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京都中药堂 下
保和堂有名的医师龙遇没有办法的事情,竟然有人要试试。一下子把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仔细一看,竟然只是一位学生,大家的脸上立即呈现一片诧异。龙遇也没想到出面的不是夏chūn怡,略感惊讶。要说最惊讶的是夏chūn怡,刚才正在和李曼云说话,没注意凌威和张丰田的话,张丰田出声招呼那位厨师,让她全身一震,脱口而出:“张丰田,别胡闹。”
“我没胡闹。”张丰田和所有年轻小伙子一样,对喜爱的姑娘有点畏惧,胆怯地看了夏chūn怡一眼,声音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事实上他有点心虚,凌威的方法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确实有点胡闹的感觉。
“没胡闹就老实坐下。”夏chūn怡柳眉蹙了蹙,张丰田下意识把走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刚要坐下,龙遇忽然笑起来:“这位同学既然有办法何不说出来让我们学习一下,不会真的是拿别人开心。”
凌威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龙遇的话说得有点不厚道,明显看出张丰田没什么信心在退缩。反而用话逼着张丰田出面。张丰田如果不继续就变成戏弄那位厨师,让大家厌恶甚至引起责骂。
“这位小哥,帮帮忙。”那位厨师倒是不论谁的名气大,直接靠近张丰田,只要能治好他的伤,明天能参加比赛,三岁小孩他也信任。这就叫病急乱投医。
“不好意思,他只是、、、、、、”夏chūn怡起身打圆场,说说大话可以,来真格的可就丢人现眼。她不认为张丰田会真的有办法,就算有也不可能超过龙遇。
“知道他是你们和仁堂的,不用解释。”龙遇打断夏chūn怡的话,一下子把张丰田和和仁堂联系到一起,紧接着站起身加了一句:“来,大家鼓掌。/”
四周响起一阵掌声,这样一来夏chūn怡就无法再解释下去,把张丰田逼到毫无退路。凌威的眉头皱得更紧,按理说一个大医师不应该对两个年轻人步步紧逼,可龙遇似乎是故意,先出言贬低和仁堂,再在餐厅进行问诊,严重打击夏chūn怡的自信心,又把张丰田和和仁堂拴在一起,似乎有一个目的。绝对不是偶遇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注视着,张丰田第一次遇到,微微有点心慌,眼角瞄了一下凌威,凌威举起拳头握了握,点了一下头。张丰田咬了咬牙,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谢谢大家的掌声,我试试。”
“好,好。”那位厨师连声说着,拿过龙遇面前的纸和笔放到张丰田面前:“请开方。”
“效果既然要快,开方抓药怎么来得急。”张丰田摆了摆手,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位厨师脸上露出一阵惊喜,听张丰田的意思要药到病除。
大家一起静下来,等待着张丰田的妙法,夏chūn怡在一旁满脸焦急却没有办法,她总不能现在拉着张丰田离开,那样整个和仁堂都跟着丢脸,她只能狠狠瞪着龙遇和张丰田,恨前者咄咄逼人后者自不量力。
“准备一点纱布和医用胶布。”张丰田扫视一眼服务员,轻声吩咐。
“这些我这里有。”李曼云立即插言,这些小手术用的东西她随身带。
“那么,到厨房拿一点小园叶的那种菜来,马齿苋,带一点麻油,再拿一根小擀面棍。。”张丰田的话让大家一怔,怎么像做菜,那位厨师倒是反应很快,向站在一旁的一位徒弟挥挥手:“还不快点。”
几样东西很快摆在桌子上,张丰田真像做菜一样,用短小的擀面棍把那种菜捣成碎糊,然后倒进一些麻油。这时黄雅莉气喘吁吁跑进来,把一小块青砖放到桌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我没迟到。”
“刚好。”张丰田拿过那块小青砖,用桌上的勺子刮下一些粉末,放进刚才的糊里拌了一下。拍了拍手:“好啦。”
“就这个?”四周响起一阵诧异的叫声。
“试了就知道。”张丰田笑了笑,自己也没什么自信。细心地用手指抹一些药糊在厨师脸颊上红肿的部位,那位厨师痛得咧了咧嘴。不过随着张丰田手指的慢慢转动,脸上的痛苦神sè减轻了不少。露出一点自然的微笑。
“差不多了。”夏chūn怡也看出了一点门道,轻声提醒。张丰田停下手,他的额头也微微出汗,害怕没有效果丢人现眼,现在有了效果,jīng神一震,伸手拿过李曼云手中的纱布和胶布,抹上一点药糊包扎在厨师的脸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睡上一觉明天就恢复了,注意不要吃辛辣,不要喝酒、、、、、、”
凌威在一旁轻声笑了笑,张丰田的话不是自己交代的,这些注意事项是中医基本禁忌,说出来倒也堂堂正正,有模有样。让不在行的客人们听得简直有点肃然起敬:“真是神医,如此普通的东西就治好了保和堂龙医师都束手无策的病。”
“这位兄弟真的是在和仁堂上班吗,我看怎么是个学生。”有人提出质疑:‘和仁堂真是藏龙卧虎。“
“谢谢各位夸奖,我现在在医科大学学习,平时在和仁堂实习,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只要有好手艺,我们一定去,太神奇了。”那位厨师简直感激涕零,治好这点小毛病不要紧,关键是明天的烹调赛不会受耽误。治病的效果在他的心目中立即放大百倍,简直感恩戴德。
许多事情就是那么奇怪,不经意间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龙遇原想排挤和仁堂,没想到倒是成全了他们,脸sè变得极为难看。张丰田刚才也是一肚子气,难得有机会撒放,直接盯着龙遇的脸,借题发挥:“许多时候,治病并不神奇,简单的东西起到神奇的效果才是中医的真谛,不像有些人,开了一大堆药却起不了关键作用,徒有虚名比如说简单的感冒,用红糖生姜加上葱须熬水就可以、、、、、、”
张丰田的话说得有点刻薄,凌威却并没有阻止,现在的张丰田只是年轻气盛,微微敌意忘形,比起龙遇刚才的刻薄要好多了,况且张丰田的许多药物知识说得很有道理,借机普及一下中药知识也不错。
夏chūn怡也没有阻止,除了想缓解一下刚才被龙遇压抑的心情,也想乘机把和仁堂抬高一点,最近可是被保和堂压得有点透不过气。
张丰田讲得高兴,客人们洗耳恭听。龙遇的脸sè却越来越难看,竟然在一个学生面前被贬低一下,简直就是侮辱。悄悄转身离开了餐厅。走道上,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靠近:“龙师傅,没想到和仁堂还有这一手,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偏方,没什么了不起。”龙遇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个和仁堂能撑多久,想办法尽快搞垮他们。”
“是不是向经理请示一下?”另一位青年慎重地提示一下。
“不用,要在经理回来之前搞定,到那时候保和堂副经理的职位非我莫属。”龙遇笑得有点yīn沉,一点不像一位手艺超群的医师。
第七百九十七章小楼里的姑娘
一顿丰盛的晚宴,舒适的席梦思,对于小山村到京都读的人来说就是一次奢侈的享受。旅途之后加上酒足饭饱,自然会美美睡上一觉,张丰田做了个很美的梦,梦到自己已经是京都和仁堂的职工,宽敞的大堂,圆脸大眼的夏chūn怡在桌子后面坐堂问诊开方,然后病人家属拿着药方到自己这边柜台上抓药,当归,柴胡,阿胶、、、、、、他手脚麻利地一一配好。夏chūn怡不时转身抛来一个温和的微笑。一时间感觉心花怒放。
砰砰砰,一阵声响。张丰田猛然坐起来,揉了揉眼,不悦地叫道:“谁啊,一大早就把人吵醒。”
“现在都几点啦,做美梦了。”外面传来黄雅莉的叫声:“快点开门,吃早饭后回学校。”
“来啦,来啦。”张丰田跳下床,拉开门。黄雅莉扫视一眼:“凌威呢?”
“凌大哥?”张丰田如同大梦初醒,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他,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还想问你呢,好好一个大活人从你身边走了,竟然一点也没发现。”黄雅莉伸手揪住张丰田的耳朵,揪得张丰田呲牙咧嘴:“你快放开,快点放开,我又没有义务看着他。”
“你真混蛋,李曼云师姐还有许多疑问没搞清,竟然就让凌威走了。”黄雅莉气呼呼地瞪着眼。
“什么疑问?”
“你昨天治疗那个厨师的方法是不是凌威告诉你的?”黄雅莉盯着张丰田的眼睛。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对医学似乎jīng通。”
“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个偏方而已,”张丰田倒不以为然,他对一些东西的敏感不如黄雅莉和李曼云,尤其对于男人,女人天生就敏感。昨晚李曼运河黄雅莉谈论了很久,一直摸不透凌威的来路,打算第二天弄个究竟,没想到凌威悄无声息走了,着永远成了一个谜。
“懒得和你计较,走。/”黄雅莉白了张丰田一眼:“李曼云师姐刚接到通知,下午有个手术让她参加,需要提前回去准备一下。”
“有什么要紧,又是不起眼的小手术。”张丰田无jīng打采地伸了个懒腰:‘其实那些手术李师姐闭着眼都能做,何苦还那么认真。”
“就你不求上进,李师姐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黄雅莉眯了一下眼,有点对张丰田的不屑,转身走了出去。
京都医学院在京都的东郊,繁华都市的边缘倒有几分雅境,没有江南山水的柔媚,高大的杨树,苍翠的松树,老式的青砖院墙,红墙绿瓦的古朴建筑,透露着凝重沧桑。
进入大门,立即感到一种恬静,礼拜天,四处空无一人,凌威情不自禁放慢脚步,害怕打破这难得的安宁。
五年,对于凌威来说很漫长。对于一个rì新月异的大都市来说只是一瞬间,记忆中医学院四周破旧的居民区被一栋栋高楼大厦取代,院墙外新开了一个居民广场,紧邻的医科大学又扩大了一圈。唯一没有变化的可能就是医学院了,踩着熟悉的鹅卵石小道,凌威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请问,你找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拿着笤帚站在一棵花树旁,满头白发,微微仰着脸,有点老眼昏花,凌威记得他,姓马,和兰教授差不多一样年纪,大家都叫他马爷爷。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做门卫,打扫卫生,每天都把花坛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几十年如一rì,
人老了,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化不大,只是多了一些皱纹和白发,而年轻人变化很大,凌威当年离开是一个少年,意气风发,现在是一位有点沧桑的青年,变化太大,老人可能已经认不出来了。
“马爷爷。”凌威伸手握住老人那只抱着他长大的手,倍感亲切。他跟着兰教授长大,兰教授一直单身,有时候照顾不过来凌威就在传达室过夜,马爷爷也算他的一位亲人。
“你是这里出去的学生?”老人呵呵笑着。显得很慈爱。
“马爷爷,我是凌威,您还记得吗?”凌威晃着老人粗糙的手掌,抬手指了指阳光下飞檐闪着光的小楼:“我就住那里,和兰教授一起。”
“兰教授?早就走了啊。”老人尽力回忆着。似乎已经回忆不起来,遗憾地摇了摇头:“记不得了,现在小楼里住的是一位姑娘,你是她的男朋友,我好像没见过。”
“姑娘?”凌威感到很愕然,那个小院和小楼是医学院为了奖励兰教授而特意修建的,可以说是兰教授的私人财产,兰教授没有成家,当然不会有子女,难道会是他家的什么亲戚。这些疑问老人明显无法回答,凌威只能自己寻求答案,放开老人的手,缓缓走向那个小楼所在的小院。
近乡情更怯,不敢见来人,凌威此时也有那种感觉,青sè院墙,伸出墙头的小桃树。爬上院墙的葡萄架,锈迹斑斑的铁门,一切依旧,但人已经是人面桃花。
小院门敞开着,小楼的一角赫然在目,一盏红灯笼挂在飞檐下微微摇摆。凌威信步走进去,地面很干净,虽然是枯叶飘零的季节,地面上却一枚落叶也没有。旁边的绿sè花坛剪得整整齐齐,一处向阳的地方几朵金黄的菊花怒放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切显得井井有条。两位学生坐在一个石凳上,旁边放着两把扫帚,这院子显然是他们刚刚清扫过,两个人的额头还流着汗,手里各自拿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向嘴里灌。见到凌威,两个人一起停下来。脸型瘦长的学生擦一下嘴角,盯着凌威:“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这问题我应该问你们。”凌威笑了笑:“你们是谁?这里不可以来吗?”
“这里是师姐住的地方,没有她允许,闲杂人不准打扰。”另一位矮个子学生大声回答。
“这是医学院的规定?”凌威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矮个子同学,疑惑地皱了皱眉。
“不是。”矮个子同学大声回答:“是我们学生之间的规矩,师姐喜欢清静。”
“我明白了,你们这位师姐一定很不错,许多人追求她,她嫌烦,就有了这么个规定。”凌威已经是在社会上滚打过的,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你们轮流来打扫院子,是不是。”
“是。”矮个子回答得很自豪:‘今天是礼拜天,我们哥两特意留下来的。”
对于这种对女孩子献殷勤的事凌威不感到奇怪,倒是对两位学生口中的师姐很感兴趣:“你们的师姐是校花吗?”
“不是,我们是隔壁医科大学的,师姐是在这个医学院进修的,经常给我们上课。”瘦长脸同学插言,目光中充满仰慕。一个既是学生又充当老师的姑娘在学校里自然会有许多追随者,不用问,姑娘也是个美女。
不过,凌威对美女不感什么兴趣,他关心的是谁占有着这栋小楼,为什么会占有,是学校的意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些问题最好的回答者就是住在这个小楼里的姑娘。凌威不再和两位学生纠缠不清,直接问:“你们的师姐在楼里吗?”
