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销量暴增
不怪王不负不解。他其实小看了大爷大妈的从众心理。
云润的广告上线后。最开始第一波去抢购的，其实是刚刚退休的一帮大爷大妈。在家里正看着电视、或者打牌下棋呢，突然接到子女电话。能不答应么？于是就去买云润熟食了。
这些人可真不少。而且不少大爷大妈都是三五成群的，一个去了，其他几个也都想跟着去买些给子女尝尝。
15块钱一份，虽然价格偏高，但也不是特别贵的东西。而且云润熟食的品质也确实有保证，之前开了有月余时间，口碑已经渐渐传开，大家对云润熟食的印象都很不错。
这些人要是分散地过去买，那还好说。也就是让拌菜小哥忙些罢了。可问题是，他们是在下午四点半以后，一窝蜂地过去的。
云润的门店基本都是两个小工的配置。当然应付不过来那么多的人。
于是就排起长队来了。
这队伍一排起来，不少闲着没事的也好奇起来，跟着过去排队了。于是队伍越排越长，壮观得不行。
王不负虽然没有弄清楚前因后果，但是不看药效看疗效，广告的效果出来了。好得超乎想象。这是好事，只要好好宣传一下，企业客户还不跟风而至？
……
何轻烟正坐在那里生闷气。
她可是真金白银花出去了的，虽然王不负只收了她五千块钱。但这也是钱啊！哪有这样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正要打电话找王不负理论呢。她面前的电话突然响起了。是杭江市的中央厨房打来的。
何轻烟于是很没好气地接起来。
电话里头的人急冲冲地说：“何总，杭江这边卖断货了！好多门店把明天的存货都卖光了！”
何轻烟一呆，“怎么可能！”
云润熟食每天配送，根据门店当天的卖剩的存量，送去一定数量的菜品，保证第二天不会断货。配送一般在下午五点开始。
也就是说，杭江那边的门店不止卖光了今天的存量，还把准备明天卖的菜品也在今天卖光了？
这岂不是说，今天的云润熟食增长了一倍多的销量？
难道说……何轻烟想起她叫王不负做的广告了。可是那才花了五千块钱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她当初为了推广云润熟食，在几十个电视台上打广告的！每天都要付几十万的广告费，销量也就提升百分之十左右！
她不敢相信，晕晕乎乎地问：“你确定不是点货点错了？”
“绝对没有！杭江的直营店和加盟店都打电话给中央厨房，问今天还能不能再配一次货！他们卖空了全部存货，明天没东西卖了！”电话那头焦头烂额地问。
能听到电话那头混乱成一锅粥，全都是扯着嗓子喊的声音。
“请再耐心等下，我们这里在请示总公司！”
“你们先别关门，没东西卖也别关门！”
“我们真的不能私自给你们配货的，因为我们的原材料也是有限的……”
何轻烟听到电话那头乱哄哄的声音，都是中央厨房再向门店负责人解释情况，这才有些有点相信了。
先不管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个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她考虑了一下，说：“全力保证菜品供应，保证每个门店都有东西卖！我们总公司也会加大原材料供应的！”
“明白了！”杭江的中央厨房负责人连声答应。
何轻烟挂了电话，心里惊奇得不行。还没琢摩一会呢，电话又响了。
是苏江市的中央厨房，电话一接通，对面的人就急吼吼地嚷道：“何总！苏江这里卖断货了！”
何轻烟瞪圆了眼睛，脑袋转不过弯。
还没等她答话，好几个高管直接冲进她的办公室里，喊道：“何总，南江这里卖断货了，怎么办？”
“……”何轻烟无语了。心中产生了荒谬的想法，卖得太好原来也是一种负担啊。
“何总？”面前几个高管焦急万分，看何轻烟眼神飘忽，连忙询问。
何轻烟立刻醒悟过来，这不是走神的时候。电话里头还在等着指示，面前几个高管也在等着命令。这个局面要是不能好好应付下来，会砸了云润熟食的牌子！她必须要集中精神，全力应付。
但是总而言之，都怪王不负！
等下打个电话骂他吧！
王不负这里一边用手抓牛肉吃，一边正琢摩怎么回事呢。何轻烟主动打来电话了。
“王不负，都是你！我都忙死了！”何轻烟说话间带了一点点娇嗔的味道。这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王不负哑然失笑：“你这样的企业家真麻烦。没法卖时嫌占地方。卖不出量就嫌钱少。卖得太多还嫌累。”
“我哪像你，坐着就把钱挣了。”何轻烟说。她刚才好不容易才把货调好，摊子铺的越大，应对今天这种突发事件就越是费事。
“我也很累的好不好！”王不负嘴硬。他其实挺轻松的。
“你就这样说吧。”何轻烟笑了：“不过网络广告效果真的不错，你知道云润熟食今天的销量提升多少么？”
“百分之五十？”王不负估算道。
“你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吧！告诉你，是百分之一百三十！现在各地门店都把明天的菜品卖光了，连后天的菜品都卖了快一半。”何轻烟很开心地说。
“这么厉害！”王不负有些咋舌。这个数据要是空口白牙地讲出去，谁信啊。
其实，类似这样奇迹般的销量增长，也不是没有过。像有一家企业，做了央视春晚的标王，销量一夜暴增三四倍。但是人家花了多少钱？好几个亿！
而云润花了多少钱？五千块……
“你自己都没想到吧？”何轻烟笑着说：“因为你，接下来几天我都要忙了。你虽然坐着光收钱也很累，但能不能再多受一点累？帮我照顾仙仙，好不好？”
“成，你送来吧。”王不负当然不会拒绝，仙仙那么可爱。
“谢了。”何轻烟道了谢，又有些脸红地说：“等我忙完了，我请你吃饭。”
王不负怕何轻烟挂电话，赶紧提醒：“别急着谢。要是有记者去采访你们，问销量的事，记得要提青瓷广告联盟啊！”
“……”何轻烟差点把话筒折成两半！一个女人要请男的单独吃饭，本身就很令人害羞了。要是识相也就罢了。气人的是，这男的居然没听出来，满脑子想的是要自己帮他打广告！
这说明什么？何轻烟咬紧牙关，心说这一定说明他心里没我！好呀，以前穷光蛋的时候，还愿意花点心思来泡我呢！现在赚钱了，眼光高了，就嫌我了……话说他嫌我什么？是嫌我不够年轻漂亮了么？哼，最近光致美容院推出了“冰点美肤”疗程，要赶紧去做一下，让他看看……
何轻烟终究是个女人，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忘光正事，气恼地决定要去美容了。
“喂？”王不负半天没听到声音，还以为信号不好呢。
“你要干嘛？”何轻烟生硬地问。
她已经忘了王不负刚才说什么，只记得这男的不给面子，所以自己要变得更漂亮气死他。当然，她也确实不是年轻的小女生，只要王不负好言哄哄，她是可以很宽容大度地当做算了。虽然不见得真就忘掉，但以后她会努力不再将这件事拿出来说的。
王不负不知何轻烟怎么就把智商掉光了，才和她说了一遍，怎么转眼就忘了？也不是复杂的东西啊！他只得重新说：“要是有记者采访，记得提青瓷广告联盟……”
登时，何轻烟就又恼了，可一不可二！她已经很宽容地给了机会的！可王不负还是不上心！他对自己不上心，怎么想都是他的错！
“你气死我了！”何轻烟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怎么气着她了？”王不负看着手中小灵通，简直摸不着头脑。
……
何轻烟似乎真的是生气了，叫她的女秘书送来何仙，自己都没露面。
“爸爸！”仙仙一下车，就张着小手，颠颠地往王不负的怀里钻。
何轻烟的女秘书下了车，用很奇特的眼神看着王不负。
女秘书虽然是何轻烟的属下，但说实在的，以前心里终归有些瞧不上何轻烟。现在社会，哪有真的清高纯洁之人？干嘛装得一副圣女摸样。
再说，云润的总裁说出去好听，但说白了也就是一高级打工的。何轻烟终究是个外人，正统的继承人现在正关在牢里，没两年就出来了，到时候何轻烟在哪里可不一定呢。干嘛那么拼命给别人赚钱？找个好归宿才是正经事。
可是突然不知怎的，何轻烟就和一个男的开始接触了。女秘书之前悄悄向司机打听过，那男非常普通，没什么身家背景，也没有锦绣容貌。这样也就罢了，人还别扭，两人老是犟嘴。
可何轻烟偏偏还挺上心的，专门私下去见了他好几次，还带他去注册公司，又帮他跑关系。更啧啧称奇的是，何轻烟还让女儿喊这男的为“爸爸”了！这称呼能随便叫的？背后的含义，谁都知道的！
结果正当女秘书惊奇何轻烟的奇怪口味时，《狂潮》横空出世。她顿时傻眼了。这才明白：难怪何轻烟是大集团的总裁，看看人家这慧眼识珠的眼光！
第六十二章 广告的威力
女秘书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对何轻烟叹为观止。原来，什么高贵冷艳都是装的！何轻烟的眼睛毒得很，等闲坑货一眼就看穿了，和他们连话都懒得说。专门盯着眼前这位呢！
想到这里，女秘书上下打量王不负，希望从这男的身上找出一丝亿万富翁的特质，以后对照着找男朋友，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看了半天，女秘书也没找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什么乱震的虎躯啊，王霸的气息啊，全都没看着影子。要是不和她明说，王不负看起来就和普通的路人差不多。女秘书心里郁闷得不行，凭什么何总就能把他从人群中挑出来？
“爸爸，公主呢？”仙仙奶声奶气地问。
“公主现在被邪恶的大魔王关起来了。不准我和她见面了。总有一天，我要打败大魔王，把我们的公主救出来！然后我就能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王不负很是雄心万丈地许下宏愿。
他现在可以随便乱扯，柳霓花为了接送夏瓷上学放学，老是迟到早退的。现在这个点估计都回家做饭了。
想到做饭，王不负就有些莫名的惆怅。很想知道夏瓷更喜欢吃他做得饭，还是柳霓花做的饭？
女秘书站的远远的，看着逗仙仙玩得开心的王不负，百思不得其解。自从何仙走丢过一次后，一般何总忙起来，都是女秘书在带小孩。她可是知道何仙的摸样的。和生人一句话都不说，也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开始抓狂了，何轻烟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位的？又年轻，又能赚钱，又宠小孩，怎么她就找不到这样的呢？
……
夏瓷家里。
夏瓷看着桌上的菜，愁眉苦脸地说：“母后，胡萝卜会降低我的物理攻击，青椒会降低我的精神力。两个都吃的话，我不能和不可明说之恶战斗了呀！”
“吃饭！费什么话。”柳霓花累了一天，根本就不想和夏瓷玩中二的角色扮演游戏。
“那我就只吃饭。”夏瓷真的只吃白饭，不碰两盘菜一筷子。
柳霓花气得不行，啪地把筷子拍桌子上：“我怎么烧什么菜你都不吃？胡萝卜不吃，青椒不吃，芹菜不吃，加了姜葱蒜的也不吃！王不负在时你怎么就吃了？”
“他确实会烧减属性的菜逼我吃，但每天最多吃一次而已！我还以为母后回来了就好了呢。没想到母后居然比他还过份。”夏瓷委屈得不行，她想自己召唤出来的守护灵了。
柳霓花一愣，“他每顿都只烧一个你不喜欢吃的菜？”
“嗯！”夏瓷点头，只吃一道菜的话，她还能咽下去。
柳霓花有些动容。她也知道女儿不喜欢吃哪些菜，但买菜的时候很容易就想不起来。端上桌才发现夏瓷不爱吃。
而王不负，他为了保证营养均衡，夏瓷不喜欢吃的菜也会经常烧，却每次只烧一道菜，怕夏瓷吃得不舒服。
柳霓花忍不住想，这男的对女儿真是上心啊。
不行！柳霓花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能松口。王不负要是真在意，肯定能再等四年。等夏瓷十八岁了，她当妈.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
青瓷广告联盟作为青瓷科技的第三个项目，众目所瞩。
这几天，所有人都发现平常上的网站上多出了广告栏。
就算广告放在不碍事的地方，也会损害用户的体验。何况还有不少网站为了广告位能更有价值些，放在特别醒目的位置，更引起用户反感。理所当然地，会激起反对的声浪。
不过反对的声音无人理会。大多数人都清楚，用户是免费使用网站服务的，站长只有靠广告才能将网站运营下去。谁也不希望网站运营几年后，因为租不起服务器而导致网站关停。
有了广告，以损害一点点美观的代价，换来的是网站能持续运营下去的保证，绝大多数用户都觉得值。
但不少人心中怀疑，这些广告有用么？
媒体也在关注这件事。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效果超乎想象！
青瓷广告联盟的第一个广告客户，是云润集团。这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媒体报道得争先恐后。
而青瓷广告交出来的答卷太惊人了！云润只花了五千块钱，就让其支柱产品的销量当天翻番！
销量翻番！这太恐怖了。谁都不敢相信，但谁也无法怀疑，因为事实摆在那里。
自从云润熟食的广告挂到网上之后，各地门店就没有不排队的。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普通读者也就看个热闹，惊叹一番。而观望中的老板们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付出几千块钱的宣传成本，就获得了销量翻倍的效果。有没有这么惊天动地啊！
几乎是看到报道的一瞬间，青瓷广告就多出了数千家企业客户。
青瓷广告的登记完全在网上进行。企业自行填写好产品名称、产品的大致介绍、产品的销售范围，然后再上传一张广告图片，就可以了。
青瓷科技根据这些信息，然后挑选出合适的网站，和双方沟通细节之后，进行发布。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谁都能做，但只有青瓷科技能做起来。
有很多小型企业都收获了销量奇迹。像是南江本地就有一家五十年历史的企业，卖的是“马头牌”冰棒，以价廉物美著称南江数十年。
但这几年在实力雄厚的大品牌冲击下，“马头牌冰棒”已经很难卖出销量。现在已经入夏，冷饮的消费开始升温。“和路雪”、“雀巢”的冰激凌受到热捧。但是“马头牌冰棒”却被冷遇，已经没有大超市订购了，只有一些小零食店还有卖的。
造这个势头下去，“马头牌”这个企业能不能撑到明年都不好说。就在他们万念俱灰的时候，青瓷广告联盟出现了。
相比在电视和电台上做广告的花费相比，在网站上做广告简直便宜到了极点。而且在南江的网站上做广告的话，还能获得最优的效果。
“马头牌冰棒”决定背水一战，咬着牙给青瓷科技汇了两万块钱，要在南江一家网站上做半个月的广告。
就在他们递交了广告意向后，第二天，“马头牌冰棒”就挂上了网站。
冰棒广告以怀旧为基调，特别适合“马头牌”这样超过五十年的牌子。
无数南江人看到广告时，就好像打开了封尘的记忆盒子。想起了小时候，每当听到的“冰棒——马头牌，马头牌——冰棒”这样的吆喝时，年幼的自己都会馋得口水直流。
顿时，大家的玻璃心碎了一地，还没怎么样呢，就看着一张广告图片，然后被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迫不及待地想再尝尝小时候的味道。
商品就是这样。卖五毛钱的“马头牌”平时少有人问津，是因为现在的人已经不再需要用冻成冰块的白糖赤豆汤来消暑了。人们更愿意花三块五，给自己或者女朋友买一只可爱多，享受那种洋气时髦的感觉。
但是看到了广告之后，人们突然想要去缅怀自己青涩的童年时光，立刻蜂拥而至，大超市小店铺到处问，有没有“马头牌冰棒”卖。
比起云润，“马头牌冰棒”才是销售奇迹！就在广告放出的当天，所有进了货的小零食店全部脱销！
大街上，要是有人拿根“马头牌冰棒”啃，甚至会被旁人拦住问到哪里能买到！
小生意人最为精明。见到如此火爆景象，当然要订货了！他们等不及零售商，直接打电话给冰棒厂。
就连大型超市也派出采购来了。
冰棒厂几十年就没见过今天这般热闹的景象。老厂长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单据上的字都看不清。
也许。这间成立于解放前的冰棒厂，通过这次广告获得大笔资金后，能够浴火重生，重新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书写一段新的传奇……
类似“马头牌冰棒”的故事，几乎在每个城市都有上演。报纸上各种因为青瓷广告联盟而产生的销量奇迹此起披伏，每天都有新的财富故事。
但是，不可能每个加入青瓷广告联盟的企业客户，都获得类似奇迹一般的销售增长。
企业主们当然也期望能花几千块钱，然后自己的产品也能销量翻倍。但这毕竟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热情冷淡下来后。他们也开始分析自己产品在做了网络广告后的销量变化。发现网站广告的效果，居然和电视广告差不多。
像有一家日化公司，为了推广一款新出的美白化妆品，同时在电视和网站上都做了广告。他们发现，在电视上做广告，可以吸引不少少妇类型的消费者。而在网站上做广告后，则能吸引了不少在校女学生和刚走上社会的萌妹子。
