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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赤虎     百炼成锋txt下载     百炼成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六章 意外

    第一百九十六章意外

    一行人来到一处乡间别墅时,韩芷烟向安阳介绍:“这时泽西县所在,人们通常把它叫做泽西城。这地方虽然是乡下,但对面就是曼哈顿地区,而泽西城尽头,就是世贸中心遗址。

    你们不知道,这几年中国移民来得多,纽约城的房价像国内一样长得快,长岛地价也增值的厉害,我跟你哥只好买下这块地方盖房子,不过,这里距地铁站不远,地方也算幽静,地价也不贵,还算是纽约近郊吧……”

    眼前这院子约八亩大小,大门似乎开在边角,以至于众人沿墙走了一段时间,浑不知目的地就是这座院子。院子里的建筑并不多,建筑风格也不花哨,透过栅栏门,迎面可以看到一栋规规矩矩的西式三层楼建筑,尖屋顶、大窗户,白墙红瓦,混在周围的西式建筑中,完全泯然大众了。

    瞿锦还在透过大门观察这所建筑,安阳心里已经咯噔了一下,他蠕动一下嘴唇,想问问哥为啥要跟面前这女人合买房子,他俩现在算啥关系,但因为身边有瞿锦,这话他终于没问出口。

    车上两人各自肚肠,都没注意门边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华裔小姑娘,韩芷烟将车停在大门口,一边摸出遥控钥匙,一边冲那女孩友好的微笑,随口问:“请问你找谁?”

    华裔小姑娘阳光灿烂的笑着,指了指门牌,用英语问:“这里是韩宅吗?请问您是韩芷烟小姐吗?”

    韩芷烟停下开门动作,她歪着头打量一下对方,反问:“我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华裔小姑娘原地跳了一下:“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这里太难找了。我是泽西城埃德蒙中学八年级召集生夏欣然,尤妮斯介绍我来,说你们需要一个引导,是吧?”

    车里三个人愣了一下,他们对夏欣然的话有点无法理解。夏欣然一眼扫过,看到了车里的安阳,会意的点点头,冲安阳招手,换用中文说:“你就是哪位即将入学的新生吧?我是夏欣然,尤妮斯——哦,也就是吴兮悦前辈,她受你哥哥……你哥是叫安锋吧?我受安锋雇佣,负责在学校引导你。我已经在埃德蒙中学就读三年,现在是你们年级的召集生。”

    听到安锋的名字,韩芷烟按下遥控钥匙,大门呼呼的开了,安阳从车里探出头来,好奇地问:“召集生是什么官?我没听说过,还有,‘引导,算什么

    夏欣然还没回答,韩芷烟推开车门招呼:“上车吧,我们进屋谈。”

    说罢,她又回身对安阳说:“你瞧,你哥虽然不能来接你,但他很关心你

    夏欣然跳上车,韩芷烟跟着补充:“他人在战火中,还记挂着你的入学问题。”

    院门离大楼不远,别墅楼前是一块类似停车场的空地,空地并不大,空地之后便是别墅楼。车停稳后,众人忙着提行李下车,夏欣然则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座院子,韩芷烟见她一脸不理解的神情,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夏欣然笑嘻嘻的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很好奇,明明是西式建筑,却围了一个中式大院墙,门前这块停车坪完全浪费了,不把它围在墙内可以省好多土地费。把车子停在门前,摆在马路边,也是安全的。”

    夏欣然动了动嘴唇,还想加上一句:加围墙把大门围起来,车子开进来后,让人无法接近无法窥视下车的人,这完全是明星做派,这屋子,住的是什么明星?

    韩芷烟笑了一笑,不解释。倒是安阳很好奇,借着这话题追问:“韩姐,你怎么买下了这房子。”

    其实他想问:你怎么和我哥买下了这房子?

    “哦,你哥推荐了一位中介,他人在伊拉克,没空看房子,但他说只要院子大就行。中介手里几套房子,我觉得这套还不错,所以就买下了”,韩芷烟一边招呼人向屋内走,一边补充:“这屋子建筑质量很不错,里面东西都是全的,搬过来就可以住。我和你哥都很忙,没精力装修房子,所以……这房子正好。”

    顿了顿,韩芷烟突然醒悟过来,连忙交代前因后果:“哦,你哥在百老汇还有套房子,花了三年时间装修,那房子挺不错的。你哥平常住校,就我,和你哥一个房客住在哪里。但你哥最近寄来的东西多,他说需要一所大房子放东西。然后他让我找某人,那个人向我推荐了这套房子。我跟你哥联系不上,所以自己做主买下了这房子。房款是你哥出的,杂费是我出的,但那位中介说,你哥交代过,屋主登记我的名字。”

    从这段话里,安阳还是搞不懂韩芷烟跟自己大哥的关系。情妇?同居男女?还是……不,两人肯定不是夫妻,这年龄差别太大了。但不管怎么说,两人已经好到可以“通财”的地步。大哥掏钱买房子这没什么,但韩芷烟坦然接受,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韩芷烟刚才这番话也是向瞿锦说的。瞿锦是国航空姐,她英语不错,正四处寻找机会进入外航,经韩芷烟的昔日旧友介绍与后者结识,这次带安阳入境是打算在当地租一套房子,好多一点时间运作一下自己的事,当然,就此和韩芷烟这个前辈搞好关系,也算多一个引路人。

    今日之后,瞿锦将成为韩芷烟的新房客,韩芷烟不打算收瞿锦房租,双方约定:今后韩芷烟有什么国内事物,需要瞿锦顺路帮忙的,瞿锦需要多操劳一下……当然,韩芷烟不缺那几个房租钱,找人合租只为了寂寞而已。说帮忙国内事务,她其实每月也飞回国内的。

    说话间,四人已经走进屋子,韩芷烟忙着安排安阳与瞿锦的住处,夏欣然独自站在硕大的客厅,满意的点点头,等众人重新回到客厅,她插嘴道:“韩姐姐,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看上这房子,这房子……确实不错。”

    韩芷烟很自得,她招呼众人向客厅后门走,推开客厅后门,她顺嘴问:“你也觉得不错啊,看出来了吗?那里不错?”

