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八章 怪事
边上的师月华一看不对,林保的话里明显隐藏着怒意,当即走了过来,看了林子闲一眼,回头笑劝道:“前辈,小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您先别生气,先听听他怎么解释。”
林保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脑袋歪向了一边,这是给林子闲一个解释的机会了。
谁知林子闲茫然了半晌后,却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蒙子丹,低声道:“老板,咱们走。”这就要擦着墙边离开,没办法,这些人看起来飞天又遁地的,太厉害了,他又不是傻子,知道惹不起这些奇奇怪怪的人。
蒙子丹一愣,赶紧伸手拉住了他,你师傅都来了,你还走哪去?
林保霍然回头看来,那叫一个冷目如电,死死盯向了林子闲。他身形突然一闪,瞬间到了两人的跟前,一把就掐住了蒙子丹的脖子给举了起来,冷笑连连道:“果然是红颜祸水,竟然为个女人鬼迷心窍到这个地步。好!我就宰了这个狐狸精,看你的梦什么时候醒!”
被掐住脖子举起的蒙子丹在那‘呜呜,直蹬腿,可惜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无法呼吸,脖子更是要捏断了。
林子闲顿时急了,指着林保的鼻子疾声道:“快放开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林保怒眼扫来,胸脯急促起伏,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也在瞬间涨红了,气的。
师月华大吃一惊,没想到林子闲竟然能对自己师傅这样说话,这未免也太大逆不道了。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林保的胳脖,帮林子闲说话道:“前辈,您先息怒,先不要冲动,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滚开!”林保一胳膊把师月华给挥得哴跄连连,怒视林子闲道:“我倒要看看你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林子闲知道自己打不赢这人,却仍拼劲全力一脚‘砰,地踹在了林保的胸口,结果林保未动分毫,他自己倒被震得撞在了墙上。
师月华大惊失色,慌忙跑来揌住了林子闲,急声道:“小弟,你疯啦!”
“孽畜!”林保一声怒喝,指着他,气得直哆嗦,道:“老夫三十年心血,竟然调教出个欺师灭祖的畜生,好好好,这都怪我自己有眼无珠。”胳膊一挥,蒙子丹砸在了林子闲的身上,师月华帮忙一把扶住了摸着脖子喘着粗气连连咳嗽的蒙子丹。
林保须发皆张,戳指怒喝道:“孽畜,竟然可以为了女人不要师门。好,女人还给你,不过我给你的,你也要还给我,把帐算清了,从此以后各不相欠!”
他曾经有一个弟子就是因为女人,被人引上了邪路,结果逼得自己痛下杀手清理门户。
如今又有一个弟子因为女人,更甚至的是竟然为了女人欺师灭祖对师傅动手,有谁能明白他此时心中的悲愤。
师月华一听就明白了,这不是要废林子闲的功大,就是要林子闲的命,说白了这位白莲教教主是要清理门户了。她赶紧张开双臂拦在了林子闲身前,“前辈,万万不可冲动啊!”回头又急声说道:“小弟,快跪下向你师傅磕头认错。”
她也急了,因为她自己心里很明白,一旦林保下定了决心要清理门户,自己根本就拦不住。
林子闲扶住了蒙子丹,盯着林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迟迟没动手的林保绝望了,彻底绝望了,发现这混账简直是死不悔改,给他机会都不要,双拳顿时握得啪啪作响,一步步朝墙边走了过来。
摸着喉咙咳嗽了一阵的蒙子丹终于喘过了气来,慌忙跑上前,连连摆手道:“林老先生,您到一边来听我解释”
“滚开!”林保大手一挥,蒙子丹咣当侄地,后脑勺当场在地上的小石块上撞出了血来,她浑然不顾,连滚带爬地抱住了林保的脚,疾声道:“他失忆了,他失忆了,他头上中了一枪,他脑袋上被人打了一枪,脑袋里还有颗子弹,他失忆了,他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要杀他,不是他的错,真不是他的错,请你相信我!”
如此情形下,她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让林子闲头疼欲裂了,终于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把真相直接讲了出来。
正要一脚将她给踢开的林保瞬间愣住了,拦在林子闲跟前的师月华也是缓缓转过身来,无比惊愕地上下审视着林子闲。而林子闲本人也呆了呆,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看向地上的蒙子丹有些欲言又止………….
林保已然是俯身一把将蒙子丹给揪了起来,沉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蒙子丹慌忙再次解释道:“他脑袋中了一枪,子弹还在脑袋里,压迫着脑神经,想不起了以前的事情,只要一想以前的事情就会头疼欲裂,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冲撞您。”
林保霍然回头看向林子闲,师月华已经是率先一把捉住了林子闲的手腕,直接给他把脉做检查。
而林子闲则是一动不动地任她检查,目光注意着蒙子丹的表情变化,不知道蒙子丹说的是真话,还是为了解围编出来鬼话的,他也想知道真实答案。
揪着蒙子丹衣领的林保默立不动地看着师月华,他也希望师月华检查出来的结果真的如同蒙子丹说的那样……此时此刻的林保突然感到有些害怕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心情真的有些忐忑,他真心害怕再做一次清理门户的事情。
“啊!”师月华突然扔开林子闲的胳脖,大吃一惊地连连后退几赏,指着林子闲,回头看向林保,“他,他..他….…..”
林保沉声道:“怎么了?”
师月华回头看着林子闲,神情无比复杂道:“经脉到处有损伤迹象,内力全无,他的修为好像被人给废了。””
林保瞳孔骤然一缩,一把推开蒙子丹,走到林子闲跟前,同样是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几根手指一搭脉搏,微微闭眼,浑厚的内力注入了林子闲的经脉内细细查看。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了林子闲的手腕,脸上可谓是一脸的阴霸,死死盯着林子闲,因为他发现林子闲的经脉内空空如也,一身的内功修为真的没有了。
师月华试探着问道:“前辈,怎么样了?”
林保黑着一张脸道:“如果有人要废他的功夫,肯定要破他的气海,但是他的气海完整,所以不像是被人废了修为的样子,不过一身的内力的确是没有了。”
“气海完整,也就是说只要受损经脉痊愈了,他可以重新修炼内功..”师月华先是惊喜一声,随即看着林子闲又是一阵黯然,二十多年的内力一朝散尽,对一个真传弟子来说,未免太过残酷了一点,试问人生有几个二十年,若是他的记忆恢复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么大的打击。
想到他的记忆问题,师月华又问道:“前辈,他脑袋里的那颗子弹想要在不损伤大脑的情况拿出来恐怕有点麻烦……
“这都是小事,我一身修为还不至于被这个难住。”林保沉声道:“我好奇的是弹头钻入了他大脑的那个位置竟然会没有损伤到他的大脑,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我灭他满门!”
说到这里他突然挥手,‘啪,地给了林子闲一巴掌,语气阴沉道:“混账东西,还记不记得是谁干的?”
林子闲差点被这一巴掌给抽倒在地,一个哴跄后,扶墙怒声道:“在我没有确认彼此身份前,你最好不要动手动脚,否则……
‘咣,林保一脚就将他给踹得连人带墙一起侄塌了,背个手看着从砖块间灰头土脸爬起的林子闲道:“否则你想怎么样?没用的东西,教你一身的本事,竟然连自己的安全都周全不了,你说你这个废物还有……咦!”
背个手的林保突然一怔,目光盯着林子闲,眉头却皱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而林子闲已经从倒塌的砖块中冲了出来,一拳怒砸向林保。而林保一个侧身探手,随便一个小擒拿手扣住他手腕一扭,就将他给提得身不由己,吃痛着垫着脚尖,难以动弹了。
“放开我!”林子闲别扭着个身子嘴硬,可又挣不脱。蒙子丹可怜兮兮站在一旁,又不敢说话。
林保一手提着林子闲,另一手突然戳指在他身上点了几指,点完后,再次‘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师月华立刻问道:“前辈,怎么庅”
林保说道:“你点他的穴试试看。”
师月华依言出手点中了林子闲的穴位,结果林子闲仍在那别扭地动弹,点穴无效。
师月华一愣,又连续出手点了好几指,一指的力道强过一指,然而再点多少指都没用,林子闲仍在那乱动。
她顿时愕然道:“怎么会这样?我竟然点不住他的穴道,他身上好像隐隐有内力护体的反震。也不对呀,就算他内力仍在,我想封住他的穴道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除非他的内功修为比我更深厚还差不多。”
第六九九章 终南山
点穴不但是个手艺活,还得有指封气血闭塞经脉的透力,也就是所谓的内力口被点住穴位的人,气血不通经脉不畅自然就动不了。所以一般只有内力高的人能点住内力低的人,反之内力压制不住对方的内力,也就封不住对方的穴道,点不住对方。
不会内力的武者都不会真正的点穴,以蛮力点击穴位的,那叫打穴,不叫点血,一不小心就能一下把对方给打翻在地,和真正的点穴简直是天差地别。
师月华自认自己的内力强过林子闲不少,但是现在却无法封住林子闲的穴位,加上刚才检查时发现林子闲已经是内力全失,她岂能不奇怪。
别说是她了,就连林保也觉得有些奇怪,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怪事。
林保突然甩开林子闲扭着的胳脖,林子闲哴跄一步,刚恢复自由站直,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又见林保骤然出指,‘噗噗,点中他的胸口,立马被林保戳指点成了僵尸,微张着嘴巴像中了风一样,一动不能动,连哑穴也给封了。
林保上前一步,双手掐住了林子闲的脖子,双掌带着内力开始从他脖子上拿捏到双肩,又到双臂,直到双脚。一双蕴含浑厚舟力的双手可谓是把林子闲的身上给摸了遍。
许久以后才缓缓松开双手,面带惊诧道:“我就觉得奇怪了,他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肉身,被血族给打得吐血了,怎么可能转眼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这,原来是这样。”
“什么原因?”师月华好奇道。
“他的内力并没有丢失,只是没有融汇于经脉之中,而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散布到了全身**之中,犹如一盘散沙,所以无法驾驭。”林保皱眉道:“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身上所蕴藏的内力应该远超他自身原来所具备的内力,怎么会这样,完全不可能啊!””
一听是这样,师月华顿时也忍不住了,也伸出了一双手在林子闲身上到处乱摸了一阵。放开后,也啧啧称奇道:“还真是这样太奇怪了,怎么会平白多出这么多内力来?”
林保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转身看向了蒙子丹冷冷问道:“他是被谁给打伤的?”
蒙子丹摇了摇头,弱弱道:“我也不知道,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师月华插话道:“前辈,有没有办法把他体内的内力给重新导入经脉之中?”
“这个倒是不难,找几个修为能压制住他体内内力的人帮忙就行。”林保说着又微微摇头道:“关键是凭他如今的修为,其经脉根本容纳不下这么浑厚的内力,就算强行导入他经脉中他的经脉也承受不了,迟早会爆裂开来。”
都是修炼内功所人,师月华一听便明白,顿时有些着急道:“那怎么办?”
“我慢慢想办法。”林保转身朝她抱拳拱了拱手,笑道:“师教主这次麻烦你了,这份人情我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就此告辞吧。”
“应该的。”师月华抱拳回了一礼,看了林子闲一眼,又有些迟疑道:“前辈是要带他走吗?我怎么说也是他结拜姐姐,不如我跟你们一起走吧,说不定我能帮上一点小忙。”
林保微微摇头,有些地方是不方便带外人去的,淡淡笑道:“不用再麻烦了这事我自己会处理,改天有机会再让这小子亲自登门道谢。”
见人家不想带着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师月华也不好再强求,遂拱手笑道:“好我就回去等小弟康复的喜讯。”
林保一点头,转身一把就将林子闲给扛上了肩头大步便走。
被视若无物的蒙子丹终于憋不住了,快步跟在了林保的身后,忐忑道:“林老先生,您要带林子闲去哪?”
林保脚步一停,转身冷眼问道:“和你有什么关桑吗?”
蒙子丹也是脚步一停,咬唇道:“可以带上我吗?我可以帮忙做点事情的。”
林保上下扫了她一眼,不客气道:“看你也不像是能干粗活的人,我乃山野村夫,身边也没什么你能干的事情……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蒙子丹低头道:婣…朋友关系。”
林保哼了一声,已经看出了对方言不由衷,只怕不止普通朋友关系那么简单,眉头微扬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有句话不妨先告诉你,他已经订婚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完婚,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他好,从今天开始,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如果”.让我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和你有关,我饶不了你!”
林保对蒙子丹可谓是很不感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感冒。不管林子闲是不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只要一想到自己徒弟竟然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而对自己动手,他就是一肚子的怒火。就算排除失忆和欺师灭祖的因素,明知道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可林子闲竟然还为了这个女人去拼命,不知道动脑子想办法,简直是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林保真的愤怒了。已经有一个弟子这样过了,他在感情上无法再接受林子闲也走这个老路,所以对蒙子丹很不客气,也没什么好听话。
蒙子丹的脸色瞬间煞白,呆若木鸡在原地。林保再次不屑地冷哼一声,扛着林子闲大步而去。
一旁的师月华轻轻叹了口气,走来拍了拍她肩膀,指了指院墙倒塌的房子,问道:、‘姑娘,这是你家吗?”
“不是。”蒙子开摇头道。
师月华哦了声,又问道:…‘姑娘应该不是在林子闲失忆后才认识他的吧,不知姑娘贵姓啊。”
、‘免贵姓蒙。”蒙子丹低声回道。
、‘姓蒙?”师月华怔了怔,试探着问道:“不知道蒙姑娘认不认识一个在法国巴黎开酒店的,也是姓蒙。”
蒙子丹抬头道:…‘我就是蒙子丹,大姐您怎么会知道这个?”
师月华顿时嫣然笑道:“原来真的是你,我是师莲的师傅,我听师莲说到过你,小徒在法国承蒙蒙姑娘关照了。”
蒙子丹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情绪很失落。
、‘哎!有些事情也别往心里去,林老前辈也是在气头上,试问换了谁见自己徒弟对自己出手能不生气?放心吧,小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们若是真的好,他会回来给你个交代的……”
师月华扶着蒙子丹的肩膀,两人也是慢慢一路走去……
市内,一辆车停在了一条小巷入口,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克拉克从巷口走了出来,拉开车门径直上了车。
小车迅速转弯离去,副每驶位上,脸色惨白的布莱兹,费力地扭转身问道:“先生,真的要回去吗?”
克拉克沉声道:…‘我也不想这样离开,可是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到处搜寻我们的下落,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旦那些华夏守护者闻讯而来,到时候只怕我们想脱身都困难..该死,怎么会一来就碰上那家伙!”
布莱兹也是有苦说不出,今天太惊险了,要不是亲王大人出手相救,自己铁定已经把命给丢在了这里,那家伙简直太恐怖了,举手投足就能要自己的命。
、‘先生,凯撒没死的消息要不要尽快告诉罗姆?”布莱兹问道。
克拉克摇头道:…‘那些长老们如果知道我独自来了这里寻找断手,我想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在长老会上质问我,那样会很麻烦。我同样不希望罗姆知道我来了这里,知道的人越多,泄露消息的可能性就越大,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能瞒多久算多久。另外继续让罗姆盯紧这边的古墓发掘,有任何相关消息立刻告诉我。,1
、‘明白了。”布莱兹捂了捂胸口回道。
阳光普照,秦岭绵延,山峦叠秀。
洗漱整理一新的林保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扛着林子闲跋涉纵横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他其实并没有离开秦省,而是就近带着林子闲上了终南山。
林保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貌似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一顿翻山越岭后,前方半山腰上出现了一座土石堆砌的院子,四周有开垦出的菜地,屋顶的烟囱里炊烟袅袅,有那么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林保刚扛着林子闲大步走到院子门口,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不少人的寒暄声,他立刻绕围墙到了一侧。
院门一开,七八个背着大包小包的游客出了院子,纷纷向一名送他们出来的老道士挥手告别后,又一个个拄着拐枝往深山里爬去。
等游客走远了后,穿着土布灰衣的老道士已经是慢慢回头朝院墙这边看来,林保也扛着林子闲走了出来,盯着那些往深山里去的人群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人,跑这里来干什么?”