好多在电视上砸惯大钱的广告大户们，发现了这点之后如获至宝。广告费他们不怎么在意，关键是，在网站上做广告，能扩大自家产品的用户群，这比什么都重要。
更加开心的就是那些网站站长们。只要有一定流量的网站，青瓷科技这里都是先付钱，然后网站再上广告。有些站长都做了好几年的网站，终于知道钱长什么样子了，感动得不行。
企业和网站可以因为青瓷广告获得双赢，自然纷纷涌入。因为1%的抽成很少，也没有人打算冒着风险，绕开青瓷广告。规模上去了，青瓷科技获得的利润自然也越来越多。
第六十二章 大风刮的钱
正如王不负所预料的那样，日进斗金！
上线第一天，青瓷科技只有数百元的盈利。
第二天，盈利过万。
第三天，因为云润的销售奇迹被媒体报道出来，导致盈利瞬间突破三十万！
王不负之前计算过，根据目前的网站数量，预计今年的日盈利最多只有三四十万。
果然如此，一夜暴涨到三十万后，接下来增长就非常缓慢了。
但每天光靠广告就能赚到三十万，一年下来就过亿了呀！
而且随着互联网的愈发发达，网站会越来越多，广告位的价值也会水涨船高。青瓷广告联盟的盈利也会越来越多！
……
潮湿的地下室旅馆里，周红易身疲力尽地躺在几乎能挤出水的被褥上。心凉得不行。
他这几天东跑西跑，不知和多少企业家讲尽了利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给他投资。
青瓷广告的走势正如他事前预料的那样。绝不是人们以为的学雷锋做好事，而是一个超级吸金的大生意！
青瓷广告上线第三天，年盈利就能达到一亿。更是牢牢地站稳住了国内市场，后来者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要知道，目前盈利能力和青瓷科技相当的公司，全球加在一起，用手指头和脚趾头就能数的过来。庞大的资金，定然能催生出令人仰望的技术，把后来者远远甩在后面。
除非，周红易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呼地一下坐起身。只要有人疯狂地不计成本地给他巨额投资，他就又有一战的资本了！
紧接着他就又颓然躺倒，世界上哪有那种冤大头啊。
……
现在不止是网站加入了广告联盟。很多常用软件也加入了进来。
比如说，目前获得最多广告费的不是网站，而是cicq。
不过也能理解。cicq是国内用户量最多的聊天软件，在软件上随便划拉一个地方，就能打上广告赚钱了。而且广告费很高，比何轻烟给安全盒开出的五万还要高，达到一天七万。
只是广告的产品有些微妙，是一款汾酒的广告。
“……”王不负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提前两年开始盈利的腾迅，会不会变得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庞然大物不太一样。
互联网公司中，类似的例子太多了。有很多公司一直无法盈利，所以费尽力气，想要将产品磨砺得更好，更出色，最后终于冲破桎梏，一夕崛起。但也有很多看似前途无量的公司，因为前期获得了盈利，而失去了冲劲，最终变得平凡无奇。
王不负转过眼就不去想这些事情了，人家的事情操什么心？他现在要先买大楼才是正经！
有青瓷广告源源不断地从市场上吸金，加上他现在手上还有一笔庞大的现金保底，现在可有底气了。
张市长所说的烂尾楼，他之前去看过。位置确实很好，十年之后，价值绝对能翻五六倍。
当然，升值多少倍都和王不负也没多大关系。他没有开发商资质，自建写字楼只能自用和出租，不能转售。
王不负要做接盘侠，就要承担起这栋大楼的债务问题。
前个开发商欠了五家银行一亿三千万，欠市政府两千万。一栋烂尾楼居然有六个债权主体，里面还有欠款所衍生的利息之类，简直复杂到爆。
这也就是为什么烂尾楼虽然位于繁华地点，但却没有其他开发商接盘的原因。开发商们分析之后，觉得吃亏。承担前任开发商的债务也就算了，凭什么连滞纳金也要一同承担？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王不负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他一点也不心疼，也没打算谈判砍价什么的。他打算先把政府的债务还了，然后分期一年时间，将一亿三千万还给五家银行。
差不多就是一年内将青瓷广告赚到的钱全投入进去，然后再投入部分《狂潮》的盈利。王不负拿下烂尾楼后，手头还有一大笔资金。将楼盖好，再完成装潢，之后还有很多钱可以用来开发下一款游戏。
打好主意后，王不负就把这个方案告诉了六个债权主体。也就是市政府和五家银行。
张市长当然是感动得不行。五家银行之中的四家也同意了，银行也巴不得能早点解决这笔坏账呢。
只有其中一家“信通银行”没有明确答复，其分行长姓贾，电话里就是不答应，却说什么都要请王不负吃饭。
王不负心说咱们又不认识，没事吃哪门子饭呢？但听贾行长的口气，不吃饭就别想谈事，只好答应了。
于是晚上，他抱着何仙准时赴宴。
贾行长是个挺胖的中年人，看到何仙，有些愣神：“王总，这位是……”
“小孩没人带，只好一起带着来了。贾行长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小姑娘长得真漂亮！正好，我也带了一个，今天算是家宴。呐，这是我儿子。”贾行长从他身后拽出一染着黄发、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快叫叔叔！”
王不负听到这话，恨不得一头撞死。他这个年纪，勉强还能回头看见青春的尾巴，被小孩叫做叔叔都讨厌，别说被眼前这么一位二十多的叫“叔叔”了。
他实在遭不住，赶紧打断：“别，咱们各论各的，叫我王不负也行。”
没想到，这贾公子真的就点点头，“嗯，王不负，你最近挺火。我挺欣赏你的。”
王不负面色呆然，不知怎么接话。
“怎么说话呢！”贾行长回头训斥一句，然后满脸推笑地说：“王总，我儿子从小在国外长大，不太懂事，你别介意。哈哈哈，咱们别站外面了，进去入座吧？”
“好。”王不负点点头，牵起仙仙：“走，吃饭去。”
奢华的包间里面，已经摆好了八个凉菜。贾行长临进包间，高声喝道：“唉，经理，可以上菜了啊！上快些！另外把我存在你们这里的两瓶茅台拿来！”
王不负连忙阻止：“我不喝酒。”
贾行长哈哈大笑：“别客气啊，今天我来签单，你就当和自家哥们吃饭，喝点酒怕什么，吃完以后再去对面开个房间……”
“我真的滴酒不沾。”王不负很认真地说。
贾行长好像听见不得了的东西，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也许是无法理解不喝酒的人，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
贾行长的城府很深，被拂了面子后，脸上丝毫都看不出异色，立刻哈哈大笑道：“经理，别上白酒了，等下蒸两条澳龙送来！”
大厅里就有一个巨大的水族箱，里面正好有两条长相渗人的澳洲大龙虾。水族箱上还贴着纸呢，写着：“澳龙惊喜价，只售1900元！”
王不负只当不知道，拉着仙仙说：“走，咱们先去洗手。”
何仙没有一点自理能力，她自己是不会洗手的。得让人帮她洗。
两人到了男厕前，王不负先将仙仙抱起，用手捂住她的眼睛，然后走进去左右观察。等确定里面空无一人，这才松手。他生怕仙仙看到什么脏东西。
这两天都是王不负在照顾何仙。一个大男人照顾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实在有些吃力，但苦中有乐，王不负就挺开心的。
“好了，擦擦手。”
“爸爸，要尿尿。”何仙抬起头，眨着大眼睛说。
“你不早说，这手不白洗了么。”王不负叹气，带何仙去上厕所。没人看着她会洒到身上的，王不负吃了好几次亏了。
忙了半天，王不负才牵着何仙回到包间，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贾行长和贾公子在低声说话。
贾行长：“等下你好好说，明白么？姿态放低点，别搞得全世界就你最懂一样。”
贾公子：“行了，你就别啰嗦了。我的创意说出来，他一定会激动得不行。”
贾行长：“你现在求人家，不是人家求你。是你要靠他赚钱，不是他嫌钱不够花找你出主意。”
王不负也不管他们在密谋什么，当没听见，推门进去。
“王总，你坐主座。”贾行长连忙招呼：“今天我做东，一定要吃好。王总现在是我们南江的骄傲啊，哈哈哈。”
王不负带着何仙坐下后，不太想和不认识的人扯没用的。直接道：“贾行长，对你们信通银行来说，因为烂尾楼而产生的坏账已经拖了两年了。我的方案虽然是分期还款，但终究能解决这笔坏账。而且这一年中光额外产生的利息，也不是一笔小钱，这个方案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嗯，对，你说的没错。”贾行长连连点头。但还是和电话里一样，不表明态度。
王不负实在不耐烦了：“贾行长，你说句明话，究竟支持不支持这个方案？另外四家银行可都是同意了的。”
贾行长笑起来：“王总，现在是下班时间，咱们不谈工作。这个方案，我明天早上工作时间再给你答复。”
“好吧。”王不负简直觉得自己在和外星人交流，听得懂话，听不懂意思。
他给何仙系上餐布，说：“你要吃哪个菜？我来喂你。”
“那个！”何仙很开心地指着芋头糕说。
“好。”王不负于是夹起何仙要吃的东西，喂她吃。
第六十三章 异想天开
贾行长有些尴尬，没想到王不负居然没听出弦外之音来。
话说回来，这人可是个十足的愣头青，以前还干过跑到银行网点柜台，问网银支付的事情。引为奇谈。
看来还是要明说才行。
“王总啊，我儿子是今年刚在美国的乔治亚大学拿到了国际金融的学位。想回国发展，正好又有一个好点子，要不然让他说给你听听看？”
“行，我听听看。”王不负点点头，然后拿冰镇过的湿布给何仙擦嘴。
贾公子傲然道：“我的创意，可以让你青瓷广告的盈利瞬间提升一倍！甚至两倍！”
王不负大为惊奇。现在青瓷广告的日盈利平均在三十万出头，而且盈利增长非常平稳。有意向做广告的企业客户很多，但能放到网站上的广告位是有限的。怎么可能盈利提升两倍？
难道是提价？
“你说的不会是增加抽成比例吧？1%的抽成是永远不会变动的。”王不负摇头说。
贾公子顿时脸上一副别看不起人的表情，说：“不！不用提价。我就能让你的盈利提升一倍！”
王不负被勾起兴趣了，问：“那你说说看，怎么在不提价的情况下，增加盈利？”
“我肯定不能就这样说给你听的。”贾公子说：“这样如何，我们两个联合成立一间新公司进行运作。因为这个创意而产生的所有利润，我们两个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行，只要你的主意靠谱。”王不负很是豪气。连他都只能循序渐进地让广告带来的盈利缓缓提升，这人居然有办法瞬间翻倍？难道这人居然是不世出的超绝人才？怎么记忆中没有他的名号呢？
难道真像他之前所说的。很多本该大放异彩的天才，因为没有门路，才沦为平凡的小人物。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就会冒出来？
贾公子很是兴奋，满脸得意之色：“好！我信你，说给你听了！”
王不负十分期待，希望能听到比14年后的商业模式更先进的创意。
于是，贾公子洋洋洒洒地开始说：“你的青瓷广告是中间商模式，从企业那里拿到广告费，再汇给网站。这样太浪费了！你完全可以在中间截停一到两天，然后拿这笔钱到资本市场上去运作一轮。运作得好，你的盈利绝对能翻一倍多！”
王不负愣神，不敢置信道：“这就是你的创意？”
贾公子得意洋洋，说：“没错！怎么样，是不是很值得去做？”
贾公子早就算过了。报纸上说青瓷科技现在每天能赚三十万，那就是说，每天有三千万的广告费经由青瓷科技进行周转！
这三千万拿到资本市场上滚一圈，单日轻轻松松获利1%到2%。那就是三十万到六十万的利润了。然后他和王不负两人分这多出来的钱……他一个月就能赚三四百万了！
然后一年就是半个亿，有了钱后再投资别的公司，再获得回报。就这样滚雪球一样，慢慢地，他可就成为大富豪了！
贾公子恍然看到了美女豪车在向他招手。心中只觉得自己牛大发了，多少企业家说创业艰难，第一桶金难赚，那是他们傻帽！咱随便一个点子，一年就能赚到你们十年才赚到的钱。
虽然要和王不负对半分，让贾公子有些舍不得。但也没办法，谁让本钱是人家的呢？吃点亏算了，不是说吃亏是福么？
贾行长吃了口菜，满怀喜悦地看着自己儿子。觉得自己儿子真是有出息，出国之后，见识就是不一样。
等儿子成了大富豪，就能支持他行长的工作，各种年末绩效绝对全国第一。到时候他贾行长可就不是一个市的分行长了，得到省行去才行！
两人正做着美梦呢，丝毫没有注意到，王不负的神色始终无动于衷。
“唉。”王不负叹了口气，很是失望，“这主意不怎么样。”
听到这话，贾公子和贾行长脸上不知何时绽放的笑容瞬间凝固，难以置信。
“为什么？”贾公子不服气道。
王不负真是遭不住，这么不靠谱的想法，不答应居然还要解释。他揉着额头说：“我就且不说大笔资金流向国外炒金融会有什么后果了。单单挪用广告费的这件事，就是在砸我自己的招牌。”
之前夏瓷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就是挪用教育拨款去炒股，炒亏了补不上漏洞，然后狗急跳墙找家长要助学费，最后才被抓的。估计这贾公子的心理，和教导主任当初是一样的。只想到了赚钱，没想到会亏本。
贾公子劝道：“就晚汇一天而已。青瓷科技的名声就在哪里，谁会不信你？就算你把钱堆到月末，再一起汇给网站，说不定人家都同意呢。对啊！广告费堆到月末再给网站，就能拿好几个亿在金融市场上博弈了！30%都可能赚到！这可不是短线交易赚的那种小钱！”
贾公子越说越亢奋，好像理论又完善了一点。
王不负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你就没想过会亏钱么？”
“亏钱？”贾公子嗤之以鼻，“你到美国乔治亚大学问问，看看谁不知道我‘东方索罗斯’？我的课程里有个学期专门学金融，学校给我们每个学生都开设了个虚拟期货账户。我从来没赔过，最后的盈利也是学校里最高的。”
贾行长一脸为之骄傲的表情，好像听到儿子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壮举。
“好吧。”王不负已经无力了，“这样吧，我就直说了。广告业务现在可以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资金，而且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给我带来的资金会越来越多。我打算就保持这样，不想乱搞承担风险。”
“怎么会有风险呢？”贾公子不服气道。
王不负很想掀桌子。强自忍耐地说：“打个比方好了。我找到了一棵摇钱树后，不愿意为了能摇下更多的钱，而去给摇钱树撒化肥的。因为说不定就害死摇钱树了。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贾公子摇头。
王不负只好继续说：“青瓷广告联盟上线以后，能迅速盈利。为什么？因为企业也好，还是网站也好，他们都选择了相信我，相信青瓷科技。所以广告中介业务才能够成立。这份信赖一旦被破坏，广告业务也就如同无源之水。”
贾公子好像在听天书一样。
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但王不负将话开了头，就要说完，听众听不懂没关系，他在说给自己听。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偏离方向。
“企业将钱给我，是要购买网站的广告服务。而不是借钱给我，让我去金融市场上炒钱。我拿到广告费后，未经许可就挪作他用，违反不违反法律不说，光道德上就绝说过不去。一家道德有重大瑕疵的企业，是无法长久生存的。”
“……你真不愿意？”贾公子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王不负，怎么有钱不赚还这么底气十足的？他突然恍然大悟，怒吼：“我知道了！你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要独占这个创意！”
王不负哑然失笑：“我以后也许会玩金融，但我永远不会动用企业给我的广告费。你放心好了。”
贾公子怕案而起，怒吼：“别骗人了。王不负，你盗用我的创意，你会后悔的！”
“那随便你了。”王不负摇着头。
贾行长也着急得不行：“王总，你再考虑考虑？我觉得我儿子说的主意其实挺好的。”
能不着急么，这个项目搞起来，那该有多少钱？说不定几辈子都碰不到这么个机会。
“我已经考虑得很透彻了。”王不负一点都没松口。
贾行长想做最后的努力：“你做广告中介，现在一年也就赚一个亿。让我儿子运作一下，又不碍事，就能多赚半个亿……不，咱们不五五分成了，你看七三怎么样？八二也可以。”
“你要是知道广告联盟以后能赚多少钱，可能会稍稍理解我现在拒绝你的缘由。”王不负叹息道。