    “这是混凝土建筑”,夏欣然扫了一眼安阳与瞿锦,见两人一脸懵瞪,便继续说:“老外盖房子很省的,大多数房子都是框架结构,就是原地搭起一个大框架,外面用木板,或者塑钢材料蒙上,中间用隔板分割成几个房间,就把这叫做了。

    美国号称车轮上的国家,每个人一生都搬好几次家,所以他们不愿在临时居所上花大价钱。再说,这里建筑风气也是如此,当初世贸大厦就是框架结构,所以大火一烧,全垮了。这栋房子虽然外表普通,没什么特色与个性,但却是砖混结构,墙壁很厚实,估计能住上百年……”

    客厅后门,一处三眼泳池散布在草坪上。三眼泳池中,两个大的泳池外形像逗号,或者像太极图中的阴阳鱼,长不过十余米,最窄处只有四五米。两条阴阳鱼斜斜相对,几乎呈直线排列,一个的尾部与另一个泳池的头部,中间夹着一个圆形小泳池,这小泳池比大号浴缸大不了多少。

    三个泳池当中,如今只有中间圆形泳池加了水,旁边两条阴阳鱼都空着。韩芷烟领着众人从草坪小道绕过泳池,边走边解释:“这泳池没装净化水设施,嘿嘿,机械上面的事我不懂,所以我打算等你哥回来,让你哥找人安装。目前只能这样了,小泳池充上水是装样子的,水不于净,暂时不能用……来,从这里走。”

    别墅楼后的草坪区其实没啥可逛得,别墅楼盖得很大,楼后空地只剩下一点面积,三眼泳池已经将这片空地占得满当当,泳池背后是花树,然后是高墙。沿着草坪间的小路走向左首,那里是大片荒芜的地垄,以及拐角处一个谷仓式建筑。

    韩芷烟一指荒芜的地垄,咯咯笑着说:“这里,原来的屋主种了花草,后来他把花草拔光了,我想种点菜,或者也种上花草,布置成花园,不过这需要设计,我不懂设计,想等你哥回来再搞。咯咯咯,这草坪才荒了几天,左右邻居居然投诉了。唉,没办法,拖不过去了,明天这里就开工,随便找几个农夫种点菜吧。阳阳,你喜欢吃什么菜?”

    安阳正在与夏欣然低声交谈,询问对方关于交换生、召集生等等问题。听到韩芷烟提问,他无所谓的回应:“随便了,韩姐姐,随便种什么都行。哦,我家里虽然是开农家乐的,但我对农活一点不懂。”

    夏欣然插嘴:“哈哈,你果然需要引导。”

    说话功夫,韩芷烟推开谷仓大门,露出门里一辆黑色的悍马车。安阳扫了一眼谷仓,转身问夏欣然:“这话什么意思?”

    夏欣然一副我很明白的神情,继续说:“国内教育跟国外教育是完全不一样的体系……你,还记得小学一年级唱的歌吗?‘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准备着为不属于自己的事业奉献终身。

    这种教育需要培养的是奉献精神,教育的氛围是:你什么事都可以不做,父母也不会拿家务事打搅你,你只要专心读书就被认为‘有出息,。而在这里,读书的目的是掌握独立生活能力,学会生活自理,以及保障将来保证能养活自己。

    所以,在这里,读书只是生活中的一项任务,你必须同时学会如何——生存。包括自己的事情自己打理,比如脏衣物,父母可以帮你洗,但你要自己整理好,分类装入脏衣物篮中,你要扔在地下,没人会帮你整理,严厉一点的父母没准会把扔地下的脏衣物扔垃圾桶里。

    还有,你自己的房子必须自己整理,因为那是你自己的领地,父母不会在你不在家的时候进入房间,帮你收拾整理的。如果你的房子太脏乱了,你的养父母可能会投诉,然后要求换人……你懂得。

    另外,老外的学校,课业都不重,你每天回家后,不能躲在房子里做作业,你必须和养父母一起做家务,比如帮厨,比如饭后洗碗。然后你还不能走,你还要跟养父母一起看看电视,要了解你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新闻。你还要针对新闻,跟养父母交流看法——这也是一种学习,跟父母学习忄断,,学习人生观世界观。

    你还必须经常与家人交流自己遇到的日常琐事,你必须表现出‘一家人,的态度,经常关心家里事,跟他们一起做出‘家庭决定,……唉,算了,我慢慢跟你说吧。”

    韩芷烟已经在谷仓门口站了很久,她笑盈盈的看夏欣然唠叨,等对方停下来,她指了指谷仓内的悍马车,说:“这是你哥寄送回来的,他在伊拉克就开这辆车,现在这车不能用了,他送回来做纪念。”

    这辆车车身布满弹痕……好吧,这辆车上的弹痕是安锋“加工”过的,它真正的伤势只在车尾,后备箱门上半插着一块弹片,这是在巴格达机场爆炸事件中受的伤,原本这辆车还能继续行驶,但因为安锋要运送“贿金零钞”,故此特意“加工”了车身上的弹创,而后将钱藏入车身各个能藏钱的地方,再通过军用快递系统,将这辆车运回了纽约。

    当然,安锋邮递的那些家具,里面也藏了不少零钞,大多数家具的抽屉柜箱都装得满满的吗,只是这些事,韩芷烟都不知道。不知情的她,看到安锋运回来的、布满弹痕的座驾,只觉得伤心欲死——安锋居然在那么危险的环境打拼,这消息不能告诉别人,但一定要让他弟弟知道安锋有多么艰难。

    好吧,韩芷烟期望的效果达到了,所有看了悍马车的人都默默无语。爆炸造成碎裂的车窗,车身遍布的弹痕,以及半插入车体的弹片,令人怵目惊心无比震撼。

    “我哥……”安阳艰涩的开口。

    韩芷烟哽咽回答:“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军方保密的,但你哥说他没受伤。只是,当时车被炸进沟里,虽然车没有翻,但发动机受损,他只好换了一辆车……车门封着,我打不开,车钥匙你哥没寄回来。我隔着碎裂的窗户看,车里面还有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停顿了一下,韩芷烟软弱的补充一句:“还有三周,他可以回家了。”

    这个说法让大家沉重的心情顿时一松。是呀,再有三周时间,噩梦就要结束,安锋将返回人间……

    重新回到客厅坐下,众人的心情既沉重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没经历过战争的人们,看电影里打得场面热闹觉得开心刺激,但刚刚看过那辆弹痕累累的汽车,战争的气息就这么扑面而来,想到自己的亲人正在战火中煎熬,他们格外忐忑格外不安。

