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原来是他
商锦秀回王府的时候,特意将传送点选择在了卧室,结果刚回到卧室,她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转眼一眼,安东华正黑着脸坐在一旁,目光阴沉沉地看着她。
商锦秀顿时就有些心虚,毕竟她是答应过安东华不会不告而别的,结果这次,她一声不吭就去了京城。去的路上她已经猜到安东华一定会生气,于是一路惴惴,果然,安东华不仅生了气,而且气得还不轻。
她偷偷看了安东华一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再多的话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不过是事后的借口罢了。
安东华坐得太久,身子都有些僵了,他脸色虽然阴沉沉的,可实际上,商锦秀出现的瞬间,他的心就是一跳,接着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安东华觉得商锦秀对他的影响已经大得出乎了他的预料,不过他并不想改变什么,商锦秀是他的妻子,这没什么不好的。
他担心了大半天,不过在看见商锦秀的瞬间,他就安心了。他虽然很生气商锦秀的不告而别,不过商锦秀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眼看着商锦秀磨蹭了半天还不肯过来,安东华脸色瞬间变得更黑了。他故意冷冷地说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商锦秀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开口,闻言便不再乱想了,走过去坐在安东华身边。不过她才刚坐下去,安东华就用力把她抱进了怀里,紧紧地勒着不放。
商锦秀担心安东华责怪。就率先开口说道:“我在京城看见了一个人,是毓灵公主的驸马。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她说到这里不说了。故意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安东华。
安东华心里就是一阵气闷,他用‘你果然去了京城’的目光看着商锦秀,有心想训她几句,可张了张口就是狠不下心,反而配合地问道:“他还有什么身份?”
商锦秀眼看着危机过去,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想到秦满庭,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说道:“我在街上偶然看见了他骑在马上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很像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他进了公主府,正是毓灵公主的驸马秦满庭。不过,秦满庭这个身份应该是假的,他真正的身份应该是古家的大少爷。”
说完,她特意看了安东华一眼:“你还记得吗?七年前你微服到了青州,结果遇到了刺杀。当时刺杀你的人,除了那些青衣杀手,还有古家的人。后来古云海带了一帮人闯入商家想要杀了你,结果被杀了。古家也因此满门获罪。”
安东华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可惜古昊天逃走了,一直没抓到他。你确定秦满庭真的是他?难道说,他逃走后换了秦满庭的身份。还故意参加了科举,如今更是成了驸马。这个人所图绝对不小!”
本来,安东华听着商锦秀说在街上看见了一个骑马的男人。他心里还老大不是滋味,可是听到后面,得知那人就是秦满庭,甚至可能是古昊天后,他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商锦秀点了点头,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安东华就给她看了秦满庭,或者应该称之为古昊天,借司南辰的手送来的那封信。商锦秀看了信,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当初古家私底下就有不少生意,古家是青州首富,可惜查封后的账目一直对不上,古昊天不仅自己逃了,还带走了所有的账本。那些明面上的生意倒是被查封了,可是私底下的却一直没有查出来。”
安东华听她说到了点子上,就点了点头:“我本来还想不明白,秦满庭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不过他如果真的是古昊天的话,这些东西很可能是当年古家私底下的生意,只是后来被赵家的人给接手了。”
商锦秀也猜到了这一点,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秦满庭会故意得罪二皇子和赵家了,还特意写信向安东华示好了。这个人恐怕是想安东华和二皇子鹬蚌相争,而他做那最后得利的渔翁!
安东华冷冷一笑,这个古昊天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些!
商锦秀却又皱起了眉头:“我总觉得他有问题,他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就凭着这些东西,他凭什么相信你会中计?难道说,他手里还有别的筹码?”
安东华却并不在意:“不管他手里有什么筹码,我都不可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我也就不必再束手束脚了。这信上的东西恐怕是真的,只是这上面写的到底是当年的情况,还是现在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商锦秀看他像是已经有主意了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安东华却是神秘地笑了笑:“这件事情交给我,你就别操心了。至于怎么做,你夫君我自有妙计。”
商锦秀看出他是故意要卖关子,很可能是报复她之前的不告而别,她赌气地扭过头,哼了一声:“不说算了!”说完也不再理会安东华,直接离开了。
安东华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他的确是有故意卖关子的意思,只是他不告诉商锦秀,却是不希望她知道太多阴暗的东西。赵家这两个私底下的买卖都是一本万利的,负责的人必然都是那种不要命的,真要动起手来,伤亡必然不小,很可能会牵连到许多无辜。
所以私心里,安东华不愿意告诉商锦秀,让她知道这些。
知道了秦满庭的身份后,安东华就特意写了一封密信给京城里的司南辰,让他心里有个底,以后见到秦满庭的时候别被他给骗了。
而就在安东华派人把密信送去京城的时候,司南辰也写了一封密信给他送来。安东华收到司南辰这封密信的时候,是三日后的傍晚。司南辰每日都会给他送密信来,这是他们俩约好的,安东华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他拆开密信前,并没有多想。可是看了密信的内容后,安东华的脸色就变了,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密信里写了一些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其中用寥寥几笔,写到了殷兰亭。司南辰用的是调侃的口吻,他把这件事写出来,其实就是拿殷兰亭当个笑话,跟安东华逗趣儿的。可是在安东华眼里,却看出了别的东西。
信中所提到的,正是殷兰亭当街对一名女子纠缠不休,可惜那女子不是善茬,很像是江湖中人,功夫不弱,很轻松就甩开了殷兰亭。司南辰写到这里,又十分遗憾地补了一句,说是如果殷兰亭惹恼了那女子被那女子狠狠教训一番的话,才真热闹了。
本来只是无关紧要的内容,可安东华看了之后,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他从来都是看不起殷兰亭的,殷兰亭就是个皮相不错的花花公子罢了,没什么大本事,跟京城里的众多二世祖没什么区别。
平时,他根本不会理会殷兰亭的消息,这还是第一次,他察觉到了不安。信中所提到的时间,正是商锦秀去京城的那天,安东华就忍不住猜测,被殷兰亭拦下的人是不是商锦秀?
结果晚膳的时候,安东华根本没什么胃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已经过去了三天,商锦秀早就把殷兰亭的事给忘在脑后了,她看着安东华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没想到殷兰亭身上去,还以为安东华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她就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难道是……古昊天给的消息有误?他给你设陷阱了?”
安东华摇了摇头,看着商锦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商锦秀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皱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安东华看了看周围,丫鬟都不在,早早的就被打发出去了,这是他和商锦秀的习惯,用饭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旁边儿伺候。于是他就问:“你那日去京城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什么特别的事情?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商锦秀不解地看着他,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殷兰亭的样子来,她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东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把殷兰亭的事情给说了,然后脸色不太自然地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那个人是你。”
商锦秀闻言脸色就微微一变,心说安东华也太敏感了吧,这都能猜到!她嘴里却说:“司南辰也太八卦了吧,怎么什么事情都跟你说啊。”
安东华最近因为殷兰亭的事,心思特别得敏感,他注意到了商锦秀刚才微微变化的脸色,立即警惕地问道:“秀儿,难道真的是你?”
商锦秀看他这样子,不知道答案是不会罢休了,只得任命地告诉他:“我也不知道那个殷兰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时刚好看见秦满庭,怀疑他是古昊天,正想追呢,结果殷兰亭就从后边儿冲了出来把我给拦住了。”
安东华听她的语气挺不耐烦,心里略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抱怨道:“那你怎么不干脆杀了他?”(未完待续。。)
393 ‘礼物’
商锦秀听着安东华酸溜溜的语气就忍不住笑起来:“你胡说什么啊,那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我就是偷偷去看看家人而已,要是当街杀人,事情可就闹大了!”
安东华脸色不太好看,他刚才那么说确实是一时冲动,可是说出来之后他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来,恨不得将殷兰亭处之后快。他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恨不得杀了殷兰亭。
于是他不满地嘀咕道:“那你可以偷偷杀了他。”
商锦秀摇了摇头,懒得跟犯了小孩子脾气一样的安东华争辩,她回想起殷兰亭当时憔悴的模样,摇了摇头叹息道:“说起来,殷兰亭当时憔悴得都不像样子了,怕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当时虽然生气,却并没有下重手。
安东华忍了忍,没把‘你还真关心他’这句话说出来。他此时后悔不已,虽然确定了殷兰亭当时拦下的的确是商锦秀,可是他不仅没松口气,反而心情更糟糕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倘若他当时在场,恐怕真的会毫无顾忌地杀掉殷兰亭。
偏偏,商锦秀还挺同情殷兰亭的遭遇,安东华心里很是不满。他不想再和商锦秀讨厌殷兰亭这个人,更是恨不得能将这个人从商锦秀的脑子里给抹除掉。可惜他没这个能耐,便只得换了话题,和商锦秀说起书院修建的事情来。
商锦秀对于书院的修建一直都很在意,一听便不再去想殷兰亭了。
……
安东华的动作很快,他自从收到秦满庭写的关于赵家暗地里生意的信后。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一边派人查实。一边开始布局,很快。事情就爆发了出来。
先是雍州某个地方出了桩人命官司,性质很恶劣,是一个儿子弑父弑母的惨案。那家人是个富户,本来家境殷实,唯一的儿子也挺能干,可谁知道,这儿子突然就不管事了,如今更是残忍地弑父弑母,实在畜生不如。
案子一出来。当地的知县就下令严查,然后将那凶手判了个斩立决,结果那凶手却被人给劫了狱,给雍州知府递了状子喊冤,说他之所以会弑父弑母,完全是因为吸食了逍遥散!
雍州知府直接把那人下了大狱,准备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哪知道有人把‘案件涉及逍遥散’的消息给放了出去,惊动了皇帝派出的暗卫。暗卫便偷偷去了牢里。正好看见有人准备将那犯人给秘密处死,就把人救了下来。
之后,暗卫就仔细调查了一番,一查下来。结果触目惊心。很快,密信就送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亲自下令,将雍州知府给抓了起来。并派出了钦差严查此事。值得一提的是,那钦差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安东黎。
这绝不是一件好差事,皇帝有心栽培秦满庭。不想他折在里头,就没有派他去。倒是二皇子自荐要去查案,皇帝便派了他去。
退朝后,皇帝就陷入了沉思。这件案子发生的时间,实在太巧了!雍州知府不是别人,正是贺正德!原本,贺云绮的事情出了之后,他就准备借机罢免了贺正德父子的官。可是这父子二人做得滴水不漏,政绩斐然,突然换下来难免有些不妥。
哪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却出了这件事!更让皇帝警惕的是,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似乎就有人在暗中操控。
皇帝眯了眯眼睛,这个案子不一般,不过不要紧,只要能铲除掉逍遥散,他不介意被人利用。他好奇的是,二皇子会怎么做?这个案子可棘手得很!
二皇子离京后,秦满庭便再次秘密约见了司南辰。自从上一次他将那封信交给司南辰后,二人便再没有见过面。秦满庭有意想看安东华的反应,如今他看见了,所以决定开始第二步。
司南辰却是在收到安东华的密信,得知秦满庭的真正身份后,就一直等着他。这一次见面,二人都是十足的警惕。秦满庭还是跟上次一样,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却又隐隐表露出决定支持安东华的心思,司南辰则是怀疑的同时,又隐隐表露出对他的欣赏,以及对秦满庭加入的窃喜。
一番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后,秦满庭再次交给了司南辰一封信。信没有封口,显然是秦满庭故意的,他知道司南辰必然会看。司南辰接过信也不尴尬,干脆地取出信纸打开看了内容,却见上面写的是关于辛家的案子。
司南辰的脸色直接变了:“你的意思是……你有证明辛家清白的证据?在哪儿?”话音未落,他直接动起了手,想要制住秦满庭。
然而秦满庭只是冷冷一笑就避了开,转眼就和司南辰交手了数十招。秦满庭的功夫非常好,司南辰渐渐落了下风,一个对掌后,司南辰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将将稳住身体,秦满庭却是潇洒地直接坐回了椅子上,显然实力要比司南辰强得多。
司南辰脸色很不好看,秦满庭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反而高深莫测地说道:“我手里确实有证据,不过不会给你。你帮我转告大皇子,他如果想要的话,就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吧!”
说罢,他便直接离开了屋子,留下司南辰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秦满庭下手并不重,但也不绝对不轻。司南辰虽然没受重伤,内府却受了不小的震荡。
他回去后,就写了密信命人火速送到安东华手上。安东华收到信后,心底压抑许久的杀意再次剧烈地翻滚起来,像是关了一头凶兽,咆哮着想要出来。
安东华心里很不好受,他看完信后,不仅想为辛家报仇,更是恨不得杀了秦满庭!这个人居然敢拿辛家的事做文章,简直罪不容恕!
商锦秀看着被他毁掉的屋子,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你觉得,古昊天到底想干什么?他没有直接提要求,反而要让你拿出诚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东华冷笑起来:“他无非是想故意吊我的胃口罢了,他知道辛家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现在故意告诉我,他手里有证据,无非是想警告我,让我投鼠忌器,让我求他!”
商锦秀懒得去猜古昊天的意图,她关心的是,古昊天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自从七年前古家满门获罪后,古昊天就没了踪影,这些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照司南辰的信上所言,古昊天的实力很强,只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古昊天这些年怕是有些奇遇的。那么,他到底是真的有证据,还是在信口胡言?
她想不出来,就问安东华:“你有什么打算?”
安东华将信纸握紧,阴沉地说道:“他既然想玩,我自然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花样!”
于是安东华亲自写了信,问秦满庭有什么要求。信是送到司南辰手上的,司南辰收到信后,就约见了秦满庭,然后见面的时候,给他看了信。只是看完后,司南辰并没有将信交给秦满庭,而是当着秦满庭的面直接烧掉了。
司南辰没好气地说道:“信你已经看见了,现在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要求?你要怎么样,才肯把东西交出来?”
秦满庭却是笑了起来:“你不用这么生气,真的,我之前故意那样说,只是想试试大皇子的态度而已。实际上,我给大皇子的礼物已经在路上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大皇子就能看见了。”
司南辰皱起眉头,怀疑地看着秦满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已经把证据交出去了?”
“不用怀疑,我的确已经把东西给大皇子送去了。”秦满庭说到这里,表情顿时变得十分认真,“我说过了,我恨钦慕大皇子的才能,我相信,只有他才能坐上那个位子。你可以转告大皇子,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他一个承诺罢了。”
司南辰依旧怀疑地看着秦满庭,并不轻易相信他:“什么承诺?”
秦满庭起先并不想说,见司南辰一直盯着他不放,他才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告诉你也无妨,我希望大皇子能保我和毓灵公主一世荣华无忧。”
司南辰闻言就冷笑起来:“只要你们不动别的心思,大殿下自然不会动你们!你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驸马,有什么好怕的?”说到这里他紧盯着秦满庭不放,咄咄逼人地问道,“还是说,其实你心里有鬼?”