老道士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说是旅行的,自称什么驴友,来讨了口热水喝。””
“哦!听说过,就是一群被驴给踢了脑袋的家伙,吃饱了饭没事干瞎跑。”林保环顾四周一眼,感叹道:、‘如今这山中的什么狼啊老虎之类的基本上绝迹了,否则能清静不少。”
第七百章 九龙回天术
“心不静,去哪都一样。”老道士斜睨一眼道:“林保,别扯远了,你来我这干什么?”
“途径终南山下,总不好路过不见,顺道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师傅上柱香。”林保叹道。
老道士似乎对林保的人品有所怀疑,斜眼挑眉道:“是吗?真没其它事?莫非你肩头扛的人是给我师傅的祭品?”
“微尘,给你介绍一下。”林保耸了耸肩头上的人道:“这是我徒弟,以前跟你说过的。”
被称作微尘的老道号微尘居士,乃是终南山的隐士,年纪比林保小不了多少,不过看起来却比林保老多了。闻言多少有些诧异道:“你徒弟扛肩头上干什么?难道是个残废?”
林保冷笑一声,“和残废也差不多了,被人废了一身的修为,连脑子也傻了。”
老道微尘居士一怔,“真的假的?如果真是你徒弟被废了一身的修为,就你那脾气还能有闲心来我这逛?”
“有话屋里说,外面驴多。”林保扛着林子闲进了院子,直奔占地面积不大的土木房子,将林子闲给扔到了一张炕上。
“无尘,烧壶茶进来。”微尘居士对正蹲在院子里烧水的童子喊了声,随后也走进了屋里,结果看到林保正在翻他的药柜子,连忙走去阻止道:“别乱翻,你到底想找什么?”
林保已经拿着药钵子抓了好几味草药,在那叮呤当啷地折腾了起来。微尘居士见他在捣药。看了眼炕上的林子闲,没再说什么了,走到炕边坐下,给林子闲把起了脉来,结果眉头渐渐皱起。
林保捣好药后,又到外面的火堆旁折腾起来,在调和药膏。
给林子闲检查完身体的微尘居士接过了童子无尘递来的茶壶。倚靠在了门口,不时对着壶嘴抿一口热茶,又不时捻着下巴上的胡须。目光闪烁地盯着蹲在火堆旁的林保,发现这次的林保沉默寡言多了,有点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林保。
童子无尘又倒了杯茶。走到林保边上,双手奉上茶杯,道:“林前辈,您喝茶……您是在调药膏吗?我帮您吧。”
林保接过茶杯,把药钵子给了他,笑着交代道:“火要不大不小,温火慢调。”
“知道了。”童子无尘咧出一口白牙笑道,蹲在火堆旁,将药钵子放在炭火上,拿着一支小棒棒不停搅动里面的药膏。
山中幽静。空气清新,外面莽莽山野,偶有鸟鸣。不时有飞鸟掠过的院子里,火堆中柴火偶尔噼啪。
童子熬药,林保坐在一旁的木墩上慢慢喝茶。倚靠在屋门口的微尘居士也是悠然远眺地慢慢品茗,远离都市的喧嚣,很宁静的场面。
药钵子里的药香味渐渐浓郁后,里面的药膏也渐渐变得黏稠黝黑起来。
“差不多了。”林保把茶杯递给了童子无尘,又接过了他手中的药钵子,起身朝屋里走去。
侧身让了他进屋的微尘居士又对外面吩咐道:“无尘。有客来访一律不开门…对了,晚饭加两个菜。”
“知道了师傅。”童子无尘应了声,提了只篮子,来到了院外菜地,拔了些青菜之类的,回来后把院门给拴死了,然后就蹲在水缸旁洗起了菜来。十岁出头的年纪,却是什么活都能干的样子。
而屋里林子闲的上身衣服却已经是被扒干净了,看到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手里拿了把小银刀过火消毒的微尘居士也忍不住呲了呲牙道:“林保,你徒弟这是干嘛去了,看这一身的新旧伤疤,经历的场面不小啊。”
林保的目光也是落在林子闲一身的伤疤上久久不语,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林子闲身上有这么多伤疤,光枪伤就这么多处,也不知道这个徒弟在外面死里逃生了多少次,又经历过多少次危险。
他嘴唇绷了绷,他也不忍心让林子闲经受这么多危险,可是没办法,温室里培养出的花朵只能做摆设,是经不起风浪的,要想做顶梁柱,就要先经受风吹雨打,哪棵参天大树不是这样过来的。
盘膝坐在炕上的林子闲眼珠滴溜溜乱转,明显有些慌了,这人说是自己的师傅,可是从昨晚抓了自己后就没有再和自己交流过。现在把自己上身的衣服给扒光了,还有个人拿把锋利小银刀晃啊晃的,也太吓人了,有种任人宰割的味道。
林保突然大手一甩,将盘膝在炕上的林子闲带转了身,他和微尘居士也盘膝坐在了炕上,把林子闲夹在了中间。
微尘居士盯着林子闲的后脑勺看了看,手中小银刀的刀锋突然唰唰一闪,迅速无比地把林子闲后脑勺给刮光了一块。
微尘居士一口气吹开剃掉的毛发,紧接着刀锋快速在林子闲后脑勺的那个伤疤上划了个小十字创口出来,鲜血直流。
林保随后出手,五爪捏住了林子闲的额头,微微闭上了双眼,凝神静气。
林子闲眼珠乱转,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已经感觉到一股热流侵入到了自己的大脑内,似乎要将自己的大脑给撕开一样。这种近乎在做脑部无麻醉手术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脸上就渐渐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疼出来的,可惜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十几分钟后,一个红点慢慢顶开他后脑勺的十字创口,一点点冒出,待彻底从后脑勺钻出后,带着一团淤血潸然滚落在炕上。林子闲翻了翻白眼,只感觉许许多多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脑海中,脑袋里‘嗡’地一响,瞬间昏死了过去。
微尘居士迅速用小银刀挑了一团黑乎乎的药膏,抹在了林子闲的后脑勺上。紧接着小银刀飞闪,分别在林子闲的胳膊上和背部划出了三个十字创口。
抓住林子闲额头的五爪已经化成两指戳在了林子闲的胸膛上,林保闭着的双眼突然一睁,点在林子闲胸膛上的两指骤然化掌,‘啪’地拍在了林子闲的胸膛上。
‘噗噗噗’三声,三颗子弹头几乎是同时从林子闲胳膊和后背上带血倒射而出。
这三颗子弹真是逼出的干脆,不像头部的那颗,就算是林保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否则很有可能会把林子闲给弄成傻子。
微尘居士出手如风,瞬间将三颗带血的弹头扫进了手掌中,银刀连挑起三团黑乎乎药膏,封堵了林子闲身上的三处创口。
林保起身下了床,从一旁的急救箱内取出了白纱布,把林子闲后脑勺及其它三处的伤口做了包扎,然后让林子闲趴在了床上睡,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手里拿着四颗带血弹头在炕下晃悠的微尘居士,用小银刀挑起一颗,对林保说道:“这颗子弹打入到他大脑的那个部位都没有将他打死,而且没给大脑里面造成任何伤害,这恐怕不能用幸运来形容,我觉得应该是有原因的,我怀疑搞不好和他体内散乱的内力有关。”
“我也正有此怀疑,具体的要等他醒过来问明情况才能做出判断。”林保指了指他手上血淋淋的东西,淡淡说道:“这四颗弹头保管好,谁开枪打出来的,就要还给谁,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微尘居士摇头苦笑了笑,这个就不关自己的事了,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去。
他回头朝趴在床上的林子闲努了努嘴道:“他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就算是帮他把内力导回经脉,凭他的修为,经脉也无法容纳这么多的内力。我建议导一部分回经脉内,为了避免里外产生排斥难以驾驭,其它的帮他做散功处理。”
“散功?”林保眉头微扬道:“现成的好东西,别人求都求不到,为什么要扔掉?”
微尘居士摇头道:“林保,想法虽好,但是不现实,他的经脉根本无法容纳,你强行帮他全部导入,等于是在害他,那种经脉爆裂的滋味恐怕不会好受。”
林保当场反问道:“如果帮他来一次洗髓伐经,重铸经脉后是不是就可以容纳下那些内力?”
微尘居士忍不住讥讽道:“好想法,你有这本事?还真没看出来。”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林保反问道:“有没有听说过‘九龙回天术’?”
微尘居士闻言一愣,随后瞳孔骤然一缩,道:“九龙回天术?林保,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说的是那个传说中秦始皇为了求长生而折腾出来的九龙回天术?难道世上真的有这神奇的术法?”
“空虚来风必有原因。”林保点头道:“不错,这传说中的术法的确存在,不过没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当年秦始皇为了求长生可谓是不择手段,动用了各种渠道企图求得长生不老,其中就有一批玄士为其效命,‘九龙回天术’便是这批人捣腾出来的。这些人其实就是当时最顶尖的武林高手,试问一群武者怎么可能折腾出长生不老的东西,秦始皇简直就是病急乱投医,自然无法圆他的长生梦。”
第七零一章 保爷
林保瞥了眼床上的林子闲,似乎怕在这里说话影响林子闲休息,摸出根烟点上,走到了门口,坐在了门槛上吞云吐雾,看着庭院里棚子底下的童子无尘忙碌做饭。
微尘居士也慢慢走了过来,抖了抖道袍的下摆,也坐在了门槛上,偏头问道:“九龙回天术能重铸人体经脉?”
林保夹着烟点头道:“那批玄士的思路应该是没错的,他们虽然无法帮秦始皇求得长生,却想到了重铸人体经脉的办法改善秦始皇的体质,帮他益寿延年。于是这些人东海斩蛟龙,昆仑求仙草,深山觅灵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试验出此术,可惜的是衰老乃是难以逾越的自然规律,秦始皇当时的身体状态根本无法承受如此霸道的重铸术法,于是此法便被搁置秘藏了。”
微尘居士好奇道:“那你怎么会有这秘法,难道是你白莲教的前人传下来的?”
林保吐着烟雾摇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宦官赵高眼见秦始皇的身体日渐衰败,很是担忧自己的将来,为了结好丞相李斯,从皇宫内弄了不少好东西巴结李斯,这份深宫禁藏的秘术也在其中。上世纪军阀混战的时候,一位军阀头目为了筹集军饷,盗了一座古墓,墓主人的陪葬品中有一批李斯亲笔手卷,九龙回天术就在其中,那位军阀和我认识,有点事情找我帮忙,于是把李斯亲笔手卷当做了礼物送给我。”
“原来是这样。”微尘居士微微颔首。摸着胡须嘿嘿笑道:“你既然来了我这里,是不是我也有机会目睹此术了?”
“我就近上了终南山,本来是准备在你这里把事给办了,可你这里老是有被驴踢了脑袋的人出现。”林保微微摇头,显然是觉得不太方便。
微尘居士连忙挥手道:“没关系,山那边的断崖下有个大山洞,准保没人打扰。”他急于挽留,显然是对那‘九龙回天术’起了极大的兴趣。
“此术需要九位内家高手联手施展。再配以灵药,还得再找七个人来。”林保咬着烟头摸出了一只崭新的手机,瞥了眼显示器,举着手机左右晃了一下,皱眉道:“信号好差。”
“山里面就这样,信号时有时无,到屋顶上去要好点。”微尘居士指了指屋顶说道。
于是林保拿着手机蹦上了屋顶。微尘居士背个手在院子里晃荡。不时看看屋顶上的人,显得悠闲自在。
‘草堂’华夏最大的中药集散企业。公司总部早已迁往京城。但是公司的名誉董事长常知常老爷子却常居在‘草堂’发源地山城。
如今的常老爷子早已经不太过问公司的事物,几乎都交给了晚辈去打理,自己则在安享天年。
常老爷子的父辈开始就在经营‘草堂’,常家老宅的院子也叫‘草堂’,年过九旬的常老爷子就雅居在此。
草堂庭院深深雅静,花红柳绿的园子里,须发雪白。穿着一身白衫的常老爷子正在舒展拳脚练习一套南拳。
一旁的亭子里,有个扎着马尾的妙龄少女。同样穿着一套雪白轻飘的练功服,目光正紧跟常老爷子的拳脚。她叫常欢。是常知常老爷子最小的孙女。
草堂里的年轻后辈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大多出去了,很少还有年轻人能耐得住寂寞住这里的。
石桌上的电话突然‘叮叮’响了起来,常欢拿起电话走出亭子笑道:“爷爷,您的电话。”
“谁来的?”常老爷子随口问了句,拳脚刚柔并济没有停下。
常欢看了眼手机来电显示,道:“不知道,一个陌生号码。”
常老爷子拳脚不停道:“问问是谁。”
常欢立刻接通电话,放在耳边问道:“您好,请问找谁?”
电话里传来林保气势凛然的声音,“让常知接我电话。”
谁呀,这么大口气?常欢眉头皱起,道:“请问您是谁,我好转告。”
林保不客气道:“哪来的丫头片子,告诉常知,就说姓林的找他。”
常欢握住话筒,对练拳的常知说道:“爷爷,对方没说是谁,只说姓林,让你接电话,说话的口气有点霸道。”
“姓林?”正在推拳而出的常知顿时一愣,赶紧收了拳脚快步走来,拿了孙女手中的电话,对着话筒喂了声。
“常老四,架子不小啊!”林保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
常知顿时神情一僵,诚惶诚恐道:“保爷,刚才正在练拳,不知道是您的电话。”
一旁的常欢面露惊讶之色,平常就算是面对国内位高权重的高官,爷爷也是气定神闲,这个‘保爷’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爷爷如此失态?
常知也看了孙女一眼,似乎有意回避,快步走远到一棵大树下,客客气气道:“保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林保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开口道:“老四,给我准备一批药材。”
常知毫不犹豫道:“要什么药,您说。”
“千年人参一对,千年灵芝一对,千年雌雄何首乌一对,还魂草一对,血玉太岁一只,龙珠一只,赤雪莲一对……”林保一口气报了三十六味药材,报出的药材无一不是珍稀之物。
常知掰着手指听完后,有些尴尬道:“保爷,药名太多了,我一下没记全,您稍等一下,我找个纸笔来。”
林保不至于在这样的事情上为难他,常知立刻捂着电话让自己孙女拿了纸笔来,然后又把孙女给支远了,自己坐在亭子里面拿着纸笔让林保又报了遍。
重报了遍药名的林保问道:“老四,什么时候能把药给备齐?”
常知拿着药单看了遍后,抱着电话苦笑道:“保爷,其它药材我们都有储备,但是那还魂草和龙珠,我这里真没有。”
林保顿时勃然大怒道:“你这个药库总管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刻拿不出手,我要你干什么用?”
“保爷,您别急,先听我解释。”常知哭笑不得道:“还魂草您也知道,只有阴煞之地才有可能生长,这东西我只在典籍中见到有记载,实物我从来没见过。龙珠就更不用说了,据说是蛟龙体内的内丹。这两样都是近乎传说中的东西,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电话那头的林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除了还魂草和龙珠外,其它药材你能保证给我到位吗?”
“可以。”常知回道。
“好,那两样东西不用你管了,我亲自解决。七天后,你让人准时把东西送到终南山……”林保把时间地点做了交代。
“好的。”常知挂了电话后,拿着手中的药单唏嘘感慨,摇头自言自语道:“还魂草和龙珠都能弄到?牛人就是牛人…”
青海湖畔,一位面容黝黑的中年喇嘛面对波光粼粼的湖面盘膝而坐,气息均匀地闭着眼睛。
在他身后的一座老旧寺庙里,容颜枯瘦的多吉老喇嘛盘坐在佛祖塑像下,老态龙钟地持着一串念珠念念有词,闭眼诵读着佛经,神态安然祥和。
别看这座破旧的老庙里原有的喇嘛们都各奔前程投了其它寺庙,只剩这么一位老喇嘛带着徒弟守着最后一缕香火,可是在百年前这位老喇嘛的师傅在江湖中也曾是威名赫赫的风云人物,一身的密宗功夫非比寻常,人称‘灵珠上人’。
一辆越野车急速驰行在青海湖畔,带起一路烟尘,没多久停在了破旧寺庙外,一个中年汉子跳下了车,摘掉了鼻梁上的墨镜,打量了一阵寺庙,快步走了进去。
见到大殿里面对佛祖而坐的枯瘦僧人后,那位中年汉子在他身后恭敬问道:“请问您是多吉上师吗?”