“不在这里,下午我们大学的附属医院有个手术,她在准备。”矮个子回答。
“我要见见她。”凌威直接说明意图。两位学生上下打量凌威:‘你是师姐什么人?”
“表哥,这次来京都顺便看看她。”凌威随口说着,神情自然。
两位学生再次打量凌威,看出来不是个学生,倒真像一位表哥。瘦长脸态度抢先一步八十度大转弯,笑着说道:“我叫夏利,很好记,汽车名。”
“我叫马奇,我带你去找师姐。”矮个子学生也不甘落后,笑着介绍自己,把扫帚扔在一旁,拉了一下凌威,领先向外走。
师姐的表哥,当然要亲近一点,两个人连凌威的姓名都没有问,凌威连那位姑娘的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三个人糊里糊涂离开医学院,走进隔壁医科大学的校门。
“你看,师姐在那里。”刚刚靠近现代化的教学楼,矮个子伸手指着走道里的一群人,男男女女学生簇拥着一位姑娘,柳眉杏眼,身材苗条,黑发披肩,矜持地微笑着。
“是她吗?”矮个子见凌威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凌威回答得斩钉截铁,脸上露出了一片微笑,似乎真的见到了自己的表妹,而且是很亲切的表妹。
第七百九十八章选拔
阳光灿烂,那位姑娘的脸在阳光下更灿烂,带着自信。她当然有自信,二十几岁,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主刀手,可以进行最难的心脏移植手术。江南医学院的高材生,又到全国著名的京都医学院进修,国内年轻人很难望其项背。她就是凌威再熟悉不过的医师,楚韵。
在建宁,凌威已经见识过她的技术,叶小曼的心脏移植就是她亲手做的,虽然还有其他原因保住了叶小曼的命。但不可否认,叶小曼是心脏移植成活时间最长也最成功的例子,值得楚韵骄傲。
“要不要我招呼师姐一声,说你来了。”瘦长脸同学夏利有点讨好地拉了一下凌威,凌威摆了摆手:“她似乎有事,别耽误。”
“她在选择今天手术的助手。”矮个子马奇忽然叫起来,拉着夏利就跑过去:“快点,别错过机会。”
医科大学学外科的人当然希望有好的实习机会,跟着著名的主刀手当然是梦寐以求,尤其是楚韵这样出类拔萃的主刀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几乎是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凌威很理解夏利和马奇的感受,微笑着看着他们围着楚韵叫喊,脚步缓缓移动,慢慢靠近。
“大家不要乱,这次手术很重要,老师已经推荐了名单,贴在教室里,自己对照,等会到办公室见我。”楚韵抬手挥了挥,许多人一起跑向教室,还有几位明知没希望的女学生围着楚韵说说笑笑。夏利跑进教室很快奔跑着返回楚韵身边,气喘吁吁:“师姐,我忘记告诉你了,你表哥在那边等你。”
“我哪来的表哥。”楚韵诧异地转过脸,看到凌薇,一下子呆住了。
“他不是你表哥吗,我们现在赶他走。”夏利一副为美人效劳的样子。摩拳擦掌,似乎楚韵一声令下他就能把凌威一拳砸个稀巴烂。
“不用。”楚韵摆了一下手,离开那些人大步向凌威走过来,伸手和凌威握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来之前怎么没有打声招呼,你不打招呼,陈雨轩也该预先通知我。”
“别怪她,我的事她也不知道,一个人悄悄回来的。”凌威急忙解释了一句,他解释,楚韵倒是更糊涂了,瞪大眼:“为什么?”
“一点私事,等会慢慢和你说,你先把眼前的事处理掉。”凌威看了看陆续进入办公室的学生,示意楚韵过去。
“你等一会。”楚韵笑得有点妩媚,转身走了开去,脚步轻快,凌威没有说明为什么一个人来京都,但可以确定一件事,最近凌威会和她在一起,没有别人打搅,那就行了。
凌威看了看走道,原来围着楚韵的人已经散开,显得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事,干脆过去看看楚韵怎么选拔助手。向前几步靠近窗口,忽然看见有一位姑娘比他早一步守在窗前,正呆呆地出神。凌威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位姑娘急忙转过身,刚要抬脚离开,猛然愣住了:“凌威?”
“李曼云,真巧,我过来办点事。”凌威没有多解释,换了个话题:‘你在这干什么?”
“我学的就是临床手术类,想看看怎么考核选拔。”
“怎么不进去?”凌威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正在一本正经坐着听楚韵训话。
“他们都是老师选好的,没我的份。”李曼云摇了摇头,神sè黯然,似乎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受排挤,也可以说轮不到,最后命运只能离开京都到不起眼的小镇工作。
“最后定夺的是楚韵,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可以。”凌威想起张丰田引用李曼云的那句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既然有准备,就要让她争取机会。
“怎么试?”李曼云还是有点不解。
“这还用教,倒杯茶进去,看机会。”凌威向李曼云微笑了一下,表示鼓励。李曼云微微思索,立即推开门走了进去。楚韵愕然地看着李曼云:“你是迟到了?”
“我不在老师的名单里,我是来为师姐倒茶的。”李曼云一边说一一边拿起茶壶倒了一大杯,端在手里:“楚师姐请喝茶。”
“我不渴,你在一边先站着。”楚韵脸sè冷淡,抬手示意李曼云站到一旁,竟然置之不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有个学生笑了起来:“拿不上台面,连老师都没有推荐,还来丢人现眼。巴结老师也没用。”
矛头直指李曼云,李曼云的娇躯震动了一下,咬了咬牙,没有吱声。,手端着茶杯,倔强地挺立在一旁。楚韵瞄了她一眼,继续对着那些学生:“好,我们进行选拔,你们都是学校的jīng英,理论知识我就不用多说了,手术最基本的是手上功夫,理论再好,手下不行也是枉然,我只考你们一点,每个人手上拿一本,看你们能不能支持半个小时。”
说完,楚韵自己先拿起一本,胳膊微曲,小臂平伸:“好,我和你们一起来,开始。”
办公室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楚韵和那些学生平举着本,一动不动,就像一个个雕塑。看起来并不重,开始都很轻松,过了几分钟,立即觉得越来越重,有的人胳膊开始颤抖,楚韵立即瞥上一眼,低声说道:“你,出局,这点时间都支持不住,还要锻炼基本功。”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手臂颤抖,楚韵瞄了一眼,不用多说,那个同学已经颓然放下手,宣布退出。如此接二连三,最后只剩下三个人和楚韵一起坚持着。楚韵忽然放下手:“好啦。”
“这样就好啦,那位同学入选你的助手。”有人发出疑问:“三个人一起吗。”
“不,就一个人。”楚韵笑了笑,向李曼云招了招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时才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李曼云轻声说了句,脸sè不太好看,凌威让她进来寻找机会,竟然被当着傻子一样站了很久,眼看着选拔结束,毫无希望了,真后悔刚才进来,缓缓转过身,抬脚准备离开。
“你要干什么去?”楚韵忽然叫住她。
“还有事吗?”李曼云转过身,愕然地看着楚韵。
“你叫什么名字,以往的实习中怎么没有看到你。”楚韵声音温和。
“我很少参加。”李曼云声音很低,有点委屈,她当然不能说受排挤,既然能排挤就不会给你反抗的机会,说出来自找没趣。
“那么,你对做我的助手有信心吗?”楚韵笑着问了一句。
“我?”李曼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楚韵笑得更加灿烂,似乎捡到了一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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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选徒
任何一门手艺要想达到高境界都离不开师傅的手把手传授,许多诀窍并不是凭本知识可以解决的。需要身临其境才能领略到其中的妙处,那就是悟xìng,悟xìng的高低决定一个人成就的大小,所以同样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学生良莠不齐,出类拔萃的凤毛麟角。但无论如何,成功的第一步是要有个好师傅。外科医生需要的是在好老师手下的实践。
楚韵年纪轻轻,已经是外科医生中的佼佼者,她和一般学生不一样,在江南医学院就是个高材生,又在长宁医院行医一阶段,取得很大成就,尤其是心脏移植的成功,奠定了她全国一流主刀手的地位。到京都医学院深造是卫生部对她的特殊关爱,她不仅是京都医学院的研究生,还充当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指导老师。每次她进行手术,学生们都争着给她当助手,助手只有一两个,学生却很多,于是就轮流上,有点关系或者得到老师格外照顾的学生每个人都有机会。但这样对于楚韵来说也有一个弊端,就是在进行大手术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一位好助手,她向京都医学院的教授提出疑惑,教授一个电话打到医科大学的校长那里,校长格外重视,召集老师讨论,最后提出一个方案,把优秀的学生召集起来让楚韵挑选。
美丽的学姐兼老师,一流外科手,特意选择助手,立即在学生中引起轰动,争先恐后,使出浑身解数向里面钻。当然,像李曼云这样一直被排除在优秀学生圈子外的人连想都没想,别人在想方设法,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放几天假干脆回老家转了一圈。回学校也打算过了楚韵选拔助手之后,偏偏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小医院要她做个小手术,急忙赶过去,阑尾切除,一个小时就完成。回学校刚要冲过澡休息,路过办公室门口,恰好楚韵选拔助手,心中羡慕,情不自禁靠过去。刚看不了几眼就遇到凌威,被凌威轻轻一点拨,忍不住想试试,进去倒茶递水,有点违背她的个xìng,没想到楚韵置之不理,好不容易熬到楚韵把茶端过去,急急忙忙想来开、没想到被楚韵叫了回来,而且点名要她做助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如同在梦中,呆愣愣看着楚韵。
“楚师姐,怎么会是李曼云。她不在老师的提名之内。”刚才坚持到底的一位学生不服气地瞥着李曼云,大声说道:“她凭什么,只会在外面小医院混混小手术,老师早就提出批评了,不守本分。(.)”
“做手术怎么叫不守本分?”楚韵有点疑惑,她对学生中的有些事不太清楚,李曼云受排挤当然想都没想过。
“她有几次放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手术不做,到外面做手术,还不是不务正业。”一位男同学瞪着李曼云,语气带着责问,恨不能把李曼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竞争对手一脚踹出去。他对李曼云不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曾经追求过李曼云,竟然被一个小镇上出来的姑娘嗤之以鼻,因爱成恨。
“你别胡说八,那些手术是你们剩下的,包扎伤口,清理小烫伤。。”李曼云反驳了几句,语气很淡,脸sè也很淡,但更加显露出一丝不屑,女人动怒不要紧,淡漠才是对男人最大的鄙视。
“剩下的怎么样,按能力分配,你们这些小地方出来的人只能干这些。”那位男同学似乎和李曼云杠上了,其他同学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冷眼旁观,这个难得的机会落在他们任何人身上都可以接受,落在李曼云这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身上,简直是一种侮辱。
楚韵眉头皱了皱,她是女人,知道女人做主刀手不容易,对李曼云多了一份同情,抬手摆了摆阻止李曼云何其他人的争执:“好了,就这样决定,李曼云准备一下,跟我做手术。”
“等一下,楚师姐,为什么选李曼云,你总要给我们一个合适的解释。”有同学家了起来。楚韵扫视他们一眼:“既然你们问,我就解释一下,省得说我偏心,刚才你们手里平端着一本,许多人手臂颤抖被淘汰就不用解释了,至于余下的几个人定力还算可以,但是和李曼云比起来就差了点,刚才她端着一杯茶一动不动,整个手臂;连一丝抖动都没有,这正是我想要的,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和她比试一下,胜了她我照样带你们走。”
“这个、、、、、、”刚才和李曼云争得最凶的的男同学首先犹豫起来,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端一杯茶一动不动半个小时,显然做不到,但还是不甘心,嚷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手稳不代表技术就好。”
“你这话就错了。”楚韵厉声说道:“手稳是基本功,基本功不好,技术就永远不可能达到jīng准,李曼云作为一个女生达到如此地步说明她平时就很用心,从不松懈,你们不禁不吸取教训反而贬低,就从这一点看来你们就还需要磨练,医者的心是来宽容理解病人的,不是争强好胜的。”
楚韵平时待人温和,忽然严厉,那些学生立即鸦雀无声,有几个岁数比较大,对楚韵有点非分之想的大声附和:“楚师姐说得对,我们还需要磨练。”
人已经选好,楚韵懒得再和那些人争论,拉起李曼云向外走。李曼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楚韵的助手,虽然不是正式的,但离站上主刀手的舞台近了一步,关键是有了希望,心中欣喜,脸上忍不住泛起灿烂的微笑,见到在门外等待的凌威,咧嘴笑着:“凌威,我现在是楚师姐的助手了。”
“恭喜。”凌威见到自己希望的结局很开心,笑着拱了拱手:“不过,我这位楚韵表妹的水平真的那么厉害吗?”