    战争啊,要死人的,说不定那颗子弹击中他们的亲人,从此便生死天涯永不相见。这份沉重的心情让晚饭都有点食不甘味,在场诸人中唯有夏欣然对此感触不深,力图缓和气氛的她在饭菜端上桌时开玩笑说:“呀,韩姐姐,你还亲手做饭呀?我刚还奇怪呢,嘻嘻,你买下这么大的房子,自己能打扫过来吗

    韩芷烟理解了夏欣然的意图,她马上跟着一笑,道:“是呀,这院子是打扫不过来,我想等安锋回来,雇几个定期打扫花园与泳池的工人……唉,这房子,就是少个常住人口,若能有人常住在这里,帮着照看一下花园,那就完美了。现在……”

    韩芷烟看向瞿锦:“安锋回来后,也要继续上学读书,我经常飞来飞去的,不定什么时间在家,阳阳……”

    韩芷烟顿了一下,夏欣然插嘴了:“我刚才就想问这个问题:安阳你学习的目的是什么?是打算了解外面的世界,然后回国发展;还是打算学习谋生本领,进入外企发展。”

    不等安阳回答,夏欣然马上接着说:“如果是前者,我建议你这一年什么都不学,学校里教的东西不要理会,只管玩,只管欣赏周围的如画风景,看看这里的人文地理。千万别思考。

    因为国内是应试教育,是题山卷海式训练,一旦脱离这个体系,你在考试方面绝对比不上用海量试卷训练出来的人,成绩不好你就不是人才,资源不会向你倾斜,你就会被老师抛弃被学校排斥,然后你就会挣扎在社会底层,一无是处。

    所以,如果你只想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那就别思考它的体系,别学它的东西,这一年就当做自己出来旅游了,纯玩,然后回去,你是初三就继续上初三,跟着题海训练,顺着国内体系慢慢向上走,没准你能够出头。

    反之……咳咳,我刚才跟你说过,国外教育体系是一种本质区别,里面教的很多东西并不适应国内,你要真把他们教授的东西学到手,信了,照此实行,你会死的很难看。”

    安阳觉得很憋屈,这个跟他年龄相同的女孩,口齿伶俐的令人发指,她总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跟自己说话,让青春叛逆期的安阳觉得很反感,他斜着眼,不耐烦的说:“我是打算在这里待一年,然后回去继续读书,但我不想荒废这一年。你说的那么严重,至于吗?”

    “在一座丛林中,有一条瘦小的猫鼬,它个子很矮又不强壮……”夏欣然突然用英语说故事,这故事其实是幼儿读物,带图画的插画读本,它是母亲读给幼儿的“临睡故事”。不过,餐桌边的几个人都不知道这点。

    “…它总抢不上食物,总是处于饥饿状态”夏欣然继续背诵着。安阳忍不住插话:“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故事的结局是:猫鼬交了一个河马朋友,于是它站在河马背上,吃到了大树高处鲜美的嫩枝。”

    顿了顿,夏欣然继续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但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孤岛,我们每个人都处在社会中。社会是由无数个体组成的,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寻求朋友的帮助,所以,交朋友是件很重要的事,学会与人相处,学会寻求帮助以及帮助别人,是件很重要的事。”

    安阳沉默片刻,点点头:“这个故事……很有意义,里面的单词很简单,我都听懂了。”

    “由这个故事还可以引深,但是,引出什么就是不同文化、不同教育了。比如你全心全意信任朋友,什么话都跟朋友说跟朋友商量,朋友有事你全力帮忙,但没准会遇到坚信刂友是来出卖的,人。到时候你被朋友出卖也没人会怜悯,没准人都觉得你自己愚蠢,认为你不懂‘防人之心不可无,。

    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这里也有欺诈,也有坏朋友,也有恶念。但在这里,学校教授你亻信任,,信任自己的伙伴,信任自己的朋友,如果你遭到欺诈,如果你遭遇人性中恶的一面,你可以大声寻求公正,没人会嘲笑你愚蠢,人们共同谴责的是‘恶,,所以,这社会终究提倡善,提倡诚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安阳还是一片茫然,但韩芷烟懂了,瞿锦也连连点头。

    “我明白的,过去我隐约听人说过,说这里的教育叫人坦诚,教人诚信,教人如何融入社会,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立的个体。但有些理念确实不适应国内情况,待人一片信任一片诚心,没准被人利用被人欺诈,真心去帮助人没准被人讹诈上……算了,这事我们不说了,夏欣同学,谢谢你的指导,我对你很满意,以后安阳就交给你了。”韩芷烟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夏欣然露出了六颗牙齿,笑着应答:“谢谢信任,我会做好这一切的,因为……报酬很优厚。”

    安阳禁不住问:“我哥给你多少报酬?”

    “这个,关于报酬,那是个人**,我不告诉你”,夏欣然笑得很开怀。

    韩芷烟一边收拾餐具一边介绍:“我不知道安锋是怎么安排的,但我听说阳阳你走的是正常渠道,需要住在养父养母家中,你哥当初就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有夏欣然帮忙,你比你哥那会儿好多了……”

    一见韩芷烟起身收拾,夏欣然立刻过来帮忙,安阳则毫无意识的坐在原处,被夏欣然瞪了又瞪,歪嘴指引半晌,安阳只是好奇的看着她变化的表情,依然坐在那里毫无感觉。直到夏欣然忍无可忍,吼了一嗓子:“安阳,过来帮忙

    安阳顿时醒悟,慌乱间,起身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盘子,他歉意的笑着,笨手笨脚的准备端其他的盘子。韩芷烟本想拦阻一下,但忽然想起了夏欣然的话,一犹豫,便完全放手了。

    瞿锦原本也坐着不动,看到安阳动手了,她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帮忙大家收拾残羹冷炙……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房子眨眼收拾好了,韩芷烟笑着招呼众人:“瞿锦啊,你回房子休息吧。阳阳,你领欣然去你的房间,让她看看你的课程,顺便给你安排一些课外读物。”

    几人笑着谦让几句,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等房间重新安静下来,韩芷烟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泡上一杯茶,可是她确没有享受的心情,感觉心总静不下来,总觉得一阵阵心慌。

    这个房间太大了,空荡荡的房间,隐约间传来安阳与夏欣然的低语,但就是这个低语,让韩芷烟觉得更寂寞。她不禁伸手抓起电话,开始拨打安锋的号码。

    电话里是持久的忙音,韩芷烟等了一会儿重新拨打,还是忙音。

    此时此刻,安锋在做什么?