多吉喇叭停止了诵经,睁眼对着佛祖合十行礼后,才起身站了起来,转身看了中年汉子一眼,合十回话道:“我是多吉,施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中年汉子立刻摸出了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接通后立刻双手将电话奉到多吉面前道:“上师,您的老朋友要和您通话。”
“老朋友?”多吉疑惑了一声,接过电话喂了声。
“多吉,是我,你那破庙没垮吧?”电话里传来林保的声音。
多吉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立刻面露淡淡笑容,道:“佛祖保佑,尚能遮风避雨。”
林保说道:“许久不见,有点想你了,出来走一走吧,老是呆那破庙里多无聊。”
多吉笑道:“心自在,大自在,不无聊。”
“少来这套。”林保嗤了声道:“来终南山吧,微尘准备了山珍招待你,记得把你师傅的那颗‘灵珠’带来,我要借用一下。”
多吉淡淡一笑,感情是在打‘灵珠’的主意,摇头道:“老了,不想奔波了。”
林保淡然道:“不用你奔波,我已经叫了人接你,你只管跟着来就是了,什么都不用你操心,吃喝拉撒保证帮你安排得好好的。”
多吉摇头道:“不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林保立刻翻脸了,怒声道:“秃驴,你不来试试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第七零二章 凶险之地
多吉乐呵呵一笑,正要反唇相讥,结果林保没给他机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多吉很是无语。
这时盘坐在青海湖畔的那名中年喇嘛也回来了,多吉的徒弟,名叫贡布,是被前来的越野车给惊动的。
走进大殿的贡布看了眼驾车前来的中年汉子,合十对多吉行礼道:“师傅,有什么事吗?”
多吉摇头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了中年汉子,指了指手机问道:“我如果不跟你走,他有没有吩咐你什么?”
中年汉子直言不讳道:“保爷交代过,如果你不跟我走,三个小时后就会有推土机过来,先把这座庙给拆了。”
贡布顿时眼冒精光,盯向了中年汉子。多吉忍不住嗤笑一声,摇头道:“还真是祸从天降,足不出户都能碰上无赖,看来不走这一趟是不行了。”
说完叹了口气转身而去,再回来时身上已经多了件布囊挎包。贡布立刻弓腰问道:“师傅,您这是要外出吗?需要弟子代劳吗?”
多吉嗯了声道:“不用了,我去见见老朋友,你看好家。”回头又对中年汉子道:“走吧!”
中年汉子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走到贡布面前问道:“是贡布师傅吗?”
贡布合十点了点头,中年汉子立刻双手将支票奉上道:“保爷说了,如果多吉上师愿意跟我走,这张五百万的支票就交给贡布师傅维修寺庙。”
贡布不由一愣,看向多吉,露出询问的眼神。
多吉点头笑道:“收下吧,是那个传过你擒拿手的林师傅给的,他有钱的很,不在乎这几个钱。”
贡布立刻神情一肃,合十鞠了一躬,才双手接下了支票,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三人陆续出了寺庙,中年汉子快步打开了越野车的后门,请了多吉上车,自己则朝肃立合十在旁的贡布点了点头,然后钻进了驾驶位,迅速驾车而去。
贡布面对一路飞驰而去的车影合十鞠躬,身形在碧绿的青海湖畔显得如此的渺小……
远在终南山的林保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后,终于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童子无尘在院子里摆起了饭桌,来来往往将饭菜摆上了桌,才过来请交谈的二人,“师傅,林前辈,吃饭了。”
林保和微尘居士坐上饭桌后,无尘又帮两人各倒了碗酒,然后肃立在旁。
端起酒碗的林保瞥了眼无尘,不由想起了林子闲小时后,笑道:“没那么多规矩,坐下一起吃吧。”
无尘偷偷看了眼师傅,微尘好笑道:“这是来了客人装模作样,平常这小家伙放肆得很。”回头道:“坐下一起吃吧。”
被人揭了老底,无尘顿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搬了张简易板凳坐下了,指着四菜一汤中的荤菜道:“林前辈,这是我师兄上次打的野猪,我和师傅吃不完就腌起来了储存,你尝尝我做的腌肉好吃不好吃。”
“好,小无尘的手艺肯定要尝一尝。”林保端起的酒碗又放下了,提起筷子夹了块野猪肉纳入嘴中咀嚼起来,咽下后点头笑道:“不错,手艺快赶上你师傅了。”
无尘顿时眼睛一亮道:“林前辈,看在我一番孝心的份上,有赏吗?”
微尘顿时摸着胡须笑眯眯,林保愣了愣道:“你想要什么赏?”
无尘立刻搓着小手,不好意思道:“林前辈,你拿手的功夫教我两手呗。”
林保哈哈大笑地爽快道:“好,等你再大些,根基再牢些,我教你两手。”
无尘立刻鼓掌欢呼,之前小大人的模样全无,小孩的本性毕露无疑……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能干这么多活,估计外面十个小孩加一起也比不了这厮。
林保端起酒碗和微尘碰了个杯,各喝了口酒后,林保边吃菜边问道:“微尘,你那大徒弟哪去了?”
“我让他到深山里闭关去了。”微尘居士随口回了句,又偏头问道:“你准备连夜下山?”
林保点了点头道:“吃完饭给红尘前辈上柱香就走。”
两人边吃边聊着山外面的事情,抱个饭碗趴桌子上往嘴里扒饭的小无尘听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后,天已暮色,天空不时有倦鸟开始归巢。
小无尘在打扫饭桌残局,微尘居士手里提了只篮子,和林保向深山中走去。
两人来到一座山顶后,一座由大大小小石块垒砌而成的坟墓孤零零在山顶上,最后一缕夕阳照耀在墓碑上金黄,上书:红尘居士之墓。
微尘居士从篮子里取出了酒菜祭品摆放在墓碑前,林保则点燃了几支香插在墓碑前。前者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后者十指结出莲花印三鞠躬。
微尘居士爬起来后,林保手扶墓碑,眯眼眺望夕阳叹道:“当年要不是我把红尘前辈拉出了山,害他大伤了元气,红尘前辈也不会走得那么早。”
微尘居士淡淡笑道:“师傅没有怪你的意思,他临终前说了,身在红尘虽为隐士,理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老人家是带着笑容走的,没有什么遗憾。”
林保微微颔首,偏头看着他说道:“那些怪物又来了,上次找我徒弟的时候刚好撞上,和他们干了一场。”
微尘居士霍然回头,‘啪’陡然以拳击掌,怒容满面地厉声道:“贼子还敢来我华夏,你怎么不早说,莫非嫌我三尺青锋不利乎!”
林保摆了摆手道:“你别急,当时也是凑巧遇上,我估计这事没那么容易完,到时候少不了招呼你。”
微尘居士凝目看向了墓碑,眼中透着森森杀意。
两人一个盯着墓碑,一个负手眺望夕阳下的苍茫山野,身躯被夕阳渲染得金黄,双双傲立。
沉默良久后,林保转身笑道:“我先走了,小徒就交给你照看了,不出意外,七天之内一定赶回来。”
微尘居士点了点头,林保双臂一振,犹如大鹏展翅,跳下山峰,翻身飘落树梢,一路飞踏而去。
两天后,滇黔两省交界的人迹罕至之地,茫茫十万大山中,一条人影飞跃纵横在其间,冲出绿海,翻身落在一条被云雾封锁的蜿蜒江水边。
站在岩石上,腰上拴了只黑色腰包的林保扫了眼下方的湍急江水,目光落在了一旁连接大江两岸拇指般粗细已是锈迹斑斑的铁链上。他伸手拽住铁链哗啦啦拽了两下,随后弹身而起,足尖点落在铁链上,一路踩着摇摇晃晃的铁链飘然横渡大江,不一会儿就落身在大江对岸,消失在对面茫茫大山中。
半个小时候后,林保出现在了一处山势凶险之地,四周时见鬼头鬼脑探视的山貂野兽,毒虫鼠蚁隐隐藏藏,周围山石突兀耸立如石林,藤萝老树纠缠如狰狞老妖,不时能听到尖锐刺耳的枭鸣声,上空覆盖着一层愁云惨雾,竟然遮挡了明媚阳光。
此地到处透着阴森恐怖气息,林保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顺着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一路前行。
没多久来到了一处山石错落盘踞的凶险大山脚下,也是一路而来的小溪终点,一汪水潭就在眼前。
水潭一半呈现在山外,还有一半隐藏在山穴内,能清晰听到里面叮叮咚咚的滴水声。
林保到一旁扛了根枯树来,‘哗啦’扔进了水潭中,手拿一根临时砍来的木棍跳上了水潭里的枯树上,蹲在上面用木棍一撑后面的岩石,枯树立刻载着他向水潭中的山穴内激荡而去。
山穴上面的嶙峋岩部和水潭的水面距离很低,半米都不到,一到**,林保立马压低了身子,几乎是趴在枯树上,飘飘荡荡地连人带枯树一起钻进了山穴内。换了一般人恐怕无法保持住这么好的平衡。
一进山穴,立刻能感受到森森寒气扑面而来,眼前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趴在枯树上前行了四五分钟的样子,林保才慢慢站了起来,伸手摸索着头顶犬牙交错倒挂的岩石,从中摸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呼’一阵明火突然燃烧起来,站在枯树上的林保手中多了只松明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四周,貌似黝黑平静的潭水倒映着林保的身影。火把照明下,水面冒着森森寒气。
林保手中的木棍不时撩拨头顶的参差岩石借力前行,枯树推破潭水的平静,载着他向前,四周叮咚叮咚的滴水声清脆空旷,甚至带着回音。
头顶的山穴空间渐渐宽敞,木棍已经无法再够上顶部岩石借力前行,于是木棍又被当做了船桨划水,犹如死地的地下空间立刻响起嘈杂的阵阵回音。
突然,水中迅速闪过几道白影,举着火把的林保面无表情地扫了四周水面一眼,白影又消失了。
‘哗啦’一条半人长的白色影子突然冲破水面,露出锯齿般的森森尖牙偷袭林保的后背。
林保头也不回,手中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而出,‘砰’直接将那白影给打爆出一滩鲜血砸落回了水面。
地下空间黑沉沉的潭水立刻乱了套,一条条白影开始跳出水面,张开尖牙扑咬林保。林保手中的木棍立刻凌乱如风,挑、扫、点、拨、劈、砸,将跳出水面的怪物一只只打得爆血砸落水面。
第二百六十章 九曲迷仙瘴
鹿力大仙站在国王身边,双手负在背后,神情倨傲的看着对面的孙悟空一眼,傲然道:“唐朝来的和尚,休说频道不让你这外来之客,此番贫道就让你先看,待你看完之后,贫道再看。”
孙悟空一见自己一方已经输掉一局,正自处于下方,一听鹿力大仙让他先看,当下也不反驳,如今最要紧的是先搬回一局,心中却暗暗发狠,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作死的妖怪,竟敢如此小瞧俺老孙,昨晚要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你孙外公的厉害。
鹿力大仙那里知道孙悟空心中所想,倨傲的坐在国王给他们三个国师所赐的座位上,静待孙悟空四人施为。
天庭,东极妙岩宫中,乾坤救苦天尊九坤道人端坐在云床上,在他身前不远处显出一方三尺方圆的水镜,镜中的镜像正是车迟国中,正在赌斗的孙悟空双方,看来,三界中观看西游走势的大神通者也不在少数。
云床上的九坤道君一见鹿力大仙让孙悟空先猜,顿时摇头道:“真是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那孙悟空虽然本事不济,但好歹是西方二位尊者的嫡传弟子,比之尔等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竟然还将先机拱手让人,真是自寻死路,也罢,看在尔等一心向道的面上,贫道便帮尔等一次。”
他在云床上微微思索了片刻,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自袖中取出一件宝物。随手一抛,华为一道黄灿灿的流光往下界飞去。
方才他所祭出的宝物乃是他当年参悟九曲黄河阵后,用心中所悟炼制的一件法宝,这件宝物不用之时,只是一件巴掌大小的土黄色云雾。
此宝玄妙无边,有诸多妙用,既可护身,又可伤人。将人困于其中,运转九曲玄妙,其中环境迭生,暗中损人元神,让人不觉沉迷其中,寻常金仙被这宝物困住,除非九坤道君自行收回法宝。不i然的话,只需三天就能将金仙困死。连凌霄也对这件宝物大加赞赏。
由于此宝是他感悟九曲黄河阵奥妙方才练成。故此,九坤道君便给他起名为九曲迷仙瘴。
九坤道君将九曲迷仙瘴盖在三个柜子上面,催动其中的玄妙之后,这才抬头看着身前的水镜,准备继续看双方表演。
车迟国,皇宫之中,孙悟空迈步走到三个柜子前。仔细的打量着三个木柜,三个木柜都有一人多高。每个柜子上都有一把赤铜大锁,柜门关闭。连一丝缝隙都没又露出。将法力运于双目,孙悟空准备用火眼金睛来看柜中所放是何宝物。
他双目中金光一闪,亮出两点金光,直直的看着身前的柜子,让孙悟空皱眉的是,身前的三个柜子俱都被一层淡淡的金光所覆盖,金光覆盖之下,就连他的火眼金睛都不能看透。
他眉头紧皱,准备加**力,看破柜中之物,却见眼前黄光闪烁,双目中渐渐的显出三个柜子里面的东西来,第一个柜子中,是一件乌黑破烂的披风。
孙悟空心中暗自讥笑:不过是破烂流丢一口钟,这国王也当做宝贝,这般一个大国果真无宝。【玩过大话西游的道兄应该知道那一口钟是神马东西吧?】
转头又看向第二个柜子,却见柜中横摆着一张桌案,桌案上放着一个琉璃青花瓷盘,在盘中还放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桃核,第三个柜子中,却是一个身披袈裟,头上无发,脖子上套着一串佛珠,左手持锤,右手持木鱼的一个小和尚在柜中盘膝而坐。
看完三个柜子之后,孙悟空这才收了神通,转身回到唐三藏身前,他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便站在一旁,不再多言,准备看看三位国师的神通。
妙岩宫中,九坤道君一见孙悟空果真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看见了三件东西,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招,那九曲迷仙瘴化作一道隐秘的金光,子下界飞回妙岩宫中,被九坤道君伸手借助,放回袖中,这才准备继续看鹿力大仙表演。
此时三个柜子上已经没了九曲迷仙瘴遮掩,如此之下,鹿力大仙那里还看出其中所放是何物,仅仅片刻的时间,鹿力大仙就已将柜中之物看完,随后重新来到虎力大仙身边,等待国王发话。
国王一看双方都已观看完柜中的宝物,立即下令,命宫人呈上文房四宝,让双方都将自己双方所看到的宝物写于纸上。
于是,咱们可怜的小唐童鞋悲剧鸟………………
鹿力大仙和唐三藏分别将自己一方人自柜中看到的宝物写在纸上,写完之后,自有宫人上前,用托盘将写好的纸张收走,端到玉阶上让国王查看。
孙悟空在唐三藏和鹿力大仙在答案写完交给宫人后,便迫不及待的转身,朝着国王讥笑道:“我说你这国王,真是小家子气,不过是些破烂之物,你竟还当做宝物。”
国王一听孙悟空讥笑他小气,说他车迟国无宝,顿时大怒:“小和尚,你说我国中无宝,寡人问你,你且说说那柜中的三件宝物是什么物品。”
孙悟空嘲笑道:“不过是破烂流丢一口钟【破烂的披风】,一枚桃核和一个正在敲木鱼念经的小和尚罢了!“
一旁的鹿力大仙却闻言讥笑道:“还说国中无宝,分明是你本事不济,道术不灵,见不得柜中之物信口胡邹,那三个柜中所放的宝物分明是山河社稷袄,乾坤理地裙,一枚硕大无比的蟠桃和一个道童,怎会是说你的那些破烂之物。”
上首的车迟国国王铁青着一张脸,伸手遥指三个木柜,下令道:“来人!去将那三个木柜打开,好让那些唐朝和尚输的心服口服。”
国王方说罢,立时有两个侍卫上前,依次将三个柜子打开,打开一看,柜中果真是山河社稷袄,乾坤理地裙,一个硕大无比的蟠桃和一个身穿道袍,眉清目秀的小道童。“
孙悟空一看柜中之物,顿时如遭雷击,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俺老孙用火眼金睛亲眼瞧得,明明是【破烂流丢一口钟,桃核,和小和尚,怎会变成这些东西?”