“那当然,楚师姐是我们女生的骄傲。”李曼云有点得意忘形,一改矜持的样子,拉着楚韵的手晃了晃:“要是楚韵师姐愿意,我以后就跟定她了。”
“你的意思是跟定楚韵一个人?”凌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是的。”李曼云说得很坚决,楚韵笑了起来,拍了拍李曼云的手掌:“不要这样说,不然你会后悔的。“
“不会。”李曼云俏脸微仰,以楚韵为骄傲。楚韵摇了摇头:“你真的会后悔,好,准备一下去。”
“是。”李曼云脚步欢快地跑了开去。凌威望着她的背影:“楚医师。你收了个好徒弟。”
“别叫我楚医师,太生分。”楚韵轻声笑了笑:“还不是你把她推给我的,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她有基础的。”
“我们在火车上偶然认识的。她看的时候一两个小时手都不会抖一下,我还有点奇怪,当听说她是外科手,立即明白她是有意训练,而且每时每刻都不放松,作为外科手,还有什么比这样的jīng神更好的吗。”
“是啊,大家都说外科手在不断的经验积累中成长,事实上生活中也在不断进行艰难的训练,一刻不能松懈。”楚韵想起以前在江南医学院刻苦训练的rì子,略显感慨。她更加不明白的是凌威当年十八岁的外科水平就达到常人一辈子都很难达到的水平,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天赋是一部分,但不代表一切,还要常人难以企及的吃苦耐劳。
凌威的眼神深邃,望着远处的蓝天,似乎也在沉思,世上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天才也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只是人们看到的永远是他头上美丽的光环却看不到背后的艰辛。
“楚医师,我可以请你吃午饭吗?”旁边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凌威侧脸,看到一位身材高挑,算得上英俊的年轻人,金丝眼镜显得很斯文,绅士地向楚韵发出邀请。凌威心目中没来由地动了一下,楚韵离开建宁很长时间了,凭她的才干和美貌不会没有追求者,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样子这个人和楚韵很熟,自己有点多余。
“我还有事,中午没空。”楚韵婉言谢绝。
“那么,我晚上请你跳舞。”年轻人不依不舍,很礼貌继续邀请,那模样并没有一旁的凌威放在眼里,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凌威觉得有点讨厌了,但楚韵的事自己不好干涉,只能静静站着。
“对不起,我表哥来了,今晚要陪陪他。”楚韵看了看凌威,用他做挡箭牌。
“这是你表哥啊,远道而来。”年轻人扬一下脸,肌肤白皙,真有点小白脸的样子,打量一下凌威,觉得不怎么出众,撇了撇嘴:“等会我找个五星级宾馆,住上一两晚,回去也能炫耀炫耀。”
第八百章尽情玩
“龚明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住不起五星级宾馆吗?”楚韵俏脸含霜,极为不悦。**凌威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也就顺水推舟帮着隐瞒一下,说表哥就是表哥,但是绝对没想到有人会把凌威看成小地方没见过世面的人物加以侮辱。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表哥既然来了,就要招待一下吗。”龚明汉笑着解释,还是把比较随便一点的凌威当着顺便看看楚韵的乡下表哥:“不然回去家乡人会说我们没有招待好。”
“你们?”凌威故意看了看楚韵,又看了看龚明汉。
“别听他胡说,他刚来京都医学院没几天,刚刚认识。”楚韵急忙向凌威解释。
“我们是一见如故。”龚明汉脸上挂着笑,很自信:“现在医学院年轻人里,外科手可就是我们两最好了。”
言下之意,两个人很般配,有点无耻也是自信。楚韵柳眉微蹙,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凌威伸手拦住,他现在可不是随便生气冲动的人了,在建宁这阶段经历的风风雨雨让他彻底成熟起来,多了几分孙笑天那里学来的狡黠,向着龚明汉笑了笑:“这位老兄看起来和楚韵关系不错。”
“那是。”龚明汉对以凌威老兄这样土得掉渣的称呼很不满意,但楚韵的表哥总要敷衍。呵呵笑着:“我们是同学,又是朋友。”
“很好,很好。”凌威眯了眯眼,似乎很欣赏:“这么说我的招待券不是你付。是不是?”
“是。”龚明汉说得很干脆。楚韵好久不见凌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出于对凌威的一贯信任和好奇,默默无语。龚明汉以为楚韵默许,更加高兴,称呼也变得亲热:“表哥尽管开口。”
龚明汉的目光中充满对乡下人的蔑视,凌威原本只想开开玩笑,见他这样,心中一动,有点恶作剧起来,笑着说道:“我还有几个朋友,想见识一下五星级宾馆的滋味,这样,你定两个房间,至于吃点粗茶淡饭就不用你掏钱了。”
“表哥这叫什么话,吃饭哪能让你掏钱,记我账上,我马上安排房间,”龚明汉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立即拿出电话:“喂,马经理吗,我是龚明汉,两个房间,帐我来结算。”
“好,我安排。”对方低声说了几句。龚明汉挂了电话。对凌威笑了笑:“二零三,二零四,等会过去拿钥匙。”
“谢谢。”凌威笑得很古怪。楚韵的脸sè也很古怪,向龚明汉摆了摆手:“你去,准备晚上的舞会。”
“好。”龚明汉没想到一向矜持的楚韵忽然变得很大方,满脸高兴,脚步轻快地离开,看着他走远,楚韵忽然憋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完全没有一个大医师沉着稳重的样子:“凌威,你是不是想捉弄他,几个月不见,你变得有趣了。”
“和保和堂的孙笑天相处久了,有点受传染。”凌威笑着摸了摸下巴,胡须几天没刮,有点扎手,怪不得龚明汉把他当着乡下表哥,还真有点像。
“好啦,下午马上就要做手术,吃午饭,要不要一起去。”楚韵看了看太阳,正中午,有点刺眼。
“在餐厅等我,我还有点事。”凌威扫视一眼cāo场上渐渐多起来的学生,放假的陆续回来了。
“什么事?”楚韵疑惑地转脸看着凌威。
“龚明汉安排了两个房间,还提供吃喝,我不能浪费了,找几个人帮忙消费。”凌威撇了撇嘴,大步走向cāo场。
下午有手术,中午只能服用一些高蛋白高能量的东西。楚韵和李曼云定了个包间,随便点了一些菜,没有吃,等着凌威。不一会儿,凌威带着张丰田和黄雅莉走进来,还没有招呼,黄雅莉和张丰田就抢先几步跑到楚韵面前:“楚师姐,没想到在这见到你。”
“看你们说的,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今天选李曼云为助手,顺便一起吃点东西准备下午的手术。”
“李师姐你现在竟然成了楚师姐的助手?”张丰田惊讶得语无伦次:“眼一眨老母鸡变成鸭。”
话音刚落,黄雅莉啪的一下在张丰田脑袋上拍了一把:“你怎么说话呢?你那个夏chūn怡才是老母鸡。”
“不许你侮辱夏chūn怡。”张丰田立即转身,像公鸡似地瞪着黄雅莉。黄雅莉也不示弱:“看你那样,就凭你哪点水平,怎么可能进入夏家的和仁堂。”
“我要是找个好地方好师傅,一定可以。”张丰田不服气地争辩着,不过底气有点不足。
“得了,哪个师傅会收你。”黄雅莉不屑的撇了撇嘴,两个人显然争斗习惯了。
“好啦,不用争了,”凌威看着张丰田:“我让你夏chūn怡请来的呢?”
“她有点事,没来。”张丰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吃了闭门羹。
“那就找别的人。”凌威随口说道:“多找三五过,让你们享受一下五星级宾馆的滋味。”
“你请客?也太奢侈了。”李曼云对于浪费很反感,觉得凌威是不是被钱烧得难受,眉头蹙了蹙:“有那钱不如捐给困难的病患。”
“关键不是我请客。”凌威笑着说道:“那个叫龚明汉的知道?”
“知道,大帅哥,还挺有水平,不过不好接近。”黄雅莉嘴很快,女孩对龚明汉这样出众的年轻人有研究很正常:“他不是国内院校培养的,据说是一个医学院的研究生,专门回国道京都医学院镀金,对楚师姐好像、、、、、、”
黄雅莉停顿了一下,李曼云白了她一眼:“有点什么,死丫头再乱说小心撕烂你的嘴。”
:“好,我不说就是。”黄雅莉嘟囔着:“是凌威说的,又不是我提的头。”
“就是,凌大哥你忽然提那个人干什么。”张丰田替黄雅莉打圆场。转向凌威:“难道他请客。”
“对了,今晚他请客,所有东西算到他帐上。”凌威笑着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今晚住进五星级酒店。随便折腾,折腾到明天龚明汉哭丧着脸才好。“
“这个可以做到。”张丰田大声笑起来:‘我平时看龚明汉那张瞧不起我们医科大学学生的脸就不高兴,逮着机会整整他,明天让他哭笑不得。”
“尽情玩。”凌威拍了拍张丰田。张丰田忽然想起什么:“凌大哥,今晚你住哪?”
“我有地方。”凌威看了看楚韵,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微笑起来。
第八百零一章谁在跟踪
医科大学在京都是一流的医学院校,不教教学设施一流,学生的生活环境也是一流,餐厅不亚于三星级宾馆,还有许多特别的包间,淡雅舒适。楚韵选择的房间当然是最好的。黄雅莉和张丰田开怀畅饮,笑语连连。凌威不太喜欢喝酒,浅尝辄止。楚韵和李曼云马上要进行手术,吃得更少,尤其要避免汤水太多的东西。李曼云是第一次参加大手术,紧张兴奋,吃的只是几个鸡蛋一杯牛nǎi。
“好啦,我看今天就差不多了,等会还有事。”楚韵看着喝得几分醉意的张丰田,向黄雅莉瞥了瞥,黄雅莉立即夺下张丰田手中的酒瓶:“别喝啦,你都成酒鬼了。”
“让我再喝点,夏chūn怡没有来,我替她喝点。”张丰田呵呵笑着,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原来是为了夏chūn怡,你喝,喝死你。”黄雅莉噘了噘嘴,把刚夺过来的酒瓶用力放在张丰田面前:“看你那出息,难怪夏chūn怡不理你。”
“她不是不理我,是有事。”张丰田争辩着,把酒瓶推到一旁:“你让我喝就喝啊,我不喝了,我可没有忘记今晚凌大哥让我带着人尽情折腾,我到宾馆再喝个够。”
“懒得和你说。”黄雅莉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手,结束谈话。
“不好意思,我好像来晚了。”门口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不错的身材,金丝眼镜,是那个龚明汉,他刚才是准备晚上的舞会,不知为什么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凌威感到有点不悦,淡淡笑了笑:“不晚,刚好结账。”
“没问题,没问题。”龚明汉一副愿意为美女效劳的样子,目光很柔和地看着楚韵,楚韵微微侧了侧脸颊,向李曼云点了点头:“我们去休息一下,手术要很长时间。”
“等一下。”龚明汉毫不客气地在楚韵身边坐下,楚韵把椅子向一旁挪了挪,看着龚明汉:“有什么事,说。”
“听说你们要做的是心脏动脉瓣修补手术,难度可不小。**”龚明汉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上随手画了个心脏的形状。
“你放心,我可以对付,”楚韵说得很淡,流露着自信。
“这是你刚选的助手。”龚明汉瞄了一眼一旁的李曼云,李曼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龚明汉到这里不久,但给人的印象就是傲。像李曼云这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他都不理会,今天还是冲着楚韵的面子才看了看,李曼云也不想对他太客气。
“我特意调看了这次手术的资料,有几个关键地方要注意一下。”龚明汉手指继续在桌上画着,有意无意瞥一眼凌威,凌威只是淡淡微笑,一言不发,看起来就是个门外汉。
“你继续说。”楚韵在学识问题上都是很谦虚,博采众长,点头示意龚明汉继续,又向李曼云扬一下手:“注意听,龚医师的课难得一听。”
“那是,不是为了你这个新收的助手我还不讲呢。”龚明汉毫不谦让。一副坦然受之的样子。这种人有两种,一种盲目自大,另一种确实有两把刷子。
随着龚明汉的讲述,凌威渐渐发现龚明汉是后者,水平不简单,把心脏动脉瓣修补的关键之处说得仔仔细细,滴水不漏。看来这个国外回来镀金的家伙并非浪得虚名。
“听懂了没有。”龚明汉一段话说完,转脸又瞄了一眼李曼云。李曼云脸sè红了红:“差不多懂了。”
“怎么能差不多,手术不是儿戏,会出人命的。”龚明汉声音严厉,有种教训的样子。
“没那么严重,李曼云又不是主刀手,第一次接触大手术,听不懂你再说一遍不就行了。”凌威在一旁不温不火插了一句,他教学生的方法就是学生不懂讲到他懂为止,在他心中没有优秀和差的区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哪怕一辈子掌握治疗一种病的方法也是造福于社会。
“你懂什么。”龚明汉白了凌薇一眼,有点不屑:“学习是要自己努力的,抓不住机会就注定失败。”
“好啦,就到这里。谢谢你的好意。”楚韵害怕凌威生气,把事情弄僵可不好,急忙打断龚明汉的话:“不懂的等会我告诉李曼云,你忙你的去。”
龚明汉没想到楚韵忽然下逐客令,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熬,不耽误你们休息,晚上见。”
晚上是个温馨浪漫的时光,龚明汉心中充满期待,楚韵的不耐烦他错以为是要让他去jīng心准备舞会,高高兴兴地离开。人,无论你多么优秀还是多么愚蠢,在感情面前都一样喜欢自以为是。
“楚师姐,刚才龚明汉讲得太快,我、、、、、、”李曼云有点不好意思,她预先并不知道手术的情况,只是个助手,在一旁递东西,最后缝合,甚至根本上不了手。龚明汉忽然讲一大堆,自然难以消化。
“不怪你,我应该向你详细说明一下的,别紧张,我们有时间准备。”楚韵轻声安慰,忽然转脸看了看凌威:“你觉得龚明汉个刚才讲得怎么样?”