秦满庭原本自信满满,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突然听到这句话,他心里就生出了几分不安。他看着司南辰,忍不住怀疑——难道这人知道了什么?
司南辰察觉到他眼中的警惕,暗道自己太急切了,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冷哼一声:“但愿你的‘礼物’能让大殿下满意。”
秦满庭心里不安,就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他一定会满意”后,便辞别了司南辰,扬长而去。
司南辰却忍不住怀疑起来——这个古昊天到底送了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ps: 身体不太舒服,心塞,最近降温太厉害了。
394 昏迷不醒
司南辰和秦满庭分开后,脑子里就一直想着一个问题——秦满庭所说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司南辰想不明白,却急忙给安东华送了信,把这件事情说了。他的信刚到安东华的手里没多久,王府门口就停了一辆马车。车夫是个高手,扔下马车就走了,王府的侍卫没能来得急把人给拦下来。
等安东华和商锦秀知道这事的时候,车夫早已经没了踪影,想要追也来不及了。
安东华已经收到了司南辰的信,听到下人的通传后,就猜到那辆马车是秦满庭搞的鬼,应该就是他所说的‘礼物’。安东华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说外边儿停了一辆马车,他的心就诡异地乱了,莫名地有些不安。
侍卫追不到车夫,便直接掀开了车帘,车帘里还有一扇门,打开后,里面却躺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虽然昏迷不醒,却透着一股威仪,即便他闭着眼睛,看见的人都有种‘望而生畏’的错觉。
侍卫又检查了马车,马车很普通,车里除了那个人以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倒是那个男人的怀里,放了一封信,看落款,是给安东华的。
侍卫便将此事禀报了上去,连带着抬了昏迷不醒的男人,送到安东华面前。
安东华先收到了消息,得知马车里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时,他的心便跳得更快了,莫名地紧张起来。甚至没等侍卫把人给送过来。他亲自就迎了出去。
商锦秀同样得到了消息,她看着安东华焦急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更怕秦满庭耍花招。就特意跟了上去。
安东华却仿佛忘记了她一般,步子越走越快,转眼就已经和商锦秀拉开了一段距离。商锦秀皱了皱眉,故意没有追上去,而是和安东华保持了一段距离。
接着,商锦秀就看见不远处有侍卫抬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安东华便再一次加快了脚步,大步走了过去。然后,他就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商锦秀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不安,她正要快步走过去,就看见安东华突然俯下身抓住被抬着的男人,异常激动地叫了一声:“大舅舅!”
商锦秀的步子顿时停住了。大舅舅?那不就是……辛战?当年辛家出事,辛战在押解回京的途中失踪,一直下落不明。商锦秀自从嫁给安东华的时候就知道,安东华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辛战以及为辛家翻案,可惜派出的人不少。却一直没有辛战的消息。
难道说,这个人真的是失踪多年的辛战?他怎么突然出现了?秦满庭故意把他送来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辛战的?难道说,这些年辛战一直在他手里?
疑问一个接一个,商锦秀一时间理不出头绪。当初辛家的案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有心人嫁祸。可惜辛家实在倒霉,被人给联合算计了,就连皇帝也因着自己的那点子私心。故意来了个顺水推舟,给辛家定了罪。结果不仅辛家覆灭。一众男丁尽遭屠戮,只剩下老弱妇孺。就连辛皇后也糟了毒手,死得不明不白。
最惨的,还是安东华。死亡是个终结,已经死了的人,痛苦也就没了,最苦的,还是活着的人。安东华元后嫡子,本该是天之骄子,自小就被立为储君,却因辛家的事受了牵连,不仅丢了储君之位,甚至还糟了皇帝厌弃,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挣扎求生。
这些事情商锦秀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可是那时候她和安东华并无交情,虽然见过几次面,可是每次安东华总会给商家带来麻烦,她对安东华自然没有好感,就是知道安东华倒霉,她也并没有想太多。
可是眼下她成了安东华的王妃,已经把安东华给放在了心里,再想起这件事,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甚至后悔当初对安东华的漠视。
这种心思一直被她藏在心底,辛家和辛皇后的事是安东华心底最深的伤,她从来不敢也不忍心触及,可是辛战突然出现,那些一直被她埋藏在心底的心思,就翻涌了出来。
商锦秀心思复杂,一时间就没靠近,哪知道就在这时,安东华急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舅舅!您怎么了?快醒醒啊!”
商锦秀听出他的声音不对,来不及多想,干脆快步走上前。接着,她就清晰地看见,辛战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担架上。他的眼睛紧闭着,脸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呼吸比常人要微弱些,状况很不对劲。
安东华却是因为太激动有些失了理智,此时正红着一双眼睛瞪着昏迷不醒的辛战。商锦秀走过去握住他紧绷的手,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送他去房间吧,再请大夫仔细检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东华一时间受的刺激太大,便有些失了理智,听见商锦秀的声音,他的理智回笼,便赶紧吩咐人将辛战送到了主院附近的一处院子,同时派了人去找王府里的所有大夫。
安东华这些年来,招揽了不少能人,尤其是掌控交州实权后,又有不少人投奔而来,他手下的能人就更多了些,其中就有好几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安东华特意安排了这几个人住在王府里,以防万一。
院子平时都有人打扫,所以房间很快就收拾了出来,安东华刚刚安置好辛战,那几个大夫就都来了。几个人轮流把了脉,最后得出结论,辛战是中了一种毒,那种毒很古老,江湖上一直流传着关于它的传言,但是几乎没人见过。他们也都只是听过名字而已,根本配不出解药。
安东华见了辛战后就一直心绪不宁,闻言整个人都变得急躁起来,差点就要爆发。商锦秀眉头微微一皱,先将几个大夫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将手中的信交给了安东华:“你先看看这个,是秦满庭送来的。”
刚才大夫们给辛战把脉的时候,她就抽空拆开了信。秦满庭并未在信上动手脚,语气也透着一股真诚,可商锦秀想到秦满庭的真正身份后,就觉得眼前的这封信怎么看怎么讽刺。
秦满庭特意写来的这封信,就是交代了辛战的情况,以及简单说明了他当初是如何偶遇到了辛战,将他救下。对于这些救人的过程,商锦秀一个字都不信,她唯一相信的便只有一件事,秦满庭提到辛战中了毒,他一直无计可施,只能用药养着,但也只能吊着辛战一口气而已,辛战一直昏迷,没有醒来的迹象。
于是,他就决定把辛战送到交州,看安东华会不会有办法。
商锦秀并不确定秦满庭手里有没有解药,但是既然这人是辛战,她就得想办法救人。辛战,或者说整个辛家和辛皇后的事一直都是安东华的心病,商锦秀自从把他放在心里后,就一直希望能帮他解决掉这个心病,这一次就是个机会。
她手中虽然没有解药,但是白玉瓶中的水有一种神奇的功效,它能够排出体内的毒素!所以商锦秀觉得,她应该试试。
安东华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信的内容,接着就冷笑起来:“古昊天!我绝不会放过他!”安东华根本不信古昊天真的是偶然遇到了辛战,当年辛战失踪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他派人查了许久也没个结果,表面上他虽然没有放弃,可是私心里,他其实已经绝望了,以为辛战已经遭了幕后之人的毒手。
可是现在,辛战却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没死!不管古昊天到底是怎么找到的辛战,他和当初陷害辛家的幕后黑手绝对脱不了关系!
倘若是别的人,安东华或许还会相信这是巧合,可对方是古昊天,他就绝不相信!
商锦秀看他脸色不对,就说道:“我手里有一种药水,有排毒的功效,给他服下的话,再配合你用内力帮他排毒,应该会有效。而且李大夫他们都是名医,肯定能治好大舅舅的。”
安东华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力将商锦秀抱进怀里:“秀儿,谢谢你。”他声音很轻,却说得十分郑重。商锦秀听出他声音中的脆弱,就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过了一会儿,商锦秀又说道:“古昊天把大舅舅送过来,肯定不会想到咱们能有办法救人,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安东华点了点头,想到古昊天,他的目光瞬间冷凝:“他既然想看戏,咱们就给他演一出戏好了!”
辛战突然出现在王府门口其实说明了很多问题,王府不是随便什么地方,古昊天的人是怎么把人给送进来的?可见,交州必然有他的眼线,可能还不少。既然如此,他们就给古昊天演一出戏好了。
商锦秀说的,安东华也想到了。古昊天会如此干脆地把人给送来,恐怕就是觉得辛战身中奇毒,安东华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救醒他。可惜,他这次注定要失望了。
想到古昊天的算计,安东华冷冷地笑起来。(未完待续。。)
395 辛战
辛战身中奇毒,本该药石无救,然而却遇到了商锦秀。商锦秀拿出白玉瓶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很担心对辛战会没用,然而也不知道是她的运气好,还是辛战的运气太好,给辛战服下白玉瓶中的水后,安东华就运功帮辛战驱毒,花了一夜的功夫,总算将他体内的毒素都给排了出来。
辛战中毒的时间太长,毒素都已经深入骨髓,要不是安东华的内力早已经今非昔比,要想彻底排出他体内的毒素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是毒素虽然都排了出来,辛战常年中毒的身体却也十分虚弱。他因为身中奇毒,原本四年前就应该死了,只是有人一直用药养着他,为他续命。常年服药下来,他的体内原本堆积了不少药毒,只是这次安东华替他排毒的时候,将这些药毒也一并排了出去。只是他的身体早已经被毒素破坏,内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就算能救过来,最多只有几年的寿数了。
安东华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的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商锦秀看在眼里,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刚张开口,她就对上了安东华的目光,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安东华的目光很脆弱,他很少露出这样的模样。商锦秀因为两世为人,一直都把安东华当做晚辈看待,所以一开始,她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对安东华动心。可是成亲后,安东华始终都在她面前表现出成熟稳重的一面,几乎从来没有脆弱的时候。也是因此。商锦秀才渐渐的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对他动了心。
可是如今。安东华的眼神却十分脆弱。商锦秀看得出来,他依旧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可是眼中流露出的脆弱和哀伤,却狠狠撞进了商锦秀心里。
商锦秀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都是多余的。安东华不是小孩子,他根本不需要那些自欺欺人的安慰。
安东华看着商锦秀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拥住她,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浮木。他低下头,下巴搁在商锦秀肩上。声音里沉醉着浓浓的哀伤,还有丝丝缕缕的恐慌:“秀儿,不要离开我,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
他抱得很用力,商锦秀难受得皱起眉头,却强忍了下去,回抱着安东华保证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安东华抱着商锦秀好一会儿,似乎终于有了力量。他轻轻放开商锦秀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哀伤和脆弱的模样,反而一片冷凝,如同万年的寒冰。
辛战还没醒过来。他的身体需要调理,几个大夫仔细商议过后,终于定下了一套最合理的调理方案。安东华不放心别人。从抓药到熬药都是由心腹来做,半点不假手于人。
一日后。辛战的脸色渐渐有了几分红润的模样,又过了一日。他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然而,辛战的记忆却还停留在四年多前的一次逃亡。他看见安东华的时候,狠狠地惊讶了一番。这四年的时间对他而言,完全是空白的。
他醒后,安东华就和他关起门长谈了很久。其实安东华很担心辛战的情况,辛战现在根本不能劳累,他原本也没打算现在就跟他长谈,可是辛战却很急,当他意识到自己昏迷了四年的时候,他就不愿意再等下去了,抓着安东华的手就要说出当年的所有真相。
他太固执,安东华无计可施,只得遣散了人,跟他关在屋子里长谈。商锦秀听说辛战醒的时候就赶了过来,只是辛战并不信任她,反而一直用防备和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商锦秀便待不下去了,主动退出了房间。
安东华本来有心替商锦秀说几句,可是辛战经历过一次变故后,人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更让安东华难堪的是,辛战一直都希望安东华能娶他的女儿辛月,对于安东华竟然娶了商锦秀非常不满。
辛战现在身体还很不好,脾气又固执,安东华不敢气他,只得绕过商锦秀的话题不再提起,反而顺着辛战的意思,询问起了当年的事。
这一谈,就是一个下午,等安东华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辛战精神不好好,强打起精神跟他说了一个下午,此时已经累得睡下了。然而,安东华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仅阴沉,还有着疲惫。
他一出来,就看见了商锦秀背对着他的身影。商锦秀没穿披风,她身材高瘦,安东华如今藏着心思,这么看着她的背影,就突然觉得商锦秀的背影十分瘦弱,似乎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
他吓得快步走到商锦秀背后,正想抱住她,商锦秀却突然转过了身。她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之色:“舅舅他已经睡下了吗?当年的事情……他是不是都告诉你了?”安东华本来有三个舅舅,辛战排行老大,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都很出息。可是辛家出事后,辛战下落不明,辛家男丁尽遭屠戮,安东华的那两个舅舅没能幸免于难。
所以辛战醒后,安东华和商锦秀就改了口称呼他为‘舅舅’,以免他听见‘大’字,想起了含冤惨死的两个弟弟。
安东华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微微一闪,心虚地避开了商锦秀的视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商锦秀提,辛战不仅告诉了他当年的真相,还要求他将辛家的老弱妇孺接到交州来奉养,甚至……甚至逼他娶表妹辛月,这怎么可能!