    韩芷烟茫然的端着茶杯,走向花园里,走向谷仓,她爬上悍马车引擎盖,端着茶杯只是发呆。忽然想到安锋寄回来的家具,那些家具都没有开封,而如今别墅内正是缺家具缺布置的时候,不如把家具拆了封,看看可以摆在那里?

    这么想着,韩芷烟却懒懒的不想动,她的思绪飞驰,脑补着伊拉克战火纷飞的情景,心里一阵阵揪心的疼痛,原来思念是这个味道,原来挂念是这个滋味?

    可是,为什么挂念为什么思念?安锋算自己的什么人?

    思绪一恍惚间,回到了安锋第一次乘机,双方遭遇的时候。那时的安锋真小,个头直到自己腰间,萌萌的,很可爱很伶俐,当然,也很聪慧……回忆中,韩芷烟手上一使劲,耳中突然听到咯噔一声,屁股底下颠了一下,低头一看,引擎盖似乎翘起了一点缝隙。

    韩芷烟无声地咧了咧嘴,她端着茶杯滑下了引擎盖。将茶杯放到一边,正准备回身把引擎盖重新复原,忽然觉得不对劲,那点缝隙里露出的不是金属,是纸张,而且纸的形状与颜色……极度接近美钞。

    韩芷烟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她试探的伸出手,准备将缝隙扒大一点,或者于脆掀开引擎盖……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变故

    第一百九十七章变故

    在伊拉克这样物质贫乏的地区,要想不惊动他人,独立完成邮寄包裹的封装,还要保存物品的完整性,该怎么做?

    最简单最节省最直接的办法只有三个字:万能胶

    用万能胶将车子的开合处固定住,而后交给快递进行外封装,再通过军方邮递系统将这东西邮递回家,为了不引人注意,安锋没有特地交代韩芷烟不要拆封。至于邮递中途嘛……美军没有拆解士兵个人邮递物品的传统。

    万一中途包裹散开,被美军发现包裹中藏匿的物品怎么办——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即使美军发现了车里藏钱,这也是安锋的个人战利品,美军还要小心地把包裹重新包装起来。并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动包裹中的物品。当然,如此一来,包裹中含有大量零钞的消息不免泄露出去,有心人一联想,没准联想到“贿金零钞”身上。

    但不管别人怎么联想,这笔钱终究还是安锋的,美军没有“没收个人合法劳动所得”的传统。这就是安锋的战利品,谁也拿不走。

    这一点毋庸置疑。

    幸运的是,安锋的包裹安全邮递到家中。不幸的是,万能胶粘固的的东西有个致命缺点,这种胶比较脆,怕震动怕摇晃。

    韩芷烟坐在引擎盖上,端着茶杯沉浸于回忆中,她不知不觉的随着茶杯摇晃身体,在无意识状态下她足足摇晃了十几分钟,这种持续的,节律性摇晃,令胶水粘固的区域脆裂,在韩芷烟跳下引擎盖时,忽然释放的压力让引擎盖回弹,粘固区域的胶水断裂,于是,芝麻开门,阿里巴巴的洞穴打开了。

    刚开始,弹起的那条缝隙不足以⊥韩芷烟看到全部真相,韩芷烟四处寻摸,找到了一把剪刀,她将剪刀刃插进缝隙里,想撬开整个引擎盖,但没想到引擎盖的坚固性远远超过剪刀刃,剪刀刀刃撬弯了,依然没撬起防弹钢板。

    在撬引擎盖的时候,韩芷烟突然摸到什么,她顺着引擎盖缝隙完整的摸了一遍,发觉每隔一段距离,缝隙里总有点什么东西填充着,而刚才弹起的地方,也有这种东西,不过是断裂的。这东西摸起来有点柔韧的感觉,从侧面看似乎还有点透明感……

    韩芷烟想了想,她从谷仓内找到一瓶机油,将机油滴在胶水上,过了一会儿,再抚摸上去,胶水已变的很软,用手一搓就可以搓下来。

    沿着引擎盖缝隙滴上一圈机油,等了片刻后,韩芷烟终于将所有胶水全部擦于净,但她还是打不开引擎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她回到车门边,再度仔细观察车门,发觉车门部位依旧沾着那种透明物体,韩芷烟便继续将机油淋在车门缝隙里。

    三分钟后,车门打开了。车钥匙在车内的杂物箱里。

    站在车边,韩芷烟伸手,用机械方式打开引擎盖门锁,而后走过去掀开引擎盖……她顿时惊呆了。

    引擎盖内没有引擎,没有水箱,没有电池组,没有空气滤清器。

    整个引擎盖内的机器全部拆空了,原先安放机器的地方,填满了一个个牛皮纸包,纸包用胶带固定着,而引擎盖边缘部位,也许是为了填充空余,以及固定牛皮纸袋,随意的塞着一叠叠多少不等的、用保鲜膜包裹的零钞,这些零钞面值都不大,一美元五美元十美元,偶尔有二十美元的,但不多。

    韩芷烟脑子里涌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赶紧关好谷仓门。

    当谷仓门关好时,韩芷烟手抖不停,她无力地依靠着关闭的大门,很奇怪自己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举报,居然不是撇清自己的关系,居然不考虑牛皮纸袋内装的是什么?

    用零钞填充缝隙,好奢侈好……浪费的习惯。这习惯是来自什么行业?牛皮纸袋了里装的是什么?毒品?违禁药品?还是……其他走私品?

    韩芷烟哆嗦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等她心情平静了,她居然还没想到“举报”什么的,当然,这年头在她心中滑过,但被她快速撇到一边。她现在满心满愿的只想——保护

    也许安锋被人利用了,也许他现在还不知道被人利用了,我要……把东西藏起来。

    销毁了,行不行不,毒品贩子都很凶残,万一他们来找,东西拿不出来,他们会要人性命的……

    韩芷烟一低头,看到地上丢弃的剪刀。这把剪刀的一边刃口已经弯曲了,但这没关系,它依然可以割开胶带。

    她俯身捡起剪刀,重新走到引擎盖边,深吸了一口气,用完好的剪刀刃割开胶带,抠出一个牛皮纸包,而后颤巍巍的用剪刀口切开牛皮纸包装,露出了里面的……美钞。

    这不能证明什么。

    韩芷烟再接再厉,连续割开几个牛皮纸包,然后,她终于信了——所有的牛皮纸包,装的都是美钞安锋这次运送的货物,就是零钞。

    他跟假钞贩子搭上线了他居然于起了运送假钞的活儿天呐。

    不行,得把这些……烧了?