李曼云和黄雅莉还有张丰田同时愣了一下,目光诧异地转向凌威,张丰田知道凌威很特别,但没想到特别到楚韵向他请教的地步。看楚韵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令他们倍感惊讶。
凌威知道楚韵是真心向自己求教,可他不想现在表明身份,一旦医学院知道自己回来了,还不得闹翻了天,至少会有许多人拉他看病和做手术,到时候自己想做什么都不zì yóu了。伸了个懒腰,没有理会楚韵的问话,站起身:“好了,我要休息一下。”
“慢着,你别耍滑头,还没有回我的话呢。”楚韵毫不想让,紧盯着凌威。
“你是大医师,我能说什么。”凌威笑着说道。
楚韵噘了噘嘴,带着点威胁的口吻:“你是不是要我说出点什么?”
“不用,不用。我说一点自己的看法。”凌威急忙打断楚韵的话,快速说道:“龚明汉很优秀,说得很到位,只是他说最后一个部位的修补要小心,我觉得没有必要。”
“为什么?你也懂?”张丰田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心脏和脑部手术在外科中属于顶尖,一般人都很难了解,能提出不同意见的的当然不是门外汉,相反是jīng英。
李曼云个黄雅莉的想法和张丰田一样,认为凌威是jīng英。凌威却忽然给了个和jīng英没有任何关系的答案:“我只是猜的,觉得心脏已经有了好几个地方需要修补,那个地方不应该有漏洞,如果有就用不着你们动手术,早就死了。”
“可是,龚明汉说那是根据彩超和心脏造影的出的结论,按理不会错。”李曼云提出疑问,但凌威已经走了出去,她只好把目光转向楚韵,楚韵笑了笑:“机器有时候也会错的。”
李曼云感觉一头雾水,楚韵的话太深奥了。机器会错,言下之意是凌威不会错,可凌威连那些彩超和心脏造影的片子都没有看一眼,凭什么就正确?
李曼云没有得到答案,楚韵已经站起身:“李曼云,走,准备手术。”
手术需要好几个小时,没了楚韵,凌威忽然感到孤单,有种举目无亲的感觉,他不想拜访以前的老教授,也不想和张丰田等人到宾馆折腾龚明汉的钱。拿了医学院那栋小楼的钥匙,信步赶回京都医学院休息,那里原本就是他的家,想起来就觉得温暖。往回走的路上他忽然想起来没有问楚韵为什么住在小楼里。不过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问。
医学院在医科大学隔壁,出门绕了一个弯距离也不远,凌威在自己长大的地方行走,脚步放得很缓慢,走了一会,身后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他在建宁经历几次死亡威胁之后得来的直觉,似乎有人跟踪。
加快脚步,到前面忽然拐了个弯,躲在路边一棵大树下,露出一只眼观看。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过来,看衣服很年轻,看不清脸,因为打着一把小洋伞,小洋伞当然不是用来遮挡阳光,而是用来遮挡脸颊。
第八百零二章
一男一女紧走几步,忽然变得有点犹豫。/凌威可以确定就是跟踪自己的人,追丢了目标正在寻找。越来越靠近这边,凌威身体微微下蹲,看出男子身材高大,女子身材仟秀。再走近几步就可以看见脸颊了。忽然,两个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一转身向来的方向跑了回去。凌威惋惜地握了握拳头,不过也没有感到太失望,既然盯上对方就不会轻易放弃,要不了多久又会见面的。
医学院的学生放完假开始三三两两返校,不过,那个小楼所在的院子没有人打搅,学生们似乎形成了习惯,很少靠近。凌威打开院门,顺手反锁上。沿着院子里的小道围绕小楼转了一圈,寻找一下当年的感觉。然后打开小楼的门,一楼一看就是楚韵居住的地方,干净整齐,飘逸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沿着木质楼梯拾级而上,二楼没有花香,但看起来一样干净宽敞。窗明几净,应该是楚韵不断打扫过。
走进房,熟悉的香扑面而来,桌角上放着传统的文房四宝,一打白纸工工整整放着,似乎主人刚刚离开,买点菜就回来。凌威的眼睛忽然有点湿润,抬手抓起旁边的水壶向砚台里加点水,轻轻磨一会,拿起毛笔沾了沾墨,平心静气,在纸上缓缓写下一行字: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这是兰教授当年教导他的话,出自《易经》,意思是说,天道有常,君子要不断努力。凌威从小就没有懈怠过一天,三岁起就开始练习毛笔字,六岁开始练习手腕和臂力。十几岁就可以沉着冷静,毫厘不差地做大型手术,他被别人称之为天才,只有他自己知道曾经留下多少汗水和泪水。现在,自己算是功成名就,兰教授却消失了,杳无踪迹。凌威感觉到一种子yù养而亲不在的哀伤。
架上的仔细翻一遍,然后再把所有抽屉橱柜角角落落找一次,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凌威失望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兰教授临走留下的只有一些论文,没有一点关于凌威出生的东西。也就是说,兰教授这一去凌威的身世彻底成了一个谜。
无论是谁,都会对自己的身世念念不忘,尤其是孤儿,更加想知道自己的出生,不一定是为了感激父母,在父母床前尽孝。而是害怕那种孤单,生命就像无根的浮萍,那种孤独飘零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休息了一会,凌威再次站起身,快速在小楼I里搜寻着,这次更加仔细,连房间的架梁上都没有放过,还是一无所获,凌威走进卧室,一下子仰脸倒在床上,茫然地瞪着眼,任由思绪飘啊飘。兰教授的脸颊在脑海中时隐时现,也许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兰教授依然活着,唯一可以寻出点蛛丝马迹的就是崔溪镇的哪种病毒,病毒图谱和兰教授的研究如出一辙,世上的事不会那么巧。病毒是罗羽带进来的,可是,就在凌威准备问他的时候,罗羽忽然被人暗杀了。兰教授的事更加扑朔迷离。
兰教授居住的这个小楼凌威不知道存在多久了,据说比医学院还要古老。上面都是木质结构,古朴庄重不失雅致。凌威躺在卧室的床上就感到非常亲切,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光,说也奇怪,他在这栋小楼里思维特别敏捷,记忆力和理解力超强,现在躺在床上又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人在向这里窥探,想起刚才有人跟踪,心中很不舒服,翻身坐起来,在房间内走一圈,从窗户向外看,旁边有一栋大楼,要是窥探也是来至大楼上的某个房间。
大楼是新建的,在医学院几十米开外,凌威目光顺着一个个楼房的窗口望过去,不太清楚,无法发现目标,不过感觉却更加强烈起来。凌威身体微微后缩,本能地躲到床窗帘后。眼睛看了看屋顶,心中忽然一动,飞身跃起,手抓着房顶的一个突起,另一只手向上一推,撞开一个不大的小洞口,一翻身钻了进去。
上面是很小的阁楼,很低,凌威只能弯着腰,有点奇怪当年自己在这里zì yóu行走。
旁边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望远镜,是凌威小时候观察天空用的,自从进入学校学习医术就接触着一次又一次的手术,渐渐不玩了,不舍得扔,就闲置在这里,没想到还能有用
掸了掸灰尘,凌威小心地把望远镜的镜头对准对面的楼房,调好焦距,然后一个一个窗口看过去,在第八个窗口,有两个人正在向这边观望。用的是军用望远镜。是两个外国人,不认识。
凌威记下那个窗口,望远镜镜头缓缓移动,另一个窗口,他又看到了一个人用望远镜向这边观望,他感到一丝诧异。怎么回事?自己被盯上了,还是小楼原来就被盯上了。
无论什么原因,凌威可不愿意太被动,仔细考虑一下,外国人可能和罗羽有关,先搞清楚再说。计算一下对面楼房每个窗口的位置,407,凌威记下位置。然后放好望远镜,麻利地从洞口跳下去,稍微收拾一下,快步下楼离开校园,左拐一个弯很快就找到了刚才观察的那栋大楼。大楼在新建的小区之内,刚刚靠近院门就被保安叫住:“你找谁?”
“我找405号的人。”凌威说得很直接。
“你和405的人什么关系。”保安继续问。
“朋友。”凌威一边回答一边观察保安的神sè,有点奇怪保安不登记姓名问废话干什么。
“既然是朋友,说说主人什么名字。”保安继续慢条斯理地问,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悄悄按着,似乎在发信息。凌威眼睛一亮,一把推开保安:“滚开,你在通风报信。”
说完,他脚步如飞向那栋大楼冲过去,沿着楼梯快速上升,这是居民楼,每个单元上下一个楼梯,凌威估计刚才保安就算通风报信对方也不可能来得及逃跑。他一边走一边抽出两根钢针握在手中,打算一见面就给以最厉害的打击。
405的房门紧闭着,凌威跑到近前,不用敲,一脚踹开,迅速冲进去,出乎意料,房间内空无一人,四处看了看,一个军用望远镜还在桌上,可以确定就是这个房间没有错,那么人呢?难道会跳楼。
想到跳楼,凌威看了看窗口,窗户开着,向前靠近一点,一根绳挂在窗户外,凌威迅速趴在窗台上探头下望,两个外国人刚刚滑到地面,快步向远处跑去。
“看你们往哪里跑。”凌威手掌按着窗台,一翻身跃出去,手抓着绳索,快速下滑,转眼间落到地面,直接向那两个人追过去。对方如此惊慌失措一定有问题,更不能放过去。
一前一后跑过一条街道,眼看着就要追上,一辆轿车忽然急速而来,在凌威面前一个急刹停下来,凌威差点撞上去,强行停住脚步,手扶着车身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气恼地嚷道:“你这车怎么开的。”
“对不起。”车门打开,竟然是那个追求楚韵的龚明汉,一天遇上好几次,这缘分难免多了点,凌威懒得和他招呼,一扭身绕过轿车,想继续追,可惜已经见不到那两个外国人的踪影。
“有什么事?看你急匆匆的,要不要送你一程。”龚汉明在一旁继续客气,他对凌威的客气完全是看在楚韵的面子上。他说得很客气,可凌威现在是满腹不悦,对着他低吼一声:“滚。”
第八百零三章小巷深处 上
吃一堑长一智,凌威在建宁经历过太多曲折,深深知道许多事不能等待,尤其是有威胁的时候,不能等待着对方布置好,抓到蛛丝马迹立即要搞个清楚,当他发现有人窥视自然的反应就是立即行动,当然这样做要有实力,他的实力自信足够对付几个人,繁华都市,对手不可能大规模行动。他毫不客气冲过保安,爬上四楼,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两个外国人反应够快,当机立断从窗户用绳索滑下。凌威差点就追到,忽然被龚明汉拦住自然火冒三丈,说话也用不着客气。
一个滚字,凌威说得有点重,声音不大龚明汉也有点吃不消,自从来了医学院就没有遭到过这样的白眼,面子有点挂不住,脸sè冷了冷:“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好意停车打招呼,你怎么这样说话。”
“那我就谢谢你的好意。”凌威笑了笑,转身离开。真不明白这小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自己明明在追赶那两个外国人,他还开车拦住打招呼,自己脚步要是再快一点就要和他的轿车来个亲密接触了。深一点想这小子说不定和两个外国人一伙的。
那栋大楼内还有一个窥视者,凌威记得房间却不能再去了,踹了405的门,保安也不会放过,而且远远的已经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奔过来,凌威侧身向旁边的一个小巷快步走过去,这里还保留着一些小巷,是凌威小时候就熟悉的,进去就不怕有人能追得上。
几位保安手拿着jǐng棍气势汹汹,走到龚明汉的车边,放眼一看不见了凌威,微微愣了一下,其中一位盯着龚明汉:“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在和你说话,人呢?和你什么关系。”
要是在平时,这样带着责问语气的话龚明汉基本置之不理,现在却不同,凌威的表现让他很不痛快,需要一种发泄,直接向凌威消失的小巷噘了噘嘴,几位保安立即追了过去。龚明汉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不远处,被凌薇追赶的两位外国人站在树荫里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思索着点了点头,眼睛盯着钻进轿车的龚明汉:“有意思,帮我查一查,这个人可能有用。”
“有什么用?我们的目标是凌威。”旁边年轻一点人语气坚定,听得出他喜欢直奔主题,不喜欢转弯抹角。
“你错啦,在中国呆久了你就会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络腮胡笑得意味深长。
“可是,如何确定这个人是凌威的敌人?”
“现在还不是,但根据资料凌威xìng格柔和,竟然有点讨厌眼前这个人,离变成敌人的时间不远了。”络腮胡很认真地说道:“记住,凌威不傻,相反比我们还要聪明,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是,我马上召集人手,解决掉他。”年轻一点的总是毛躁,说干就干,伸手掏出手机。
“别急,等等机会再说。”络腮胡按住年轻人拿着手机的手,沉声说道:“我不相信每个中国人都能创造奇迹,难道会有很多兰教授那样的人才。”
“我也不大相信,凌威如此年轻,上尉担心什么?”年轻人很有同感。
“所以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兰教授或许什么也没有留下,凌威不成功我们也不用费手脚,直接回去。“
“但是、、、、、、”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络腮胡挥了挥手:“没有但是,在这里我说了算,有问题我一个人向中尉交代。”
任何一个城市的建设都在新旧交替间缓缓进行,郊区相对而言尤其缓慢,一栋栋高楼之间夹杂着一片片老式居民区,小巷纵横幽深,不过打扫得很干净,古老得不知什么年代的石板路被磨得光滑得有点明亮。踩在上面清脆悦耳,脚步声在小巷中回荡,让人有一种空旷梦幻的感觉。凌威急步走了一会,拐了几个弯,缓缓放松脚步,他本来就不害怕几位保安,只是不愿意惹麻烦而已。听着那些保安在岔道小巷中叫喊着奔跑,像没头苍蝇一样追赶反而觉得很开心,刚才遇到龚明汉的忧闷减轻了不少。
“姑娘,慢点走。”一个小院子里传出一位老***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姑娘的声音:“nǎinǎi,别送了,您回去,腿有风寒,别被风吹了。”
声音很熟悉,凌威停下脚步,一位姑娘迎面从院门里走出来,圆圆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见到凌威,惊讶地停下脚步:“凌威,你怎么在这里?”