他一直都只是把辛月当成妹妹看待,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如今他已经有了商锦秀,就更不愿意再娶别的女子。他曾经深切地感受过辛皇后的苦楚,便不希望他的妻子也步上辛皇后的后尘。
偏偏辛战身体十分虚弱,他又不敢争辩。无奈,他只得同意将辛家的老弱妇孺接到交州来,但娶辛月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是这事,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商锦秀提起。每每触及到商锦秀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通透目光,他就觉得心虚。
商锦秀察觉到安东华躲闪的目光和眼中流露出的心虚,她的心就是一沉。安东华这个样子,显然是辛战和他说了什么,而且还是跟她有关系的,安东华对她有愧,却又不敢说出来。她想到辛战对自己的敌意,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辛战是安东华的亲人,她不会对辛战做什么,可是倘若辛战以为她好欺负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安东华和商锦秀一起离开了辛战的院子回到主院,简简单单用完了晚膳后,商锦秀憋不住了。
她问道:“东华,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安东华听着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心里更是发虚。他其实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商锦秀,理智上,他知道不该瞒着商锦秀。可是私心里,他又不希望商锦秀知道这件事,和辛战有了龃龉。
犹豫之后,他已经打算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了。他不会娶辛月,只会将辛家人秘密接来,安排一处宅子安置着,再顺便帮辛月找一门好的婚事。
可是商锦秀这一问,他心里一慌,就下意识把辛战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中略过了辛战对商锦秀的诸多不满以及对他迎娶辛月的渴望,只告诉商锦秀准备把辛家剩余的人秘密接来,以免他们留在崖州不安全。
商锦秀虽然算不上绝顶聪明,可是作为女人,在某些方面总有着强大到可怕的直觉。她深深地看着安东华,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却没有问出来,最终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安东华闻言就是一喜,他忍不住就说道:“秀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商锦秀却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出现在辛战面前了。既然辛战不喜欢她,那她也没必要去自讨没快。当然更重要的是,辛战眼下十分虚弱,若是她一不小心把辛战气出个好歹来,她和安东华之间必然会有隔阂。
虽然两人间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但也是心心相印,为了一个辛战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实在太不值得了。她也想知道,安东华到底会怎么做?倘若安东华对辛战有求必应,那么她和他之间的约定,或许就要改改了。
想到这里,商锦秀就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她强忍着质问安东华的冲动,沉默不语地进了浴房。安东华见她脸色不对劲,心里就是一阵心慌。他下意识就想对商锦秀说出一切,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怕,他绝不会负她,可是他刚起身走了几步,就听见了浴房里传出的水流声。
他想象着里边儿的画面,顿时脸颊发烫,一颗心也变得心猿意马起来。只是他没敢进去,而是强逼着自己坐在椅子上,眼神时不时地朝浴房的方向飘过去。
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安东华决定,等商锦秀出来了,就向她坦白一切。(未完待续。。)
ps: 写这一章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就想着,作为一个家里的顶梁柱,昏迷多年,醒来却已经家逢巨变物是人非,英雄迟暮。
396 罪人
天牢一间阴暗的牢房里,贺云绮抱着双腿坐在简陋的小床上,看着不远处的光斑发呆。墙上开了一扇很小的窗子,位置很高,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小小的光斑。
贺云绮贪婪地注视着那块光斑,然后动了动身体,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她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才走了没几步就跌倒了。她痛得“嘶”了一声,爬到那块光斑上,缩着身子坐着。
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季,牢房里很冷,她穿得又单薄,嘴唇都懂得发紫了。从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是唯一的热源。贺云绮闭着眼睛抬起头,近乎贪婪地感受着这温暖的光照。冬日的阳光不似夏日的灼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可是在这个冰冷幽暗的天牢里,这样的温度就显得太过清冷了些。
贺云绮缩在那里,身体因为太冷了,一直无意识地打着哆嗦。她蜷曲着身体,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牙齿轻轻打着颤。她的目放得很远,空茫一片,心思早已经到了别的地方。
实际上,她是想到了前世。她一直觉得前世过得太惨,尤其最后的几年,更是凄凉。然而比起现在待在天牢里的日子,前世她至少还能躺在自己的千工拔步床上,看窗外花开花谢,天边云卷云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似乎,从她最开始没忍住心中的蛊惑,用了神仙草的果壳后,一切就变得截然不同了。那是她跌入罪恶深渊的开始。
回忆起当初,她就忍不住想到了贺云绮。如果不是商锦秀当初告诉她神仙草的果壳会让人上瘾。她又怎么会鬼迷心窍?这一切根本就是商锦秀的错!
这种疯狂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贺云绮自己给掐灭了。其实她自己很清楚。这件事怪不得商锦秀。可她就是不甘心,她明明好几次想和商锦秀好好相处,偏偏商锦秀总是对她冷淡疏离。
贺云绮忍不住想,如果这一世,商锦秀还和前世一样跟她是好朋友,商锦秀一定会阻止她堕落下去。贺云绮垂下眼,看着铺在地上的干草出神,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她是知道神仙草的果壳能让人上瘾。但是她明明已经控制了用量的,每次都只加很少的一点,能有什么事呢?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同样的问题,她这些天其实已经想过很多遍了。她时而想起前世,时而又回忆这一世。她重生后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她特意赶着时间去见那位国师,可惜她见到的却是另一个人,还听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那人说的话她至今都记得。让她凡事莫要强求。她想不明白,上天既然给了她这个重生的机会,难道不是让她改变命运的吗?难道她知道前路是绝路,还要死心眼一条路走到黑吗?凭什么?
她对李淑华其实并没有坏心。只是不忍心贺元芳重蹈前世的悲剧,才忍不住提了一句。反正李淑华就是要死的,不过多耗了几年罢了。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她当时就是提了一句罢了,别的什么都没做。能怪她吗?
她也没想到,贺柳氏和商孙氏真的会那样狠心。更没想到,贺元芳竟然那样没用,明明都住到商家了,居然被商士勋给占了便宜!浪费了大好的机会,白白便宜了商士勋那样的无赖 !
贺云绮想了太多,一颗心似乎都分成了两半,一半觉得错了,一半却又觉得没错。她被关进天牢已经有些日子了,然而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一个人来看她。不管是她的母亲,还是她的丈夫。
她回想过很多次和殷兰亭相处的那段日子,这可能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可惜,实在太短暂了。她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他们相处得好好的,明明他们两情相悦,明明殷兰亭没有认识商锦秀,商锦秀早早地嫁给了安东华,为什么殷兰亭突然就变了?
前世她虽然遇人不淑,婚后总也有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她以为这一世是上天赐给她的,为了成全她和殷兰亭的缘分,可是,她好像错了。
贺云绮昏昏沉沉地想着,她其实已经很虚弱了。她受了刑,伤得虽然不算太重,可是事后一直没能得到诊治,一些伤口已经轻微溃烂了。再加上天牢里没什么吃的,每日只有两个很小的窝窝头,还是用粗粮做出来的,贺云绮实在难以下咽。
时间一长,她的身体就越来越虚弱了。只可惜不管是贺家还是殷家,都无人为她打点,‘药膳馆’和‘香满楼’的客人又多是达官显贵,出事后恨不得她死的人大有人在,别说关照,不往死里折腾她就已经是好的了。
她渐渐闭上眼睛,虚弱地缩成一团,觉得自己大概是活不长了。前世快死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预感。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听见有人说:“贺云绮,有人来看你了。”贺云绮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这是那个面向凶恶的女狱卒。然后她才突然意识到,对方刚才说了什么。
她努力睁大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眼中渐渐升起了希望的光。只是大概在黑暗里待了太久,也或许是身体太虚弱了。她一开始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只听到隐隐约约的环佩叮当声,空气中也多了一丝甜腻的香味,可是却还无法看清楚来人,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此时她已经知道来的人不是殷兰亭了,心里失望的同时,她却还是忍不住极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同时,贺云绮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外走。
离得近了,她终于看清楚了来人,贺云绮张了张口,艰难地说道:“娘!”她的声音很沙哑,仿佛压抑在心底的所有痛苦都在这一声哽咽中宣泄了出来。只是刚说了一个字,贺云绮的喉咙就痛了起来。
被关的这些日子,她只能艰难地咽下粗粮窝窝头,又没有足够的饮水,身上还发着烧,嗓子早就已经伤了。
来的人,正是张秀华。然而,此时她正用一双含着恨意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因为虚弱而趴在地上的贺云绮。
她蹲下|身子,怨恨地瞪着贺云绮:“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家里害成这个样子!”
贺云绮不解地看着她,皱起眉头,艰难地开口:“娘?你……你在说什么?”她的喉咙肿了,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异常难受。
贺云绮不明白,张秀华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张秀华却忍不住落下泪来,自从贺云绮被抓后,她就一直担惊受怕。一开始,她还想托关系救贺云绮出来,可是她找了人打听,却得知贺云绮的事情非常严重,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有不少人到贺家闹事了。
自那以后,她每一日都在惶恐中度过,生怕贺云绮的事情牵连到家里。人的心总是自私的,她虽然疼爱贺云绮这个女儿,可是她更看重的,还是贺云意这个儿子!
本来她一直在留意贺云意的婚事,可贺云绮这件事情一出,贺家的名声就彻底臭了。这还不止,贺元芳和贺柳氏做下的事情又被人翻了出来,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还有传言说,贺云绮和殷兰亭早就勾搭成奸,还是贺云意给撮合的!
旦夕之间,贺家便仿佛成了藏污纳垢的腌臜地方,如此一来,还有哪个好人家的女人还愿意嫁到贺家来?
因为这件事,她心里第一次对贺云绮生出了怨怼,甚至不愿意到天牢探监。她以为这已经是对贺家最大的打击了,可是事情还不止如此,贺正德和贺元章竟然先后被抓!而这一切的祸患,全都是贺云绮引起的!
如今京城里早就传遍了,说贺云绮烂了心肠,在食物里加了毐药引人上瘾,还有的,直接骂上了整个贺家!张秀华心里就忍不住想,若不是贺云绮鬼迷心窍用了那等害人的东西,贺家怎会遭此劫难?
她心里其实也明白,贺正德和贺元章的事未必就和贺云绮有关系,可是两件事情一前一后,她怎么会不多想?
更让张秀华难以接受的是,贺正德和贺元章竟然都有了妾室,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贺正德和贺元章被押解回京,这些人也都被送了回来,如今就安置在贺家!
她作为媳妇,管不了贺正德的事,可是贺元章的两个妾室和生下来的三个孽种,却时时刻刻都在戳她的心窝子!
她心里有苦有怨,如今见了贺云绮,便将所有的苦和怨,都归到了贺云绮的头上,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
张秀华恨恨地瞪着贺云绮,有心想要动手,却在看见贺云绮脏污的头发和双手的时候吓得缩回了手。她忍不住退后了两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极力抬着头的贺云绮,用充满怨恨的声音说道:“贺云绮,你是整个贺家的罪人!”(未完待续。。)
397 执念
贺云绮既震惊又痛心地看着张秀华,她万万没想到,张秀华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吗?她有什么错?她到底错在了哪里?
人总是习惯为自己的罪行开脱,寻找迁怒的对象,将所有的过错理所当然地加诸在对方身上。张秀华如此,贺云绮其实同样如此。
她忘记了当初对张秀华的不屑,习惯了对张秀华指手画脚,并理所当然地认为,张秀华一切都该听她的。这一刻,她却觉得张秀华曾经温婉的相貌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贺云绮有心想要质问,可惜嗓子实在太难受了,她根本说不出多的话来。她恨极了张秀华此时高高在上的样子,恨极了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于是贺云绮将手撑在冰冷的地方,艰难地站了起来。
只是因为她太虚弱了,站起身的时候便难免有些站立不住,要不是她伸手抓住了栅栏,恐怕已经倒下去了。
她用力抓着栅栏,指甲断了都毫无所觉,只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张秀华,痛苦却执拗地说道:“娘,我没错,我什么都没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对不起我!是老天对不起我!”她越说越激动,赤红的双眼在狱卒的眼中就像是个疯子。
张秀华被她凶狠的样子吓得又后退了一步,她今日原本是来找贺云绮兴师问罪顺便发泄心中不满的,可是看着贺云绮这副疯狂的样子,她怕了。原本酝酿好的话,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贺云绮却冷冷地笑起来:“是老天对不起我。我不欠你们的,你们的下场都是活该。跟我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秀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觉得贺云绮已经成了个疯子,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就在这时,一直冷着脸的女狱卒突然说道:“好了!时间到了!你该出去了。”
张秀华一惊,下意识看了那冷脸的女狱卒一眼,然后她突然对贺云绮说道:“你是不是很想见殷兰亭?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来看你的。我,也不会再来看你了。你已经被贺家除名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贺家的人!”
她快速说完这番话,看着贺云绮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心中顿觉一股快意。然后,她便转身毫不留念地走了出去。
贺云绮确是因为巨大的打击重重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她其实早就意识到殷兰亭不会再来看她,自从成亲的第二天开始,他的心里就已经没有她了。可是突然听见张秀华口中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她还是有种心痛若死的感觉。
而且。她竟然被贺家除名了?呵呵呵——贺云绮凄凉地笑起来,她这些年做的事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贺家吗?她为贺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竟然换来的就是一个除名!
她回忆着过往的一幕幕。突然强烈地后悔起来。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会为了讨好柳宁馨。给赵丽娴的补身汤里加了神仙草的果壳!若是没有赵丽娴的事,神仙草怎么会被人查出来?
贺云绮觉得心口很痛。她以为是太伤心了,可是渐渐的。她就察觉到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她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把那股腥甜重新咽回去,可是她喉咙伤了,如今吞咽困难,只能有着那股腥甜从喉咙里翻涌而出,从嘴角溢了出去。
她艰难地抬起手抹了抹嘴角,再一看,手心里已经猩红了一片,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浓浓的死气,透着一股不详。
……
安东华犹豫过后,还是选择了向商锦秀坦白,只是言语间对辛战多有回护之意,并保证对辛月只是兄妹之情,希望商锦秀不要多想。
商锦秀对辛战的心理能猜到一二,无非是辛家受了重创,他自己同样时日无多,所以想为剩下的家人寻找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所以才选中了安东华。这样的想法她能够理解,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会圣母地选择接受。
于是她不再出现在辛战面前,同时也要求安东华,尽快为辛月找个合适的夫婿。她虽然不至于逼着一个小姑娘嫁人,可若是辛月执迷不悟,一定要嫁给安东华,那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安东华知道商锦秀心中有芥蒂,对于她不再去看辛战的事便当做不知道。私心里,他是希望商锦秀能和家人相处好的,可辛战实在太固执,他虽然敬重孝顺他,却做不到为了他委屈商锦秀。
这件事情本就不是商锦秀的错,是辛战太执拗了。安东华虽然不好当面说辛战做得不对,心里却着实不大舒服。
辛战的身体在各种补身汤的调养下渐渐得好了,虽说无法恢复到全盛时代,但是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太多。
大概是身体好了精力也跟着好了,辛战眼看着商锦秀一直不来请安,心里就觉得老大不舒服。若换了平日,他是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跟一个小女子为难的,只是他下意识把安东华当成了女婿,商锦秀在他眼中,就成了抢走他女儿幸福的罪魁,他便直接迁怒上了。
这一日见到安东华后,他就忍不住说道:“你那个媳妇商氏呢?怎么最近都没看见她?难道是对我有不满,所以不愿意来看我?”
安东华闻言眉头就微微一皱,眼中也多了几分厌烦。原本辛战能好,他心里比谁都高兴,可是辛战老看商锦秀不顺眼,恨不得辛月取而代之,这话说得多了,安东华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商锦秀再不好也是他亲自挑选的妻子,辛战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面!更何况,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商锦秀更好,更适合他的妻子了。辛战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嫌弃商锦秀?甚至,就连辛战身上的毒,也是托了商锦秀的福才能排出来!
安东华最开始还能掩饰,可随着辛战身体渐渐好起来,提的次数越来越多,安东华便懒得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他干脆地说道:“舅舅,秀儿是我认定的妻子,您不要对她有意见。她最近不来看您,并不是对您不满,只是担心惹您生气。”
辛战闻言就握紧了手中的筷子,而且因为力气太大,筷子直接断成了数节。他看向安东华,忍不住不满地问道:“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惦记着?甚至连侧妃侍妾都不要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是看着辛月长大的,辛月到底哪点不好?她哪里比不上商氏了?”
