第九十一章 遇到难题
事情谈好，也就不在耽搁，等结了帐，便带着李玉兰告辞了，一路逛出镇子，穿过街尾从小路绕到了主公路上。
回头望了眼新场镇，感觉有些可惜，这算是一个古镇，但却被砖瓦房冲击得支离破碎，如果全是木制房屋，到可以想办法保存下来，现在就没必要了。
等李玉兰一上后座，他就忍不住问了句：“玉兰，刚才店老板说的那话你不会在意吧。”
“什么话？哦，你是说那句啊，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是店老板自己看错了。”李玉兰无所谓的说道。
呃！方大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到底是李玉兰对感情方面太过迟钝，还是没把他往“男人”方面想呢？唉，年龄是硬伤啊。
“呵呵，是啊！”无奈的摇了摇头，脚下一蹬，自行车如离箭的弦，飞驰而过。
接下来除了在黄石和龙滩稍作休息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到了最后，这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全靠一股子欲念支撑体力。
好在今儿是个阴天，不热也不冷，正适合自行车出游，总算让他在晕倒前杀到了县里。
中途李玉兰不是没提议他歇会，甚至想替代他骑自行车，可惜自行车虽然好学，但初学者要搭乘一个人就比较难了，方大军就放弃了这个不够爷们的提议，咬牙坚持。
“呼，我们下来走吧，时间还早，一起逛逛。”不停不行啊，屁股蛋生疼，骑不动了。
“好啊，看你把累得，等会你可要教我骑自行车，到时候好换着来骑。”李玉兰很不好意思，她坐在后面虽然看不见大军的脸，但那沉重的呼吸，还有背上的汗水，以及越来越慢的速度，都显露着他快不行了。
看着李玉兰的神情，他就懂了，可谓相当郁闷，不是他体力不够好，而是这身体以前没骑过自行车，第一次就骑这么远的距离，肯定会受不了。
“恩，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县里了，明天再去井县。”
“好啊，都听你的。”
方大军只能感叹李玉兰这性格当真不错，听话是种美德，呵呵。
“大军，快看，那边的楼好高啊。”李玉兰惊讶的指着前方。
“那是邮电大厦。”这时代的邮电局管得很宽，后世改成了邮政局，差了个字，权利就弱爆了。
“你说那栋楼有多高？”
“估计也就七八层吧。”方大军擦了额头回道。
“哇，那住在顶楼是不是比在山上还高呢。”李玉兰好奇的问道，不怪她显得幼稚，因为她之前都没来过县里。
方大军笑道：“呵呵，等水泥厂办起来，咱们自己就可以修七八层楼高的房子。”
“真的吗？”李玉兰双眼放光。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你搬来和我做邻居吧！”方大军暗示性的说道。
李玉兰猛点着头，心理却在想，大军肯定是喜欢三妹，不然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刚开始在路上还没什么，处在农田土地环绕的环境，让她感觉还在“家”的气氛中，但现在一进县城，面对陌生宽广的街道，她才开始紧张起来，忽然间发现大军对她真的很好，感觉她才是妹妹一样，在被哥哥照顾。
两人心理所想的根本就对不上，偏偏聊得还很愉快，一路穿过街道，李玉兰不时对新奇的事物指指点点，现在还没到城乡两极分化的时期，农民是光荣的，社会地位并不低。
有那县里的土著见到李玉兰这番作态，也只是友好的微微一笑，至于方大军，都已经适应了粗狂式的生活作风，非但不觉得丢脸，反到很喜欢李玉兰显露出来的质朴。
“我们往左边走，先到南边去把住宿落实了。”
“好啊！”李玉兰满口应道，在这个陌生的县里，本能的依赖着他。
县城的地盘并不小，但有了目的地后，速度就快了起来，况且这条路他上次本来就走过。
直接到了农业局，本以为会比较麻烦，谁想守门的大爷还记得他，如此就简单了，他在门外先等一会，老大爷上去叫徐工。
等老人一走，李玉兰才小声问道：“大军，你真的认识县里的干部啊。”
“呵呵，还能骗你不成。我来找徐工有点事，另外也让他帮着安排下住宿。”县里的住宿可不便宜，像他上次住的房间，一晚上得三块钱左右，贼贵，没批条就是有钱都不一定住得上。
当然那种大通铺就比较便宜了，也就是一个房间几十个床位那种，住这种房间，他还不如在墙边上蹲一晚，而下场就是被当成歹人抓进局子里，呵呵。
“你的面子真大，可都可以找县干部给你安排住宿了。”李玉兰羡慕的说道。
方大军只能表示汗颜，用这种方式挣面子，实在不怎么提倡，“对了，等会介绍的时候就说你是我的媳妇，没关系吧？”
“媳妇？大军，这不好吧，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比你大多了。”
“呵呵，又不是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到时候他好安排住宿，还能包伙食呢。”方大军无耻的说道，他算是摸到了点李玉兰的弱点，对吃的东西没有抵挡力。
李玉兰稍微想了一下就答应了，“那好啊！”
方大军顿时大喜，没想到会这么容易骗过，但也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任道而重远啊！
就在这时大院里传来徐荣爽朗的笑声，“大军，你到是跑得勤啊，这次到县里有啥事？”
“这次还是公干，也要麻烦徐工你呢。”方大军说着就迎了上去，自从上次一起喝过酒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就变得熟落了，徐荣没把他当成半大孩子，他也没把对方当成大干部。
“徐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李玉兰，玉兰，快叫徐哥。”这话实在有够无耻了，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李玉兰却没想太多，马上就叫喊道：“徐哥好！”
徐荣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虽说农村的婚姻没有年龄限制，但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这才多久啊，转眼就多了个娇俏的大媳妇。
“好，玉兰你也好。大军，走，一起到我办公室说话。”
方大军呵呵一笑，托老大爷帮忙照看下自行车，跟着就招呼李玉兰往楼上而去。
徐荣这才注意到自行车，不由意外的问道：“你们是骑自行车出来的？”
“是啊，一大早就出发了，这时候才到。”方大军随口回道。
没一会，就进了徐荣的办公室，李玉兰从一上楼就开始拘谨了起来，方大军便拉着她的胳膊引到了长木椅上。
徐荣只能感叹同样是人，命不同啊，瞧瞧别人混得，才十五岁就有媳妇了，他十五岁才刚读高中，气愤啊。
“徐工，事情是这样的……”没多做耽搁，他当即就把水泥厂的事情说了出来，王宏文既然会提议他办水泥厂，那自然是不会违反政策，但水泥厂毕竟是他来领头，得贷五万块钱的款子呢，所以现在多一个人参详，当然就更好了。
“什么，你们要搞水泥厂？上次不就跟你说了水泥厂不赚钱吗？”徐荣苦笑了起来，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方大军接话道：“销售方面，我到时候会想办法，年产值只有五千吨左右，应该能消化得出去。”
谁知徐荣摇头道：“我估计你不清楚制造水泥有一个关键点吧。”
“什么关键点？”方大军疑惑的问道，水泥能有多难，几百年前不就已经有人搞出来了吗。
徐荣苦笑道：“制冷，生产水泥一定要制冷。”
“制冷？徐工，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方大军惊讶了，王宏文给他的工艺资料里面根本就没有制冷啊。
“按你说的年产值，单这一套制冷设备就得五万，其余你还得购买破碎机、球磨机、粉碎机、搅拌机，整套下来，光设备就得十几万，另外你修建场地没有几万也拿不下来，你准备好二十万了吗？”徐工叹息道。
方大军一听这话，虽然惊讶，但却不慌，“徐工，你还没说为什么要用制冷设备？”
徐荣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具体的数据我也不是太清楚，现在只能给你说个大概，水泥材料在煅烧的时候温度会达到一千多度，井县水泥厂的老办法就是等这些烧好的材料在窑中慢慢冷却，然后人工用铁皮斗车拉到仓库，平铺在地上通风降温，这个降温过程时间非常长。这样生产出来的水泥质量就达不到国家标准。
而制冷设备能够迅速把材料从一千多度降低到一百度以下，能大大的提高水泥质量，井县的水泥厂也考虑过购买制冷设备，但是他们那厂子产量太高，光一套设备没个二十万根本拿不下来，现在是陷入了恶性循环中，生产出的水泥都消化在小地方，卖不到外面大城市去。”
方大军只能大叫坑爹啊，但也怪不到王宏文，毕竟专业不对口啊，半路突然杀出一套贵得一塌糊涂的制冷设备，这叫什么破事。
李玉兰在一旁听得揪心，也跟在听天书一般，怎么他们说钱都用万来做单位了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方大军可没被这点困难吓倒，“呵呵，既然知道这事那就简单了，买一套制冷设备回来不就成了。”
“哦，你们有那么多钱？但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你自己想想，投入二十万，年产五千吨，这本钱怎么收得回来？”徐荣劝说道，仅他个人来说是不赞成方大军搞水泥厂的，就算要搞，那也得再等等，等到大家都缺水泥的时候。
方大军一笑，脑海中飞快把各方面收集到的信息联系起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多出几万的成本并非是坏事，至少到时候生产出的水泥质量会比井县的要好，做买卖，首先质量得过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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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隔墙有耳
“徐工，我们之前计划的款子是十万，建设场地我估摸着可以压缩到两万元左右，条石、砖头都可以自产，工人我在几个公社召集就成。咱们农家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前期的条件会比较简陋，住房等配套设施等水泥回款后再逐步建设。
破碎机和球磨机自然少不了，但是粉碎机和搅拌机都不贵，加上其余小设备，压缩到六万左右不成问题，机器码力小，那就发扬艰苦奋斗的作风两班倒，晚上也开工。
凡是能靠人力的地方绝对不用机器，一是节约成本，二是给乡亲们创造上工的收入，进度慢不了，农村公社最不缺的就人力，现在也非农忙时期，各个公社都能调动出大量的人力。
剩余的两三万左右，用来购买原材料，前期厂里的流动资金，完全足够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刚刚说的制冷设备，我看也发扬我县的传统生活习惯，赊帐。徐工，你觉得先赊一套制冷设备如何？”方大军打的好算盘啊，其实把资金挤一挤，到处欠一屁股零碎的小债务，应该能凑出五万来，或是加大投资，但如果能赊帐，那就最好了。
徐荣苦笑道：“对于你刚才算的费用，我保留怀疑的态度，七八万你就想搞一个水泥厂，难啊。好，暂且不提这部分，制冷设备赊帐也不是不行，只要市建材局局长肯批条子，还有，虽然大家都喜欢赊帐，但是一般还帐的期限都是在过年前，还有三个月左右就该过年了，这个时间，你要赊帐，有难度啊。”
“呵呵，有困难也要勇敢的冲上去，这不是我国发扬的作风吗。我想王书记应该有办法解决的。”方大军乐呵呵的笑道，水泥厂的事情王宏文可不能光动嘴皮子，也是时候出点苦力了。
徐荣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反应了过来，“王书记难道是想争那个位置？”
方大军没有隐瞒，直言道：“不错，我已经认了王书记的媳妇当保保，现在算是干亲，如果不是王书记想要水泥厂，我现在也不可能硬着头皮上啊。”
“原来如此！”徐荣摸出烟来发上，两人跟着吞云吐雾起来。
过了好一会，徐荣渐渐露出了笑容，“我会申请支援你们水泥厂建设，到时候还要请方厂长你多给我发点补助啊。”
方大军顿时愕然，“徐工，你的意思是，你想参与起来？你不是不支持水泥厂吗？”
“呵呵，又不是我自己搞，亏损了是你们自己承担，我只是想来挣一笔补助。”徐工轻松调侃道，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
方大军沉吟了一下，放弃了追问的打算，不管徐荣想在这里面谋取什么好处，至少对水泥厂来说是好事，“成，那我到时候恭候徐工你大驾光临！”
“呵呵，我既然要来自然不可能白混饭，水泥厂的建筑设计师我帮你免费请来，就这一点，都能给厂子节省五百元钱。”徐荣微笑道。
“那感情好啊！”方大军这是满载而归了。
正事说完，接着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请徐荣给安排住宿，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徐荣一口就应下了。
至于到时候徐荣到北斗的住宿，也简单，镇子有旅馆，还敢不招待农业局的工程师，连住宿费都给省了。
“大军，你亲自去井县水泥厂考察下也好，我给你的建议是，从原材料开始到最后出料，你都亲自跑一遍，你手上有王书记批的条子吧，这样，我在给你批个条子，你拿去，那边水泥厂会给你安排住宿，不过吃饭就得你自己掏钱了。”徐工虽然职位不突出，但面子却很广。
方大军还能说什么，满口的感谢，但心理却在琢磨徐工到底所求的是什么，但根本就分析不出个头绪来，王宏文应该能猜到，只好等回去后在相问了。
招待所自然是老地方，连房间跟上次都一样，他没有提出需要两间房，徐荣也没问。
拒绝了徐荣请吃晚饭的提议，等人一走，他才马后炮的解释道：“玉兰，晚上一个房间没关系吧！”但见李玉兰神色有些为难，连忙补充道：“放心，等会我姐也会过来，你和我姐睡一张床，我自己睡。”
李玉兰一听，才大松了口气，轻快道：“好啊，这房间真漂亮，我们是住在三楼呢。”
“呵呵，还算可以吧，毕竟是招待干部住宿的。”招待所也有食堂，除了政府里包场外，也对外营业，但是食堂的饭菜怎能比得上外面的私营店面，单是价格方面就伤不起。
算了算时间，又说道：“玉兰，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会，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过会就教你骑自行车，等饿了就去吃晚饭，我姐下晚自习要晚上八点去了。”
这会时间应该还没到下午六点，农村里吃晚饭基本在八点左右，所以时间还早。
“好啊，这里还有澡堂啊，我也想去洗个澡。”李玉兰回声道。
方大军心下顿时火热起来，可惜即便是上面四楼更高档的房间里也不带浴室，只能去下面的大澡堂，想看美人出浴根本不可能。
“恩，那我们就一起下去洗澡吧！”只有逞下口舌之欲了。
澡堂搞得还不错，是淋浴式的，虽然没有喷头，但至少省了打水的麻烦，每个位置上都连着两根出水管，一根冷水，一根热水，温度自己捏动开关调，供应热水的时间也有限制，下午两点到晚上八点。
男女澡堂之间隔了个墙壁，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这时澡堂中并没有其余人在，他刚脱光衣服，突然听见了李玉兰的叫喊声。
“大军，你听得见吗，哪个开关是冷水啊。”