现在一年一亿。过个五年，青瓷广告绝对能做到一年百亿。若是有幸能达到谷歌广告的规模，那就是一年一千五百亿了。
就算王不负是个为了赚钱没有丝毫道德底线的人，也不会为了眼前的芝麻，而砸自己招牌，丢掉未来的大西瓜。
“王不负，你记好了！”贾公子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转脸就走。
贾行长脸色阴晴不定，说：“王总，你再想想？”
王不负看了看他，说：“要不然你也走吧。这顿饭的账单我来付，别让国家掏钱了，我好不容易赚点钱交点税，就被你这样的人吃光了。”
“王总，你年轻，有本事，但你不应该这样说话。”贾行长脸色阴沉沉地。
“我知道，你大概要拿分期债务的方案来卡我。没事，明天我直接把烂尾楼你们那一部分债务清掉。信通银行只占一亿三千万里面的百分之十二，我出得起。”王不负淡然地说。
贾行长顿时被气了个七窍生烟，拂袖而去。
等人走了，王不负无奈地揉着何仙的软呵呵的脸蛋，叹气道：“果然，做大以后什么烂事都找来了。你说刚才两个人的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浆糊啊？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浆糊。你说他们脑袋里装的是不是蒸鸡蛋？”
何仙嘻嘻笑了，用力点点头。
“来，咱们吃澳龙。靠，一千九百块一条的东西，居然直接点了两条，也不知道心疼。”王不负撕着澳龙的尾巴说。
第六十四章 拿下烂尾楼
信通银行的南江分行总部。
贾行长转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否决烂尾楼的分期还债方案。
“贾行长，真要拒绝么？好像其他四家银行都通过了。而且分期还款还能多几十万的利息呢。”副行长苦笑道。
贾行长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这栋烂尾楼的债务拖了两年，省行对我们很不满。能早些填上这笔账，对我们南江分行上下都是有好处的。”
副行长当然不信这个说法。坏账只要有转好迹象，那还能算是坏账么？和绩效考核搭不上边的。劝道：“贾行长，要不然你再看下这份计划？我觉得省行也会支持的。”
“你觉得？”贾行长阴测测地看过去，“你觉得我的决定不正确。是么？”
“不是……”副行长不敢多说，但又不甘心：“我真觉得这个决定有些草率。”
“你说说看，什么地方草率了？”贾行长皮笑肉不笑地说。
“青瓷科技现在众目所瞩。他们搞的广告联盟，短短时间，盈利能力就超过了很多创立多年的老牌大企业。这样的公司没有必要得罪他们啊！”副行长小心翼翼地说。
贾行长一拍桌子，喝道：“你要记住，我们是银行！企业做得再大，在我们面前也得乖乖听话！我不愿意让他分期还，他就要一次头把一千多万全还回来！怎么，青瓷科技还能给我脸色看不成？”
“谁给我们脸色看啊！”副行长也急了，不知道贾行长这是在耍哪门子威风，“是不是因为青瓷科技没有……孝敬您？要不然我去找王不负谈谈。直接把话说死不太好。”
“哼。哼。”贾行长不愿意多说，将面前的一份文件推过去：“这是还款方案的驳回文件，我已经签字了，你签不签？”
副行长顿时愣住了，这是要玩真的了？只要贾行长签了字，那文件就生效了，副行长签不签只是表达下态度而已。
副行长咬咬牙，说：“我不能签。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对劲。”
“那好。你出去吧。”贾行长冷笑一声。
等副行长开门快要出去的时候，贾行长又高声道：“我等下要给省行汇报一下，我觉得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都不适合在银行的市级分行内担任领导职位。我会建议他们把你调到县镇去的。”
门是开着的，贾行长又是高声说的这段话，周围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估计等下就要传遍整个分行！
副行长脚步一滞，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大难临头，脸唰地就白了。
……
信通银行传来消息，王不负的分期还款方案不予支持。在信通银行方面的债务，必须一次性解决。
王不负心说用不用这么小孩子气啊？异想天开的“创意”搞不成，还真用这种方式打击报复。虽说没清掉债务，烂尾楼就拿不下来，但信通银行在银行债务中占的比重也就12%，又不是多大一笔钱。
手握大笔现金的王不负底气十足，没有耐心去和信通银行玩下去。直接就把这部分的债务还了。
负责接待的本来是客户经理，后来又来了位面有英气的中年人，自称是信通银行南江分行的副行长，说要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王先生，这件事情真的对不起。希望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副行长连声道歉，十分愧疚。
“没事。”王不负真没当做什么大事。
“你的计划其实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行长没有同意。我也试过劝他了，但没什么用处。可能里面有什么误会。王先生，要不然这钱先别急着还。我晚上做东，请你们吃个饭，有什么话都说开，你看怎么样？”副行长打算做最后的努力。
王不负摇头，说：“估计用处不大。我和你们行长之前谈过，说不到一起去。我还是先把钱还了吧。现在别的债务都解决了，就你们信通银行这一家了。这里弄完，我等下还要跑大楼的手续。”
“唉。”副行长很失望地叹气。
“看来，你对贾行长做的决定不太满意？”王不负好奇地问道。
副行长苦笑道：“我心里挺不安的，总感觉我们银行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倒个大霉。”
“才一千三百万的款子，相对你们信通银行近千亿的规模算什么啊。”王不负笑了，觉得副行长杞人忧天了。
“我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感觉因为这件事情，我们银行会遭遇一个大变故。”副行长愁得不行。
……
南江烂尾楼找到接盘侠了！接盘的是青瓷科技。
其他城市没怎么关心这个消息。毕竟一家企业赚了钱，买地买楼根本不稀奇。搞个烂尾楼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南江这里的媒体倒是很兴奋。烂尾楼竖在繁华市口两年多，每天人来人往的都看着，大家都脸上无光。
这两年也传过不少开发商要来接手，但最后都无疾而终。大家对这里面的事情也有大致了解，知道这里面的经济纠纷实在是太复杂。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发复杂。
那么，青瓷科技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
原来，青瓷科技纯粹是人傻钱多，说什么价就什么价，什么债务啊、滞纳金啊、利息滚利息啊，一张口全给认了。
但也有不少人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债权主体的五家银行，有四家同意让青瓷科技分期还清债务。而信通银行的债务则是一次还清的。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么？
面对提问，王不负很笼统地说：“我确实向信通银行提出了分期还款的提议。但是他们没有答应。”
他说的很婉转，为一个分行长，不值得去和一家国有大银行撕破脸皮。
可就算说的很克制了，还是有很多人听出这里面的弦外之音。
这事说大不大。毕竟欠债还钱，青瓷科技既然承担了债务，那么还给银行也没什么问题。
但说小也不小！总共五家银行放在那里，有四家都选择了与青瓷科技合作。这唯一的不知变通、着眼于蝇头小利的信通银行可就非常扎眼了。
作出决策的高管难道是脑袋进水了么？
要知道，银行绝大部分的利润，都来自对有潜力的企业发放贷款，从而获得的利息。拒绝青瓷科技分期还款，其实就等同拒绝向青瓷科技放贷。
三岁小孩都能看清青瓷科技目前的崛起势头！信通银行居然看不出来？
眼光差成这样，这样的银行能长久发展下去么？
……
贾行长利用权利，让王不负吃了个亏。正暗自得意呢，电话响起，是省行打来的。
省行找来，是什么事情？贾行长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解决了烂尾楼的坏账，所以省行领导要表扬他么？
一定是的。贾行长心中得意洋洋，接起电话，说：“孙行长啊，我是小贾。”
“你是不是没有同意让青瓷科技分期还款？”电话那头的省行领导语气不太愉快。
但贾行长没听出来，更加得意了，“没错。这笔坏账可耽误了两年多，终于收回来了。这次年末，我们南江分行的资金安全度肯定会非常高，绝对能让省行领导满意！”
“满意个屁！”省行领导差点就骂人了，“要不是总行的领导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居然胆子这么大！你完蛋了！”
“啥？孙行长，这从何说起啊？”贾行长愣住了，总行会因为他收回了一千多万的坏账而不开心？这是什么世道啊？
“你看看银行现在的股价！”省行领导厉声道。
“哦，好……”贾行长赶紧去查信通银行的实时报价，才瞄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股价骤然大跌，已然下降1.54%！
可别小看这个位数的百分比！对于市值近千亿的信通银行来说，股价下跌1.54%，就是蒸发了十多亿人民币！
平白无故的，又没有什么负面新闻，也没有出现什么大额投资失误，怎么股价会跌这么多？
难道是大盘下跌？
也不对啊，其他银行都是上涨的红线，只有信通银行一家是下跌的绿线！
发生什么了？贾行长冷汗直冒，“怎么会跌了这么多？”
省行领导喝道：“你还有脸问怎么跌的？你不看报纸的么？翻开《中国金融日报》看看！”
“好，好。”贾行长六神无主，连忙找出今天的报纸，前面几页都是很正常的经济走势报道。翻了几页之后，便看到一篇《信通银行拒绝与青瓷科技合作》的报道。
贾行长瘫在椅子上，完全慌了手脚。银行驳回企业的资金方案，这种事情全国每天都在发生，怎么这次会登上报纸？难道，银行股价下跌就是因为这篇报道？
“领导，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从资金安全的角度出发的啊……”贾行长哀声道。
省行领导没好气道：“你和我解释有什么用？告诉你，股价到现在还继续下跌！损失无法估量！总行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专门成立了止损小组，马上就要到南江来！”
“孙行长……你可是我的老领导！现在是关键时候，千万要拉我一把！”贾行长都快哭出来了。总行的领导来南江，他可怎么办啊！
省行领导气的不行：“你还求我？就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我这次都要倒霉！连总行现在都没自信回复元气，止损小组的目标，是控制损失不超过三十亿！”
贾行长彻底摊在椅子里。他知道股价这东西，别管一开始是因为什么破理由跌的，只要开始下跌，那跌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给银行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贾行长别说以后能调到省行，就连分行行长说不定都做到头了。
怎么办？
贾行长的脑袋里突然转了个念头，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抓起电话，重重地按着按键。既然前途已经没了，他要最后一搏！
第六十五章 惊人的止损方案
王不负一点没有意识到，他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信通银行遭到重挫，蒸发的钱要以十亿计算。
他正舒舒服服地靠在酒店的沙发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还有夏瓷的说话声。
何仙要洗澡，但王不负又不能直接帮她洗，就叫夏瓷来帮忙。
其实叫罗彩球来容易些，起码不用向柳霓花大魔王说尽好话。但王不负有些想他的公主了。
来到2000年才两个月。他就做到了一件又一件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事情，心里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有看到夏瓷或者听到她的声音，他心里才能踏实些，确信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浴室里。夏瓷不耐烦地说：“你这个笨丫头！给你洗头的时候，要闭上眼睛，不准睁眼！”
王不负露出了笑容。无论他做了多大的事情，赚了多少钱，都因为这些微小而确定的幸福，所以才有了意义。
没一会，又听夏瓷大叫：“守护灵，你来下……你别来！”
王不负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倒底要不要我进去？”
“我的使唤丫头好笨！在满头泡沫时睁眼睛，肥皂泡进眼睛了！等我遮住身子你再进来。”夏瓷着急得不行。
夏瓷慌了手脚，忙了半天，才在身上围了圈浴巾，然后打开门，“守护灵，怎么办啊？”
她没给何仙围上浴巾。王不负心说早知道就自己帮何仙洗澡了，绕这么大一圈子，还让何仙遭了罪。
“爸爸……眼睛疼……”何仙眼睛本身就大，现在红红的，看起来分外让人心疼。
“没事，没事。”王不负先将何仙头顶上的泡沫冲干净，然后用漱口杯接了温水，轻轻地浇仙仙的眼睛。
“还疼不疼了？”王不负浇一遍，就问一声。
足足七次之后，何仙终于摇头，表示没有那种化学品的刺痛感了，但红得非常厉害。
夏瓷一直在旁边慌慌张张地看，见终于解决了，就不害怕了，又趾高气扬地骂何仙：“你干嘛睁眼睛啊！笨死了！”
“你洗完了没？洗完了就穿衣服，女孩子哪能裹条毛巾啊！”王不负挥手赶人，打算自己帮仙仙洗澡了。
“哦。”夏瓷脸有些红，也觉得现在的摸样有些羞人，于是出去了。
浴室外面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可以让人从头看到脚。夏瓷本来想去穿衣服的，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忘了干什么了。
“他刚才看了什么地方啊？”夏瓷的脸红通通地，回忆着刚才王不负的目光，觉得他应该看了锁骨。于是她的眼神就在自己的肩膀和脖子之间游离，嗯，挺漂亮的。
王不负在给仙仙洗澡，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夏瓷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给何仙洗的，估计就拿肥皂抹抹胳膊和肚子就算完了。结果仙仙的背后啊、耳根啊都没洗到，得重新来。
给她洗得白白的，然后擦干净抱出来，就看到夏瓷居然还没把衣服穿上，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发呆。
“没想到公主这么自恋啊？”王不负打趣道。
“哪有！”夏瓷大羞。
……
两个小女孩洗香香后，王不负正带着她们去吃自助餐呢，结果张市长打来了电话。
“信通银行的人在找你，是总行的一个什么工作小组，从首都来的。你做什么了？让他们通过省里过来找我，然后要我联系你呢。”能听出张市长的声音挺惊奇的。
“我做什么了？他们找我做什么？”王不负很是莫名其妙。
“谁知道找你做了什么，又不是一个系统的。你在什么地方？他们要去找你。”张市长说。
“我在酒店吃饭呢。天都晚了，要不然明天吧。”王不负说。
于是，就听张市长小声在向他面前的人说：“王不负说要不然明天？毕竟现在已经晚了，我让秘书安排你们先住下，如何？”
结果对方想也不想地回答：“这事很大，总行也很急，我们现在就要见他。”
张市长无奈转告：“他们说要现在就要去找你。”
这边厨师又端出一大盆清蒸基围虾，夏瓷雀跃道：“守护灵，我要吃虾！”
正好，可以一边吃虾一边等。王不负答应了：“好吧！你让他们来。”
挂掉电话，王不负带着两个小女孩过去拿虾。
这里的自助餐很贵。普通人来的时候，别管平常怎么吃饭，到这里来肯定是温文尔雅，装出一副上流社会的摸样。
像蒸出来的基围虾，别人要拿一般也就拿两三个。结果王不负好，一次头装了满满一盘子，起码二十只是有了。
这还不算完。王不负把这一盘交给夏瓷捧着，自己又盛了满满一大盘。
在后面排队的是一时髦妹子，心里直撇嘴，心说这是饿死鬼来投胎的吧？
不经意间，那妹子看到王不负的侧脸，有些发愣。好面熟啊，在报纸上看到过。等等，这不是王不负么？创立了青瓷科技的那个……