安东华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我也想问舅舅,秀儿到底哪里不好,让您如此不满。是因为她不是舅舅您的女儿吗?”
这话说得就露骨了,辛战一听,脸色瞬间涨红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怒吼道:“东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看不上辛月,是因为辛家已经没落,再也帮不了你了是不是?你难道忘了你当年许下的承诺了吗?”
安东华的脸色同样很不好看,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辛战,不卑不亢地说道:“舅舅,我不记得自己曾经许诺过会娶表妹为妻,我的妻子,只会是秀儿,这件事您不必再提了。辛家和母后的仇,我会亲自报,舅舅不必担心。”
辛战握紧了拳头,他心里其实觉得很羞耻,他为了女儿和辛家的未来,甚至舍下这张老脸不要,然而,安东华却一点也不买账!他直直地看着安东华,这一刻仿佛看见了皇帝安齐的影子,然后,他便控制不住地握拳狠狠地砸在桌上。
上好的黄梨木圆桌应声而碎,桌上的杯盘全都摔在了地上,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尖锐又刺耳。
而早在辛战出拳的瞬间,安东华就已经闪身避开,辛战身上溅了不少残羹,安东华身上却是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辛战却顾不上身上的脏污,而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安东华:“你……你的功夫怎会……”
安东华此时的实力已经比辛战曾经见过的绝顶高手都要厉害,辛战看着他年轻的面容,心中巨震!
安东华却不愿让辛战知道这一切都是得益于商锦秀,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商锦秀的不同,既是为了藏私,也是担心她被世人所不容。
于是他直接打断了辛战,坚定而认真地说道:“舅舅,我说过了,我只要秀儿。表妹虽好,却不是我的良人。在您眼里,表妹或许千好万好,可是在我眼里,秀儿是唯一的,这世间的女子,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您若是希望辛家能长富久安,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听见这个实实在在的威胁,辛战彻底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安东华,失声道:“你——她在你眼里就这么重要?”
安东华点了点头,却没有说更多的东西。他相信这些话已经足以让辛战明白了,说得多了,若是让辛战把商锦秀当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反而不美。
见辛战情绪失落,他心里终究有些不忍,就说道:“您放心,辛月毕竟是我表妹,我定会替她找个好归宿。”
辛战失神地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未完待续。。)
ps: 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到上一章,前世贺云绮为什么会凄惨收场大家应该明白了吧?
398 得意忘形
正如安东华所料,秦满庭,或者说古昊天在交州城内安插了不少耳目,一直盯着王府的动静。安东华便趁此机会演了一出戏,营造出安东华正极力寻找名医救治辛战却毫无进展的假象。
古昊天当初会干脆地将辛战送来,一来是自认为时机成熟,想让安东华和二皇子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二来,则是因为辛战身中剧毒,想要维持生命已经十分艰难,每日都要耗费不少良药,花费实在太大了些。
古昊天一开始倒是想过把辛战救醒,这样一来辛战的价值要更大些,可惜一直没有进展,只能用好药吊着他的命。眼看着辛战中毒越来越重,再无治好的可能,昏迷不醒的辛战对于古昊天而言就成了烫手的山芋,他才大方地将辛战送给了安东华,既解决了手里的麻烦,又能激起安东华对二皇子和赵家的仇恨。
然而古昊天没想到的是,辛战会这么快就被救醒,他更没想到的,还是商锦秀和安东华的真正实力。公仪爵的实力虽然十分厉害,但是他只是木系异能,与他比起来,商锦秀的空间已能实在要逆天得多,可谓是神仙手段,除非真正见识过的人,谁又能想到商锦秀不仅能空间传送,还可以找出铁矿金矿!
古昊天虽然没有刻意看低安东华,只可惜商锦秀的能力太逆天,财富更是吓人,古昊天再如何聪明也无法想到,安东华和商锦秀的真正实力有多么可怕!
将昏迷不醒的辛战送给安东华,在古昊天看来不过是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而实际上,却是一招臭得不能再臭的臭棋!
但凡古昊天能知道得更多些。他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把辛战给交出去!不过,他手里还有另一张底牌。这也是他干脆交出辛战的原因之一。
只是,此时的古昊天并不知道辛战已经被安东华和商锦秀救醒,他看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满意地笑了起来。
然后,他又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同时亲自和司南辰见了一面。司南辰此时已经知道了辛战的事,不过安东华刻意向他隐瞒了辛战已经醒过来的事,反而请求司南辰帮忙,问问古昊天手中有没有解药。
这次见面之前。司南辰已经派人给古昊天送了好几次消息,都是要求私底下见面的,态度非常急切。古昊天猜到他是为了辛战的事,心中更觉得意。
他故意晾了司南辰一段时间,看他已经越来越急了,这才同意了见面。于是二人一见面,司南辰就急切地冲到他面前问:“你手里有解药吗?”
古昊天皱起眉头,脸色一片为难,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手中若是有解药。岂会不给辛将军用?你应该知道,那是失传了上百年的毒药!我手中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司南辰并不信任古昊天,一直用怀疑的眼睛看着他。古昊天倒也不在意,以司南辰和安东华的身份和地位。怀疑他才是应该的,若是直接信了,他才要怀疑其中有鬼了。
不过他手中确实没有解药。司南辰再急也是没用。他看着司南辰急得眼睛似乎都有些红了,甚至激动得砸坏了墙壁。古昊天心里,便生出了一股快意。从司南辰的身上。他仿佛看见了安东华的影子。
司南辰是安东华的好友,他都已经急成了这副样子,远在交州的安东华,恐怕就更急了吧?可惜,他就算心里再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战慢慢死亡了。
据他所知,辛战所中的奇毒,根本就没有解药!这是组织里特意用来害人的,只会给任务目标服用,一旦服下就是必死,组织里根本不可能费心研制解药。
不过,或许公仪爵会有办法?
想到公仪爵,古昊天的眼中便迸发出强烈的向往和热切。他当初离开青州后,就跟随师父进入了组织,可是多年来,他也只见过公仪爵一面而已,而且还隔得非常远。可就是那一次见面,公仪爵强大到逆天的实力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倘若他也能有那样的实力……倘若真是如此,谁还敢欺负他?害他家破人亡?
想到仇人,古昊天的目光又是一暗。这么多年他都等过来了,家仇他会慢慢地报,他一点都不急!
不管是二皇子、赵家、大皇子,还是商家!他会一个个来清算!
古昊天忍不住想起商锦秀,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目光森冷。他曾经把商锦秀视作所有物,还想着等她长大了就纳她为妾,结果古家被商家害得家破人亡,商家倒是青云直上,商锦秀更是嫁给了大皇子安东华!
虽说他对商锦秀并无太多感情,可每每想到这件事,古昊天就有种所有物被人抢走的愤怒!
司南辰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以为古昊天又在打坏主意,忍不住哼了一声,怀疑地问他:“真的没有解药?你最好不要骗我!”
古昊天想起惨死的父亲,便没了和司南辰虚与委蛇的心思,他冷冷看了司南辰一眼,将写好的信交给他:“我手中确实没有解药,实不相瞒,自从偶然救下辛将军后,我就一直在寻找解药,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说的句句属实。”
司南辰一句也不信,见问不出解药的消息,就干脆地拿了信走人。
回到公主府后,古昊天就召集了自己的心腹,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二皇子已经到了这里,吩咐下去,按计划行事!”
他当初故意给安东华透露消息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安东华会选择那样的方式来动手,更没想到,二皇子会亲自去。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趁机重伤了二皇子,将嫌疑引到安东华身上,二皇子和赵家必然会和安东华死磕!而油尽灯枯的辛战,必然会激起安东华最大的仇恨,他绝不会放过二皇子和赵家!
剩下的,他只需要等待就行了。一旦双方两败俱伤,就是他的机会!毓灵公主早已经被他掌控,剩下的那些皇子尚且年幼,对付起来实在太容易了!
对了,还有皇帝安齐!
若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斗得两败俱伤,双双横死,皇帝必然会‘伤心过度’吧?
古昊天回忆着自己的算计,想来想去觉得差不多算得上天衣无缝了,他便稍稍松了口气。虽然重伤二皇子是临时决定的,不过,以他派去的那些人手,应该不会出问题。
……
凤凰山深处有着无数参天巨木,此时,这些巨木却正在枯萎。巨木形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中央,是一个绿色的光茧。
光茧很大,但是状态却很不稳定,时而凝实,时而溃散,隐隐约约间,里面似乎正盘坐着一个人。男人浑身赤果,俊朗的脸正痛苦地皱着。
光茧上的光时而明亮时而暗淡,每当周围有巨木死亡,它就会变得更亮些,可是很快,却又会黯淡下来,并且溃散得越来越频繁,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突然间,随着一声轰鸣,光茧轰然炸开,化为无数绿色的光点,如星辰一般渐渐消散在巨木之间。而随着这些绿色的光点消失,已经死去的巨木,渐渐地换发出了一丝丝生机。
盘腿而坐的俊朗男子却是惨白着脸色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他周身的皮肤变得极为苍白,甚至有了细微的皱纹,变换最大的,还是他的头发。原本乌黑的长发,此时已经变成了花白的模样,眼角和眉心的皱纹也变得深刻了许多。
他虚弱地弓起了背,看着变成花白的头发,目光越发地晦暗幽深。然后,他颤抖着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脸上的皱纹很明显,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地收回了手指,然后渐渐握紧拳头,心中有了决断。
很早以前,这具身体就已经有了崩溃的前兆,害得他不得不一直躲在密林中,吸收木系灵气维持身体的平衡,然而强大异人的突然出现,却让他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以及隐隐的渴望。
他当时矛盾极了,既担心对方太强对自己造成危险,又觉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能够和他比肩的人,实在难得。
而得知那人是商锦秀后,他心里的不安少了许多,渴望却变得更加强烈。这么些年,他身边男男女女无数,然而那些人却只配成为他的玩物,没有一个人能够跟他比肩,也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平等相待。
商锦秀是第一个!他特意去见商锦秀,以为商锦秀会是和他一样的想法,然而,他居然想错了!商锦秀不仅不同意他的提议,反而还看上了安东华那个废物!将他培养成了顶级强者!
而他和商锦秀一战之后,又在郑家受了刺激走火入魔,身体的平衡彻底被打破,逼得他不得不找了这么个地方修养。他服下混元丹,又吸收了大量的木系灵力,强行突破,结果却失败了,不仅实力倒退,就连身体也几乎彻底崩溃了!
以至于,他现在必须得重新选一个身体了。(未完待续。。)
399 破釜沉舟
安东华看完古昊天的信后,冷笑一声就放在了一边,看起了关于二皇子的情报。雍州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牵扯出逍遥散之事,顺便剪除掉二皇子在雍州的势力。只是他没想到,二皇子居然成了钦差。
所以自打二皇子离开京城开始,他就派了人马一路密切监视二皇子的动向,以免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古昊天的信,除了那些看似情真意切的废话,剩下的便是引着他调查辛家的事。辛家当年蒙受了冤屈,这件事明白人心里都清楚,但是要为辛家翻案,他就必须得找出证据才行。
当时二皇子尚且年幼,事情跟他没多大关系,主要是赵家和云贵妃主导,背后还有另外的势力插手。
安东华秘密调查多年,手里已经找到了不少线索,当初动手的,除了一些世家和勋贵外,还有另外一股神秘势力。那股势力不属于朝堂,安东华本来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最近却突然觉得,那股神秘势力,很可能就是公仪爵的人马。
古昊天想要引着他调查辛家的事,安东华怀疑,古昊天是想引开他的注意。于是,他对二皇子的行踪就更加在意了。
古昊天肯定是没安好心的,问题是,他到底会怎么做?安东华觉得古昊天的态度有些有恃无恐,像是有什么依仗,他想了想,忍不住又拿起了扔在旁边的信。
信上的墨迹已经干了,看墨的情况,应该是一种好墨。信在送到他手上的时候已经经过了严格的检验。并没有毒,只是有没有别的问题。就不好说了。
安东华心念一动,便招来心腹:“查一下。上面用的是什么墨。”
心腹领命而去,一个时辰后回来,告诉了安东华答案:“主子,属下已经查过,墨是上等的松烟墨,只是里面加了一种特别的药水,时间一长,纸上的墨迹就会消失。”
安东华脸色顿时一沉,古昊天还真是防着他!难怪敢有恃无恐地给他写信。看来是一点也不怕这些信会被当做证据了。也怪他以前收到信的时候太激动,把信都给毁了,直到现在才发现不妥。
就是不知道,这种药水有没有破解的办法。安东华直接问了出来,心腹就说道:“要想找出破解之法,得先确认了药水的成分才行,少不得要用这封信来研究,就算能研究出来,信也毁了。”
安东华想了想勾起唇:“先找人模拟信上的笔记抄录一份。然后就拿去研究吧,一定要找出破解之法。”
心腹便领命而去。
安东华做事谨慎,虽然不确定这封信会不会派上用场,古昊天又会不会再给他写信。但是只要能找出破解之法,他便多了一个后手。
处理完了眼下要紧的公务,安东华便去找商锦秀。辛家的人已经接到了交州城。如今就安置在离王府不远的一处宅子里,辛战也搬了过去。
自从那一次深谈后。辛战整个人就变了不少,不再执着于跟商锦秀不对付了。辛家人来的时候没住进王府。他也没说什么,很干脆地就搬了出去,说是要跟家人在一起。
安东华也没阻拦,只是派了护卫严密保护。辛家出事后,辛家剩下的一干老弱妇孺着实受了不少苦,安东华虽然派了暗卫保护她们的安全,却也不好做得太明显。直到他的人在崖州发展出了一些起色,辛家人的日子才好过不少。
只是安东华为了韬光养晦,不可能明着保护辛家人,直到他真正掌握了交州大权,辛家人的日子才真正好了起来。
只是未免惹恼了皇帝,他并没有将辛家人接到交州,直到辛战提出要求,他才派人将辛家人秘密接了过来。
比起已经妥协的辛战,辛家人显然是有些想法的。她们受了太多苦,就怕再过苦日子。如今安东华又掌了实权,自然就盯上了他正妃和侧妃的位子。
不过毕竟只是一干女眷,就算有想法,她们眼下几乎被软禁在宅子里不能外出,根本翻不出风浪来。
只是辛战心里大约是有了芥蒂,所以她们一来后,他就提出要搬出去。安东华本来是担心他的身体,只是辛战坚持,他也无可奈何。辛战摆明了要和辛家人一起,他若是不同意辛战搬出去,难不成还要把辛家人接到王府里来?
安东华见到商锦秀的时候,她正捧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安东华走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一品鲜’里推出的话本?”
