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再次重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工们遭受了心理创伤。他们有点报复社会的意思，制作的五秒钟的击杀动画十分血腥。
这次，周毅学乖了，做好之后没有拿给王不负。而是先给孙一峰看。
孙一峰看了之后，大为兴奋：“这样好！太刺激了，你看那血溅的。再放一遍。”
周毅又问：“要是把这个画面放进游戏里，你会腻味么？”
“腻味什么！这个画面就算让我看一上午都腻不了。简直爽翻了！你再放一遍，别停啊！”孙一峰盯着击杀特效说。
第二版击杀特效确实比之前的要刺激多了。子弹钻出人体之后，脑袋嘭地猛然炸开来，大量血浆飞溅。这个画面可以瞬间将人的暴虐面调动出来，让任何男性观众感受到暴力带来的快感。
周毅又问：“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么？”
孙一峰想了半天，说：“你们要不然再改一下特效的速度？”
“怎么改？”周毅连忙请教。
“这段动画是五秒钟对吧，而且分成了两个部分。大神说，前两秒是用来铺垫的，调动玩家的情绪，然后让后三秒钟将情绪引爆。不如再细分成三个部分。前两秒仍是子弹飞行的画面，中间两秒从子弹击中眉心开始，速度慢一些，把各种细节都展现出来。最后一秒就不要用慢镜头了，用本来的速度播放。”孙一峰说。
“分成三段……”周毅眼睛一亮。
大神说过，子弹出膛后的这一画面，是为了调动玩家的情绪而设计的。是必要的铺垫，必须表达出子弹的速度和破坏力，之后三秒的爆头画面也就能更加爽快。
而孙一峰的建议，则是将后面三秒钟的爆头再细分成两截。前两秒展示子弹击穿头颅的细节，再铺垫出最后一秒敌人惨死的可悲摸样。
“确实是个好办法！晚上请你吃鸡公煲！”周毅狠狠点头，飞快又去重新调整特效的播放速度，并且微调其中的细节。
等再改好之后，连周毅这样的制作者在看着短片的时候，都有的心跳加速的感觉。确实正如孙一峰的提议所言，经过前两秒的情绪调集之后，从第三秒开始，暴力的画面开始释放情绪。而最后一秒则彻底引爆。
“爽！”孙一峰再看到改版的画面之后，只有一个字的评语，兴奋得满脸潮红。游戏中要是打不出这种画面，任何一个玩家都会非常遗憾的。
周毅还是有些忐忑，又拿去给云润的职员去看。
云润的妹子们看到这样的暴力画面有些慌，看一次就惊叫着跑开了。但是那些男姓员工则看得荡气回肠。连工作也不干了，非要周毅反复播放。看得爽了，还会互相往同事肩膀上锤一拳。
“干什么呢？”云润的中层干部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她觉得烦得要死，自从公司给青瓷科技腾了一层办公室之后，整个公司就没有安宁日子，天天都能看到青瓷科技的人在到处乱晃。难道这帮人上班时不用干活啊？
中层干部拉开手下，大声呼喝周毅：“你又干什么了？别过来影响我们工作！”
周毅认识她，也没有不好意思，笑嘻嘻地说：“我们做了个特效，想请各位给点意见。”
说着，周毅按下了回车键，从头播放起来。
中层干部虽然工作干练，但依旧是个女性，吓得退后一步，颤声说：“这什么东西？太残忍了！”
“击杀特效。我们新游戏的核心画面。必须要达到大神的要求才行。”周毅解释道。
“你给我拿着东西走！现在是上班时间，别过来捣乱！”中层干部有些尴尬。她为了方便管理手下，在公司里一直保持了冷面女魔头的形象。小心地维持了那么久，却被刚才五秒钟的画面给戳破了。以后底下人怎么管啊！
“行，我这就走。”周毅过来就是看反应的，见效果很好，目的达到当然得走了。
结果云润的男性员工还舍不得呢，赶紧问：“等下午休的时候，能再来放几次么？”
……
周毅心里有底，终于敢把再次修改过的击杀画面拿给王不负看。
王不负看了一遍，觉得血浆太多，有些恐怖。他是见多识广了，点满了高能抗性，肯定能接受这样的画面。男性玩家大多数也能接受。但小孩子呢？女性玩家呢？他们的玻璃心可脆着呢，看了以后睡不着觉怎么办？
这是战争游戏，可不是恐怖游戏。
确实和他估计的一样。周毅之前拿给云润的人看时，女性员工各个吓白了脸，都感觉不太舒服。
但这也不能怪美工。他们看死刑犯执行录像的时候，录像里的人体确实就是这样子的，他们只是最大可能地还原出来了而已。却不知道如何分析提炼这些画面中的元素。
要是他们能将恶心的东西剔除，不仅可以避免玩家感觉恶心，而且还可以让玩家更专注于其他刺激的细节。
除了爆头画面之外，王不负也很不满意特效的前两秒钟。美工们似乎更集中于表现出子弹爆头的后三秒画面，而子弹出膛后的前两秒却没怎么改动。
作为整个特效的前期铺垫，表现“子弹从火药爆炸冲出枪口”这一画面极为重要。一定要体现出子弹的可以摧毁一切的破坏力。可不能随便让子弹飞个两秒，然后冒几个小烟圈的东西就算完了。那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周毅很忐忑地看着王不负，觉得大神脸上没什么笑容。肯定仍然不满意。问：“大神，你看怎么样？”
“和我心中的画面还是有差距。”王不负说。
“还不满意？”周毅顿时崩溃了：“我这次做好之后先给孙一峰看了，还拿到云润的办公室播放，他们全都看呆了啊。谁都没见过这么刺激的画面。我觉得已经够了。”
“你们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了！”王不负是不会妥协的，说：“我要做的游戏，必须精益求精！每个细节，都必须达到时代的最顶端。绝不能抱着糊弄玩家的心态去做游戏，你糊弄玩家，玩家就会糊弄你！”
周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再么说，这段击杀特效也不是糊弄玩家啊！这已经是他们的顶峰之作了！
就算欧美游戏，也只在某个方面别开生面而已。而《我的抗日》无论从创意还是质量，都可以算是时代最优。这段击杀特效更是精彩绝伦，完全可以满足玩家的。
王不负说：“你别不服气。你不要当成为玩家做游戏，你要当成给我做！击杀特效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普通玩家能玩下去，我是玩不下去的。”
不能怪王不负要求太高，全是因为他自己也想玩这款游戏。但他毕竟是见过14年后欧美无数3a大作的人，口味挑得厉害。这么拙劣的特效，他是真玩不下去的。
“好吧……我们推倒重新做。”周毅垂头丧气，他想起王不负曾说过，因为玩不下去别人做的游戏，所以自制《狂潮》。要满足这样的猛人，得有多困难？
周毅心里一点概念也没有。明明知道大神说的所有要点，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实现。
王不负也觉得这不是底下员工的态度问题。可能他们真的已经很认真了，但是碍于眼界不高和想象力不足，所以无法作出能令王不负满意的东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王不负说：“你们缓两天，先做别的东西。我想想别的办法。”
他打算学习美国的电影工业经验。
美国大片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很简单，搞个模型拿枪打两下，拍下其过程，然后逐帧分析每一副画面的所有细节。把用不着的东西剔除，再夸张需要的细节，然后做成电影中的特效。
这确实是个办法。用超高速摄相机记录假人被子弹击中的画面，不仅可以获得最真实的子弹出膛时的细节，然后也能看清楚人体在被子弹击中后的真实景象。
剔除恶心的东西，然后有选择地放大某些细节，将子弹撕破人体的快感提升到最强。尽可能地让玩家只要看到这个画面就血脉偾张，分泌肾上腺素。
这样搞特效，可要烧钱了！
现在这年头，能完整的记录下子弹画面的超高速摄相机非常少。只有美国、日本、德国的厂商能够生产。而美国和日本还不没有现货，只有德国一家公司有他们去年的产品库存。一台售价十一万美元。
十一万美元只是仪器的价格。之后的物流费用也不少，而且还要购买昂贵的物流保险，这都王不负出钱。最终要支付大约一百万人民币才能入手。
这么昂贵的价格，连国内大企业也不舍得花这么一笔钱。更别说游戏公司了。但王不负想都不想，买了！
“就为了五秒钟的特效？”柳霓花临去汇款之前，特意过去再找王不负确认一遍。换成人民币，这都有一百万了。哪有这么拿钱不当钱的人？
“没错。你去汇款吧。”王不负非常确定。
柳霓花实在想不通，她知道王不负要做的所谓击杀特效。也看过周毅的成果，虽然有些令人反胃，但已经表现得很好了。王不负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七十六章 真实的子弹镜头
汇款过去之后，王不负要求德国厂商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送来。
而德国那边也没什么问题。超高速摄相机是去年生产的了，放在仓库里，是现成的。看到了钱后，他们立刻发货。但运输总是要时间，再快也得等几天。
王不负除了摄相机，还要订做假人。这个国内就有工厂可以做。对于王不负的要求，尽可能地模仿人体头骨的躯干组织的要求，厂商很是惊奇。从没见过有人订这种东西。
躯干的话，用硅胶就可以了，但是头骨不太好仿作。这家厂商脑洞大开，打算用椰子来代替，硬度其实差不多的。扔进硅胶里，就有个人样了。
王不负急着用，别人说什么价就给多少。星期三时，五十具人体模型就到了。星期四时，从德国运来的超高速摄相机也到了。
实验场地安排在武警的靶场上。请武警战士用56式半自动步枪射击。不仅仅是射击头颅，胸腔、小腹这些要害部位都要记录。
《我的抗日》中如果只有爆头击杀特效的话，就太单调了。
超高速摄相机拍摄了一整天，记录下来子弹击在人体上的每一个细节。
美工们拿到真实的慢镜头画面后，看得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谁能想到，子弹出膛时的枪口瞬间居然那么的美艳。扣下扳机之后，火药之花瞬间绽放，如同一朵小小的、透明的蘑菇。但随后，那只蘑菇就迅速地膨胀起来。
然后子弹带着一圈圈的烟尘从正中飞出，那些烟尘似是要抓住飞走的子弹，但是子弹却轻易挣脱了束缚。这个时候，枪口喷出了火光，很快，火光就变成了一条威猛至极的火龙。那火龙似乎要将子弹咬回来，但子弹飞得更快，瞬间就冲破了一切阻碍。
只是子弹出膛而已，居然会美成这样！美工们在没有见过图片之前，就算再有想象力也无法凭空想出这样的画面。
而同样的枪械，在打出的第二枚子弹时，又会稍微有些变化。超高速摄相机记下了近百子弹出膛的画面，没有任何一次烟火是相同的。各有各的美妙之处。
因为制作水平的限制，枪口特效只能设计一种，不能像现实那样设计出千奇百怪的摸样。但这一种也足够漂亮了。毕竟美工们有近百个样本，这个地方截取点，那个地方拿过来些，这么多至美的子弹出膛画面聚合在一起，最终制作出来的成果该有多么的震撼人心？
在超高速摄相机的拍摄下，子弹钻入假人的画面更是细节惊人。子弹在射入人体之后的每一毫秒，都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入体之后，子弹可不仅仅是打个洞而已，还会发生空腔效应。这可不是凭空能想象出来的东西。
五十具假人，那就是五十种爆头、穿胸、穿腹的场面。从正面、侧面、后面都有记录。每一个细节都很详细。美工们再回想到他们看到的死刑执行时画面，两相结合，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的作品不能让大神满意了。
因为那版中的细节实在太少。普通人没见过，所以唬得过去。却唬不住王不负！
再看之前还令他们得意洋洋的作品时，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问，再次推翻！重新制作！
……
星期四晚上，维尔福派来南江的程序和美工抵达南江。时过境迁，这个时候王不负已经不是之前的摸样了。他在南江酒店已经定好了房间，包了辆大巴车去接他们。
李明出了候机楼，看到了来接机的王不负，有些尴尬。
可不是么？三个月前，他还在劝王不负接受25万美元年薪的职位。而现在，王不负已经是个千万富翁了。用美元计算的千万富翁。
如果王不负真的接受了那份岗位，那得不吃不喝，存40年，才能有千万美元的身家。
李明真的很困惑。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真的有人能靠游戏赚到钱了。这怎么可能？
那么多游戏巨头都选择了放弃的市场，真的有如此巨大的潜力么？
沿路和三个月前一模一样。机场高速两旁是农田，远处还有低矮的民房。进入市区，除了一栋之前看到的破烂楼房开始修缮以外，南江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你们住下来以后要是饿了，就拿着房卡去餐厅，不用交钱，帐会记在我身上的。”王不负说，“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八点的时候来青瓷科技。”
“我们的工作任务怎么安排？”李明问。
这个问题，王不负已经想好了：“青瓷科技和维尔福的人分成两批。你来管理青瓷科技的员工。青瓷科技的周毅，负责管理你带来的维尔福技术人员。”
这样做的话，王不负可以通过周毅了解到维尔福普通员工的技术水平，也可以通过游戏制作组其他员工了解到李明的管理水平。
“行。”李明点头答应。
……
第二天一早。李明来到青瓷科技之后，直接用很别扭的中文说：“我叫做李明。在维尔福，我的名字就等于加班！如果你们是抱着混时间拿工资的心态，我建议你们请一个月的假，等我走了之后再回来！”
游戏制作组的员工们面面相觑，周毅在管理的时候，加班都是自愿的，从来没有这种强制加班的说法。他们回家也没事干，所以基本都在这里混到吃完晚饭，然后再消消停停地干到**点才回家。这个家伙来后，是不是每天要加班到半夜？
虽然换了主管，但活还是继续昨天的，重做击杀特效。
李明很赞同用“击杀动画”作为玩家奖励这样的机制。电子游戏出现已有三十年，各种专业的理论也有很多，其中“投入——回报”机制，是所有游戏制作的基础。
让玩家投入很简单，谁都可以轻轻松松改变几个数值，然后迫使玩家花费更多时间才能通关。但是要设计出合适的“回报”，就很困难了。
有些游戏类型天生就很容易设计奖励，比如说策略对战游戏，玩家玩了一到两个小时，然后看到“你打败了对手”或者“你胜利了”。这就是典型的奖励。一目了然，非常明确。现在策略游戏层出不穷，力压其他类型的游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射击游戏就很难设计奖励机制。只能编写出电影级的剧情，先让玩家投入其中，每隔一段时间，再播放一段精美的过场画面，用角色的成长来代替给玩家的奖励。欧美制作者绞尽脑汁，也没办法在射击游戏上，开发出类似策略或角色扮演类游戏的奖励机。
这位制作了《狂潮》的中国游戏制作人，想法却很天才。
狙击本身操作起来要比其他武器来的麻烦，这是劣势，需要玩家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但有了击杀特效作为奖励，对玩家来说“付出——回报”心理机制得以成立。
那么劣势转化为优势，玩家投入之后，能立竿见影地直观看到奖励。玩起来就会非常的爽快。
李明仔细地看了《我的抗日》的玩法之后，立刻断定，这款游戏就算因为故事背景而无法在欧美大卖，也能坐稳射击游戏的巅峰宝座。就他而言，即使不知道母国的抗日历史，也想去玩这款游戏了。
看到青瓷科技为了制作击杀特效，专门从德国购买超高速摄相机，李明真正吃惊了。超高速摄相机有多贵啊！就算维尔福也不可能为了做特效而去买一台，最多委托好莱坞的特效公司拍摄参考画面而已。
中国没有好莱坞，但青瓷科技依旧想要作出最完美的特效，所以直接买了一台超高速摄相机！李明心中惊叹，他们可真是精益求精啊！很多美国游戏公司，都没有这样的细致态度。
而青瓷科技的员工水平，也远远超出李明的预料。本来他以为，这些员工们的水平不过等于美国的实习生而已。但很快，李明就发现他们的能力根本不弱于维尔福中的正式员工。
“真是令人惊叹的一群人啊！”李明心中百感交集。青瓷科技成立才三个月，可效率和风格都几乎媲美任何一家管理严明的国际大公司了。