夏瓷剥虾很慢，但吃起来却很快。王不负就专门给两个小女孩剥虾吃，一般喂夏瓷吃两个，再喂仙仙吃一只。
吃到好东西的夏瓷可不管脸会不会胖了。而且是王不负剥皮后、再喂她吃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比她自己剥要更好吃一些。就算肚皮撑破了，她都吃得下去。
不一会。信通银行的人就找过来了。
他们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都用发蜡抹得一丝不乱。虽然交了钱进来，却不吃饭。整齐划一地在王不负面前站成一排，个个眼含怒色。
就差给他们配副墨镜，就更像是黑.社会的打手了。
王不负左顾右盼，心说这帮人气势汹汹，要是暴起揍人的话，自己带着两个小女孩，好像不太好跑路……
正思量着呢。他们之中，一个带着金丝眼睛的人坐了下来，说：“王先生，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们信通银行不得不成立止损小组来应对？”
“怎么了？”王不负奇怪了。
“你的一句话，让很多人知道了我们银行没有答应你的提议。导致我们的股价大幅下跌。只今天一天，损失的资金已经超过二十亿。长期损失更是不可估量。”
“真的假的？”王不负吃惊了，就因为他一句话，信通银行没了二十亿？
他当时还是悠着说的呢。要是话说重些，信通银行是不是就倒闭了？
坐在王不负对面的信通高管没有暴跳如雷，而是饶有玩味地看着王不负，说：“我们没有答应你分期还款，而另外四家银行则答应了。结果我们的股价下跌，他们的股价却得到了上涨。王先生，你果然很神奇。”
“还好。”王不负说着话，手上没停。他撕开虾子尾巴上的一层皮，将肠子揪出来，然后把干净的虾肉沾上醋，递到夏瓷的小嘴巴里。
信通高管说：“我作为止损小组的组长，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使用金融手段，我知道那是白费力气。要挽回损失，应该直接找这次风波的源头，也就是你。”
“……我先说好，我对金融一窍不通。”王不负虽然让这帮人亏了大钱，有些愧疚，但他也不是三头六臂，不是什么都会的。
真给他资金，让他去玩金融，分分钟亏个底朝天给大家看。
“用不着你有专业知识。”信通高管笑了：“我的止损方案很简单，只要你接受信通银行的一笔贷款就行了。”
“啥？”王不负怀疑他们气糊涂了，“我弄亏了你们钱，然后你们不仅不找我索赔，反而还要再给我一笔钱？”
“就是这样，虽然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你接受我们的贷款，就代表青瓷科技和信通银行开始有了深切的合作。那市场会开始恢复对我们信心。我们的股价也会随之上涨。”信通高管解释道。
“你们要给我贷多少？另外利息多少？”王不负问。
信通高管说：“贷款不能太少，不然就没有意义了。但太多的话，又不现实。总行给出的额度是两亿，贷期两年。无抵押，无利息。”
王不负张口结舌。讲得和天上掉馅饼似得，不会是拿自己开心吧？这是电视台的整人节目么？
信通高管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认真说：“王先生，如果你答应的话，手续一切都可以从简。争取让我们到明天时能放出消息，重振信通银行的股价。”
“好啊。”王不负当然答应了。这种主动送钱给自己的主，可不是天天都能遇见的。虽然他现在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但兜里有两个钱，底气能足不少呢。
信通高管大喜过望。他相信这一定是有史以来最奇特的银行止损方案，但也绝对将会是最有效的止损方案。他连忙让手下拿出一叠文件：“请王先生过目，然后签上字就可以了。”
王不负还真得仔细看看，别被里面的文字游戏给钻了空子。
信通高管巴不得王不负立刻就签名字，说：“我们信通银行如果能早一点恢复股价，那么挽救的资金可要远远超过贷给你的两亿。你放心好了，文件里面不可能有任何圈套的。”
第六十六章 银行主动送钱花
王不负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而且他今天一句话就让信通银行损失二十亿。要是合同里面真有圈套，爆出去说不定能造成更大的损失呢。信通银行又不是真傻，不至于干那种损人害己的事情。
于是他大概地翻了翻，确认主要条款没有问题后，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看到王不负终于签名了，信通高管长呼了口气。文件上每页都沾了虾子的水，留下个皱巴巴的指印。一般银行的文件都是平平整整的，哪有这么邋遢的？但高管却如获至宝，双手捧起，装进一个信封中，再放到公文包里。
“王先生，两亿贷款很快就会打到青瓷科技的账户中。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机会再合作。我要连夜回总部了。”信通高管提起公文包，火急火燎地赶紧告辞。
夏瓷在有外人的时候，可一点淘气机灵的摸样都看不出来。低着头垂着眼，肯不得钻到王不负的怀里去。这时候信通的人走了，她又神气起来了。
“哼哼哼，守护灵，现在已经有边远臣民来觐见本公主了。不久以后，我至高皇室的威名一定会响彻寰宇的。”夏瓷说道。
“嗯，好厉害~啊。”王不负很敷衍地说了一句，然后问起他关心的问题：“你晚上在这里睡，还是回去？”
这一问，夏瓷就有些犹豫了。和母后两年不见了，应该多陪陪她的。但是又有好几天没见到王不负了，长公主也很想她的守护灵的。
夏瓷权衡半天，心中的天平也没有彻底偏向哪一边，抓狂了：“守护灵，你说好要盖一栋比皇宫大得多而且漂亮得多的房子的！到时候我们一起住进去，我就可以晚上和母后睡觉，白天和你玩了。”
见夏瓷居然逃避了问题，王不负只好打电话给柳霓花，商量怎么办。
小灵通的信息录里，代表柳霓花号码的标签是“大魔王”。
电话通了，王不负问大魔王道：“柳姐，我带瓷瓷吃完饭了，今天让她睡我这里算了？”
柳霓花立刻炸了，喝道：“不准叫瓷瓷！马上给我送她回来！”
“客房里两张床啊！不影响的。”王不负解释。
“八张床也不行！你一个大男人，和小姑娘睡一间房，像什么样子？”柳霓花气急败坏道。
“就一天。”
“一天也不行！”柳霓花坚持。
“那好！”王不负见这么不给面子，那对不起了，说道：“明天我让你出差！到上海帮我看服务器！”
“……”柳霓花虽然不说话，但其呼吸急促起来，似乎强自压抑着怒火。
王不负打算无.赖到底：“你要不然去上海，要不然让瓷瓷在我这住一晚，随你。”
“王不负，你给我记着！”柳霓花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
“耶！”王不负得意洋洋，对抗大魔王取得了关键性的第一次胜利。要保持下去。
……
首都。信通银行总行可没歇着。全力应对这一次无妄之灾。
以前就算加班，大家多多少少心里还有点干劲。但这次上下都没有什么士气。因为这次导致危机的理由实在太可笑了。
一个远在南江的年轻人说了句话，让信通银行一天内损失了二十亿，还要这些人通宵加班，实在是太荒唐了。
就好像如果印尼爆发海啸，死伤惨重的时候，科学家们分析海啸的形成原因，得出结论，是万里之外的某人打了个喷嚏……
这是完全不合逻辑的好么！
造成损失的理由已经像个笑话一样了，而止损方案更是胡闹。居然是让银行高管直接飞到南江，说要给那个闯祸的年轻人大笔贷款。
那个叫做王不负的人，造成银行二十亿的损失后，然后不仅没得到任何报应，反而获得了两亿贷款……这算什么啊？奖励么？
总行的天之骄子们初听到这个消息，都差点掀翻了桌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实在想不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啊？
虽然士气低落，但终归是总行的精英，效率还是很快的。
转天清晨，新闻中就出现了信通银行要组建“高科技投资部”的消息。
在电视上露面的高管只字未提危机的起因。大谈特谈信通银行新出了投资高科技企业的政策。并且透露，青瓷科技已经拿到两亿元的贷款了。
当然，别的高科技公司是不是真的能和青瓷科技一样，拿到无息、无条件、无抵押的贷款，就只有天知道了。
消息放出之后，股市开盘的时候，信通银行的估价不仅止住了跌幅，而且还开始又小幅度的提升。
整个信通银行上下都暗暗擦了一把冷汗。虽然这场胡闹一样的风波就这样胡闹地解决了，但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这些金融精英们此时的心情，就好像一位坚定的科学家，突然有天看到了鬼。心中的信仰瞬间崩塌了个干净。
……
信通高管果然说话算话。青瓷科技的账上还真多了两亿整。
青瓷科技的员工们简直惊奇得不行。他们知道大神向媒体说了句牢骚话，然后就导致个信通银行的股价暴跌。没想到，人家不仅没生气，反而过来死活要借大神两个亿。
古往今来，只见过求人借钱的。千里迢迢求借人钱倒是新鲜，这会算是开眼界了。
“大神就是大神。”一帮人交头接耳。
就连最崇拜王不负的孙一峰，也开始怀疑王不负的身份了：“你们说，大神是不是有异能？比如说操纵人心什么的。要不然这世上哪有主动送钱给别人花的傻货啊！”
“干活！”王不负在小网吧里可会耍威风了：“什么操纵人心的。我要会操纵人心，你们现在还能扯闲话么？”
青瓷科技的生命线始终是广告。后续的开发必须跟上，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员工们噤若寒蝉，居然真一副怕被变成傀儡的样子，赶紧啪啪啪地敲键盘，装得和真的一样。
这个时候，一辆超级豪华的奔驰轿车开到网吧门口。何轻烟从车里出来，两个黑眼圈超级明显。
何仙见到她，立刻雀跃起来，生怕王不负没瞧着人，甩着他的手大喊：“爸爸！是妈妈！”
“看到了。”王不负拉着仙仙，走上去好奇地问何轻烟：“你是多久没睡觉了啊？”
何轻烟不仅有黑眼圈，连眼袋都鼓起来了。
女人在累的时候，心情就会不好，而且在熟悉的人面前也不太愿意装模作样，会想把怨气全撒出来。何轻烟就是这样：“你嫌我丑的话，就别看我啊。反正你现在一夜暴富，也用不着我了！”。
“谁说你丑了啊。别瞎想。云润熟食现在销量怎么样？”王不负问。
“都是你！累死我了！”何轻烟想起来就忍不住瞪圆眼睛，但是嘴角却微微上翘，“销量昨天才恢复到平稳状态。但是比做广告前的销量高了30%。现在每家门店要雇三个店员呢。”
“怎么样，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广告效果很好吧？”王不负得意了。说起来，最近街上吃“马头牌冰棒”的也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青瓷广告联盟的原因。
“那是云润熟食本来质量就不错。”何轻烟不愿意亲口承认是托王不负的福。
“口味确实不错。最近我手下也在吃呢，他们都吃上瘾了。”王不负笑道，“你现在盈利稳定了，是不是能空出时间陪仙仙在一起了？”
何轻烟叹气道：“哪能呢。忙不完的事情。我最近一段时间可以呆在南江，有事让秘书帮忙带，自己也抽时间看看。”
“你还让秘书带孩子？再说，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啊？”王不负不可思议道。像他每天就开开心心的。
何轻烟丢来个白眼，说：“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坐那里，银行就上门来送钱给你花。哪像我们，跑断腿才能跑下来一笔贷款。”
王不负有些尴尬了，挠挠头说：“给秘书带终归不放心啊。要不然你就将仙仙给我带算了。仙仙不哭又不闹的，好可爱的。”
“真的？不准反悔！”何轻烟顿时惊喜万分，冲上去狠狠抱了下何仙，然后生怕王不负改主意似得，一溜烟钻回豪华汽车，急吼吼地朝司机喊：“快开车！快走！”
“……”王不负牵着仙仙，无语了。怎么能这么当妈呢？
……
贾行长这里正惶惶不可终日呢，就看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副行长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他刚要发作，可是看到文件上的字样，顿时吓呆了！
原来，副行长拍在桌子上的文件，却是总行刚传真来的解聘通知！从现在开始，贾行长不仅不是再是南江的分行长，连信通银行的员工也不是了！
除了贾行长，整个信通银行上下都不怎么意外。
贾行长的决定被曝光出来之后，信通银行的股价立刻大跌。虽然之后总行的止损小组和公关部门联手，总算挽住了股价的下跌，但后续余波仍在。
银行发行的各种理财基金认购量一落千丈。很多大储户也宣布撤资，将资产转移到其他“眼光没这么蠢”的银行去。
不管是为了挽回自身形象，还是重塑客户信心，总行都理所当然地要开除贾行长。
“这是假的！”贾行长大叫道：“我签了劳动合同的，不能就这样随便开除我！”
副行长被贾行长一直压着，这会只觉得荡气回肠，心中爽得简直一塌糊涂，面上却没什么神色，说：“我记得在我们的劳动合同上有条款明说，若是对银行造成了重大损失，银行可以无条件地作出开除决定。”
“我可是为了银行的资金安全着想！股价大跌和我没关系！”贾行长崩溃了，涕泪横流地嘶叫道。
副行长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文件，“这你说了可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总行说了才算。总行觉得股价就是因为你的失策而下跌的。”
贾行长虽然在南江的企业老板之间威风八面，可面对总行发来的一张传真文件，却完全失了骨气。
就算降职，也好过被开除啊！他哭叫起来：“你能不能帮我向上面说说好话？我知道以前刁难你，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和上面说说情？我帮银行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啊！”
副行长心里笑开花，面上却冷冷地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南江的分行长了。我给你半小时时间整理东西，然后自行离开。否则我会请保安帮你的。”
说着，副行长转身就走。
“你再和上面说说？让我做个贷款经理？要不网点主任？别走啊，求求你帮我说说吧……”
贾行长想要站起来拉住副行长，结果才起身就摔在了地上。腿上被吓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绝望地看着曾经的属下离开办公室。
“完了，全完了。”贾行长喃喃自语，万念俱灰。他很清楚。给信通银行造成那么大损失、并被开除后，不论外资还是国有银行，都不会再录用他了。
第六十七章 新游戏《我的抗日》
ps：想了半天，还是把前面成光建设的剧情全删了。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写自己不懂的东西了。请大家忘掉前面的一万五千字。对不起大家了。
……
王不负找回了烂尾楼的前开发商，然后开始续盖工作。工程虽然快马加鞭，但怎么也得再等半年才能竣工。
在此期间，青瓷科技一大堆人还是要找新的办公室，起码得吹上空调。不然以小网吧目前的状态，入夏之后非中暑死几个人不可。
正好云润的办公大楼里面有空位，于是就搬了进去。
也就在这几天，王不负也把新游戏的前期策划工作搞得差不多。
新游戏取名为《我的抗日》。
一款游戏在真的启动制作前，要先有充分准备。游戏模式、玩点、人设、升级机制、剧情等等都要想好。才不至于在制作的时候乱了阵脚。
而且，《我的抗日》是一次定题考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更要想得万无一失才能开始。
虽然限定了题材和内容，但王不负想了这么多天，也渐渐有了些感觉。
《美国队长》、《变形金刚》。这些都是美国的主旋律电影。《使命召唤》、《战地》。这些是美国的主旋律游戏。都是大卖的作品。
只要包得好，玩家咽了糖衣之后，根本不在乎药丸里面是什么。
游戏的单机剧情方面，描写的一个战士从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的时光。
游戏故事从1925年苏联入侵中国的‘中东路战役’开始，一直到最后1945年中国远征军参与‘缅甸大反攻’结束。
主角将出生猎户家庭。从爷爷那里学到了猎人心得。主角使用步枪的时候，能放大视野瞄准狙击。随着等级提升，主角还可以获得减缓时间流逝、速射等技能。
基本就是将《狙击精英》的主要玩法复制到这个游戏上，而升级机制则有些类似《孤岛惊魂3》。
从制作角度看，射击游戏很难做。像维尔福制作的《半条命》这样的大作，剧情模式线性发展。玩家沿着固定的路线前进，沿途场景都需要精心渲染。也许制作团队一个星期制成的街道，玩家花两分钟就杀过去了。
王不负目前还不能这么奢侈。他打算采用《刺客信条2》那样多个大地图的模式。