“夏chūn怡姑娘。”凌威打了个招呼:“我随便在这些旧小巷里走走。”
“你喜欢老建筑。”夏chūn怡笑了笑,转身指了指身后几位年轻人:“他们是来我们和仁堂实习的中医科学生,我和他们出来义诊。”
“义诊?不错。”凌威望着那几个年轻人,忽然想起在江南医学院的情景,也是经常带学生义诊,有点想念那种感觉,微微笑了笑:“夏姑娘,我闲着也没事,就帮你一下忙。”
“你懂中医?”夏chūn怡想起张丰田治疗那位厨师被马蜂伤着的那件事,有点疑惑地看着凌威,当时张丰田好像受了凌威指使。
“略知一二。”凌威客气地笑了笑。
“好,先把衣服穿上。”夏chūn怡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件绿sè工作服,和她们几个人一样,后背印着和仁堂三个字:“一位学生临时没来,刚好你穿上。”
凌威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几位保安忽然跑过来,上下打量几个人,凌威微微低头弯腰,伸手抓过一位学生手中的包:“我来。”
那位学生提着东西正有点烦,顺手交给了凌威,保安没看出什么,继续向前面跑去。凌威直起腰,看了看夏chūn怡:“走。”
“李玉明,下一位是谁家?”夏chūn怡侧脸看了看身后一位矮个子学生
“前面那条巷子,”矮个子指了指:“老风湿,最近恢复很好。”
“好,快点,时间不多了。”夏chūn怡看了看偏西的太阳,加快脚步。几位学生跟在后面,其中一位胖胖的有点不耐烦,低声抱怨:“夏师姐,我们坐堂问诊不是照样可以练习手艺吗,何必这样辛苦。”
“医者父母心,我们必须理解病患的痛苦。”夏chūn怡很认真地说道:“保和堂那边的传统就是经常组织人义诊,我们不能落后他们。”
“那是以前,保和堂最近经理不在,那个龙遇一直没有组织过。”胖子争辩着说道:“我有一位兄弟在那边,比我们舒服多了,他说我们这是保和堂玩剩下的。”
“你是不是不愿意在我们这里实习。”夏chūn怡停下脚步,目光明亮地看着胖子流着汗的脸颊:“你可以到保和堂去,我没意见,我们和仁堂本来就不如他们。”
“夏师姐,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打算到保和堂实习。”胖子微微笑着,看得出他早就准备好了。
“我们也想跟胖哥一起过去。”凌威两个人也小声提出想法。夏chūn怡愣了一下,看了看身边唯一的随从:“你是不是也要离开。”
矮个子李玉明看了看胖子等人,摇了摇头:“夏师姐,我不走。”
“好,我们继续,抓紧点,人手少了。”夏chūn怡的脸sè暗了暗,有点失落,转身继续向前。
“谢谢你,师姐。”胖子在后面喊了一句,夏chūn怡摆了摆手,一言没发,脚步加快了很多。
“别往心里去,你做得很好。”凌威靠近夏chūn怡,轻声安慰:“一个好的中医师,必须以病患的利益为重,吃不了苦的人不用留,留了也没用。”
“我不是想留他们,只是感觉有点力不从心,祖上的基业真的要放弃了。”夏chūn怡叹息一声。
“只要能治病,都一样,何必纠结于祖传,”凌威笑了笑:“固步自封反而限制中医的发展。”
“是的。”夏chūn怡点了点头:“我是担心和仁堂那些老同事,干了大半辈子,不知道去哪里。”
“确实是个问题。”凌威微微思索着。他考虑得当然不是眼前,而是更加长远。
夏chūn怡见凌威忽然无语,觉得更加无助,挥了一下手:“不提这些恼人的事,我们继续。”
下一个义诊的人住在一个大一点的院子里,一进门就有人迎过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夏医师,你来啦,快点坐,我让老太婆给你们茶。”
“不用了,把几位大叔一起叫出来。”夏chūn怡脸上浮起微笑,很温和,看不到一丝刚才的那种不愉快。
老人转身走进房间招呼一会,走出四五个腿脚不便的人,都是五十几岁。李玉明轻声向凌威说道:“这个大院子住了五家人,五家的老人都得了严重的风湿,在夏chūn怡师姐的治疗下大有好转。”
第八百零四章小巷深处 下
五位老人坐在木登上,前面放着一张小桌子。一壶茶散发着清香,一位老太太一边倒茶一边说着:“我知道你们要来,早就煮好了茶,没想到来了这么晚。”
“今天人少,耽误了。”夏chūn怡开始一个个替老人把脉,神情认真,李玉明跟在她后面一一把脉,每把完一个病人两个人就低声商量一下,李玉明不断提问,夏chūn怡很有耐心地回答着,凌威冷眼旁观,李玉明不是个出sè的学生,但夏chūn怡是个一流的师傅,她的耐xìng会让不出sè的学生也能成功。
“你喝茶。”老太太见凌威站在一旁,客气地递上一杯茶,凌威说了声谢谢,轻轻喝了一口,茶味有点苦涩,忍不住皱了皱眉,是不是自己好茶喝惯了,稍微差一点就会反感。但人家一片好意,不好意思拒绝,慢慢又喝了几口,把茶杯放下。
夏chūn怡把完脉,根据不同病人开出不同药方,叮嘱了几句,开始替老人针灸,钢针放在一个小铁盒里,凌威打开盒子放在桌上,夏chūn怡要什么针立即取出递过去。李玉明则在一旁抽时间大口喝着茶水,忙了大半天有点口渴了。
“夏chūn怡,你也在。”门口响起一个一个男子的声音。夏chūn怡刚刚针灸完两位老人,直起腰转过身:“吕医师,是你?”
“怎么,意外吗?”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走进来,穿着穿着长衫,显得有点儒雅。身边跟着一群年轻人。
“有点。”夏chūn怡说得很直接:“你一直很少出来义诊,身边是你的徒弟。”
“是的,我刚刚收的几位学生,都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吕医师说得很自信。
“恭喜。”夏chūn怡抱了抱拳,看得出是熟悉的人。
“你今天带的人不多。”吕医师看了一眼夏chūn怡身边的李玉明和凌威:“就两个人?”
“严格说是一个。”夏chūn怡瞥了一眼凌威:“这位朋友是临时帮忙的。”
“夏医师,我早就说了不要强撑着,到我们亦芝堂,你们的员工我会全部保留。”吕医师说得很温和,却有点强势的意味。
“吕医师叫吕布青,亦芝堂也是祖传,现在和和仁堂一样生存受到保和堂威胁,他有意和仁堂兼并,壮大力量和保和堂可以一比。”李玉明低声快速在凌威耳边介绍:“亦芝堂以针灸出名,水平很好。”
凌威微微点头,看来保和堂在京都的影响还不小,让别的中药堂人人自危,难怪那个龙遇趾高气扬。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考虑。”夏chūn怡的态度不再那么坚持,任何人在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都很难保持强势的态度。
“你尽快点。”吕医师语气逼近一点:“马上我们和保和堂之间要进行一次比试,我希望我们联手,不然很难战胜保和堂,到那时想在京都立足也不可能。”
凌威和陈雨轩光大保和堂是为了中医可以相互交流,博采众长。但一些凭借祖传一两个绝活生存的人不会同意,自然会有抵触。眼前就是这样一个局势。凌威不知道这边的保和堂怎么处理。因为他除了龙遇,保和堂这边的人一个也不认识,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想过问。
“为什么是我们并入你们亦芝堂而不是你们并入我们和仁堂。”李玉明不服气地替夏chūn怡争辩起来,直视着吕布青医师。
“我欣赏你的直率。”吕布青看了看李玉明,淡淡说道:“不过,你们要凭实力说服我,假如可以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这件事。”
中医的实力各有千秋,同在京都吕布青对夏chūn怡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夏chūn怡得父亲真传,但毕竟年轻,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夏chūn怡还需要磨练,吕布青没有绝对把握占据优势,但夏chūn怡的手艺要想压住他也不太可能。
“我们一定可以的,你等着。”李玉明衣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吕布青哈哈笑起来:“等你有那能力再说,你们还有病人要治疗,这里还有几位老人就交给我们,以后你们也不用来了,我们会定期来义诊。”
“凭什么?”李玉明不悦地叫起来。夏chūn怡拉了他一把:“算了,我们走,这里就让给他们,我们的人手也照顾不过来,以病人利益为主。”
“还是夏医师明白,我就代劳。”吕布青笑得更加畅快,终于夏chūn怡逼得无路可退,要不了多久就会向他们拱手称臣。
“我们走。“李玉明无奈地向凌威挥一下手。凌威忽然摇了摇头::等一会,你们先走,我要把这两位老人身上的针取下来。”
“几根针,有什么要紧。”吕布青身边的人嘀咕了一句:“取针谁不会,舍不得钢针拿点去。”
“这位兄弟说得就不对了,我不是心疼几根针,而是和仁堂的针自己要取回去。”凌威立即反驳,他要给和仁堂保持一点颜面,不能刚下完针时间没到就被别人逼得灰溜溜离开,连钢针都不要。
“你留就留在这里,我们在前面等你。”夏chūn怡也不想放弃那几根针,有关于颜面,但前面还有几家要义诊,人手太少,不能耽误。说完,她带着李玉明快速走了出去。
“好啦,几位大叔,你们以后的义诊就交给我们亦芝堂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人让你们康复的。”吕布青温和地向几位老人说着,弯下腰开始替没有针灸的三个人把脉。仔细询问几句,拿过夏chūn怡开的药方看了看,微微点头:“这丫头有两下,不用改了,我们针灸一下就可以。”
凌威在一旁也弯下腰把了把两位还在针灸老人的脉搏,微微笑了笑,忽然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针,在一位老人的委中穴扎了下去。那位老人怔了一下,惊讶地说道:“你这针好奇怪,我接受过几十次针灸,这一针最特殊,我腰间的毛病每次都没有效果,这一针下去怎么忽然觉得轻松了,你治疗风寒难道比夏医师还厉害。”
久病成医,说话的老人对自己的病很清楚,一下子说出凌威这一针的出奇之处。吕布青和他的学生听到老人的话一起转过脸,诧异地盯着凌威。凌威没有抬头,检查着老人身上的钢针,缓缓拔下一根,随口说道:“你的病不是风湿,是二十年前的老病根。”
凌威的话轻描淡写,但是听在吕布青等人的耳中如同炸雷,一下子都怔住了,诧异地瞪大眼睛。
第八百零五章露一小手 上
斜阳西下,光芒弱了很多,有点淡红,照在小院的一棵柿子树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凌威的身上,带着点梦幻,看得有点不真实。/吕布青用力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看。眼前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米sè上衣,偏分头,脸颊线条硬朗,还有点淡淡的胡茬。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刚的举动却让他大为吃惊。老人的风湿病治了很多年,腰部劳损也属于同一范畴,凌威竟然说是二十年前落下的病根,听起来有点玄,可是老人明确说腰部轻松多了,说明凌威刚才的一针有了效果,,多年的顽疾有了效果当然是对症了,也说明凌威的判断没有错。
“您要注意保养,晚上用生姜水脚半个小时。”凌威一边说一边取下一位老人身上的针:“二十年前的积累,不容易一下子去掉,估计要针灸半个月。”
半个月听起来很长,但是二十年的顽疾,相对而言只是一瞬间。吕布青身边的一位学生忍不住提出疑问:“凭什么断定二十年前的伤,仪器也鉴别不出来,是事先知道的。”
“能不能诊断出来好像和你们没有关系。”凌威瞥了那位学生一眼,淡淡说道:“许多东西不是光凭仪器就可以解决的,中医的诊脉丝毫不比那些先进仪器差,甚至还要高级一些。。”
“那是传说,谁见过。”那位学生争辩着说道:“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
“是吗?”凌威直视着那位学生,语气变得有点严厉:“许多东西你可以不懂,可以努力去学,却不可以贬低,尤其是贬低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们老师就这样教你们的吗,不知道就认为不存在。”
凌威提到老师,苗头就有点指向吕布青,虽然几位学生在亦芝堂实习,和他关系不大,但表面上毕竟是教与学,半个老师。吕不清脸颊微微发热,但并没有轻举妄动,白了说话的那位学生一眼:“别废话,少说多看。”
学生看了看吕布青,立即闭上嘴,静静站立在一边,吕布青暂时停下动作,也和学生们一起看着凌威。凌威神态自然,不慌不忙取下另一位老人身上的针,按了按老人腿上红肿的关节:“痛吗?”