“听得见，你选左手边那个开关，蓝颜色那个，一定要先放冷水，再拧热水的开关。”方大军燥热的呼喊着，心理却在想，这时候李玉兰是不是也脱光衣服了啊，想到这里小伙伴就冲动了。
“哗啦啦！”水流落地的声音响起。
墙对面又传来李玉兰的呼喊声：“好了耶，拧红色开关水就变热了。”
“那就好，记得关水的时候要先关热水。”方大军扯了嗓子叫道。
“知道了！”
跟着墙对面就穿来稀拉的水流落地声，李玉兰应该是在冲凉了。
这让墙这边的方大军更加燥热，噗！凉水开关刚一拧动，一股冷流就喷射而出，从头顶落了下来，九月的天洗冷水也顶不住啊，赶紧拧动红色的开关，热水融合了起来，身子一下就暖和了。
开关是那种圆头的，可以细微的调节出水量，以达到适合的水温，这算是经典设计，他当初读大学时澡堂也是这种，洗澡三元钱一次……
温水加身，小伙伴再次躁动，没办法只有靠《风云》漫画中《冰心决》来镇压，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戒点养气，无私无为。
上下相顾，神色相依。
蓄意玄关，降伏思虑。
内外无物，若浊冰清。
呃！口诀到也记得清楚，但效果却一点都没有，坑爹啊。只好把水温下调，利用科学原理，热胀冷缩！
等他从澡堂出来，没想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难怪古人会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刮骨。
“啊切~！”
“大军，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李玉兰已经先一步回到了房间，正坐在床边上擦头发。
方大军颇为不好意思的回道：“应该没感冒吧，等把头发擦干就好了。”
说着他也擦起头发来，有点长了，得空还是去理个发吧，这时色心又起，李玉兰明明穿戴整齐，可却坐在床上，擦拭的动作实在是太让人躁动了。
目前来说他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李玉兰能引起他的冲动，可惜，两人还没擦出火花来，路漫漫夕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
“大军，城里的澡堂好方便啊，拧一下就有热水了。”李玉兰甜甜的说道，她很喜欢这样洗澡的感觉。
“呵呵，以后水泥厂也会修这样的澡堂。”方大军在心理加了句，如果可以，他的房间里最好也修一个小浴室，嘎嘎。
“玉兰，我来帮你擦头发吧，早点擦干，好出去了。”
“好啊，在家里都是小琴帮我擦头发呢。”李玉兰欢快的回道。
擦头发是个美差，也是个辛苦活计，小伙伴憋得难受，他有点迫切想长大了，十五岁实在不是个战斗的好年龄。
“好了，差不多了，我们出去骑自行车吧。”李玉兰可一直惦记着骑车呢。
“恩，前面有一个大坝子。”方大军也收敛好了心情，人都跟在身边了，不能急于一时。
大凤凰推出了招待所，到了县里大凤凰的威力就降低了，最多算是孔雀级别，工人阶级，只要每月领到工资，咬咬牙，自行车的钱还是能存出来的。
农民穷困那是因为征购粮上交得太多了，如果工人也算征购，其结果将会不如农民。
“玉兰，你先坐好，我在后面扶着。”方大军双手稳住后座，又一次发现李玉兰的臀部弧线很美，颇有点嫉妒起这座垫来。
“大军，你可千万不能松手啊。”
“恩，你骑吧，我会抓稳的。”
十几分钟后，李玉兰欢快的骑着自行车在坝子里转圈了，而方大军叼着烟站在坝子边上注视着，夕阳西下，在天边形成了一片唯美的火烧云……这当然不可能，因为今日是阴天，好吧，没有火烧云的点缀，这画面依旧很美。
“大军，你快看，我都敢单手骑了。”李玉兰欣喜的呼喊着。
方大军呵呵一笑，“抓稳了，小心点。玉兰，你好~漂亮！”漂亮两个字说得很含糊，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楚。
“大军，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饿了吗？”
“饿了呢，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李玉兰已经松开了右手，只用左手扶着龙头，欢快的飞驰着，她居然很有骑自行车的天分。
“好啊，请我吃什么！”方大军说着就迎了上去，一场穿越，把两个不同时代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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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相约
“你想吃什么？出门的时候，我爸给了我十五块钱呢，还有那天你给的十元，我身上都有二十五块钱呢。”李玉兰拍了拍右跨，现在都流行在裤子的荷包旁缝制一条小包，称为“表包”，可以竖着放进两个打火机，农家人用来放钱，觉得这样才保险。
“吃大餐啊！”方大军笑道，突然一拍额头，“玉兰，你还记得瘦猴吗？就是卖橘子那人。”
李玉兰停下了自行车，一脚踩在地面上，“记得啊，他家的橘子很甜呢，我喜欢吃甜的东西。”
“呵呵，他在县里照看铺子，卖公社农田里打出来的黄鳝，走，我们现在赶去市场找他。”方大军提议道，也不知道瘦猴过得咋样了，这可是他租借出去的帮手啊。蜂窝煤和水泥出售都需要外派人员，瘦猴到是比较合适。
“好啊，你上来吧，我载你去过去。”李玉兰眨动着美眸，乐得跟月牙似的，略微婴儿肥的脸蛋显得很娇媚。
“你能行吗？搭人可不容易啊。”方大军话是这么说，但人已经跨坐到了车上，双手轻轻的搭上李玉兰的柳腰，没敢真用力，可指尖已经在发烫了。
“哦，那你扶稳了，我要骑出去了哦。”李玉兰嘱咐道。
佳人有请，方大军自然不可能拒绝，双手一合，稳稳的扶在了李玉兰的小腰上，这个动作已经可以射了……
“走咯！”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自行车摇摇晃晃的驶进了公路，渐渐的越发稳当，方大军双手的力道也越来越大，额头上全是汗水，感觉比正在卖力骑车的李玉兰还要累。
“大军，现在往哪边走！”
“哦哦，市场在北边，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南面，直线骑过去就可以。”方大军又开始默念起了冰心决，镇压小伙伴。
自行车飞驰在大道上，完全不用担心交通事故，也没有红灯破坏气氛，等横穿一座大桥后，距离综合市场就不远了。
“前面右转进去！”
“好嘞。”
等一进市场，没想却是正火暴的时候，这是一处综合市场，兼顾零售和批发，东西自然要便宜一点点，很多节省的居民都宁愿绕道过来，这个时间点正是买菜做饭的时候，在城里啥都好，但在吃食上面，什么都得从外面购买。
“哇，这里好多人啊，比北斗赶集还要热闹！”李玉兰兴奋的叫喊道，这时候已经换成方大军来推自行车了。
“恩，县里不分赶集日的，每天都是赶集，以后等北斗经济发达了，也能每天赶集。”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三十年后，川内大半的乡镇依旧延续了隔一天才赶集的习俗，没有消费基础，就没办法支撑每天赶集。
“那住在县里的人可真幸福，每天都能逛热闹呢。”李玉兰羡慕道，她家在发展村的偏僻山弯里，到北斗赶集都不容易，向往外面到也正常。
方大军笑道：“只要有钱，在什么地方都好。”他上辈子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生活，现在对于乡村反到更喜欢一些，自由清新的空气！
“恩呢，大军，你快看，那是什么菜？”李玉兰说着就小跑了过去。
那边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其实卖的东西不过是茄子罢了，等看了会希奇，两人跟着往里面走，远远的就瞧见铺子还着门。
“瘦猴！”方大军高声叫道。
正在收拾摊子的瘦猴一愣，接着就狂喜起来，“大军，你咋来了！”
“呵呵，等会跟你细说，你忙完了没？”这时已经和李玉兰到了铺子门外，里面差不多空了，并没有见到黄鳝泥鳅，瘦猴正在打扫卫生。
“咦，她不是？大军，你？”瘦猴指着李玉兰，显得非常惊讶，难道大军真的糊涂了，找了个大龄媳妇。
方大军颇有些骚包的介绍道：“她就是李玉兰啊，上次还买了你的橘子，今天跟我一起出来办点事。”
瘦猴轻叹了口气，这兄弟啥都好，就是在这事上面犯糊涂了，难道是大军上辈子欠了李玉兰，所以这辈子就遭到了报应？
在方大军看来李玉兰非常漂亮，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但在外人看来，李玉兰只能说还不错，这算是时代的原因，每个时代的审美观都有差别，当然还有个人的审美问题。
“哦，你好。”瘦猴对于李玉兰实在热情不起来，勉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拉着方大军说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来。
没有波澜壮阔，只是些生活上的琐事，和瘦猴自己的心理感受，从乡村到城市，各方面的冲击都很大，在过程中方大军发现瘦猴的一些口音都变了，带着县里特有的转音调子，但却模仿得很刻意，也很勉强，显得不伦不类，或许这是瘦猴想努力当上城里人吧。
“瘦猴，你觉得是公社好，还是县里好？”方大军忍不住问了句，他觉得必须要点醒一下这个兄弟，瘦猴已经有了转变的苗头，社会是个大染缸，他不希望瘦猴失去本心。
“当然是县里好啊！”瘦猴想也没想就回道。
方大军笑道：“县里是好，但公社才是咱们的根，如果有能力了，应该想想怎么样把公社变得更好，就算公社不如县里，也不应该去嫌弃。”
“大军，我咋会嫌弃公社啦~~哦。”瘦猴不解的问道。
结果却迎了好兄弟的呵斥，“你给我好好说话，想当上城里人，不是靠嘴去说的，我安排你到县里，不是让你去模仿那些本地人，而是想让你过得比县里人还要好。”
瘦猴终于听明白了，尴尬的说道：“大军，你别生气，我就是觉得县里人说话好听才学的。”
方大军拍了拍瘦猴的肩膀笑道：“爱学习没错，做兄弟的只是想提醒你，别在外面给迷失了，别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恩，大军，我懂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不好，我羡慕那些城里人。”瘦猴涨红了脸。
“好了，我又没怪你，快收拾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请你下馆子。”方大军露出了笑容，瘦猴其实谈不上做错，只是他对瘦猴的期望很高，不希望这个好兄弟磨掉了志气。
李玉兰在一旁拧着秀眉，她发现自己也跟大军说的差不多，觉得县里什么都好，让她自惭形秽，有些自卑。现在一听大军的话，认真一想，就觉得自己很不应该，无论外面有多好，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家呢。
“大军，还得等会呢，李师傅也差不多该送黄鳝来了，我要收了货才能关门。”瘦猴解释道。
原来现在送黄鳝的时间给改到了下午，李师傅也鸟枪换炮，牛车变成了骡马车，从八码的速度提升到了十二码，每天中午吃了饭才从公社出发，送完黄鳝后，夜里就住在县城，第二天打早回公社，下午拉了货又出来。
虽然只是调整了一下时间，但却能在送完货后马上就休息，而第二天一早是空车回去，然后换另外一头骡子拉车，也就不那么累了。本来打算再找一个师傅轮换着来，但李师傅却舍不得，因为他每跑一趟杨春桃都给算了钱的。
正说着，李师傅就到了，方大军挽起袖口上前帮忙，但却坚持不让李玉兰动手，人多力量大，三个人动手，没一会就把黄鳝泥鳅倒进了水槽里，明天一大早再贩卖。
“李师傅，你老也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好喝两盅。”方大军热情的招呼道，以前到也罢了，现在他和杨春桃是干亲，帮着招呼工人也应该。
“好，那就让大军你破费了。”李常瑞欢喜的应道，他也是因为方大军认了杨春桃当保保，所以才答应得这么干脆，少东家请伙计吃酒，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瘦猴接话道：“大军，我和李师傅先去换身衣服，满身的腥味呢，我们就住在市场后面，很快就回来。”
“恩，那你们快去快回，我和玉兰在这里等会。”
很快铺面就关门了，而骡车会拉到后面去，市场里用牛马送货的铺面也不少，所以修建有牛棚安置。
等瘦猴两人一走，李玉兰才小声的问道：“大军，我是不是惹瘦猴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方大军愕然，肿么李玉兰对外人的神情如此敏锐，偏偏就感觉不到他的心思呢？
“那我怎么觉得瘦猴有些不待见我呢。”李玉兰拧着秀眉，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啊。
方大军无奈之下，只好撒谎道：“他这人有点特别，对年轻女人没什么兴趣，除了买卖东西，其余时间都不怎么跟年轻女人说话，估计是以前他在生产队喂猪的时候养成的坏毛病，你也知道猪场都是些老妈子。”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瘦猴是你的好朋友，他要是不待见我，你夹在中间也为难，我只是来给你帮忙的，比不得你好朋友重要呢。”李玉兰说出了原由，这绝对不是反话，也非情侣之间的赌气，而是她真正的想法。
方大军感受到了，所以此时只想仰天咆哮，既然你都知道替我着想了，那怎么就感觉不到我喜欢你呢，悲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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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他看上你了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其实可以等上一个小时左右，等二姐下课后在一起吃喝，但那时候估计就找不到馆子了，所以方大军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出门前，他就跟杨春桃打了招呼，如果他钱不够花，就到铺子里先支取点钱，如此，还真打算今儿好好大吃一顿。
“瘦猴，这附近哪里有好点的馆子？卖炒菜那种。”所谓炒菜也就是标准的饭店形式，供应各种热菜，这时期这样的馆子消费可不便宜。
“不知道啊，我和李师傅都是自己煮饭吃，只有杨阿姨请我们在外面吃过几回，都是吃的面。这附近没有卖炒菜的大馆子。”瘦猴回声道。
方大军想了想，索性说道：“那这样，我先骑自行车到前面问问，找家好点的馆子，你们到了桥头上等我回来。”
“大军，可不能太破费了，随便吃点啥就成，我就好一口酒。”李常瑞劝说道，少东家要是花费太大，他反到不自在了，毕竟少东家并不是正东家。
“呵呵，难得我和瘦猴一起聚聚，李师傅你也在，怎么也得找家不错的馆子，好了，那我就先到前面去问问。”方大军说着就骑上自行车出发了，依稀记得在前面点见过专门的买吃食的街道，并不远。
李常瑞是个赶脚师傅，在村里也是操控水牛耕田的大师傅，脚力非常强悍，一天走上十个小时都不成问题，这不，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把瘦猴和李玉兰甩远了，径直往桥头赶去，担心少东家回来找不到人。
李玉兰这时候却有点尴尬，知道瘦猴不喜欢和年轻女子说话后，她也就没出声了，两人默默的赶着路。