每个大地图都反应了一系列的主线事件。制作者只要制作出一个战场或者城市来，然后让主角在里面肆意发挥就行。
然后这前个大地图和后个大地图之间用过场剧情链接起来。
比如说，《我的抗日》一开始的“中东路战役”，是教学关。还是少年的主角和爷爷到满洲里贩卖猎物，卷进国.军和入侵苏联军队之间的战争。
主角在战场中逃离生天后，开始过场剧情。然后日军入侵东北，主角加入东北抗联……
这样一个个大地图串起来，组成了《我的抗日》这个游戏。
王不负打算将游戏分成三个篇章发布。并且尽量让第一章在十月一日的黄金周前发布，再次赶上黄金周的销售热潮。
而且，三个篇章也可以稍微提升下销量。王不负可是保证过的，这一游戏必须销售一百万份。
第一章的剧情王不负已经大致想好。却不急着立刻开始制作，而是先将自己的想法汇总起来，发给“试音管”。这个机构专门审核青瓷科技发行的游戏，王不负想先确定自己的思路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可不希望自己努力半天，结果和刚开始的《狂潮》一样，无法过审。
……
“试音管”的回应没有得到，夏瓷的好朋友倒是又来了。
她的好朋友来的没有规律，明明之前都准备好了的，却没来。夏瓷洋洋得意呢，自称“打败了无不可明说之恶”。结果晚了几天之后，突然就来了。
不仅如此，她的生理期也要比别的女孩子更痛苦一些。主要是在前两年长身体时，她完全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体质非常虚弱。现在报应全来了。
即使她已经开始恢复饮食，又吃了中药，可痛楚依旧非常可怕。就好像有好几根小针不停地扎着肉。这时候的夏瓷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非常消沉，却粘人的厉害。
今天她没有去上学，就躺在王不负办公室的沙发上，听王不负敲键盘的声音。
夏瓷疼得半死，居然还向仙仙摆谱：“使唤丫头，虽然你好笨，但是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等我死了，也给你留一个殉葬的位子。”
仙仙理所当然地没有理她，看了夏瓷一样，然后继续玩手指。
夏瓷这时候突然泄了气，好像受伤小兽一样向王不负哀鸣：“守护灵，我好疼……”
“来，喝红糖水。”王不负从保温杯里倒满一杯子，还是温的，走过去喂她喝。其实要是加生姜的话，据说效果会更好，但夏瓷受不了那个味道。王不负就算了，她都可怜成这个样子，不再这个时候压她了。
喝过红糖水后，夏瓷就感觉身体有了那么点温度。
很多女孩子喝红糖水都觉得没什么用处。甚至有妹子强逼自己喝下去，然后呕出来的情况。从科学角度来说，人体也确实无法将糖分迅速转换成流失的血液。
但夏瓷会觉得安心，因为这是守护灵喂她喝的东西。虽然温度能维持短暂的一小会，肚子很快会冷下来，但心里却暖暖的。
和所有被宠着的女孩子一样，她想得寸进尺了，很努力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不好意思地请求：“守护灵，给我一点你的力量，好不好？”
其实就是想叫王不负帮她揉揉肚子。
“好。”王不负用手捂了下自己脖子，确认温度是热的，然后按在夏瓷的小肚子上。
夏瓷的骨架很小，摸上去后，能感觉到肚子上其实有一点软软的肉。
“好点了么？”王不负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这个时候，他根本也不会产生什么旖旎的想法。夏瓷身上潮潮的，是出冷汗出的。
“我是至高皇室的长公主，我的使命是对抗不可明说之恶。可我自己却被他们入侵了，而且还发生了两次。我好没用啊。”夏瓷喃喃道。
“不是还有我在么，稍微好点时告诉我。”王不负正在认真地推拿，用手从小肚子上面向压轻压。看起来，效果似乎不错。
却在这时门开了。柳霓花也不敲门，直接走进来。
能敲门么，女儿和一个男人呆在一间屋里，她要是能安心就有鬼了。
结果打开门，就看到夏瓷还是很可怜兮兮地躺在沙发上，而王不负则蹲在她的身边，很认真地在揉着小女孩儿的肚子。
要是以前，柳霓花就要大声喝骂了，可这次却是心酸得很。
夏瓷现在真的是太惹人心疼了，头发乱糟糟地黏在脸颊上，小拳头紧紧地捏着，白皙的肤色更是一丝血色都看不到。
柳霓花很清楚，女儿现在这么受罪，除了天生的因素，她两年没在女儿身边照顾也是大原因。
要是她生的是儿子，也就是瘦些矮些罢了。可夏瓷是女孩子，比男孩子不知道精致娇气多少倍。两年没有在旁边呵护，等她回来时，才发现女儿无论从思维还是生理，都变得和两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人照顾的两年，夏瓷是怎么渡过的？柳霓花从来不敢想这个问题，因为越想就越害怕。
王不负……柳霓花已经不打算追究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如果女儿不是一直孤零零的，能和所有其他女孩子一样，能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她根本不可能对王不负产生任何交集。
和夏瓷呆了一个月的时间，柳霓花已经明白了，女儿对王不负的依赖是干涉不了的。柳霓花也认了，只要两个人不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就行。
却就在这时，夏瓷气若游丝地说：“守护灵，我们生个小孩子吧？”
柳霓花立刻像个被戳炸了的气球，大叫起来：“不准！”
夏瓷立刻委屈起来：“怎么这样。明明是你说的，等我生了小孩子以后，就不会这么痛的。”
“痛也忍着，这世上六十亿人，一半都是女的，不都这样忍过来的？怎么就你这么娇气？”柳霓花气的不行，别的可以不管，一定要把生小孩能止疼的想法，从夏瓷的小脑袋里给扼杀了。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真做出来呢。
“可真的好疼啊。”夏瓷可是鼓足勇气才说出来的呢，就这样被一口否定，太羞了。
王不负回头问柳霓花：“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柳霓花这才想起正事，没好气道：“有个人来找你，为新游戏来的。”
“我去看看。你帮她揉一会。”王不负吩咐道。等了两天，可算等来了。
王不负走了。夏瓷就又消沉起来：“母后，我浑身都动不了。是不是要死了啊，至高皇室唯一的公主就要死了……”
“死什么！别乱说。”柳霓花没好气地蹲下来，给夏瓷揉肚子。
“重了……更疼了。”夏瓷可怜兮兮地哼哼。
“你怎么那么娇气！王不负揉的时候你怎么不叫疼？”柳霓花气急败坏，在女儿面前，她当妈.的做什么都不如王不负，心里又气愤又嫉妒又不服又愧疚。
“他揉的可轻了，好舒服的……”夏瓷疼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气若游丝。守护灵走了，不能给她与不可明说之恶战斗的力量了，她感觉肚子好疼，浑身好冷。
第六十八章 爽快和真实
“试音管”，这个新成立的审查小组虽然专审青瓷科技发行的游戏，但其实王不负和他们接触并不多。
今天是他们组长亲自前来。看到王不负就立刻站起来：“第一次见面，我姓许名畅。以前在文化部门审查电子游戏。现在是试音管审查小组的组长。”
王不负和他握了手，赶紧问正事：“新游戏的构想你们看了么？有什么意见？”
“看了看了。你对于游戏构架的设想，用一个主角将中国近代反侵略战争串起来，我们很支持。报上去之后，正好军旅制片厂有几个那时期的剧本，他们没有资金制作，愿意免费提供给你们。”许组长说。
王不负眼睛一亮。军旅制片厂在六七十年代出过不少好看的战争电影，他小时候也看着那些电影长大，印象深刻。
那个年代的战争片虽然略有夸张，但是就算用最苛刻的眼光去看，也很难挑出硬伤出来。对于历史环境的严谨程度，新时代的编剧拍马也比不上。
他赶紧说：“好啊，我看看那些剧本行么？另外，如果我用了军旅制片厂的剧本，那么一定会按照美国的游戏产业模式付钱的。”
于是许组长就面前就有一叠牛皮纸袋，推向王不负。
每个牛皮纸袋上都有剧本的名称。一目了然。王不负打开《杨靖宇》这个剧本袋。这个剧本是八十年代撰写的。
第一幕……第一节……人物……场景……
情节走向、人物设定，几乎和老电影中的走向完全一样。一名普通农家子弟，在被日寇盘剥之下，忍无可忍，投身进抗日事业，在杨靖宇将军的手下游击作战，向日寇发动反攻。
这个故事流畅自然，如果做成游戏，只要质量足够，绝对可以比肩欧美经典大作，如《使命召唤1》或者《荣誉勋章》。
王不负点点头道：“这份剧本很好，比我自己瞎想出来的剧情要真实多了。我打算再找些当年的老兵问问一些细节，然后就可以直接开始制作了。”
许组长奇道：“这可是军旅制片厂的编剧作品，应该是非常严谨的，还用找当年的老兵么？”
王不负解释道：“这是是历史题材的游戏，真实度和夸张度要拿捏好。玩家感觉好玩，别人也要感觉像那么个样子。像欧美的二战游戏，都是要参考二战老兵回忆录的。我们既然要做，也要做到这份细致才行。”
“细致点好。细致点好。”许组长当然顺着王不负来，但又有些担心道：“要是太细致的话，游戏做起来不就慢了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我希望能在十一前做好发布。这样能再赶上一次黄金周。”王不负说。
许组长有些惊讶：“四个多月的时间能制作好么？”
“时间虽然紧迫，但是我有很充分的资金，再加上我在游戏方面的经验，机会挺大的。”王不负信心满满。
四个多月的时间做一款游戏，看起来似乎痴人说梦。欧美游戏制作周期，一般最少也要半年。但王不负却要知难而上。这款游戏必须要卖到一百万以上，才能将“试音管”这个政策延续下去。国庆黄金周是个极好的销量倍增器，王不负在《狂潮》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东西带到了，我差不多该走了。”许组长刚刚站起身，结果犹豫片刻，又坐了下去，说：“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件事情。有一家新成立的电子游戏公司，最近正在尝试进入试音管体系。”
王不负一呆，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可以保证自己的良心。可别人若是打定主意捞一把就走，干出杀鸡取卵的事情怎么办？他赶紧问：“是哪个公司？”
许组长解释：“是龙游国际最近新成立的电子游戏分公司。这家公司能量很大，决定做游戏后，收购了很多小型游戏公司，现在正在上面沟通。我只知道这些消息，说不上话的。”
龙游国际？王不负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想了半天，他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在《狂潮》没有发布前，不是有个傻乎乎的青年来找过来，大口一张说要来运作《狂潮》……
这样的人物加入游戏产业，还能有好？王不负心里顿时感觉好像吃了只苍蝇。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应对，唯一能做的，只能让自己的游戏质量变得更好而已。
劣币难道注定会驱逐良币么？不一定！
王不负很认真地道谢：“谢谢许组长告诉我这件事。”
“你心里有数就好。”许组长也算是和电子游戏打了段时间的交道了，知道里面的深浅。也不希望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导致“试音管”被上面叫停。所以才提前说一声，希望王不负能够警醒一些。
许组长离开了。而王不负却在会议室里坐了下来，重新翻开剧本。
一边看着里面的情节，王不负一边回忆着记忆中的美国二战游戏。比如说明年才会发布的《荣誉勋章》，还有后年发布的《战地1942》。
王不负记得自己第一次玩《荣誉勋章》的时候，还是初中学生。那个时候，他简直被屏幕中的火爆战争场面震撼得目瞪口呆。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还会幻想自己拿起加兰德步枪，潜入敌后偷袭德国鬼子。
如果真的论真实度，这类射击游戏能算是美国版的“二战神剧”。一名战士带上几百发子弹，被击中后扣血条，一场关卡能独自干掉几十上百敌人，然后下个关卡再干掉一两百敌人……而玩家却不会深究这里面的不合理性。
但《我的抗日》，能不能这样做？
王不负现在非常纠结，想要玩家爽快，就必须忽视真实性，搞出一个抗日神剧出来。
但是真的搞出来的话……看看14年后网上对各种“神剧”的骂声吧。
14年后，那些电视剧为了讨好其固定用户群，什么美女特工、日共国三角恋、手榴弹炸飞机，各种遭不住的情节都有。难道导演不知道这样拍电视剧很傻么？难道编剧真的不愿意花时间还原历史么？当然不是，而是这样拍收视率更高，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更喜欢看而已。
不看电视剧的年轻人理所当然地会在旁边看笑话，挪揄其中的脑残桥段。
王不负现在的处境，和那些为了收视率而胡编乱造的导演和编剧是一样的。
这款游戏的销量定死了，必须达到一百万以上。要卖出这个量，那么必须要让一百万玩家买账。必须好玩，必须火爆，必须爽快！否则，白送出去，人家都嫌浪费时间。
好玩、火爆、爽快，但稍微明白历史的人都知道，做出来的游戏将会完全经不起推敲。
对于那些不玩游戏的人，就算游戏制作得再毫无破绽，哪怕王不负能重现当年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他们依旧不会去玩的。若是游戏完美无瑕，他们顶多“哦”一声而已。
而假如为了爽快，让游戏牺牲了真实。那么不玩游戏的人就会满怀恶趣味地全部跳出来。骂王不负的人将会铺天盖地。
现在是2000年，陶教授、姚教授还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咬人。不玩游戏的人非常多。他们把持着社会的方方面面，如果像14年以后年轻人声讨电视剧一样，众口一词地声讨《我的抗日》……不用问，这绝对就是所谓的“严重社会后果”。“试音管”将被叫停。
爽快和真实之间如何拿捏，王不负头疼得一塌糊涂。
……
这个东西只靠想，根本就想不明白。王不负打算寻找一下当年的抗联老兵，尝试着在真实和爽度之间找到平衡。
他回到办公室，柳霓花还在给夏瓷按摩小肚子。王不负接过手，让柳霓花去联络民政局看看，能不能找到。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你不是拿到剧本了么？军旅制片厂可都是大师。”柳霓花不满道。王不负老是指派她做这些没来头的事情。
于是王不负将他的担忧说了出来。
柳霓花可是看着军旅制片厂的老电影长大的，对他们提供的剧本信心十足。出主意道：“你提前告诉大家，这是军旅制片厂提供剧本！我看谁敢多嘴。”
“这个剧本是二十年前的作品了。说实在的，完全照着来的话，玩家应该接受不了。”王不负叹气道。
柳霓花不以为然道：“慢慢来就是了。先做出来，根据玩家的反应，再慢慢调整。以后不玩游戏的人也就慢慢接受了。”
“时不我待啊！”王不负苦笑道：“刚才得到了个消息，试音管可能马上就不是我们独享的政策了。”
“真的？”柳霓花吃惊道。
就算她不玩游戏，也知道试音管对青瓷科技的重要程度。若不是这个政策，《狂潮》根本不会发布。如果一些糟糕的游戏通过这个政策发布出去，引起不好的后果，会不会连累青瓷科技？
王不负继续说：“有钱人那么多，现在又通过《狂潮》看到游戏市场的盈利能力，肯定会蜂拥进来。过段时间，市场上就会出现一大堆鱼龙混杂的游戏。我们必须远远把他们甩在后面，让玩家和上层就算对他们失去信心，也依然能看到我们。”
“找老兵有用么？”柳霓花问。
王不负心里也没底：“我希望能作出一款能让整个社会都接纳的抗日游戏。找到他们，希望能有些用吧。”
第六十九章 精神内核
柳霓花跑了一大趟，结果一无所获。民政局、档案馆这些地方，能查到当年东北抗联战士的一些名单，但是几十年内没有跟踪记录，无从得知他们的下落。
王不负想想，于是联络了军旅制片厂，打听当年手上剧本的编剧在什么地方。
老一代的编剧可是非常敬业的，写出来的每一个角色都要有原型，他们应该能掌握一些抗联老兵的下落。
二十年前《杨靖宇》剧本由三位编剧联合编写。其中两位已经作古，还有一位已经年过六十，已经退休了。
那位编剧明白王不负的意思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来到南江。和所有编剧一样，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呕心沥血编写的东西只留于纸上。
虽然青瓷科技不是将其做成电影，而是所谓的“游戏”，但那也无所谓，只要作出来就行了。