时间渐渐过去。吃完晚饭，李明还没叫新手下加班呢，就看到他们坐回了办公桌前，继续着工作。
“不错。”李明自己是工作狂，喜欢加班，可大多数美国人都是家庭优先。维尔福的员工一般干到下午五点就不太乐意了。最多能把他们留到晚上七点钟，之后就走得根本拦不住。
而在这里，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居然还没有人走！
李明目瞪口呆，他自称加班狂魔，但也一般就干到晚上七点啊！他不声不响，倒要看看这帮人能干到什么时候。
七点半……八点……李明已经呆滞了，这帮人疯了么？
终于，开始有人准备回家了。
等到九点，加班的员工已经走了大半。但还有近十个，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啪啪啪地敲着正欢呢。
“你们不回家么？”李明很困惑地问。
一个员工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买了房子，多加会班，争取早点还了房贷。”
员工不下班的话，李明作为主管不好意思先走。但现在已经都九点了，这样耗不住啊！他愣了半天，喃喃说：“你们这样加班……是不人道的。”
第七十七章 要实时演算
周毅自己毛都没长齐，却指挥着一帮三四十岁的大叔干活，一开始也确实尴尬。而且美国佬也没事就开他玩笑，弄得他很下不来台。不过这帮人虽然爱扯淡，该做的活还是能有声有色地做好。
王不负找到他，问：“怎么样？美国人和我们比，是强是弱？”
“我经常听到‘极客精神’，但也是现在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周毅叹服道：“这些大叔年纪最轻的都已经三十岁了，最大的居然是四十二岁，有了四个子女。到这个年纪，仍然愿意做一线的技术工作。因为他们确实能从工作中找到快乐。”
“极客精神？你仔细说说。”王不负听过这个词的，但不怎么了解。
周毅说：“他们是因为喜欢程序或者美工，才做这份工作的，甚至有些人主动拒绝过担任管理职位。而且不止是维尔福，几乎每一个美国游戏公司，都是由大量这样经验丰富、技术深厚、并且以工作为乐的人才为中坚组成。”
王不负相当同意。在他的记忆里，国内游戏圈一线工作的，基本都是刚毕业或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老人都专心往管理层挤。他点头说：“没错，公司确实不应该有浮躁的情绪。”
周毅很不好意思道：“老实说，我以前也觉得到了岁数，比如说三十岁，就一定要去做主管、经理什么的了。看到这些美国人，我觉得很惭愧，不应该学到了经验就放弃了程序。要不然你别让我做主管了吧。”
“胡扯。你好好干你的。”王不负想着周毅的话，点头：“你说的‘极客精神’很对，能让员工安心工作，也能提高公司凝聚力。你这段时间多观察观察，弄清楚极客精神是怎么回事。等有空了我们开个会，你来宣扬下。”
……
第三版击杀特效在李明的带领下，终于做出来了。李明不知道周毅之前的委屈，很干脆地直接递交给王不负。
对于这第三版，一帮技术和美工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做出来的成果，实在是太华丽震撼了。他们就算用最苛刻的眼光，也无法从中挑出任何一个细微的瑕疵。
都这样了，要是王不负还不满意，那也没办法了。反正大家已经想好，再改就剁手。溅王不负一脸血，谁叫他那么挑剔？
王不负看着屏幕中的画面，终于满意了。
五秒钟的特效短片里，每一帧的画面都用这个时代的技术做到了完美。
前两秒钟时，枪口射出子弹，烟尘、火光、空气的涟漪互相配合，只是瞬间，就让观者从华丽的画面中，感受到子弹的残酷。
然后，子弹碰到了眉心，用时两秒穿透整颗头颅，这期间玩家可以看清楚，前额骨骼在子弹的撞击下，碎裂成了数个骨块，成为了子弹的帮凶，扎进脑袋里。而子弹在颅腔内旋转了一圈之后，钻了出去，整个后脑勺的骨头都在空腔作用下炸碎开来。
子弹时间到此结束。最后一秒钟，一切都恢复正常，敌人的脑袋开了花。
就算是王不负来看，也只能说唯一的缺憾就是短片的画质不够高清，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
王不负很满意地说：“很好，就按着这个短片的效果，做实时演算。”
“实时演算……比较复杂啊，不太好实现的。一种敌人只要做四段特效短片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搞实时演算？这难度可是直线上升的。”李明犹豫。
“因为我要精益求精！”王不负理所当然地说：“播放短片确实比较容易实现，但是你想，如果玩家在敌人四点钟位置开枪，然后播放一段子弹正面爆头的短片。他们会觉得子弹拐了弯，很别扭。”
“这耗费的时间也得长了。”李明说：“也许我在这里的一个月，都得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王不负当然知道，这段击杀特效如果实时演算的话，难度有多大。之前他们做的短片只是效果图，真正要让电脑实时演算出来的话，内在逻辑非常复杂。特别是爆头的那两秒钟，工作量更是奇大无比。
可以说，《我的抗日》中最复杂的地方，就是能让击杀特效实时演算出来了。
这件事情要是交给周毅做，可能还真搞不定。但李明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游戏制作人之一，应该能成。王不负说：“在你回美国之前，你就带着青瓷科技的员工，做好这一件事就行。”
“明白了。”李明用力点点头，他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还有二十七天时间，他不信做不出这五秒钟的击杀画面。
……
罗彩球现在天天和夏瓷混在一起，拐弯抹角地想要打听个明白，夏瓷是怎么让王不负喜欢上的？
夏瓷相当没心机，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说出来。比如说，在他不舒服的时候安慰他啦，在他想哭的时候揉揉他的脑袋啦，上街的时候帮他注意车子啦……
罗彩球记在心里，哪想到自己明明是想问怎么讨好王不负，结果夏瓷理解错误，把怎么被王不负宠着都说出来了。
不舒服的时候安慰他？他想哭的时候揉脑袋？罗彩球不太敢，暗暗气自己胆子小，要是能像夏瓷那样没羞没臊就好了。
也只有上街的时候帮忙看前后左右，是罗彩球能做到的了。
于是这一天，三人再出去逛街的时候。罗彩球就好像一位小侦探，东张西望地。
“怎么了？忘带东西了？”王不负注意到了，莫名其妙地问。
“没……没忘东西。”罗彩球回答，精神紧紧绷着。
“注意脚底下，别到处看。”王不负没当回事，以为小女孩在看沿街的橱窗呢。
其实罗彩球在担忧会不会有汽车撞上人行道。电影里面经常放的，一辆车横冲直撞的，让后面的车子撞成一团，要是真的发生了，砸过来怎么办？要警惕。如果能保护王不负一次，那他一定会牢牢记住自己的！
《还珠格格》里有这段的，紫薇就是因为救了皇上，然后……
罗彩球脸红红地，在心里偷偷想。等救了王不负以后，他会很感动地说：“小彩球，谢谢你。因为这件事，我发现你好善良，也好漂亮。我不喜欢夏瓷了，我要喜欢你。”
要是王不负这么说的话，罗彩球就要展示自己的大度，让他更觉得自己乖巧可爱才行。
所以她会说：“虽然被你喜欢让我很开心，但是也不要讨厌夏瓷啊，她傻傻的，很可怜的。这样吧，我只要百分之九十，不，百分之九十五的喜欢就好。你用剩下的百分之五去喜欢夏瓷吧。”
然后王不负就一定会非常感动，也许他会说：“小彩球，你真善良。我为你承包一片鱼塘好不好？以后我们两个去钓鱼好不好？”
“好啊！”罗彩球忍不住把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了。
于是王不负和夏瓷都停下来看她：“好啊什么？”
“没什么！你们听错了！”罗彩球大羞，低下头，好像心事被发现了一样不敢见人。
“自言自语是神经病的表现哦。”夏瓷说。
你才神经呢！罗彩球又羞又气，慌慌张张地跟着两人身后，看看王不负，又赶紧观察周围，根本没心思去看脚下。
然后“哎呀！”一声，她崴脚了。
罗彩球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点着地，疼得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你崴脚了？”王不负连忙上去扶住，让她能把崴到的脚抬起来悬空。
“我好没用……”罗彩球又羞又恼又疼，眼泪根本止不住。她真的是想帮王不负的，结果又给他添麻烦了。这下，他别说喜欢自己了，说不定还会开始嫌烦了呢。
“先坐下。”王不负搂着罗彩球的腰，让她一跳一跳地往路旁的椅子上坐。没一会觉得她跳得太慢，干脆弯下腰，一只手伸进她的腿关节，稍微使劲，就将她横抱起来。然后走过去放在椅子上。
她应该不到四十公斤。王不负觉得她抱在手上轻飘飘的。
罗彩球正哭着呢，突然飞了起来，顿时吓得不哭了，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被逗笑了。不好意思再流眼泪。
“她还好吧？”夏瓷轻轻问。她看罗彩球都疼哭了，想起自己也曾疼哭过的，所以有些感同身受。
“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买冰水敷一下。一会再去医院拍个片子。”王不负说完就准备走。他记得后头不远就有卖香烟的门面，有冰镇矿泉水卖。
罗彩球脸上挂着眼泪，不好意思道：“不要那么麻烦了吧？我忍一忍，先吃饭吧？”
“你这个可不能大意。”王不负断然拒绝。崴脚可是很容易骨裂的，过十天半个月发现的话，痊愈的时间可就长了。
罗彩球看着王不负急急忙忙去买水的背影，心口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忍不住想笑。
“你居然笑了，你到底疼不疼啊！”夏瓷大声质问。女孩子可以自己装可怜，但却见不得别的女孩子装可怜。罗彩球要是装的，夏瓷一定要拆穿她！
“疼。”罗彩球可怜兮兮地说。
第七十八章 什么是“不可明说之恶”
王不负打了出租，一路给罗彩球冰敷着，去医院拍了片子。好在她没有骨裂，只是有些轻微的位移，还有点软组织损伤。发现的早，所以不是什么大事情，静养段时间就好了。
王不负很是愧疚，他带着小女孩出来玩，然后让她受了伤，不管怎么说，都因为自己照顾不周。
看他紧张兮兮的摸样，罗彩球却感觉很幸福。王不负刚才一直抱着她，还是公主抱呢。
罗彩球心想，要不是因为崴脚，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也能这样被抱着就好了。
看完病，医生开了一堆活血化瘀的药膏，王不负再送她回家。
现在罗彩球已经不住在钢铁职工宿舍里的小车棚了，而是由青瓷科技出钱，租住进了一户面积中等的房子。
毕竟是“天籁少女”，她在网上虽然话题问题降了下来，但惊艳的印象却始终留在人们心中。等她练好了自己的歌喉，成为名符其实的“天籁少女”，再凭她的令男**死、女性恨死的面庞，号召力一定不亚于任何天后巨星。
到了她家楼下，王不负将罗彩球放下，扶着让她可以单脚撑地。再给她妈妈打电话下来接人。
“今天真对不起了，我以后不会那么大意的。”王不负很愧疚地道歉。
“不能怪你的。”罗彩球一点也不在乎脚踝的疼痛。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被这样公主抱时居然会那么的开心。
而且她还发现，夏瓷教给她的东西都是真的。本来她是想要找机会“救”王不负的，结果却被照顾到了现在。但罗彩球觉得不亏，起码证实了夏瓷说的东西，被救了之后，确实会喜欢上对方的。
罗彩球心中决定，以后一定要抓住机会，在王不负最需要的时候去帮助他、安慰他，那么他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罗彩球的妈妈从楼上下来了。罗彩球现在有了固定收入，罗彩球妈妈的压力小了很多，起码没有一开始那种疲累不堪的摸样。
罗彩球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和王不负交流，毕竟女儿才十四岁，而那个男人已经二十多了，又不专一。
罗彩球妈妈看着夏瓷的精致的小摸样，担忧得不行。但她和柳霓花一样，知道王不负是青瓷科技的老板之后，不忍心让女儿就这么断了。世上的有钱人哪是随便就能遇到的？谁知道女儿长大以后，还能不能再遇见这样的人呢。
扶着女儿上楼，罗彩球妈妈很苦恼地埋怨：“你怎么那么傻啊，他都有一个了。”
罗彩球笑眯眯地，想象着今天的场面如果反转过来，王不负的感动情形。
“你还笑，脚都崴了还笑得出来。”罗彩球妈妈恨铁不成钢。心说自己女儿真是不知道着急。现在不长心眼，心甘情愿地被人哄着玩，等她长大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
送完了罗彩球，王不负还要再送夏瓷回家。
因为王不负现在不用横抱罗彩球了，所以夏瓷就能拉住他的手。夏瓷闷闷地说：“我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不可明说之恶似乎察觉到了守护灵你的存在，所以派出了强大的邪恶军团。因此我感觉到有些心慌。”
“心慌？是不是还有些涩涩的？苦苦的？挺难受？”王不负问。
“嗯。守护灵你也察觉了么？”夏瓷问。
王不负心说你那是吃醋了。笑道：“罗彩球应该有一两个星期走不了路，不能过来找我们玩了。我这样一说，你心里是不是舒服了一点点？”
“有些唉！这难道这是蕴含无限神威的言灵么？”夏瓷惊奇道：“守护灵，没想到你不仅可以轻易杀死不可明说之恶的终极化身，居然还能一句话就消灭它派来的邪恶军团！好厉害。”
什么邪恶军团啊，王不负心想，明明就是撇开了罗彩球，所以开心起来罢了。
想到“不可明说之恶的终极化身”，王不负就想起刚来这里时，踩死的那只小老鼠。估计这东西应该是夏瓷平生见到最可怕的东西。他有些好奇，夏瓷是怎么把老鼠关进柜子里的？
“瓷瓷，我没被你召唤出来时，那个‘化身’是怎么回事？”王不负问。
一提起这个，夏瓷一肚子气：“不可明说之恶开始时只是侵蚀我的臣民，用言语削弱我的力量。然后派出自己的手下，企图袭击我。我一直在与他们奋战，当我最虚弱的时候，不可明说之恶甚至亲自来到人间，想要击垮我，夺取至高皇室唯一公主的伟力。”
“嗯。”王不负听懂了她说的真正意思，有些心疼。
“它开始时，只是偷吃我早上煮的饭，让我饿肚子。后来又撕碎我的作业本，让我白天被罚站。甚至还偷偷在我的床铺上留下了很多小型的黑暗符文咒语。守护灵，它是我从未见过的强敌，差一点就打败我了。”夏瓷那几天真的被吓坏了，现在回想时都心有余悸。
“……”王不负本以为夏瓷只是被老鼠吓到而已，没想到她居然还被老鼠给欺负了好久时间，也有点紧张地问：“这么可怕的敌人，封印住它花费了不少力气吧？”
“嗯！我没有办法消灭它，而且施加的封印也很脆弱，能感觉到它在不断地反抗。幸好，我终于把你召唤出来了。消灭了它。”夏瓷很崇拜地看着王不负，眼睛闪亮亮的。
“以后什么化身再来的话，都交给我。”王不负大包大揽，什么蟑螂老鼠之类的东西，他都不怕。
他耐着心思理解夏瓷的意思，毫不在意她说的东西有多可笑。更不会打算喂她吃药什么的。那样的话，夏瓷虽然会变成一个看上去很乖很正常的女孩子，但她却不再是夏瓷了。
只是，她总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吧？王不负心想，现在她十四岁，等她再长大了，还这样的话……终归不太好。
王不负打算顺着夏瓷的想法慢慢来，先弄懂她的想法。问：“这里是人界，我是从银河泉来的。不可明说之恶在什么地方？”
他觉得应该先试着打消夏瓷心目中关于“不可明说之恶”的概念，这是最重要的一步。至于公主什么的，那根本无所谓。王不负没有走上社会时，也曾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不可明说之恶住在缝隙深渊。是最邪恶、最恐怖的地方。”夏瓷脸上几分恐惧。
王不负提议：“等我过段时间空下来，我们一起去打败它，怎么样？”
“守护灵，你也许有强大的力量。但不可明说之恶是无法消灭的。”夏瓷顿时情绪低落，很忧伤地说。
“为什么？”王不负问。