可瘦猴却有话啊，他实在没忍住，脱口道：“李玉兰，请你一定要对大军好一点，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瘦猴被迷信毒害得不轻，从小就相信“下面”有阎罗王，相信有前世因果，故此才断定李玉兰准是上辈子积德了。
李玉兰脚步一顿，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刚才说什么？”
瘦猴以为她在假装没听见，便把字咬得很清楚，重复道：“我说，大军能看上你，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请你以后对他好一点。”
李玉兰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说大军他看上我了，这怎么可能？”
这下换瘦猴惊讶了，难道是他想歪了？大军看上的其实是那个瘦高的女知青？不对，大军如果没看上她，又怎么可能带她一起出来呢，瞧刚才卸黄鳝的时候，可心疼她了，都不让她帮忙干活。
“怎么不可能，就是你买我橘子那回，他当时就看上你了，还跟方叔说了，不过方叔没答应。”瘦猴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李玉兰呆滞了，猛然间把这段时间和大军接触的场面回忆了一遍，那天他带着礼品到她家里，给弟弟妹妹们发了见面钱，就连比他年龄大的玉红也发了钱，但惟独把她给漏了；然后就是给她家张罗了在粉条场上工的事情，还白得了三十多斤青豆。
跟着就是交公粮那天，他又张罗着让人帮忙交粮食，接着带着她们三姐妹去赶集，路上就说让她去水泥厂上班，到了供销社又要送手表，最后还送了好多好多买来的货物。
在今天又专门骑自行车去接她，半路上又吃请吃羊肉汤，见了县干部又说自己是他的媳妇，还有回想起父亲的态度，和金池姐仿佛有什么话没交代清楚的神情，难道父亲和金池姐姐早就知道这事了。
可笑她一直以为大军有可能是喜欢三妹小琴，从来没想过跟她之间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联想起来，才发现她之前都想错了，大军这么照顾她，不是喜欢还能是啥。
瘦猴见李玉兰傻愣住了，反到不好意思起来，媳妇是兄弟自己选的，他可不能给拆散了，不然到时候大军肯定会收拾他，兄弟就没得当了。在说，拿李玉兰和金池比较起来，他觉得李玉兰还是要好很多。
想到这里就出声道：“李玉兰，你也别担心，方叔他最疼大军了，只要大军坚持要取你当媳妇，时间长了，方叔那边肯定会答应的。”
李玉兰摇头道：“如果你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欢我。”
这下瘦猴傻眼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叫什么事，大军要是知道他在这里多嘴，会不会收拾他呢，一气之下就让他卷铺盖回公社去喂猪，到时候老爹肯定会打死他的。
“李，李玉兰，刚才这话你千万不能说给大军听啊，他知道了肯定会收拾我的。”瘦猴有一种撞墙的冲动，后悔莫及。
李玉兰这时候心乱如麻，反复的问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大军，又不太确定大军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感觉脑子里跟一团糨糊似的，分辨不清楚眼前了。
“恩，我不会说！”勉强打起精神回了一句。
之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抬起脚继续往前走的，等到大军的招呼声响起，这才回过神来。
“找到地方了，我们顺着河边走，到前面左拐就是专门卖炒菜的地方，等吃了饭，我顺着河边往前面走，就能去找我二姐了。”他本来想买份地图，可惜没有，但也找人打听清楚了个大概，这条河横穿了县城，从北到东，跟着过去就能到二姐所在的学校，还是条近路呢，这下就不用担心赶不上二姐下晚自习了。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晚了饭馆就该关门了。”李常瑞兴奋的接话道，他的酒瘾犯了，急着想喝酒。
方大军下了自行车，到了李玉兰身旁，正想找话题聊天，忽然间发现情况不对，瘦猴仿佛在躲着他一般，一句话没说，飞快跑前面追上了李师傅，这到也罢了，可李玉兰这是什么眼神，跟之前看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玉兰，你怎么了，是不是瘦猴刚才欺负你了。”他只能往这方面想，以为瘦猴说了什么重话惹李玉兰生气了。
见她不回话，方大军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妄他对瘦猴那么照顾，没想到关键时刻拖后腿，合着他是专程跑来请瘦猴吃喝啊，怎么能搞这么一出来呢，当即就嚷嚷道：“你等着，我现在就把瘦猴叫过来问清楚，让他给你道歉。”
“别！”李玉兰连忙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不关瘦猴的事，是我自己。”
“你自己什么？玉兰你到是说啊，都快急死我了。”方大军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的作态，跟陷入恋爱的小青年没什么区别，这人一但恋爱，智商就会迅速降低，因为会被感情所影响理性的判断，他之前想先确定是否真的适合跟李玉兰过一辈子，也就是先相处试试看，然后才会去正式提亲，可感情的事情，如果能一刀切得那么清楚，那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李玉兰突然开心的笑了，呆滞的脸颊上瞬间散发出迷人的神采，甜甜的说道：“什么事也没发生，是我在故意逗你玩呢。”
方大军顿时无语，“玉兰，你刚才可把我吓到了，下次可不能这么玩了啊。”他是什么话都敢说，反正李玉兰对感情迟钝，根本感受不到这些暗示性的话语。
果然，李玉兰对这话根本就没什么反应，接话道：“你跟小琴一样，胆子好小呢。”
“玉兰，咱们能不能不提小琴啊，今天你都说了八百回了。”方大军好象有点发现问题所在了，怎么感觉李玉兰有点在推销自己妹妹的意思，莫非是打算从中牵线？把他发展成“妹夫”，可小玉琴才多大点，胸部都还没鼓起来，在他眼中只是个黄毛丫头，就跟邻居家的小妹妹一样。
苍天啊！再这样搞下去，他都有点要崩溃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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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三人行
汤锅、火锅、冷锅、干锅……这些都还只是传说，饮食文化还没进入复兴时代，目前都是以家常菜为主打，以分量取胜。
唯一的优点就是食品质量过关，地沟油、染sè馒头、牛肉膏、瘦肉jīng、注水肉、人造蛋……这些都需要下一代去发明创造。
“就这家吧！”方大家指着前面说道。
这一条街基本上都是卖吃食的，小到稀饭馒头，大到承包宴席都能找到，县城的人口足够支撑这样的场所，只是远不能用火暴来形容，后世乡镇就能秒杀眼前的状况。
“大军，会不会太贵了。”李玉兰有些胆怯了。
“呵呵，这家生意最好，应该不错的。”说完这句便不在多解释，招呼几人一起进了店，马上就有一个小伙子上来招呼。
店里的条件其实很简陋，这时代不能要求过高啊，等入了座，方大军跟着又起身了，因为根本就没有菜单，想吃什么，要到厨房去“看菜”下单。
最后他点了十八个菜，其中有十个菜店里都没有，不差钱，是真没有。
反到是他这一通乱点，把厨师给唬住了，拍着胸脯保证给整够味道。
如此就算了八个主菜，两个散盘，这价格相比镇上，绝对算是贵了。他上辈子虽然也节省，但惟独在吃上面却舍得花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等他一回到座位，这泡菜和盐酥花生米就先端上了桌，另外还有三碗散装酒，花生是经典的下酒菜，锅里先下清油，油要少，火力要小，把花生米酥熟之后，在撒些盐粒上去就可。
喀嚓，几粒花生扔进嘴里，接着抿了口白酒，辛辣杀喉，谈不上好酒，但度数足够高，手一抬，虎口抹掉了嘴角的酒渍，双手一撮，又去抓花生米，典型的小资做派，也可以说成是吃饭香！
他这还算好的，看看李师傅才叫老资格，那无比满足的笑容，搞不清楚的还以为在吃龙肉，喝琼浆玉酿呢。
“大军，你少喝点酒！”李玉兰忍不住提醒道，她不反对男人抽烟喝酒，但又觉得喝太多就不好了，浪费钱不说，也影响身体健康。
方大军无所谓的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喝醉的，今天不是高兴吗。”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想喝酒让脑子糊涂点，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吧。
“菜来了！”这时伙计开始上菜了。
青椒小煎肉、蒜苗回锅肉片、韭菜炒鸡蛋、山药炖排骨、暴炒肚条、泡椒猪肝、小鸡烧蘑菇、凉拌猪耳朵。
八个都是硬菜，盘子巨大，分量也足，另外还有一个免费的白菜箩卜汤，铺满了整张大桌子，寻常客人点一个菜就完全足够了，他们四个人八个菜，不放开肚皮还真有可能吃不完。
瘦猴眼睛都直了，顾不上之前的担忧，连忙说道：“大军，菜是不是太多了？”
“是啊，我们怎么吃得完！”李常瑞也附和道。
见李玉兰也想说什么，方大军笑道：“都已经点了，要是吃不完，你们就带回去下顿热了吃。”心中却道，现在这时期谁会嫌菜多，就没有吃不完的菜。
外面大碗的面条卖三毛，普通的小馆子，一个肉菜直接翻倍到六毛，而大一点的馆子里肉菜还要翻倍，要一块二毛，大硬菜，如鸡肉、牛羊肉等还会贵点，并且店里还不一定有。
今儿这顿吃下来就是十几元钱，三十年后，同样的地方，别说八个菜，就是一个菜都得砍掉一半的分量，接近二十倍的差距，不过每个时代都有它的优缺点，无从真正去比较。
“玉兰，快吃啊！”方大军招呼道。
“恩！”李玉兰早就馋得不行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大军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她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大军开始说起水泥厂的事情，这事李常瑞听到过一些八卦，但却不甚清楚，至于瘦猴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因为有李师傅在场，他也不知道说得太详细，简略的说了下过程罢了。
跟着瘦猴也说了些在县里趣事，到最后说话的主力却成了李师傅，常年赶脚，难免会听到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不管真假如何，仅吹牛来说完全足够了，酒桌上气氛非常不错。
要说吃饭还是得人多的时候，边吃边喝才更香，这不，八个硬菜不知不觉就被消化了大半，呵呵。
这时候伙计端了个大盆子过来，已经用麻布包裹好了，里面正冒着香气，这是给二姐打包的菜sè。
时间差不多了，方大军出声道：“李师傅，瘦猴，我另外在给叫个热菜，你们再喝一会，我和玉兰就先去找我二姐了，明天要是有时间在到市场上去看看。”
“大军，菜就别叫了，还剩了这么多。”两人连忙拒绝道，确实还剩了不少菜。
见两人坚持，他索xìng就叫了盘花生米，又给叫了一大碗酒，这才叫上玉兰拿着菜盆走了，当然这帐也给结算了，十六块七毛钱，算是物有所值吧。其中有五元多钱都花在了打包的菜盆里，他很心疼二姐。
“大军，换我来骑车吧，你喝了那么多酒。”一出饭馆李玉兰就提议道。
方大军呵呵一笑，自行车可没有酒驾，“放心，我没醉，我喝的第二碗其实是水，嘿嘿。”
“什么？你这人也太坏了。”李玉兰无语的说道，难怪刚才他喝得那么豪气，原来是装出来的。
车起步了，估摸着赶过去时间刚好差不多，天已经漆黑，隔得老远会有一盏昏暗的路灯，有一种莫名的浪漫感，突然，他感觉肩上一暖，李玉兰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心下顿时火热起来，莫非铁树终于开花了。
李玉兰的话语也跟着传来，“大军，你知道吗，起码有十年我都不曾吃过这么好的菜，除了父母，也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呵呵，你开心就好！”心中加了句，愿你以后每一天都能过得开心。
时间恍如静止了，只余下车轮在转动，昏暗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可惜一直到学校门口，李玉兰的双手也没有抱上来，但他依旧笑了。
白rì是yīn天，夜里稍稍有些凉，奈何电影里的经典桥段施展不了，因为他没有穿外套，也还未到揽上她娇弱肩膀的时候。
“铃~~！”学校特有的下课铃铛声响起，足足持续了二十几秒，紧接着就是学生们拥出教室的吵闹声，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姐，这边！”方大军高声叫道，他眼尖，二姐刚一出校门就瞧见了。
“弟，你怎么来了。”方燕惊喜的叫喊着，喊完话这才看见了弟弟的身影，刚想提起脚跑过去，却突然顿住了，弟弟身旁的女人是谁？
“姐，这边，快过来啊。”方大军还以为二姐没看见自己，连忙举起手来摇晃。
方燕满怀疑惑，神sè不自然的走了过去，张口就问道：“弟，她是？”
方大军笑道：“她是李玉兰，发展大队的，跟我一起到县里办点事。走，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我们一起到前面河边上，那里有石桌，你好吃东西。”
跟着又道：“玉兰，她就是我二姐方燕，你叫她燕子就可以了。”
“燕子，你好。”李玉兰热情的叫着人。
但方燕真的很不自然，这女人跟弟弟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前从来没听弟弟说起过啊，“玉兰，你也好。”
“好了，我们快去河边上吧，菜都快凉了。”方大军招呼道，跟着就去推放在一旁的自行车。
方燕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惊讶的问道：“弟，你怎么会有自行车？”
李玉兰接话道：“是杨阿姨送他的，杨阿姨现在是大军的保保呢。”
“呵呵，边走边说！”方大军也确实有很多话想对二姐说，或许还有几分莫名的情绪，想到了那个夜晚，两人同在一个被窝，奈何两人却是亲姐弟，注定不会开始……
“恩！”方燕突然做出了一件大胆的事情，上前几步挽上了弟弟的胳膊，也可以说把胳膊抱进了怀里。
方大军一怔，脚步顿了下来，二姐这是怎么了？左臂被二姐抱在怀里，单手推车就不方便了，这时李玉兰主动上前接过了自行车，饭盆自然就到了他手上。
三人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往前面河边走去，本该是他心上人的李玉兰在一旁默默的推着自行车，自己的亲姐姐却死死抱着自己的胳膊，说着些学校的趣事，二姐好象在故意做给李玉兰看似的，可这是为什么呢？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而李玉兰才是最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方燕是大军的亲姐姐，她都会以为大军这是来接心上人下课呢，或许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好过其他家庭吧。