对于王不负没有立刻动手制作，反而要再找老兵求证。老编剧非常不解。问：“我们的剧本非常严谨。查证了大量中文和日文的史料，采访了数十位抗联老兵，才写出了这部《杨靖宇》。无论是敌我番号，还是使用的武器装备，包括每一场战斗的细节，都仔细查证了。你还要知道什么？”
王不负解释道：“游戏和电影不一样，为了迎合玩家，必须要有一定程度的失真。但同时又不能胡编乱造，所以我要寻找这里面的平衡。也许亲耳听下老兵当年的经历，能让我有所启发。”
老编剧仍未解惑，但还是掏出一个泛黄的小本子，里面是当年他们采访老兵时的记录。里面有当年老兵们的住址。
王不负让柳霓花去一个个地查，然后仔细将他目前的困境说了给老编剧听。
“你讲了半天，其实连你自己都不明白缺了什么。不过我可算是听明白了。”老编剧摇头笑了：“其实你说的真实性和爽快度，根本就不是问题。这个剧本真正有问题的地方，是精神内核上的东西，太旧了。你才会觉得没自信做。”
王不负愣住了，问：“怎么说？”
“你要做抗日游戏，肯定是真实不起来的。你看美国大片，哪有一部能真的推敲？但你看那些片子，都有一个精神内核，让你能转移注意力，认同它的不真实。你担心别人无法接受的不是你的游戏，而是这个剧本的精神内核你我大家都看腻了。”
王不负眼前豁然开朗，真不愧是老编剧。一下子就说穿了王不负心中的困惑。这个剧本写于八十年代，以王不负的视角看，非常别扭。只是王不负之前看不出别扭在什么地方。
确实，纠结在游戏的真实性和爽快度中间找平衡，只是“术”。而给游戏装进去一个能引起所有人共鸣的精神内核，才是让游戏能左右逢源的“道”。
像这《杨靖宇》剧本，里面的精神内核已经被用了几十年了，无功无过，没有新意。
如果真的像老编剧说的，往里面加上新的思想元素呢？
就好像《拯救大兵瑞恩》，在老旧的“解放欧洲”美式思想的基础上，加上了更加新颖和动人的“兄弟情义、国家信义”这样的东西。二战题材美国人已经看过无数遍，但是加上新的思想后，就变得非常新鲜，使得整个电影都崭新起来了。旧瓶装新酒，然后大卖特卖。
王不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拯救大兵瑞恩》能大卖，而战争场面同样火爆的《风语者》，却遭遇了滑铁卢。
王不负连忙请教：“那这个剧本里的精神内核该怎么改呢？”
“我也不知道。”老编剧苦笑道：“这是我退休之后，天天看一部美国电影vcd的心得。再多我也不知道。”
王不负顿时无语。说那么热闹，原来你根本没有头绪，还是要我自己去想啊？
这个东西还真不是凭空就能想出来的。在王不负所接触的抗日题材中，无非就是顽强、牺牲这些东西。就算14年后，也鲜少有人能提出什么新东西来。
问题变了个摸样，却更加复杂了。
术道有别。玩家看的是“术”，整个社会看的却是“道”。王不负要是用那种在电视里面一天放两集的主题，改的花里胡哨地让玩家去玩，整个社会不骂死他才怪呢。
但要是同样的题材，却能让社会大众产生新的思考呢？他们接下来再看到游戏里的夸张之处，还会那么在意么？
可是技术好改，王不负脑袋里各种游戏玩法没有一万也没八千。但崭新而又能引发共鸣的理念却难以找到。
王不负苦思冥想，各种各样的画面接连冒出来。半天之后，他终于放弃了。在他的记忆里，国产游戏早已死了，国外大片大作的思想则十多年不变，始终柿油冥煮。根本就没有可以借鉴的东西。
……
两天后。
柳霓花根据泛黄笔记本上的地址，联系了数十个地方政府。老兵们大多故去，或者流落别处，已经失联。终于有一个地方，吉林省的岔河镇，其镇政府传了消息回来，说有一位老人名称相符，至今仍然住在镇上。
“岔河镇？”老编剧似是想起了什么，要回笔记本翻看，看了会，然后说：“这是少数一路军的幸存战士！”
王不负最近也查过，东北抗联当时分成了三路军队。壮烈牺牲的杨靖宇，所率领的正是一路军。一路军损失极为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没想到竟然还是亲历者活着。
说不定这位老兵能说出一些不存史料的东西。
可老编剧却叹了口气：“我记得这位，当年军旅制片厂找到他时，他一句话都不和我们说。我们才问两句话，他就赶人了。不见得问的出来啊。”
“我们去试试看吧！”被老编剧点醒后，王不负这两天死活没想出由头，愁得头发都开始掉了。好不容易联系到了一位，可不能放跑。
“那我跟你去。二十年前没说上话，现在再去试试。”老编剧连忙说，说不定能解决这块心病呢，不行的话就当旅游了。
王不负马上就买了两张当天的机票，把仙仙还给何轻烟，然后直接就过去了。
王不负也就和镇政府说了一声。没想到飞机到了长春，一出接机口，就看到一个大红横幅：“欢迎青瓷科技来吉林考察”。
王不负目瞪口呆，他和镇政府打招呼，就是准备到岔河镇后，直接能找到老兵的家。怎么会连长春的机场就有这么大的排场了？
他可不知道，现在的青瓷科技在别人眼里真的太神奇了。因为青瓷广告，无数搞网站的人，坐在家里动动鼠标，收入就比上班还多。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因为青瓷广告而销量暴涨的企业。
有位伟人不是说么，“先富带动后富”。青瓷科技算是把这六个字贯彻到底了，成立两个多月以来，第一个月富了，然后第二个月带动好多人也跟着富了。简直政治正确到了极点。
而青瓷科技也确实有钱，一年不用说别的，光是广告盈收就有一亿多。而且利润率高的令人发指。
这样的企业哪个政府不心痒痒的？南江周边几个城市都瞪出血来了。吉林这里隔着远，本来也没什么心思，但青瓷科技的王不负突然要来，可不能怠慢了。
王不负心中大汗，他可不是来这里考察的，见了抗日老兵后立刻就走。而且短期内也没有什么实体投资的打算……他低头看能不能混过去，别耽误人家一片好意。
但谁没见过王不负的照片啊，四五双眼睛都盯着呢，一下子就把王不负揪出来了，“那不是青瓷科技的王老板么？王老板，我们是来接你地呀！”
王老板……王不负更汗，这个称谓太别扭了。
“王老板，多亏了你的广告啊，我们这里好几个企业都扭亏为盈，打开销路了。听说你来了，这些企业的老板都要请你吃点饭！”
这帮人除了有岔河镇的人，居然连省政府的人都有。
和东北人喝酒那是嫌命长。王不负连忙推辞：“饭就不吃了，酒更不能喝。我来有正事的，得尽量早点弄好。”
“那行。王老板正事要紧。现在南方天热，可以在这里买栋避暑别墅什么的，又不贵。没事可以去长白山爬爬山。”省政府的人推销道。指望王不负能真在这里买个房子，避暑几个月总得干些事情吧？不就拉到投资了么……
王不负又寒暄两句，才坐上了岔河镇派来的面包车。大概路上要开三个小时。
车上，岔河镇的人都不太清楚王不负这样的“大富豪”，干嘛要找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兵。就为了做游戏？瞎编一下不就行了么？反正青瓷科技出的《狂潮》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就是瞎编的游戏。
王不负问镇政府的人：“你们对那位老兵有印象么？性格怎么样？”
镇长这边正在踌躇怎么介绍岔河镇的招商优势呢，闻言连忙答说：“在镇上开间小卖铺，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印象了。要不是你提起，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位英雄呢。王老板要不然了解一下我们岔河镇的人口结构？咱们这嘎达可适合开工厂了。”
“……”王不负不知道怎么回答。
第七十章 策划完成
王不负谢绝了镇政府的宴请，直接去找那位抗联老兵。
老兵今年已经有八十五岁了，战争结束后，回到家乡岔河镇开了间小卖店。以前是木头平房，现在变成了楼房的沿街门面。
“你们买什么东西？”老人看起来还很硬朗，只是语气有些生硬。
老编剧姓轲，连忙上前：“你还记得我么？二十年前，我来采访过你。”
“记不得，你们来干什么的？”老人不耐烦道。
王不负说：“我们知道你是抗日英雄。想知道当年战争时的故事。我想把他们做出来，让现在的年轻人也能体验到你们当年的情境。”
“走走走。我什么东西都记不起来。”老兵挥手赶人，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轲编剧可急了：“当年一路军损失惨重，本来幸存者就少。现在六十多年过去，除了你，已经找不到别的亲历者了！难道你真的打算把这段历史藏在心里，让后人无法得知么？”
老兵沉默下来，长长叹了口气之后，脸色极差，垂头不语。
轲编剧也想了解真相，见老人情绪动摇，连忙指着王不负说：“这位小兄弟可是身家上亿的大老板。这次可和二十年前军旅制片厂来时不一样。你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只要你说出来，他动动嘴就能解决了。”
老兵哪会因此而动摇：“没什么要解决的。儿女都在城里，我在乡下卖卖杂货。有什么困难？”
轲编剧没招了，二十年前他们就没说服这位老兵，现在也没什么主意。
王不负还想再劝劝：“老英雄，你所经历的，应该是我们整个民族的记忆啊，你们的牺牲和抗争，应该铭记所有人的心里。不然以后很多年轻人，能知晓‘巴巴罗萨’、‘诺曼底’的每一个细节，却对我们自己的抗日战争只有一个大概而武断的印象。”
“什么巴什么诺？”老人家听不懂。
轲编剧连忙解释：“都是二战中的战役。一场是德国入侵苏联，一场是英美联军反攻德国。”
“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你们还提什么。那些事情，忘光了才好呢。”老人叹着气，不愿说出来。
“怎么能忘？”王不负急了，“那你们流的血岂不是白费了？”
老兵沉默了。片刻之后，又开始赶人：“你们走！我不会和你们说的！”
王不负哪能真走。他从牛皮纸袋中拿出剧本，说：“老英雄，你不愿意说，我们不强求。但我这里有一份剧本，我打算按着里面的情节做出来。你能不能帮忙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我不认字。”老兵摇头拒绝。
“我读给你听！”王不负不放弃，捧起剧本，然后就开始读起来了。
老兵开始还无动于衷，默然地听着。但渐渐地，他的脸上显出了扭曲的神色，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拳头紧紧捏起，干枯的皮肤显出条条青筋。片刻之后，他实在支撑不住，坐倒在椅子上。
看到这种情况，王不负赶紧住口。别把老人家气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剧本和所有老电影一样，主角智勇双全，不屈不饶，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只要想想就知道，这是艺术加工，不是战场上的真实情景。看老兵的样子，应该和真实差距非常巨大。
“老英雄，这份剧本能做么？”王不负问。
老兵紧闭眼睛，默然很久，才叹息着说：“当年的事情，我说给你们听吧。”
王不负连忙聚精会神，同时把手伸到口袋里，打开录音器。
而轲编剧也拿出小本，准备速记。
“当年，我们一路军，害死了十万吉林百姓。”老兵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王不负和轲编剧都惊呆了，没想到老兵居然会这么说。怎么可能！
原来，当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日寇开进中国东北，对中国百姓展开残酷的压迫和剥削，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会引起反抗。这位老兵当年也是因此加入的东北抗联，成为杨靖宇麾下的战士。
但随着一路军的活动越发频繁，日本关东军也展开的残酷的报复。几乎帮助过他们的百姓都受到了迫害。为了复仇，他们向日寇报复，但却因此而让更多无辜百姓遭受了牵连。
每个战士的心中，仇恨、自责、迷茫、恐慌，各种情绪交织。根本没有一个战士能像剧本中那样，真正能做到坚定而无畏。
王不负来之前，也曾经查阅过史料。他不理解，当杨靖宇将军壮烈牺牲之前，明明有机会选择撤退、伺机东山再起，为什么要玉石俱焚？为什么当杨靖宇将军牺牲之后，一路军剩余残部要发起自杀般的进攻？
随着老兵的述说，王不负终于明白。原来，英雄也有情。这些民族英雄们的内心，当年居然承受着这般近乎折磨一般的压力。
一直困扰了王不负很久的难题终于解决了。《我的抗日》中，真实和夸张怎么平衡？答案是：根本不用平衡！
通过老兵的表述，王不负找到了新的精神内核。老生常谈的“保家卫国”之上，有新的东西可以加上去了。
当国家被占领之后，人民面对压迫和剥削，应不应该反抗？如果反抗导致侵略者的迫害更加猖狂，那么应不应该继续反抗？
谁也难以给出答案。但这确实是新的精神内核，最起码就王不负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个文艺作品真正蕴含了这个问题。
美国人从来都是占领者，他们虽然有探讨“以暴制暴”这样类似主题，但还没有一部大片切实地讨论过这个东西。
中国人对此有所共鸣，但是因为娱乐工业水平，还有固化的思维，也没有人找到这个东西。
有了这个精神内核为基础，游戏有了一个向社会公众的交代。玩法就可以尽可能地讨好玩家，去追求爽快刺激。
王不负原本想留给老兵一笔钱的，不过这位老人家却什么也不接受。倾述过之后，整个人都非常地坦然平静。
于是王不负就赶紧回到南江，和轲编剧一起改编剧本。
精神内核改变之后，所有情节都要微调。游戏的剧情以岔河镇老兵的经历为原型。开始时，主角也是满怀梦想地抗击日寇。
第一次战斗，因为有了枪法入神的主角帮助，一路军获得大胜。但是，很快伪满军和关东军就向无辜百姓展开报复。主角愤怒至极，决定去刺杀指挥“扫荡”的关东军高级长官。主角完成了任务之后，敌人却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更加疯狂。
看到战友和同胞的牺牲，主角陷入了迷茫。最终决战时，他也打算跟随杨靖宇将军一起与关东军玉石俱焚。只是在战斗中和主力失散，流落回关内。第一章剧情结束。
修改过后，游戏剧本比起电影剧本来说，绝对是更有新意了。那么，王不负就敢把自己知道的各种玩法，全都丢进去了。
……
而这个时候，“试音管”的许组长警告的事情果然成真了。经过运作，龙游国际的电子游戏分公司也取得了“试音管”的宽松审查政策。得到政策的条件和王不负是一样的，必须做一款“主旋律游戏”出来，影响正面，并且大卖。
其负责人是就是和王不负见过一面的付辉。还真学了不少王不负的手段，游戏还没开始做，就吹得满城风雨，自称制作经费为一千五百万，要作出一款惊天动地的游戏。
玩家们冷眼观瞧。他们在98年被《血狮》狠狠坑过一次，现在谁说的都不信。
不少小型游戏制作公司的老板倒是开心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游戏的钱哪是那么好赚的？青瓷科技能赚到，不代表谁都可以。正好有冤大头进场，赶紧脱手。
付辉对游戏也没什么认识，连玩都不怎么玩，别说去做了。还真当传统生意在运作，几十万几百万地一连收购了近十家小型游戏公司，手上也算是有了三四百号人。
光有人不行啊，还得知道游戏该怎么做。和青瓷科技一样，军旅制片厂也给龙游公司送过去了好几份剧本。付辉照单全收，然后又在媒体上吹起来了，说自己的剧情是好几位老艺术家联合编写的，绝对能让玩家感到满意。
不玩游戏的人，都觉得这孩子比王不负靠谱，起码是真想搞出点有教育意义的东西。不像王不负，搞的游戏血呼淋啦的，一点教育意义都没有，还好意思振振有词呢。
而真正会掏钱购买游戏的玩家，听到消息都有些翻白眼。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这游戏到底是怎么玩的？是策略游戏，动作游戏，还是射击游戏？得说明白啊。像青瓷科技就挺好，开宗明义就说了，要做一个专注狙击的射击游戏。
很多喜欢狙击的玩家，已经把钱准备好了，等《我的抗日》一出来就买回去玩。
龙游公司现在也在南江安家，倒不是要和青瓷科技置气，而是因为“试音管”审核小组就在这里，比较方便。
豪华的办公室里，付辉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洋洋得意地坐在老总座，然后就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秘书给倒上咖啡。
付辉摸了一把女秘书的屁股，心说咱也是有秘书的老总了。开心了一会，然后问手下：“怎么样，决定好了做什么游戏么？”
第七十一章 游戏音效
“我觉得做角色扮演类的游戏比较容易！我们的技术人员来自九家公司，全都有角色扮演类游戏的制作经验！”
说话的这位以前是项目经理，现在和另外八家游戏公司合并之后，项目经理一共有九个，得先稳固地位再说。
有这样心思的岂止一个？原本都是一言九鼎的管理人员，现在居然还有八个人能和自己平起平坐。这还得了？
于是这些项目经理们纷纷七嘴八舌了。
“青瓷科技做得是射击游戏，我们也要做射击游戏才行。他们是的狙击类，我们不如搞个专注于机关枪的射击游戏吧？
“我觉得搞即时策略的比较容易些。类似《帝国时代》那个样子，方便容易。”