    韩芷烟哆哆嗦的的掏出手机,颤巍巍拨通了安锋的号码。这会儿,电话没人接听。

    韩芷烟一下子跪在冰冷的土地上,她感到浑身虚弱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芷烟跳了起来,她冲到司机座边,疯狂地在杂物箱内搜寻起来,她摸到杂物箱里的手枪。立刻哆哆嗦嗦的抓起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而后努力回忆着安锋教过的内容,退下弹夹,检查枪膛,然后重新装上弹夹,将子弹推上膛。

    你别说,手里有枪,心中镇定了许多。这一镇定,韩芷烟发现车里的情况也有点怪异,副驾驶座的椅背有点不正常,她伸手摸索一下,摸到了几个方块状物体……依然是牛皮纸包,用手捏一捏,还能听到纸的沙沙响。

    韩芷烟再度摸出手机,开始给安锋拨打电话。她脑海里转动着无数念头,见到电话持久无人接听,她立刻跳转语音邮箱,对着话筒用流利的……客家话说:“嗨,你寄回来的悍马车我已经收到了,我放在院子里,当做你的战争纪念,你觉得好吗?”

    不能不说,环境逼迫人。韩芷烟过去是个懒散的,不求上进的,只想平平安安被人宠着,被人关爱着的小女人。以前她在国内航班,会几种方言就觉得很不错了,但到了外航公司,她不得不努力开发自己的语言能力。当然了,在外航公司,仅仅会几句国内方言就不够看了,还需要对话能力。

    韩芷烟自认自己不够努力,能够流利说外语已经是生活所迫了,让她学习更多的外语她也不感兴趣,于是她把关注点放在国内方言上。她以前有广东话基础,借助广东话的底子,她又学了一些艰涩难懂的湖南方言,福建方言。

    安锋在语言上是个天才,韩芷烟学客家话时,安锋只听了几嗓子就开始与韩芷烟对话,韩芷烟就是在与安锋的练习中,勉强学会了这门语言……好吧,安锋在语言上是个天才,他不仅懂好几种方言,还懂许多国家的语言,韩芷烟相信,他留的这段语音安锋能听懂。

    记得在练习客家话时,安锋突然说起《风语者》这部电影,当时他玩笑着说:越是艰涩难懂的语言,越可以用来当密码和暗语……好吧,安锋不仅在语言上是个天才,韩芷烟承认:安锋在智商上远远超过她,这就是她在安锋面前,总觉得自己反而是弱小的、需要保护的那个人。虽然安锋远比她年纪小。

    果然,安锋很快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不一会儿,语音留言来了,依然用的是客家话。

    “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寄回的包裹啊……”安锋在这里很明显的顿了顿,继续说:“那辆车已经不能用了,你找个地方把它存放好,等我回去再处理……好了,我在这里很好,我马上可以回去了,你自己保重好。”

    这句话的重点是:找地方把它存放好,等我回去处理。

    韩芷烟迅速回复留言:“我懂了,你放心,我会照管好自己。”

    这句话的重点是:我懂了,我会照管好卩些零钞)。

    挂上电话,韩芷烟这才听到院中隐约呼唤的声音,她有点后悔,怎么让人看到了悍马车,因为声音正在接近向谷仓。匆忙间韩芷烟草草收拾了一下地面,将拆开的零钞重回塞回去,而后慌乱的将引擎盖恢复原位,她撩了撩头发,眼角瞥见扔一边的茶杯,立刻端起茶杯,重新作出一副淑女样,捧着茶杯故作悠闲的迎了出去。

    可是对面来的两人却并不觉得韩芷烟淑女,夏欣然瞪大眼睛噗地笑了起来,脱口而出:“韩姐姐,你脸上全是机油。怎么搞的,你在修车吗?”

    车?韩芷烟现在对这个字很敏感,她赶紧回身锁好谷仓。而后露齿冲对方笑着,神不守舍的问:“怎么,你们找我有事?”

    夏欣然奇怪的望了一眼谷仓,而后脸上重新挂上笑:“韩姐姐,我要告辞了,谢谢你的午餐,你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

    “满意,很满意”,韩芷烟有点慌乱。

    “那好,请签个字吧”,夏欣然将手里拿的表格递上去。

    这是一份工作表,夏欣然做过什么,直接在上面打钩,然后标注总工作时长

    韩芷烟签完字,夏欣然收起表格道一声谢,而后说:“我明天晚上来,但我只能工作一小时,我必须在熄灯时间回家。现在虽然是假期,但我白天还需要打工,还要做社区活动。以后我逢周末可以做的时间长一点,不过,我想这份活儿,只要安阳上了正轨,我会越来越没事于。”

    “我理解”,韩芷烟巴不得赶紧打发对方走,她随即冲对方挥手:“那么,明天晚上见。”

    夏欣然顺从的说告辞话,走的时候再度盯了一眼谷仓。韩芷烟心头一跳,赶紧提醒:“这个,欣然,你今天看到的悍马车……这事别说出去,你也知道,军方怕极端分子报复……这个,你懂得。”

    夏欣然挥手:“韩姐姐,我懂……”

    等到夏欣然远去,安阳挠着头皮一脸疑惑:“韩姐,我现在脑子越来越懵,夏欣然刚才说的话,让我一下子对学习目的迷茫了,我,我究竟来于什么?

    韩芷烟一边招呼安阳向屋里走吗,一边解释:“这个……,她说的我虽然也不完全懂,但你哥以前说过,他小学学的是:如何为改变世界而努力。后来在英国学校学的是:如何改变自己。这个,你懂吗?