商锦秀点了点头。其实‘一品鲜’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客如云来,根本不担心没生意。不过一直照着常规,未免太无聊了些。商锦秀便推出了一些促销手段,她特意找来了一些写手写‘小说’,写好的故事,就由说书先生讲,每日只讲三章,多的没有。
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了些,大多数人都喜欢听人说书或者唱戏。商锦秀稍加点拨,那些写手就能写出不少新奇的故事,听得那些食客欲罢不能。
等故事讲完了,商锦秀就让人印成话本,作为礼物赠送给食客。话本上有着‘一品鲜’特有的标记,就算别人拿去抄录,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她手里拿着的,便是其中的一本。
安东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看了一眼就不再关心了,坐在商锦秀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和安宁。
他心里其实有些打鼓,担心辛家的事惹了商锦秀不快,见她一点也不在意,这才安心。他本来安排了人,为辛家适龄的女儿物色合适的夫婿,不过辛家的想法显然不同。他们知道安东华要为辛家平反,就打算等平反了再议婚事。
这想法也没错,毕竟以辛家现在的处境,辛家的女儿想要订下一门好婚事不容易。可一旦辛家平反昭雪,辛家的身份就不同了,自然不担心女儿找不到好婆家。只是眼下已经有几个年纪合适的女孩儿,等辛家沉冤昭雪,她们的年纪也大了,并不好说亲。
这件事安东华想过,却不好跟辛家提,得知了辛家的想法后,他就打消了给辛家女儿安排婚事的打算,只命人严密保护辛家人。
毕竟不管再怎么说,辛家也只是他的外家,他就算贵为王爷,也不该管到辛家嫁女的事上去。正好辛战也在,这事儿没必要由他来操心。
……
古昊天派人刺杀二皇子,不过他要的不是二皇子的命,而是想重伤二皇子,再把嫌疑引到安东华身上。他派去的人,全都是组织里的杀手。
公仪爵出关后就知道了这件事,古昊天行事虽然隐秘,可公仪爵毕竟才是尊主,他真要查,底下人的动向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更何况,古昊天一个普通人,却凭着手段坐上了比异人更高的位置,早就让组织里的一些异人不满了。
于是公仪爵出关后,他们就故意把这事儿捅到了公仪爵面前。公仪爵如今身体几乎彻底崩溃,只靠着木系灵力维持着生机,亟需寻找一个合适的身体。
他得知了这件事情后,就动起了心思。二皇子身份尊贵,倒是十分合适的人选!倘若他夺了二皇子的舍,便能够凭借二皇子的身份,坐上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位子!
若是以前,公仪爵绝不会如此草率,只是他眼下时日无多,就算木系灵力能够维持住身体的生机,却不能拖太久,他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若是不能找到合适的身体夺舍,他便只能身死魂灭了!
公仪爵稍一打探,很轻易就找到了二皇子的下落,他到的时候,二皇子刚刚受伤。不过他伤得并不重,只是伤了右臂。难办的是,伤口有毒!
公仪爵轻而易举地打发掉杀手,抓了二皇子就将他带到了附近的驻地。公仪爵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他不敢让下属看见他现在真正的样子,一路都遮掩了形貌。驻地很小,他拿出令牌后,轻而易举地就带着二皇子进了驻地的密室。
二皇子已经因为中毒昏迷了过去,公仪爵将他扔在密室的床上,就开始检查起他的身体来。这一检查,公仪爵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二皇子这具身体的天资其实还算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比起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差得太远了!他目光一暗,手上没控制住力道,只听“咔嚓”一声,二皇子的右臂应声而断,已经昏迷的二皇子痛得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到底没能醒过来。
公仪爵看着他,目光就闪烁起来。他来之前已经决定破釜沉舟,可是见了二皇子之后,他却犹豫不定了。他忍不住想起了安东华,比起二皇子,安东华的资质显然要好得多。
只是安东华身边有商锦秀,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和商锦秀对抗,去了根本就是送死!
想到这里,公仪爵一咬牙,尖锐的精神力汹涌而出,冲入二皇子的识海。(未完待续。。)
400 将计就计
公仪爵的精神力刚进入二皇子的识海,就遭到了剧烈的反击。二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毕竟出身皇族,自幼得明师教导,心性坚定,他虽然不是异人,也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却也不像普通人那般好对付。
公仪爵神魂受损,精神力却然很强,却不够稳定,尤其是前不久他强行突破失败,神魂再次受损,再加上肉身崩溃,开始排斥他的神魂,公仪爵的精神力就变得更不稳定了。
他的精神力就像是个不受控制的暴徒,一进入二皇子的识海就开始横冲直撞大肆破坏。二皇子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扭曲得极为厉害。
这是一场无声的争夺战,二皇子的精神力远非公仪爵能比,他虽然一直剧烈反抗,识海还是被公仪爵破坏得乱七八糟。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二皇子的神魂忽然变得疯狂起来,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公仪爵,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公仪爵立即要吞噬掉二皇子的神魂,却不料竟然遭到二皇子临死反扑,竟然自爆神魂,害得他神魂再一次受损。公仪爵一怒,下意识回到了原本的身体中,只是当他清醒时,二皇子早已经成了一具干尸,想要夺舍根本不可能了!
公仪爵阴晴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干尸,随手一挥,那俱干尸便随风而化。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后悔失手毁了这具身体的生机,还是该庆幸没能成功夺舍。在他眼里,二皇子的资质还是太一般了。若是夺舍成功,那他实力必然大受压制。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恢复。正是这个顾虑,才让公仪爵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
不过。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公仪爵想到这里,再度打起了安东华的主意。安东华能够杀死黑枭,资质绝对毋庸置疑,倘若他能夺舍,不仅实力不用被压制太多,还有了皇族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至于其他的皇子,公仪爵想都懒得想,那些人连二皇子都不如。或许夺舍会容易些,但是实力被压制太多的话,变数就太大了!
公仪爵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安东华。唯一难办的,就是商锦秀,必须得想个法子把她引开才行!
从密室出去后,公仪爵便特意看了古昊天的资料。这一看,公仪爵就发现,最近几年古昊天在组织里蹦跶得相当欢实。竟然一直在不知不觉间拉拢势力,凭着一个普通武者的身份,不仅实力提升得快,甚至还发展处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公仪爵冷冷一笑。组织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古昊天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当真是以为他什么都不会知道吗?
不过。看到古昊天和商家、赵家以及安东华的恩怨后,公仪爵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他始终忌惮商锦秀的实力。尤其是商锦秀拥有的神秘异能,让他一直心神不宁。再加上他如今身体崩溃,根本不可能放开手和商锦秀拼杀,否则身体必然彻底崩溃。
所以私心里,他希望能够和商锦秀和平共处,能结成同盟就更好了,凭着他们二人的实力,整个天下还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谁还能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公仪爵根本不打算和商锦秀撕破脸,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出手对付商家和兰琪等人,更没有将商锦秀的身份昭告天下的原因。本来这次要夺舍安东华还挺不好办,他夺舍后实力肯定会被压制,而且刚刚夺舍,身体和神魂无法完全融合,需要一个适应期。在恢复实力之前,他根本不是商锦秀的对手,若是惹恼了商锦秀,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现在有了这个古昊天,倒是可以利用一二。只要短期内不让商锦秀发现他夺了安东华的舍,他就有把握拿捏住商锦秀。对于女人的心思,他再清楚不多了。
公仪爵得意地笑起来,然后就紧密地部署起来。
也是古昊天倒霉,他以为公仪爵高高在上,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一个小人物的小动作,后来偶然得知公仪爵身体出了问题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些,根本不担心公仪爵会发现。
这是他师父告诉他的,公仪爵常年闭关,组织里的事情都是交给十大长老在处理。
古昊天凭着自己的手段,笼络了组织里不少人马,虽说他还有另外一帮人手,可到底还是组织里的这些人实力更强些。以公仪爵的手段,要控制这些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二皇子已死,甚至连尸体都化成了飞灰,公仪爵最初的遗憾之后,就决定将计就计,找了人假扮成了二皇子。
于是很快,二皇子遇刺并且身受重伤的事情就传了开。一时间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都议论纷纷,猜测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了安东华是幕后黑手的流言。
……
古昊天自从下令按计划行事后,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十分担心会出状况,直到手下传回‘一切顺利’的消息,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得知二皇子曾经失踪了一个晚上后,他的心不知怎的就提了起来,隐隐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他当初命人刺杀二皇子,要的只是让二皇子重伤,却不希望他就这么轻易地死了,让安东华有机会做大。当时他并未下令将二皇子绑出去,那么他为什么会失踪?
难道是还有别的人出了手?
想到这个可能,古昊天的心就更加不安了,他飞快地猜测着幕后可能的人,是安东华派去的人,还是别的势力?
于是他立即给底下负责这件事的人写了一封密信,询问具体情况。
然而,这封密信最后却是到了公仪爵手上。他看完手里的密信后,就命人给古昊天回了信,编造了一个毫无漏洞的谎言。古昊天看了之后,心里却并没有松口气。
他始终觉得不安,不过他此刻并未想到对方会是公仪爵,而是以为对手是安东华。他最近故意跟安东华博弈,最担心的,就是输给安东华。
偏偏这个时候,毓灵公主闹起了脾气,要他陪着。毓灵公主从小就被娇惯坏了,而且她一开始喜欢的一直都是殷兰亭,根本看不上其貌不扬的秦满庭。洞房花烛夜,宾客一走,她就彻底闹起了脾气,只是她虽然娇蛮,到底只是个单纯少女,在古昊天眼里实在不够看,古昊天几乎没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把她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还杜撰了毓灵公主爹娘死亡的‘真相’,让毓灵公主深信不疑。
得知爹娘死亡的‘真相’和云贵妃的险恶用心后,毓灵公主就彻底变了。不过一些习惯已经养成,要想改掉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在古昊天成功虏获毓灵公主的芳心后,毓灵公主就时不时的闹起了脾气,要让古昊天陪着,不然她就不依。
这一次,古昊天为了设计安东华和二皇子鹬蚌相争,神经一直紧绷着,便很少去看毓灵公主,甚至和她分房睡,于是毓灵公主便不满了,她倒是没直接发火,而是等了几天,眼看着古昊天还不去陪她,这才闹气了脾气,直接派了身边的婆子来请古昊天过去。
古昊天心里本来就惴惴的,又遇到毓灵公主闹脾气,他气得差点儿没杀人,去的路上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
他到的时候,毓灵公主正在公主府的暖房里,无聊地拿着金剪刀修剪花枝。只是她显然心不在焉,甚至更像是在泄愤,好好的盆景被她修剪得乱七八糟。
她的目光一直留意着门口,见古昊天到了,双眼就是一亮,脸色也变了,盈盈笑了起来。不过下一刻,她似乎想起自己是在生气,就故意转开头不看古昊天,闷声说道:“你不是正忙着吗?还来这里干什么?”
古昊天含笑走过去,心中却极为不耐。毓灵公主虽然也是难得的美人,关键是身份还高贵,很有利用价值,可这脾气实在让人厌烦不已。别说毓灵公主曾经满心满眼地惦记着殷兰亭那个废物,就算毓灵公主现在对他一心一意了,古昊天心里依然十分不满。
偏偏毓灵公主娇蛮得很,动不动就要让他陪着!
毓灵公主没得到答复,又忍不住转过头,皱眉看向古昊天。这一看,她就敏感地察觉到古昊天神色不对。她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拉住了古昊天的袖子,不安地问:“驸马……你……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古昊天虽然心中厌烦,脸上却还是带着温柔的浅笑:“我怎么会生公主的气,不关你的事,你别多心。”
毓灵公主皱起的眉头就渐渐舒展开,脸色却依然不怎么好,她拉着古昊天不放,不安地说:“驸马,你真的不是生我的气?嫌弃我了吗?”
古昊天摇摇头,心中却有些诧异,毓灵公主的情绪实在不太对劲!他便关切地问道:“灵儿,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说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未完待续。。)
401 有喜
古昊天摸了摸毓灵公主的额头,觉得应该没有发烧。然而毓灵公主却在这时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一副极为不安的样子。
古昊天又是厌烦又是无奈:“灵儿,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好不好?”
毓灵公主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只是最近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驸马不肯跟她一起睡的原因,她晚上竟然还做了噩梦,梦见驸马被人给杀了,死得非常凄惨!
她觉得这个梦太诡异,心里更是不安起来,恨不得整天都能看见驸马,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没了。
只是这么不吉利的梦,她却不敢说出来,生怕说了就会变成真的。然而只是稍稍回忆,她都伤心得落下泪来。
古昊天根本不知道毓灵公主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只是他并不喜欢毓灵公主,被毓灵公主这么紧紧抱着,他心底更加觉得厌烦起来。
于是,他直接对内侍下令:“去把陈太医找来,给公主好好看看。”
毓灵公主敏感地听出他语气并不怎么好,更是觉得心酸。她虽然娇蛮,但并不愚蠢,只是以前被云贵妃娇惯得太过盲目自大了些,被古昊天点醒后,人已经很通透了。只是一些习惯养成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她是女人,女人天生敏感,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她突然察觉到驸马并不喜欢她。
只是她知道归知道,却不敢问出来。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并不是看不透,只是宁可自欺欺人。觉得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毓灵公主抱着古昊天不肯松开,古昊天也不好将她拉开,只能轻声安慰她。好在,陈太医很快就来了,细心为毓灵公主诊脉。
毓灵公主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看着陈太医严肃的脸色,十分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陈太医诊脉后,脸上的严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了笑意:“恭喜毓灵公主。恭喜秦驸马,公主这是有喜了!”
闻言,毓灵公主和古昊天都有些诧异,不过片刻后,二人脸上的诧异就化为了惊喜,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灵儿真的有喜了?”
陈太医连连点头,脸上带着浓浓笑意,再一次恭喜了毓灵公主和古昊天。二人显然是惊喜坏了,确定陈太医不是说谎后。毓灵公主就下意识摸向了自己小腹,喃喃道:“我竟然……竟然有孩子了……我终于有孩子了!”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双眼中忽然绽放出锐利的光芒。
陈太医看在眼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怀孕确实是大喜事。不管是谁听了都只有高兴的,可是毓灵公主的目光却并不单纯,除了高兴。更多的竟然是野心!
他下意识看着毓灵公主,想确认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却忽然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他心中一凛,略一转眼。就看见了脸上带着笑意,目光却森寒的驸马。
古昊天笑着命人给陈太医丰厚的打赏,同时隐晦地警告了他一番。凡是宫里当差的,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比普通人厉害得多,而且相当得识时务,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太医是个高危职业,平时接触的都是贵人,一旦贵人出了点岔子,他们很可能就要没命!不仅如此,太医还很容易接触到宫中隐秘,这些可都是要人命的!