“痛倒是不要紧,就是走路僵硬不方便。”老人有点懊恼地看着自己的腿,大声说道:“几十年了,越来越重,还好夏chūn怡的医术不错,还帮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免费义诊,腿脚才没有恶化”
“别急,老大爷,会慢慢好起来的。”凌威轻声安慰着:“您还可以生龙活虎地走路。”
“瞎说。”吕布青身边的学生又忍不住出声反驳:“我们医学院的教授都说过风湿造成的关节器质xìng病变不可能恢复。”
凌威的眉头皱了皱:“这位同学,我现在是为和仁堂处理针灸的事情,和你们无关,再说,我说的话正确与否还轮不到你品头论足,你们老师还在,对不对你先问他。”
凌威对夏chūn怡的印象不错,有点同情她的处境,一个姑娘家支撑一个中药堂不容易,就像陈雨轩当初一样。对于一些发扬中医的人凌威都怀着一种敬佩的心,现在自己既然是代表和仁堂就要给和仁堂挽回一点面子,他治疗老人的腰部疾病既有一个医生的本分,也有点故意炫耀,压制对方。学生看不出深浅,至少吕布青应该看出来,不然就不能在京都中医界混了。偏偏吕布青不发一言,全部由学生胡搅蛮缠,不悦之下,直接把矛头对准吕布青。
“出于对病人的安慰,你说的对,”吕布青语气顿了一下,他不知道凌威的名字,一直在思量,不是思量凌威的话,而是在思量凌威的来历,如果仅仅凭诊脉就断定出二十年前的疾病,那么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还如此年轻,就应该是中医界名人。可名人中没有一点印象,就连那些中医名家的弟子吕布青都在脑海里翻了一遍,没有,绝对没有,要说年轻人才,最近崛起的保和堂和共和堂中倒有不少,但他们两个中药堂的人才怎么可能在夏chūn怡手下混,而且看情况根本不在夏chūn怡的眼中占太重要的位置。所以想来想去这个人只能是虚张声势,凑巧而已,刚才那个委中穴谁都知道对腰部疾病有奇效,也说明不了什么。他任由学生提出疑问也是想搞清凌威的身份。
想到这里,吕布青话锋一转,大声说道:“不过,我们的实习生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你的话确实有点夸大其词。”
凌威心中暗暗摇头,这个吕布青还是没有看懂意思,没有一点知难而退的意思,这种人有一点强势的心理,说白了有点自以为是,他不会去想和仁堂有人超过他们。怪不得会对和仁堂步步紧逼。看来不让他们明白点不行,
“请问吕医师,我哪里夸大其词了。”凌威直视着吕布青,淡淡笑了笑。
吕布青心中忽然一紧,没来由地有点紧张,按理自己也是社会经验丰富,怎么可能在一个不起眼的年青人面前发怵。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缓解一下压力,尽量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抵抗凌威带来的压力:“你有两个地方夸大了一点,第一,二十年前的隐患不可能瞧出来,第二,风湿xìng关节粘连不可能恢复。”
“脉诊是根据什么?”凌威没有反驳吕布青的话,而是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吕布青没有回答,眼角瞥了一眼身边的学生,那位学生立即大声回答:“根据脉搏的跳动感知气血的变化来诊断疾病。”
“气血变化如何显示?”凌威再次问了一句。
“人体经脉中气血按照一定规矩运行,一旦发生偏差就会显现出来,找到偏差之处气血的兴衰自然掌握病情。”学生回答很快。
“那么经脉受损会不会在气血中反映出来?”
“当然会,就像水渠,水渠坏了,流水经过自然会有细微的变化。”学生扬了扬脸,对于自己的表达很满意,也可以说很得意。
“经脉像水渠,虽然几十年,只要有损坏,还是可以感知水流的变化,是不是。”凌威加快说话速度。
“是。”学生脱口而出。
“水渠的损坏根据痕迹是不是可以看出来?”
“是。”
“那么,几十年前的经脉受损是不是也可以根据气血运行的盛衰感知出来?”
“是。”学生顺着凌威的话回答,旋即愣了一下:“不是、、、、、、”
“不是什么?你是不是想说理论上是这样,很难有人做到。”凌威蔑视着那位学生:“有些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话虽如此,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学生还是不服气,他直接出言反驳是因为吕布青一直无语,不出声就是一种支持。
“证据?刚才的老人不就是证据吗。”凌威撇了撇嘴。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预先说好的。”学生争锋相对。旁边那位老人有点不乐意了,看着那位学生:“这位医师,你不能随口胡说,我和和仁堂的这位年轻人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预先说好,而且我们也没必要骗你们,我二十年前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腰部被打了一棍,整整躺了一个月,不过后来没有发现任何后遗症也就没注意,不是这位和仁堂的医师提醒还真想不起来。”
老人的语气有点不满,再说下去大有让吕布青等人离开的趋势。而且吕布青一直在思量凌威的话,确实有道理,根据提示自己练习练习说不定也可以感知二十几年前的隐疾,诊脉的手艺就会更上一层楼。既然眼前这位年轻人说得对,老人似乎不是在说谎。吕布青清了清嗓子,打了个圆场:“我们是在治病,谈理论上的东西没有用。”
理论上没有用,一下子就把凌威争取的上风变得毫无意义。凌威眼睛一亮,知道必须露一手了。笑了笑,不慌不忙:“既然理论没用,就来点现实的,要是能让这位关节粘连的老人行走正常,你们认为可能吗?”
“不可能。”先前的那位学生脱口而出:“要是谁可以让这位老人行走正常我就拜他为师。”
“此话当真。”凌威笑得很淡,眼睛看着吕布青。吕布青愣了一下:“可以。”
这话让学生来回答就很简单,但吕不清不同,实习生就算他徒弟,让徒弟拜别人为师,只有一种理由,就是自己甘拜下风。凌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把对方逼上绝路,没有丝毫反抗余地才能一下子起到震慑的效果。
“您坐好,把膝盖露出来。”凌威低头吩咐那位关节病变严重的老人。老人挽起长裤,一直向上和那个,只到露出红肿的膝盖。凌威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钢针,钢针很特别,顶部不是尖尖的,而是像一把锋利的小刀
“小针刀。”有学生惊呼出声。充满诧异。
第八百零六章露一小手 下
钢针在闪着亮光,看起来有点刺目,吕布青下意识眯了眯眼,尤其刺激眼球的是针顶部那个极其微小的刀锋。/就像身边的学生一样,他也差点惊呼出来,不错,这就是小针刀,保和堂刚刚进入京都就是以小针刀技术的神奇而一下子名震全城,紧接着迅速壮大起来。每个学医的人都对小针刀充满好奇,但是他们能够知道的也就是小针刀外形而已。大家不断揣测小针刀瑞和运用,小针刀的形象也就深深扎根每个人心中,所以一见到小针刀就会有点莫名的冲动。
看着小针刀在凌威手中摇晃,吕布青忽然有点后悔,刚才答应凌威,只要有人让老人正常行走自己的学生可以拜师,直接承认自己输了。是有点私心的,一个人从关节不能动弹到zì yóu行走,手术再好。也至少需要半年的康复期,到那时候学生实习以后各奔东西,想认输也未必找到人。现在,凌威忽然展现小针刀,很有可能做立竿见影的手术效果,自己可就真的丢脸了。不过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冷眼旁观。
小针刀是凌威所创,当然熟练异常,左手在老人的膝盖上摸了一会,右手的小针刀缓缓从膝盖骨的边缘扎进去,稍稍停顿,感觉到一根硬硬的筋索,手腕一用力,发出一下轻微的声响,然后抽出针,又换了一个方位,还是同样动作割断下一根筋索。一根接着一根,一连八个地方。凌威做起来很轻松,轻车熟路,扎完也就一两分钟,看吕布青等人目瞪口呆。
“好,运动一下。”凌威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老人半信半疑,他自己都怀疑凌威这轻描淡写的折腾几下会不会管用。**坐着还是没有动。凌威推了推,笑着说道:“难道忘记走路了?”
“不是,不是。”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慢慢向前迈出一步,很好,紧接着又迈出一步,还是不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两只脚交替向前,不一会儿就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忽然又一屁股坐下,脸sè有点痛苦。
“第一次行走,会有点疼,慢慢调理就好了,明天到和仁堂拿药方。”凌威轻声叮嘱,他完全可以现场开一副药方,让病患明天到和和仁堂完全是为了和仁堂的颜面,也可以说是为了夏chūn怡。
“不是说完全正常行走吗,我看只是临时刺激一下。”吕布青身边的学生挺会挑毛病,大声说道:“这也就是像激素,说白了回光返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凌威语气不悦,哼了一声。他确实有点动怒,到现在为止应该看出自己的实力了,对方没有一点虚心反而挑刺,有点令人反感。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计算一下时间,再次抽出一根针,不是小针刀,而是很正常的银针,伸手在老人腿部一个穴位缓缓扎下,老人的腿哆嗦了一下,紧接着开始颤抖,半分钟后,颤抖激烈起来,带动整个人颤抖。凌威迅速抽出另一根针,在老人腹部扎了一下,老人的颤抖缓缓停了下来,脸颊上布满汗水,但很红润。凌威轻松地拍了拍手:‘这次可以了。“
老人不像第一次哪样犹豫,一下子站起来,在院子里行走了一圈,紧接着跑了一圈,激动地握住凌威的手:“神医,你真是神医啊。“
“您客气了,只是我应该做的。”凌威淡淡笑了笑:“不过,您体力透支太大,明天到和仁堂拿点药补补,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谢谢,谢谢。”老人继续激动地唠叨着,那种绝望之后忽然康复的喜悦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到。另外几位老人一起把脸转向凌威:“这位医师,帮我们瞧瞧,我们可是受了好多年的苦。”
“没时间了,明天你们到和仁堂治疗。”凌威看了看天sè,已经夕阳西下,轻轻比啊了摆手:“还有,你们的病一样,是有原因的,你们茶的水有问题,是不是一直在喝。”
“那是我们这里的井水。”一位老人指了指一口老式水井,井台的石头被绳索磨出一道道深痕:“不是说井水矿物质多,茶好吗。”
“那是一般的井水,你们的井水yīn气太重,说明白点就是微量元素有几种超标,不能喝了。”凌威想起刚才喝的茶,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们得了一样的病:“要是不信明天你们取一点化验看看。”
“我们相信,不喝就是了。”老人们连声答应。凌威刚才露了一手,让他们心服口服,看到了希望。现在凌威说西瓜是树上长的他们都会相信,何况凌威说得很有道理。
吕布青在一旁看着,脸sèyīn晴不定,他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点可怕,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更难看出深浅。凌威瞄I了他一眼,目光转向那个和自己打赌的学生,语气调侃:“怎么样?”
那位学生看了看吕布青,吕布青倒是爽快:“输了就拜师。”
“是。”学生见吕布青都低头,自己有什么不可以的,能者为师吗。立即向凌威拱了拱了拱手。还没有开口,凌威忽然抬手摆了摆:“算了,你想拜师我还没有那准备,以后再说。”
“你这不是和仁堂的手艺,是跟保和堂学的小针刀。”吕布青见多识广,及时提出疑问,要是输在保和堂手里也不冤。
“保和堂算什么,他们是跟我学的差不多。”凌威故意扬了扬头,显得很傲气。他说得是实话,保和堂的许多绝活本来就是他传出去的。但是停在吕布青二中可就完全不同了。他不会想到凌威会那么厉害,这样说假如是保和堂弟子就是对师父不敬。敢公然贬低保和堂就不应该是保和堂出来的。那么,会是什么来路?难道是和仁堂隐藏的实力?
吕布青后背忽然冒出一身冷汗,看来自己是小看和仁堂了,这样一位年轻人不显山不露水就这样厉害。夏chūn怡的实力自然不可小视,她的弱似乎是装出来的,不要说吞并。自己不被吞并就不错了。
第八百零七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上
许多东西在失去的瞬间才会最美,就像夕阳,最后的辉煌格外灿烂,把老式小巷和居民房映照得分外瑰丽。/凌威刚刚走出院门,夏chūn怡带着李玉明迎面走过来,在凌威面前站立:“凌威,你怎么还没做好,几根针起得怎么这么慢。”
“有点小事,耽误了。”凌威淡淡笑了笑。
“我们走。”夏chūn怡没有问凌威为什么事耽误了,针灸的针虽然细小,稍有不慎也会出现出血的现象,凌威遇到这样的事情处理一下也很正常。
几个人紧接着凌威后面走出来,夏chūn怡微微诧异:“吕医师,你们还在啊,以后这几家困难病人的义诊就交给你了,多多费心。”
“夏医师,这个我们恐怕担当不起,以后还是你们和仁堂来。”吕布青语气非常客气,脸上的神sè很不自然,眼角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凌威,凌威ie却把目光投向小巷的远处。
“吕医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夏chūn怡语气疑惑:“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和你们亦芝堂合并毕竟是我们和仁堂的一个出路。”
“合并的事以后就不要提了,让我汗然。”吕布青摆了摆手,脸sè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无论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展示的医术是他无法做到的,实力就是强势,这样的一个人夏chūn怡都吆来喝去,他怎么还敢轻视和仁堂。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夏chūn怡没头雾水,诧异地看着吕布青。
“你问他。”吕布青身边的一位学生有点看不下去,以为是夏chūn怡故意戏弄他们,不悦地指了指凌威:“你们不要这样假惺惺、、、、、、”
“别说啦,我们走。”吕布青低声吼了一句,抬脚向小巷远处走去。几位学生立即紧紧跟随,离开小巷,走上大街,刚才说话的那位学生忍不住又问起来:“师傅,为什么不能说,那个家伙和夏chūn怡一唱一和就是在欺负人。”
“什么叫欺负人。”吕布青忽然停下脚步,扫视一眼学生,沉声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我过两天拜访一下夏chūn怡的父亲,探听一下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他隐藏的实力,今天发生的事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知道吗?”