    这世界很大,你改变不了世界,但你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换一种活法、换一个世界生存。这个,你懂吗?你只能在这里生活一年,看什么东西都是走马观花,而这里教的很多理念跟国内有冲突。你要是抱着在这里学会点什么,回去改变世界、回去为某个事业而奋斗终生,你就是国内被人嘲讽的‘海龟,,你会活得很凄惨。

    但你要是抱着从这里学到什么,回去改变自己,只改变自己的目的,那么你会活得很滋润。嗯嗯,其实走马观花并不可怕,比如你走马观花看到一个搜索引擎,回去把这个山寨了,你就是从纽约州立大学回去的李彦宏;你要是走马观花看到一个门户网站,回去把它山寨了,你就是新浪、搜狐、网易的发起人。哪怕你走马观花找到美国过期造纸专利,你也是垄断中国打印纸复印纸专利的中国女首富……这个,你明白吗?当你改变了自己的时候,也许,你顺便改变了世界。

    你刚才说‘学习目的,迷茫,不用迷茫,你只要想着什么东西你用的上,什么东西能让你具备国内人没有的谋生本领,你这趟出来就值了。改变并不可怕,能改变你的观念,让你更具竞争力,这一年哪怕走马观花也是有意义的。

    记住,只改变你,有些差异自己明白就行了,明白这些差异的目的是为了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问题,至于别人……,别总想改变别人,活你自己的就行了。这个,你明白吗?”

    安阳轻轻松了口气:“我懂了。明白其中差异,是为了更确切地摸清对方的思维模式……我哥小时候跟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摸清他的思考方式就可以推导他的决策。”

    这时两人已经走进了客厅,韩芷烟对安阳的话并不在意,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很不错……呀,你飞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上不好睡觉,不如你去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安阳打了个哈欠:“那当然了,我哥可是我的榜样,小时候我不懂我哥说什么,现在多少明白点……啊,我瞌睡极了,韩姐,我去睡了。”

    走了几步,安阳停下脚步,歪着头问:“韩姐,你跟我哥,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住在一起?”

    韩芷烟脸一红,马上挥挥手,躲闪着说:“你这小孩,快去睡吧。”

    见到安阳不挪窝,韩芷烟嚅嗫着回答:“这个,我跟你哥……嗯,关系很好……”

    说两人是恋人,韩芷烟开不了这个口,毕竟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但要说两人是情人,韩芷烟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想当初安锋多么小,那是韩芷烟亲手陪送到伦敦机场的呀。

    然而,如果说两人是床丨伴,是炮丨友,这个,又太丢人了,显得韩芷烟多么缺男人一样,需要跟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男人上丨床。

    “你哥常年住校,他的房子空着,我住进来可以帮他看房子……”这么说又显得两人生疏了点,韩芷烟赶紧补充:“你哥很信任我,我们相识多年,从伦敦到斯德哥尔摩,再到纽约,我们认识十几年,你哥觉得把东西交给我很放心,我也一样的。”

    “嗯,我飞来飞去,全世界跑遍了,宿舍对我来说就是个临时睡觉的地方……”韩芷烟越说越顺溜:“但我的个人物品交给别人不放心,放到你哥那里,十几年都没出问题。我们彼此信任,我们彼此觉得对方可以托付……”

    对,就是这样

    韩芷烟坚定地相信这点,她的语气越来越自信。

    “你哥现在把你托付给我,这里也是你哥的家,你在这里可以像在自己家一样,尽量让自己自在点。不过,这里既然是美国,你要学会用这里的思维方式思考……你瞧,我跟你哥平常都不在家,你以后也要常住寄宿家庭,偶尔来这里,或许房子里没有人,你需要多照管一下。嗯,自己的房子自己负责,收拾打扫啦,洗衣物了。这些生活自理能力,你要跟夏欣然多学学。

    好吧,就这样吧,你赶紧回去睡,回头有时间我带你游览纽约……我不知道你哥怎么安排的,我的安排是:学校还有五个星期开学,你有四周自由活动时间,四个星期后我把你送到寄宿家庭,让你提前熟悉一下他们。至于这四周怎么安排……不管了,也许明天你哥又安排人了,咱明天再说,你现在睡觉去

    等安阳回到自己房间,韩芷烟深吸一口气:噢,瞿锦也应该睡了吧?自从回到她的房间,她就再也没露头。也许她像通常的空姐一样,到一个地方首先补睡……

    韩芷烟脑海中思考着,她先去把自己脸上的油污洗于净,而后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心绪平静下来,她取了一个蛇皮袋,躲躲闪闪的进了谷仓。

    等安阳与瞿锦重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瞿锦习惯了倒时差,她看了看腕上双表盘的手表,赶紧起身收拾,等到她下楼赶到客厅时,身后安阳揉着眼睛也出来了。两人互相打个招呼,顺着楼梯下到了客厅。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幽灯,有点烟雾缭绕。韩芷烟坐在幽灯下,头发湿湿的,似乎刚洗过澡。身边摆了半瓶酒,桌上银色金属烟灰缸里扔了几个烟头,是那种女士喜欢抽的细烟。此时的韩芷烟有点醉态,她冲两人无力地招招手,道:“嗨,你们好,醒了哈,休息好了吗?这个,晚饭你们自己出去吃吧,我很累很累的。”

    瞿锦急忙客气道:“哪能呢,住你这里已经很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出去吃

    韩芷烟再度挥挥手:“想自己做饭也行,厨房在哪里,冰箱里有食物,做晚饭把厨房收拾好……安阳,过来,我给你零钱。”

    安阳眼睛尖,忽然发现韩芷烟屁股底下压着一把枪,他脱口而出:“枪韩姐姐,你怎么有枪?”

    瞿锦被安阳的话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呀,真是手枪,崭新崭新的。银色的枪身即使在幽光下也闪闪发亮,亮瞎了钛合金狗眼。

    也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韩芷烟一边抓起枪想对安阳解释什么,一边醉态朦胧地抓起遥控器,随后,客厅大屏幕电视忽然亮起,门外的动静出现在屏幕上。

    门外停了一辆货柜车,车门上贴着某某快递公司图案。按门铃的是一个黑人,旁边站着一位墨西哥人。那位黑人冲着门上对话器喊道:“夫人,有邮件给你,这里是凯恩·巴特莱家吗?”