“姐，你这是怎么了？”方大军压低声音问道，二姐以前对他从来没有过这么亲昵的动作啊，他左臂埋在了二姐的胸部上，平添出一股邪火来，这让他生出一种罪恶感，心上人可在旁边看着呢。
“什么怎么了，姐想你了不行啊！”方燕装着糊涂，脸上却是滚烫，刚才那一瞬间她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见弟弟和别的年轻女人在一起，她心理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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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那年，黑白画面
“呵呵，当然可以啊，我也想姐你了。”方大军不在多想，安心享受姐弟之间的温馨，或许等以后各自有了小家庭，这样的感觉就找不回来了。
阴云飘散，天公作美，月光洒落大地，倒影在河流中，赏一轮明月，落一叶轮回。一辆自行车，三人行！剪不断的思绪，数不尽的呢喃细语。
这一片河道修筑有石坎，由大条石堆砌，围有石栏杆，河面宽约五十米，水流不急，披着月光缓缓流动，它见证过河道上无数的年轻情侣变成老夫老妻。
“姐，你瞧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方大军颇有些卖乖的意思，选了处靠近石栏的位置，三人入了石墩子，围拢着一个小圆石桌，周围环绕着城里栽种普遍的风景榕树，如同处在幽静庭院中一般。
方燕早就闻到了香味，催促着结开外面的麻布，而李玉兰也很好奇，菜盆里到底有什么，她也不清楚。
“当当当当！”谜底揭晓，两女顿时眼睛都直了，因为里面的食物实在太丰富了。
“呵呵，不错吧，最下面是米饭，我让师傅炒了一个芹菜肉丝盖在饭上面，就只剩这一份芹菜了。还有八两卤过的核桃肉（猪头里面的瘦肉），几两干巴牛肉，最后还有三个鸡大腿。
光这八两核桃肉就得两块钱，一个猪头里面就这点瘦肉，这一盆子可花了五块多钱呢，快拿筷子，我们一起吃。”方大军说着就抓起麻布里面裹着的三双筷子，先递给了李玉兰一双。
原本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但却让本来轻松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李玉兰觉得这第一双筷子有些烫手，方燕觉得弟弟更在乎这个让她陌生的女人，惟独方大军对眼前的气氛毫无所觉。
方燕脸色变幻了一下，嚷嚷道：“弟，我要吃最大的鸡腿。”
“好，姐你吃这个最大的，玉兰你吃第二大的，我人最小，就吃最小的，孔融让梨嘛。”方大军呵呵笑道。
但接下来才发现好象让错了，因为二姐突然说道：“弟，你吃最大的，姐吃小的就好了。”
方燕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小鸡腿就咬了一口，最大鸡腿又到了他的手上，这时候他总算发现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二姐好象有些抵触李玉兰，维护他有点过头了吧。
“吃，都吃。”方大军感觉头有点大了，本想让二姐当帮手，现在看来纯粹就是添乱啊。
好在，或许是美食的威力真的有那么强悍，接下来，肉菜一入口，气氛转眼间又好了起来。
核桃肉里面有很多软筋，炒或炖都不合适，但是卤出来，或是凉拌，味道却非常好，比牛羊肉都好吃，价格是猪耳朵的两倍，猪肉的三倍多。
干巴牛肉，也就是牛肉煮熟后蒸干的，嚼劲十足，回味无穷，还有下面的芹菜肉丝，县里称为西芹，目前算是稀罕物，两女以前都没吃过，一入口就被征服了。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方燕吃得赞不绝口，可旁边的女人又让她揪心，害怕弟弟飞了。
方大军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便转移话题，说起了水泥厂的事情，这次说得更详细，几乎全盘托出，连带蜂窝煤也说了出来，但一时口快居然说道：“等厂子办起来后，会修建两个紧挨在一起的食堂，咱们家承包一个，玉兰家也搞一个，两家住一个大院里，肯定会很热闹。”
“什么？”“什么？”接连两道惊呼响起。
呃！方大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们这么惊讶干什么，食堂可是美差，当然要给自己人了，快吃吧，吃完饭还能赶上时间去看场电影呢。姐，你过会是跟我们一起回招待所睡觉，还是回学校去？”
“当然跟你去招待所啊，姐还有好多话想问你呢。”方燕紧张的说道，弟弟跟这女人的关系她一定要搞清楚。
气氛虽然不如他预期那么美好，但一个是亲姐姐，一个是心上人，都陪在身边，怎么都应该感到开心。
一大盆饭菜，竟被三人给吃了个光净，当然二姐吃得最多，他和李玉兰之前才刚吃过饭。
这次看的电影是超级经典的《地道战》，此前特殊时期有五年的时间，全国只放三部电影：《地道战》、《南征北战》、《地雷战》。被作为“人民战争”教学片。
1942年，日寇对冀中根据地进行“大扫荡”，冀中地区高家庄人民，在党支部书记高老忠和民兵队长高传宝的带领下，把几家的土洞和地窖挖成相通的地道，留几处出口，用以和日寇周旋。但是在一天夜里，黑风口据点的日寇偷袭高家庄，高老忠敲钟警告壮烈牺牲，地道遭到了敌人的破坏。高家庄人民总结教训，将仅能容身的地道改造成既能藏身又能出击的多功能地道……
方大军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只是黑白带子，没有任何特技感，也没有绝世武功，更没有夺人眼球的沟火美女，但是抗战剧就应该是这种朴实的画面，像后世那一部部狗血的抗战神剧可是毒翻了无数幼苗啊。
两女更是完全看进了电影场景里，随着情节的走动，时而紧张，时而被逗得哈哈大笑，整个电影院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地道战》、《地雷战》这两部兄弟片子，可以秒杀任何年龄，任何阶层，任何时代，一直要到21世纪才会渐渐消失在荧频中，但偶尔电视台还是会播放。观看人数更是超过了大中华的总人口数量，经典牛逼得一塌糊涂。
等电影落幕时，影院里自发的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看着两女恋恋不舍的走出电影院，方大军笑道：“等厂子办起来后，我会买几台电视机回来，两个食堂都放一台，到时候你们可以从早看到晚呢，不仅可以看电影，还有好多其它的节目。”
国产的黑白电视机，12寸，标价380，北斗供销社有熊猫和金星两个品牌可以选择，只有图片可以看，如果要购买，不仅要批条，还得提前预订，交了钱等调货。
并且12寸，也分了几个档次，频道多一些的会贵些，进口的要卖五六百，甚至更高呢，比较下来，在仁议县，熊猫牌的性价比要高一些，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主席曾经亲自视察过熊猫电视机厂，伟人的号召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380块钱的熊猫，不是手拧的那种，而是用手按的，只有八个频道，拧频道的要贵一些。
“什么，弟，你要买电视机，还买几台？”方燕震惊的问道，角山公社，目前还没有一台电视机出现，领工资的革命战士，或是公社干部应该买得起，但谁舍得买啊，380块钱，都能换几千斤的大米了，也可以看几千场电影。
“不是我买，是水泥厂，呵呵。”方大军轻松的说道，水泥厂前期是要发扬艰苦的作风没错，但必要的面子工程还是要搞，辛劳艰苦方面厂里自己吞了，但却要把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外面的民众看见，让所以人都羡慕水泥厂的工作，如此一来，再苦再累都能扛得住了，玩的是个心理战术。
“那还差不多，可也不用两个食堂都放电视机啊，蜂窝煤厂的电视机也是水泥厂出吗？”方燕聪明的问道，她总感觉弟弟要被别人分走一部分了。
方大军擦了擦额头，“前期还要靠蜂窝煤厂挣钱呢，当然也要买电视机了，不然工人们会有意见的。好了，我们快回招待所吧，外面怪冷的。”
“恩！”方燕总算是消停了。
李玉兰推着自行车，感觉以后自己的生活，以及家人的生活怕是与大军分不开了，家里不可能拒绝承包食堂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放弃在水泥厂上班的工作，可她和大军之间的问题呢？为什么大军会小她那么多，又这么有本事，她没有信心，也不敢有信心。
又是诡异的气氛，三人漫步到了招待所，方燕已经来过一次，也不认生，知道还是那个房间，上楼的时候走在前面，这时候方大军终于抓到了空隙，对李玉兰小声说道：“我二姐就是这样，脾气有点大，我也惹不起，不过人很好的，她要是说了什么重话，绝对是无心的，你可别往心理去啊。”
“恩，我省得的。”李玉兰甜甜的回道，她真的觉得大军对她太好了，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中间的关系。
方大军报以微笑，等进了房间，他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啥都别想，专心睡觉，因为眼前的状况跟他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啊，还不如开两个房间省事呢。
可谁知二姐的精神好得有点出奇，没有一点要关灯睡觉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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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煤矸石
等洗漱完后，二姐却不停的详细追问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起来，搞得他和李玉兰都没办法睡觉。
可这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没办法，只好长话短说道：“蜂窝煤和水泥厂的成立，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等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厂子就算是想倒闭，政府都会出力接手。
以县里的钢铁厂为例子，年年亏损，经常拖欠工人的工资，但钢铁厂根本就不可能倒闭，因为咱们县需要钢铁厂来当门面。
在反过来，只要厂子没有彻底倒闭，就是发不出工资，那些工人们一样会来上班，只要领导层能想到新路子，就能让厂子起死回生。所以啊，二姐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安心等着当大小姐吧。”
方大军自信满满的说道，年代不同，决定了创业的差距，三十年后，随便整个破公司，首先就得找中介办手续，因为你的注册资金不够，接着还要租场地，购买设备，招聘员工，预留流动资金，托关系，跑业务，支付各种税务，给员工办理各种国家要求的福利……草根想白手起家，实在太难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去考公务员。
但现在嘛，创业最重要的却是“胆”，满国的工人都有良好的素质，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会舍弃了厂子，带头人只要有胆，找到确实能赚钱的点子，手下的工人们就能给你创造出价值来，当真是好时代啊。
“弟，你怎么会懂这么多？”方燕在以前还真没看出自己弟弟是个干大事的人，但近一个月发生一切却推翻了她的认知。
“呵呵，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我这是天生的，别人学不来，这话可是王书记说的呢。”方大军骚包的回道，在其他人面前他或许要稍微掩饰一下，但在两女跟前却完全没必要了。
他这一通大说下来，竟发现李玉兰早就在小鸡啄米了，二姐虽然貌似很精神，但却难掩倦容，现在的人都很少熬夜，很可能两女以前都没熬过通宵，而他的记忆中也没有。
“好了，睡觉了啦，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方大军说着就起身跑去把灯关了。
“好吧，睡觉了。”方燕也没在坚持，她其实早就犯困了。
他凭感觉在黑暗中摸到了自己床，刚一爬上去就听见旁边稀稀梭梭脱衣服的声音，虽然看不清楚，可正是这样给了他无限的遐想空间，喉咙一动，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弟，你也快脱衣服睡觉了，盖好被子。”方燕嘱咐道，她正坐在床边上脱衣服呢，很快就只下小衣和裹裤。
黑暗中李玉兰的脸颊早就已经红通通的了，换了之前不知道大军喜欢她还好，现在知道后，就扭捏了起来，但还是跟着把衣服脱了，刚一进被窝却被方燕给抱住了。
“有点冷，我们抱着睡。”方燕亲热的说道。
这下隔壁床上的方大军直接冲动了，但今天晚上注定了什么都不可能发生，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亲姐姐……
——————
翌日一大早，跟上一次一样，他也是在二姐的呼喊声中醒来的，刚一清醒他就激动了，因为二姐一大早会去上课，而他和李玉兰却不用赶时间啊。
但二姐仿佛猜到了他的龌龊想法，竟在这时候也把李玉兰给叫醒了，呜呼哀哉！
“大军，玉兰，你们也快起来了，一起出吃早饭。”
方燕这时候的心情却不好受，昨晚上经过反复的测量，悲哀的发现李玉兰的皮肤比她的滑嫩，胸部更大，屁股也更肥，就连脸蛋摸起都比她的舒服，难怪弟弟会对李玉兰那么好。
李玉兰面色通红的在被窝里穿戴好衣物，昨晚上她可没睡好，大军的二姐睡觉可不老实，跟小奶娃一样，东摸西摸的。
至于方大军，无奈之下，也只能起着起身，“姐，你什么时候放假？”今天是二十五号，在有五天就是中秋加国庆了。
“三十号下午才放假，这个星期天也连着读书，国庆可以放七天呢。”方燕说着就开了灯，帮弟弟整理起上衣的扣子来。
方大军心叹，如果不是想讨媳妇了，一直这样长不大其实也不错，因为这样就可以一直被二姐照顾了。
出了招待所，天都还没亮，但已经有卖早饭的店面开门了，毕竟这里是县城，人流量能支撑起一般消费。
“就这家吧，吃煎饺。”这饺子得有巴掌大，分量十足，里面包着韭菜馅，在油锅里煎熟的，搭配稀饭很有味道，而价格比馒头贵了三倍。
每人都喝了两大碗稀饭，吃了两个大煎饺，完全饱了，也不过几毛钱的花费，rmb真坚挺啊。
“姐，那我们就不跟你去学校了，你身上还有钱没，要是不够我在给你拿点。”方大军询问道。
“还剩了好多钱呢，不用拿了。”
如此，出了店门就告别了，方燕急着去上早习，其实可以请假，但必须提前，一来一回也就没必要了。
但在分别的时候又突然把他拉到一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这才往学校的方向去了。
方大军挠了挠长发，过了良久都没理解到二姐话里的意思，彻底疑惑了。
这大清早的，也不可能赶路，便招呼李玉兰一起回招待所去，打算试着劝她再补个回笼睡，这下就是二人世界啊，说不准能发生点什么呢，嘿嘿。
但好象他注定了要悲剧一般，刚一回招待所，迎面就遇到了徐工，“大军，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说不准你们就出发了。”