但凡不懂规矩的,小命早就没了。
陈太医不一样,他年纪不小了,在太医院已经当差多年,向来深谙此道。
于是古昊天一警告,他就相当识时务地忘记了刚才的事,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古昊天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警告的话,反而转了话题,询问起一些注意事项来,还让陈太医负责给毓灵公主调养身体,势必要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健康康长大。
陈太医离开后,毓灵公主便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此时孩子才不到两个月,尚未显怀,她的小腹仍旧十分平坦,摸上去其实什么都摸不到。
但是感觉毕竟是不一样的,想到肚子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毓灵公主便慈爱地笑起来,周身都散发出母性的光辉来。这是她和驸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寄予厚望的孩子,她不可能不在意。
古昊天同样盯着她的小腹,他此刻垂着眼眸,目光却和毓灵公主的完全不同,反而有些冷。
他其实也很在意这个孩子,不过他的在意和毓灵公主的在意却并不相同。毓灵公主毕竟是第一次怀孕,对孩子自然充满了期待。古昊天却不同,这些年来,他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不过并未养在一处,而是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派了心腹严密保护着。
这些孩子,算是他的后招。自从古家出事,家破人亡后,他就深刻地意识到狡兔三窟的道理。如今他做的事情相当危险,稍有不慎便要万劫不复。倘若真有那样一天,他至少留下了子嗣,不用担心古家会绝后了。
至于毓灵公主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会是他最好的筹码!
他看着笑得一脸慈爱的毓灵公主,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得相当满足。
毓灵公主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而有了孩子后,她心里原本的那些不安全都烟消云散了。实际上,她最近心绪不宁,除了对古昊天患得患失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怀了身孕。
女子有孕后心情总会受到影响,有时甚至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好在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巨大的喜悦直接冲散了所有的阴霾。
情绪稳定后,毓灵公主的理智便回来了。她回想着驸马到来后的情况,便发现,驸马应该是在为别的事情心烦,而不是因为她。这个发现让毓灵公主的心情更好了些,她便关切地问道:“驸马,你先前情绪不对,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倘若是之前,毓灵公主这样问了,古昊天或许会告诉她一些,可是得知她怀孕后,古昊天便不希望她出岔子了。于是他摇了摇头:“只是一些小事而已,真的不用担心。你现在有了身子,最要紧的是把身子给养好了,其他的事情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毓灵公主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她听出古昊天话语中的关切,觉得古昊天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追问,反而拉着古昊天说起孩子的事情来了。
如今孩子还小,尚且号不出是男是女,毓灵公主便忍不住问道:“驸马,你说我肚子里怀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古昊天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儿子!你肚子里的,一定是咱们的嫡长子!所以,你可一定要对他好点儿,乖乖的,把身子养好了。”
他说到最后,故意凑到毓灵公主耳朵边说,热气吹进耳朵里,毓灵公主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看得古昊天一阵心痒,只是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敢做什么。
毓灵公主怀孕的事,很快就传进了宫里,因为她和古昊天都没有要隐瞒的心思。于是很快,宫里就有了丰厚的赏赐。
若是以前,毓灵公主必然欢喜不已,可是自从得知父母死亡的‘真相’后,她再看着这些赏赐,便只剩下冷笑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和古昊天的心情都是很高兴的。然而第二天,宫里就传出了雅妃有孕的消息。
听闻这个消息,毓灵公主的好心情瞬间没了,甚至气得砸碎了好些古董摆件,气哼哼地对古昊天说:“赵家那个贱人运气也太好了!她进宫才多久,居然就有了身孕!”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顿住了,气闷地瞪着古昊天,“你怎么还笑啊?赵家那个小贱人可是怀孕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古昊天却很高兴,他拿下她手中的花瓶随手放在一边,拉着她坐下,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说:“你气什么?这可是好事!”
毓灵公主眉头一皱就想发火:“好事?这是什么好事啊?”
古昊天继续说道:“你想想,最近这些年,宫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宫妃受孕?还不是云贵妃的手笔?如今雅妃怀了身孕,恐怕最生气的是她才对!她和雅妃可都是赵家的女人,可是云贵妃是现任赵家家主的妹妹,雅妃可是他的亲生女儿!雅妃怀了身孕,若是能成功诞下皇子,赵家会支持谁?”
毓灵公主原本还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就会过意来,得意地笑起来:“你的意思是……现在云贵妃那贱人肯定是快气疯了吧?她一定不会让雅妃成功生下皇子的!要是她真的敢做什么,她可就完了!”说到这里她眼睛就是一亮,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就算她真的什么都不做,我也一定会帮她一把!”(未完待续。。)
402 急诏
‘二皇子’遇刺重伤,皇帝不得不将他急召回京。回去的时候。‘二皇子’是一路昏迷着回到京城的,早已经准备好的太医检查过后,脸色俱都变得难看起来。
‘二皇子’的情况实在是不好,他中的是一种蛇毒,这种蛇比较罕见,只有交州才有。本来就已经有传言说‘二皇子’遇刺是和安东华有关,如此一来,更像是坐实了安东华的嫌疑。
好在这种蛇毒并非没有解药,不过是配起来有些麻烦罢了。太医回禀皇帝后,就开始配药。需要的药材宫里都有,虽然配药麻烦了点,但毕竟人手足够,不到一天就配好了。
用过药后,‘二皇子’身上的毒就解了,就是身体亏损了些,得慢慢调养。
二皇子在雍州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算短,案子已经查清了些眉目,本来是要接着查下去,只是二皇子一遇刺,如今又受了重伤,皇帝只得另外派人负责这件事,同时还要彻查二皇子遇刺一事。
皇帝最近压力很大,他要查雍州的事算是得罪了赵家,赵家最近没少在背后搞小动作,给皇帝添了不少麻烦,后宫里,云贵妃也闹了起来。她倒没有直接去皇帝面前闹事,就是整日在后宫哭诉,又是求神拜佛的,惹得皇帝很是不快。
因为安东华有嫌疑,皇帝便干脆下旨,诏令安东华和商锦秀入京。安东华和商锦秀收到急诏后,脸色就沉了下去,他们此番入京自然不可能带领兵马。最多带一些护卫,皇帝这么做。分明就是防着他们!
当初皇帝把偌大一个交州赐给安东华做封地,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民风剽悍。郑家独大,是块非常难啃的骨头,皇帝一直都没能拿下。如今安东华掌控了实权,皇帝自然得防着他!
自从安东华掌控交州实权后,他心里其实就已经料到皇帝会诏他入京,只是不知道时候罢了。结果二皇子一遇刺,便给了皇帝借口。此番他和商锦秀入京,不说凶多吉少,麻烦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此番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
想也知道,皇帝必然不会轻易再让他离开京城了。
这是安东华早就料到的,可等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心里依然非常不好受。皇帝如此防着他,他们之间哪里还有所谓的父子情分?再回想曾经的父慈子孝,简直都成了笑话!
商锦秀就站在他身边,见他脸色不好,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聊作安慰。安东华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他脸色变了变,最后却说道:“回京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你家人都在京城。他们怕是都想你了,咱们这次回去,你们正好可以聚一聚。”
商锦秀心中一软。想了想说道:“你也别担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陛下的嫡长子,二皇子遇刺的事情跟你无关。陛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闻言,安东华便冷冷一笑:“他心里自然清楚,他培养了一批暗卫,眼线遍布天下,什么事情能逃开他的眼睛?只可惜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什么父子亲情,他看重的只有利益!”
商锦秀想到辛家的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倒是安东华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笑了起来:“我没事,你刚才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嫡长子,他最多趁机打压我,不会太过分的。只要二皇子和赵家还在,他就不会动我。”
商锦秀这才松了口气,她倒是不担心安东华的性命,以她如今的实力,保住安东华的性命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倘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她就得带着安东华逃命,隐姓埋名,她不忍心。安东华是天之骄子,不该过落到那样的地步。
因为诏令很急,他们次日一早就得出门,实在没有多的时间。安东华和商锦秀说了会儿话就忙碌起来。他们要入京,交州的事情就必须得布置好了才行。
……
诏令一出,隐在暗处的公仪爵心情就变得非常糟糕。他本是打算借古昊天的手对付商家人,将商锦秀给引开,好对付安东华。哪知道皇帝突然发出急诏,让安东华和商锦秀入京。如此一来,他要怎么引开商锦秀?
以商锦秀那般诡异的能耐,除非安东华和她分开太远,否则一旦安东华出事,商锦秀恐怕眨眼间就能赶到,他还怎么得手?
想到这里,公仪爵就越发烦躁起来。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要是不赶紧找个合适的身体夺舍,他根本没多少时间了!只是除了安东华,其他的人他实在看不上眼!
若是普通身份,他就算夺舍成功,实力也会被压制,想要夺取皇位不知道得布置多久,倒不如直接夺舍皇子。可一旦他夺舍别的皇子,他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商锦秀想要杀掉他简直轻而易举!
公仪爵怎么想都觉得,还是夺舍安东华最为划算。
几个大世家里倒是有些不错的继承人,只是这些人并没有高绝的功夫,就算有资质不错的,他的实力也会大受压制,要么身体必然会崩溃,变数太大了。
更何况,他如今神魂受损严重,根本经受不起频繁夺舍了!
公仪爵每次想到这件事,心里都像是堵了石头一样,实在难受得不行。想他曾经是如何得意气风发,狂傲孤高,如今却空有实力,自身难保!他手底下野心大的人不少,那些儿子们更是一个个野心勃勃,他根本不敢让这些人知道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否则不等他夺舍,那些人就能灭了他!
这便导致,他能用的人手实在是不多,这让公仪爵有种日薄西山的苍凉感。想了想,公仪爵决定继续盯着古昊天。
几天盯梢下来,公仪爵已经发现了不少问题。古昊天的野心极大,皇帝急诏安东华如今,就是他的里边儿撺掇!不仅如此,让公仪爵惊讶的是,古昊天居然也盯上了那个位子,真是会痴心妄想!
公仪爵虽然一直偷偷监视着古昊天,却从未露面,在他眼里,古昊天虽然很有些手段,却根本不够看,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就算足够阴险,日后的成就也是有限。
他想到古昊天对商家的仇恨,心里就冷笑起来。他很早以前就查过商家,商锦秀和商家人的感情显然不一般。这样的感情他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不要招惹商家人,那是商锦秀的逆鳞!
偏偏古昊天还想对付商家,真是会找死的!
自从和商锦秀交过手后,公仪爵就对她深深的忌惮了。连他都不敢做的事情,古昊天倒是敢,不得不说不知者无畏了。
他倒是想看看,一旦商锦秀跟着入了京,京城里会热闹成什么样子!想必十分精彩。
……
皇帝的急诏一出,不止是京城,满朝文武几乎都被惊动了——安东华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皇帝如此安排,文武百官心里就琢磨起来了,都猜测皇帝是不放心安东华一个人在交州坐大,所以要故意把他召回京城,将他困住了。
他们猜得到时不错,事实上,皇帝的确是这么想的。二皇子遇刺的事,他的确想到了安东华的身上。不过他倒是没傻得相信是安东华动的手,他只是担心。
之前赵家故意提出郑家有铁矿,落入了安东华手里,他当时虽然给了赵家没脸,心里其实不是不担心的。郑家铁矿的事,他早就有猜测了,只是一直没有证实,赵家的折子,便让他证实了心里的猜测。
只是他不愿意赵家和二皇子坐大,才故意压下了这件事。之后他就给交州的探子下令,命他们找到铁矿,可惜郑家的铁矿藏得很深,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同时,他也发现了安东华的手段。
他虽然不认为安东华能够把书院和善堂发展好,但是交州百姓对安东华的拥戴却给他提了醒,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安东华来做,更不能让他做成了!一旦交州的书院和善堂发展起来,天下百姓会如何看他?又会如何看待安东华?
所以后来,他便一直打算找借口把安东华召回京城,另派他人负责书院和善堂的事。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如今二皇子遇刺,正好就给了他理由。
皇帝正想着心事,太监来禀,说是雅妃娘娘派人送了夜宵来。皇帝想到已经有了身孕的雅妃,神色就变得复杂起来,晦暗不明。
自从赵丽雅入宫后,他几乎夜夜召幸,为的就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想到云贵妃这些日子来的表现,皇帝便冷笑起来。他当初被云贵妃骗得可真惨,这个贱人整日装出一副良善的模样,谁知却是个蛇蝎毒妇!
如今赵丽雅怀了身孕,他倒想看看,这位向来‘贤良淑德、大度从容’的云贵妃,这次会怎么做!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赵丽雅肚子里的孩子的。(未完待续。。)
ps: 今天康定6.3级地震,我这里震感明显,不知道那边情况具体如何,在这里,为康定的同胞祈福,希望一切安好。今天晚了,剩下的明天补上,(づ ̄3 ̄)づ╭?~爱你们~
403 心思复杂
对于皇帝突然急诏安东华入京这事,不少大臣心情都很复杂。以前安东华成婚的时候就是个被厌弃的废太子,封地还是交州那等险恶之地,看上交州王侧妃位子的人自然就少,一来看不上安东华的身份,二来担心得罪了赵家和二皇子,第三则是不希望女儿去交州过苦日子。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安东华成功斗倒了郑家,成了名副其实的交州王,手握实权,再加上他决定修建书院和善堂,一时间名声大噪,许多百姓都对他十分爱戴。
再加上他成婚两年,却连个子嗣都没有,就有人盯上了交州王侧妃的位子。不过眼下二皇子遇刺,京城风云诡谲,形势复杂,安东华这一次入京会是个什么结果,谁也说不上来。
尽管如此,想要成为交州王侧妃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眼下局势未定,这些人也就只敢想想而已。她们想要成为交州王侧妃,却不想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于是安东华和商锦秀尚未回到京城,京城里已经有不少人期待起来。
云贵妃的心情却非常糟糕,赵丽雅突然被册封为雅妃已经让她非常不满,可是她没想到,自从赵丽雅入宫后,皇帝便夜夜召幸,结果这才过去多久,赵丽雅就成功怀上了身孕!
云贵妃气恨交加,却不敢在皇帝面前表露出来,只敢拿身边的宫人发火。偏偏二皇子还遇刺重伤,差点就救不过来了!
云贵妃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安东华搞的鬼!然而皇帝这次却是死了心要包庇安东华。怎么也不肯相信她的话,反而还说什么会查清楚!明摆着的事情。还要怎么查?难道要等到她的儿子死了,皇帝才肯甘心吗?
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帝竟然还急诏安东华回京,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嫌她还不够心烦的吗?
云贵妃觉得最近事事不顺,似乎老天爷都故意跟她过不去!之前安东华去交州的时候,她心里就觉得不安,一直让兄长找人除掉安东华,可惜兄长就是不肯,非得说什么时机不到,要再等等!
结果呢,这一等下来。安东华没死,反倒是郑家覆灭了!郑家覆灭了也就罢了,她本来也没有把郑家放在眼里,不过是交州的土霸王罢了,也就郑家人太过眼高于顶,不过在交州称王称霸,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不甘心的是,郑家覆灭了,可是郑家的那些家底儿却全都落入了安东华的手里!凭什么?那个贱种怎么就有那么好运?居然什么好处都得到了!