    韩芷烟觉得心脏跳动的很剧烈——邮件?怎么还有邮件?这么晚了还有送邮件的人?这两个人唉,怎么越看越像坏人,越看越觉得对方长相凶恶。呀,墨西哥人和黑人,正是罪犯中的主流分子。难道他们真是罪犯……

    慌乱间,韩芷烟忽然想起手里的枪——对了,我有枪我是有枪的人。

    韩芷烟觉得心情一松……但实际上她更加紧张了,她手上一紧,但这个动作却让她手头一滑,手枪不知不觉从手中滑落,她急急忙忙伸手去捞,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失去了平衡。仰面跌倒的时候,韩芷烟不考虑自己,她眼前一黑,心中大叫:枪,哎呀,枪的保险我……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过度惊吓

    第一百九十八章过度惊吓

    手枪坠落的过程很快,但在几个高度紧张的人眼中,这一过程被无限放慢,放慢。所有目睹的人在这刹那间,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当啷”,手枪枪口朝下坠落在地面。思维快的人在这一闪念间,已经悄悄松了口气——因为韩芷烟所座的那块地面上,铺了一层的地毯。

    但其实,地毯对于枪的坠落没起多少减缓作用,枪在地上轻轻弹跳了一下,所有的人心脏随着这一弹跳忽上忽下的,等枪终于躺在地面上,众人的脊背都是一身……瀑布汗。

    瞿锦首先跳起来:“唉呀妈呀,你你你……”

    安阳吓得直哆嗦,他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的瞿锦颤微微地说:“你……,这么危险的东西,不会玩你别玩了行不?”

    韩芷烟也吓得说不出话,她频频点头。就在这时,门铃继续响起来,门外的邮差再度呼唤:“女士,女士,过来取邮包的时候,请带上你的身份证明。

    其实,这时候离邮差的第一声呼唤没隔多远,但在众人的感觉中,他们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韩芷烟愣愣的缓了一阵,梦游般回卧室取身份证明。枪依然摆在地上,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处在呆愣中,他们站在原地,等韩芷烟梦游般出门,梦游般拿着邮包回来,客厅里留下的两个人还在发呆。

    韩芷烟傻呆呆的扯着邮包上的包装。忽然间,她惊醒了,赶紧看看邮包上的地址,可惜,包装已经被她扯烂。醒悟过来的她慌忙弯腰去捡地上的包装,以便查看上面的地址,这一弯腰,她重新看到了地面上躺的手枪。于是,她立刻回到现实中。

    “哎呀,大门没关”,韩芷烟惊叫一声,扔下邮包跑出去,不一会儿她又跑进来,捡起邮包上的包装看了一眼,立刻捏着邮包跑出去。而这时候,客厅里的两个人仍在发呆。然后,他们才想起自己已经站了很久很久,两腿酸软需要找地方坐一坐。不过,他们都下意识的躲开手枪很远。

    听到门外韩芷烟咚咚跑回来的脚步,瞿锦咧开嘴,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笑容:“你哥在伊拉克哈,你瞧,我们只面对一把枪就吓成这样,你哥需要面对无数枪,每天,每夜。”

    死亡离两人有多远,战争离两人有多远,以前安阳并不觉味,即使他知道安锋在伊拉克,但他并没觉得这有多严重。伊拉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地名,这地名与北京上海广州没啥两样,但这次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忽然间,他知道在死亡边缘求生是多么艰难。

    当然,他并不知道,其实安锋管待在军营里,没多少危险——有危险都是他自找的。

    返身回来的韩芷烟明显还处在惊恐中,她也有意思躲得远远地,不去看地上的枪。她一手拿着邮包,一手捏着撕碎的包装袋,强笑着解释:“还是伊拉克寄来的邮包哈……你们忙,我回卧室把东西放下。”

    这一刻大家都需要静一静。

    十分钟后,韩芷烟重新回来,情绪明显镇定了许多。她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枪,活像手里拿着一颗丝丝作响的炸弹,一边谨慎地将手枪放到桌面上,一边没话找话的解释:“这是……安锋的手枪,他留下的。对,就是他留下的

    瞿锦同样小心翼翼地说:“韩姐,这个东西,你把它藏好行不行?这……太吓死人了。”

    韩芷烟重重点头,同时强笑着招呼:“好啊好啊,我回头把它收好……走,我们出去吃饭。”

    这顿饭众人吃的味同嚼蜡,韩芷烟明显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频频张望别墅方向,瞿锦也若有所思的,倒是安阳已经缓过来了,吃饭的功夫,他好奇地问:“韩姐,那邮包是我哥寄来的吗?”

    这次寄来的邮包是个扁纸盒,韩芷烟一手可以捏着,安阳猜测里面或许有信件,可以从信件里了解哥哥最近的动态。

    “盒子里没有信件……”,仿佛知道安阳想什么,韩芷烟心不在焉的用叉子拨拉着盘中的意大利面条,眼睛还在张望着别墅方向。这家餐馆离别墅并不远,坐在窗前可以看到别墅大门。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张提货单。我打电话问了,货物还在海上,是个集装箱,需要你哥亲自去提取。等着吧,等他回来,货物也许才能抵达。”

    盒子里面还有几件钻石首饰,但这些首饰不是阿拉伯风格的。这个,韩芷烟并不想说。

    抬眼瞥了一下众人,韩芷烟催促道:“快吃吧,我们赶紧回家,哦,大概,夏欣然也快到了。”

    安阳皱了一下眉头,问:“她昨天说今天……”

    韩芷烟快速截断安阳的话:“我跟她商量过了我刚才问过你哥的财务经理,他说你哥付给夏欣然的报酬是:两张往返国内的机票,加上面额三千美元旅行支票。我跟夏欣然商量过了,我付她两万美元,这几天由她陪你四处熟悉一下……你带的钱够吗?”