龙椅上的国王冷笑道:“你这和尚竟说胡话,寡人这车迟国虽然不比天国唐朝富有,却也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这些破烂之物,日和会出现在寡人的王宫之中?”
孙悟空一听虽然觉得国王之言有力。却还要在与国王争辩,一旁眼见国王面色愈加不善的唐三藏急忙将孙悟空拉住,跨步上前,将孙悟空挡在身后,转身朝国王稽首道:“陛下,方才一场确实是贫僧输了,贫道这个徒弟年轻不懂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唐三藏的话刚一说完,猪八戒和沙悟净顿时满头黑线,年幼?果真是年幼,若论年纪,唐三藏转世至今不过才两百余年,孙悟从出生到现在却有近千年的时间,若是单论年纪,孙悟空绝对足够能过做唐三藏的老祖宗,此时竟然被说成年幼,猪八戒和沙和尚嘴角顿时一阵抽搐。
国王见唐三藏诚心认输,面上的严寒稍缓,这才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唐朝和尚认输,那么接下来……”
国王尚未说完,一旁的羊力大仙忽然走上玉阶,稽首道:“陛下,如此一场一场的比试,未免浪费时间过多,贫道以为不若将剩下的三场一起比试,早日绝个胜负高低,陛下以为如何?”
国王一听,也觉得此言有理,当下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虎力大仙在三仙中法力最高,道行最深,也是三人之首,一件国王同意之后,转身对唐三藏道:“唐朝和尚,接下来我等便将斩头,挖心,下油锅一起比了,以免多浪费时间。”
唐三藏一听要比试这三样要命之物,面色立时一变,苍白着一张小脸就要说话,却再次被孙悟空抢先道:“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比就比,就比这三样,俺老孙就不信还会在输给尔等。”
虎力大仙看着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孙悟空,轻轻的打了个鼻响,高傲的将头颅扬起,不屑的道:“哼!休说贫道欺负你这外来之人,这斩首之事危及性命,这一局就有贫道先来。”
说罢,转身走到广场中央,俯身跪倒,对一旁的刽子手道:“来吧,砍吧!”
刽子手也见识过三位国师的神通,一见国师发话,哪离还敢怠慢?立时把一口钢刀举起,手起刀落间将虎力大仙的头颅斩下。
远处的孙悟空一见虎力大仙人头落地,脖颈和头颅中没有流出半丝鲜血,眼珠微微一转,嘴角中闪过一丝冷笑,顿时有了主意。
他悄悄地从身上拔下一根毫毛,张口吹了一口仙气,超毫毛轻轻一吹,那根毫毛迎风一变,立时变作一只野狗,四蹄撒欢,瞬间出现在虎力大仙的人头前,将人头一叼,转身就要逃走。
第七零三章 古墓宝藏
很快,水面上便漂上了一片带血的白sè死尸。
然而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白sè水怪越来越多,简直是杀之不尽,纷纷弹shè出水面进攻林保,不少甚至张开利齿啃咬林保脚下的枯木。典型的群殴,林保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有些应付不过来。
但是林保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应付起来显得很有经验,突然飞腿一蹬,脚下枯木犹如离弦之箭刷地激shè出水花远去。而林保本人已经是纵身弹空而起,挥舞手中的木棍点上了洞穴的顶部岩石,借力斜斜向前shè去。
不过手中的火把却承受不了这么快的流速,火光骤然熄灭,四周顿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落向水面的林保听声辨位,再次点足踏上了水中枯木,又再次蹬腿一踢,枯木再次激shè向前,他又再次弹shè向上空,挥棍借力斜斜shè出。
连续十几次同样施为后,在水中一路激shè向前的枯木突然‘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洞穴中火光又骤然亮起,林保手中举着火把,已经落身在了一处人工台阶上,转身挥出木棍往水潭中一点,打得水中枯木另一头翘翻而起,也咣当落在了台阶上面。
那群白sè水怪也尾随追来,不过却无法上岸,在岸边的水中翻浪攒动,白影条条。
很显然,林保要是不把枯木给整上岸,肯定要被这些水怪给折腾走,到时候就没办法离开了。
再看水中的那些白sè怪物,一只只浑身光溜无毛,体态犹如鳗鱼,但是脑袋却有点像拔了毛的狗头又有点像人脸,只不过显得更流线形一点,一口尖牙利齿,眼睛只有黄豆般大小,看起来狰狞恶心。
林保也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什么东西,他曾经有点好奇地冒险到水中查探过,发现水潭底部原来应该是有条人工开凿出来的路,可以步行进出这里。
而等到此地建成后,应该是为了掩饰这条进出口又人工开凿了一条连接地下河的渠道,放水把这里给淹掉了。
最古怪的是,这水潭底下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坛子,他也没条件数清有多少,只发现坛子里面都缩着一具**女尸,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竟然没有被泡烂。
胆大如林保当时也被吓了一跳。而那些白sè水怪平时也就藏身在那坛子里面,和女尸同坛而居,把个林保给恶心得不行,悔不该一时好奇跑到水里看究竟,还被水怪怒追了一趟。
这都是曾经的往事,林保扫了眼水中的怪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举着火把转身而去,走到了一堵犹如地宫通道的石门前。他将火把插在了一旁,走到不远处抱住了一棵石笋,用力开始转圈。
随着石笋的转动,石门发出沉闷的‘嚯嚯,声,一点点升了起来。升至半高后林保便停手了走回地宫入口顺手取了火把,弯腰钻了进
一钻入地宫通道,火光的照耀下,入眼便是一地的朽骨残骸从地上的箭镞可以看出是被地宫通道的机关给shè杀的。也不知道是这座古墓的陪葬人员还是盗墓贼,林保又不是搞考古研究的,没兴趣抱着尸骨做研究,他只知道因为古墓修建的年代久远古墓里的一些机关大多失效了,无法再发挥杀伤力。
腐朽的空气难闻林保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举着火把一路走到了一间石室内。一块厚实高大的墓碑伫立在正中,几乎要顶到上面,简单浑厚大气。墓碑上竖写着一行大字,非常简单:南诏国王皮罗阁。
石室内就这么一块墓碑,没有其它东西,只有四周的石壁上画满了壁画,讲述的是墓主人一统六诏的丰功伟绩。
林保初次接触到这座古墓时,回去就对墓主人做了些了解。发现是唐朝时期人物,曾被唐玄宗封为越国公,统一六诏后,又被唐玄宗赐封为云南王。
此人死后的埋葬之地一直是个迷,没想到葬在了这个凶险之地。从墓碑上的碑文可以看出,这人貌似挺有个xìng,似乎对唐玄宗赐封的云南王不太感冒,死后给自己正名为南诏国王,那个什么云南王封号的影子都没看到。
估计偷偷摸摸地埋葬在此,和名份也有些点关系,可能是不想让唐王朝知道自己的心思,也可能是怕人盗墓。
不过这都不是林保关心的,他绕过墓碑,走到墓碑后的石门前,拉住门口石壁上的灯座往上一推,只听石壁内传来‘咔嚓,一声。他随后用力地推开了那扇石门,举着火把大步走了进
沿着通道走了几十米后,又站在了一条一路向下的台阶上,扑面而来的森森寒气刺骨,手中火把的光芒忽然变得渺小起来,已经身处在一个空旷的地下空间内,四周黑漆漆一片。
他拿着火把走到一旁的石壁前,伸手抓住一只铜环一拉,铜环下的洞眼中立刻汩汩冒出刺鼻的黑油来,顺着下方的石槽一路流去。
等到黑油停止流动后,他手中的火把往石槽里一点,‘嗡,的一声,一条火龙立刻顺着石槽飞速蔓延。
很快,一个‘U,形火龙呈现在下方熊熊,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下空间照亮在眼前。
这个地宫就是依托山势稍作了加工,大体上保持着空旷洞穴的原样,林保手中的火把用力一挥,顿时熄灭,火把放在了一旁,他顺着台阶向下走去。
下面应该算是一个小型广场,广场的正zhōng yāng用大块的条石堆砌着一个高台,犹如金字塔,上面停放着一具雕刻满花纹的古朴铜棺,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厚重黄光。棺材里睡的人自然是不用说了,肯定是那位南诏国王,如果这里是假墓,那又另当别论。
广场两边有各一排石雕车马,左边的马车里装满了各种兵器,大多已经锈蚀。而右边马车里装的东西就比较显眼了,全部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瑰丽迷人光泽。
堆放铜棺的金字塔四周到处是大小石人,齐齐恭敬面朝金字塔方向,看模样应该是那位南诏国王的文武百官。
广场的四角矗立着四根巨大的铜柱,奇怪的是,其中的一根铜柱上似乎绑了一具干尸。
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林保都没有兴趣,走下长长台阶后,从一群石人中间穿过,来到了广场的另一头石壁前,只见暗黑冰凉的凹凸不平石壁上长了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灵芝。
最大的也只有拳头般大,小的只有鸡蛋般大小。
灵芝黝黑黝黑,在火光的照耀下,上面竟然迷茫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同黑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
林保拉开了腰包,取出了一只玉匣子打开,伸手到石壁上掰下了两只入手冰凉的黝黑灵芝,装入了玉匣子里,又将玉匣子重新装回了包内拉好拉链。
这种黝黑灵芝草叫做yīn芝,又叫还魂草,只有yīn煞之地才能长出。林保此来就是奔这东西来的。
采了还魂草后,林保又大步走到了广场左侧的一排车马旁,在一堆兵器堆里随手拿了支浑铁长矛,转身直奔广场一角绑着一具干尸的铜柱子。
干尸干涸的皮肤下能看到一条条如蚯蚓纹路的血管,头上的枯发如乱草,遮住了整个脑袋,一条铁链勒住了脖子,身上也被一圈圈铁链捆在了铜柱上。最恐怖的是四肢都被铁链给贯穿了,反绑在铜柱上,情形有些惨不忍睹。
这些捆绑的铁链明显不是古墓里的原物,倒像是现代金属物品。从地上散落的一堆锈迹斑斑铁链上就能看出,捆绑干尸的铁链是置换过的。
林保手上的长矛伸出,矛头拨开了干尸如枯草般的头发,露出了那张瘦干得皮包骨的脸,若不是还有层表皮贴在骨头上,简直和骷髅没什么差别。
“老鬼,还活着吗?”林保手中的长矛挑着干尸的下巴问道。
干尸霍然睁开双眼,好像一具僵尸瞬间活了过来一样,张嘴对着林保‘嗬,地愤怒咆哮了一声,干巴巴的嘴巴机械xìng地一开一合,发出沙哑的声音,貌似有气无力道:“你们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一般人突然碰到这种场面,估计得吓掉了魂,然而林保却是歪个脑袋瞅着干尸嘿嘿笑了起来。
“我真服了你们这些怪物,不吃不喝的,一百多年了,竟然还能活着。”林保在鼻子前扇了扇巴掌,挥散对方嘴里喷来的恶臭味,手中长矛在对方身上的铁链上划出叮铃声,矛头最后顶在了对方的心脏部位,诡笑道:“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我现在正考虑要不要宰了你。”
干尸瞳孔一缩,声音沙哑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血族将不会再遵守承诺。”
林保冷笑道:“你儿子已经违背了承诺,就在几天前,又再次出现在了华夏,不过照样被我打跑了。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第七零四章 群英聚首
说话间矛头已经扎破了干尸的皮肤,似乎真的要捅进他的心脏。
干尸想挣扎反抗,然而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愤怒道:“这不可能,你只是想找个理由杀我。”
林保嗤笑道:“杀你还需要找理由吗?你未免太高看了你在你儿子心目中的地位,他好像压根就没有把你的死活放在心上。”
干尸脸上干巴巴的皮肤明显剧烈抽动了一下,似乎被狠狠刺激了一把。反缚在铜柱上的干枯十指‘咔嚓’捏握成了拳头,“不要杀我,你杀了我等于帮了他的大忙。我是真正的血族之王,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够取代我的王位,下一任的王就无法产生,一旦我死了,我的儿子就有可能成为长老会的王,就能彻底掌控七大氏族,彻底掌控整个血族,长老会将臣服在他的脚下,失去掣肘他的权力。我想你一定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而统一的血族出现在华夏,而且按照血族契约,我一旦死了,整个血族必然要给我报仇,所以你不能杀我。”
林保手一缩,拔出了长矛,“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不过我真的很想杀了你,怎么办?”