方大军只能在心理发出重重的叹息，“徐工，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我昨天连夜给你把最新的水泥生产工艺搞到手了，你先拿去看看，心理有个底，到了那边水泥厂才好对照着来学习。”徐荣说着就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张资料。
方大军顿时睡意全无，接过资料认真翻看了几下，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这份工艺实在太及时了，比王宏文给他的那份详细了n倍，如果在精确一下，就相当于后世的作业指导书了。
“太好了，有了这份资料，我有信心这几天就把水泥生产过程摸透。”
“呵呵，可没那么简单，生产可不是光靠脑子，等你亲自看了那边水泥厂就知道了。好了，我还得赶去镇西看冷冻厂，就先走一步。”徐工提出了告辞，他也确实还有事情要忙。
方大军也没留，来日方长，接下来，他就让李玉兰回房间再休息会，而他就在招待所一楼小厅里看起资料来，因为房间里抽烟不方便，还是外面好。这会那点欲火彻底熄灭了，至少今天早晨怕是燃烧不起来，索性就研究下水泥厂，没有事业，何来的资本泡妞。
这份资料上介绍了三种型号的水泥，即：普通水泥、硅酸盐水泥、以及粉煤灰硅酸盐水泥。
制造工艺前面大部分都相同，差别在于最后添加的混合材料，普通水泥就不用说了，大部分材料都是煅烧后的主原料，混合物单一，卖这种水泥贼吃亏。
普通硅酸盐水泥是由煅烧后的熟料，添加粒化高炉矿渣及适量的石膏组成；而粉煤灰硅酸盐水泥，却多了“煤矸石粉末”作为混合料，并且还可以混入最高40%的量，这等于是把煤矸石卖出了水泥的价格来，利润可以破表。
普通水泥和硅酸盐水泥的水化热比较大，在严寒地区和寒冷区域处于水位升降范围内是优先使用，但抗裂性不够好，不适合大面积的建筑。
而粉煤水泥的水热化比较小，适用大型建筑，但抗冻性又不行，不适合冬季开工。
当然具体选用什么水泥并不是单单看水泥的水化热。还应该看具体的使用环境，和其他性能要求，比如，抗渗透性，耐腐蚀性等等。
仁议县目前的原材料，只方便搞这三种水泥，对于目前小地方的建筑标准来说，足够应付了。
水泥的基础核心就是煅烧出来的熟料，只要这东西质量过硬，其余的型号，不过是混合物的选择罢了。
当方大军看到煤矸石可以当混合物的时候，对于水泥厂赚钱的信心瞬间提升了五十个百分点，因为煤矸石在角山公社等于是垃圾，把垃圾当水泥贩卖，如果这都赚不到钱，那就太没天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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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蛋糕
粉煤灰水泥最明显的优点就是抗裂xìng比较好，以及能扛住岁月的侵蚀，后期的强度会超过硅酸盐水泥，目前小地方的楼房都是以预制板为主，这种型号的水泥正好适用，他甚至可以自己搞一个预制板加工厂。
而所谓煤矸石，在角山当地称为：煤沙、煤炭沙块。
属于是煤炭的伴生废石，含碳量较低，只有20%—30%，没办法在普通的炉子里燃烧，质地又比煤炭更坚硬，只要是挖煤炭，就得清理出大量无用的煤矸石来。
当地也称呼为“煤沙层”，这是因为煤矸石受到长时间的rì晒雨淋后，将会风化粉碎；另外，煤矸石吸水后会崩解，从而很容易产生粉尘，甚至会自燃，排放废气，污染环境。
煤矸石风化粉碎之后，颜sè会变得更淡，碎成小沙砾，故此被当地人称为煤沙。
在北斗地区的山脉中，虽然没有露天煤矿出现，但是在一些岩石层面上，会见到厚度不一的煤矸石层裸露在空气中，时间一长就风化成了沙，所以煤沙层，算是非常贴切的称呼了。
方大军这时已经压制住了激动的心情，点上支香烟，继续思考着，因为这份工艺上面只是简略的提了下用煤矸石代替粉煤灰加工水泥。
粉煤灰和粒化高炉矿渣，原本都是从外面购买回来，县里有钢铁厂，所以会有铁矿渣，价格便宜，购买也方便。而煤炭粉是从煤燃烧后的烟气中收捕下来的细灰，是燃煤电厂排出的主要固体废物，煤炭发电还是主流。
粉煤灰含有：SiO2、Al2O3、FeO、Fe2O3、CaO、TiO2等，而煤矸石的主要成分是Al2O3、SiO2、以及Fe2O3、CaO、MgO、Na2O、K2O、P2O5、SO3等。
其中判断标准主要是看Al2O3和SiO2。所以使用煤矸石完全可以代替粉煤灰，作为水泥的活xìng混合物。
但要让煤矸石产生活xìng，同样需要煅烧，不过因为煤矸石本身就含有低量的煤炭，所以在煅烧的过程中会节约一部分煤炭下来，这里面损失的就是煅烧成本，但无论怎么算都比从发电厂购买粉煤灰划算太多太多了。
思考到这里方大军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前期他确实会找各个生产队购买煤炭，但是却会加上一个附加物，每购买一吨煤炭，就必须免费赠送半吨煤矸石，并且还需要免费给运输到水泥厂来。
光是这半吨煤矸石当成水泥卖掉后，就能把购买这一吨煤炭的钱挣回来了，如此反复，不要挣得太多啊。
脑海中形成了一条产业线，先是购买煤炭回来进行粉碎，优质的煤炭送到水泥厂，略差的用来制造蜂窝煤，他个人就能从中捞上一笔，跟着用免费的煤矸石煅烧水泥混合物，以此来压缩水泥的成本，让水泥厂也能挣到钱。
蜂窝煤厂他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水泥厂是百分之五十，其实都差不多，除了从两个厂子中间打一个价格差，其余到是不用多去计较了，因为他在两边的分红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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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初升的朝阳，两人赶到了客运站，方大军放弃了自驾游，觉得还是乘车比较方便，自行车留在了招待所。
县与县之间当然有客运流通，因为是起点站，所以不用担心座位的问题，况且，李玉兰还没坐过客车，也好奇得紧。
车票自然是要买的，不过是手写的票据，下一辆车还得等半个多小时，正好，他准备的礼物也可以拿出来，希望会有足够的杀伤力吧。
“玉兰，到前面去坐会！”
“恩！”李玉兰略微有些紧张，车站里的环境让她稍稍有点不适应。
没一会，两人就在角落里找了条长板凳坐下，没有特定的候车室，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厅里面等候，穿梭着不少提着篮子叫卖的小贩，到也热闹。
“玉兰，你看这盒子里是什么。”方大军满面笑容，为了这东西，早晨的时候可没少花功夫。
“我猜不出来。”李玉兰老实的回道，从招待所出发时她就见大军手上拿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深怕打碎了一般，虽然好奇，却也不好多问。
此时，书本大的纸盒子打开了，李玉兰脸上充满了惊喜，里面居然是蛋糕，她以前只在书上见过图画，“大军，你什么时候买的蛋糕？”
“呵呵，早晨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刚好看见旁边有蛋糕店，就顺便买了一个，一起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说着就摸出小刀来，这蛋糕其实不大，直径只有二十多厘米，上面三分之一才是nǎi油，因为赶时间，买的是现货，nǎi油上面只点缀了几朵大红花，并未留下字迹。
“这个蛋糕要多少钱？”李玉兰脸上有些发烫，她感觉这是大军特意为她买的。
“不贵的，你就放心吃吧。”不在多说，拿起刀就切了起来，心思突然一动，“玉兰，你也帮忙扶着。”
“恩！”李玉兰早就馋嘴了，书上说蛋糕可好吃了，特别是上面的nǎi油。
李玉兰双手扶上盒子底，他的右手拿到小刀，左手装着不经意间覆盖在了李玉兰的小手上面，脸上神sè不变，心跳却猛然间加快起来，偏生还要装着丝毫不在意，右手稳稳的切着蛋糕。
而李玉兰的脸颊已经红了起来，觉得大军的手好烫，她的手背上已经出汗了，但看着大军正在专注的切蛋糕，一时间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呵呵，好了！”蛋糕被切了八个三角形，其中有三瓣上面有大红花nǎi油。同样大小的nǎi油蛋糕，三十年后大约三十元钱，更高档的水果蛋糕就得两三百了。
手上这个蛋糕他花了七块钱，对比三十元，绝对算是贵了，可惜北斗目前还支持不起蛋糕消费，不然他自己就可以开一个蛋糕店面。
右手松开了，继续假装啥都没发生，乐呵呵的挑出一瓣带花的蛋糕出来，“玉兰，快尝尝，你不是喜欢吃甜的东西吗，这蛋糕肯定合你的口味。”
李玉兰脸上更烫了，果然大军是特意给她买的，这份心她承受不起，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想什么呢。”方大军疑惑的问道，根据之前的估计，李玉兰不该是这个反应啊，莫非蛋糕的杀伤力还不够？
“没什么啦，我在想蛋糕不是生rì的时候才吃的吗？”李玉兰甜甜的回道，她现在已经没了主意，更不敢多想，打算回公社后找金池给她建议。
“呵呵，那就当给你过去年的生rì，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生rì呢？”这事他还真不清楚。
“我还早呢，冬月二十四去了。”李玉兰接过了蛋糕，觉得这朵花好漂亮，有些舍不得下口。
方大军催促李玉兰咬上蛋糕，见她美眸乐成月牙，红唇粘上nǎi油，这才乐道：“好吃吧！你生rì的时候都快过年了啊。”
“恩，每年的生rì就跟过年一起过了呢。蛋糕真好吃，nǎi油好滑啊，大军，谢谢你。”李玉兰显得有些羞涩，虽然大军没说蛋糕的价格，但肯定不便宜的。
“谢什么啊，反正这钱可以报销的，呵呵。唔，味道还真不错。”方大军自己也吃了起来，如同牛嚼牡丹，有好些年他没这么正经的吃过蛋糕了，因为以前的生rì蛋糕都给抹到了脸上，现在想来，实在太浪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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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井县
“甜吗？”
“恩，nǎi油好甜呢！”
“那就多吃点，等到了井县，那边还有甘蔗卖呢。”方大军这心里也是甜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李玉兰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现在的老品种甘蔗，在后世基本被淘汰了，但在八十年代的农村却是好东西，村民们是当作年货来置办的，批发两分钱一斤，村民买上一大捆，也才一块钱罢了。
角山的气候，甘蔗种植出来产量低，一般没人种，但是井县地区却出产甘蔗，相应的能买到很多糖类，比如：白糖、黄糖、花生糖、瓜条等，说不得要采购一番。
蛋糕虽然好吃，但两人也没吃完，一人两块就吃不下了，李玉兰小心翼翼的抱着纸盒子，他提着两个包袱，拥挤上了车，国人就是如此，明知道晚点上车也会有座位，但还是会抢，因为座位也分好坏。
客车启动了，李玉兰看着窗外，显得很好奇，也有些紧张，而方大军一上客车就想睡觉，这是上辈子养成的坏习惯。
“小伙子，给你媳妇买点东西吧，路上吃！”一个大妈提着篮子走到了跟前。
这让他有些意外，怎么卖东西的还没下车呢？车都开到车站外面了，但眼前大妈的眼光真是不错啊，一眼就瞧出李玉兰是他媳妇。
“成啊，都有些什么。”方大军乐呵呵的说道，旁边李玉兰回过神来，想劝说，却无从说起。
最后买了两瓶汽水，两个咸鸭蛋，还有花生和零嘴，不到一块钱，但也相当于一张车票的价格了，把大妈乐得嘴都合不拢。
刚出了县城大妈就下车了，并未给票钱，估计是车站员工的家属吧，这样做生意，他到是头一回见到呢。
二十多分钟后，途经一个小镇，这地方他有点印象，在食谱书上面见到过，新店的特产：七星朝天椒，那味道能让人嗓子冒烟，与贵洲的小米辣并驾齐驱，俯瞰辣椒界。
不过现在却没必要专门去买朝天椒，因为角山地区也能种植，目前差的只是属于自己的土地。
“玉兰，你不想睡觉吗？”过了小镇，他就有点扛不住了，到达目的地要近三个小时呢。
“不想啊，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李玉兰反问到，要是以前，这个时间点，她还在土地里上工呢。
方大军又一次发现，周围全是勤快人，就属他最懒惰，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困了，先睡了，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恩，你睡吧。”
等他挪到舒服的姿势，刚闭上眼，突然耳朵边一热，李玉兰似呢喃的声音传来：“大军，你的钱放哪个包里的，我帮你盯着，小心有扒手（小偷）。”这是她出门前，父亲特别交代的，说外面的扒手很多，特别是在车上，让她小心点看钱。
呃！方大军微笑道：“就在右边裤兜里，要不，我现在就摸出来放你那儿吧。”
“不，不用了，我不敢放那么多钱。”李玉兰拒绝道，她是真的不敢，虽然不知道大军带了多少钱，但绝对是很多很多。
“呵呵，那就别担心了，钱在兜里飞不了。”其实他的上衣口袋里，以及包袱里都装了钱，这是防备真的把钱掉了，也不至于连回公社的花费都没有。
“那可不成。”李玉兰坚持道，俏脸上满是紧张，因为这会又有乘客上了车，中间过道上站了不少人，她感觉里面可能就有扒手。
这下方大军为难了，他是真的犯困想睡觉，突然，脸上露出了笑容，低声道：“要不，你把手放我裤兜里，你抓钱就不怕掉了。”
本是玩笑话，谁想李玉兰居然认真点着头，答应了这荒诞的提议。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甜，就是感觉右边大腿太烫了，除了中途下车上厕所，其余时间李玉兰的小手都放在他的裤兜里。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井县到了，时间也到了中午，方大军提议今天就住在县城，他要调查一下这边的粉条、煤炭、以及水泥的价格，而水泥厂距离县城还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下午赶过去，也显得有点晚，索xìng明天一早在过去。
李玉兰对于这些事根本就不懂，就算明白，也不会拿主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走，去看看当地有什么好吃的。”睡了近三个小时，肚皮也饿了，半大孩子放开了吃，比成年人还猛呢。
“不用了，中午我们就吃蛋糕吧，一人两瓣。”李玉兰开心的抱着纸盒子，又馋嘴了，在车上她就想吃，但是见大军在睡觉，就忍下了。
方大军呵呵一笑，“蛋糕可不能当饭吃，那我们就先找好住宿，把包袱放好后在出来逛，饿了就吃东西。”
“恩！”
这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上辈子也没来过，出了车站，打量了一会，心理就有底了，井县的建筑情况和仁义差不多，但在贸易方面显得要繁华一些，毕竟这地方离市里比较近，离隔壁市距离也不远，占了先天上的地理优势。
小旅馆他看不上，觉得不卫生，招待所的价格贵了点，但有票据可以报销，也就无所谓了。
找到供销社的招待所，心理默念千万不要有双人间，因为以李玉兰心疼钱的个xìng，肯定不会要求开两个单独的房间，只是单人间，一个床的话，说不准夜里就可以，嘿嘿。
“小伙子，四楼刚好还剩一个双人间，一晚上两块八毛，包热水。你是先登记，还是先看房？”守店大妈热情热情的招呼道。