“它是由所有人类的黑暗之面构成的聚合体。除非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变得善良，都抛却了可悲的恶念。否则不可明说之恶会一直存在下去的。”
“……”王不负呆了，要让她认为不可明说之恶消失，只有将她与世隔绝这一个选择。只要接触社会，就肯定不可避免地会看到人类的阴暗面。
这世上阴暗的人还少么？
王不负想起他以前看到一本网络小说了。那位作者只是想普普通通地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文字，就算在成绩很惨淡的时候，也没有断更和气馁。后来，被一位好心的大神作者无意间看到，推荐到了论坛上。
于是很多读者这才发现了这本书。被推荐的第一天，推荐票就达到之前一个月的三倍。推荐的大神、投推荐票和打赏的读者，他们应该削弱了夏瓷认为的“不可明说之恶”吧。
却也有很多人在破口大骂，甚至说那本书是“一坨x”。这些人应该也在不经意间，使“不可明说之恶”被削弱的力量又增长回来了。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夏瓷的家庭因为她爸爸的贪念而撕裂。邻居、同学这些人为了取乐而嘲笑她。舅妈因为仇恨而辱骂她……
原来夏瓷是将这些恶念，看成了她的敌人。
这该怎么办？王不负没主意了。这只能慢慢来，也不指望她能迅速变得正常。而且，就算她以后都无法恢复，王不负觉得自己也不会嫌弃她。只要夏瓷能一直陪在身边就行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明在还剩五天就要返回美国的时候，终于做到了能让击杀特效实时演算出来。
实时演算的话，击杀特效就可以呈现出多角度的形态。无论玩家从敌人的背后、侧面还是斜面开枪，看到的特效面都会产生变化。不会因为失真，而让玩家感觉荒谬。
虽然对玩家来说，这只是个小举措。但王不负知道要实现出来会有多么的困难，背后的电脑逻辑数量绝对惊人，堪称一个浩瀚的大工程。就算李明无法在一个月内做出来，王不负也不会怪他。
而李明确实不负他“鹅人”的名声。花了二十五天时间，终于把这个五秒钟的实时演算攻出来了。
王不负听说实时演算做出来了，连忙过去看。
李明打开模块，很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们的极限了。虽然实现了实时演算，但因为计算量太大，所以运行的时候画面非常卡顿。”
第七十九章 完成击杀特效
果然如李明所说，当击杀特效模块运行在普通电脑上时，五秒的实测画面一停一顿。如果是流畅的击杀特效，应该能调动起玩家的情绪，最后释放。但因为卡顿，导致观者心焦气躁，起了反效果，还不如没有击杀特效呢。
底下员工们都很沮丧，二十五天的努力下来，居然搞出了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成果。
“要不然，干脆就用动画吧？”李明建议：“反正我带着大家作出了这个模块，可以很轻松地录下各种角度的击杀特效。等电脑的算力提高，再整合到以后的游戏里也是一样的。”
“不行。”王不负很坚持，“你们再放一次我看看。”
王不负仔细观看。
第一次大卡顿是在开始时候，枪口先涌出奇幻的蘑菇状薄薄烟尘，随后喷薄如龙般的火光，这肯定需要大量图形算力去渲染。然后就卡住了。
第二次大卡顿是子弹碰到眉心的时候，敌人整个头颅变得透明，可以看见内部结构。这个时候，大量电脑逻辑开始启动。子弹的碰撞角度不同，施加在头骨上的受力也会变化，使得每次爆头看到的画面都不一样。但计算量太大，也卡住了。
第三次大卡顿，是最后的一秒。慢动作恢复成正常速度，避开恶心的画面同时，也完整地展示了敌人被爆头后的摸样。依旧卡住了。
李明也舍不得，辛苦这么久做出来的模块，却因为配置问题无法整合进游戏里。但他终究是一位游戏制作者，很理智地劝：“我看过了，录下一份击杀特效只要1.5m左右大小。就算每种敌人录上十个角度的击杀特效，游戏容量增加得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行。”王不负依旧摇头。
要是李明做不出实时演算，那只能用动画来凑乎。但王不负现在看到了实时演算，比起录动画而言，效果简直云泥之别！怎能舍得？
有了实时演算，射击角度不再是问题。每一次的击杀特效都会有细微的差别。而且，敌人的面庞也将各有不同。玩家在瞄准时看到的脸，和击杀特效中呈现出来敌人面孔将会是一致的。
不然，玩家费劲瞄了半天，开枪后游戏播放动画。然后玩家就看到一个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的人，又顶着同样的脸再死一次。看十次百次看不腻，看一千次总该看腻了吧？
“你们再放一遍。”王不负说。他这次拿了秒表来计数。清清楚楚，原本五秒的击杀特效，因为卡顿而延长到了八秒钟。
引起卡顿是因为现在硬件无法达标。王不负必须所有舍弃：“前面两秒钟，用动画代替。利用前两秒钟，预先计算后三秒的画面。”
为了后三秒能完美呈现，只能忍痛割爱了。前两秒是图形的问题，除了降低画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选择。而降低画质的话，还不如播放动画呢。
“好……不过我还有几天就要回美国，可能我真的搞不完了。”李明没什么信心，这方案太复杂了。
“没事，你尽量做完。”王不负给他打气。
结果，李明还真在临走之前的最后一天，把这个半实时演算半播放动画的击杀特效做了出来。
前两秒钟，随着主角扣下扳机，背景全黑。暗示着主角此时将全部心神都灌注在了即将出膛的子弹上。接着，从枪口中出现极为壮观的烟尘与火焰的特效，子弹从烟火中射出。
这是在播放录好的动画，在看不见的后台，其实已经开始计算数秒后的场面。
两秒钟的动画播完，无缝衔接上实时演算的特效。子弹从敌人的头盖骨斜上方穿过，从其另一侧的颚骨穿出。模拟的是游戏中主角居高临下狙击敌人的场面。
为了画面展示的是刺激而非恶心，美工们没有制作任何脑浆的细节，随着子弹钻出，喷薄而出的是只有大量血液和许多破碎骨块。
“好！”王不负心满意足。对这样的击杀特效终于感到满意了。
前两秒聚力、中间两秒释放，最后一秒引爆。这五秒钟的击杀特效，看得连王不负都有些热血沸腾。这还没有音效呢，如果威轨鸣再配上音效的话，岂不爽翻天了？
以他超前十四年的眼光都能感觉到满意，更不要说这个时代的人看到时，将会感到多么惊艳了！
亲手制作出击杀特效的程序和美工们，都为这一画面而兴奋得难以名状。不禁回想一个月前。当他们绞尽脑汁做出来的试样动画，却被王不负一口否决，他们那时还不太服气。感觉那样的画面就已经具有超强的冲击力，再要他们改，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改。
结果，他们先是看到超高速摄相机的模拟画面，然后是设计实时演算方案。一个月过去，他们居然做出这样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置信的击杀特效！
李明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心力交瘁。却一点也没有被剥削后的不爽，反而为自己完成了一件伟大工程而骄傲自豪。
他很期待地说：“我现在希望《我的抗日》能快些做好，我想尽快玩到这一射击游戏。”
王不负答道：“这款游戏我打算在九月三十日时发售。应该在八月底之前将第一章的完成品寄给你们的。让我们可以同步发售。”
“可惜，还要等这么久。”李明叹气。他不仅是位游戏制作人，也是一位狂热的游戏玩家，很期望由自己经过瞄准后，然后看到击杀特效。
“另外我想问一下，你在维尔福的工作合同是几年？”王不负问。李明是个非常杰出的游戏制作人，要是可以，王不负很希望这样的人才能到青瓷科技工作。
“三年。”李明一听这话，就知道王不负想说什么了，笑道：“青瓷科技的工作环境要比维尔福好，这里的员工不会耽误我的灵感。等合同满了，我会考虑来这里应聘的。”
李明说的不耽误灵感，其实就是青瓷科技的员工敢加班。对创意行业来说，按时上下班非常伤进度。李明经常早晨上班后，昏昏噩噩的始终抓不到线索，结果到了下午四点钟突然灵光一闪。
这个时候，维尔福的员工才不管李明的灵感呢，最多再干两三小时就全跑了。而青瓷科技这里就不一样。你敢给我任务，我就敢做给你看，看谁走得晚。就当提前几个小时还清房贷了。
“行，到时候请一定要来。”王不负说。
李明又说：“我现在年薪二十万美元。你到时候可不能低于那个价。”
李明的身价确实令人咋舌。月薪高达十三万人民币，是同级别周毅的十五倍。但也别说，十五个周毅也未必能弄好一个实时演算的击杀特效。
得亏李明不用现在过来。不然一帮员工中突然戳出这么一位大神，估计谁都得晕。
王不负很爽快地说：“三年后你要来的话，保证给你最优的年薪。要是你能保持住时代前沿的技术水平，别说二十万，三十万也成。”
“那就这么说了。”李明被挖了角，心里很是得意。这说明他的价值有人认可。
送走维尔福派来观察的技术人员，青瓷科技的人事又恢复了正常。
《我的抗日》中有了实时演算的击杀特效，玩法有了绝对的保证。但王不负仍然不满足，打算再为每个敌人军官，各自做出一段更加火爆的专属击杀动画。
结果他把主意和周毅一说。周毅却不干。
周毅带了一个月维尔福的洋大鼻子，整个人的气质好像都不一样了。
他觉得做专属击杀动画浪费时间，头头是道地劝：“大神，这咱们得算啊！《我的抗日》第一章里面，有名有姓的军官有十个！都要做的话，那就是十段动画了。要做得互相不一样，还要明显比实时演算的更好看，要花费多少精力？”
王不负解释：“不一定更好看，水准不比实时演算的差就行，只是特效的时间延长而已。”
“这也亏了啊！我算给你看，我们做一段动画，半个星期是要的吧？做出来的成果却最多只有十秒钟而已。可我们要是用半个星期的时间，在游戏里设计一个日军大营呢？扩建地图呢？给玩家带来的可就不止是十秒钟了。”周毅解释。
王不负奇了：“你改行当数学家了？怎么算来算去的？”
周毅解释：“什么数学家啊。这是我在美国人身上学的，他们特别讲究效率优先。”
听周毅算了半天，王不负觉得确实有道理。青瓷科技的员工都不擅长于想象力，一段试做击杀特效动画都磨了那么久。让他们再做十段确实强人所难了。不如丰富地图上的元素，让玩家在游戏中能获得更强的探索快感。
探索欲也是玩家玩游戏的重要动力之一。因为好奇心是人的本能，在电脑游戏中探索可以快速、低成本地满足这项本能，没有现实中探险会遇到的危险。如果一款游戏能成功调起玩家的探索欲.望，那么游戏也就成功了一半。
《我的抗日》天生就比较适合满足玩家的探索欲。承继《狂潮》的沙盒化游戏模式，由三张小型地图组成，每副地图都由数量不等的城市、村落、据点、炮楼构成。有点类似《刺客信条》和《无主之地》的混合体。
周毅说的没错。青瓷科技的员工就那么多人，花时间做了特效，就没时间做游戏内容。游戏为了卖的好，还要赶国庆黄金周，时间紧迫。确实不能太刻意追求某方面的效果，搞得头重脚轻。
“那行。专属特效就先不考虑了，你们完善游戏质量吧。”王不负答应了。
第八十章 最好的宣传时机
王不负这里正在做抗日游戏呢。结果邻居日本那里，居然有政治家免费地在给拉仇恨。
事情是从四月开始的。当时日本首相脑淤血去世，接任的新首相名叫森.喜朗，是个口无遮拦的主。五月份说出了意为军国主义招魂的“神国宣言”。这还了得？
而且新首相的父亲还是侵华日军。这样的人当了日本首相，中国网民自然接受不了。网上已经出现“打日本我捐一个月工资”的声音了。
那位新首相为了本国民意，言行居然越来越令人目瞪口呆。已经到了中国的媒体都不敢报道的地步。怕国内年轻人失去理智。
但有些东西不是不报道就行了的。人被激怒之后，在没有疏导出来以前，很难自行平息。更何况网上的人聚合在一起后，怒火更是越烧越旺。而且新首相还在不断地为了个人支持率而火上浇油。
王不负翻着论坛，心中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他本来还怕玩家不接受抗日题材呢，毕竟那是一段屈辱的历史，从心理上就会让人想要回避掉。就算剧情再精妙、玩法再新颖，可还是有人会连买都不想买。
结果没想到，居然瞌睡有人送枕头。王不负这里正愁着呢，结果日本那里，侵华日军的后代成了新首相，然后还掉光智商，搞得中国年轻人现在是义愤填膺。
民气可用啊！这最好的宣传时机了。
于是王不负抓紧时间，别拖着了，赶紧在安全盒的开机弹窗上换成《我的抗日》。挂了有三个多月的《狂潮》广告终于撤了。
用户们本来已经习惯了那个“一秒钟英雄”了。突然换了个摸样，注意力顿时非常集中，传达效果好得超乎想象。
《我的抗日》的广告，仍然是由两幅图片变幻组成。
这次，第一幅图片色彩鲜艳而丰富。
好像战地照片一样，是年轻人瞄准端枪的特写镜头，背景战火纷飞，年轻人满脸尘土。细节丰富得惊人，子弹从枪口出膛、火光和烟硝都凝固在了这一瞬间。虽然只是一张图片，但立体感非常到位，让人身临其境。
大多数女孩子看到这个广告都没什么感觉。但男性用户却被这幅图片引发思绪，引爆了最近一段时间堆积的怒火。
第二幅图片是任然由三行文字组成，只是结构改变了。
“国庆战日寇！”
“《我的抗日》。”
“九月三十日全球发售。”
国庆战日寇。这是王不负为《我的抗日》设计的商业口号。他想要再次复制《狂潮》发售之初的成功，必须利用国庆黄金周。从现在开始，三个月内每天都让用户在开机时看到这句口号，潜移默化地暗示他们的心理，让他们在国庆节没事干的时候，产生玩这款游戏的冲动。
对于刚刚激起热情的玩家来说，现在却好像有盆冷水浇下。全都傻眼了。还有三个月才能玩到？表开玩笑了呀，做好了就赶紧放出来吧。大家等不了那么久啊。
几乎眨眼工夫，网上就出现了很多令人哭笑不得的帖子。
比如说：“绝密！《我的抗日》中将出现日本天皇，可以爆头！”
“《我的抗日》隐藏关揭秘！核平东京。”
都是发帖者自己瞎编的东西，连截图都没有，却说得和真的一样。现在只要是关于《我的抗日》游戏消息的帖子，都能获得很高的点击量和回帖量。
于是更多无聊的网民开始七嘴八舌地发帖，然后看自己的帖子被顶起来就很爽。
“我好机智呀。”王不负翻着网上的帖子，得意都不行了。他已经成功地把很多网民对邻国领导人的怒火，转化成对《我的抗日》的期待上。
“大神，现在有很多媒体都想要采访我们，甚至有记者开始私下接触我们的员工，想要打听游戏的真实资料。我们要不要干脆接受采访算了？”周毅刚才挂了不少记者的电话，烦的要死，跑过来问主意。
“你和大家说下，都给我绷住消息，游戏里的细节一个字都别讲。”王不负说。
“大神是有什么打算么？”周毅知道王不负可擅长搞这种弯弯绕了，这样做肯定有目地。所以好奇想要打听。
“有讨才有论嘛。你看现在网上众口纷纭，都在猜游戏的玩法，这个说第一人称，那个说第三人称。这个说狙击是唯一玩法，那个说除了狙击还能用别的武器。这帖子不就顶高了么。他们虽然不知道游戏的摸样，但却加深了对《我的抗日》这一游戏的印象。”王不负说。
周毅恍然大悟。可不是么，要是现在着急火燎地把游戏介绍出去，那就没有可以争议的了。玩家就只能百无聊赖地等三个多月以后游戏发售。这么长的时间，花都谢了，说不定玩家的期待也不见了。
现在很多发帖者为了回帖和点击在哪里胡扯，但青瓷科技也没受到什么损害啊！反而是《我的抗日》在不断地刷印象。
至于用不用担心玩家对游戏期待太高导致失望？不可能！周毅可是非常清楚，任何玩家在看到《我的抗日》时，都会惊得目瞪口呆。
周毅点头答应：“行，我跟大家说，谁都别把游戏内容透露出去！”
王不负又吩咐说：“另外，你也注意分析一下网上的帖子。这些人说的都是不靠谱的胡乱猜测。但能被顶起来的帖子，其内容肯定是符合玩家心理期待的。说不定什么地方就藏着个令人拍案叫绝的创意。咱们可以拿过来用。”
以后很多游戏公司要花大价钱去找玩家做调研，了解玩家的真实需求，然后让游戏更能迎合玩家。王不负现在哪用这么麻烦？翻翻帖子就知道他们期待什么游戏了。
大多数都期待能玩龙傲天屠日灭美……这是游戏内容方面的想法，不用理会。但他们对玩法的期待，却是非常值得参考的。
“……”周毅心说，大神怎么老是要一石二鸟，这样很累的啊。让大家按着消息不发，目地就不能单纯简单些么？又是为了刷名气，又是要抢网民创意的。干嘛呀这是。
……
龙辉公司。
付辉的办公室里，有一位看上精干的中年人，是龙游国际集团的行销总监，被付辉母亲派来的。
付辉的脸上则有些挂不住。他对游戏一窍不通，以为整天晃荡，底下人就能把游戏做好卖大钱呢。结果搞了一个多月，什么东西都没搞出来。只好求助母亲，然后她妈妈就派了龙游国际的行销总监下来帮忙。