两人四目相对在一起,干尸突然两眼睁大,只见林保拿起长矛朝他肚子上就是一阵‘噗噗’乱捅,连捅了五六下,捅得鲜血殷殷直流,连干尸肚子里的肠子都能看到。
干尸无比愤怒地看着他,林保拔出长矛顺手扔远了。拍了拍巴掌笑道:“实在不好意思,你儿子跑了,我找不到人出气,只能在你身上发泄一顿,谁叫你是血族之王,你手下人犯了错,我自然要找你算账。”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干尸可谓是敢怒不敢言,一旦把话给说过头了。人家真有可能宰了你。
而林保已经是轻描淡写地转身而去,边走边慢悠悠说道:“我没有杀你,只是捅了你几刀。/\/\../\/\死了可不关我的事。你就算死了,咱也没亏待你,这可是一座王陵,配得上你血族之王的身份。”
干尸几乎喷火的两眼盯着他一步步走上台阶。
走回入口的林保顺手拿起搭一旁的火把,往石槽中的熊熊烈火上一点,立刻借了把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至于地宫里的熊熊烈焰不用去管,待到石槽里的黑油烧完了自然会熄灭。
出了通道,又来到了那间矗立着墓碑的石室,林保伸手拽住门口石壁上的灯座把柄往下一拉。‘咔嚓’一声后,敞开的石门立刻发出沉闷的‘嚯嚯’声慢慢闭合。而他已经是举着火把大步向外走去……
而地宫里捆绑在石柱上的干尸则张着嘴巴发出愤怒的‘嗬嗬’咆哮声,鲜血在一滴滴的滴落。他想挣脱束缚也挣脱不了,因为不但是四肢被贯穿锁住了,在他的后腰还有一条铁链从脊椎的这边贯穿入体。又从脊椎的另一边穿出,把他的脊椎死死锁紧在了铜柱上。
很残忍的一种囚禁方式,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就死掉了。可也正因为他不是一般人,才有如此特殊的待遇。
没人能够体会到‘干尸’所承受的痛苦,有时候甚至**所承受的痛苦都是次要的,因为痛着痛着就习惯了。而在这暗无天rì的地方囚禁了一百多年才是真正的痛苦。
在这里不见外面的rì月星辰,他甚至都搞不清自己到底被囚禁了多久。只有每次林保来到的时候,他才估摸着又过了一年。
在这里没有朋友,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且还一动不能动,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空虚,还有无尽的煎熬。
一阵‘嗬嗬’咆哮后,声音瞬间中断,干尸的嘴巴突然急骤嗫动起来,似乎在对着虚空说话,又似乎在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然而却听不到任何声响。
没多久,地宫穹顶的某处突然有窸窸窣窣的细沙滑落,那里有一条崎岖石缝,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很快,便有一双小爪子露出,紧接着是一个长着红毛的老鼠脑袋露出。老鼠钻出石缝后,直接从高高的穹顶窜了下来,下坠的瞬间突然张开了双翅,盘旋在地宫上空快速飞行。
不是老鼠,原来是只蝙蝠,而且是一只长着红毛的蝙蝠。这只红sè蝙蝠的体型远大过一般的蝙蝠,翼展张开的体型能顶五六只蝙蝠大。
它在围着穹顶的石缝盘旋飞舞,很快,石缝中又有一只只蝙蝠爬出,窜落地宫内飞行,不过都是正常大小的普通蝙蝠。接连十几只普通蝙蝠出现后,红sè蝙蝠立刻驱赶着同类们向捆绑在铜柱上的‘干尸’飞去。
干尸立刻张开了嘴巴等待,不一会儿便有一只普通蝙蝠被驱赶着飞进了他的嘴中。干尸立刻一口咬住了蝙蝠咀嚼起来,很快便咽进了肚子里。吃完又张开了嘴巴,红sè蝙蝠又迅速驱赶了一只同类到他的嘴巴里,给他享用。
不过十几分钟,十几只蝙蝠便统统进了干尸的肚子里。而那只红sè蝙蝠却趴在了干尸的腹部,舔舐他腹部伤口上的鲜血。
平常这只红sè蝙蝠会直接趴在干尸的脖子上咬破干尸的血管吸食鲜血,但是这次显然没必要了,林保帮了它的忙。
吃了一顿蝙蝠大餐的干尸,缓缓闭上了眼睛,淡淡呢喃道:“我已经不对任何人抱希望了,所以你快快成长吧,你是我脱困的唯一希望,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地宫石槽中的火焰渐渐微弱,石槽内的黑油慢慢被烧尽,而地宫很快又将陷入长久的黑暗之中……
终南山,微尘居士的院子里多了些老人家,什么和尚、道士、喇嘛之类的都有。八个老人家一人一个木桩子坐着,正凑在一起聊天,小童子无尘自然只有端茶倒水的份。
道士自然是微尘居士;喇嘛不是别人,正是强行接来的多吉;和尚一脸营养不良的菜sè,身上的灰布佛衣满是补丁,一看就是正统的苦行僧,和少林那些衣着光鲜大腹便便的和尚不能比,法号妙慈。
一个穿着土布灰衣的素净老尼姑和一个jīng神矍铄的富态老婆婆正在聊天,老尼姑法号雁秋;富态老婆婆江湖上曾经号称‘孙二娘’,眉宇间尽是巾帼英气,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大美女。
一个看起来像是种地老头的老人家抽着一杆旱烟吧嗒吧嗒,和一个双眉漆黑如剑飞扬的虎壮老头下着棋。抽烟老头江湖上曾经号称‘火荆棘’,剑眉老头号称‘靠山王’,曾经当过东三省的总瓢把子,也就是土匪头子。
边上还有个负手看两人下棋的老头,也是几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个。一身青素sè唐装,花白头发后梳,就在脖子后面简单系了个黑sè丝绦,头发很长,长及后腰,堪比女人。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眉宇间一股英气逼人,尽管这把年纪了,但是看起来依旧很帅气,估计泡小姑娘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人就拉风了,当年号称江湖上的第一美男子,江湖号称‘赛潘安’,曾经迷倒过不少女人。文采也不错,中过清廷的‘探花’,不过xìng格孤傲不适合官场,灭了上司的满门,然后落草为寇了……功夫好的人就这点不好,遇事不愿委曲求全,脾气来了就会用拳头解决问题,否则凭他文武双全未必不能当个大官。
“上马!”盯着棋盘的‘赛潘安’突然提醒了一句。
‘靠山王’立刻眼睛一亮,拿起棋子往前一拍,随后搓着双手嘎嘎笑了起来。
吧嗒着旱烟的‘火荆棘’立刻偏头斜睨了一眼,没好气道:“小白脸,滚一边去。”
‘赛潘安’也懒得跟他计较,背个十指修长如玉的手,慢慢转身踱步向院外走去。
他刚走到院子外面,一阵山风吹来,背后干净如丝的花白长发立刻飘舞,那模样,那情形,简直和这烂漫山野融为了一体,和漫画人物有得一比,帅得不行,说他是老帅哥一点都不过分。
赛潘安却是霍然偏头盯向了山林,只见一条人影飞快翻空shè来,呼啸着一掌劈来,他立刻腾出手来挥掌迎击。
‘砰’地一声震响,赛潘安连退三步,甩了甩震得发麻的胳膊,盯着翻身落地的林保,冷眼道:“有病!”
林保顿时豪爽地哈哈大笑三声,没和他斗嘴,大步走进了院子里,塞潘安则继续背个手在外面看风景。
跨入院门的林保看到齐齐看来的众人,再次哈哈大笑道:“好,挺给面子,都到齐了!”
大家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各干各的去了。林保走到微尘居士跟前,解下腰包问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端个茶壶对嘴的微尘居士吸了口茶水,摇头道:“还没醒,你走的第二天就在发高烧,一直在唧唧歪歪地说些语焉不详的胡话,我给他施了针用了药,高烧已经降了下来,气息也稳定了,估计也快醒了。”
第七零五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林保微微颔首进了屋里,走到床边,见林子闲正侧着身子昏睡,知道这肯定是微尘居士帮忙摆弄的姿势,因为林子闲后脑勺有伤口,不适合躺着睡,而趴着睡久了没病也要搞出病来,所以换换睡姿有益活血。
手中的腰包就直接扔到了炕里面,顺手抓起林子闲的手腕给把了把脉,凝神静气了一会儿,确认林子闲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后,终于放心了。
一股热流从林保的手掌上循环进林子闲的体内,不一会儿,林子闲的睫毛微动,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清眼前的林保后,这厮咧出一口白牙傻笑了起来,声音有点虚弱道:“老头。”
见他喊出了‘老头’就说明想起了事情,不再是二呆子了,林保松了口气,表面上却是不动声sè地扬了扬眉,撒开手,冷眼瞅着他问道:“感觉怎么样?”
林子闲脑海中各种画面浮上心头,失忆前的,失忆后的……一想起这些,他立刻暗暗尝试着运功,结果发现经脉中空空如也,不由用力支撑着爬了起来,坐在炕边苦笑道:“老头,我的修为是不是废了?”
林保淡然道:“差不多吧。”
林子闲顿时一脸茫然失落,目光有些涣散,二十多年的苦休,说没了就没了,对一个武者来说,是个很残酷的打击。
“知道害怕了?自己没用就算死了也怪不得别人。”林保冷哼一声,背个手转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道:“如果还没有成软脚虾,就不要赖在床上,滚出来!”
林子闲再次苦笑,自己都成这样了,老头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话。他叹了口气,立刻下了床,然而刚站直身子。立刻感到脑部一阵眩晕,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闭眼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一走出门口,林子闲便是一愣,摸了摸饿得呱呱叫的肚子。看着院子里仈jiǔ个老头老太,有点莫名其妙。全文字..
仈jiǔ个老头老太也齐齐回头看向了他,目光中都带着审视。虽然大家来到这都看到过他,但醒过来的林子闲还是第一次看到。正在摆棋子的靠山王收回目光嘿嘿笑道:“林保,你这徒弟不行啊,怎么被人虐成这狗熊样了?”
林保挥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一群老头老太,对林子闲淡淡说道:“过来见过几位前辈。”
林子闲愣了愣,随后立马猜到可能都是老头的朋友,只能脚步略带虚浮地上前一步,朝众人拱手鞠躬道:“晚辈林子闲。见过诸位前辈。”
众人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微尘居士回头对劈柴烧火的小童子喊道:“无尘,把那只野鸡给宰了,用人参炖烂了,给你林师兄补补气力。”
小无尘‘嗯’了声道:“师傅。晓得了。”朝林子闲咧嘴笑了笑,随后就提了把菜刀,把绑在灶膛边的一只野鸡给抓了起来,提出了院子宰杀。
微尘居士慢慢走到林子闲身边,笑眯眯道:“一脸的晦气,二十多年的功力一朝散尽。心里不好受吧?”
林子闲立刻强颜欢笑道:“没事,脑袋挨了一枪不死,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少屁话。”林保哼了声,转身问道:“我问你,是谁干的?”几个老头老太一听这话,又齐齐盯了过来,心想这混世魔王搞不好又要搅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林子闲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这次是在yīn沟里翻了船,被两个没当回事的家伙给趁虚而入打了几枪。”
林保斜睨道:“两个没当回事的家伙能对你施展传说中的灌顶**?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傻子我还是头次听说。”
“灌顶**?”林子闲愣了愣,随后反应了过来,盯着林保哭笑不得道:“老头,这还不是被你给害的。”
林保立刻破口骂道:“放屁!自己没用,还敢往我身上赖,欠揍是不是?”
林子闲唉声叹气道:“老头,你别告诉我说,你不认识峨嵋派的绝情师太。”
林保当场一怔,绝情师太他岂止是认识,连人家藏在衣服里面的胎记在什么位置都一清二楚,简直是太认识了。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这些人对绝情师太就算不熟悉,也都认识,可以说是因为林保的原因,年轻的时候大多都和绝情师太接触过。略显富态的‘孙二娘’站了起来,走到林子闲身边上下审视一眼,皱眉道:“小子,你是说苏雪嫣对你使用了灌顶**?”
想到绝情师太惨死的样子,林子闲看了林保一眼,发现自己竟然恨不起来她,反而是觉得可怜。点了点头道:“就是她。”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都显得有些惊疑不定起来。孙二娘环视众人一眼道:“传言宋朝时,峨眉派出了一个武学奇人,名叫白云禅师,一身功夫冠绝天下。此人对yīn阳虚实和人体盛衰之机理感悟颇深,曾创出一套奇功,名为‘佛光普照’,修炼后能青chūn不老,不过传言此功缺陷颇多,难道苏雪嫣修炼了‘佛光普照’,可这套功夫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林保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其他人已经是许多年没有见到过绝情师太,他去年却是见到过的,两人还交过手。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了,那女人怎么看起来还那么年轻,现在想想,终于有了答案。
下棋的人也停了下来,大家都纷纷起身围了过来,微尘居士皱眉道:“只怕是这样了,如果不是修炼了‘佛光普照’,苏雪嫣怎么会灌顶**,而佛光普照本来就出自峨眉,她后来加入峨嵋派,倒是完全有可能修炼此法。”
孙二娘伸手将林子闲掰了个面对面,皱眉道:“小子,苏雪嫣为什么会对你使用灌顶**,她对你使用了如此奇功,那她自己岂不是……如果传言无误的话,那她自己岂不是死得很惨?”
雁秋师太微微摇头道:“也不一定,传言峨眉派有后人参研‘佛光普照’又创出了另一套奇功‘**心经’,据说能化解修炼‘佛光普照’后的缺陷,她既然能修炼‘佛光普照’,也未必就没机会修炼‘**心经’,如果不是这样,她哪会冒如此风险去修炼那可怕的佛光普照?”
‘**心经’能化解‘佛光普照’的功法缺陷?林子闲不由一愣,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绝情师太非要盯着自己不放,硬要夺取‘**心经’,原来是这个原因?
孙二娘拍了拍林子闲的肩膀,再次问道:“苏雪嫣到底怎么样了?”
不但是其他人,连林保也极为关注地盯了过来。林子闲摇头苦笑道:“她死了,算是自杀了吧。我是在法国巴黎遇见的她……”他把在法国遭遇绝情师太的经过讲了遍,当然,有些涉及**的事情没有透露。
众人听到绝情师太竟然变成了血族,最后惨死异国他乡,一个个都不禁唏嘘感慨起来,也都盯向了绝情师太嘴中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林保!
抽着旱烟的火荆棘吧嗒两口烟,摇头道:“林保,看来你徒弟遭遇此劫,还真的和你脱不了干系。”
一脸穷苦菜sè的妙慈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就是因果报应。”
多吉喇嘛忍不住笑道:“此言差矣,报应在他自己身上才叫因果报应,他这叫连累了别人,不叫因果报应。”
靠山王点头道:“言之有理。”
大家虽然在拿林保开玩笑,不过脸上挂着的唏嘘之sè难以掩饰。
林保却是背个手转身眺望向远方的苍茫山野,目露惆怅道:“佛光普照…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身修为给他人做了嫁衣裳,怪不得取名叫‘佛光普照’。”
林子闲看着林保苦笑道:“老头,她临死前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保头也不回道:“说吧。”
林子闲一字一句道:“她说……林逍遥,下辈子,生生世世永远不要再和我相见!”
全场瞬间一静,目光都有些沉重起来,大家都感觉到了绝情师太临终遗言中的此恨绵绵无绝期,竟然延续到了生生世世,可见有多恨林保。
林保嘴角剧烈地抽动了一下,背个手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院子。慢慢伫足在山坡前,眺望着远方久久不语,满眼的惆怅,满脸的萧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院子里的一帮人随后也步出了院子,看着山坡前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身躯。赛潘安不禁摇头道:“其实这世上,男人永远比女人长情,男人最欠不起的,就是女人的一个‘情’字,嘴上绝情,却在心里自残。”
孙二娘斜睨一眼,yīn阳怪气道:“你是在将心比心说自己吗?”
赛潘安顿时为之语结。边上有人忍不住‘扑哧’发笑,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俩冤家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暧昧,不过孙二娘最后实在受不了赛潘安的女人缘,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孙二娘回过头来,又感慨道:“这苏雪嫣其实也可怜,临死了,还记恨着林逍遥,连负心人的真名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可叹,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女人的脾气也太臭了点,换了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又何况是四处留情的保大爷。话再说回来,男人的确没有一个好东西。”
“咳咳。”边上顿时有几个男人咳嗽连连,示意她别一棍子把天下男人都打死了。
第七零六章 别小气
孙二娘立刻朝那几位咳嗽的男人瞪了一眼,尤其是狠狠剜了赛潘安一眼,再次声明道:“男人本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算了!大家东看西看,就当做没听见好了,和一满肚子怨念的老女人计较什么,何况人家有明确的针对目标。
“咦,微尘,你这里经常有游客来吗?”孙二娘突然盯着山下咦了声,因为山下有一行人背着大包小包正向这里爬来。
微尘居士上前一步,看着山下摇头,哎了声道:“没办法,套用林保的话说,现在的人都被驴给踢了脑袋,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自找罪受,经常能看到。有些二货根本没有一丁点进山的经验,甚至连常识xìng的东西都不懂,到了山里面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偏偏喜欢跟这个风,自号‘驴友’很光荣,结果闹迷路后,又惹来一帮救援队,把我们这些隐居的人sāo扰得够呛,害我不得不把我那大徒弟赶到远山中去闭关。”
靠山王瞅着山下冷哼道:“可惜山中的老虎和狼之类的绝迹了。”
微尘居士努了努嘴道:“林保也是这个说法。”
山上谈话间,下面爬山的一队人已经慢慢赶到,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为首一个戴着太阳帽的妙龄女子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后面十几个人都陆续停了下来。
妙龄女子走到院子门口的一群人面前,扫了众人一眼后。心中多少觉得有些奇怪,一帮老头老太太怎么住这里?
当然,她也发现了一个年轻人,不过却是个伤病号,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站在一群老人家旁,很是显眼。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妙龄女子把众人一个个看过后,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请问这里有白莲花采吗?”
白莲花?众人一愣,随后都偏头看向了站在山坡边的林保。因为都知道保爷是白莲教的,自然而然联想到会不会和他有联系。
果然,站在山坡前思绪正回到从前的林保闻声扭过了身来。慢慢走回道:“姑娘,白莲圣洁,人人心中都有一株,何必要四处寻觅?”
妙龄少女眼睛一亮,立刻问道:“敢问大叔贵姓?”
林保淡然道:“免贵姓雷。”
微尘居士等人一愣,虽然听出了是江湖切口,不过还是有点搞不懂林保为什么说自己姓雷。别说他们,就连林子闲这个白莲教弟子也是一脸的雾水,搞不明白状况。
其实这句切口要引申到唐代诗人温庭筠的一首诗《寄清源寺僧》,诗曰:石路无尘竹径开。昔年曾伴戴顒来。窗间半偈闻钟后,松下残棋送客回。帘向玉峰藏夜雪,砌因蓝水长秋苔。白莲社里如相问,为说游人是姓雷。
切口引用的正是最后一句诗,因为白莲教在最初创立的时候就是叫做白莲社。其中的原由外人是搞不清楚的。
那妙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草堂’常老爷子的孙女常欢,其实常欢也搞不懂这切口是什么意思,但是爷爷这样交代了,她也只能这样照办。
常欢对上了切口后,立刻请林保稍等。转身跑回对一起来的众人招了招手。十几个人上来后,其中五六人立刻把身上的背包卸了下来,一起堆放到了林保的跟前。
东西点齐后,常欢笑道:“有位朋友让我寄存点东西在这里,希望大叔能帮我转交。”
“知道了。”林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打扰了。”常欢客套一句,转身朝同伴挥了挥手,一行人继续向山里面走去,貌似要继续游山。
靠山王走了过来,用脚踢了踢堆成堆的行李,啧啧有声道:“白莲教果然是树大根深,缩起来也照样是老树盘根,深山里都有水灵灵的的小姑娘送东西,太yín荡了,这送的嘛东西呀?”