悲剧了，出门啥都顺利，惟独睡觉上面，“那就先看下房吧！”心理又默念，房间很烂，好找借口去下一家碰运气，撞单人间。
结果，房间居然比之前招待所还要好不少，并且窗户更大，又是在四楼，李玉兰很欣喜这个房间，但又很心疼价格。
方大军在心中重重的叹息一声，故作大气的说道：“成，那就这间吧！”
“好，小伙子你跟我到楼下去登记吧，住宿费二块八，押金三块，退房交钥匙退押金。”大妈显得很热情。
登记手续到也简单，拿着单据和钥匙就OK，等他上楼时，李玉兰也已经收拾好了，因为是乘客车过来，到不用洗澡，跟着两人就瓜分了蛋糕，如果可以，他想提议现在就睡觉，呃！
“大军，蛋糕和nǎi油是什么做出来的啊，真好吃，在家里也可以自己做吗？”李玉兰舔着嘴唇回味，她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这个问题他也不是太清楚，回忆了片刻才出声道：“下面的蛋糕好象是面粉和鸡蛋烤出来的吧，nǎi油好象是牛nǎi和鸡蛋还有糖，不过没有设备，在家自己做不了的。”
“哦！”李玉兰脸上露出了失望，不知道下次吃蛋糕，会是多少年后了。
方大军见此便安慰道：“只要厂子里效益好，我就购买一套做蛋糕的设备回来，就放在食堂，到时候你每天都可以吃。”蛋糕设备应该要不了多少钱，食材当地都有，nǎi油方面缺的只是牛nǎi吧，大不了到时候养殖一些nǎi牛，反正县畜牧局局长是王宏文的同学，帮忙找些nǎi牛回来应该问题不大。
“恩！”李玉兰开心的点着头。
“呵呵，走，我们下楼去吧，到处去逛逛。对了，还要跟你说个事，我们都要去准备一套工作装才行。”方大军一脸认真的说道。
“工作装？”李玉兰不解。
方大军解释道：“我们现在是去考察水泥厂，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穿戴方面不能差了，都要去买一套好点的衣物，厂里会给报销，另外我还要准备点礼品，主要是烟酒方面，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这话虽然不假，但其实也有想送李玉兰新衣服的意思，他在瘦猴哪里预支了两百块钱，现在身上总共有四百多，都能买电视机了，可谓底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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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败家行为
怯场这种事情很少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加之身上又有钱，气势全上来了，拉着李玉兰就下了楼，县里的供销社就在旁边，而且还是两层楼的，货物更加全面，电视机都能看到实物。
“走，先把手表买了！”虽然通过太阳的位置，和光线的强烈能判断大概时间，可他上辈子是搞生产的，对于时间的精准方面特别看中，说了这么多，其实目前来说手表的作用已经超过了用来看时间，戴的不是手表，而是脸面。
李玉兰几次想开口阻拦，可都被大军给打断了，眼看购买货物已经成了定局，她反到是放开了，显露出了斤斤计较的本性，一分钱的橘子她都选半天，更别说几十元钱的手表了。
在方大军目瞪口呆之下，李玉兰接管了与售货员的交涉，虽然价格方面谈不下来，因为供销社是单位，普通售货员没有让利的权利。
但是她却在物品上面展现出了强大的比较能力，同样型号的手表，愣是给换了七块，才挑选出最为满意的一块出来。
换了方大军，根本就没这耐心，要是喜欢，戴上手就走了。这或许也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杀价、挑选物品，这是女人的先天优势。
认真一思量到也明白了，工厂里面的检验一般都是女性，因为女人的心思天生更细腻。
六十五元的宝石花手表到手了，这是一款中低端的手表，表带是带扣的那种，而四十五元低端表带是紧缩型，不够大气。
至于质量方面，都很强悍，八十年代初，你就是想买到假货，都不太容易，山寨这个词仅仅只代表山寨，呃！
“玉兰，你拿去戴上。”动口不如动手，正好有了摸手的借口，当即就抓起李玉兰的小手，把手表戴在了左手上，虽然迷信上说，男左女右，但是手表的调扭设计在右边，所以还是戴在左手上比较方便，当然也要看个人的习惯问题了。
“大军，还是你戴吧，我怕弄坏了。”李玉兰觉得左手突然就变重了，好象挂着几百斤的粮食，这完全是心理原因。
方大军笑道：“弄坏了就修，修不好就买新的，好了，我们抓紧时间买衣服，晚了别人就收摊了。”衣服还是在外面买比较好，供销社的衣服还是留给土豪来消费吧，不过供销社的布到也便宜，布匹才是老百姓消费的主流。
他已经有了一件的确良衣服，相对比较薄，到了秋冬就顶不住了，所以现在只是买了条新裤子，另外忍痛买了双猪皮鞋，比牛皮的便宜了近一半，所以说牛皮不是那么容易吹破的。
跟着就硬要李玉兰挑选了一套新衣服，以及一双牛皮的女式皮鞋，价值25元，他的那双才15元。
总的下来，李玉兰花了四十元，他花了二十元，外加手表，125元就花费出去了，等于两头肥猪，或是上千斤的大米，时代决定了想要享受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啊。
羊毛衫、保暖内衣这些都没货，化纤的衣物目前还很单调，等过几年改革开放后，穿衣上面就该复兴了。
跟着就拉着李玉兰一起去各买了两套“春秋衫”，这东西算比较便宜，上下一套只要三元多，两个人四套，花了近十五元。
所谓春秋衫可没有后世那么多花哨，这时期连风靡华夏大地的“健美裤”都还没有，春秋衫是那种高领子的内衣，很贴身的那种，而裤子就反了过来，非常的宽松，裤脚和裤腿一样宽大，中间有条线，有点类似后世的运动裤，男女的样式都一样，只有型号大小不同罢了。
差不多了，总共花费了近140元，袜子这些零碎可以忽略不计，最后他咬了咬牙，拉着李玉兰去置办了两件纯绵的外套，一共花费了30大洋。
原本他还打算无耻的去帮忙挑选两件bra，以此来判断一下李玉兰的胸围到底是c还是d，可惜转悠了好一会都没看到卖文胸的地方，挠了挠头，依稀记得八十年代大华夏应该就有文胸了啊，莫非还没有传播到小县城里来？还是因为卖文胸的地方一般都比较隐蔽？
至于内裤，那就算了吧，这个可以自制的，不用在外面购买。
遗憾了啊，化为一道重重的叹息！
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李玉兰已经快哭出来了，连忙问道：“玉兰，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看上什么东西了，放心，我身上还有多的钱。”
金钱不能衡量感情，但是谈朋友必然会花钱，比起后世取老婆的条件，这时期的男人已经太幸福了，如果还舍不得这点花费，那就谈不上爷们这个称呼。
但他却误会了，李玉兰红着眼睛道：“大军，你都花了好多钱了，我们不买东西好不好，什么都不买了。”
愕然，居然是这个原因，方大军不由拉着李玉兰边走边说道：“好，不买了，该买的差不多都齐全了。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些东西都可以报销，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就是报销也不行，这些钱都可以买多少粮食了，你花钱太超了（败家），有多的钱应该买粮食存起来，万一来年雨水不好，收成不行，家里也还有粮食可以吃啊，这些衣服鞋子买了又不能当粮食。”李玉兰激动之下，终于忍不住数落了起来，她是家里的长女，环境决定了她考虑金钱的用途不一样。
一直说到了招待所的房间里，方大军冷汗流了一地，感觉自己真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但他的情况特殊啊，作为穿越者，如果连吃饭、日常普通花费都成问题，那还不如自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好了，好了，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他把李玉兰拉到床边上坐下，购买的东西铺了小半张床，确实还真不少，“打黄鳝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但你一定不清楚我从中赚了多少钱，就连金池也不知道，甚至杨阿姨估计也不清楚具体数字。我跟你明说吧，无论是黄鳝还是泥鳅，每卖出一斤，我就能赚一毛五，现在每天都有三百来斤出售，我每天都能白得四十多元，除开一些零碎的支出，平均一天四十元不会少。
打一个月左右的黄鳝，我至少能赚一千元钱，另外粉条场那边，我至少能分到五百块钱，总共加起来就是一千五，只会多不会少。
更不用说，这次我们出来的花费，其中大部分都可以回去报销掉，就算不报销，我也消费得起，所以你就别替我心疼钱了。这些钱即便都花完了，后面不是还有蜂窝煤和水泥厂吗。”
接着从制作打鱼机开始，把卖黄鳝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除了关键性的地方，比如肖中虎是他安排的托儿，这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其余的过程都没有隐瞒，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李玉兰睁大着美眸，直接惊呆了，她从来没想过黄鳝泥鳅会这么赚钱，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大军几乎什么都没干，打鱼机是由金池姐设计，木匠们制作的，可金池姐只收了十元钱的辛苦费，木匠们只得了些烟酒钱。
孩子们到田里打黄鳝，挣的也是辛苦费，还得轮换着来，杨阿姨在县里卖黄鳝，那是别人有本事，普通人家哪里能在县里开店面啊。
可大军从来不下田打黄鳝，也没到店里去帮忙卖黄鳝，每天都不用辛苦的上工，居然就能从中间赚这么多钱，一天白得四十多元啊，比她家所有的存款都要多，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有这么聪明的人。
“原来，你真的很会骗人，金池姐姐说的一点都没错！”李玉兰破涕为笑，突然就开心了起来。
ps：一百章了，近三十万字。下月一号凌晨上架，提前预定乡亲们一张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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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抵达水泥厂
方大军呵呵一笑，等改革开放后，骗子行当也会复兴，国人的同情心会被那些骗子给消磨光，见义勇为渐渐消失了，人性变得越来越冷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值会降低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仅人际关系而言，后世比之现在的大环境，差得太远了。
好比，现在赊帐是主流模式，大到工厂，小到农户，都流行赊帐，靠的是互相信任，而非一纸合同。
他无从去改变什么，惟有自行衡量好忽悠的程度！
“呵呵，这可不叫骗，这叫凭脑子赚钱。”方大军很快调整好心情，泡妞的时候万万不可走神。
李玉兰接话道：“但我还是觉得你用钱太超了。”
“呵呵，那我以后不乱花钱就是了。把东西整理一下，我们该出去吃饭了。”方大军转移着话题。
“吃东西可以，不过别去下馆子了，我们去吃面吧。”李玉兰坚持道。
“好好，听你的，只是去吃面。”方大军哄说道，吃面也可以另外加肉的。
待整理衣物的时候李玉兰又开心了起来，她身上这件花格子的衬衣还是前年买的，去年都没能买上新衣服，没想到今天却得了这么多。
“玉兰，你把新衣服换上试试，要是有质量问题，也好赶紧去换了。我在门外等你一会。”
“恩！”李玉兰没有拒绝，她也担心万一真有问题，以后回了公社也不好专门跑来换。
但却突然说道：“你背过身去就行了，我很快就换好了。”
方大军一怔，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我不用出去？”
“对啊，你快背过身去吧，我要开始脱衣服了。”李玉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滚烫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胆，但她知道，大军喜欢她这样说。
果然方大军脸上的欣喜怎么都掩饰不住，兴奋的转过了身，跟着就听见后面传来稀稀梭梭脱衣服声，但突然又感觉悲剧了，李玉兰果然没把他当成男人看啊，他这个年纪，头上自带“孩子”光环。
如果，如果现在突然转身，然后兽性大发，后果会怎么样呢？摇了摇头，上苍让他穿越一场，绝对不可能是让他来当禽兽吧！
最终他什么也没干成，即便是在夜里，挣扎徘徊之下，仍旧没敢越过雷池半步，典型的有色心无色胆。
经历过单独相处后，李玉兰和他的关系却变好了很多，应该是说亲近了很多，这算是安慰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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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正事要紧，完成了任务，再回过头来玩耍就没有压力了，况且马上中秋了，也得置办些货物回家。
两人乘坐客车，终点站是隔壁的恐龙市，半路上就得下车，而他照例一上车就睡大觉，李玉兰也照例把小手放到了他的裤兜里，肩碰肩靠在一起，宛如一对小情侣。但真实的情况却是，两人所思所想的，目前都对不上。
他以为李玉兰不知道他的心思，而李玉兰却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他的心思，一种朦胧的感觉环绕在两人心尖，化为四个大字，顺其自然！
“大军，快醒醒，要到了。”
“恩！”转醒时，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这边的水泥厂属于县里承办的企业，算是国有企业，只有国家或是地方政府，百分之百完全控股的企业才叫国有企业。
水泥厂的厂长也只有领工资和奖金等福利的待遇，并无股份。
所以这边水泥厂明知道花上二十万购买制冷设备，就能提高水泥的质量，但这事并非某个人，或是几个人就能决定的，当地政府的意志和利益决定了国有企业的行为。
但在他承办的水泥厂不会有这种情况，他的股份最多，只要能压制住其余的散户，有什么想法，就能很快制订下去。
叹息了一声，改革开放后，国企就顶不住了，纷纷倒闭，不知道会苦了多少老工人，“下岗”两个字将成为热门话题。但这是经济发展所必须经历的过程，甩了甩头，今儿怎么无端生出这么多的感慨来。
心软可不行，北斗水泥厂建立后，与这边的水泥厂可就是竞争对手了，在他的计划中，不正是要挤跨这边的水泥厂吗，呵呵。
刚一下车，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耸立的烟炊，高约三十米，正往外冒着滚滚浓烟，这是在煅烧熟料，烟气中还是有一些有害气体的，但对人体影响不大，不过浓烟密集覆盖的地方就不好种植庄稼了。所以水泥厂的场地要避开人口土地密集的地区，利用绿化的植被来消化这些粉尘。
他依稀记得，水泥厂排放的烟雾是可以回炉处理的，但前世他对这块根本就没关注过，只是被动接收到的信息，废气烟雾的处理还是等以后在考虑吧。