“不是有首歌唱的么，‘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我们可以做个类似魂斗罗那么样的动作游戏，更方便些。”
付辉不知道这帮人其实是在争权夺利呢，还以为真是在为公司怎么做个好游戏出来而群策献计。信心满满，只觉得有这班人马在手，何等大事干不得？
“你们都别争了，我等下把剧本复印一下，你们拿到之后好好看看，有想法的话就做个计划书给我。我到时候选一个。你们出去吧。”
……
王不负这里的纸上策划终于完成，《我的抗日》可以开始制作了。
这段时间，对玩家来说最关心的，就是青瓷科技要做新游戏的消息了。《狂潮》之后，他们的下一部游戏会是什么样的？
而国外玩家则不太关注。很多美国人甚至不知道二战时候还有远东战场这么回事。故事背景并不吸引他们。
但尝过大甜头的维尔福第一时间联络了王不负。李明在网上问，等新的游戏做好之后，能不能再交由维尔福在欧美市场运作。
《狂潮》实在是太成功了。王不负接下来做的游戏就算无法大卖，也肯定亏不到哪里去。
王不负想了想，和李明说：“我这次不再买断了，游戏做好之后，由你们经营欧美市场，仍然定价50美元。利润平分。”
“50美元……这可是远东的战争题材，这个价格定得是不是太高了？”李明小心翼翼地商量。《狂潮》是丧尸题材，卖五十美元天经地义。可《我的抗日》说的是中国战场的战争，除了中国人，谁会买来玩啊？
李明的担忧有一定的道理。若是《我的抗日》和欧美的主流二战射击游戏一样，主角拿着步枪杀杀杀，偶尔操作一下机枪什么的。这种东西欧美玩家玩多了。游戏背景太生僻的话，不会有多少人玩的。
但王不负另辟蹊径，取消了《我的抗日》中其他的玩法，将狙击这一玩点放大到极致。就算见多识广的欧美玩家肯定也吃不消。
王不负很有信心地说：“游戏确实有题材上的隔阂，但是对于全世界的玩家来说，玩游戏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相信这款游戏的玩点能弥补题材的差异。”
李明和老板商量之后，出于对王不负的信任，所以答应了。
王不负又问：“另外，你们现在开始制作《半条命2》了么？”
“没有。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是想，你们能不能派一些程序和美工来华，帮助我们一起完成这个游戏？”王不负提出要求，“我可以让一成的分成，欧美市场的销售额我只拿四成。”
看过美国版《狂潮》之后，王不负意识到了美国游戏产业的高度。要赶上他们，闭门造车不行的。要是能踩在他们的肩膀上就好了。
其实维尔福的老板也想让手下感觉下王不负的实力。于是李明答应了：“我们可以派出二十个人，帮你们一个月。但是，你必须安排我们食宿！”
显然，李明对上次来时没有包吃包住的待遇很受伤。
“行。我到时安排你们住五星级宾馆！”王不负现在腰包鼓了，肯定大方。
这次李明他们是公务旅华，签证要久些，大概得下周能到。
……
游戏除了视觉之外，音效也是极为重要的。幸好王不负这里已经储备好了人才，威轨鸣。
这位小胖子这么久都无所事事，白拿工资，上班没事做。没事就晃荡到云润的办公室泡妹子。这家伙好几次被云润的中层干部拎回来了，但依旧死性不改。
好日子现在算是到了头。
王不负将写好的游戏剧本复印一份给他，说：“威轨鸣，你仔细把剧本看一遍。仔细体会剧本里面的人物情绪，还有场景情绪。每变换个场景，就要换一段新的背景音乐。”
“每段的背景音乐要多久时长？”威轨鸣不当回事。让母校的学妹们合演一下，然后改改声音就行了。
“每段起码要半小时，然后重复第二遍。”王不负说。
“这……”威轨鸣目瞪口呆，半个小时，这得去请专门的作曲家，然后再请乐队仔细排练之后，才能录成啊！
“怎么？做不到？”王不负问。
“做是做得到，但是这得花钱啊！”威轨鸣犹豫道。
“这你不用怕，我不设预算上限，别乱花钱就行。”
“那成。”威轨鸣翻着剧本，问：“背景音乐一开始慷慨激扬，然后声调渐渐降低。是这样么？”
没想到威轨鸣这么快就理解了剧本的意思，王不负很满意。但交给威轨鸣的任务不止是背景音乐。王不负说：“另外，你还要做游戏的配音工作。这里面每一个说话的角色，都要加上语音。”
威轨鸣咋舌道：“要搞出这么多音效，游戏的质量是要和国外大作看齐了啊。”
“没错。每个细节都能决定成败。这次《我的抗日》的欧美市场仍然交给维尔福，别让他们再修改了！”王不负说。
“明白了！”威轨鸣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得累成狗，但冲劲十足。他一个大学因为帮女生作弊而退学的人，能找到一份与音乐相关的工作已是难能可贵，更何况现在还能独自负责项目？
……
威轨鸣的行动很快，几天时间，全国各地飞来飞去，联系了数个作曲名家。
其中一个作曲家在音乐学院担任教学工作，平常也没什么人找他，过得很清贫。但威轨鸣来后直接开价，作的曲一分钟一千块，必须时长三十分钟以上。作曲家都有些愣，哪来的二傻子寻咱开心呢？
打听明白了才知道，这位别看年纪轻轻，可是青瓷科技的首席音效师！是为了新的游戏来的。
作曲家顿时信了，翻出自己以前的作品，让威轨鸣看。
曲子有时候和写文章一样，能表达情绪的。作曲家以前没事的时候，也会鼓捣两下。但因为投入也不产出什么回报，所以都没做完。
威轨鸣光看曲谱，脑袋里就能自动将音符转化为声音。翻了几本后，他眼睛一亮，发现挑到的这本谱子悲怆哀伤，正好可以当做背景音乐，很适合主角看到整个村庄被夷为平地时的心情。
“就是这个了。根据曲风，把曲子延续到半个小时，然后寄给我们。每分钟一千，青瓷科技说话算话！”威轨鸣敲定了一个场景，立刻告辞。要去找下一位作曲家。
一分钟一千块，这差不多就是欧美普通作曲家拿到的钱，青瓷科技不缺钱，就用欧美的标准。
几天下来，背景音乐已经敲定十分之**。但是，这些作曲家都穷困潦倒，所以做的曲子都有点悲伤的感觉。威轨鸣没找到能表现游戏刚开始时，主角那种慷慨激昂、冲劲十足的曲子。
……
对于作曲家来说，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每首曲子要求长达三十分钟，那就是三万块钱了！基本等于作曲家两年的工资。原来作曲还能赚到钱呢？
以前的时候，他老听老婆唠叨，别人家发财啊升官啊什么的，却没什么底气辩驳。现在可好，以前打发时间的东西，现在修修补补，就能赚到这么多钱。老婆也温柔了，儿女也崇拜了。
人开心了，作曲家又新写了一首欢快不少的曲子，抱着试试看的机会，又递给了青瓷科技。
结果因为正好符合游戏前期时的主角心情。威轨鸣马上打电话来，要把曲子做完，还是一分钟一千块。
又是三万到手。作曲家眉开眼笑，万幸自己没像同学那样，早早就丢掉了作曲这一爱好。坚持到了现在。
整个社会都很惊异。作曲家们居然会因为游戏而赚钱。想到王不负曾经在央视说，游戏产业会带动许多周边产业。现在看来，果然不假。那么接下来还有哪些群体会受益呢？
龙游公司的付辉可不服了，赶紧宣传，说他要花一百万，请美国最专业的音效公司负责游戏音效。
只是没什么人搭理他。社会和媒体惊异的是作曲家赚到钱了，又不是游戏有音效这回事。游戏本来就应该有音效的。
第七十二章 击杀特效
星期六。
青瓷科技有一半员工来了，从周毅手中拿了任务开始干。
游戏制作组现在是周毅在管，这人虽然大学还未毕业，但已经基本不去上课了。主要他觉得在这里学的东西，比上课时要多得多。准备考试的时候露个面就行。
和很多科技公司强制加班不同，青瓷科技这里周末来加班的员工都是自愿的，能要提高自己，还能赚加班费。
青瓷科技这里采用的是任务分配制。员工完成自己任务后，就可以下班回家。任务由轻到重，分成了九个级别。最高级的九段，工资是初段的三倍，工作量也是初段的三倍。
这是因为青瓷科技的员工如今水平已经参差不齐了。同样的任务，最先加入青瓷科技的基本都能做到在下午三点前回家。而后加入的则经常完不成工作量，结果要加班的晚上十一点。
改制之后，很大程度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多劳多得，也能激发员工的进取心。现在制作组这里段位最高的员工是四段，工作量比初段员工多出80%来。几乎以一当二。这还是他每晚六点下班的程度呢。
王不负现在也坐到电脑面前。今天早上，手下员工将“击杀特效”做成了短片，通过局域网传给他看。
射出子弹满足特殊条件击中敌人后，就会触发特效击杀特效，这是作为《我的抗日》中最核心的爽点而存在的。
不用设想，王不负脑袋里面就有现成的印象。
慢镜头的子弹从枪口射出，把空气撞出朵朵涟漪，然后射入敌人的脑袋。这个时候，敌人会变成好像解剖学课上的人体横面模型一样，子弹穿透了敌人的头骨，搅动出大量血液肉浆，钻出后带出大量碎骨……敌人死亡。
这个画面必须震撼到极致。因为在《我的抗日》中，“击杀特效”就是个让玩家把游戏一直玩下去的动力源，而且是最重要的动力源。
为了看到击杀特效，玩家会努力花更多时间瞄准，更认真地探索游戏世界寻找好的掩体，甚至是反复重玩，在不同的敌人身上看不同的击杀画面。
千万别以为用段动画作奖励，不如掉落装备来的实际。
其实仔细想想。一个玩家花费数小时去刷怪，然后获得某件装备，从现实角度来说，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意义。玩家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心理得到了满足而已。
只要让玩家自以为“努力”了，然后给他们一个回报，那么他们就会感觉到满意。
而“击杀特效”就是这样的回报。加上额外经验、统计次数这样的手段后，玩家会认同这样的奖励。然后在游戏中专注地付出时间和精力，去追求能尽可能多地打出“击杀特效”。
不过目前做出来的画面不尽人意。
王不负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试做的击杀特效长度五秒。背景是一片漆黑，子弹从枪口射出，突破音障后击穿日寇脑袋。
无论是音障的渲染，还是敌人的建模，都和王不负记忆中的画面差距极大。这种东西拿给玩家看，会让人笑出来的。
固然因为年代的原因，游戏不可能呈现出高清画面下的所有细节。但不能傻成这样！无论是子弹击穿颅骨，还是脑袋破碎的样子，从头到尾都傻的要命。
这样的击杀特效非常的枯燥，根本不可能让玩家得到“奖励”的感觉。最初的新鲜过后，反而就觉得拖慢了游戏进度，毫无存在必要。
就好像《上古卷轴5》那样的击杀特效一样，没看过心痒痒，看过了就觉得也就那样，出现得多了，反倒觉得耽误操作。
“重做！”王不负找来周毅说。手下们必须要独当一面，将他脑袋里的东西完美复制出来。
“这是我们目前的极限了！”周毅很委屈。心说这还算是有点样子呢，大神都不满意。要是看到他们之前的作品，不骂人才怪。
“你现在是游戏组的主管，别闷头忙着做，仔细看看人体的解剖图，想想子弹击中人体后真正的画面，然后再制作！不要想象着制作，要制作你的想象！先想明白了，再做！”王不负急的不行。
他知道,《狙击精英》的击杀画面仅仅只能算是普通。真正令人血脉偾张的，是一段电影预告片的片段。一个哨兵叼着香烟，狙击子弹击穿了烟头，打碎了香烟，然后射入嘴巴。顿时，人面就好像被大锤子重击一记。肌肉和皮肤有如水面般泛起涟漪，扭曲得不似人样，然后“嘣”的一下，脑袋开花。
如果可以，他还想把这样的击杀画面做出来，做成玩家的终极大奖，只有以特殊方式击杀特殊敌人才能看到。可惜，现在青瓷科技却连相对普通的击杀特效也做不出来！
周毅为难得不行：“我们就算再做一遍，也做不出更好的了。”
这个时候，就该孙一峰上场了。这位在青瓷科技过的最爽，负责测试工作。其实就是整天打各种各样的游戏，然后拿五千工资。简直令人羡慕嫉妒恨。
孙一峰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听到叫唤，赶紧过来，“大神，什么事？”
“你看看这段短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王不负指着屏幕说。
短片只有五秒，一眨眼就过去了，王不负再重新开始，只是放慢了一倍速度。
孙一峰的工作就是玩各种游戏，而且对游戏的认知也很深。他仔细看了三四遍，才说：“感觉人体不太真实。另外感觉不到震撼，要是我在玩射击游戏的时候看到这个动画，一开始会新奇，久了就会嫌烦。”
“就是这个问题！”王不负很赞同地说：“我要做击杀特效的目的，就是要这个画面当成玩家的奖励！如果玩家觉得浪费时间，那这个东西就变成了画蛇添足！”
周毅不解道：“这个奖励有用么？感觉没什么意义啊。”
“你玩过《拳皇》么？”王不负问。
“玩过。”周毅点头。这个年纪的人，谁没进过游戏厅啊。
“你就把击杀特效，当成是个比较容易放出来超必杀！就好像我以前会花很久时间，去练怎么放八神的‘八稚女’一样。玩家的内心机制是一样的。”王不负解释。
听王不负这么说，周毅就明白了。他也曾花了很多时间去练过草稚京的超必杀“大蛇薙”，现在才明白，发现自己当时付出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居然也是为了看到那几秒钟的“击杀特效”。
如果玩家在玩《拳皇》时候，好不容易搓出来的超必杀没有华丽的动画，而只是打中敌人，扣大半管血……那么这游戏就根本不好玩。
看来，大神打算用击杀特效满足玩家的办法，是成立的。周毅点头说：“我懂了。可是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兼顾真实和震撼？”
王不负琢摩了一会，说：“先追求真实吧。这个短片里面的人体比例，显然是不对的，看起来很别扭。你让他们把骨骼文件传过来给我看看。”
很快，骨骼文件就通过局域网传来了。说是骨骼，其实只是线条而已，看上去很像火柴人。
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作为人物建模的基础，这份骨骼文件不管是头骨、颈骨、脊柱、腿长，所有比例全都错了。做出来的人物脑袋过大，身子长腿短。难怪一看上去就觉得假呢。
“你们去买本人体解剖图，照着那个上面把骨骼文件做出来。”王不负说。
“好。”周毅答应了，连忙去做。
周毅买来了医用人体结构图，然后用尺子一点点地丈量比例，调整骨骼文件的参数。没多久，他们做好了新的击杀特效，赶紧再传给王不负。
人物自然了，别扭的感觉也就随之消失。但问题依旧存在，不火爆，不刺激。玩家看多就会觉得无趣，说不定都撑不到通关场面。那样的话，再买第二章的玩家就很少了。
王不负明白这是因为手下想象力不足的原因。事实上，如果他没有看过相关的画面，也很难凭空想象出子弹击穿脑袋瞬间时的画面。
这必须得请教专业人士。
让柳霓花联系上了公安部门，说明情况，问能不能找到几位法医面对面地谈谈，再亲眼看看死刑犯执行时的录像。
青瓷科技要“采风”，虽然要看的东西很稀奇，但对于上面领导来说，这就一句话的事，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当然得给面子。当场决定下来，让王不负他们直接过去就行。
王不负带着周毅和一帮美工刚要走，结果遇到了夏瓷和罗彩球。现在天气开始热了，她们来王不负的办公室里吹空调。
听王不负要出去，夏瓷就坐不住了，闹起来：“我也要去！”
“你去能看到什么啊，别闹，好好等我回来。”王不负肯定不能带她去。有时候死刑记录要比真正的恐怖片还可怕。别给小女孩留下心理阴影了。
“不理你了！”夏瓷赌气起来，撇开头。
王不负笑了笑，对罗彩球说：“我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你们别乱跑，中午找夏瓷妈妈带你们去吃饭。下午我回来以后带你们去吃晚饭。”
第七十三章 有所心得
王不负带着一帮人找上门求见，接待他们的是位五十多岁的法医。这位法医从入行时，就做着死刑犯执行时的监督工作。见过起码千八百个脑袋开花的景象了。
听到来意，法医很诧异：“你们要做这种画面？你确定玩家看了不会吐么？我第一次看死刑的时候，可是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王不负赶紧解释：“我们是想尽量让画面变得更加刺激，而不是搞得血乎淋拉的。不展示恶心的东西，只让玩家感受到极致的爽快。”
“我反正看了这么多年，是没见到有什么爽快的。”法医还努力想了想，然后放弃摇头，“我可能看腻了，没什么感觉。”
“那你能不能看一看这部短片？里面哪些地方有问题？”王不负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播放击杀画面。
法医看了半天，“这确实有点小孩子玩闹的意思。眉心受力之后，整个面部都会扭曲，然后脑袋会受力裂开来。飞溅的骨头渣是看不到的，因为脑浆会先喷一堆。反正很不真实。”
“那么能让我们看看真实的录像么？”王不负问。
“行是行。你们等下。”法医找来一堆不锈钢桶，分给众人。说：“你们等下要是受不了，就吐这里面，自己倒掉。”
王不负倒是无所谓。在网络发达的时代，各种重口味恶趣味的短片，比如说斩首爆头、腐尸啊飘什么的，都能看到，有免疫力。
周毅和一帮美工却脸色发白，有些担忧。少见多怪就是这样。