林保俯身将五六只包一起提了起来,转身全部提回了院子里面往地上一扔,然后打开了包一样样检查送来的东西是否齐全了。
“嚯,这两个大家伙是什么?”靠山王拉开了两只特制的长条大包,只见里面各装了一只长度近乎两米的植物根茎,一个黄皮,一个黑皮,拖出包一看,才发现是两只已经初具人形的何首乌,两具何首乌摆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夫妻。
边上吧嗒着旱烟的火荆棘瞬间看直了眼珠子,失声道:“千年雌雄何首乌!”他蹲了下来用手抚摸。
“就是,就是,好东西,好东西。”靠山王啧啧几声,又拉开了另一只包,里面有四个塑料袋子,分别装着两只大灵芝,和两只儿臂粗的人参。
这两只人参同样已经初具人形模样,上面根须茂密,布满了珍珠斑点,一看就是相当上年份的野人参。靠山王砸吧砸吧嘴道:“你妈,这玩意儿我当年在东北混的时候曾经弄到过一支,乖乖,千年人参两支。”他又捧起两扇黑红sè的大灵芝呲牙道:“你妈,这两个是千年灵芝吧?”
大家都忍不住蹲了下来翻袋子里有些什么好东西,微尘居士翻出一大块包在塑料袋子里的肉嘟嘟的红sè如玉物体,又像是血珊瑚,端详着琢磨了好一会儿问道:“这个,这个,难道是肉灵芝?”
“妈哟,不是肉灵芝是什么,就是那个太岁头上动土的太岁嘛。”靠山王一把抢到了手中反复观看,忍不住啧啧摇头道:“还是一块血玉太岁,稀罕呐。”
这当过东三省总瓢把子的人,就是眼力不凡,毕竟是烧杀抢掠的土匪头子,见过不少好东西。
大家把包里的药材翻出来发现无一不是好东西,一个个抱着在那交头接耳,捧着手里的东西指指点点互相交流。林子闲只有够个脑袋参观的份,一群前辈在地上蹲了一圈,压根就没他插手长见识的机会。
在灶棚里炖鸡的童子无尘也不时踮起个脚尖朝这里瞅,貌似也想看热闹。
林保点过药材品种和数量发现无误后,走到了多吉的后面,用脚踢了踢道:“喂,东西呢?”
多吉正蹲地上捧着一对赤雪莲观赏,被sāo扰后,回头问道:“什么东西?”
林保手一伸道:“当然是你师傅‘灵珠上人’的那颗灵珠,你别告诉我说你没带来。”
多吉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皱眉道:“林保,我听微尘说你要搞什么‘九龙回天术’,你不会是拿我的灵珠当药用吧?”
说到‘九龙回天术’,大家都陆续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火荆棘吧嗒一口旱烟问道:“林保,你真会‘九龙回天术’?”
林保摊了摊手道:“不会的话,我把你们叫来干什么?”转而又朝多吉伸手道:“别废话,灵珠给我。”
多吉摇头道:“不行,你之前告诉我说是借,当做了药用的话,根本就没有还的可能。”
林保再次伸手道:“你放心,我就借用一部分,从上面刮点粉下来配药,剩下的保证还你,别小气,快给我。”
多吉神情直抽搐道:“刮点粉下来?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从我祖师手上传下来的宝物,不能轻易损毁。”
“秃驴,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再三索要不到,林保当场就翻脸了,指着多吉的鼻子骂道:“你祖师把宝物传下来是什么道理?就是想让你们这一脉好好传承下去,你瞧你现在什么德xìng,守着一座来阵大风就能吹垮掉的破庙,你对得起谁呀,抱着一颗破珠子当宝,把咱们师门几代人的交情不当回事,以后你遇上麻烦看谁帮你,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徒弟着想是不是?妈的,让你祖师爷知道了非得气得从西天跑回来找你算账不可。我说你这秃驴的脑袋是不是被青海湖的风给吹傻了,连点慈悲心都没有,你修屁的佛啊。”
多吉被他骂得没理由反驳,只能双手合十道:“我知道你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和你讲道理总是我吃亏,我不和你讲道理,我……”
“放屁!你这叫理亏,你这叫无言以对!”林保差点喷他一脸唾沫,环视众人,手指多吉,愤慨道:“你说这人自私不自私,一颗灵珠算个屁啊!大家评评理,这一颗破珠子和我的‘九龙回天术’比起来算什么?这破珠子不过是我药方里的一味药而已,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嘛。大家说说看,凭我林保的面子,跑趟少林和武当,还不能凑他个仈jiǔ个人来?我为什么不找别人而找你们?就是因为我把大家当兄弟姐妹,我绝对相信你们,我的‘九龙回天术’面对你们可以毫无保留地无私奉献,大家说我够不够意思?谁料想啊,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们说这秃驴的自私自利和我的大公无私比起来,是不是要遭天下人唾弃?”
多吉被骂得忍不住直翻白眼,总之公理、私理和大道理都被你占了理,我就成了丧尽天良没天理。
一旁的林子闲瞠目结舌,看来要跟师傅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其他人都忍不住干笑笑,林保那张嘴,大家多少年前就领教过,这点事情的道德高度貌似还不至于让多吉被天下人唾弃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家对那个什么‘九龙回天术’还是挺感兴趣的……靠山王背个手,一本正经地咳嗽一声,感叹道:“多吉,我说句公道话,这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PS:三更,补上昨天少的一章。
第七零七章 师命难违
多吉立马察觉到不对了,当即反击道:“你少来,你这土匪头子嘴里能出来什么公道话?”
“你看看,你们看看。-. -”靠山王指点着他鼻子,异常惊诧道:“完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我好心讲道理,他竟然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当土匪头子又怎么了?和你们当和尚的比起来,只是职业不同而已,不带歧视的。”
赛潘安淡然道:“多吉,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那灵珠留在手上不发挥作用的话,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火荆棘吧嗒口烟道:“是啊,多吉,这事真是你的不对,为了个死物伤了大家的感情不值当。”
“等等。”多吉突然推手阻止了其他人再插话,一脸jǐng惕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来针对我的?”
微尘居士唏嘘一声,语重心长道:“多吉,你想多了,针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穷酸喇嘛一个,jīng干巴瘦,摁住你也刮不出一两油来,堂堂一出家人,哪来那么多歪心思。”
“跟他费什么话。”孙二娘两手一叉腰,横眉冷笑道:“直接绑了不就完了。”那气势果然像是开黑店的孙二娘。
“你们别乱来!”多吉刚jǐng告一声,靠山王已经是突然出手,一把钳制住了他的双臂。一旁的火荆棘也几乎是同时出手,抱住了多吉蹦起的双脚。
“你们想干什么?”被抬了起来的多吉挣扎怒喊道。
赛潘安戳指一指。很帅气地jǐng告道:“多吉,别费那功夫,你一个人打不赢我们这么多人。”
多吉立刻回头盯向雁秋师太和妙慈大师,怒声道:“二位评个公道。”
妙慈是个厚道人,没大家那么霸道,但是少数服从多数,他也不好说什么。在那合十不语。
反倒是雁秋师太合十奉劝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多吉,你着相了。”
“跟这死脑筋废什么话?”孙二娘走来就伸手到多吉衣服里面一阵胡乱摸索。
多吉顿时尴尬的不行,还从未被女人这样乱摸过。当即求饶道:“住手住手,在我布囊里面。”他不服也不行,知道这次是被一帮无赖给盯上了,上了贼船不老实都不行。
孙二娘立刻探手抓起吊在他屁股下面的布囊,很快便从袋子里摸出了一颗比拳头稍大的珠子,拿在手里瞅了瞅,斜睨多吉一眼,嗤声道:“早说何必受这个罪。”顺手将珠子抛给了林保。
林保接到手中查看,拳头大的珠子通体暗金sè,上面有淡淡的血sè云纹。整颗珠子隐隐泛着一层光晕,一看就知道是宝贝疙瘩,他反手藏在了身后。
靠山王和火荆棘立刻撒手扔开了多吉,然后双双快速绕到了林保身后。意思很明显,咱俩帮了你的忙。多吉如果要翻脸,你得挡着点。
不过他们显然多心了,只见多吉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仰天长叹了一声,在那摇头无语,实属无奈。
一旁的林子闲也很是无语。这帮前辈貌似也没几个好东西。不过他也很好奇那个什么‘九龙回天术’是什么东西,他还不知道林保是为他整的。
见药材都置办齐了,林保回头问道:“微尘,家伙都准备好了吧?”
微尘居士笑道:“放心,都在那边山崖下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工。”
林保点头道:“好,大家收拾东西过去,今晚炼药,顺便把‘九龙回天术’给你们剖析一遍,明早开工。”
大家正目露新奇点头之际,小童子无尘走了过来,对林子闲说道:“林师兄,鸡汤好了,来喝吧。”
微尘居士突然一把拽住小无尘,对林子闲挥手道:“你去喝鸡汤去。”回头又对大家笑道:“收拾药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俩师徒了。全文字..”
这道士立刻拉着徒弟蹲地上重新将药材给装包,同时不忘将每种药材介绍给徒弟认识。大家一看便知,这么多珍贵药材难得一见,微尘居士这是在趁机让自己徒弟长见识。
林子闲的肚子也的确是饿了,在这帮前辈跟前自己也插不上什么话,于是独自走到灶棚下吃喝去了。
这山珍野味炖出了来的东西也的确是香,补气效果相当不错,一碗热汤下肚,暖暖热流便在腹中散开了,jīng神头立刻慢慢上来了,也有了心思琢磨自己的事情。
对他来说,失忆后的画面就像是在睡梦中强行插入的片段,是那么的短暂,失忆前的事情倒仿佛就在昨天……野鸡炖人生汤喝着喝着,林子闲突然神情一僵,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已经失忆了好几个月。
失忆了好几个月……林子闲脑门上渐渐吓出一头冷汗来,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脱离了外界的局势好几个月,那么……可怕的后果他都有点不敢再想下去了。
‘当啷’林大官人手中的汤碗砸碎在地,整个人都呆住了。
院子里的一伙人闻声看来,目露诧异,还以为他又发病了。林保皱眉喝道:“哪根筋又搭错了?”
林子闲缓缓抬头看去,突然一抹嘴巴,快步走来,朝众人拱手行礼道:“师傅,诸位前辈,晚辈还有点急事要去处理,rì后有机会再来向诸位前辈讨教。”
他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撒腿就想跑,结果林保一个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冷眼道:“你想去哪?”
其他人也纳闷了,心想这‘九龙回天术’本来就是针对你搞的,你这个主角跑了,我们还玩什么玩?唯独多吉抬头看了看天。走了也好,自己的灵珠可以拿回来了。
“老头,我真有人命关天的急事,先走一步了,回头再跟您电话联系。”林子闲匆忙撂下一句话,就要绕开他。
林保摊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给强行拽了回来。冷冷道:“人命关天也好,人命关地也罢,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你也得老老实实给我呆在这,这三天之内,没有我的允许。哪都不能去。”
林子闲是真急了,掰着他的手道:“老头,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我真有急事,快放开我,回头我再跟您解释。”
林保还真没为难他,也真撒手放开了他,看着林子闲转身而去的背影冷哼道:“好,看来我这个师傅说的话对你一点效果都没有了,你眼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师傅。也罢,只要你今天敢走出这门口,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不相认!”
刚跑到门口的林子闲顿时脚步一僵。这顶帽子太大了,压得他伸向门框外的一只脚悬在了半空。
院子里陷入了宁静,山中鸟儿的清脆鸣叫声是如此的清晰,小童子无尘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子闲那只即将踏出门外的脚。对武林中人来说,尤其是他们这种有着传承的门派,师命不可违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否则就是欺师灭祖的大罪,就连小无尘也是从小被灌输了这个理念长大的,也认为违抗师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微尘居士等人也在面面相觑,他们太了解林保了,一听林保的语气就知道林保是真的发怒了。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保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林子闲还敢走出门外的话,只怕到时候就不是恩断义绝那么简单了。林保这混世魔王护短是不错,但也绝对是个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的狠人,想当年那个宋南风还没有干出任何对不起白莲教的事情,换了谁都会考虑下处置方式,结果林保说宰就宰了,那叫一个手起刀落铁石心肠。
大家伙至今回忆起来,都是唏嘘不已,觉得林保当时做得有点过了,实在不行重刑处罚或者囚禁起来大家都不会说什么,犯不着非要下杀手,结果伤人伤己,把自己给伤得不行,闹得逍遥身影彻底绝迹于江湖。
大家担心如果再闹出一场悲剧来,林保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几人偷瞄林保一眼,发现林保两腮的肌肉已经鼓了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盯着林子闲的背影饱含煞气,双拳有微微捏起的迹象。
林子闲那悬在半空的脚终究是没敢落出院外,慢慢收了回来。他如同小无尘一样,也是被从小灌输着师命不可违的观念长大的。不但是他,在场的老家伙也无一不是如此,谁都不喜欢违抗师命的弟子,也许大家年轻的时候还会有点想法,但是有了徒弟后,又会坚定地维护那个观念。
林子闲缓缓转身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正准备出言帮忙jǐng告的几人也大大松了口气,暗叫幸好这小子还没糊涂到家。
走了回来的林子闲哭丧着脸对林保说道:“老头,你别不讲道理啊。”
“我就是太跟你讲道理了,才放纵得你无法无天。”林保微微握起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林子闲哭笑不得道:“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去处理……”
林保一口打断道:“我不听,你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在我眼里屁都不是,少烦我心。”
“那啥。”林子闲有些无奈伸手道:“那你把你电话先借我用一下,让我了解一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行不行?”
林保微微眯眼道:“从今天开始,未得我的允许,你不许和外面有任何联系。”他转头环视众人一眼道:“谁敢借电话给他,别怪我翻脸无情。”
“不是吧?我就打个电话……”
林子闲话还没说完,林保已经是霍然回头,目光中泛着丝丝寒意地打断道:“喝你的鸡汤去!”
“我……”林子闲一对上林保那目光,彻底没脾气了,也不敢再顶撞下去了,垂个脑袋乖乖回了灶棚底下。
第七零八章 球大点东西
不得不服,不代表心悦诚服。重新装了碗鸡汤的林子闲蹲棚子底下喝着香浓的鸡汤却比喝白开水还没味道,可谓是六神无主,心里焦急得很,奈何保爷就是不跟他讲道理,他能怎么办?
和几人谈话的林保不时往这边瞥上一眼,见这小子不得不老实了,心里总算舒服了点,至少说明自己的话对这小子还是管用的,哪怕这小子不愿意听。
如果说当初在魏家大院外林子闲是因为失忆才对林保出手,林保也能理解,可要是记忆力正常还敢强行违抗师命,那林保就不得不考虑了,这样的人将来值得自己将白莲教全盘托付吗?
总之不管是不是失忆,林子闲为了个女人对林保出手的事情,已经是像根刺一样扎进了林保的心里。
林保不可避免地想到了 第 716 章 几位前辈而来,还准备了这么多世所罕见的珍贵药材,就是为了施展‘九龙回天术’帮你恢复内力的。”
林子闲彻底愣住了。自己的内力还能恢复吗?九龙回天术是给自己准备的?原来老头不让自己离开是为了帮自己恢复内力……他现在不怪林保不讲道理了,反而隐隐有些激动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内力竟然还有机会恢复。
老头不是说三天吗?三天就三天。反正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咱也不靠这三天……林子闲想通后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无尘看看四周,突然悄悄问道:“林师兄,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呃……”林子闲好奇道:“难道你没有出过山?”
“出过,师傅带我去过山外的小镇采购生活用品,可我听我师兄说外面还有更大的城市,有很多人,很繁华,很热闹。”无尘有些闷闷不乐地拿了根木棒在地上画圈圈道:“可师傅说外面世道险恶,在我没有自保能力前不让我离开终南山。说是等我到了十八岁才让出山历练,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
林子闲瞅着这小子不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那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出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当满怀着憧憬阅尽世间繁华后…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宁愿不闻世事。无忧无虑地在山中过一辈子,宁愿失忆一辈子不再醒来。
林子闲看着委屈小子,笑着问道:“无尘,那你今年几岁了?”