“小辉啊，我和你爸妈一起从创业到现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想自己做点事，学些东西，总比你瞎玩好。以后接手集团也令人放心。但是电子游戏……真的和我们太远了，很多渠道，都要从头开始跑。”行销总监也觉得棘手。
“叔，我是真想做游戏！之前《狂潮》没发布之前，我就看中了那游戏了，想要和那王不负一起做。我的眼光不差的！只是当时没钱，人家不相信我而已。我觉得就算搞游戏，也能赚大钱的。这样我爸就不会瞧不起我了。”付辉咬牙道。
“你要真想做，那我就在这里全力帮你。怎么样，现在产品出来了么？”行销总监问。
付辉脸色涨红，羞愧地说：“没有，但方向已经决定了。青瓷科技要做射击游戏，我们也必须得跟着做射击游戏才行。只是现在青瓷科技都开始宣传游戏了，我们却连个架子都没做出来。”
行销总监听得很认真，并没有陪小孩子玩的意思。
他在龙游集团一直在跑渠道，在行销上是一把好手，却没有正儿八经的管理经验。说是公司高层，但无法作出决策。这次来分公司帮忙可能是个机会。想想也知道，龙游国际那么大的集团，没有老板的授意，老板娘能随便调人么？
他觉得，自己这次被派来南江，绝不止是陪大公子瞎玩而已。老板也是要看他的管理能力。游戏从开发出来，到卖到消费者手中，流程和其他产品是差不多的。只好卖出成果，就证明了他的能力，回去以后一定会更得老板重用。
行销总监认真分析道：“青瓷科技已经声明了游戏的发布时间，九月三十日发售。等他的游戏发布，我们再推出游戏就很被动了。所以要抢在他们前面发布游戏，加上提前铺货等等，我们只有两个月的制作时间！”
“之前一个月什么东西都没做出来，两个月来得及么？”付辉也不傻的，当然知道两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怎么可能作出一款游戏来。
“我们不能从头制作了。你不是收购了九个小型游戏公司么？他们开发的产品也在我们手上。有现成的东西干嘛不用，改成能玩的游戏就行了。”行销总监说。
“可是那些游戏的质量……远远比不上《狂潮》，也肯定无法和《我的抗日》竞争啊！”付辉其实还真打算做出一款在质量上，可以和《我的抗日》竞争的游戏出来。
“你还是年轻啊，质量高不代表卖得好。龙游国际代理的那么多国外品牌，质量都不算顶尖，但卖得却很好。卖东西，还是得看宣传。正好青瓷科技吊起了玩家的胃口，我们再宣传我们的游戏，只要能在九月三十日之前推向市场，那么一定能够大卖的。”行销总监根据自己十多年的行销经验说。
他的经验告诉他，产品必须这么做。现在时间有限，只要质量还算过得去就行。剩下的就是跑渠道、搞宣传了。利用玩家对《我的抗日》产生期待的东风，坑一把钱就走。
至于后果……那是什么东西？行销总监只要让这款游戏大卖就行，就证明了自己的管理能力，并且可以得到老板的重视，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挤入决策层。
游戏产业会不会受伤、玩家会不会失望，谁管？
第八十一章 一波三折
整个六月份。李明完成了《我的抗日》中最为重要的击杀特效。周毅也没闲着，带着一帮大鼻子，将序章的一张地图、第一章的三张地图作出了轮廓。而轲编剧则鼓捣出序章的剧本来。
序章的背景是中苏之间的“中东路战役”，主要是作为教学关存在的。王不负原本打算简简单单就过渡到正式的第一章。但轲编剧不干，找王不负问，能不能让他负责编专门的序章剧本。
王不负当然答应，但要求不能编得又臭又长，剧情时间必须限定于十分钟以内。
轲编剧大喜过望，这位编了一辈子的剧本，但都束手束脚，无法自由挥洒。终于能全力施为一次了，用心得不行。序章里面，十分钟的剧情居然做到了一波三折。
很多时候，人们用“一波三折”来表现文艺作品剧情的精美，但大多数都是形容词。真正实打实地做到“三个转折”是很困难的。轲编剧是老牌科班出生，死扣住这一波三折，要在十分钟内，让主角的情绪和境遇转变三次。
于是，开始的山路上，十五岁的主角背着猎物，和爷爷一起进城。因为主角有喜欢的女孩，想赚大钱后娶她。所以想要向爷爷学习枪法，好到中原投靠军阀赚大钱。而爷爷却不愿意教他。这个时候，主角非常的埋怨爷爷。
接着，两人进了城，卖掉了猎物。然后爷爷带着主角，找上了主角喜欢的女孩家提亲，问用只熊作为聘礼可不可以，而女孩的家长答应了。主角不再埋怨爷爷，也不再渴望去中原参战，开始期待日后的新婚生活。
最后，爷爷为了猎熊，开始教主角猎手的技能，这时向玩家介绍游戏中的升级机制。紧接着，苏联军队的炮火却轰向了城市。混乱之中，爷爷死去，主角满腔怒火，击毙了一位苏军军官。
当序章结束的时候，主角已经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不再对打仗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轲编剧还在序章留了个扣子，准备再在第一章开始前，“一波三折”地让主角完成从猎户到战士的转变。
王不负看到剧本，简直惊呆了。就一个教学关而已，至于不至于弄这么多转折啊？
轲编剧却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你这个游戏由一个主角跨越二十五年的岁月。他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总应该介绍吧？正好有序章存在，你用来介绍玩法，我来介绍性格。两全其美。”
“……”王不负觉得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而且这剧本里，一波三折的叙事方法比平铺直叙要精彩许多。主角从想要打仗，变成想要和喜欢的女孩子平静生活，再到认知战争的残酷，心理变化确实让人动容。
他知道，老一辈的编剧家有自己理解。这种理论传承自中国古典文艺作品，核心就是“一波三折、起承转合”。和欧美剧作家的理论相近，但在节奏上有明显的差异。
“这么复杂的剧情能压缩到十分钟以内么？”王不负问。虽然剧情对于游戏来说非常重要，但不能反客为主。
“绝对可以！”轲编剧在编剧本之前，可是想透了王不负的要求的。
“那你说说怎么把教学融进剧情里。”王不负说。
轲编剧翻着剧本，一页页地指着说：“一开始是主角进城吧？这个时候，就是教玩家操作主角移动，这个时候对话是不影响的。之后教玩家的是主角怎么和剧**物互动，还有对话选择。再向玩家展示升级系统。最后教玩家怎么射击敌人。”
在轲编剧的序章剧本中，玩家只能按着流程，在最后时刻击杀一位敌人。和王不负原本设想的在序章中放进去一场小规模战斗略有不同。
但这剧本确实非常抓人。短小精悍、紧凑精彩，让王不负很是惊叹。最后主角击毙苏军军官的情景，达到了一次情绪释放的高.潮。再放进去一场小战斗就有些不伦不类了。而且那就按着剧本来吧，反正第一章全是战斗。
“那就按着这个剧本做吧。”王不负答应了。
……
李明回到了维尔福。他回归后的第一份工作，不是继续制作游戏，而是要给向老板报告青瓷科技的实力。
“在中国的一个月，你过的怎么样？”负责运营的维尔福创始人问。
“很累。但我见识到了射击游戏的未来。”李明说着，把他负责的击杀特效全部说了一边。
创始人立刻就明白了击杀特效中的价值。
从制作的角度来说，射击游戏制作门槛很高，必须用世界观、游戏剧情来使玩家代入，让他们感觉身临其境，并且认为是自己推动了剧情发展。而玩法却很难开发，由于画质的问题，玩家会天然地觉得游戏不真实，因此无法获得太多的乐趣。
青瓷科技居然另辟蹊径，通过强化击杀瞬间的景象，从而让玩家认同自己在对抗中获得了胜利。游戏中最基础的理论“投入——回报”就这样产生了作用，玩家感觉到了游戏的乐趣。
“《半条命2》中能不能使用这种办法？”创始人立刻问。既然李明在中国做出了实时演算的击杀特效，那么应该可以在美国复制出来。
“可以是可以。但是实话说，这是一把双刃剑。”李明很认真地说：“《我的抗日》整个游戏都是为了击杀特效来设计的。除非我们模仿每一个细节，否则这个机制根本无法移植。”
“为什么？”创始人心想，要是自己的《半条命2》中，能出现子弹特效，那应该很酷的。
李明已经自我分析过了，说：“王不负在设计《我的抗日》之初就决定，游戏中只有狙击这唯一的玩法。我们都知道，游戏在使用狙击枪的时候，节奏是非常慢的，而且《我的抗日》中使用的还是二战时期的步枪。玩家需要开镜、瞄准、射击、上弹，加上前期寻找隐蔽的狙击位，整个战斗流程非常漫长。”
创始人皱眉，听到这里有些怀疑，做出《狂潮》的那个中国人是脑子坏了么？所有的游戏都在追求快节奏、高效率，尽可能地让玩家快速进入游戏之中。怎么会有游戏主动放缓节奏？
李明继续说：“玩家在相对其他射击游戏都要漫长的射击前准备后，会有更高的心理期待。这个时候，《我的抗日》再出现一段质量惊人的击杀特效，正好可以满足玩家的心理期待，让玩家觉得自己花费的时间没有浪费。让他们愿意再重复一次，继续玩下去。”
创始人点点头：“这说得通了。那么为什么不能用在《半条命2》上面？”
李明说：“因为《半条命2》节奏很快，使用击杀特效的话，玩家看了五秒钟之后再恢复战斗，就必须要回想自己之前的战斗进程，这会让玩家感觉疲劳和厌烦。”
创始人又不解了：“那个中国人就一直让游戏保持这样的慢节奏么？玩家总是会厌烦的。”
李明说：“其实，《我的抗日》中只有击中固定位置，比如头、心脏、腹部这些要害部位，才会触发击杀特效。如果玩家要去刻意瞄准这些难以击中的部位，那么就说明他们想看到刺激的画面，然后游戏也如他们所愿，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如果他们想快速解决战斗，也可以射击躯干的其他位置。当然也看不到击杀特效了。”
“你会想看《我的抗日》中的击杀特效么？”创始人问。
“会！对于我这样的完美主义者而言，如果无法打出击杀特效，我甚至会读档重玩。”李明很是坚决地说。
“为什么？不至于读档这么夸张吧？”创始人不理解李明想法。
“因为《我的抗日》中有杀敌记录和要害击杀记录，我希望这两个数值能保持永远一致！”李明说，完美主义者必须如此。
创始人听到这里，心里想法十分矛盾。《我的抗日》将由他们来发售，游戏质量越是出众，赚到的利益也就越多。但与此同时，又有些不爽中国的竞争对手居然达到了这般高度。《我的抗日》中的理念，可是连很多欧美、日本的游戏制作大师都不曾想过的。
“他们的公司内部怎么样？有没有内斗、办公室政治这些东西？”
“没有。青瓷科技很有朝气，也很有冲劲。”李明答道。
……
现在，《我的抗日》的制作已经走上了正轨。再也没有什么难点存在。剩下的，就需要员工们用精力和时间去打磨游戏。
王不负闲了下来，有了些想法，叫来柳霓花说：“让你去趟长春怎么样？”
“……”柳霓花忙时忙死，闲时闲死。最近正好没什么事情做，但却不代表她就愿意出差，还以为王不负开始打夏瓷主意。警惕道：“干什么？你自己不能去么？”
“你帮我去长春，在那里建立一个‘抗日老兵之家’。我在南江这里也搞一个。”王不负说，“经常能看到报纸上有为国家付出血泪的英雄，老无所依，孤苦伶仃。正好又要出抗日游戏，造个势吧。”
第八十二章 不被叫哥哥就会死
《我的抗日》的剧情能得到丰满，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他在东北见到的那位老兵。而王不负却无法给他什么回报，这让他感觉很不安。
建立老兵之家这也是一举多得的事情。不要多少投入，却可以提升青瓷科技的正面形象。
还有，经过之前岔河镇的采访后，他觉得老兵们的历史记忆比什么都珍贵。建立老兵之家后，就可以收集到大量的宝贵素材。任何一款游戏若是能蕴含真实的情绪和回忆，只要制作精良，绝对是经典之作。
王不负不是个心疼钱的人。说得残忍些，“抗日老兵之家”最多再开二十年，然后就不再会有几个住客了。并不是什么巨大的负担。
柳霓花却摇头不干：“我不去。你让孙一峰去。他天天打游戏，比我还闲。”
王不负知道，和大魔王说大道理是说不通的，她才不会管《我的抗日》销量如何，青瓷科技的品牌形象呢。于是王不负只能拿夏瓷入手，劝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瓷瓷啊。她的情况，你知道么？”
听到自己要去长春居然和夏瓷有关，柳霓花就上心了，“瓷瓷……我记得两年前走的时候，她很开朗，很爱笑，有很多朋友的。和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同。我好几次想带她去青龙山看看，但又不敢去。”
青龙山是南江的精神病医院名称。
王不负摇头道：“不用带她去，我已经了解她是怎么回事。她之前太过孤独，接触到的世界又太残酷，加上本来的性子很柔弱，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等她什么时候觉得周遭世界变得美好，她的中二病自然很容易治愈。我们先从在长春和南江建立两座老兵之家开始吧。”
柳霓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是被瓷瓷传染了么，怎么也开始说胡话了？居然打算通过这种方法，来转变瓷瓷的内心……
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虽然目前两座老兵之家不用花费太多。但按着王不负的打算，以后花钱的地方可是无底之洞啊！柳霓花喃喃问：“你舍的得？”
“循序渐进吧。我也不打算一下子搞好。你看我成立青瓷科技以来，三个半月就搞成了现在这样。花十四年的时间，难道不能治愈瓷瓷么？”王不负笑道。
他只见过十四年后的社会。所以想要看看，因为有了他，世界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能不能让夏瓷感觉到“不可明说之恶”的灭亡？
柳霓花不知道为什么王不负不说十年、二十年这样的整数，却说了一个十四年这样莫名其妙的数字。也没打算深究，心里反而有了些许的感动。
“你真的觉得……瓷瓷不用吃药？”柳霓花犹豫道。
“当然不能。吃那种药物，只是让我们感觉到她在转好。但事实上，我们却抛弃了真正的瓷瓷。到时候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具躯壳而已，真正的瓷瓷却已经不见了。除此之外，药物还会混乱她的内分泌，没两年人就不能看。”王不负说。
柳霓花翻着白眼道：“后面那句话才是你的主要理由吧？”
“干嘛要非黑即白啊。我决定顺着夏瓷，陪她一直将这个游戏玩下去，是有多种理由的。”王不负无奈了。不过，让精致如瓷的瓷瓷能一直这样精致下去，肯定也是很重要的理由。
“行。我去长春搞这个老兵之家。”柳霓花想了想，又瞪着眼警告：“我回来后要检查瓷瓷的，你要是对她做了什么，我立刻报警。”
“她已经十四岁以上了，有用么？”王不负叹气道。
柳霓花咬牙切齿地警告：“不管，反正你要是欺负瓷瓷，我豁出命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王不负还是不以为然。
柳霓花不再咬牙了，眼神却凌厉无比，嘴角绽放出狰狞的冷笑，“别不信。你虽然有钱，但难不成还能把钱穿身上么？汽油怕不怕？硫酸怕不怕？柴刀怕不怕？”
王不负心说我被砍得少，你别吓我呀。看柳霓花杀气腾腾的摸样，他背后汗毛都竖起来。话说，要是能在游戏中把这种杀气表现出来就好了……
现在不是想游戏的时候，他赶紧说：“你放心。在瓷瓷没有同意之前，我是不会碰她的。我对她的感情，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变.态龌.蹉。”
柳霓花瞪着王不负半天，才说：“那我准备准备，这几天就走。”
“你要不今天就走？”王不负说完，顿时感觉大魔王好像被激怒了，又连忙说：“我就那么一说，什么时候出发还是得看你。”
等柳霓花离开办公室。王不负才长舒一口气，大魔王真的有些恐怖的。
建立老兵之家，只是他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利用从青瓷广告得到的利润，去做很多事情。哄夏瓷玩的同时，也提升青瓷科技的品牌形象。
“不可明说之恶”不仅是夏瓷的敌人。王不负继续做游戏的话，迟早会遭遇被“不可明说之恶”扭曲的游戏。