法医找出一盘录像带，推进机器里，拿着遥控器却没有按下，而是再次确认道：“我放给你们看了？”
“放吧。”王不负点点头。
于是，录像机里是各种各样的行刑画面。刚开始是严打时期的录像，画面黑白，但因为全程拍摄的原因，视觉冲击力非常大。
但录像更多的是拍摄死亡后的场面，击中脑袋的瞬间却无法表现。
播到第五个死刑犯时，周毅终于受不了了，抱起不锈钢桶，“呕”地一声，直接吐了小半桶。
这位一吐，那味道就漫开来了，顿时一个个都吐得稀里哗啦的。也就王不负和老法医没什么感觉。
“心理素质不过关啊！”王不负摇头。
这些录像只能看，不能带走，所以最好一次看完。希望能有所启发，像周毅连苦胆都吐了出来，应该所有心得的。
……
办公室里。
王不负不在了，夏瓷一点乖巧摸样都看不出来。摆谱道：“洗脚婢，本公主有点冷，你去把温度调高些。”
罗彩球正写作业呢，不耐烦地想顶一句，可是还是忍了，扁扁嘴，然后乖乖过去将中央空调按到了二十七度，“好了吧？”
“嗯，算是舒适了一些。我在这样的气温里，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战斗力，而不可明说之恶则会受到影响。”夏瓷很满意，然后继续抄写异族人的语言。
罗彩球冲夏瓷龇龇两颗小虎牙，心说夏瓷这样古里古怪的女孩子哪里好了，哪里值得王不负的喜欢？
夏瓷没满意多久，又冒出毛病了，说：“洗脚婢，本公主又嫌热了。”
“我是把空调从26度调到27度的，你到底要多少度？”罗彩球一拍桌子，大声问。
“你去帮我买一根冰棒。要吃马头牌的。”夏瓷原来是馋了。
外面太阳很大，女孩子都不愿意这个时候跑出去。罗彩球气的胸脯一鼓一鼓，怒道：“你要吃怎么不自己买？”
“外面太阳太大了，会削弱我的物理防御，并且永久降低我的魅力点数。”夏瓷说得头头是道。
可不是，她如瓷器般的皮肤要是晒黑，肯定就不那么好看了。
罗彩球更气了：“你自己怕晒黑，我晒黑就没事了是吧！”
夏瓷居然还点头：“是啊。你是本公主的洗脚婢，等你长大了，我将你赏赐出去。谁敢嫌你黑了点？都只当你为长公主鞍前马后、劳苦功高呢。”
罗彩球气的不行，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眼睛里就放出了狡猾的光芒，凑上去问：“你要把我赏赐给谁啊？”
“赏赐给……”夏瓷被问住了，这丫头的交友圈很小，没有接触多少男性，一时想不起来。
“长公主，快说嘛。”罗彩球想要止住笑，但嘴唇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她可很清楚的，夏瓷根本不认识多少男性，最熟悉的就是王不负。要是夏瓷被挤兑得说出了“王不负”这个名字，那就太好了。
夏瓷想了半天，脑袋里确实只有一个王不负的名字，但舍不得说出来，于是耍赖大叫：“以后再说！你先去买冰棒！”
罗彩球有些失望，但是看夏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挺开心的。
她打了把雨伞，然后出去买冰棒了。
太阳当空，更显得她白得耀眼。周围路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这样漂亮的少女，可真不多见。而且少女还有些面熟，有点像电视里的天籁少女。
如果周围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女孩子总是能感觉到的。所以罗彩球知道，以前她没办法打扮的时候，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人看她。
罗彩球仿佛觉得自己在做着一个好久都没醒来的梦。因为王不负，她开始学习唱歌，然后又搬到了新的房子，还有了零花钱。她可以买很多时装杂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现在一比，以前简直就好像丑小鸭一样。
虽然因为这样做，她爸爸已经不理她了，但她觉得也没什么。只要还能停留在王不负身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她和王不负之间的联系却只有夏瓷。这太脆弱了。罗彩球买了两根冰棒之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夏瓷那么傻，那么烦人，说不定王不负什么时候就没有耐心再去哄她。
夏瓷和王不负又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血缘关系也不可靠。罗彩球小的时候，她的爸爸对她可不是现在这样……
罗彩球觉得，王不负很快就会开始对夏瓷腻了，然后觉得嫌烦，再到厌恶。她若是不想随着夏瓷一起被王不负抛弃，就必须产生什么新的关系。
她想着想着，就有些脸红了。她借了夏瓷的生理卫生课本看，了解到了女孩子身体的奥秘，再想到以前很天真地提议和王不负“生小孩”，就羞得不行。
但这话已经说过一次，却不再那么难以出口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和王不负再说一次呢？
回到王不负的办公室，罗彩球把有些化了的冰棒递给夏瓷，自己吃另外一根。心里其实魂不守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了一会，罗彩球凑过去问夏瓷：“你还没说呢，到底你打算把我赏赐给谁啊？”
夏瓷早把这问题丢走了，这时又提起来，仍然不知道怎么答。突然觉得这还真是个问题。罗彩球虽然是个不称职的洗脚婢，但怎么说都是长公主的手下，亏待她的话，就不能显示出长公主的雍容气度了。所以夏瓷很苦恼。
罗彩球脸红红地说：“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了，能不能把我赏赐给他啊？”
夏瓷嗤之以鼻：“哼，你都不能察觉到不可明说之恶，小心被受其侵蚀的人引诱。”
“不不不。”罗彩球心里觉得自己马上要说的话很羞耻，但硬着头皮说：“我现在能稍微分辨一点点了。我知道咱们学校里面，以前笑话你的同学都受了不可明说之恶的影响，只是现在公主赶走了不可明说之恶，拯救了他们。”
其实罗彩球知道，以前同学笑夏瓷，是因为夏瓷没有爸妈，而且又穷又傻。而现在夏瓷穿起了漂亮衣服，又经常有豪车送她上学。就算她脑袋依然秀逗，同学也不太当面笑话了。老师们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夏瓷惊奇得不行：“你居然能感觉到不可明说之恶在学校开始消退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笨蛋呢。”
被夏瓷这样的笨蛋说成是笨蛋，简直太气人。罗彩球好容易忍住气，又说：“你看，我能发现不可明说之恶了，也能知道我喜欢的人没有受到不可明说之恶的……侵蚀。”
“真的没有？”夏瓷还是很怀疑。
“真的没有！”罗彩球用力点头。
“那就把你赏赐给他吧。他是谁啊？”夏瓷浑不在意地说。
罗彩球不答她，很苦恼地问：“可是他都不怎么理我。公主要是把我送给她的话，他估计也不会很宠我的。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喜欢我呢？然后公主再把我赐给他，他也会很开心的。”
“好啊好啊！”夏瓷到底是女孩子，八卦天性烧得旺旺的，出主意道：“你可以先尝试着先沟通先祖之灵，让先祖之灵施个法术，他就会喜欢你了。”。
“……”罗彩球其实是想找夏瓷引话，弄明白王不负的喜好，然后悄悄学习。这样，王不负慢慢地就会发觉她罗彩球也很可爱的，而且比夏瓷更懂事。
谁没想到夏瓷说要施法术。这怎么学？
罗彩球决定顺着夏瓷说：“你让先祖之灵施法了么？”
“有啊。我召唤出了守护灵之后，立刻就让先祖之灵施了法，让他永远不会讨厌我。”夏瓷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欣喜，美得不行，心都快化了。
夏瓷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被宠着的女孩子向另一个女孩子晒幸福。然后就会获得很大的满足感。所有女孩子都这样的。
第七十四章 这波吃的不亏
罗彩球才不信呢，什么施法就能永远不讨厌啊！王不负喜欢夏瓷，怎么可能是因为施法的关系！她暗暗撇嘴。
然后夏瓷很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细微表情，和所有秀恩爱成功的女孩子一样，她更开心了。
罗彩球问：“我没办法和先祖之灵说话。那怎么办啊？”
夏瓷很善良地出主意道：“嗯，那你就用别的方法吧。比如说和他吃饭的时候，老给他夹他喜欢吃的菜。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对这事，夏瓷可有发言权。王不负给她夹好吃的菜时，她幸福得不行。当然，王不负也会给她夹不好吃的菜。她其实是想生气的，但是因为先祖之灵施了法，她的守护灵永远不会讨厌她，她也永远不会讨厌她的守护灵。
罗彩球眼睛一亮。难怪王不负那么喜欢夏瓷，原来是两人吃饭的时候，夏瓷老给他夹菜么？这要牢牢记住！又问：“还有什么啊？”
“嗯……”夏瓷想了想，羞红脸说：“经常给他买衣服吧？你给他打扮过后，别人看他的眼神要是发生了变化，他会感觉到，然后就会想起你的……”
夏瓷想起自己穿上守护灵给买的衣服，别人的眼神顿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充满了对“至高皇室的尊敬”。
罗彩球心中连连点头，有道理。要抓住他，就是要在生活上照顾他的。嚯嚯，别看夏瓷傻傻的，肚子里的手段还是很多的嘛。不怪王不负那么宠爱她，得学习。
……
下午，王不负独自回来了。他忙到了五点钟。这时候太阳不那么辣，可以带两个小女孩出门逛逛街，走饿了正好吃晚饭。
罗彩球心里可有心事呢，她把夏瓷传授的东西都记在了心里，逛街时左看右看，看到每款男装，都要想下穿在王不负身上的样子。却没注意到，给出主意的夏瓷可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一点也没有帮王不负挑衣服的打算。
体恤衫牛仔裤？罗彩球否掉了。不行，他是大老板，应该不会再穿这么休闲的衣服。
衬衫？似乎太普通了些。
突然，罗彩球看到了街对过有家男装店，在橱窗口展示着一套金色的西装。罗彩球顿时眼睛亮了。
西装应该很配他的身份，金灿灿的，也很引人注目。夏瓷不是说了么，要让他感觉到别人的目光。王不负穿上这件金色西装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去看他的。然后他就会想起我了……罗彩球心说。
“……那件衣服好像很漂亮！”罗彩球站定，拉着王不负说。
王不负还以为是罗彩球要买衣服呢，结果顺着目光看过去，居然是一件金色的西装……穿着黑色西装在街上就已经很羞耻了，金色西装这是要干什么啊！
“你这是给谁买？给你爸么？”王不负问。
“不。我要给你买。”罗彩球抿着嘴笑：“我觉得你穿上去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看你的。”
“当然有人看，都会拿我当傻子看。”王不负赶紧拉罗彩球走。小女孩的审美可真不靠谱。
“咦，守护灵要是穿上的话，就好像披上了金色琉璃甲唉！”夏瓷也看到了，惊奇得很。
“走走走。别想男装了。咱们去给你们挑衣服吧。”王不负赶紧拉走她们。
罗彩球低着头，有些难过。她可是好不容易挑中一件衣服的，为什么他不愿意呢？难道他只穿夏瓷买的衣服么？
她正在琢摩着呢，就被王不负拉着去逛商场了。然后再他的要求下，换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但她一点也不开心，脑袋里面始终想着那件金色西装。
王不负以前带夏瓷上街的时候，可喜欢打扮她了。夏瓷又不抱怨又不啰嗦，乖得要命。能看着小女孩一会穿着公主裙，一会穿着小洋装，就好像游戏里的捏人一样，超令人满足的。
现在多了个罗彩球，也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儿，而且和夏瓷一样，也是让穿什么穿什么，“捏人”的乐趣顿时增倍。
……
逛累了，三人就过去吃饭。
“咱们吃什么？”王不负问两个小女孩，他自己是无所谓的。
“冰激凌！”夏瓷立刻说：“我正好需要补充一些冰系魔法元素了。”
王不负立刻否决：“别胡闹。冰激凌能当饭吃么？小彩球，你来说咱们吃什么？”
“……”罗彩球每次听到王不负这么亲昵地喊她，都会有些羞。她低头想了半天，说：“火锅！”
吃火锅可以上很多盘菜，然后就可以给他夹很多菜了。罗彩球心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吃火锅么？”王不负问夏瓷，现在是夏天，怕她不乐意。
夏瓷点头：“嗯，虽然本公主现在急需冰系魔法元素，但先补充一些火系魔法元素也是可以的。”
那就火锅了。
外面是夏天，但火锅店里的温度调的很低，别有一番乐趣。
两个小女孩都不能吃辣，那就点清淡的汤头。一锅汤很快就端上来了，然后是肉片、香菇这些菜。
他们坐的位子是那种凹行沙发，可以坐很多人。本来王不负和夏瓷坐在一排，罗彩球独自坐在对面。不过罗彩球一直在微微挪动身子，没多久，居然就坐到王不负的侧面了。
“开动！”王不负没想那么多，先丢肉片进去。
罗彩球赶紧给自己打气：我能行的，我能让他喜欢上我的！然后她夹了一片肉，放进火锅中，看着锅里沸腾的汤发呆。心里期盼着王不负就因为吃了这块肉，然后移情别恋，像把对夏瓷的注意全转到自己身上了。
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罗彩球再拿起筷子，满心期待。却一下子傻了眼……筷子中夹着的肉没了！
罗彩球都想好了，要蘸上甜甜的芝麻酱，然后喂给王不负吃。接着再装作毫不在意地把筷子拿回嘴边，伸出舌头舔掉沾在筷子上的芝麻酱。她觉得这样做，王不负会更喜欢她。
“咦！这里有块肉唉！”夏瓷本来想捞她放进去的豆腐呢，结果夹到一块肉。又惊又奇，夹出来蘸过酱，一口就吃了。
“你讨厌！你还我！”罗彩球眼睛登时红了。这可不是羊肉片而已！这是她纯洁懵懂美好干净的少女心！
“哼，你这洗脚婢又不懂规矩了。能与公主同桌吃饭，这是多大的福分？你居然还大呼小叫的。”夏瓷训斥道。
罗彩球咬着嘴唇，伤心极了。
“不就一块肉么？别难过了，来吃鱼丸。我帮你重新下。”王不负看罗彩球都快哭了，还以为这丫头是因为被欺负了觉得委屈，赶紧把自己碗里的鱼丸夹过去，又下了好几卷羊肉片。
王不负一直在锅里搅啊搅啊，不用一分钟，羊肉就熟了，赶紧全捞上来放倒罗彩球的碗里。
“还要吃什么？我帮你下！吃香菇么？”王不负问。
“嗯。”罗彩球盯着自己的碗猛看，连连点头。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夏瓷都教了她的，还是失败了。
她小口小口地咬着羊肉，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因为她心里又是欣喜，又是酸楚。
原来，夏瓷说的真的不假，吃别人喂的菜时，真的会喜欢上的。罗彩球觉得王不负夹给她的菜，比以前吃的所有东西都美味。
好不容易，她低着头把碗里的菜都吃完了，也重新有了勇气，想要重新再为王不负烫肉片。却没想到，一只漏勺伸了过来，有菜有肉，她面前的小碗又装满了。
“敞开吃。吃完我再给你下！”王不负很爽快地说。
罗彩球的勇气顿时全散了，低下头又魂不守舍地吃起来。她好讨厌自己，明明想好了的，可为什么就不能硬着头皮，为他夹菜呢？
她只顾气自己了，却没有注意到，夏瓷也是心安理得地一直在吃着王不负喂的食物呢。
结果直到桌上的菜都下完了，罗彩球也没能鼓起勇气，给王不负夹上一口菜。
两个小女孩都吃得差不多了，王不负捞了捞汤锅，发现也没东西剩下，就问：“你们吃好了么？”
“本公主已经补满了火系魔法元素，现在可以放出四亿八千万个火球术！守护灵，我厉害吧？”夏瓷满足地揉着肚子说。
其实罗彩球的碗里还有东西。但她听夏瓷这么说，不太好意思再吃了，也说自己饱了。
“还有一个虾饺呢。别浪费了，给我吃吧！”王不负很穷酸地想伸筷子去夹。
罗彩球福至心灵，这可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也不知怎么的她脑袋一热，大叫道：“我夹给你吃！”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夹起虾饺，然后轻轻喂到王不负的嘴巴里。
想了这么久的事情，她终于做到了，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懦弱。罗彩球顿时被自己感动得不行，觉得自己好勇敢。从现在开始，王不负一定会开始喜欢上她的！
“走吧！”王不负咬着虾饺，口齿不清地说。觉得点的东西都吃完了，这波吃得不亏。
……
击杀特效推倒重做之后，直到周一才做出了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