后来赵家家主和二皇子准备用郑家铁矿的事对付安东华。结果好好的一局棋,居然被赵丽娴这个死丫头给毁了!
云贵妃对赵丽娴的感情并不算身,她久居宫中,赵丽娴却是好几年前就已经嫁去了交州。两个人自然没多少交情。这次郑家出事,赵丽娴被发卖,她当时就觉得赵丽娴简直丢进了赵家到了脸面。连带着她都跟着颜面无光!
这也就罢了,本来简简单单一件事。就让赵丽娴做个证罢了,可她居然吸食了逍遥散!偏偏还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发作了!
云贵妃回想起来。脸上就有了厌烦之色。她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直接让哥哥把赵丽娴给秘密处死,那样一来,赵家哪里需要丢这么大的人?
等逍遥散的事情传开,赵家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丢人了,甚至差点害死了二皇子!
好在二皇子总算解了毒,现在已经无恙了。
云贵妃想到底下人的通报,说是安东华的车驾已经快要到京城了,她的脸色瞬间就扭曲起来。
这个贱种来得可真快!不过这人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
安东华和商锦秀到的很快,他们当初去交州花了差不多快两个月的时间,这次因为是急诏入京,他们便一路快马加鞭,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到了京城。
皇帝早已经得到了通知,特意派人把之前赐给安东华的王府给收拾干净了。说起来,这个王府安东华和商锦秀就没怎么住过,他们当初在里面完婚之后没歇几天就直接离开京城去交州了。
这个王府原本就是个老宅子,安东华当时成婚有些急,王府就简单翻新了下,因为当时安东华手里没什么实权,再加上云贵妃和赵家从中作梗,皇帝又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安东华的处境非常艰难。
王府的修缮都是偷工减料,用的都是很差的料子,不过当时看着光鲜罢了,暗地里十分破败。而且这两年来,府里除了一些下人根本没什么人住,也就一直都没有修缮。
这次皇帝急诏安东华和商锦秀入京,时间很赶,皇帝派人收拾王府的时候,才得知王府已经变得十分破败了。之前翻新的漆面都已经干裂剥落,露出了底下破败的颜色来。
皇帝闻言心中便很不好受,只是时间太急,他只好派人重新翻新了一下。这一次他亲自开的口,再加上安东华掌握了交州的实权,总算有些威慑,办事的人虽然说不上十分精心,但是比起两年前要好了很多。
等安东华和商锦秀回到京城的时候,王府才刚刚翻新好,甚至还移栽了不少花木,看着倒十分光鲜。只是一走近了就能闻到一股子油漆味,实在很不好受。
不过皇帝有意要让他们住在这里,安东华和商锦秀便没有拒绝的权力。他们进入王府后,安东华快速擦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进宫看皇帝去了。
商锦秀是王妃,皇帝这次倒是没再让她进宫去给云贵妃请安了,反而特意命人传话让她在王府好生休息。
王府才刚刚翻新过,安东华和商锦秀居住的主院更是着重翻新了一下,味道很浓重。商锦秀进去之后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等安东华走后,她就悄悄用空间之力把那些浓重的味道转移到别处去了。
空间之力无形无色,只要小心点,常人根本察觉不到,商锦秀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他们因为刚回来,王府里的不少事情都需要安排,商锦秀主持中馈,这些事情自然就由她来做。不过她毕竟是王妃,身份摆在那里,很多事情只需要命令下去就行,并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王府里有管家,还有一些管事婆子,只是人手比较少。以前商锦秀和安东华都在交州,不用这些人伺候,他们只需要照看好王府就行。如今她和安东华一路赶路回来,根本没带多少东西,更不好带太多人,都只带了一些得用的人。
安东华走后,商锦秀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接着就命人拿来了王府中的名册,安排起来。
……
安东华入宫的时候,皇帝的心情很复杂,既有期待,又有担心。安东华是皇帝第一个儿子,而且还是嫡长子,要说不喜欢,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在他出生前,皇帝就已经对他充满了期待,在他出生后,皇帝更是对他寄予了厚望。
只可惜人心易变,皇帝纵然满心抱负,纵然深爱辛灵,却也挡不住岁月的无情蹉跎。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而日渐兴盛,甚至隐隐有功高震主之象的辛家便成了皇帝的眼中钉。
他当初登上帝位,没少依靠那些世家的相助。只是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之后,皇帝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把屁股下的位子给抢去了。
然而打下江山容易,想要坐稳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其中各种利益冲突,皇帝劳心劳力,原本的一颗赤子之心早已经不知道失落在了何处,剩下的只有满满的算计。
甚至就连他曾经最宠爱甚至寄予了厚望的儿子,他也在不知不觉中防备起来。
但防备归防备,那份父子之情总是还在。于是一想到就快要见到安东华,皇帝的心情就变得极为复杂。
安东华很快就到了,皇帝看见他的时候,安东华穿着交州王的蟒袍,脸色却十分疲惫,可见是赶路累狠了。
他来之前,皇帝想了很多,然而一见到面,皇帝看着他满脸的疲惫,一颗心就忽然刺疼了一下,眼中多了几分关切之意。
安东华一直垂着眼眸,自然什么都没看见,他规规矩矩地行礼,皇帝没故意折腾他,几乎就在安东华跪下的同时,就让他平身,给他赐了座。
皇帝看着这个两年未见的儿子,一颗心蓦地一软,忍不住就问道:“这两年来,你在交州过得如何?”声音的关切不似作假。
安东华一直垂着眼眸,皇帝的位子本就在高处,出于尊敬,他自然不可能直视皇帝。这本是规矩,皇帝也早就习惯了,可是眼看着安东华并不看自己,皇帝就觉得有些难受。
安东华的声音平静无波,透着几分疏离:“回禀父皇,儿臣一切都好。”
皇帝很清楚安东华在交州过的是什么日子,此时一听他这么说,眉头就狠狠地皱起来,下意识就开口说道:“是吗?可是朕听说,你现在连个子嗣都没有。”(未完待续。。)
404 父子争执
皇帝话音一落,安东华原本淡漠疏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脸色一沉,抬眼就朝皇帝看去,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
这一刻,皇帝说不清楚心底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既欣慰儿子已经长大了,又不满儿子对父亲的态度。
最终,还是不满占据了上风。当初安东华只要商锦秀一个正妃的时候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作为父亲,他自然是希望儿子能够多子多孙的,偏偏安东华死活不肯听。
他当时有心让安东华吃些苦头,再加上安东华毕竟要去交州,就想着干脆留着侧妃的位子,也好让安东华能拉拢交州的贵族。
然而他却没想到,安东华还真是说不要侧妃就真的不要侧妃了!这也就罢了,让皇帝不满的是,安东华只有商锦秀一个正妃,可是二人成婚都两年了,商锦秀什么都没生出来!他才册封的雅妃都怀上身孕了,安东华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这让他如何甘心?
不说他,就连比安东华要小上一些的二皇子,如今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安东华却很不满皇帝拿这件事情说事,他和商锦秀虽然成婚两年了,可是商锦秀今年才满的十五岁,他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他又不是禽兽!
于是安东华直接说道:“父皇,秀儿如今还小,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这一说,皇帝也想起来了,当初安东华和商锦秀成婚的时候,商锦秀才十三岁多点。是太小了!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就瞪着安东华骂:“你还有脸说?当初是谁要娶她当正妃的?你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她年纪太小了?现在倒是跟朕说这些了!就算她年纪小。难道你就不能找其他女人了?你还真的就认准她一个人了?”
皇帝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脸色都涨红了。
安东华没说话。这话不好回答,自古以来都有‘红颜祸水’的说法,自从他知道商锦秀的强大能力后,他就一直担心商锦秀能力暴露,被人当成异类。久而久之,他对于任何有关商锦秀的事情都格外敏感。
皇帝这番话,他要是真的回答‘是’,皇帝难免就会把商锦秀看做是‘红颜祸水’,这对商锦秀绝对不是好事!
他正想着该怎么回答。皇帝却因为他的沉默不满了,他骂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回答不上来了?朕还以为你多能耐呢!这次你既然回了京城,就好好娶两个侧妃,先把儿子生出来再说!”
安东华立即不满了,满脸都是不赞同之色:“父皇!儿臣不会娶侧妃的!反正儿臣现在还年轻得很,子嗣的事情不用着急。更何况,就算娶了侧妃,生下的又不是嫡长子,儿臣可不希望日后儿臣的孩子长大之后。闹出兄弟阋墙的丑事!”
皇帝立即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你这个逆子!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对朕有什么不满吗?”
“儿臣不敢,”安东华不卑不亢地说道,然后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皇帝。“儿臣只是不希望母后的悲剧重演罢了,秀儿是个好妻子,儿臣不想让她伤心。她现在年纪还小。生育子嗣太过伤身,等她年纪再大点。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
安东华这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他和商锦秀如今都还没有圆房。商锦秀怎么可能会生下子嗣?不过在商锦秀提出三年后再圆房的时候,他就偷偷找了王府里的大夫。交州王府里的好大夫不少,他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女子不宜太早孕育子嗣,对身体不利。
他是真心喜欢商锦秀,希望能和她长长久久,白首到老,自然不希望商锦秀因为孕育子嗣伤了根本。只是私心里,他还是希望能和商锦秀更亲密一点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只是这件事情他不可能强迫商锦秀,又不愿意找别的女人,只好作罢了,还好商锦秀不至于太绝情,虽然不愿意这么早就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一些亲密的事情,她也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这种闺房之事,他是打死也不会告诉皇帝的。
皇帝心里很不满,他还想抱孙子呢!可是瞪了安东华好一会儿,结果安东华丝毫不甘示弱,皇帝见他态度坚决,不想太刺激了他,因为这点小事情跟安东华闹僵了,他就暂时打消了心思,话题一转说起别的事情来。
“朕听说,你把辛家的那些人接到交州城了,为什么?”
安东华一直都知道,皇帝在交州布了不少眼线,所以听他这么说,安东华一点都不意外。他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儿臣只是不忍她们一干老弱妇孺在崖州受苦,才把她们接到交州罢了,父皇可是觉得不妥?”
皇帝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找到辛战了?”
安东华脸色瞬间一变,紧张地看向皇帝:“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其实还是他故意透露给皇帝的探子的,皇帝的探子虽然不少,但是也不是真的深藏不漏,安东华已经查出了不少,没有对这些人动手,不过是顾忌着皇帝罢了。
辛战的事,便是他故意透露给这些人知道的。古昊天意图不轨,而且分明是想算计他,他便故意给古昊天演了一出戏,同时又悄悄把事情透露给了皇帝知道,就是想让皇帝怀疑上古昊天。
皇帝目光直直地看着安东华,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戏。安东华脸上的紧张不似作伪,皇帝看了一会儿,心里松了口气——果然,东华虽然有些能耐,但到底太年轻了,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他身为父亲,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优秀,可身为皇帝,儿子一旦太优秀了,他就会担心屁股底下的位子坐不稳了。
这也是安东华故作惊讶的原因。
皇帝心里一松,话匣子仿佛就突然打开了,他看了安东华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你果然还怨恨着朕。”
安东华赶紧说:“儿臣不敢。”话是这么说,他的脸色却分明不是这么回事,明显得言不由衷!
皇帝看着他的眼睛,便忍不住想起了辛皇后,接着心里就是一痛。说起来,到底是他对不起辛家,所以他虽然知道安东华一直在偷偷关照辛家的老弱妇孺,甚至还把她们接到了交州城,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当初辛家出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辛家是被冤枉的,只是当时的机会实在是太好了!辛战手中握了太多兵权,而且功高震主,既是他的眼中钉,也是文武百官的眼中钉。当时想对付辛家的人太多了,皇帝若是力排众议,这件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难办。
相反,他若是顺水推舟,就能夺回辛战手中的兵权,而且再也不用担心辛战功高震主了。
可是那时候,他根本没想过对付整个辛家,没想过要辛家人的命!他不过就是想拿那件事情当由头,拿回辛战手里的兵权而已!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辛战竟然杀了押解的官兵畏罪潜逃,辛家众人也想逃走,他如何能忍?那时候他完全被气昏了头,只以为辛家是真的有问题,哪知道一错再错,之后便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更没想到的是,辛皇后竟然被云贵妃给害死了!
这件事便成了扎在他心里的刺,每每想起,都会痛彻心扉。
只是他不准备再对付辛家的一干老弱妇孺,却担心安东华想要怎么做。当初辛家的案子,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安东华要是想为辛家翻案,这件事情闹起来,得罪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他担心安东华把事情闹大,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告诉朕,这件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安东华已经看出皇帝的担心,其实看着皇帝这副样子,他心里是觉得好笑的。曾经,他也觉得那些世家就像是庞然大物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他会这么想,自然是受了皇帝的影响。
可是当他得知商锦秀的实力,当他在商锦秀的帮助下拥有强大的实力后,他的眼界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世家又如何?郑家不也是个大世家吗?结果呢?还不是一夕之间覆灭了?他们是实力强大,可是这并不代表,这些世家就是无敌的!然而皇帝一直畏畏缩缩,甚至一退再退,心里便生出了魔障。
在安东华看来,那些大世家并非不可战胜,只是皇帝把他们想得太强大罢了。他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只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安东华回想着很多年前意气风发的皇帝,就觉得可悲。
不过他并不打算提醒皇帝,反而说道:“父皇,您难道就不好奇,儿臣是怎么找到舅舅的吗?”
皇帝闻言,心里不知怎的就是一慌,忍不住就问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他记得,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是,有一天早上,交州王府门口出现了一辆神秘的马车,车里的人很可能就是辛战。
显然,是有人故意把辛战送到安东华手里的。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405 怀疑
安东华看着皇帝脸上惊疑不定的样子,微微一笑故意说道:“父皇恐怕已经猜到了,是有人故意把舅舅送到了儿臣面前,儿臣怀疑,那个人不怀好意,父皇,您觉得呢?”
皇帝冷冷地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那人当然是不怀好意!”辛家的案子都已经过去多年,辛战也跟着消失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有人故意把辛战送到了安东华手里,分明就是想让他给辛家翻案!
皇帝想到这里,立即就开始想对方会是谁。首先不会是江湖中人,那帮人不可能掺合朝廷的事,也就是说,对方是朝廷里的人。
安东华又继续说:“父皇,您可还记得青州古家?”
皇帝目光一凛:“你是说,当初刺杀你的古家?”他说到这里想到什么,瞬间变了脸色,“你是怀疑这件事情和古家余孽有关?怎么可能?难道对方混入了朝廷?”
安东华点点头,却故意没说是谁,只说道:“儿臣怀疑正是当初逃走的古昊天,只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儿臣还不是很明白。而且他眼下的身份……儿臣还没有查出来,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混入了官场,甚至很可能就在京城!”