正常的游戏都是激发玩家的游戏乐趣，从游戏中得到享受。而那些免费网游，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激发玩家的黑暗面，用各种各样的设计，引出玩家心底的一系列负面情绪，嫉妒、仇恨、虚荣、懒惰、贪婪……从而引导玩家消费。
他们会鼓励玩家，去掠夺其他玩家花费很长时间才获得的装备。
他们会在游戏中设置玩家团体，鼓励玩家争权夺利。
他们会公然贩售高价值游戏物品，使玩家心理失衡。
也许一开始，那些游戏制作者们并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但他们确实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背道而驰的游戏理念使他们获得了超乎想象的金钱回报，可他们也就只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于是，《征途》出现了。《天龙八部》出现了。
王不负曾经也玩过《征途》。当他辛辛苦苦拉了很久的镖车，“敌国”的“敌人”却横着杀出来，把他秒杀、并且抢走镖车时，王不负那个时候非常的愤怒。会横生出充钱进去报仇的冲动。
正是因为有着亲身体会，所以王不负很清楚其中的利害。
那些游戏能大赚特赚，靠的不是跌宕起伏的剧情，也不是缤纷亮丽的画面，更不是什么引人入胜的游戏性。他们的武器只有一样，那就是挖掘人的内心。将玩家心中最黑暗的情绪揪出来，让玩家失去理智，就可以使玩家冲动地一掷千金。
然后，那些花了大钱的玩家就陷入了恶性循环。为了保证之前花的钱没有打水漂，就必须花更多的钱维持排名……然后投入更多。
对于王不负来说，就算不为了夏瓷，也必须要打败这些游戏产业中的“不可明说之恶”。
所以王不负才会那么近乎苛刻地要求《我的抗日》每一项细节都达到完美的境界。而且以后的每一款青瓷科技出品的游戏，都会那么苛刻。
必须要让每一款青瓷科技出品的游戏，都在玩家心目中留下美好、惊艳的印象。
因为他希望，当玩家在未来的免费网游中受了欺负时，能在头脑发热前还留有一丝理智。想到还有另外的选择。让他们能在尚未彻底投入前，退出那些扭曲的游戏。
……
等柳霓花飞去长春，王不负就又重新住进了离开很久的小房子里。
现在是七月份，南江二中放了暑假。夏瓷白天在王不负的办公室玩，晚上再一起回家。所以她非常开心。平平淡淡的生活让她感觉很温馨。
最近南江这里有很多关于老兵之家的报道，夏瓷也知道了。她的想法和别人不太一样，钦佩道：“你建立了两座充满神力的城堡，使很多即将被不可明说之恶吞噬的人们得到了庇护。以后能不能多建一些？”
王不负想起夏瓷之前认为网吧是“邪恶势力的据点”，那么现在把老兵之家认为是什么城堡也不奇怪。顺着她说：“我以后会建立更多的城堡，将可不明说之恶从人间驱散干净。”
“守护灵，你好厉害！”夏瓷更钦佩了。
“瓷瓷，你要不要换个称呼，别叫我守护灵了，叫哥哥怎么样？”王不负提议。要是夏瓷能改变称呼，那也是改变的第一步。
“这怎么可以呢。你是银河泉的强者。而我虽然是公主，但仍然是凡体肉胎的普通人。这样会触怒法则的。”夏瓷不好意思，其实很想这么喊的。
“来，先叫一声试试看。”王不负听出夏瓷的意动，毫不放松。
“不太好的……”夏瓷羞涩难当，心跳得好快。女孩子的天性让她明白这个称呼有多么亲昵。所以她的心砰砰直跳，却以为这是上天对她的警告。
王不负见她纠结，眉头一转，突然紧皱眉头，捂住胸口，发出闷声，“哎呀！”
“你怎么了？”夏瓷惊慌道。
“我其实得了一种病。如果听不到你叫我‘哥哥’，那我的心就会非常的痛，还很快就会死掉。瓷瓷，你说怎么办？”王不负一边暗笑，一边苦着脸说。
“怎么可能有这种病嘛！”夏瓷不信。
“我可是来自银河泉的人，和普通人构造不一样。”王不负随便就给自己加了个设定。
夏瓷居然真信了，小脸发白，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哥……”
“哈！哈！”王不负本来就是装的，这个时候就装不下去了，露出傻呵呵的笑容，“再喊一次！”
“哥……”夏瓷喊得气若游丝，羞得不行。
王不负却非常痛快。他有着所有男人都有的恶趣味，逗女孩子发羞后，会非常的愉悦。他决定巩固胜局，很强硬地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叫我守护灵了，必须叫哥哥！”
第八十三章 他会遭遇滑铁卢
“好吧。”夏瓷本来就很亲王不负，突破了心理障碍后，就不矫情了。反正哥哥也好，守护灵也好，王不负都是王不负，永远是她召唤出来的守护灵。
王不负却在想，这称呼的改变，是不是意味着，夏瓷开始放弃那个为了保护自己、而塑造的古怪世界观了？
“你再叫一声！”王不负又要求。
夏瓷却以为王不负“不叫哥哥就不舒服”的病还没好，赶紧又叫一声：“哥……”
王不负顿时满意了。他知道夏瓷在过去的两年中，已经在内心建筑了一栋无比坚实的围墙，保护她那连看到老鼠都会吓得半死的脆弱心灵。却也让她和真正的世界隔绝开来。
这堵围墙夏瓷用了两年建筑起来，要推.倒它，要耗费的时间恐怕只多不少。但王不负有耐心，而且他觉得刚才已经在上面砸出一条小缝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心理学家，但是对于怎么改变夏瓷，却已经有了打算。他要让夏瓷感觉到被无数美好的事物围绕，再不用蜷缩在“围墙”之中。同时，也一点点将“围墙”敲碎。
总有一天，他让瓷瓷能像所有普通的女孩儿一样，简单，幸福，开心。而不用整天担心什么“不可明说之恶”。
……
无论是长春还是南江，老兵之家的建设都比想象得要顺利得多。对于当地政府而言，有人出资做好事，本来就求之不得，而且还是青瓷科技这样前途无量的企业，更是一路绿灯。
开设的工作很容易，房子可以在稍微偏远幽静的地方租，面积又大，又便宜。前期成本就是买一台接送的面包车，再买电视、床铺这些生活用品。维持费用只有护工工资、三餐水电这些。
相比于青瓷广告的盈利，这压根算不上花钱。
但网民却非常的感动。在网上甚至有帖子向青瓷科技情愿，让《我的抗日》定价提高到100元。就当为老兵之家捐款了。
除了这样极端的支持态度。大多数被感动到了的网民则呼吁抵制《我的抗日》的盗版，不要让这样有良心的公司吃亏。
而在美国，维尔福也宣布了将在九月三十日这一天，发售《远东战场》这一游戏。
如果直接翻译《我的抗日》，会有很严重的种族歧视问题。维尔福不想没事就被日裔社团起诉一下，所以毫不犹豫地就英文名字改成了《远东战场》。
因为维尔福还未拿到游戏，所以宣传稿中只有李明对游戏的主观感受。然后再着重宣扬一下，《远东战场》的制作人，就是制作了《狂潮》的王不负。
远东战场？拿到维尔福新闻稿的游戏媒体们，都有些想笑。二战的时候，那个地方居然也打仗了？
在《游戏热点》杂志社内。编辑们正在讨论下一期的杂志排版。
“我觉得，有《狂潮》的火爆销售在前，《远东战场》应该是有质量保证的。我觉得这篇新闻稿，应该放在第四页。”副编辑提议道。前三页是日本游戏《最终幻想9》的介绍。也就是说把新闻稿放到第二篇。
维尔福发售的《狂潮》如今还在热卖，各地经销商都没有因为游戏发售了两月而开始减价清货。造这个势头下去，年销量绝对破五百万。把他们代理的下一款游戏放在杂志的第二篇，是很正常的提议。
主编一口否决：“《远东战场》……听听这个名字，你会想要玩这款游戏么？我知道我是不想的。既然玩家不会想玩，自然也不会想看到这篇报道。所以放到后面去吧。”
“可《狂潮》卖的那么好啊！”副编辑犹豫，虽然也觉得《远东战场》这个题材不抓人，但有《狂潮》珠玉在前，质量上应该是不差的。
“《狂潮》是丧尸题材，是很酷的游戏。但不代表那个中国游戏制作人就真的把握了欧美消费者的心理。我看，《狂潮》应该是他再也达不到的高峰了。”主编摇头，有些遗憾。
副编辑是《狂潮》的粉丝，想再劝劝：“这个题材确实非常令人困惑。但维尔福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愿意代理《远东战场》，说明游戏的质量还是有保障的。”
“质量有什么用？质量可以让你玩下去，但无法带来乐趣。没有乐趣，玩家根本不会购买游戏。这款《远东战场》，就是玩家不会愿意去购买的游戏。”主编断言说道。
副主编叹了口气，有些为那位中国游戏制作者难过。他知道太多这样未经欧美业界熏陶过的游戏制作者了。这些人也许有闪亮的创意，也许有火热的激情，也许有旺盛的精力，但却不知道怎么把握市场，怎么适应玩家。
他们也许能够一夕崛起，就好像《狂潮》那样，但陨落的速度也会非常的快。
《远东战场》……副主编想，那位中国制作者应该是一腔热血，想要把他祖国的战争向世界展示吧？但是，他却不知道，一款游戏想要在欧美大卖，必须要使用迎合玩家的题材。
可惜，如果有《狂潮》相当的质量，再用“d－day”或者“市场花园行动”这样欧美玩家熟悉的战事作为背景，那就绝对可以大卖了。
副主编和主编的观点相同，《远东战场》的销量相比《狂潮》，绝对会一落千丈。不由得暗暗祈祷，那位中国制作者在经过这次的滑铁卢后，还能重整旗鼓，重新制作出类似《狂潮》这样迎合欧美市场的游戏出来。
……
长春的“老兵之家”一路绿灯地开起来了，护工、医生、护士、厨师、司机都请到位。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很快有二十多位孤寡的抗日老兵入住进去。
于是，轲编剧连忙赶去采风。
这位老编剧编写剧本的时候，死活都要扣住“一波三折”这个教条，非常固执地要让游戏的主角在序章里“一波三折”地从猎人转变为战士。但他却始终觉得自己编写的故事里缺了点什么。
而长春的老兵之家里，入住的全是原型人物，都是从学生、农民、工人等转变为抗日战士的。有句话说，“生活有时候比想象更离奇”，这么多传奇经历，听得轲编剧目不暇接。
他记了一堆的素材，然后回到南江重新整理。将这些挑出来的元素重新捏揉进《我的抗日》的剧情中。
这一次做好之后，轲编剧满意了，觉得和他天天看的美国大片vcd几无差距。所以才很有底气地将剧本拿给王不负看。
王不负翻了翻，发现这剧本在所有细节上，都比之前军旅制片厂送来的《杨靖宇》剧本要丰富许多。
开始时，不再少年的主角和他爷爷一样，与世无争，虽然偶尔会听到炮火声音，但依旧过着朴实的生活。
然后第一个转折出现了。主角在打猎时，遇到了东北抗联的战士，请他们吃了自己带的干粮。这个时候，战士们请求主角加入他们的队伍，主角没有答应。
第二个转折出现。当主角带着猎物回到他的小猎屋时，发现有关东军占据了那里。原来，关东军是来入山抓捕东北抗联战士的。他们怀疑主角，展开抓捕，于是发生了交火。主角全灭了这些人。
第三个转折，大量关东军闻着枪声赶来，围捕主角。当主角命悬一线的时候，东北抗联的主力部队赶到，救下主角。此时，唯一的容身之所也就是那座小猎屋被关东军焚毁了，主角无路可去，加入了东北抗联，但这个时候，主角并没有太多的认同这只队伍。
“咦？”王不负拿着剧本吓了一跳，还以为轲编剧会因为定势思维，弄出个主角遇到组织，就苦大仇深地要加入其中，保家卫国呢。万没想到，轲编剧居然会让主角加入东北抗联时，持不置可否的态度。
“你以为我是军旅制片厂的老编剧，就是死脑筋么？”轲编剧笑呵呵地说：“你看看美国大片，剧情线和感情线都是交叉前进的。一个用来讲故事，一个用来塑人物。结果做出来的电影剧情精彩，人物丰满。我能不学么？”
王不负赶紧将剧本往后翻，边看边问：“你把故事和人物分成了两条线索？这么细致？”
轲编剧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而这剧本的工作量却是极大的。但这次他能放开手脚，所以做的酣畅淋漓。他得意地笑道：“那可不。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精神内核，必须要用故事和人物立体地展示出来！光发生了事件还不够，还要有人物感情的冲突。”
果然不错。主角会通过一系列事件，认同了周围的战友，也开始对部队产生了感情，渐渐地变成了坚定的战士。
在之后的进攻中，因为义无反顾主角发挥出了巨大作用。部队获得了一场大胜。在战友的欢庆声中，主角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作战的勇气地增加到了极点。
但紧接着，关东军就开始反扑，报复无辜百姓。主角又慢慢地动摇了信念，不知为何而战……
王不负翻着剧本，心里都无语了，到处都是“一波三折”。大结构上是一波三折，小事件是一波三折。用不用这么死扣不放啊！
第八十四章 老兵之家的效果
王不负合上剧本，问：“轲编剧，你这么推崇美国大片，怎么不学习他们的叙事结构呢？”
“哼。”轲编剧嗤之以鼻，“他们的电影结构才诞生多少年？我用的结构，可是从明清时期就开始流传下来的文艺体裁。一环套着一环，不比他们的故事要流畅多了？”
“好吧。”王不负就不啰嗦了，反正这份剧本在他看来，剧情确实上佳，而且情感的转变也很自然。于是拍板同意：“行，就按这个做。”
“那……能不能把第二章的剧本也交给我做？”轲编剧赶紧问。南江这里也有老兵之家，里面入住的全是《我的抗日》第二章的活素材。要是王不负让他去做，那他就要现在开始准备了。
“你都退休了，身体吃得消么？”王不负有些犹豫。轲编剧的剧本很精彩，但是怕他累着。
“什么吃不消！”轲编剧不服气：“你现在让我呆在家里，才会闲出毛病来呢！做剧本的时候，我全身都是精力！”
“那行。”王不负说：“还有，我最近打算招几个应届大学生，都学的是西方电影编剧理论，你带带他们，让你们老一辈编剧家的叙事结构能传承下去。”
在他的记忆里，国产电影可都没有这种死扣“一波三折”的叙事结构，都学西方，却没学到精髓。结果剧情发展各种神展开圆不上，人物关系各种胡扯淡精分裂。
轲编剧虽然很苛刻地套着他的结构，但作出来的剧情简单明快，明明剧情推进速度很快，但内在逻辑却不混乱，很好理解。这种编剧技巧要是失传，就太可惜了。
“行，我好久没教学生了。但是，可不能教会学生饿死师傅，就算他们学会了我的三板斧，你也得继续让我做剧本。”轲编剧说。
“没问题。”王不负当然答应了。
……
王不负最近没什么事，就想带夏瓷去老兵之家看一下，主要是观察夏瓷到了稍微温馨些的环境中后，会不会产生什么改变。
南江的老兵之家一套大院子，位于市郊，依山傍水。原本是个五金厂，工厂倒闭后就闲置下来。租金很便宜，一个月才七千块，改成老兵之家也不需要多少装潢成本，请了一个退休医生，两个护士，五个护工，这就搞起来了。
老兵们原本孤苦伶仃的，来这里之前，甚至有的以拾破烂为生。现在终于安顿下来，能安享晚年。有些身患慢性疾病，也得到了治疗，好转了不少。
对于王不负，他们感激的不得了。觉得天下第一大好人就是这位了。
王不负带着夏瓷走进去。
夏瓷看到老人们在打牌、下棋什么的，能感觉到他们的悠闲平和。不由惊叹：“这里可真是一座坚实的城堡啊，不可明说之恶肯定无法攻破这里的！”
“瓷瓷，等我建立很多很多这样的城堡后，邪恶就无法在人间肆掠了。到时候……”王不负刚还未说完。
“你不要回银河泉！”夏瓷立刻大叫起来。
王不负感觉到女孩儿对自己的依赖，很是受用，说：“我不会回去的。但是，等邪恶消失，你就不用再战斗了，对不对？”
“不可明说之恶是消灭不了的。”夏瓷情绪低沉。
王不负心想，这应该是夏瓷不想否认自己认知，所以做的抵抗。他笑着说：“如果我做到了呢？到时候，你不用战斗了，和所有人类女孩子一样生活，不再有任何担子，你看好不好？”
“普通女孩子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夏瓷有些心慌，有些憧憬，也有些茫然。
“普通的女孩子啊……”王不负正在措辞呢。
就有认识他的老兵，很健朗地高声招呼：“王老板来了啊！呦，这是你女朋友吧，真俊俏！”
夏瓷有些怕生，下意识地就往王不负的身后躲。她听到老兵说的话，心中九成羞涩，还有一成……是甜甜的滋味。
王不负忙说：“哪里啊！她那么小。”
“小什么，我们那个时代，十三岁就能嫁人了！”老兵很丧尸地说。
王不负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在这里住得怎么样？还舒心吧？”
“太好了。王老板，我从小到大，真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人。”老兵开了口，越说越感动。
王不负连忙打断，说：“我其实也有私心。就是想要用你们的记忆、你们的经历做成素材。其实还能从你们身上赚了不少钱呢，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