先污染后治理，有水快流，这是普遍现象，他独自一个人赔本吆喝着要环保，别人只会当他是神经病罢了，有多大能力，办大多的事，多想无用。
“大军，那边就是水泥厂吗，好大啊。”李玉兰显得很兴奋，这两天就跟做梦似的，在外面看见了好多新奇的事物，吃了好多美食，还有新衣服穿。
“呵呵，走，我们现在就去厂里，估计要在这里待个两三天呢。”方大军打量着李玉兰，果然人就得靠衣装，里面是青色的的确良衬衣，并不贴身，让她的胸部显得更加高耸挺翘，没有文胸的时期，胸部的弧度那可是货真价实的。
外面是一件秋季纯绵外套，高领的那种，样式有点似短身风衣，只是少了扣子腰带等花哨的装饰，但仍旧多了几分时尚气息，可惜下身的裤子略微宽松了一点，像铅笔裤、牛仔裤、七分裤这些目前在县里都买不到，无法显示出她下身的珑玲曲线来，而脚下是一双平底的皮鞋，与解放鞋、布鞋相比，就多了些都市气息。
这样的穿着，放在三十年后，自然是土得掉渣，但也可以说是天然去修饰，有一种复古美。
“你看我干啥，怪不好意思的。”李玉兰打趣了一句。
方大军笑道：“没啥，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
“你一个半大孩子懂什么叫好看啊，像金池姐姐那样的才叫好看呢，等你长大了就懂了。”李玉兰脱口道，这话其实是对自己不自信的表现。
“哦，我是说你衣服好看。”方大军呵呵笑道。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道轰隆大响，李玉兰顿时就被吓住了，紧张的抓着他的胳膊，方大军往前面望了望，笑道：“没事，估计是在放炮呢。”
旁边有路人经过，他上去问了问，果然是在放炮，石灰石有大有小，初期把裸露在外面的零碎开采之后，就只有放炮开采了。
关于这一点，他之前还真给忽略掉了，开采石料，必不可少的就需要放炮队，开采煤炭同样需要，这可是个技术活，要请专业人士来搞定。
“走，先去水泥厂办手续，跟着我们就从头到尾跑一遍工艺流程。”他的兴趣上来了，工厂管理者不一定需要动手能力，但一定要清楚从头到尾的工艺流程，清楚各个关键细节，不然就是两眼一摸黑，被下面人坑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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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两磨一烧（上强推了！）
井县人民水泥厂，招牌上“人民”两个字让他感慨良多，这大门还算不错，贴有着白色的瓷砖，只是年代有些久远了。
而让他惊讶的是，水泥厂外面的公路非常之烂，连普通公路都比不上，不过看见两辆正在装卸货物的卡车，也就释然了，乡村路顶不住重车的碾压。
“大爷，我们是从仁议县过来的，这是农业局开的条子。”什么叫和谐社会，其实看安保人员的年龄就能反馈出来。
“欢迎，欢迎，你们是来买水泥还是干啥？”老大爷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显得很热情，这小伙子一上来就塞了包过滤嘴，还有这穿着和手腕上的手表，由不得他不热情。
十几分钟，两人见到了水泥厂一个负责人，说明了情况后，对方爽快的给安排了住宿，因为是国企，必要的接待客房是少不了的，因为随时会有领导过来视察。
房间还算不错，但里面却只有一个大床，方大军揣着明白装糊涂，让李玉兰先收拾下，完了后在房间里等他回来。
至于他和这负责人一起出去了，国企的架子大，不可能有厂长之类的大领导来接待他，这位负责人叫潘宝建，是管理后勤的，这算是美差，不是关系户也混不上。
“潘主任，这两天要麻烦你了。”方大军说着就发上了中华烟，为了这包烟李玉兰可是替他心疼了好久。
潘宝建年岁不过三十出头，人长得秀气，有知识分子的气质，却也有着圆滑的作风，“麻烦啥啊，你是徐工介绍过来的，要是不接待好了，下次去仁县喝酒，徐工还不得说道我啊。”
方大军一琢磨就明白了，这人极为好面子，干部们有个鲜明的特性，以在其它地区，能有当干部的朋友为荣，好比，出了自己这地方到外面随便哪里都有人接待，如此就会觉得很牛气。
同样的，其它地区的朋友来了，或是朋友托自己办什么事，那就得办漂亮了，将心比心，下次你有事麻烦到对方，自然也会给你办漂亮，这是关系网，也是面子来往，更是干部各自经营的小圈子。
又如当李玉兰知道他认识县干部徐工的时候，就觉得他牛气，在县里都有关系，这是时代的现状。
“呵呵，徐工就是好一口酒，上次拉我喝酒，开了瓶五粮液，结果他自己就给干掉了大半瓶。”方大军选择性的说了句，以显示他和徐荣的关系很不一般。
果然这样一说，潘宝建就显得更热情了，问了好一会关于徐工现在的情况云云，或许两人之前的关系并不太深，但通过方大军这个纽带，下次见面就不同了，因为只要潘宝建接待好了他，徐荣就会承这份人情。当然他在中间等于承了两边的人情，但如果他自身没有资本，以后想还人情都没机会拉进关系。
朋友多了路好走，这一点他上辈子就看清楚了，此时自然不会放过结交潘宝建的机会。
“潘主任，你看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找个地方喝两盅，我还有些事情要请教你呢。”他已经说明了是北斗过来考察水泥厂的，但限于时间关系，刚才并未说得太详细。
“成，正好我也有个人介绍给你认识。”潘宝建可没有因为他年龄小而轻视，反而觉得这小伙子很厉害，换了寻常孩子，怕是见了干部话都说不利索。
这是谈正事，况且也没到吃饭的时间，方大军也就没去叫李玉兰，真正工作的时候必须要和生活区分开来，不然就会误事。
也就十来分钟，潘宝建找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国字脸，面貌端正，穿了一身工作服，衣服上还粘着灰屑，脚下一双同样满灰尘的解放鞋，但这男子很有气势，放在人堆里，是压得住场面那种。
“来，大军，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煅烧工段的组长杨中建。”顿了下又道：“中建，这是方大军，仁义来的客人，来咱们水泥厂考察。”
方大军摸出烟散上，“杨组长好，这两天要麻烦你了。”像这种情况他上辈子就经历过，利用文职部门去走通生产车间的关系，避开上层领导的烦琐应酬，这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没想到现在就有这种习惯了。
杨中建是最早一批加入水泥厂的工人，文化水平不高，但肯吃苦钻研，如今可是水泥厂的骨干，负责最重要的煅烧工段。
“你来考察这是？”
“呵呵，我是仁义北斗那片的，我们几个公社联合起来打算集体搞一个小水泥厂，可比不上你们大企业，每年能有个几千吨的产量就足够了，我这是取经来了。”方大军半真半假的说道，此行他从来没想过挖人，除非企业破产，或是你能开出实在无法拒绝的待遇，这才仅仅是有可能挖到人，如今北斗水泥厂连个空壳公司都算不上，操作起来难度太大，所以也就不奢望挖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好说，井县和仁县是兄弟县，欢迎你们来取经。”杨中建也热情了起来，内茳市总共就三个县，仁义和井县又相邻，加之仁义更穷，衬托出了井县的地位，并不是竞争对手，历年来两个县的关系都很不错。
潘宝建这时接话道：“我们也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去食堂边喝边聊吧。”
“好，这顿我来请，感谢潘主任的接待，也感谢杨组长后面两天带着熟悉一下水泥的生产工艺。”方大军抢话道。
“这哪成，你是徐工的朋友，别说厂里可以报销，就是我个人也得请你才是。”潘宝建也坚持要请。
两人略微争执了一番，方大军看潘宝建说请客并非只是托词，便退一步道：“成啊，那我晚上在请，等你们下班后出去找家馆子喝个尽兴。”
“呵呵，大军你在北斗是干啥的，难道也是搞接待的？”潘宝建乐呵呵的说道，他是真觉得这小伙子不简单，办事老练，不是毛头小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根本搞不清楚接待这里面的名堂，最开始可没少闹笑话，也没少得罪人。
杨中建也有些好奇，即便是小水泥厂，也不可能找一个半大孩子出来考察吧，这方大军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时三人已经往前面食堂走去，方大军想了想，不得不忽悠一下了，“我前段时间搞了两台打谷机，县里给发了个农业标兵的奖状，也在当地搞了几个粉条加工场，大伙都信任我，公社就推荐我出来考察了。”
两人一听这话都愣了一下，杨中建突然问道：“移动打谷机是你搞出来的？”
“恩，误打误撞了，后来徐工找到我，又帮着搞了台滚筒打谷机，专门给再生稻脱谷粒，估计是这样，大家觉得我脑子灵活，就让我来学习水泥工艺吧。”方大军这话看似谦虚，其实一点都不谦虚，谦让是种美德，但也要看场合。
又过了十几分钟，菜陆续上桌的时候，三人已经熟落了起来，方大军主导了话题，简练的打听清楚了这边水泥厂的大概情况，并发表了一些个人意见。
这让潘宝建两人都暗道厉害，这两人是好朋友，关系非常铁，都是骨干，厂里甚至专门给编派了打油诗，开篇就道：“左手潘宝剑，右手杨中剑，双剑合壁……”
而方大军却在思考水泥厂的结构，归纳起来还是那句经典的“两磨一烧”，生产过程分成了三个工段，另外有一个记录组和化验组，工段总领导称为车间主任，等级关系分成，临时工、工人、技术工、组长、车间主任，以及其它部门的几个主任，在往上有正副两个厂长，还有一个厂部书记。
但这里面很有问题，整个等级关系和部门之间，显得过于臃肿了，制度基本都是计时，国企其实有吃大锅饭的嫌疑，这是无法避免的。
当然他这次来只是学习好的方面，坏的情况就直接忽略了，在他的工厂里，虽然不太可能搞什么7s管理法，但会卡死各个环节，制订牛x的生产管理制度，以达到最大的生产价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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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一个烟盒
要看工厂的好坏，看食堂的菜色大概就能判断出来，这会上桌的几个菜，方大军不得不说相当一般，潘宝建是搞后勤的，平日里吃食自然不会缺，但杨中建一个组长居然吃得很欢快，这就有问题了。
要么这人很能吃，要么就是平时的伙食比较惨淡，桌上这几个菜都算好的了。
结合之前了解到的情况，看来这个水泥厂的经营情况并不乐观啊。因为之前的特殊时期，普通工人的工资被盯死了，从十几元到三十多元不等，最高不会超过四十元。近年来国家整体上调了一次工资，但仍旧不高。
首都燕京去年的平均月工资只有六十多元，跟前年相比差别不大，这些信息都是通过王宏文了解到的，过期的人民日报上面有记载。
“潘主任，现在水泥厂的工资怎么样？”这话问得虽然有点唐突，但也并非是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潘宝建有些尴尬的说道：“工资随着国家的政策走，就是赊帐的太多了，年底把帐收回来才能补齐工资。”
正在大吃的杨中建筷子一顿，接话道：“去年的工资都还没发完，赊帐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要帐的时候都是一推再推，难啊。”
方大军也只能表示无语，赊帐的时候是孙子，还帐的时候就是大爷了。
“你们水泥都卖到四十块钱一吨了，收到的款子怎么会发不出工资呢？”这也是他疑惑，在怎么说也不至于没工资钱吧。
潘宝建苦笑道：“四十块钱一吨那是卖给散户，一百斤水泥装一袋卖两块钱，一年下来不过几百吨的量。批发给单位上才三十块钱一吨，有时候二十七八也卖了，款子还收不完，拖上两三年的都有。可咱们这厂子还欠着贷款，银行可不认赊帐，每一天都在算利息，收到的款子大半都拿去还银行了。”
这就叫坑爹啊，方大军算是有了心理准备，而对于水泥的价格也算满意，但以后北斗卖水泥也少不得被赊帐，追债又是个技术活，面对政府单位你又不能动粗。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在看情况了。
也难怪这边水泥厂没有购买制冷设备，不过只要熬过这几年就好了，水泥可是建筑的必须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起诉了会苦，他也苦啊，以后大家都是搞水泥厂，这边厂子所面临的难题，到时候北斗水泥厂也会有。
酒并未多喝，散场后杨中建继续去上工了，而潘宝建另外也有事，他这边约定好下午跟着杨中建跑工艺流程，而李玉兰也不会闲着，要学习这边食堂的模式，搞饮食在外人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操作起来却很烦琐。
“玉兰，走，你先去吃饭，我刚才已经吃过了。”招呼李玉兰下了楼，住宿楼和办公楼就在厂区内，距离煅烧立窑还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住宿楼有四层，办公楼只有两层，另外有一个独立的一层食堂建筑。
“事情谈好了吗？”李玉兰显得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在陌生的地方。
“恩，一切顺利。”跟着就把各自的安排说了下，本来他打算带着李玉兰一起跑流程，但考虑到李玉兰多半看不懂，与其跟着他受累，还不如留在食堂，反正到时候她家也会承包搞食堂。
接下来就在李玉兰目瞪口呆之下，他轻松的和食堂的管事混熟了，谈好了让李玉兰下午在食堂参观的事情，甚至还稍微谈了下粉条，大有要促成一笔买卖的苗头，不过这边却要求赊帐，这就比较坑爹了。
但是他稍微思量了一番，就回道：“赊帐到不是问题，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如果你们这边真的要货，等我回去就找公社商量，应该问题不大，不过量太少了可不能赊帐。”
“那感情好，我下午就找上面问问，你们公社能出多少粉条？”陈管事多问了句。
方大军笑道：“至少有六万斤，看今年红薯的收成，要是丰收的话，出十万斤都有可能。”
陈管事惊讶的问道：“你们把公社所有的红苕都拿来加工粉条了？”这可不是小打小闹，首先公社书记、社长要点头，各个生产队长要支持，村民们还要理解，这才有可能搞这么大。
这时李玉兰接话道：“大军可是组长呢，粉条场就是他负责搞的，我们公社七个生产大队都要给他算工分。”
“啥，是你在搞粉条场，所有队都算工分，那得挣多少钱啊。”陈管事震惊了。
没想李玉兰又说道：“能有五百块钱呢，他可厉害了，每天到粉条场转一圈就算上工，没人管他，七个大队长还都得听他的安排。”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夸赞大军，只知道大军有面子，她也跟着高兴。
“五百这么多，好家伙，咱们水泥厂的技术工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钱，还都是给打的白条，有一半工资都拿不到手。”陈管事现在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心想难怪穿着这么好，还戴上了手表，原来搞了这么一份美差，可比工人们强多了啊。
方大军谦虚的说道：“哪能啊，红薯才刚开挖呢，说是五百也是个估计数，到时候能挣多少，还得看粉条卖得好不好。粉条的事就说到这里吧，我得赶紧去找杨组长了，玉兰就麻烦陈管事你多照料一下。”
“成，你放心去吧，食堂里我会交代清楚的，粉条的事晚上我在给你回话。”陈管事打着包票，相比之前热情了许多，这年头有本事的都受人尊敬，这跟年龄无关。