“明白。”几位学生一起回答,丢人现眼的事情当然谁也不会再提起。但不提起不代表就会忘记,反而会更加刻骨铭心,吕布青望着街道,脸sè凝重:“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保和堂要想吞并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小巷内,夏chūn怡诧异地转脸看着凌威,眉头蹙得很紧,重复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或许吕医师良心发现,不打和仁堂的主意了。”凌威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走,不想这些,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附近有个天府酒家,四川菜不错。”提到吃,李玉明来了jīng神,眉飞sè舞:“我刚来京都的时候吃过一次,一直忘不了。”
“那还不快点,我请客。”凌威领先加快脚步。
天府酒家在京都是个出名的酒楼,菜确实不错,辣得全身冒汗,血液循环加快,jīng神也振奋许多。夏chūn怡脸上露出难得的欢快微笑。出了酒店的大门,冷风吹在身上,感到十分爽快,伸手指了指灯火闪烁的街道:“凌威,我们走走。”
“好,就散散步。”凌威也觉得很开心,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逛逛夜市也是一种享受,难得清闲。
“我就不用跟着你们了,回去把今天学的东西整理一下。”李玉明可不是个死心眼的人,立即提出告辞,伸手拦了辆的士,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北方深秋的风比较凌厉,行人脚步匆匆,街道上显得有点冷清,夏chūn怡刚刚喝了点酒,加上川菜的麻辣,脸颊冒火,迎风而立倒也不觉得不舒服,话也很多:“我是家里的独女,父亲就把手艺传给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背诵那些中药药方和药物,放学回来就练习针灸,不是中医师很难知道那种苦。”
“是的,世上没有天生的优秀,优秀的后面是汗水。”凌威有点感慨,迎风扬了扬脸颊,感受那种深入骨髓的清凉。他当然了解那种滋味,自己小时候虽然不是背诵中医药谱,那些成堆的西医典籍丝毫不下于中医基础知识。
“最难学的是针灸,开始都是在自己身上试验,父亲要求很严格,每个穴位都要在他身上试验。”夏chūn怡叹了一口气:“可喜我的资质太差,针灸的手艺学得一直不到位。”
“针灸很多种,你是家传,应该有点绝活。“凌威随口还说着,他对针灸了如指掌,无论哪个针灸传承都有独特之处。
“不瞒你说,我们家用的是子午流注,子午流注是中医基础,我们只是研究得深一点。”夏chūn怡语气暗了一点:“原来在京都还可以对付,最近保和堂进入京都,情况立即有了变化。”
“什么变化?”凌威疑问了一句:“我听说保和堂行医很团结同行的。”
“保和堂对同行的做法不论,他们学的针灸方法也是子午流注。”夏chūn怡摇了摇头:“保和堂的人经常到总部培训,听说大老板陈雨轩可是子午流注的高手,我们和她不可同rì而语。”
“有什么不一样,她也只是姑娘,你怎么就不如她了。”凌威轻声安慰:“子午流注无非是按照时间来计算下针的方法,时辰计算好就可以。”
“我也知道,关键是如何计算。”夏chūn怡听到有关针灸的方法,下意识问了一句。
“每个经脉在特定时间都会有盛衰,盛衰是按顺序进行,抓住静脉上每个穴位盛衰的时间,配合五行生克就可以了。”
“穴位盛衰,五行生克?”夏chūn怡轻声念叨两遍,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一直在研究子午流注,很难得到高境界,但基础深厚,就像修炼,关键之处就如同一层薄纸,点纸就透,凌威的话让她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一亮之后忽然停下脚步,直视着凌威:“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我喜欢一些中国古典哲学,包括时间个人体对应的天人合一,所以知道一点。”凌威眼睛转向一旁,转移话题,指了指不远处:“我们到那边看看,很热闹。”
夜晚的热闹之处无非舞厅,那是个很大的舞厅,名字也很霸气:珠光宝气。两个人并肩而入,大厅内淡蓝的光线流转,舞池中许多人在踏着舞步轻快地跳着。舞台上有个穿着露肚脐的姑娘在扭动着唱歌,一首传统名歌“跑马溜溜的山上“被她唱得无比妩媚。
欢乐一般离不开酒,这就是酒不一定有跳舞的,而舞厅必定会有酒的原因。舞厅一角有一个长台,两位年轻人在调酒,动作并不太流畅,让凌威想起了小雪,小雪的调酒实在是jīng彩。
凌威根据自己的习惯选择一个角落的小桌子落座,看了看夏chūn怡:“要点什么?”
“红酒。”夏chūn怡看得出不是经常出入舞厅,有点拘谨,凌威向服务生招了招手:“两杯红酒。”
酒来得很快,凌威端起酒杯的时候舞厅里的乐曲结束,灯光明亮了一点,跳完舞的人纷纷回座位继续喝酒,服务生端着托盘左右穿梭着。夏chūn怡忽然低声惊讶地叫了一声:“楚师姐。”
凌威手臂僵硬了一下,放下刚刚靠近嘴角的酒杯,侧过脸,第一眼就看到了身材修长,面带温和微笑的楚韵姑娘。
第八百零八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中
白sè上衣,黑sè套裙和打底*裤,半高跟鞋,秀发披肩,脸颊线条柔媚,微笑盈盈。/楚韵一出现就成为亮点,引起一阵掌声,有人欢呼:“楚师姐,我们等你很久了,怎么这么久才来。”
凌威原本想打招呼,听到呼声立即打消了念头,忽然注意到现场很多学生,似乎是专门欢迎楚韵的。紧接着看到一个年轻人从楚韵后面走过来,和楚韵并肩而立,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各位好,我是龚明汉,大家都认识,不认识的也不要紧,来的都是客,都是有缘人,今天我全部买单,为了庆祝楚韵姑娘今天手术的成功。”
对于楚韵来说你,今天下午的手术算不了什么,龚明汉这样说无非为了找个理由亲近佳人。大家立即报以更加热烈的掌声,这次不认识他们两的人鼓起掌来,完全为了龚明汉的买单。
“楚师姐果然和他走到了一起。”夏chūn怡低声说道:“我在医学院听过楚师姐的课,西医解剖学,她是炉火纯青。龚明汉也不简单,来自于外国一流医学院,丝毫不比楚韵逊sè。有传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是吗?”凌威淡淡笑了笑,端起酒杯,没有喝,在手里轻轻摇晃着。
楚韵笑着和医科大学的一些学生打着招呼,走到凌威面前,忽然愣了一下,她实在有点意外凌威会出现在龚明汉特意为她举行的舞会上。
“怎么,不认识我这个表哥了。”凌威举起酒杯向楚韵晃了晃:“恭喜你手术成功。”
“谢谢。”楚韵笑了笑,笑得却很不自然。龚明汉倒是很开心,向凌威点了点头:“表哥,尽情喝,今天我买单。”
言下之意凌威很寒酸,需要提醒一下。夏chūn怡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从张丰田口中知道凌威很有钱,但没有听说凌威是楚韵的表哥,最奇怪的是龚明汉居然认为凌威是个寒酸的表哥。疑惑多了她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说话,楚韵对她也很熟悉,轻轻点了点头,夏chūn怡说了声恭喜,还没有接着说下去,旁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怎么,和仁堂鼎鼎大名的夏医师也来凑热闹。”
凌威耳朵相当敏锐,不用回头就听出是龙遇,京都保和堂的那位医师,真是冤家路窄,不想见到这个人转眼就遇上了。龙遇的话带着一点讽刺意味,夏chūn怡也不客气,淡淡说道:“原来是保和堂的龙遇龙医师,真是幸会,这个舞会你能来我难道不能来。”
“当然可以,我刚才听说这位凌威兄弟是楚韵的表哥。”龙遇瞥了一眼凌威,把目光转向夏chūn怡:“不过,就算巴结上楚韵也没用,楚医师学的是西医,帮不上你的忙。”
“我为什么要别人帮忙。”夏chūn怡不知是什么原因,变得很有信心,毫不畏惧地盯着龙遇。
“好像真的有了靠山。”龙遇也有点奇怪夏chūn怡的理直气壮,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你们的实力还是无法和我们保和堂相比。要不了多久的中医药堂比试就会分出高低。”
凌威有点厌恶地哼了一声,他实在不明白龙遇这样的人怎么进了保和堂,要不是自己不想出头,立即就可以清理京都保和堂。他毫不客气地瞪了一下龙遇:“龙医师,今天是来参加舞会的不是听你们什么保和堂和和仁堂竞争的。”
凌威的话竟然把保和堂和和仁堂一起不放在眼中,大家微微诧异,旋即有人明白起来:“他不是医学界的,现在可没有人这样轻视保和堂。”
“你是楚韵医师的表哥也不能乱说话,今天看在楚韵医师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龙遇冷着脸盯着凌威。
“计较你又能怎么样。”凌威回敬了一句,脸sè不悦。楚韵急忙打断两个人的争论,向凌威摆了摆手,转脸看着龙遇,疑惑地说道:“你不认识我表哥吗?”
“刚刚认识不久。”
“你以前没有听说过凌威这个名字?”楚韵又疑问了一句,凌威在保和堂没有什么正式身份,可在南方中医界众人皆知,龙遇总应该听说过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龙遇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句,他对凌威这个名字有一丝印象,但不满占据了心,懒得去理会。
“喝酒跳舞,记得言多必失。”楚韵忽然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除了凌威谁都不明白的话,转身离开。
舞曲一支支响起,大家的情绪渐渐变得欢腾,舞会毕竟是令人愉快的事。乐曲的旋律让夏chūn怡把刚才龙遇带来的不快渐渐消化。一口把杯中的红酒喝干,站起身向凌威伸出纤手:“凌威,我请你跳舞,感谢你刚才为我出头。”
女孩子邀请,凌威当然无法拒绝,缓缓站起身,两个人并肩走进舞池,手臂搭在一起,缓缓转动起来。他在建宁最后一段时间经常参加一些舞会,倒是学会了跳舞。舞步本来就简单,像他这样聪明又熟悉五禽戏身法的人掌握起来自然很熟练。相对而言,夏chūn怡很少出入舞厅,又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跳舞,有点紧张,整个过程就是凌威带着她。夏chūn怡在慢慢配合,心无旁骛。不是那种情人间意乱情迷的跳舞,凌威的感觉就有点过剩,很快感觉到身边有两对青年男女不断向他们撞击,似乎要让两个人出丑,凌威搂着夏chūn怡不动声sè躲闪,两对男女却不依不饶。凌威眼角一扫,无意中发现龙遇坐在一旁的一张桌子后一边喝酒一边笑眯眯盯着他们两个人。凌威忽然明白了,那一对男女是龙遇安排的,很可能是龙遇的学生。看来是要给点颜sè给他们看看了。
两对年轻人并不知道凌威在想什么,继续撞击过来,这一下很猛,凌威躲闪慢了一线,夏chūn怡的腿部被一位年轻人捏了一把,她脸sè立即变得更加艳红,低声说道:“凌威,我们我们结束,有人不规矩。”
“结束?早了点,我想玩玩。”凌威在夏chūn怡耳边轻声说道:“别怕,顺着我的无不走。”
“好。”夏chūn怡答应一声,对凌威,她有一种信任的感觉,似乎凌威说没事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
凌威手腕微微翻动,快速在腰间抽出一根细小的钢针,压在手指下面,眼角瞄着一对正在靠过来企图撞击的年轻男女,一个转身,带着夏chūn怡和她们擦肩而过,手中的钢针在年轻男子的腰间快速扎了一下,立即抽出,小伙子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也没在意,继续向凌威和夏chūn怡撞过去,刚刚冲到近前,还没有接触到,年轻男子忽然那感觉腹中一阵刀绞般疼痛,撕心裂肺,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惨叫,放开正在旋转的女孩,捂着腹部蹲了下去,那位女孩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摔了个仰面朝天。年轻男子的痛苦没有停息,倒在地板上开始翻滚起来。
舞厅里一阵尖叫,人群四处散开,一起看着疼苦抽搐的年轻男子,龚明汉走到近前,对着年轻男子大声叫道:“怎么回事?”