老兵们住进来，吃穿水电都不用花钱，心里都不安生。王不负干脆仔细和他们解释里面的利益关系。
看似王不负是贴了钱做老兵之家，但实际上，他得到的要远远超过投入这里的钱。别的不说，光《我的抗日》这一个游戏，就会因为这些老兵的述说而变得真实许多，这可是多少钱砸进去都买不来的效果。
老兵怎么可能相信这个？他只看到王老板真金白银往里面砸钱了，叹气：“唉，我知道你是好心，在安慰我们。你赡养我们这些老大头兵，不就是为了游戏么？有什么要知道的，随时来找我们！”
王不负最近真需要这些老兵的指点，说：“除了轲编剧外，这段时间我们的程序还要来找你们。你们和真的日本军人战斗过，了解日军的作战模式。我希望能在游戏里复制出尽可能真实的日军，让玩家玩的时候更有挑战性。”
建立老兵之家后，好处源源不断。游戏制作组现在正在设计游戏ai，做出来后肯定需要老兵们做顾问的。
游戏里始终在和玩家互动的其实是电脑ai。ai越拟人化，就越有挑战性，玩家也就越能投入。如果一款游戏让玩家感觉敌人和队友都是木头人，那么游戏的寿命估计最多也就几个小时。
比如说一个小队日军遭遇主角以后，他们是会强攻还是包抄？被主角杀掉一个后，他们会继续冲击还是寻找掩体？这些可不是拍脑袋就能想的东西，也不是翻翻二战时日军步兵手册就能知道的。
除了敌人ai，还有友军ai。
友军ai要是低能，会更让玩家感觉丧气。这边轲编剧把剧情编得滴水不漏，让玩家在剧情时感觉队友情深意重。结果爆发战斗时，玩家却感觉身边一帮碍事梨。会吐血的。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老兵拍着胸口，当仁不让地说。人在感觉自己有价值时，是会精神焕发的。面前这位老兵年过八十，也是这样。放在以前，谁稀罕他脑袋里的那些战争记忆啊！
王不负和夏瓷在老兵之家里逛了一大圈，看到所有人都是平安喜乐的。
老人们就不用说他们有多惊喜多感动了。护工们都是住在周围的妇女，在这里拿的工资可和工厂差不多，但要轻松很多。
两个年轻护士和一个退休医生也很开心，这里不像老是和打仗一般的大医院，每天给老人家量量血压、发发药片之类就行。
老兵之家仿佛是个世外桃源，有青瓷科技出资，每个人都慢悠悠的在享受生活。在此般情境下，夏瓷的脸色有些憧憬了。
王不负看到她脸上的神彩，柔声问：“如果这个世界上都像这样，你就放下一切担子，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做我一个人的小公主，好不好？”
“好……”夏瓷点着头。如果这个世界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可明说之恶就消失了，她也就不用战斗，甚至都可以不用再维持至高皇室的存在。
做守护灵一个人的小公主，比做无数臣民的长公主要开心许多。
王不负见有效果，顿时精神大振。心想，夏瓷恢复正常之后，一定会更可爱的吧？
……
青瓷科技在南北各搞了一处“老兵之家”，免费收容了很多无依无靠、穷困潦倒的抗日英雄。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别的时候，人们可能会感动一会，但很快就忘记。
但这次可不同。日本的新首相频频大放厥词，打定主意要用语言编出虚妄的幻想，安抚日本人民因为国家经济衰退而产生的不满。
可中国人民听着就不爽了。恰在此时，青瓷科技弄了个老兵之家出来，但这可是实打实的行动啊！
其实，日本新首相为过去招魂，和青瓷科技赡养抗日老兵没什么直接联系，可现在风口浪尖之上，人们都感觉青瓷科技有血性，很靠谱。
这样良心满满的公司，做得新游戏还是抗日题材，能不玩么？
网上甚至还出现了赎罪贴，上面说自己因为无法联网，而且中国版《狂潮》单机又玩不久，所以买了美国版《狂潮》的盗版cd玩。现在他知道错了，一口气买了二十个《狂潮》账号密码，要送给前二十位跟帖者。
这位网民只是其中一个。真有好多玩家，就因为青瓷科技搞了老兵之家，从而觉得自己必须要去买他们的正版，不然简直没道德，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王不负在网上翻着帖子，心想2000年的网民真是好单纯。自己随随便便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好事，居然还引得这么多人宣誓玩正版。得亏王不负没有进过“安利”或者“新华里”，不然还不把他们给忽悠瘸了？
第八十五章 这是运气啊
真是好事临头啊。王不负心知，这次《我的抗日》中的单机模式很惊人，但多人模式肯定比不上《狂潮》。正担心正版销量呢，结果网民自发地来了这么一出。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其实不止王不负觉得邪乎。很多企业家都被这种“营销手段”震惊得目瞪口呆，果然人说时势造英雄。日本新首相隔着海刷下限，谁想到居然中国企业还能利用机会，增长自己的品牌名声？
企业家对成本都非常敏感，连忙叫手下去计算，想知道青瓷科技究竟在老兵之家上付出多少成本。结果拿到手上傻了眼，才几十万的投入，以后每个月也就万来块钱。而付出这样的投入后，青瓷科技的认同度提升何止几倍！
借着这股东风，青瓷科技在九月三十日发布抗日游戏时，这付费率还得了？
企业家们目瞪口呆，有心想找王不负聊聊，取取经。
现在的王不负可不是他们能呼之即来的了。就算他们登门前来，王不负也没功夫见他们。但何轻烟还是得见的。
何轻烟今天把何仙送来的时候，准备在这里多留一会，问个明白。
之前她听说王不负要搞老兵之家，没太往心里去。以为王不负脑子一热，又打算做好事呢。
万没想到，这好事做了后，带给王不负的利益居然超乎想象。才花那么一点点钱，就搞得和民族英雄一样，这品牌信誉提升可是钱都买不到的啊！
何轻烟上下打量王不负，狐疑地问：“你是去哪里上得香？是不是普陀山？为什么你要干的事情，都那么顺风顺水？搞个抗日游戏，居然还有日本的首相做小丑，帮你吸引眼球！”
“其实，我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为国奉献过的老兵们能老有所依。我们也可以得到他们的真实记忆做以后游戏的素材，最多增加一点知名度。你让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日本新首相那么脑残啊！”王不负叫屈。
他确实知道日本下一届叫做“小泉”的首相是个拉仇恨的高手。他以前也转发过那种“是中国人就顶”的段子。但哪里能知道2000年的日本首相搞什么幺蛾子？只能说，这就是命啊……运气来了根本拦不住。
何轻烟根本不信，看着王不负得意起来的摸样，气得牙痒痒的。她掌舵云润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一点点地才能让口碑提升。哪见过这样盖两座养老院，就引一堆网民死心塌地？
“反正你得说清楚，为什么你搞老兵之家，会让他们闹着要买正版？？”
王不负其实知道网民的心理，所以有东西解释：“在网民看来，日本新首相不是好人。而在这个时候，中国只有我做了实事，而且是可以算上针对日本新首相的实事。他们很解气，所以我就成了英雄了。”
“英雄？”何轻烟捂住了嘴，笑出声来了。对她这个年纪来说，这两个字好像笑话一样。
王不负也知道自己刚才看帖时，被网民的吹捧得自信心爆棚，有些犯二了。他面子挂不住，“你是来提问题的，还是来笑话我的？”
“没事，没事。”何轻烟放下手，努力不让嘴角上翘。她眼睛里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王不负心想要自己跟夏瓷这么说，一定不会被笑话。
他继续科普：“网民其实也想帮助抗日老兵，但个人之力太过微薄，心有余而力不足。买正版游戏可以让我赚钱，就等于照顾抗日老兵里面有他们一部分。他们的心理就是这样。”
听完分析，何轻烟整个人都不好了。最近她经常听底下男性员工在聊天时，在气愤填膺地说日本新首相什么的。怎么她就没注意到这里面的机会呢？
她狐疑地看着王不负：“你上哪里学的品牌营销？我也过去学学。”
“说真的，我确实挺想帮助那些无依无靠的抗日老兵。就算网民没有给我这样的回应，我也不懊悔。”王不负说。
何轻烟半信半疑，也觉得王不负很大可能是蒙出来的。要真把什么东西都考虑到了，那还是人么。
……
中国的网络上翻了天，各个论坛上都有购买正版《我的抗日》签名帖，网民在里面跟条“支持”，就等于保证一定会买正版《我的抗日》。在热闹些的论坛里，这些帖子很容易就超过五千页。
王不负始终吊着玩家的胃口，没有放出游戏的资料。网上的讨论也越发热烈。除了游戏的剧情之外，还真有一些玩法的建议。
比如说玩家可以带军攻占日军据点、从百姓中募兵，把策略游戏的内容揉进射击游戏里。或者是像角色扮演类游戏那样有着详细的升级机制。
把策略游戏揉进《我的抗日》不太现实。不过网民关于升级机制的畅想，倒是可以借鉴。
像王不负现在看到的一篇帖子，标题很普通，是“给青瓷科技的建议”，不像“内幕消息”或者“我舅舅在青瓷做主管，他和我说……”这样吸引别人点击。
帖子的内容很晦涩。本来点击就少，回复也少，那帖子很快就被沉下去了。要不是王不负刻意去翻，根本就找不到。
里面其实是那位网民对游戏升级机制的看法。建议王不负将主角的升级分成两条不同的路线，分别为狙击线和潜行线。使游戏出现两种不同的通关方式。并且对技能也做了规划。
这和王不负不谋而合。他本就打算给游戏设置三种升级线。
主角将可以拥有三个基础的大技能，分别是可以让主角快速装弹的“豹灵”、减缓时间的“虎息”、放大视野的“鹰目”。点出这三个大技能后，玩家立刻可以获得操作上的改变。
比如说“虎息”，当主角按下键盘上的“f”键后，时间会变得缓慢下来。周围一切都变成慢动作，可以让玩家有充分的时间瞄准。
每个大技能还有一系列的升级项可以解锁。比如说玩家刚点出“豹灵”时，只是让玩家在按下“r”键后，可以增加30%装弹速度。点满所有升级项后，在按下“r”键则可以增加100%装弹速度，并且可以增加游戏主角50%的移动速度。
本来王不负已经设计了很完整的升级体系了，但参照了那个建议贴后，他又得到了灵感。给“豹灵”技能添加上减轻脚步的升级项，升级后可以潜行。让玩家得以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奇袭，不用一直硬攻了。
又给“鹰目”技能上添加了标记敌人的升级项。升级后，只要瞄准到了敌人，就可以添加一个标记。让玩家在游戏里能先摸清敌人的底细，再用最合适的策略发动攻击。
除此之外，网民们就再带不来什么启发。毕竟他们都是2000年的眼光，就算超前，也无法超前14年。
差不多了，该放出游戏的消息了。
正好序章也已经做好，直接放出用作试玩。即让玩家了解到了游戏的玩点，也勾起了他们的胃口，却仍然保持着神秘感，让他们不知道第一章的真正摸样。
七月十五日。青瓷科技正式在中国放出《我的抗日》试玩序章。
虽然序章的背景不是抗日，而是在苏联的侵略下逃生。但中国玩家仍对这个故事的接受度非常的高。
最令玩家期待的，是主角在剧情中时学到了爷爷的本领。玩家通过这个情节知道，《我的抗日》中有三条“技能升级树”。
即使全灰着无法使用，玩家也通过技能上的介绍文字了解到了技能和升级项的作用，更加期待，想用这些技能在第一章里杀鬼子。
至于剧情，轲编剧牢牢把控住了玩家的情绪。
开始时主角和所有少年一样，心里充满对战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不是很多玩家的写照么？顿时玩家感同身受，有些认同主角了。
等提亲之后，主角开始期待结婚生活。玩家也认同了主角爷爷的理念，觉得这个老猎人很朴实，只凭打猎的手艺吃饭，也可以过得非常喜乐安详。
但剧情突然急转。刚刚被玩家认同的主角爷爷，却因为卷入战争而死去。这个时候主角和玩家的情绪完全共鸣。再让玩家操作主角击杀苏军军官时，本身玩家的情绪就已经高涨到了极点，就此结束也完全可以满足玩家了。
可青瓷科技却不打算就这么结束。当玩家和游戏主角产生共鸣时，玩家按下鼠标键，主角扣动扳机。屏幕中的时间突然缓慢下来，从惊人的枪口特写、到子弹击穿人体后的惊人奇观。这个意想不到的击杀特效，真的令人万分惊喜。
青瓷科技自己在观摩这一击杀特效的时候，还没有配音。其视觉冲击力都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更何况现在有威轨鸣专门为之配上音效。
无论是枪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骨头破碎的声音、血液涌出来的声音，音效互相配合，更是将这五秒钟的视觉奇观变得更加震撼人心。
当试玩结束的时候，玩家都有种错觉，好像坐了一趟过山车。甚至比过山车还要刺激。谁都以为剧情结束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个大爆发！
玩家被刺激的心脏砰砰直跳，又连忙重新再玩一次。准备再看下那惊鸿一现的击杀特效。
第八十六章 欧美玩家的改变
青瓷科技这次放出来的试玩，真的是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对比现在流行的游戏，玩家们心里当然有杆秤。他们知道，《我的抗日》第一章只要质量等同玩到的序章，那么这个游戏一定远远地将欧美射击游戏甩在后面。剧情、音效、画质、创意，每一个元素，都让玩家感到超乎想象的惊喜。
玩家们不知道击杀特效是经过怎样的流程制作出来的。但他们知道，青瓷科技为了让游戏背景更加真实，特意从抗日老兵那里得到了素材。然后又建立了“老兵之家”，不仅照顾了很多孤苦伶仃的抗日老兵，也为游戏丰富大量细节。
又做了仗义的事情，又提高了游戏质量。哪个游戏公司能做到青瓷科技这个样子？
这样的游戏公司要是不支持，还有良心么？
只是一个序章，《我的抗日》就在玩家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朦胧的印象，但却仍然保持着令人百爪挠心的神秘感。当玩家再在开机时，看到安全盒上弹出的“国庆战日寇”口号时，认同得不行。
国庆放七天假，正好可以好好地玩一下这个游戏。
他们这时候，内心要购买这个游戏的源动力，已经不是最初时，被邻国政治家激起的怒火了、想要在虚拟世界发泄了。但购买欲反而更加坚定。
“国庆战日寇”，这也许将会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商业口号。
……
和中国玩家不同，欧美玩家的声音截然相反，他们居然在呼吁拒绝购买《远东战场》。
最初发起呼吁的，是《半条命》的死忠粉丝，希望维尔福能尽快发布《半条命2》。他们之前在维尔福很久没有推出新游戏的情况下，担心他们入不敷出，做不出《半条命2》。所以希望有更多玩家能去购买《狂潮》，让维尔福能有所起色。
但谁想到，维尔福居然食髓知味，打算再代理一款来自中国的游戏。这是什么意思？维尔福感觉不用制作游戏，靠代理就能赚大钱么？那《半条命2》他们还做不做了？
而且代理也要代理好的游戏啊！看看维尔福代理的是什么游戏，《远东战场》。谁玩亚洲的二战啊！
这帮人顿时粉转黑，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维尔福因为《狂潮》而大赚一笔，所以想要走代理之路么？行，这次让你们再狠狠亏一笔，打消你们再代理其他游戏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开发《半条命2》去！
数量更多的中立玩家并不在意维尔福代理的事情，也对亚洲的战争不感兴趣，犯不着打口水仗。顿时，整个欧美各大游戏论坛上，都是一片抵制《远东战场》的声音。
王不负也给维尔福寄去了一张试玩拷贝，让他们也可以开始宣传。
维尔福现在被网上抵制《远东战场》的消息弄得焦头烂额。正好，王不负寄来了一张光碟，里面是《我的抗日》的序章，也就是试玩版。
“赶紧装上看看。”维尔福上下都好奇得不行。
试玩序章的文本已经翻译成了英文，只是人物语音仍然是中文的。游戏时间绝不超过十五分钟。但却已经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且玩家的参与度很高，不会感觉是在看剧情。到了最后一刻，游戏主角击毙苏军军官时，达到了一个**，让这个故事成功落幕。