接下来他又跟李玉兰好生嘱咐了一番，跟着就出发了。
水泥厂就一个立窑，但是有十几米高，圆形的，非常大，煅烧时间自然不短，加上没有制冷设备，煅烧之后还得在窑里渐渐冷却到可以出炉的温度，这个过程时间也不短，另外还有装料和卸料，算下来，一天能烧一炉就不错了。
此时原料已经上炉在煅烧，杨中建这个煅烧组长也就空闲了下来，能有时间陪着他一起跑流程。
“大军，你是大概看一看，还是从头看到尾？”杨中建询问道，晚上方大军会请吃酒，这事又是潘宝建特别交代的，他就不可能敷衍了事。
方大军散上烟，“从头看到尾，每个环节都要看，到是要麻烦杨组长你了。出门的时候我们王书记给我批了点误工费，说要是考察耽误了这边工人的时间就要补助。”
他说着就摸出一个烟盒递了过去，杨中建接过手就是一怔，脱口道：“你怎么给我一个空盒子。”
“呵呵，里面可不是空的。”方大军意味深长的说道。
杨中建立马反应过来，麻利的把烟盒放进了兜里，嘴上说道：“成，那就从头看到尾，大军，你先等我一会，我先去交代一声就跟你走。”
“恩，你先去忙！”方大军微笑道。
杨中建这一走，却并非是去交代什么事情，他下面还有两个小组长，短时间内离了他根本就不影响开工，在说原料都进窑子了，这会能有什么好忙的。
他这是一溜进了换衣间，这会里面正好没外人在，连忙摸出轻飘飘的扁烟盒，封口只开了一半，因为里面烟已经取完了，显得皱巴巴的，他手指一用力就知道里面有货，把封口全部撕开，往里面一看，果然是装的钱。
“竟然有三十六元钱，这个红包可有点大了啊。”杨中建以前并非没收过好处，但还是第一次知道烟盒还能当红包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礼给送了，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阔气的红包，都快顶得上他一个月工资了，而且这还是现钱。
也就不到十分钟的工夫，杨中建就出来了，方大军乐呵呵的问道：“这烟杨组长抽得习惯吗，要是不习惯，我这里还有别的烟。”
杨中建心道：这小伙子好老练的性子。“习惯，我是粗人，啥烟都抽得习惯。”
“那就好，国庆后，我大概会送十几个人过来跟着学技术，吃住都在厂外面，不过到时候还要麻烦杨组长给安排一下，随便安排他们干活，水泥厂不用给一分钱的工资。另外，我那里还有好几包好烟，朋友从外地带回来的，到时候请杨组长试试味道怎么样。”方大军微笑道，事情说明白了，钱的事情也点清楚了。
杨中建面色不变，心理却琢磨了起来，今天一包烟就是三十六元，下次送几包，那不是得上百元钱，阔气，真他娘的阔气。
方大军或是还嫌不够，又说道：“那十几个人里面，你要是觉得有合适的，可以选几个收来当徒弟，我们那里拜师都得送……呵呵。”说着手指就撮动了起来。
杨中建眼神一亮，这不是建议他收徒弟也收好处吗，在他看来，兄弟县送人过来学技术，对水泥厂来说本就是有面子的事情，别人帮着干活，吃住在外面，又不要钱，这已经不错了。谁知道还会反过来给他送大红包，这简直就是大好事啊。
“成啊，我这把年纪，也是该带几个徒弟了，在仁县多几个徒弟也好，以后老了想出去走走，也有地方可去。”杨中建露出了笑容，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瞧别人送礼这水平，装在烟盒里面就送了，不说字据，从头到尾就没提到一个钱字，这就不会落下把柄，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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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跑流程
“轰隆！”前面传来放炮声，本该翠绿的植被到处打满了疤痕，但也谈不上破坏环境，因为石灰石山脉的植被都不高，很难形成大片的高树林。
开采完石灰石后，修养几年，又绿化了回来了，采石算是没有污染的活计，但绝对算是辛苦。
“杨组长，片石的价格是多少？”方大军询问道，片石算是当地对各种石料的统称。
杨中建想了想回道：“这个说不准，大概按水泥价的一成来算。”
这意思就是三到四元每吨，价格很低啊，不过石灰石是裸露在山体外面，比挖掘煤炭容易得多，危险性也低，这个价格也算不错，关于是给出这个价，村民就愿意开采干活了。
两人脚下未停，往采石场走去，现今的水泥工艺关键就是这石灰石，他又问道：“是厂子去拉货，还是村民自己送过来，放炮的钱谁出呢？”
“厂里自己去拉货，不过村民会负责把片石装车，月底结算一半的钱，另一半钱到年底结算，有时候厂里也会拖欠，不过欠得都不多。”杨中建有些尴尬的回道，毕竟厂里欠着材料钱，这是没面子的事情。
顿了下又说道：“放炮队是厂里联系的，但是钱要村民自己出，你到地方看了就知道了，那一片山脉公社都承包出去了，大的采石场是大队或是大家族承包的，这才会放炮。也有小家庭或是个人承包的，这个就不会放炮了，他们自己慢慢挖刨，刨够几吨就联系厂里去拉货。”
原来是这种模式，方大军想了想就觉得还不错，左右算下来，厂里就负责拉货给钱就行了，其余的一切不管，最多就是联系一下放炮队，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等到了地头，看了看现场，发现都是些小石灰石，大的差不多都已经采光了，当然放炮之后，就能把下面的大块石头炸出来。
至于家庭制，就是在山坡的表皮上面刨，刨一层是一层，遇到大的石块，就用土办法分解，在这里他并未耽搁多久，每个公社都有石匠，也不缺人，开采石料并非难题。
而所需的粘土，这附近没有，是从外面运输过来的，这无疑增加了这边水泥厂的成本。
两人跟着就上了辆拖拉机，随着石料回了厂子，现在就是要进行破碎了，把石料破碎成小石籽，跟着混进砂石、粘土等磨成粉，在细磨的时候加了水，不然机器设备顶不住，他依稀记得后世的水泥应该是干磨吧。这里混了水，难怪在煅烧的时候会有滚滚浓烟，煅烧的时间也非常长，这是因为一开始需要加热把水气蒸发掉。
同时进行的还有煤炭的粉碎，煤炭的使用有两部分，一是立窑下面的点火，保持火力，这个占了大部分，二是混在原材料里面煅烧。煤炭的大卡值要求很高，五千大卡左右才行，这个大卡是我国惯用的热量单位，国际用来代表热量的单位是焦耳，一般4.18**卡=1焦耳！
低卡的煤炭无法支撑煅烧的温度，这就变相提高了煤炭的成本，但方大军有着蜂窝煤厂消耗挑选出来的低卡煤，也就无所谓了。角山的煤炭属低硫磷、中低灰分，高热值优质煤，大卡值可以顶得住煅烧消耗。
一吨水泥，大概要用到200kg左右优质煤炭，零点二吨煤炭的成本并不算高。
另外用到的原材料成本也不高，当然也要看当地的环境和物价。
按方大军的计算，甚至可以压缩到十元钱以下成本，按水泥平均三十块钱一吨计算，一吨的利润居然能达到二十元。
当然搞生产，光凭理论是不行的。具体的利润，还要等具体操作之后才清楚，二十元利润只是理论值。
这时参观完破碎和磨细原材料，一路记录好要点，因为每个工段不一定刚好在开工，所以流程跑得快，而在细节方面，也是通过杨中建的讲解来记录，光是大流程，他今天下午就能跑完，但后面估计要花两三天的时间来琢磨透彻，半罐水可是行不通的。
在磨粉这里有一个细节，需要技术员来混合各种材料，看似很简单，对照比例来就行了，可是考虑现在民众的文化程度，这事就得懂文化的人来才行，因为一但比例混合出错，这一窑材料可就报废了，损失巨大。
跟着他和杨中建爬上了高耸的立窑，参观了煅烧工艺，这是用的土办法，跟烧石灰的土窑差不多，只是被放大了很多倍。烧石灰的时候是把煤炭和石灰石隔层叠加堆放，而这个大窑里面用的是铺煤法。
铺上一定厚度的原材料后，就铺一层粉碎后的优质煤，然后又铺原材料，并非把煤炭粉混合在原材料里面。
“大军，你看这里，煅烧完后，就把材料卸出来，用斗车拉到对面的仓库，放到凉了后就磨成粉，技术工来混料，就是水泥了。”杨中建解释道。
方大军点着头，看了看斗车，这跟后世工地上运输材料的推车差不多，设计的原理比较容易把货物倒出来。至于水泥厂的仓库，也可以叫中转站就比较简陋里，等于是烂地上面搭上了瓦片，不漏雨就ok了，很空旷。
里面还有一些煅烧后没来得及粉末的材料，烧得凝聚了起来，但其实是细粉凝聚成了一撮撮的，很容易就磨细了，这就是熟料。
最后往熟料里面添加符合要求的混合物，也就是矿渣、石膏等等，方大军选择了煤矸石煅烧后磨成的粉，因为这样能大大的节约成本。
大体工艺就是如此，两磨一烧，另外还有破碎和粉碎，中间缺少了制冷。虽然他对后世的水泥工艺不了解，但在乘车路过水泥厂的时候并未看见里面在冒烟，应该是把现在的土法排烟给优良了，他之前不懂这个行业当然就琢磨不透，所以还是按照现在的条件来搞就成，呵呵。
他按照后世工厂惯用的手法，把步骤给细分出来，写在笔记本上面。
1：矿山开采系统
2：原材破碎系统
3：原料均化与储存系统
4：原料配料系统
5：原料粉磨系统
6：生产均化及入窑系统
7：熟料煅烧及冷却系统
8：熟料入库系统
9：水泥配料及粉磨系统
10：水泥储存及发货系统。
大体给分了十个步骤，每个步骤下面是若干的关键点标注和工艺细分化，以及所需要的人工等等。
他写得很认真，而旁边的杨中建也看得认真，纸上的内容，直接把杨中建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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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挖墙角
但见纸面上不仅仅有详细的文字标注，还有图画，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却显得栩栩如生，仿佛把水泥厂给画到了纸面上。
“水泥工艺还可以这样整啊。”杨中建傻眼了，如果现在有复印机，他多半会要求拷贝一份。
方大军笑道：“我性格就这样，做事情喜欢给整明白了，看在脑子里的可能会忘记，但记在本子上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研究。对了，你刚才说的煅烧口诀，麻烦再说一遍。”
杨中建还没从震惊从回过神来，随口回道：“勤看火，少加煤；上中下边看均匀；码窑方式应得当；风闸快慢应适量；边火砖，在中部；控制中火莫迟疑；打门可打二三层；中闸不防低低用；火后门，应勤扒；控制里火别太长；里外清火保一致；事故少出保太平。”
“真是精辟！”方大军翘起了大拇指，这口诀通俗易懂，他这个外行都能理解几分，换了工人来，肯定很实用。
“大军，你以后在水泥厂是干什么的？”杨中建忍不住问了句，这小伙子让他看不懂了。
方大军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当副厂长。”
“什么？你当厂长？”杨中建又震惊了。
“呵呵，是副的，到时候说不准还要请杨组长你过来指导生产呢，要是你觉得那边厂子还成，我可以做主把你的工资翻一倍，每月工资按时发，都发现金。另外给你安排住房，多了不敢说，你一家几口住绝对宽敞，其它要求也可以谈，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下来。”虽然知道挖墙角很难，但他还是想试一试，通过刚才的跑流程，他发现杨中建绝对是个大骨干。
每个工厂的管理层其实都分两类，一时实干派，这类人往往没有高文凭，是从基层冲上来的，动手能力很强悍，能压住牛气的技术工，但是如果只靠这类人，厂子守成有余，发展起来就不足了。所以需要另外一类高文凭的知识分子进来补充，这类人往往有着丰富的管理技巧，精通各种纸面上的东西，也有着先进的生产理念。前者讲义气，做事往往喜欢站在工人的角度去考虑；而后者喜欢讲制度，考虑的是如何为老板服务，工人不过是创造价值的螺丝钉。
简单点就是一文一武，理念上有冲突，但如果搭配得当，那就是工厂的福气了。
杨中建属于是前一类人，这是工厂发展之初最需要的人才，如果挖过去，会省下很多麻烦事。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杨中建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坚决的回道：“大军，这话你可不能在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只要这边水泥厂还需要我，哪怕发不出工资，我也会接着干，干到老。”
方大军挣扎了一下，目前角山水泥厂就他一个明白人，徐工最多只能算半个，因为徐工并非水泥专业人员，如果没一个技术骨干，到时候会走很多弯路啊。
挖吧，想尽办法挖一个专业技术工过来，不需要懂管理，只要技术大牛就可以。
“杨组长，我们到外面去聊聊，就当是玩笑话，怎么样。”方大军充满诚意的约请道。
杨中建本来想再次拒绝，但考虑到刚收了大红包，后面还有，家里的情况也确实需要这笔钱，他可以有骨气，但媳妇和老人孩子们要吃饭啊，罢了，就当是开玩笑吧，反正他是不可能跑那边水泥厂去上工的。
“成，但说好了只是开玩笑话。”
方大军笑了，“你就放心吧，你不去，我还能把你绑了去啊，呵呵。”
没一会，两人到了水泥厂外面的空旷地，找了两个石墩坐下，抽着大烟，也给了他缓冲的时间，挖人行动绝对是临时起意的，也完全没有把握，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杨组长，你家里有几口人，孩子成家了吗？”
这杨中建年岁大概在四十多，农村结婚年龄都比较早，孩子应该有二十岁左右的呢。
果然，听他回道：“九口人，父母都在，下面有五个娃子，两个女儿都嫁了，三个儿子都在家务农，大儿子今年十七岁……”
等把对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方大军又说道：“我下面说的都是玩笑话，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如果我请你去北斗当车间主任，奖金除外，工资直接给你算一百元整数，外加解决你大儿子的工作，你们父子俩都安排单独的住房，还会提前预付你三个月工资。还有，你在这边干了多少年，工龄我都给你补上。你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过去，或是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杨中建傻眼了，他现在工资是四十二元，外加六元钱的补助，总共四十八元钱。至于奖金，都是空口承诺，平时从来没发过，过年能发个十元钱就很不错了。下面满师的技术工和小组长的工资是三十六元，补助要看效益，至于工人，只有几个老资格是三十六元，大多数只有二十多元钱，最少的还不到十八元钱，临时工就更少了。
车间主任的工资加补助也不到六十元。现在方大军说给他一百元的工资，大儿子的工作也给解决，工资都发现钱，还提前发三个月的。甚至还把他的工龄给补上了，这，这会不会太好了一点，说实话他真的动心了，可还是不舍得放弃这边的工作。
而方大军这边，对于目前工龄的算法也只是了解到个大概，回头在好好合计，因为等到这批工人退休的时候，国家早就已经更改制度了，到时候是社会保险制度，或是破产改制后，直接买段以前的工龄，一刀给切了。
关于这点他根本不担心，水泥厂真干不下去，就给卖掉，固定资产也足够填补这些工龄钱了，反正不用现在给，多想无用。
此时最重要的是挖到人，早点把厂子办起来才是正道，看着杨中建的表情，挖人行动并非没有可能啊。
他开出如此丰厚的待遇，实在是因为杨中建的动手能力强得一塌糊涂，不仅是负责的煅烧工段，其余的各个工段都非常了解，啥设备都能搞，多能工啊！
ps：今天状态不行，字数比较少，明天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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