“别问了,快叫救护车。”有人拉了一把龚明汉:“看样子是急xìng阑尾炎。”
“不是。”楚韵看了看那个人,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微微抽搐着。迅速下了结论。目光一扫,看到了凌威嘴角的微笑,立即明白过来。转脸对着龙遇:“龙医师,你是行家,看能不能把把脉,看是什么急症。”
第八百零九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下
阑尾炎的痛处在小腹右下角,急xìng阑尾炎的疼痛激烈而持久,倒在地板上的年轻人痛得虽然打滚,却有短暂的停息,手捂的部位是上腹部,又不像是胃穿孔症状,楚韵是外科主刀手,根据外部症状迅速判断出病变部位是基本功课。可是年轻人的病变第一眼却无法掌握。她眼角看到凌威嘴角的微笑忽然想起在建宁凌威捉弄王开元的事,如出一辙,肯定又是他。
凌威不会无事生非,这样做自然有目的,想起刚才龙遇和凌威的争执,她明白了怎么回事,直接把问题抛给龙遇。
“我看看。”龙遇走到近前弯下腰,开始替倒在地板上的年轻人把脉。不用楚韵提醒他也要瞧瞧,人是他指使的,忽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比谁都担心。
年轻人的疼痛又好了一点,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龙遇把脉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三分钟,缓缓站起身,眉头微皱,一时无语。旁边一位谢顶的中年人疑惑地看着龙遇:“怎么回事?龙医师。”
“贾医师,”龙遇打了个招呼:“五脏六腑没病,好像是肝经受损,气於。”
贾医师是中医院的主任医师,是龚明汉特意邀请的,和龙遇私交也不错。听龙遇的语气疑惑,他也弯下腰把了把脉,站正身躯,望了望龙遇:“不错,肝经受损,好像是岔气一样。”
“疏肝理气。”龙遇思索着点了点头。这种忽然的肝经受损他从未遇到过,如果说拿不出方案,大庭广众之下面子上过不去,有贾医师和他观点一致,心中放松了不少,立即提出治疗的方法。
“太冲,三yīn交,肝腧、、、、、、”贾医师紧接着说出几个肝经穴位和疏导方法。龙遇向愣在一旁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站着干什么,把人放到椅子上。”
旁边两女一男立即手忙脚乱地把倒在地板上的年轻人抬到椅子上,凌威注意到就是刚才跳舞故意撞击他们的人,果然是龙遇指使的,那么自己教训他们是没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chūn怡在一旁也充满好奇,一个中医师,看到奇怪的病症就会压抑不住一探究竟的yù*望,她也有点蠢蠢yù动。/
“你说会是怎么回事?”凌威侧脸看了看夏chūn怡红润的脸颊,姑娘眼睛瞪得很大,轻轻眨动着。
“刚才龙遇和贾元不是说了吗,肝经受损。”夏chūn怡轻声说道:“肝主筋骨,疼痛应该是肝经问题。”
“见识不错,不愧是优秀中医师。”凌威点了点头:“不过,肝经怎么忽然受伤的,伤在哪,什么原因。”
“这个、、、、、、他们好像也不太清楚。”夏chūn怡面sè疑惑,柳眉微蹙。
“不太清楚原因就拿出方案,不怕出错?”凌威笑了笑:“我看他们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他们的面子。”
“五脏六腑没有损伤,只是气血问题,调理一下无论如何不会出现大的意外,他们这样的方案没有错。”夏chūn怡倒是实事求是,并不因为龙遇对她的态度而影响判断:‘换着我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是吗?那么就看着。”凌威端起红酒美美地喝了一口,他有分寸,不会出人命。
有人拿过一盒钢针递到龙遇手中,龙遇隔着衣衫很熟练地把几根针扎进那位年轻人的穴位,过了半分钟,年轻人长长出一口气,神sè缓和下来。
“好点了。”一位姑娘关切地看着那位年轻人,似乎是他女朋友,一边说一边替他擦着脸上的汗水。
“好点了,好点了,龙医师真是妙手回chūn。”年轻人这时候还没有忘记恭维龙遇几句。
“那是,我们龙医师现在可是保和堂的顶梁柱。”贾元医师竖了竖大拇指,旁边立即响起附和的叫好声。在场的许多都是医学界的人,如此突发的事情处理得沉着干脆龙遇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过奖,过奖,都是我应该做的,医师吗,就是时刻为病患服务。”龙遇打着哈哈,有点得意,眼角有意无意扫视一下凌威和夏chūn怡。夏chūn怡微微低头,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这样的疏肝理气方案谁不会。”
“谁会谁都错。”凌威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细微声响。
“错?不会。”夏chūn怡看着那个完全恢复正常的年轻人,龙遇正在把针一根根拔出来,这样的情况怎么会有错,简直是立竿见影。
“有的气血淤积不是随便就能梳理的,如果淤积在一点不动,梳理把经脉中的气血再运走,针拔下,后力不济,会引起虚脱和昏厥。”凌威轻声解释,夏chūn怡疑惑地摇了摇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相信眼前的,而且龙遇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医师。
但是,接下来的事立即让夏chūn怡惊讶无语。凌威的话音刚落,那位站起来的年轻人刚刚活动一下手脚,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脸sè苍白,四肢微微颤抖着。那位女朋友一把抱住他,大声叫了两句,没有回应,焦急地把脸转向龙遇:“龙医师,快救救他,你不是说好了吗,怎么眨眼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你的针灸出了问题。”
“不会,我的方法绝对不会有问题。”龙遇加重语气,显得很肯定:‘贾医师和我的看法也是一致。“
“既然没错,他怎么没反应,死了我可饶不了你。”那位姑娘尖叫起来,面对这样的情形谁都会失控。
“别急,我先看看。”贾元医师再次检查一下年轻人的呼吸,松一口气:“放心暂时昏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有生命危险,怎么不醒过来。”女孩紧追不舍地问了一句。
“别罗嗦,让那个龙医师想办法。”贾元心里也没谱,把问题抛给龙遇。龙遇弯腰又把了把脉搏,直起腰靠近贾元,低声嘀咕着:“经脉虚空,那种淤积竟然无法松动,这样下去会残疾。”
“送医院?”贾元很慎重,这是最好的方法。龙遇犹豫了一下。假如刚才自己没有治疗过,这种方案他一定会接受,关键是自己已经动过手了,现在送医院等于治疗失败,不仅在夏chūn怡等人面前丢尽颜面,而且有损于保和堂的声誉,保和堂经理不在京都,他时代理,也就是代表京都保和堂。
“怎么办?”夏chūn怡下意识低声问了一句,凌威刚才的判断那么准,她不得不相信凌威,作为中医师,她也不想龙遇丢脸,毕竟关系到中医的声名,一旦传出去也会迎新啊刚到和仁堂。
“三yīn交斜向下四十五度。”凌威快速说了一句,继续端起酒杯喝酒。
“行吗?”夏chūn怡相信凌威是因为刚才的准确判断,但凌威说出的方法也太简单了,简单得喝眼前的疑难病不成比例,不得不令人怀疑,而且印象中凌威也只是略懂医术而已。
“没问题,这种情况我见识过。”凌威说话还是很快,有种理所当然的味道。本来就是他搞出来的,当然有把握掌控。
“我试试?”夏chūn怡有点心动,眼睛瞄着那位眼睛紧闭的年轻人。
“去,有问题我兜着。”凌威给了夏chūn怡一个鼓励的微笑。夏chūn怡缓缓站起身,靠近那位年轻人。龙遇立即条件反shè般看着夏chūn怡:“你要干什么?”
夏chūn怡没有理会龙遇,缓缓弯下腰把脉,倒不是故意轻视龙遇,而是脑海中考虑着凌威的话,不断思量着。年轻人的脉搏跳动很奇怪,一半旺盛无比,一半虚弱空虚,这样的极端一般很难见,就像一条河流在中间忽然被截断,上游水位很高,奔腾汹涌,下游水流干涸,细弱无力。空虚的一端应该就像凌威说的那样,被龙遇错误地疏导了出去。找到了根源,对照凌威你说的方法,心中立即明亮起来。
“怎么样,有方法吗?夏医师。”龙遇看着松开年轻人的脉搏缓缓站起来的夏chūn怡,淡淡问了一句,在夏医师三个字上特意加重语气,有点不屑,言下之意,自己和贾元无法解决的问题,夏chūn怡也不会有方法。他有自信,他是京都有名的医师,不然保和堂在京都发展也不会选上他。
“可以。”夏chūn怡声音很淡,但听得龙遇一下子睁大眼,满脸诧异。
第八百一十章夏春怡的自信
第八百一十章夏chūn怡的自信
“你说什么?”贾元在一旁追问了一句,一脸不可思议。在京都夏chūn怡也是个名家,但现在她还是半工半读,大多时候还在医学院进修,声名主要是来自她的父亲夏老先生,保和堂在京都招揽人才的时候也考虑过她,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龙遇,这就说明她比起龙遇等人还是稍逊一筹。夏chūn怡一直冷眼旁观,现在出面一般人都认为是好奇,绝对想不到她会有办法。
“我说可以治疗。”夏chūn怡瞄了一眼笑微微的凌威,重复了一句。
“你凭什么?”龙遇感觉到一种被侮辱的感觉,要是夏chūn怡有办法他可就更难堪了,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和和仁堂争锋相对,忽然被夏chūn怡这样一位小姑娘超越,简直要崩溃。
“凭家传的针灸技术。”夏chūn怡回答了一句,看起来很老实很平静,却传递着一种信息,她的绝活不容忽视。这时候她也意识到这是个展示的机会,现在保和堂步步紧逼,和仁堂在京都中医界地位一低再低。保和堂还提出举行一次同行的交流,目的是通过实力吞并其他中药堂。保和堂的气势已经远远超过同行,这也是亦芝堂想和和仁堂合并的原因,连横抵*制保和堂。龙遇是保和堂的支柱,有机会打击一下自然能够提升和仁堂在大家心中的实力。
夏chūn怡生xìng不是个争强的人,反而有点柔和。但事关和仁堂的前途,她不得不用点心眼,方法虽然是凌威提供的,凌威让她出面自然是属于她,干脆说是家传,为和仁堂增sè。
“你家传的是子午流注针灸法。”龙遇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恨不得夏chūn怡承认自己是胡说八道。子午流注是保和堂老板陈雨轩的绝活,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保和堂无法解决的问题,一个凭着不太成熟子午流注的姑娘怎么可能办到。
“是的。”夏chūn怡还是很冷静回答。
“原理。”龙遇继续问。凌威却有点不耐烦了,害怕夏chūn怡被问得被动,大声叫道:“管他什么子午流注,只要能治病就行,快点。”
“是啊,你们讨论什么,快点救人。”有人大声附和凌威的话。夏chūn怡立即转身,拿起一根针,弯腰在那位倒在椅子上的年轻人腿部的三yīn交缓缓扎了一针,针尖倾斜,三根手指轻轻捻动。所有人都屛住呼吸看着夏chūn怡的手,手指细长却非常沉稳,让那个人感觉到完全可以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过了两分钟,那位年轻人没有任何反应,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还是送医院,中医不行,一根针怎么可能和西医的先进技术相比。”
“是啊,快点送医院,再耽误可就来不及了。”
“快点,打120.”
夏chūn怡额头微微出汗,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没有退路,这时候退可就糗大了,比龙遇还要丢人。脑中快速转动,伸出手指在针尾上弹了一下,这是强刺激,最厉害的手法,要想调动被顽固阻挡的气血,应该这样。随着针尾的摇摆,年轻人全身震动了一下,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忽然张开眼,痛苦地叫了一声。气血的忽然流动就像河流,高低相差太大,水流一泻千里自然激荡得很痛苦。
气血已经调动,冲击着钢针,钢针都微微跳动。夏chūn怡立即取下钢针,伸手在针孔上按揉片刻,看着年轻人面sè恢复红润,微微笑了笑:“好啦,没事了。”
年轻人有了刚才的教训,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缓缓站立,在大厅里谨慎地走动着。舞厅里所有目光都跟着他,害怕他又忽然跌倒。一步,两步,三步,年轻人走得越来越快,在大厅里走了三圈,在夏chūn怡身边停下来:“谢谢你,夏医师,我、、、、、、”
“你什么。病刚好,别多说话。”龙遇瞪了哪位年轻人一眼,害怕他高兴加感激说出不该说的话。年轻人立即闭上嘴不再言语。
“太神了,仅仅凭一根针就治好了。”客人中发出一阵惊叹,如果开始就由夏chūn怡治疗还显不出神奇,刚才龙遇的一番折腾显得这种病很严重。夏chūn怡再出手无形中就是站到了龙遇的肩膀上,更加耀眼。
“夏医师,有时间帮我家老爷子瞧瞧,他住在军区大院。”一位跳舞的客人走到夏chūn怡面前,直接发出邀请。
“谢谢,你留个地址到和仁堂,我一定登门拜访。”夏chūn怡客气地应答着,
“夏医师,还有我这老寒腿,早就听说过你们和仁堂专治,一定要替我瞧瞧。”
“夏医师,我老婆的病很严重,有空你瞧瞧。”
、、、、、、、
一群人围着夏chūn怡,争相发出邀请,夏chūn怡应接不暇,大声叫着:“好啦,你们明天到和仁堂,我亲自坐堂。”
“那就这样。”龚明汉挤到夏chūn怡身边,大声叫道:“大家不要打搅夏医师,现在是休闲时间,有问题明天到和仁堂再说。”
舞会是龚明汉特意为楚韵举行的,现在变成夏chūn怡为中心了,他当然不乐意,把一群人分散开,接着说道:“下面我们继续跳舞。”
舞曲应声响起,舒缓悠扬。龚明汉走到楚韵身边,弯腰做了个手势:“楚师姐,请。”
“不好意思,今天做手术有点累,我想回去休息。”楚韵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显得很疲惫。
“我开车送你。”龚明汉很殷勤地笑着。
“不用,我和表哥一起回去。”楚韵婉言拒绝,向凌威招了招手。凌威迅速走过来,很关切地看着楚韵的脸颊:“怎么,不舒服吗?是不是想早点回去。”
“是,你送我回去。”楚韵笑了笑,伸手拉着凌威的胳膊,向龚明汉摆了摆手,并肩走了出去。龚明汉忽然觉得他们的动作有点不对劲,好像超越了表亲的关系,愣了一下,直到凌威和楚韵走出舞厅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去:“楚韵,我送送你。”
追到门外,凌威和楚韵已经走上了街道,在路灯下悠闲地向前散着步,显得很和谐。龚明汉的眉头紧紧皱起来,目光变的有点异样,带着丝丝寒意,拳头渐渐攥起来。。他是个优秀的外科手,医学天才,家世显赫,绝对不会也不能输给凌威这样普通的年轻人。自己得不到,宁愿毁了别人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