维尔福上下都叹服了。天天听李明说“击杀特效”，这回算是真的眼见为实了。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把这个试玩放到网上去吧。”维尔福的创始人觉得，用不着搞什么宣传了，任何玩家体验过试玩之后，都会想要把《远东战场》买回去玩的。
于是，《远东战场》的试玩就被放上了维尔福的讨论版。
和当初《狂潮》beta版下载量慢慢提升不太一样。《远东战场》试玩版刚刚放出一天，下载量就破了五千。
欧美玩家并不期待这游戏的故事背景，只是想看看《狂潮》的制作人究竟又做了怎样的作品而已。
而这五千多玩家下载之后，大多数都在点开游戏后的两三分钟就退了出来。
什么玩意啊？两个猎人在那里嘚吧嘚的，说的是中文，谁都听不懂。。剧情不抓人，他们也不想去看字幕，了解这个序章的剧情。
看来那些《半条命》的死忠玩家说得没错。维尔福确实是做发售《狂潮》后尝到甜头，打算做代理商了。这种游戏也打算拿出来卖？谁买啊！
玩家们心里都对《半条命》感觉可惜。游戏行业水太深，太多游戏公司因为战略失误而沉入海底了。维尔福估计也是这样，不知他们何来的自信要代理《远东战场》，但失败是肯定的了。
《半条命》的死忠玩家也下载了《远东战场》的试玩版，很多人没撑过五分钟，就退了出来，怒火冲天地破口大骂。这种游戏能卖钱？维尔福一百多号人的脑子全烧坏了么？维尔福倒了，《半条命2》怎么办？
这帮人在大骂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在玩过试玩版后，有一些原来还在抵制《远东战场》的死忠开始沉默了。
因为总是有人从头到尾看到了《远东战场》的真正模样。他们撑到了最后，看到了那一令人目瞪口呆的击杀特效。
更加令人惊奇得是，重新再玩时，击杀特效还会发生改变。瞄准头胸腹都会触发不同的画面。就算击中同样的部位，也会因为子弹灌入的角度差别，而产生不同的效果。
“这真的是太酷了。”一直撑着看“无聊剧情”的欧美玩家们，原来根本不抱期待，就是想看到结束就算完的。没想到最后一刻居然会有这样的大奖励。
当然，试玩版总共十五分钟，能撑过前十四分钟的欧美玩家实在太少，也基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更多欧美玩家只玩了两三分钟，就退出了试玩。网上抵制《远东战场》的声音，反而比没放出试玩版之前要更高了。
维尔福的人目瞪口呆，没想到放出试玩版后居然出现了反效果。他们这下束手无策了，心里也开始打鼓，难道真的是题材隔阂太深？都对《远东战场》的销售情况有些悲观了。
但渐渐地，网上有一些《远东战场》的交流贴开始出现了。
在美国，有很多华裔或者来自中国的留学生。这个玩家群体太小，基本难以影响市场走向，也没有游戏厂商愿意以他们的文化背景制作游戏。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用的是熟悉故事背景的《远东战场》。
真是他乡遇故知，华人玩家赶紧下载试玩版。
序章的故事发生在1925年，就算是华人，也基本不太了解当时的“中东路战争”。但游戏的场景很真实，而且人物也都是一嘴的东北话，能把剧情看到最后。
然后就理所当然地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超级大奖励——击杀特效。
击杀特效都有细微的差别，有的能爆出很多血，都的则看上去很一般。华人玩家纷纷在自己常去的论坛发帖，炫耀自己打出来最猛的那一瞬间。
顿时，有的截图大半是血浆，有的截图里整个脑袋都被打碎了，都的截图心脏都炸了开来……
其他族裔的玩家一开始还奇怪，心说怎么论坛被一帮法医占领了？居然发这种没来由的图片。再一了解才知道，原来这是《远东战场》中的击杀特效。谁都可以打出来的。
真的假的？那些下载了试玩版、但没有撑到最后的玩家，都觉得无语。人都有猎奇心理，光看截图可不行，赶紧再去试试看。
于是，他们就重新点开了《远东战场》试玩版，昏昏欲睡地撑过了前十四分钟，然后瞄准、开枪，看到了击杀特效。
实时演算的击杀特效简直太虎了。这帮欧美玩家可是从小玩游戏的，见多识广，但谁见识过这个？
而且再重新撑一次十五分钟，还能再看到一个不同的击杀特效。谁都不知道打哪个部位会造成最爽的视觉冲击，所以一次次地不断试验。
很快，网上就不止华人玩家在炫耀自己打出的击杀特效了。各种千变万化的子弹穿击图此起披伏。
在试玩版里，要看到最终的击杀特效可是要撑过十多分钟的剧情的！一个玩家如果打出十次击杀特效，就等于看了十次的序章剧情。
很多时候，人们不接受某种东西，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现在，玩了这么多次序章，他们对《远东战场》已经没有心理抵触了。正式版上市的话，他们是愿意为了看到更多的击杀特效而去买了玩的。
在美国，有一个名为“莫提.欧文”的十九岁年轻人，也看到了《远东战场》的这一击杀特效。这个年轻人平时时，就喜欢在电脑上自制一些几分钟的动画短片。把几个知名游戏内的女性角色放倒一起，让她们互相战斗。
莫提看到了击杀特效后，突然产生了灵感，也想要做一个类似的动画。
有的人天生就有很强的画面直觉。在脑中就能构思出一个大概的空间，并且在空间内发生的事件都可以表现出来。莫提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然后爬起来，打开免费的视频制作软件，打算自己也模仿着制作一段击杀特效出来。
第八十七章 请君入瓮
晚上还有一章。求推荐票。
……
现在，就连再不问世事的，也知道了即将有一个叫做《我的抗日》的游戏即将上市。
青瓷科技这里却一点也没有风口浪尖的摸样。大家都忙着一点点地完善着游戏的细节。
罗彩球今天不用练歌，就也来这里吹空调了。
本来她和夏瓷相安无事的。结果夏瓷不知怎么想的，就揭她短：“洗脚婢，本公主无聊了。你唱支歌给我听听。”
罗彩球顿时大羞，想起之前靠修声才登台演出的事情，直接拒绝：“我才不唱给你听！”
王不负也好奇起来，放下手中的事情，看着罗彩球也说：“那唱给我听。就唱《星象仪》。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不要吧……我还没练好。”罗彩球从头开始学习声乐之后，明白以前唱的是有多丢人了，心里有了阴影、除非练到完美，否则不好意思再开口。
“没事，你之前的声音我都听过，怕什么。”王不负想起罗彩球之前的歌声，那个时候的自信倒是没了踪影。
罗彩球也想起那个时候。她登台唱完《星象仪》，还在王不负的怀中哭了很久呢。更不好意思了，白皙的小脸红通通的，连脖子都是红的。虽然羞得不行，但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夏瓷，不能随便拒绝王不负的要求。
“那我唱了。”罗彩球深吸一口气，张口唱了起来。
“夕阳的背后……”才开口，罗彩球就唱错了一个音，顿时慌了。这可是清唱，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掩饰瑕疵。
怎么办？罗彩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唱着什么，满脑子在想，王不负会不会失望？他每个月花那么多钱给我请声乐老师，又给我开工资……可我练了两个月，却还是开口错……他会不会生气？
她都不敢睁开眼，歌喉不过大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都唱得什么，满脑袋都在想最开头唱错的音。一会想到王不负很大度地说没关系，一会想到王不负勃然大怒，大声骂她……
不知什么时候，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才发现，居然唱完了！
顿时，罗彩球就慌了。开口错就算了，还胡唱了整首歌！怎么办，王不负一定会觉得很难听的！
她闭着眼睛，觉得自己搞砸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天由命。
好半天，她都没听到王不负和夏瓷说话。要是自己真的唱的很难听，王不负可能不说话，夏瓷是一定会笑话她的。可是连夏瓷都没有开口。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王不负吃惊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呀？”罗彩球心里还是忐忑，但不那么悲观了。
“太好听了！”王不负震惊无比。
他可听得清楚，罗彩球清唱时的声线极为优美，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到了最后完全是白玉无瑕。
“真的？”罗彩球又惊又奇，连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胡唱也好听？
夏瓷也被惊道了，说：“你再唱一遍！”
“才不要！”罗彩球才不干呢。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唱得那么好，再唱一遍不露馅了？
她心里琢摩，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难道声音很好听么？要买一台录音机自己试试，以后练歌的时候就轻松了，起码声乐老师不会再老是被气得半死的。
王不负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还真是眼光卓绝，罗彩球除了容貌绝佳，歌喉也是一等一的。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他很豪气地说：“这肯定是你两个月辛苦练歌的成果！要奖励。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罗彩球心中大喜，很憧憬地望着王不负，说：“我好想去看一场电影！你带我去好不好？”
“好啊，我们现在就走。”王不负痛快答应。这还不容易么，到那买三张票就行。
罗彩球开心极了。她打定主意，要装作傻傻的样子，嚷着看爱情片，然后……
结果没想到，一到电影院，夏瓷就很开心地先喊起来：“我要看《决战紫禁之巅》！”
王不负记得这部电影的剧情，小时候看得津津有味，但长大一回想，就非常的遭不住。问：“看这个干嘛？你看过古龙的原著么？”
什么古龙，夏瓷压根没听说过，她有自己的奇特理由，振振有词地说：“你看海报上两个人在打架呀，我觉得可以用作参考，开发出我的必杀绝招。”
王不负没话说了，问罗彩球：“小彩球，看这电影么？”
罗彩球有心想提要求，看海报印着男女抱在一起的电影。但觉得说出来，就要让王不负为难了，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个乖巧的印象吧。于是很勉强地答应：“看……”
电影一开场，大屏幕上的人就打开打去的。夏瓷看得目不转睛，有时候还会手舞足蹈的。
王不负知道电影的剧情，不太感兴趣，没看一会，就分神去注意夏瓷。她不会真的觉得能学会电影中的力量吧？
罗彩球也不太喜欢电影里的打打杀杀。而且这部电影拍得也很乱，不看过原著很难明白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看着，就有些走神。电影中的帅哥虽然名气很大，五官也挑不出瑕疵，但罗彩球却没什么感觉。她觉得，还是坐在身边的王不负真正值得憧憬。
可惜他却始终注意着夏瓷……
就在这时，王不负转头看过来，两人目光正好对上。
王不负本来是觉得罗彩球很安静，想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电影院里冷气开的足，别受凉。却看到她盯着自己，眼神很是奇妙。
王不负当然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仔细想想，他的出现，已经让罗彩球的生活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压力没有了，希望出现了。罗彩球终究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对于改变她生活的人，心里肯定会产生一丝涟漪的。
王不负想了想，在她耳边轻轻说：“等你到十七岁，再告诉我吧。”
罗彩球又喜又羞，心事完全被拆穿了。要是等到十七岁的话，还得两年多呢。她小声问道：“要是在那之前，你答应了别人怎么办？”
“不会的。”王不负说。
不止为了罗彩球，也为了夏瓷。王不负肯定不能和夏瓷一直玩闹下去。他打算等夏瓷十七岁时，和她说个明白。到时候，再一起考虑罗彩球的事情吧。王不负不想现在头疼，打算把麻烦推到以后去。
可罗彩球得到了个承诺，顿时开心得不行。
看完电影，夏瓷精神头十足：“我成功地开发出了自己的必杀绝招！再也不会被不可明说之恶的化身打败了！”
其实，变强的夏瓷要是看到老鼠，估计立刻就败了。
王不负当然不会说她。罗彩球在放映厅里听了王不负的一句话，现在思绪有些奇妙，也没有泼夏瓷的冷水。
别看夏瓷在外人面前不言不语，但在认识的人面前，可活泼了。她主动挑衅罗彩球说：“同样是看一场电影，我领悟到了必杀绝招，你却虚度了一个多小时。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嚯嚯嚯。”
罗彩球气的七窍生烟。她可是拿住夏瓷的弱点的，知道这小笨蛋只要激将，就会立刻作茧自缚。但以前她还不太敢当着王不负的面，明目张胆地欺负夏瓷。
现在她得到了王不负的承诺，胆子顿时大很多。她知道怎么对夏瓷请君入瓮，很坏心说：“长公主好厉害啊！要不要试试看你的力量强大了多少？”
夏瓷问：“怎么试验？”
“我知道有一部日本电影，里面藏着一只凶恶的厉鬼。现在的你，能不能打败它？”罗彩球笑起来，特别像只小狐狸。
“哼，当然可以了。哥，我们再看一下这部电影吧？”夏瓷立刻上钩了。
罗彩球笑道：“不是在这里看。是买碟片回家看。”
王不负听懂罗彩球意思，知道她想怂恿夏瓷看恐怖片。打圆场道：“算啦，别看电影打怪物了。我们逛街去吧。”
“不！我要打败那只厉鬼，证明自己的能力！”夏瓷很坚定地说。如果连的洗脚婢都不服她，那长公主当得就太失败了。
“好吧。”王不负就带两个小女孩去买碟片了。
罗彩球似乎早有目标，一马当先地对店老板说：“老板，给我《午夜凶铃》！”
店老板可是知道厉害的，有些惊奇地打量两个小女孩，然后对王不负说：“她们那么小，小心吓哭了。”
王不负也觉得对头，这个年头的人还没那么重口味，《午夜凶铃》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但据说正儿八经吓死过人的。
于是他和罗彩球商量：“要不然换一部？我看《骇客帝国》就不错。”
结果罗彩球直接问夏瓷：“长公主，你看他们都在担心，怕你被电影里的怪物打败了。”
“不怕！本公主的现在开发出了必杀绝招，到时候换上战斗人格，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都能打败！”夏瓷得意洋洋地说，一点都不知道危险。
王不负都为夏瓷感到羞，叹气道：“老板，把碟片拿来看看吧。”
第八十八章 出小说造势
《午夜凶铃》的封面是头发中冒出一只眼睛，渗人的不行。
估计夏瓷一看到封片，就会知难而退。
果然，店老板才刚刚拿出vcd的封面，夏瓷顿时瞪圆了眼睛，吓得退了好大一步。
她嘴唇发白，身子都有些发抖，却想起自己才说过的话，只能很硬气地强撑：“哼，果然是好强大的怪物，在我没有换上战斗人格之前，都会被它动摇呢。”
一边说，她一边好可怜好可怜地瞄着王不负，求援的意思十分明显。
王不负现在也满脑门官司，心说你自己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还怎么帮你？
罗彩球在旁看得清清楚楚，坏笑着说：“长公主，这只恶鬼太过强大，我们还是不要碰它来的好吧？”
“不，我要和这只怪物战斗！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必杀绝招……”夏瓷说着说着，就又看向王不负，都快哭了。