他虽然没说是谁,其实提醒得已经很明白了,只要皇帝不是傻子,稍加一查恐怕就能把古昊天给查出来!
这年月每个人都是有身份文牒的,想要假扮某个人并不容易,想要进入官场就更不容易了。文官科举入仕。武官也有武举,每个参加的人都是身家清白。古昊天以他真正的身份绝对是不可能进入官场的。唯一的法子就是改名换姓,或者冒名顶替。
皇帝脑子里便回想起了这些年科举入仕。又留在京城的文武官员,结果这一想,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秦满庭!
倒不是他多怀疑秦满庭,只是他对秦满庭十分欣赏,自然对他印象最为深刻。这一想,他就想到秦满庭的出身。秦满庭父母双亡,家中没什么亲朋,若是有人想要冒名顶替,实在太容易了!
想到这里。皇帝心里就开始发冷。秦满庭可不是一般人,他现在是毓灵公主的驸马,还是他钦点的!倘若他真的就是古昊天,那他岂不是亲手把毓灵公主给推进了火坑?
想到毓灵公主,皇帝的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毓灵公主是他胞弟的女儿,本来他们两兄弟一母同胞感情甚笃,可是后来为了这个位子,他的亲弟弟却和他反目成仇,甚至还想杀了他!
后来他棋高一着胜出。他弟弟却凄惨而死,只留下毓灵公主这一个女儿。这件事情其实十分隐秘,很少有人知道。他不愿让人诟病,便故意隐瞒下了这件事情。将毓灵公主接进了宫里。
辛皇后却不喜欢毓灵公主,不愿意亲自抚养她,他觉得为难。是当时的云妃主动提出愿意养育毓灵公主,他便干脆地同意了。
只是私心里。他对毓灵公主到底还是喜欢不起来,所以虽然知道云妃故意将毓灵公主养得娇蛮跋扈。他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并未阻止。
而他当初会将毓灵公主指婚给秦满庭,也不过是不希望毓灵公主成为云贵妃和二皇子拉拢朝臣或是异族的筹码罢了,才故意让秦满庭这个出身平民又父母俱亡的人做了驸马。
然而,安东华现在却告诉他,秦满庭很可能就是古昊天!若真是如此,他岂不是亲手害了毓灵?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阴沉着脸问安东华:“你有多少把握?”
安东华微微皱眉,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儿臣……并无把握,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闻言,皇帝顿时觉得一口血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更吐不出来。
而安东华扔下这么一个重磅炸弹后,却不再多说,反而提出要走。皇帝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朕听说郑家有一处铁矿,你可知道?”
安东华脸上的诧异之色简直不能更加明显,他惊讶又无辜地问道:“铁矿?父皇,你这消息可是当真?”说完他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儿臣抓了郑家不少党羽,可是还是有不少人逃了出去,下落不明,儿臣并不知道,原来郑家竟然有铁矿!”
皇帝再次有了想要吐血的冲动,他恨恨地瞪着安东华,几乎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当真不知?”
安东华的脸色十分无辜:“儿臣确实不知!敢问父皇,是从何人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可知道郑家的铁矿在何处?具体规模如何?”
皇帝不说话了,他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安东华?他其实觉得铁矿的事情八成是真的,可是看着安东华的表情,他忽然又不确定了,安东华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安东华见他不开口,脸色也不好看,心里就有了底,皇帝应该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也是,铁矿是郑家的底牌,必然被深深隐藏着,别说郑家的媳妇,怕是连旁系都不知道这件事。郑家的人几乎都被他一网打尽,铁矿的事,无非就是从赵家口中得知的,安东华并不担心他们能知道多少。
安东华便神色凝重地说道:“父皇,铁矿之事非同小可,儿臣这就去查,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就懒得再说,挥挥手让安东华离开了。他想了想,觉得郑家就算有铁矿,规模应该也不会太大,否则以郑家人的贪婪和野心,岂会依附于赵家,又岂会乖乖守在交州?怕是早就起兵谋反了。
于是他想了想,便将这件事情暂时放下了,派人查起了秦满庭和古昊天。他虽然怀疑秦满庭有可能是古昊天,却还不敢确定,也不愿意确定,所以就打算仔细彻查这件事,并不把秦满庭当成唯一的目标。
这些事情却已经不是安东华所关心的了,安东华出宫之后,就秘密见了司南辰。
这些年来,他和司南辰一直都有联络,司南辰负责京城的情报,给他传消息,他则负责拿下交州,秘密发展自己的事情。
这一次的会面,其实二人早就约好了。
安东华出宫后,为了掩人耳目,他先回了王府,和商锦秀见过面后,他就换了衣服,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开了王府。以他如今的实力,要想不惊动其他人,简直易如反掌。
二人见面的地方,是司南辰名下的一处别院。别院里的人全都是司南辰的心腹,安东华到的时候,司南辰已经等他很久了。
见面后,司南辰特意绕着安东华走了几圈,然后不满地说道:“怎么你去了交州两年,不仅没变丑,还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安东华冷冷地看他一眼,对于司南辰议论他长相的事情非常不满。他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夸他好看像什么样子?
司南辰就知道他会生气才故意这么说的,他见安东华生气了就偷偷一笑,然后又故意说道:“我说,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呗?两年多没见了,嫂子怕是已经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了吧?有你的啊,艳福不浅啊。”
他这一说,安东华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冷了,森寒锐利,能将人冻死割伤。司南辰本来就是故意跟他说笑,见他真生气了,赶紧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说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安东华却警告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记住,她是你嫂子!你要是再这样,咱们的兄弟就没法做了。”
司南辰见他认真了,赶紧赌咒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再提,见安东华终于放过他,他这才松了口气:“喂,我说,你真的认准她了?”
安东华看他一眼:“那又如何?你有意见?”
司南辰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是你们的事,我哪敢有什么意见。我就是没想到,你毕竟是皇子,竟然真的成了个情种,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女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题一转说到,“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那个二皇子有些不对劲。”
安东华认真起来:“不对劲?你想说什么?”
司南辰皱起眉头,把调查到的情况说了,然后说道:“他不是遇刺重伤了吗?我就想着这混蛋命可真大,所以就故意派了人查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受了重伤。结果他倒是的确受了不轻的伤,只是人变得不太对劲。”
安东华想到司南辰刚才说到的信息,心中也怀疑起来。二皇子这次回来后,就找了借口把身边伺候的人都给换了,性情也变得喜怒不定。这些其实都说得过去,只是二皇子竟然很少入宫看云贵妃,少有的几次都是云贵妃派人来请,而且他每次去了,待的时间都不长。
安东华就问他:“你在怀疑什么?”
司南辰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你说……他不会是被人给掉包了吧?”(未完待续。。)
406 一个秘密
司南辰会突然怀疑二皇子被掉了包,还是因为古昊天的原因。自从得知秦满庭就是古昊天后,他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心里总是忍不住疑神疑鬼的,生怕认识的哪个人突然被掉包了。这次二皇子遇刺重伤,矛头指向安东华,显然是有人在故意捣鬼。
古昊天就是个没安好心的,二皇子同样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得知二皇子回来后的一些不对劲后,司南辰就直接想到了掉包上头。
安东华没说话,司南辰提到的这些虽然的确有问题,但也不能证明二皇子就是被人给掉包了。以二皇子的脾气,他这次遇刺受伤,心里肯定是不会舒坦的,发作几个人完全在情理之中。
不过,想到假冒成秦满庭的古昊天,以及有着诡异手段的公仪爵,安东华心里就有些不安。安东华想了想,就对司南辰说:“这件事情你再查查,查的时候小心点儿,这个‘二皇子’要是假的,恐怕不好对付,别让他察觉了。”
司南辰本来还担心安东华嫌弃他胡思乱想,闻言就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他要真是假的,看我不扒了他身上那层假皮!”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担心地问,“辛将军如何了?你就这么回京了,他留在交州没问题吗?”
安东华还没告诉他辛战的毒已经解了,见他担心,就干脆说了:“大夫已经调配出了解药,他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体亏损太大。只能慢慢调养了。”说到这里他想到辛战剩下没几年的寿数,目光就是一黯。
司南辰见他情绪不高。就猜到辛战的情况怕是不大好,他就不好继续问下去。对于解毒的事情他倒是没怀疑。安东华毕竟是交州王,坐拥偌大一个交州,难道还找不到几个厉害的大夫?
他便和安东华说起了赵丽雅怀孕的是事:“雅妃现在怀了身孕,云贵妃怕是已经坐不住了,她肯定不会让雅妃把孩子给生下来,只要她动了手,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安东华却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关注这件事情的人绝对不少,别把咱们的人给暴露了。只等着看戏吧。”
司南辰想了想,就明白了安东华的顾虑。皇帝这次急诏安东华入京,必然是担心安东华在交州坐大,才借着二皇子遇刺的事把他给召了回来。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帝恐怕会一直派人盯着安东华。若是安东华表现得太好,恐怕皇帝对他就更忌惮了。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对付云贵妃,但司南辰还是慎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掺合,我跟你一起看戏。”他说着就笑起来。“云贵妃和雅妃姑侄相斗,怕是好看得很。就是不知道,这次赢的人会是谁。”
“不管赢的是谁,咱们都不会吃亏。”安东华冷冷说道,他对赵家的女人可没有任何好感,“我已经提醒了陛下。他应该怀疑上秦满庭了。”
司南辰一听更乐了,不管是古昊天还是秦满庭他都相当看不顺眼。这人太自以为是了,如今一听对方就要倒大霉了。他心情瞬间就好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大致交了个底,便分开各奔东西了。安东华直接回了王府,司南辰则是哪儿都没去,只招来心腹,吩咐了下去。
安东华回到王府的时候,就听见管家说,商锦秀的堂姐来了。他先是一愣,接着就想起了商锦萝对商锦秀的无礼来。眉头一皱,安东华就打算去内院看看。不过等他到内院的时候,商锦萝已经离开了。
他本也不是去见商锦萝的,便也不在意,只看商锦秀的脸色。然而商锦秀脸上不动声色,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他只得问道:“我听说你堂姐来了,她没说什么吧?”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商锦秀身边坐下。
商锦秀却在想商锦萝刚才说的一番话,商锦萝这次特意来见她,为的依然是同一件事,希望商锦秀能帮她报仇。不同的事,上一次商锦萝是恳求,这一次却是和商锦秀谈交易。
商锦萝的意思是,只要商锦秀帮她除掉李芸香,她就告诉商锦秀一个秘密。商锦秀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商锦萝了,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就一定会答应?
安东华一问,她就简单说了,安东华一听就冷笑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些!你别搭理她,我待会儿知会管家一声,以后都不放她进来了。”
他实在不喜商锦萝,更不喜欢商锦萝坏了商锦秀的心情。商锦秀摇摇头:“不用了,她以后不会再来了。”她今天没答应商锦萝,商锦萝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以后多半是不会再来了。
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商锦秀就问安东华:“你进宫情况怎么样?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安东华不想让商锦秀担心,更不想让她伤心,就只挑简单的说了说,把皇帝让他娶侧妃的事直接略过不提。商锦秀根本没想到这上边儿,便没有怀疑。
安东华想了想说:“咱们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不如明天去看看你家人吧?”
商锦秀为难起来:“会不会不大合适?”现在不年不节的,安东华毕竟是个王爷,跟着她去商家像什么?商锦秀心里虽然挺想,可是他们刚回京城,盯着他们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就等着挑刺呢,若是真去了,不知道那些人要怎么说了。她不介意别人如何说她,只是担心连累了家人。
安东华却不在乎:“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刚从交州回来,去拜访一下你爹娘怎么就不合适了?反正再过些日子就过年了,就当提前给他们拜年了。”
商锦秀知道他是故意找借口,只是难得安东华有这份心思,她想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答应了。
只是第二天,安东华却没能去商家。皇帝派人传了旨意,让安东华上朝。无奈,商锦秀只得一个人去商家。
用过早膳后,她一大早就去了商家,商士功上朝去了,家里就只有商孙氏、李淑华和商锦云在,商锦安进了书院,这会儿根本不在家里。
自从得到商锦秀要回来的消息,商家人就是日思夜盼,并早早地把屋子给打扫好了,商锦秀一去,李淑华和商锦云便忍不住红了眼睛。商孙氏向来不喜欢商锦秀,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她看见商锦秀后,便忍不住流露出亲切之意。
礼尚往来,她不招惹商锦秀,商锦秀自然不会故意招惹她。商锦秀这次回来,给家人带了不少礼物,给商孙氏的是一整套水头极好的翡翠首饰,还有交州时新的锦缎,一些比较难得的皮子、药材。
商孙氏收到礼物后,脸上就笑得更慈祥了,还特意把商锦秀拉到身边说话。只是说着说着,话题就绕道了子嗣上头。
商孙氏苦口婆心地说:“秀儿,你可得趁着现在年轻,争取一举得男,只要你能诞下嫡长子,你这正妃的位子就稳了,就算以后王爷有了侧妃,她们也越不过你去。”
商锦秀笑了笑,没和商孙氏纠缠这个话题。她知道商孙氏这么说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她和安东华早就有约定了。眼下她才十五岁半,年纪实在太小了些,她可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
只是这些事情,却没必要告诉商孙氏了,她和安东华心里有数就好,免得传出去,反而生出事端来。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倒是要有人说她太骄纵了,对商家的声誉可不好。
商孙氏见她只是笑,也不说话,就担心商锦秀没听进去,她忍不住问:“秀儿啊,王爷现在有多少侍妾?你可得长点儿心,别让那些狐媚子把王爷的心给勾走了!”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晴雪一眼。晴雪姿色很不错,人也伶俐,她就犹豫着,想让商锦秀带回王府去。
不过她还没开口,商锦秀却忽然幽幽地看了过来。她看着那双眸子,心中忽然一个激灵,再看商锦秀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她便彻底歇了心思。
论姿色,晴雪和商锦秀根本没法比,论年龄,晴雪比商锦秀还要大着点儿。既然如此,商锦秀哪里需得着她?
商孙氏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想差了,便笑了笑,拉着商锦秀说起其他事情来。
李淑华坐在旁边,目光冷冷地看了晴雪一眼,直看得晴雪心里打鼓,背生冷汗。
从商孙氏那里出来后,商锦秀就去了李淑华的屋子。把多的人都支开后,商锦秀问李淑华:“娘,这些日子,堂姐可曾来过?”
李淑华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她还记得,就在半年前,商锦萝恳求商锦秀帮她报仇,结果商锦秀拒绝了。之后,商锦萝就跟她疏远了,再不曾来过他们家。
她知道商锦秀不会无缘无故问起,就问:“怎么了?她是不是又去找你了?”
商锦秀点点头:“她说只要我帮她报仇,她就告诉我一个秘密。我觉得,她好像真的知道了什么。她昨天来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
李淑华更疑惑了:“她能知道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