无尘撅了撅嘴道:“十二岁,还要再过漫长的六年才十八岁呢。”
“六年很漫长吗?”林子闲摇头笑了笑道:“也许等你出去历练过后,你才能真正静下心来呆在山里。”
无尘玩着手上棒棒道:“我师兄也是这样说的。”
林子闲哦了声。饶有兴趣道:“看来你师兄也出山历练过。”
无尘笑道:“当然咯,我师兄都九十多岁了,他在七十多年前就出山历练过了。”
“呃……”林子闲无语,神情抽搐了一下,不过想想那帮老家伙的年纪也不觉得奇怪,譬如自己那个宋师兄,如果不死的话,也有一百多岁了。
无尘突然看看四周,鬼头鬼脑道:“林师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你不要说是我说的。”
林子闲眼睛一亮,低声问道:“什么秘密?”
无尘立刻扒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师兄出山历练的时候,和一个漂亮女人好上了,结果被那漂亮女人给骗了,害得师兄杀了不少人呢,得罪了权贵,差点惹来杀身之祸,还是林前辈帮忙化解的呢。”
“就这个呀?”林子闲切了声,还以为是啥惊天大秘密,果然是小屁孩。
“林师兄,你几岁出山历练的?”无尘突然又问道。
“十五岁。”
“哇,十五岁,比我早三年耶。”无尘满眼小星星道:“林师兄,你到哪历练的啊?”
“国外。”林子闲随口回道。
“国外好玩吗?”
“一般般吧。”
“那我以后也去国外历练好不好?”
“你想去就去,别问我,这东西我不能帮你做主。”
“师傅说外面世道凶险,我怕我什么都不懂,怕会被漂亮女人给骗了,到时候你罩我好不好?”
“漂亮女人骗你?你想得还真多,到时候再说吧。”林子闲翻了个白眼敷衍句,六年后的自己恐怕早已经远离江湖是非了,哪来功夫陪你一山下女人是老虎的小孩玩。
两人东拉西扯地瞎聊,最后都爬上了墙头坐着踢踏脚,边聊边看夕阳下山。
夜晚,林子闲就那样搂着饿得呱呱叫的肚子睡着了,没办法,光喝点汤汤水水真心不顶饱。睡到深更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人给一把揪下了床。
“谁!”林子闲一惊,瞬间睡意全无,有人近身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可谓吓了一跳。不过依稀看清黑暗中的人是林保后,他又哭笑不得道:“老头,怎么了?”
“跟我走!”林保招呼了一声便出去了,林子闲满头雾水地跟在了后面,不知道深更半夜的要干啥。
两人出了院子,顶着满天繁星,一路摸黑走向露气深重的深山老林。
没多久,两人出现在了一处漆黑的断崖前,林子闲皱了皱鼻子,隐约闻到崖下有药香味飘来,刚伸出个脑袋往断崖下看去,林保已经一把揪住他胳膊,带着他跳了下去。
换了一般人估计要被吓死,这简直是在自杀,不过林子闲自然不会对林保这点信心都没有,所以完全没感觉。
林保一路手挂山壁飞速下滑,下落了个五十多米后,突然将林子闲给甩进了半山腰的一个石洞内。
林子闲反应也快,借着石洞内的火光挥臂支开嶙峋山石,灵巧落地,林保已经翻身和他擦肩而过,落地走进了里面。
林子闲好奇地跟了进去,只见一堆炭火上架了个不知从哪弄来的铜鼎,鼎炉里热气徘徊不散,浓郁的药香味正是从这里而来,这药香味吸上一口都让人神清气爽。
几个老家伙也都在场,正围着那铜鼎观摩,微尘居士正抱着一根棒子搅动铜鼎里的东西,几人有说有笑,搞得好像等锅里的东西吃夜宵一样。
几个老家伙回头见到林子闲来了后,立刻给铜鼎边让出了一块位置,一个个瞅着林子闲乐呵。
林保走到一旁伸了根手指到铜鼎内沾了点东西,手指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微微点了点头。
林子闲朝诸位前辈行礼后,也站在了铜鼎旁朝里面看了眼,只见里面熬了一大锅黑乎乎稀糊糊的东西,看着都恶心。
他也不是傻子,结合无尘的话,如果那小屁孩没说错的话,这一大锅药只怕是给自己准备的。
果然,林保抬手示意微尘居士停下了搅动后,又朝林子闲挥了挥手道:“下去。”
“呃……”林子闲看了眼冒热气的黑糊糊,忍不住伸手进去探了探温度,感觉有点烫,神情抽搐道:“不是吧,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被煮熟了。”
靠山王呵呵乐道:“煮熟了才好,灵丹妙药炖人肉,吃了大补啊!”
林保回头盯向了林子闲,一言不发。林子闲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小时候练功最怕看到林保这眼神,一个不从,老头就会来狠的。
“行行行,我下去还不行吗?”林子闲伸手摸了摸滚烫的炉边,就想咬牙翻身跳下去。
谁知林保皱眉喝道:“你干什么?”
林子闲一愣,指了指炉鼎弱弱道:“你不是让我下去吗?”
“我让你脱光了衣服下去,一件不留,全部脱光。”林保干脆利落道。
如果这里都是男人还罢,偏偏这里还有两个女人,虽然都是老女人,而且其中还有个尼姑,可也是女人啊,足够让林子闲尴尬的。
他正扭扭捏捏地看着孙二娘和雁秋师太,孙二娘已经不屑地挥了挥手道:“德xìng,臭男人的那点东西又不是没见过,球大点东西,扭扭捏捏干啥,难道你那带把的家伙什还镶了黄金宝石不成?”说这话时还有意无意地瞟了赛潘安一眼。
赛潘安已经察觉到了,不过却当做不知道,面无表情的样子。某些人,譬如靠山王已经忍不住噗噗笑了起来,走到赛潘安身边拍了拍他肩膀道:“哎呀,原来是球大点东西呀,人家看不上眼啊,这脸打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零九章 重铸经脉
碰上这种起哄的渣滓,赛潘安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回头冷冷道:“贼头子,嘴贱的人通常都不得好死。”
‘嘘’靠山王一脸无所谓地对孙二娘吹了个口哨,调侃道:“孙二娘,我是重复你的话,小白脸在指桑骂槐呢。”
孙二娘顿时狠狠剜了他一眼,边上一群人噗噗笑起,都忍不住了。
也有人笑不起来,多吉一直在唉声叹气地看看铜鼎内,又翻开手掌看看掌心里从拳头般大变成了鹌鹑蛋大的灵珠,心疼得直哆嗦。
畏畏缩缩的林子闲当然也笑不起来,别人不脱光衣服自然能笑得出来,自己是受害人,哪来的心思笑。
‘啪’林保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喝叱道:“你在磨蹭什么?”
林大官人脸上的肌肉僵硬地笑了笑,开始在那慢条斯理地脱衣服,很快便脱得只剩条内裤了,畏畏缩缩地偷看了眼雁秋师太和孙二娘,结果发现这俩老女人很坦然地盯着自己看,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林大官人哭的心都有了。
几个老家伙看到林子闲身上的累累伤疤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靠山王更是忍不住背个手走了过来,上下审视着林子闲,哟呵一声道:“你小子感情是块滚刀肉啊,有点意思。”
林保却是再次不耐烦道:“女人叽叽的干什么,快点!”
得,林子闲也被逼得没办法了。捡起一件衣服挡着下体脱内裤。谁知边上有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林子闲刚把内裤脱下,靠山王突然出手拉住他遮羞的衣服一拽。
林大官人被闹了个措手不及,彻底曝光了,‘我靠’了一声,两腿一夹,双手捂住了最私密部位。
不小心瞥了一眼的孙二娘嘴角露出玩味调侃道:“小小年纪,倒是不带虚的。<.. ..>货真价实,还挺有料。”
林大官人一张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从来没这么尴尬过,两手捂住裆部,慌乱地左看右看,然而石室就那么大,压根就没地方躲。这家伙急了,也顾不得炉鼎内烫不烫了。一个翻身就直接跳进了大炉子内遮羞。
骤然跳进‘热粥’里面的下场可想而知。“嗷…”林子闲一声怪叫,烫得差点又蹦了出来。
谁知林保突然出手,硬是拍在了他的肩头,又强行把他给摁进了粥里面,“鬼叫什么,烫不死你。”
身子泡在黑糊糊里的林子闲张着嘴巴发不出声来,从来没这么爽过。那表情可谓是真的爽翻了。
一帮老家伙一个个在那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林保顺手拿过微尘居士手中搅糊糊的棒子,伸出棍子压在了林子闲的头上。硬是把林子闲连人带脑袋一起给压进了黑糊糊里面泡着。
林保一出手,林子闲泡糊糊里面可谓是连冒泡的机会都没有。手敢伸出来,林保立刻一棒子给他打下去。
好一会儿,才让憋得不行的林子闲露了个脑袋出来大口喘气。林大官人差点没被憋死,浑身黑乎乎的,也就能看到两眼珠忽闪,不知情的人鬼认得出来是谁。
待他气喘匀了,林保手中的棒子又朝下面点了点,林子闲无语,只能深吸了口气,老老实实扎头钻进了黑糊糊里面泡着。正儿八经地躲在背地里暗爽,没体验过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爽感的,闷烫闷烫的。
此后每隔上个一两分钟,林子闲都会从‘黑粥’里冒出头来大口喘气,气喘匀了又会吸口气重新钻进去。
折腾久了点后,林子闲渐渐感觉到了些异样,这锅‘黑粥’好像不烫了,感觉好像有千丝万缕的东西渗透进了自己的毛细孔,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的体内。整个身体变得暖洋洋的舒坦无比,埋头在‘黑粥’里的时候,似乎能清晰听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动,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更是听得一清二楚,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发生着某种奇妙变化。
尤其是脑后、胳膊和后背的枪伤,似乎能明显感觉到在快速愈合,大脑的思路无比清晰。唯独身体上原来有伤疤的地方会感到不舒服,感觉很痒。
渐渐,他再从‘黑粥’里冒头呼吸的时候,嘴里吐出的竟然是带着白气的芬芳香味,有别于药香味。
一帮老家伙围观调侃了没多久,便一个个在石室内盘膝打坐起来,貌似在养jīng蓄锐。
唯独林保不敢懈怠,一直在盯守着林子闲,每当铜鼎下的炭火微弱后,他又会重新扔两根劈好的木材进去,一直控制着炉鼎内的温度。
俩师徒一个在锅内煎熬,一个在锅外守候,就这样熬过了一宿。
当山洞外绽露出亮光之际,林保背个手走到了洞口,扫视晨曦下的苍茫山野,深吸了口清新空气,陡然‘嗷’地仰天一声长啸,震得山洞内嗡嗡起回音。成半弧形盘膝而坐的八个老家伙纷纷睁眼站了起来。
“林保,可以开始了吗?”微尘居士在洞内问道。
林保返身大步走了回来,朝八人抱了抱拳,八人相视一眼,立刻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散开了,各自站好了方位。
鼎炉内的林子闲刚刚再次冒头出来,林保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肩膀,直接将其提溜了出来,大臂一甩,林子闲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掀得翻飞起来。
林保突然反掌拍出,一掌拍在了林子闲的头顶,五爪一抠,立刻控制住了林子闲凌空翻滚的身形,一掌就将林子闲给横推了出去。
塞潘安、孙二娘、妙慈、雁秋四人身形随动,‘啪啪啪啪’齐齐推出一掌。前两人一人一掌抵住了林子闲左边的掌心和脚心,后两人一人一掌抵住了林子闲右边的掌心和脚心,林保则抵住了林子闲的脑袋。
五个人齐齐出手,将浑身黑乎乎的林子闲横空抵成了一个‘大’字,五人齐齐闭上了眼睛,一个个凝神不语。
“大家感到气力不接后立刻换人,千万不要逞强。”闭着眼睛的林保不忘交代了一句。
微尘居士看了眼铜鼎,又捡起几根木材扔到了炭火里,不让炉鼎内的温度下降。
多吉喇嘛则慢慢走到洞口盘膝坐了下来,守望着洞外护法,以防万一有人来打扰。火荆棘将烟杆别在了后腰上,和靠山王一言不发地守在施法五人的身旁,等着接手。
林子闲正悲催自己的‘小鸟’还是曝光在了两个老女人的面前,然而心绪还没收回,便从四肢及头顶上感受到了千刀万剐的滋味,是那种发生在皮肉里面的千刀万剐滋味,当场把林子闲给疼得闷声直哆嗦,浑身上下的哆嗦。
“一点疼算什么,是男人就给我忍着!”闭眼中的林保突然低声喝道。
林子闲当即紧咬牙关,紧紧闭着双眼,可横在空中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在哆嗦,疼得不行。
五人正在以深厚内力强行破开他的经脉,并不是胡乱爆破的那种破开,而是如同用剪刀剪开水管一样,从林子闲的肢体末梢开始动手,一路向他的身体中枢剪去,这种痛苦的滋味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对施功的五人来说,这同样是件耗费内力和jīng力的事情,人体脉络之繁杂让五人不得不集中全部jīng力小心翼翼。
一个小时后,便有人吃不消了,这玩意儿比打架拼命还累人,陆续的换人工作开始了。换下的人迅速打坐调息恢复。
而林子闲则是在几人手上直接痛晕了过去,这也好,晕过去了就不知道痛了。
九个人轮流换来换去,从早上一直到傍晚时分,九人才将林子闲浑身的行气经脉给全部破开了。
林保大臂一挥,又将林子闲给重新扔回了铜鼎‘黑粥’里面,一只手掌将林子闲的脑袋一起给压了进去。一股气力灌注林子闲的全身,撑开了他体内全部被剪开的经脉,要借助灵药的奇效按照预设的方案帮林子闲重新扩充和恢复经脉,不能让其原来是什么样就怎么样恢复,那就白忙了。
所以此时林保注入林子闲体内的气力就像是一副模具虚空支撑着其受损的经脉。
为了避免昏迷中的林子闲会窒息,林保每隔点时间就要将他提起来,助其换气后,又将其给摁下去,尽量让林子闲全身都泡在药里。
“大家饿了一天了,我去给大家弄点吃食来。”微尘居士打了声招呼,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山洞。
一个小时后,多吉喇嘛走到炉鼎旁,也伸了只手摁在了林子闲的脑袋上。
确认对方已经彻底用内力驾驭住后,林保才松手退到了一旁,舔了舔手上沾染的‘黑粥’,咽下肚子后,迅速盘膝坐在一旁打坐调息。
这种灵药凝聚了天材地宝中的奇珍,本就是可以外敷内服的无上妙品,是恢复气力的绝佳补药。几个老家伙一个白天下来,就是靠林子闲的‘泡澡水’迅速恢复气力支撑下来的,否则就算是他们的内力深厚也禁不住这样拧开水龙头放水式的消耗。
幸好最难熬的一关已经过去了,九个人现在都可以单独置换,差不多换上一个人其他人就可以休息上八个小时,不像之前要一下用上几个人出手,可谓大大地松了口气。
第七一零章 大功告成
天又渐渐黑了下来,深山里的夜晚就算是在夏天也透着寒意。
断崖下,蜿蜒的溪流旁,山风徐徐,篝火摇摆,几块大石头架着一只大铁锅。微尘居士将一只新打来扒了皮清洗干净的野猪肢解开后,扔进了锅里,又倒入许多平时晾晒的山货,什么香菇、黄jīng之类的。
小无尘也被带来了,抱着一捆从四周搜集来的干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走了过来。干柴扔了一地,他便抱膝坐在了铁锅边看火,不时往锅下增添柴火,又不时看看闪烁火光下盘膝闭眼在旁的师傅。
“师傅。”拿了根小树枝玩火的小无尘突然喊了声。
“嗯。”微尘居士应了声。小无尘指了指锅里沸腾的浓汤道:“师傅,妙慈前辈和雁秋前辈也吃荤吗?”