罗彩球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买下这张碟片了。”
老板刚才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心说果然做生意长见识，什么人都能看到。以前还没怎么见过神经病呢，今天一下子就见了仨，真有意思。
夏瓷更可怜了，眉头紧皱着，嘴角挂得好长，眼眶里泪珠滚来滚去，随时都可能掉出来。
见此情景，王不负知道想要解决，只有自己豁出去不要脸才行了。他从口袋中掏出零钱，给了店老板。然后接过碟片，一把就撇成两半。
店老板都惊呆了。这人怎么回事？花钱听个响？
王不负对夏瓷说：“我拿过碟片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怪物居然想要攻击我，所以我就消灭了它。真是对不起，没办法让你施展绝招。”
夏瓷终于逃过一劫了。她脸上还挂着眼泪，心里喜滋滋地想：“就知道我的守护灵会来救我的！”
但她表面上却遗憾地说：“唉，既然哥哥消灭了大怪物，那本公主也就无法施展自己这么久才参悟到的绝招了。”
王不负现在已经不要脸了，破罐子破摔了，很平静地冲呆滞的店老板说：“再给我来个《骇客帝国》的碟片吧。”
……
试玩放出后，几天之内，网上已经彻底被《我的抗日》的试玩屠版。王不负看着网上的评论，很是满意放出试玩版的效果。
玩家心目中，已经建立起了对《我的抗日》质量的信心。等到九月三十日正式发售，他们在掏钱购买时，不会有怀疑和忐忑，也不会产生“先买个盗版试试看，省得赔钱”这种念头。
试玩版只是王不负宣传攻势的第一步，目标人群是玩家。接下来，就要让整个社会了解这个游戏中的内容了。
一般的游戏厂商，大不了就是约几个媒体谈谈，或者直接投递宣传稿，让媒体报道。王不负肯定不会这么低端，他打算直接将轲编剧编写的剧情改编成小说，拿去出版。
“我要搞个大新闻！”王不负意气奋发地对轲编剧说。
轲编剧听得有些傻，没想到这么一出。问：“你把游戏的剧情直接出版，玩家因为想玩游戏，所以提前花钱看剧透？”
王不负说：“肯定不能直接出版剧本啊。所以才找你来，把剧本润色改编。剧本里面元素本来就很丰富，加上精神内核又非常新颖。改编成二十多万字的小说不是问题。”
轲编剧对自己的剧本很有自信，真要出成书，肯定能卖。他问：“你就不怕玩家知道剧情，影响游戏的销量？”
王不负早就想过了，说：“这不怕的。对于玩家来说，看重的并不是游戏的剧情，而是游戏的玩法。他们就算然知道了剧情，反而会因为熟悉了游戏背景，而更加投入其中。”
轲编剧对游戏一窍不通，玩都没玩过。既然王不负不担心销量，就没什么好愁的了，只是比起写小说，轲编剧更喜欢编剧本。
所以轲编剧说：“我正在收集游戏第二章的素材呢。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的文字功底很厚，但是没什么想法，所以写出来的文章没什么灵气。正好剧本里面有精气神，配合他的写作能力，应该不错。”
小说可是能赚钱的。王不负怕轲编剧没想透，提醒道：“我对这小说出版后的盈利不太看重，主要是为游戏造势。版税我拿走四成用来建设老兵之家，你分六成。交给别人写，就得分出去一块了。”
“这无所谓。你大不了把我的给他一半吧。”轲编剧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位老者吃穿不愁、又没有任何物质追求，不会斤斤计较。
“那他能把剧本里面的东西很传神地描写出来么？我这个可不是个专门给玩家看的游戏周边书籍。”王不负问。
轲编剧大打包票：“我认识那人多少年了，最擅长的就是描写，让他写什么都是跃然纸上，而且词汇量非常的足。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之前的作品看起来都很空洞，太过匠气。现在有我们提供剧本，他只要描写就行，绝对写得活灵活现。”
“行，那我们去找他看看吧。”王不负点头了，问也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夏瓷说：“瓷瓷，跟不跟我过去看看？”
“去啊！”夏瓷当然要去了，有守护灵在，她根本不怕被晒黑的。
轲编剧赶紧带路，边走边说：“那人和我住同个小区，在中学里面当老师。现在学校放暑假，就在小区的小广场给学生补课。我们直接去找他就行。”
于是，王不负就牵着夏瓷，被轲编剧带着，找到了那人。
小广场里有很多给居民健身的器材，中午的时候，没什么老年人在锻炼，只有一个健朗的中年人，正在教三个高中生练引体向上。
那三个高中生都有点超重，手臂细得不行，吊在上面直发抖，根本没有力气把自己举起来。健朗中年人把他们托上去，让他们尽可能地保持在高处。
一边把人往上托，健朗中年还说：“你们想要拿体育分，平常就得多练！天天就知道打游戏，在《狂潮》里面打僵尸能让你们及格么？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没一个半个月别想自己完成一个引体向上！”
王不负以为轲编剧介绍的老师会教小孩子读三字经什么的呢，怎么在帮人练引体向上？他有些茫然地问：“这老师是教什么的？”
“教体育的啊！你看他这个年纪，四十多岁了，一点肚子都没有。”轲编剧羡慕地说。
“让体育老师写小说……”这太别出心裁了，王不负感觉不靠谱。
健朗中年人一直盯着三个高中生，谁掉下来了就托上去。突然看到轲编剧，连忙走过来：“轲老师，是不是又要来找我谈文学啊？”
这位一走开，三位汗流浃背的高中生就全掉下来了，胳膊全都软绵绵的。
轲编剧连忙介绍：“小孟，这位是青瓷科技的王不负，想要找人写部小说。我就向他推荐了你。”
“青瓷科技？”姓孟的体育老师吓了一大跳，青瓷科技在南江那是无人不知的传奇企业，三月份成立，到现在七月份，已经赚了一个多亿了！再看面前的年轻人，还真是报纸上看到的那个人。
孟老师想起自己才说了《狂潮》的坏话，不好意思道：“王老板，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是想让学生们多锻炼，不是说你做的游戏不好。”
“没事。”王不负上下打量孟老师，这位肌肉结实，手臂上有青筋，拳骨凸起，眼睛有神。不由怀疑地问：“你会写小说？”
轲编剧连忙说：“他还真会！之前他请我鉴定文笔，我一看就吓着了，简练程度要超过很多经常发文章的大作家！”
孟老师听这么一说，尴尬起来了，没什么自信地笑道：“轲老师你太高看我了。我写的小说也就自己满意，从没拿到什么奖。上个月写了一篇小说寄给《小说月报》，还被退回来了呢。”
“没事。这次小说其实不用写，只要改编就可以了。故事框架、元素、精神全都是现成的，正好可以发挥你的文字功底。”轲编剧说。
王不负好奇起来，问：“孟老师，能让我看看你的作品么？就被《小说月报》退稿的那刊。”
“成。我是回去拿过来，还是你们跟我上楼？”孟老师问。
轲编剧感觉，王不负似乎因为体育老师的身份而不太信任。老编剧有心想给孟老师一个机会，连忙说：“我们去坐坐吧，天这么热，别让小孩子中暑了。”
夏瓷现在就站在王不负的背后，王不负的影子很高，足以让她躲太阳。她一点都不觉得热，感觉有个守护灵真好，还可以当遮阳伞用呢。
“行。”王不负答应了。
“下课！今天不收钱了。”孟老师不教三个学生引体向上了，让他们回家。那三个学生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如蒙大赦赶紧跑走。
第八十九章 定下执笔者
孟老师带三人回去，房子的面积大概也就四十多个平方，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全是文稿。茶几底下塞着几捆，沙发上面堆着一摞，电视机的上面更是文稿堆得和小山似的。
难怪轲编剧那么上心，要给这人一个机会呢。光看这些文稿，只怕不下百万字了。
写了这么多字，又年过不惑，却还是一名不文。确实令人唏嘘。
听到开门，有个中年女声就在厨房里喊：“老孟，你这么早回来，不教小孩了？”
孟老师大声道：“他们底子太差，再教也教不下去了，得等他们力气慢慢长出来。你中午多烧点菜，我带了两个人回来看稿子。”
“看稿子？你写的东西，除了你自己谁看啊！教小孩还能挣钱呢，你请那么多出版商吃过饭，出版了一次没？”女的在厨房里面埋怨，但还是说：“现在来不及了，只能炒两个家常菜，你们要不然中午去馆子吃？
孟老师连忙和王不负商量：“那我们中午去外面吃一顿吧。王老板，吃不吃小龙虾？小区外面就家不错。”
王不负有点汗颜，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请何轻烟吃鸡爪子，估计她的心情也是现在这样吧。他赶紧婉拒：“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先说正事。能看看你的文稿么？”
“哦！”孟老师恍然大悟，“对不起对不起，糊涂了，你等一下。”
结果厨房里的女声一边切菜，一边埋怨：“你那文章也就你自己当回事，还献宝呢。”
她应该是孟老师的爱人了。王不负有点明白她的感受。
也许最开始她并不是这样，说不定还非常地支持孟老师追求文学梦。只是失望地多了，比孟老师更先看清现实，明白所谓的文学梦不过是个虚幻的泡沫而已。
孟老师失败太多次了，所以这次她也不觉得孟老师能成功。根本不在意会不会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直接当着外人数落自己的丈夫，发泄心中的怨气。她觉得，反正这次也成不了。不如早点打消孟老师心中的执念。
夏瓷拉着王不负的衣袖，悄悄地说：“我感觉到这里存在着很微弱的不可明说之恶。虽然不构成什么威胁，但它会渐渐积蓄力量，逐渐变强。我要进入战斗模式了！”
“你安心地交给我吧，让我来解决。”王不负揉着夏瓷的脑袋，很是宠溺。
“哎呀，我才召唤出战斗人格的。那算了，解除武装吧。”夏瓷立刻就回复了乖乖的摸样。她眯起眼睛心想，还是这个公主的人格被揉脑袋时最舒服。
孟老师很快就把自己的作品拿了出来。他之前投递给《小说月报》的文章，是一篇三万字的中篇小说。
王不负拿过来看了开头，粗略看个开头，画面感顿时扑面而来。
文字的画面感可不容易做到，作家将自己心目中的东西描写出来时，总会有轻有重，有的地方过量描写，有的地方则淡而化之，导致读者看了后，接受到的东西和作者想传达的东西并不一致。
偏偏作者对自己的作品太过熟悉，反而看不出问题的所在。
孟老师的作品却没有这样的毛病。开头的第一段，才四行字，就把一个宁静的小乡村描写得栩栩如生。
但随着王不负继续翻阅，就能看出为什么孟老师有惊人的文笔功力，却难以成名了。这不是读者愿意花时间去看的东西，虽然孟老师的描写，能让人物和经历跃然纸上。
“王老板，怎么样？”孟老师估计没什么读者，好不容易有个人看他的作品，兴奋得不行。
“描写精准。”王不负只能这样说。
孟老师顿时好像找到了知音，兴高采烈地说：“我写小说没那么多弯弯绕，就是练得多！一样东西，我翻来覆去地反复写，非写到自己满意不可。”
王不负眼见为实，觉得孟老师这样专精描写、但悟性不足的作家，更适合改编剧本，不会扭曲剧本的本意。
他递上《我的抗日》的序章和第一章剧本，说：“孟老师，能不能尽快将剧本改编成二十万字到三十万字的小说？你要是同意了，我等下叫人送来游戏内的实景建模图，景色根据那个上面描写。”
“我看看。”孟老师接过剧本，大略地看过后，叹服道：“这是轲老师的手笔吧？看看这叙事结构，看看这人物感情，看看这思想深度……”
轲编剧不会居功，赶紧撇清：“思想深度可不是我的功劳，是王老板找到这个精神内核的。”
孟老师翻过剧本，心里有谱了：“剧本里面的东西都全着，给我十天的时间，我就能改成小说。”
“十天时间？那你一天要写两万多字了！”王不负吃惊道，能写这么快么？
“剧本里面的对话是现成的，稍微调一下语气就可以直接抄上去，剩下的就是环境、人物还有战争的描写。我恰好擅长的就是描写，脑袋里面的画面不用推敲就可以写到纸上。”孟老师指着房子里一摞摞的文稿，自得地说。
王不负立马就信了，这些密密麻麻写着文字的纸张，是比什么言语都有力的证明。
他又问最关键的问题：“那孟老师，这个报酬你看如何来比较好？”
“这你看着给，多少都无所谓。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出一本书。”孟老师对价钱看得不重要。
失望那么久，什么东西都磨平了，反而看得淡，现在孟老师根本不想着钱，只是想告慰几十年的遗憾罢了。
王不负想了想，说：“我提两个选择，你看着选一个。一个是我出五万块，买断这本书，以后的盈利和你无关。二是我现在不给钱，给你版税的三成。”
“五万块？这么多？”孟老师呆了。
王不负见孟老师怀疑，解释说：“对我而言，五万块不算什么大钱。这本书我觉得可以卖的很好，给你五万块钱肯定是少了。”
“五万块？真的是五万人民币？”孟老师的爱人也不做饭了，扎着围裙就冲出来，惊喜万分，“我家老头子这么多年亏本买纸买墨水，今天终于看到钱了！王老板，中午我们一定要请你吃饭！”
“等一下！”孟老师止住他爱人，斩钉截铁地说：“我还是挑那个分成的选项。”
“老头子你疯了啊？五万块呢！你选分三成，能拿到五万块么？”孟老师的爱人不敢置信，觉得孟老师应该是早上在外面中了暑，脑子烧坏了。
“这事我做主，你别管！”孟老师很坚定地对他老婆说。然后又向王不负说：“我主要是怕书卖不到那个价，让你吃亏。我多拿少拿无所谓。”
“那行。十天后我来拿稿，等小说出版之后，得到了盈利，我们再分钱。”王不负答应了，牵着夏瓷离开。
“他们家的不可明说之恶似乎又壮大一些了。”夏瓷仰头看着王不负，很担忧地说。
“没事。最多一个月，他们的可不明说之恶就会被我击败。”王不负胸有成竹地说。
小说版《我的抗日》推向市场，是游戏宣传战略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王不负十天就能拿到《我的抗日》小说稿，这速度超乎王不负的想象，算是意外之喜。小说早一天上市，也就早一天为游戏造势。
凭借玩家对游戏的期待，还有小说本身的质量和思想深度，加上到时候还会有青瓷科技的推广，根本不愁销量。
孟老师选择分成，不仅不会吃亏，反而将获得更多利益。
到时候再带夏瓷来看看。王不负心中决定。
夏瓷感觉到这里的“不可明说之恶”，其实就是长久以来，因为孟老师的不得志，他们夫妇心中产生的失望和怨气。等分成到手，所有负能量自然消散。
孟老师的老婆看人都走了，木以成舟，气得不打一出来，眼泪哗哗直流。
孟老师好声好气地劝：“刚才人家大老板在这里，你怎么都没好脸色呢？就为五万块钱啊？”
“五万呢！你还觉得小钱啊！”
孟老师只能向她解释自己的打算，说：“唉，你看这剧本，上面写着‘第一章’啊，而且最后也没有结尾。这说明什么？说明还有第二章的。王老板现在赶时间，给我五万让我来改编，第二章就不见得让我来了。现在我要分成，得到的肯定没有五万块，但给王老板留下了好印象啊！说不定他一开心，把第二章给我做呢？第三章呢？”
孟老师其实也有心眼的，不想让这成一锤子买卖，指望能以后也能改编《我的抗日》第二章甚至第三章。钱不钱真无所谓，能在印刷品上署名就行。
“那你要写多少字啊！”孟老师的老婆还是想不通。
“我多写些字怕什么。薄利多销懂不懂啊。”孟老师说。
突然，孟老师意识到轲编剧还没走，赶紧道谢：“轲老师，今天您给我这个体育老师一个机会，我一辈子记住。等分成拿到，我请您吃饭！”
“那个再说。我就是跟你提前说一声，你选择了分成非常明智，最后到手的钱肯定比五万要多得多。”轲编剧没走，就是想提醒这位说一声。怕孟老师到时候范进中举，好事变坏事。
“啊？”孟老师没明白过来。只分到三成就超过五万，那岂不是说整本小说起码要卖到超过十几万本么？
“你心里有个准备就行。弟妹，家里到时候买瓶速效救心丸备着。”轲编剧说完，也起身告辞了。
轲编剧比孟老师更明白文化行业的事情，很清楚，小说版《我的抗日》绝对会大卖的。
一本书好不好买，精彩程度放在第二位。第一位就是话题性。《我的抗日》中，那话题性绝对是无出其二，很快就会引起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来之前王不负就说了，小说出版后报酬怎么分配。轲编剧早就把可能拿到多少，猜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