“修行修的是心,换句话说,就是德、智、体。否则心眼变坏了,吃素也是假的,明白吗?”微尘居士回道。
小无尘‘哦’了声,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师傅,我问过林师兄了,他十五岁就出山历练了耶,我为什么要到十八岁呀?”
微尘居士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眼徒弟,又闭上了,缓缓说道:“所以他就被人打成了这样啊。”
小无尘撅了撅嘴,又问道:“那我以后可以去外国历练吗?”
微尘居士反问道:“随便你啊。你会讲洋鬼子的话吗?”
小无尘彻底无语了,捡了支烧了半截的树枝在鹅软石上画圈圈。
当铁锅里浓香四溢之际,微尘居士起身走到断崖边,双脚连蹬,扶摇直上,转眼窜上了二十多米高处的山洞里。
没一会儿,林保、多吉、赛潘安、孙二娘、靠山王、火荆棘等人都从山洞里飘然一跃而下,走向了溪流旁的肉锅。只留了妙慈一人在山洞为林子闲施功。<.. ..>
小无尘见到诸位前辈,立刻起身从木桶里拿出碗筷,恭恭敬敬地一份份递出。
林保等人接了碗筷,自觉到铁锅里捞肉舀汤,大家围坐成了一圈大快朵颐。小无尘自己也整了一碗,独自坐边上慢慢享用,不时侧个耳朵听几位前辈讲话。
深山里的夜风带着寒意。篝火边的老男老女却是谈天说地,爽朗开怀。豪情依旧。然而岁月不饶人。属于他们的时代真的过去了,大家早已经远离了江湖是非,步入了暮年,这样碰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这些老家伙的师门和白莲教可以说都是几代的交情,林保的师傅和他们的师傅就是朋友,轮到林保手上,又继续和这一辈保持着关系。到了下一代林子闲身上。迟早也是要继续这层关系的。
这种关系不但是友谊,更是互相倚助的关系。时代变化太快,这种关系就越发显得难能可贵。而且这些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因为给林子闲疗伤没必要把那么多人全部整来,只叫了一部分。
百年前,林保倒是把这些老关系全部整了出来,也就是在场诸人的师傅。不服气的林保硬是拉着一帮老骨头和血族狠狠干了一场,遗憾的是,那些老家伙死的死,伤的伤,本来年纪就比林保的年纪大上不少,加上事过百年,寿命毕竟有限,早都已经作古了。
当年在场的人都还年轻,修为离顶尖高手还有差距,就算是和当时的林保比起来,实力都差了不少,这也是当时林保为什么请他们师傅而没有请他们的原因。那时的林保就是想以少胜多,就是想组成最强战队,让血族知道厉害,结果一战之后,果然吓得血族百年不敢踏足华夏,威慑力就是打出来的。
大家吃饱了一抹嘴,火荆棘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回了断崖上的山洞,换了妙慈下来用餐。
一伙老家伙就这样每隔一个小时换上一人,轮流着足足持续了两天后,泡在铜鼎内的林子闲终于将经脉重铸成功了。
可是林子闲到现在却依旧处于昏迷中,可见被折腾得不轻。而且外观上也发生了让人惊讶的变化,原本的短头发竟然在短短两天内长到了脖子上,胡子也拖到了胸口。
一炉灵药的药效让一帮老家伙们啧啧称奇,想想也是,如果没有如此奇效,怎么可能重铸经脉。
山洞外空山鸟鸣,洞内的九人轮流检查过林子闲的经脉后,一个个对视点头。
被带了上来的小无尘够个脑袋,好奇地看着头发胡子拉长的林子闲。他正在一旁烧沸了一锅热水。
林保再次朝众人拱了拱手,表示拜托了。
微尘居士立刻打开了山洞内的一只大木箱子,拿出了准备好的一扎扎比牛毛还细的银针扔进了无尘烧开的沸水锅里。
把银针沸煮了一会儿后,微尘居士让无尘撤掉了柴火。
九人齐齐站好方位后,林保再次一把将昏迷在炉鼎内的林子闲给拽了出来,凌空扔向了几人中间。
如同一开始一样,林保五人再次出手,将林子闲凌空给支撑出了个‘大’字。
微尘居士、火荆棘、靠山王、多吉四人迅速出手从热水里捞出了一扎扎成捆的银针,围住林子闲出手如风,迅速发针,一支支头发丝似的银针急骤如雨般插在了林子闲新铸成的经脉上。
这种快而准的手法一般人是玩不出来的,首先要对行功运气的经脉路径非常熟悉,这是必须的。
很快,林子闲几乎就被银针给插成了刺猬一般,黑乎乎的体表长着一层银毫,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迹可循。
四人扎完银针后迅速退开,林保五人齐齐抬手将林子闲抛了起来,林保也是率先向林子闲动手,挥指将林子闲给戳飞了出去。
刹那间,九人陆续出手,出指如剑雨,可谓是见缝插针,手指要点中林子闲的**,还不能触及他体表的银针,这就需要极为高明的功夫,眼力和手法绝对要稳和准。
立见浑身黑乎乎**的林子闲被九人给打得翻飞不停,像张纸一样,在众人的指影中飘来飘去不落地,啪啪声不断。
一旁的小无尘可谓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有所不知,九人这是要将蕴藏在林子闲**中的内力给激活。说得通俗点,就像以前的妇人蹲在小河边洗衣服一样,要用木棍把衣服里的灰尘和污渍给打出来。
片刻之后,微尘居士四人迅速后退离开,林保五人则齐齐上前一步,再次出手将林子闲给支撑成了一个‘大’字,而后微尘居士四人又再次闪身上前,各自出手抵住了林子闲的左右腰身和前胸后背。
九个人十八只手都伸了出来,以自身浑厚的内力压迫林子闲体内激活出的内力,以插在体表密密麻麻的银针为导管,迅速将其给逼入林子闲新铸就的经脉之中。
半个小时后,九人相视一眼,突然又齐齐挥掌将林子闲给送入了空中,九人再次出指如剑雨,气势惊人地纷杂点出,再次击打林子闲的肉身。
小无尘正儿八经看傻眼了,微尘居士突然喝道:“无尘,你发什么呆,不要让药温降下来!”
小无尘甩了甩脑袋,迅速收敛情绪,赶快跑去蹲在铜鼎下调节火温。
九人一阵击打后,又再次伸出十八只手将林子闲给抵在了空中,再次将他激活出的内力顺着银针往经脉中压入。
如此轮番十二次后,再次抵住林子闲的九人已经是累得气喘如牛,一个个大汗淋漓,如同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
就在这时,九人相视一眼,几乎是同时点了点头。
“呔…呀…嗨……”九人齐齐出声闭眼,只见插在林子闲体表的密密麻麻银针瞬间如蝗虫般弹shè四飞,被九人瞬间给逼了出来,场面那叫一个银针飞舞,眼花缭乱。
八人顺手一推,将林子闲送给了林保,而林保则是大胳膊一抡,将翻飞的林子闲给环进了铜炉内,单掌压着林子闲的脑袋,再次将林子闲给压进了‘黑粥’里面。
其他八人也走了过来,每人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团‘黑粥’,苦着脸纳入了嘴中吞下。
汗如雨下的靠山王,气喘吁吁地摇头道:“妈的,这几天尽喝这小子的洗澡水了,总算是完事了。”
八人陆续退开到了一旁,纷纷盘膝坐下,运气调息,一个个都累得不轻。
气海中有了内力的滋养,犹如久旱逢甘霖,林子闲整个人的生机在迅速提升状态中,不到半个小时就睁开了眼睛。
林保长吐出一口气,也撒手松开了他,指着他jǐng告道:“你体内经脉刚新铸不久,三天之内不要擅动内力,静等经脉稳固下来。”
林子闲先是一愣,随后稍加感觉,立刻感触到了经脉内那股磅礴浑厚的内力,明显比他从前的内力修为强了不止一点点。这厮顿时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着林保一个劲地点头。
“再在药里面泡一天。”林保扔下一句话,也退开到一旁盘膝闭眼坐下了。
面对累出一身汗显得有些疲惫的老头,林子闲实在是无话可说,除了感激还是感激,闻言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七一一章 终身大事
一天后,盘膝打坐的九人陆续睁眼站了起来,坐在铜鼎内的林子闲只能看到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其它地方都是黑乎乎一片,头发已经是长及披肩,胡子拉长。-. -
林保走来给林子闲检查了一遍后,微微点头道:“好了,出来吧,到外面去清洗一下。”
林子闲犹豫了一下,看看众人,想到自己早就被看光了,也不多这一回,麻利地窜出了铜鼎。
他正儿八经‘屁颠颠蛋摇晃’地到一旁捡起了自己的衣物,迅速跑到了山洞口边线紧急刹车,在那张开着四肢摇摇晃晃……只顾着逃避令人难堪的眼神,却忘了这石洞是在断崖上,差点没一脑袋扑下去,惹得后面一阵哈哈大笑。
想到林保交待自己暂时不要动用内力,林子闲只能四肢并用爬了下去。一落在山下,立刻蹦蹦跳跳地朝小溪跑去,找了个水深且隐蔽不容易走光的地方,噗通跳了下去痛快清洗。
溪水清凉,浑浊的污水不断从他身体上扩散出来,幸好这是活水,这厮洗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待到彻底清洗干净后,一具白皙健硕的男人躯体半泡在水中,皮肤好的有点不像话,女人看了准保要羡慕,可谓是洁白无瑕。最神奇的是,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竟然全都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曲线。光洁白皙的皮肤,整具肉身就像是用白玉雕刻出来的一般,那股雄xìng魅力和视觉冲击感,足够让女人怦然心动。
捋了捋胡子和长发上的水,这厮又蹦上了岸,东张西望跟做贼一样,快速抖了抖衣服,麻利地往身上套了起来。
等他再爬回山洞时。山洞里的一群老家伙正商量着如何瓜分那一锅‘黑粥’,尽管那玩意儿是林大官人的‘泡澡水’,大部分药xìng也被林大官人给吸收了,但不得不承认,这锅垃圾仍然是难求的好东西。
林保倒是没有参与这事,人家帮了忙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见到林子闲回来后。立刻招呼了众人一声,“诸位。”
众人回头看来。林保抱拳拱手道:“长话短说。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先带小徒告辞了。”
大家伙也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副请便的样子。
林保又回头对林子闲说道:“诸位前辈对你有再造之恩,这份人情你可是欠下了,不能忘。”
林子闲立刻面对众人拱手鞠躬道:“谢过诸位前辈,这份恩情。晚辈记下了。”
一帮老家伙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一个个都对林子闲点了点头。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的白莲教教主搞不好就是这小子了,有了这份人情在,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毕竟大家伙都有传人,有些关系是必须要维持的。
靠山王背个手走了过来,伸手拨拉了一下林子闲的大胡子,呵呵笑道:“小子,平白多了百年的功力虽然是好事,但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把它和你自己的内力彻底融会贯通很重要,否则容易产生相斥效果,将无法如臂使指,用起来未必能爽。”
林子闲愕然回头看了林保一眼,又再次回头拱手道:“谢前辈指教。”
一旁吧嗒个烟的火荆棘嗤声道:“靠山王,你老小子瞎cāo什么心,这事林保比你心里有数。”
微尘居士招呼上小无尘,对林保笑道:“走吧,我送你们。”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林保再次向众人抱了抱拳,转身大步而去,纵身出了洞口,飞檐走壁扶摇直上。
微尘居士也提上了小无尘迅速直攀断崖,等到林子闲徒手爬上崖顶后,发现林保和微尘居士已经飘然而去,只剩个小无尘在等他,有给他引路的嫌疑,两人结伴而回。
回到小院后,正和林保交谈的微尘居士顺手扔了把剃须刀给林子闲,示意他去刮刮胡子。
和林子闲已经很熟悉的小无尘立刻帮他打了盆清水来,还搬来一面镜子。
将胡子刮干净后,林子闲摸了摸披头盖脸的长发,有些无语,这里剃头有些麻烦。
微尘居士又让小无尘取了只发钗给他,小无尘貌似经常干这种事情,手法很熟练,因为俩师徒的头发平常就是这样处理的,帮林子闲把头发盘在了头顶,一根发钗轻松搞定。
如果不是衣服的关系,此时身处深山老林的林子闲更像是古人。
院外青山,江湖不老,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微尘居士携小无尘站在山坡上,目送林保和林子闲慢慢消失在山脚拐弯处,方微微叹息一声。小无尘回头看来,不知道师傅感叹什么,他回头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微尘居士低头看来,奇怪问道:“不愁吃穿的,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师傅,正因为我小小年纪才叹气啊。”小无尘一脸苦恼道:“我正愁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微尘居士顿时手捋长须,爽朗地摇头哈哈大笑。
山那边的林子闲尾随在林保身后犹豫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啥,老头,你准备回康镇吗?”
在崎岖山路上快步而行的林保已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林子闲跟在身后干笑道:“我手头上真的还有急事,你如果要回康镇,我就不奉陪了,下了终南山咱们就各走各的吧。”
林保淡然道:“我暂时不回康镇,先去武当。你也哪都别去了,跟我去武当。”
“呃……”林子闲愣了愣,一脸狐疑地追在后面问道:“去武当?我跟你去武当干什么?老头,你听我说,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再不及时露面解决的话,会出大事的,事情牵涉到许多人的身家xìng命。”
“带你去武当也是办大事。”林保说完又回头补了一句道:“办你的终身大事。”
“我的终身大事?”林子闲一脸茫然。摸了摸头顶插着发钗的发髻,有点转不过弯来,关键是压根不会往那上面去想,不由屁颠颠追上问道:“老头,你把话说清楚啊,我上武当能有什么终身大事?”
林保背个手上了一个小山坡,边走边说道:“一个多月前。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我当时在武当给你订了门亲事。双方说好了就在下个月给你们完婚。等我们到了武当再准备准备。婚期也就差不多到了,我正儿八经说出的话一向是一诺千金,不能耽误。”
“什…什么?”林子闲一个失神,当即被山石绊了一跤,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踉跄站稳后,快步追到了林保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林保,一脸悲愤道:“老头。你不会是拿我寻开心吧?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林保脚步一停,微微挑眉道:“怎么。难道你的终身大事我不能做主吗?”
“我…我不是说你不能做主,可你事先得跟我商量一下吧?”林子闲真的有点急了。
“现在不是已经和你商量过了吗?”林保大臂一挥,将他甩开到一边,继续大步前行。
这都什么时代了,不带这样玩的!林子闲差点泪流满面,再次匆匆追上,急声道:“老头,这事真的不行啊,我在外面已经有女朋友了,对了,我已经和人打结婚证了。”
“结婚证算个屁啊,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规吗?一张纸而已,撕了不就完了。”林保不以为然地大手一挥。
“结婚证可是有法律效应的啊。”林子闲急忙追在后面辩解。他现在倒是搬出法律效应的借口来了,可和乔韵办证的时候,压根就没当回事。实际上现在也没有当回事,只是为了能够堵林保的口。
林保异常不屑道:“你跟我谈法律效应?我历经三朝,见过的法律比你多,凡是不能约束权贵的法律我一律不守,因为我有那个资格,可以说我从来就没有守过法,老子只守仁义道德,所以你少跟我扯淡,乖乖地把这婚事给办了。”
见实在和老家伙解释不通,林子闲也火大了,突然往路边的大石头上一坐,甩手道:“不干,要去你去,这婚事和我没关系,打死我也不去武当。”
林保脚步一停,背个手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盯着林子闲……本来嘛,这事如果林子闲实在不同意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在男女关系方面,他其实还是挺开明的。然而当初在魏家大院外,林子闲为了个女人竟然敢对自己动手,不管林子闲是不是失忆,林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扎了根刺,越发坚定了要帮林子闲在女人方面定定xìng子的想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保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林子闲心平气和地慢慢解释沟通,这事未免没商量。
可这家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又玩出违抗师命的事,前面类似的事情可是刚过去没多久呢,正敏感的时候……林保可不是个善茬,这事算是彻底没商量了。
坐大石头上耍赖的林子闲一对上林保那眼神,顿时心虚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说破天也没用,有本事你就玩出个违抗师命的事情给我看看!”林保扔下一句狠话,转身大步而去,很是绝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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