    “嘶……”瞿锦急忙用英语快速说:“韩姐你疯了?陪孩子玩三周,你要花两万美元?知道么,两万美元够美国人花一年的。你……你不能这样惯孩子。这会让孩子养成大手大脚习惯的,他才刚来。”

    韩芷烟轻轻摇头,目光还游离在自家别墅门口:“我跟夏欣然商量过了,她说她会教你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长处,以及自己的局限性。让你知道在什么方面努力,以及在什么方面怎样努力都不成。而我……

    锦儿,时代不同了……哦,也不是时代不同,是环境不同造成的观念不同。这里,不让父母培养孩子的负面情绪,比如不让父母对孩子唠叨‘粒粒皆辛苦,啦等等,反而要求父母与孩子分享工作的乐趣,以及获取金钱的快感。还有,不教育孩子要珍惜花钱,要会节省,而是要求父母告诉孩子:你值得富足美好的物质生活,但你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掌握花钱的技巧,学会用有限的钱满足自己最大的**,学会从小管理自己的资产……

    对了,还要禁止父母对孩子唠叨养家多辛苦、多苦难等等,反而要求父母多讲述你为这个家庭奋斗而产生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夏欣然这些提醒,到让我想起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社区活动。当时,社区牧师也是这样提醒的。他要求在场的亚洲母亲谨记:为了孩子未来精神健全,不要把父母对生活的沉重感和匮乏感传递给下一代,不要对孩子进行仇恨教育苦难教育,要把希望留给他们,要传递正面情感,要培养孩子对社会的爱、对未来生活的美好预期,以及为了追求美好预期而应有的坚韧与坚持。”

    韩芷烟把头转向安阳,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对你哥了解多少,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哥现在的经济状况很好,你来这里读书可以不必考虑花费,只管想自己希望学到什么。

    但眼前这一切都是你哥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是天上掉馅饼。如果你像他一样努力,你也能像你哥一样,提前获得经济自由。当然,你不必像你哥一样去伊拉克,去战场挣卖命钱。做不到这一点也没什么,很多人做不到。但你要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

    人生就是这样,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狂妄自大。想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前进,不管你速度快速度慢,只要你在前进,总有一天能到达目的地。你瞧,成功就这么简单,不艰难。所以你只要知道自己的长处,坚持向这方面努力就成

    说罢,韩芷烟站起身来,再度催促说:“你们慢用,我去告诉饭馆,让他们每天给我们送饭。”

    瞿锦瞪大眼睛,追着韩芷烟的身影纳闷不已,她总觉得韩芷烟突然怪异起来……好吧,无论韩芷烟怎么怪异都不关她的事,她只在当地停留一天,然后继续飞来飞去的旅程。明日一早她将登机,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飞过一个航班后,再度回到纽约的瞿锦发觉韩芷烟果然越来越不正常,她变得喜欢一惊一乍,而且寸步不离家门,白天晚上都喜欢拉上厚厚的窗帘,外面一有动静她就立刻跳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观察外面。

    当瞿锦三度来纽约时,她确定韩芷烟已经请假在家了,因为无论什么时候来纽约,总是能遇到蹲家里的韩芷烟,等到她离开,也未曾见韩芷烟有上班出门的动静——估计这段时间她都没去上班。

    不过,即使在同一个院子里,瞿锦也难遇到对方。虽然韩芷烟整日守在家里、守在自己的卧室从不出门,但她白天基本不露面,瞿锦只能从卧室门缝里,听到里面隐隐的电视机响。而新来的安阳瞿锦还能见几回,每次都由夏欣然陪着,两人来去匆匆的。

    随着时间的延续,瞿锦发现韩芷烟越来越……行踪神秘,她听到走廊里的走动声,听到餐厅里的冰箱开启声,但每当她赶过去,面对的总是空空荡荡的房间。以前对方还能保持待客习惯,能出来迎接一下她的到来,后来,后来餐桌上留了一套钥匙与一张小纸条,从此双方只能用纸条交流了。

    偶尔在夜里,瞿锦能听到走廊内幽灵般的走路声,她怀疑那是失眠的韩芷烟在屋里走动……但,但这确实不关她的事,听到模糊动静的瞿锦,常常是一个翻身,重新睡去。

    好在韩芷烟这不正常的举动没有维持多久,在瞿锦又一次来到纽约时,她照常用钥匙开了门,进入自己房间放下行李,偶然间从窗户望去,惊奇地发现韩芷烟坐在后院泳池的花架下,带着耳机满脸笑容的听音乐,曾经荒废的三眼泳池如今已加满了了,荡漾着碧波。

    咦,到底是什么改变了韩芷烟?

    瞿锦努力回忆着院内的变化,似乎……院内跟以往没什么变化。她心不在焉的收拾好行李,转念一想,从行李箱内拿出一件泳衣,用一条浴巾裹好身子,施施然的走出房间,向泳池走去。

    瞿锦乐见韩芷烟这一变化,虽然她在这里只是一个房客,但毕竟大家住一个屋檐下,房东心情好了,她也能受到感染。况且最近韩芷烟有点寝食不安,身材消瘦了许多,作为朋友,瞿锦愿意看到韩芷烟从紧张不安中恢复过来。

    走出大楼的时候,瞿锦隐约听到花园方向有些动静,她对此并不在意。韩芷烟曾经说过,她要把花园收拾出来,但最后她并没有招来花匠动手收拾,反而对院子里的访客严防死守,有点动静便惊恐不安。好吧,经过如此漫长的拖延,周围邻居终于受不了了吧?该

    如果说韩芷烟这段时间活得像幽灵,那么她现在总算有点人气了,脸上出现人的感情,见到瞿锦出现,她招招手,眼里满是幸福与快乐:“嗨,今中午你吃什么?我家的厨子回来了,终于可以随意点菜了。”

    “厨子?”瞿锦顺势在韩芷烟身边坐下:“韩姐,你今天怎么舍得出来?

    “不是告诉你了嘛,我家厨子回来了”,韩芷烟揪下耳机,满眼的满意足。

    瞿锦眼珠一转,上下打量了一下韩芷烟,问:“韩姐,你最近都没上班是吧?”

    韩芷烟削瘦了很多,下巴尖了,两只眼睛在无肉的脸上显得框里哐当,不过她精神状态很好,浑身上下散发着朝气。听到瞿锦的话,她稍稍沉思了一下,回答:“是呀,这段时间我把我所有的假期都用了但没关系,我家厨子回来了,生活恢复正常了,我明天就去上班。”

    前后几句话落差如此大,瞿锦终于听明白韩芷烟的意思,忙问:“你男友……你家先生回来了?”

    韩芷烟稍稍愣了一下,这才重重点头:“我男人昨天回来了。”

    “你说的……是安锋?”

    韩芷烟晃了一下秋千架,悠然回答:“没错,就是安阳的哥哥,他完好无损的回家了。惊不惊喜?”

    “在哪儿?”瞿锦慌忙用手掩住胸口站起身四处看,她以为院子里只有韩芷烟,所以穿的比较单薄。如今既然男主人回来了,这身衣服见客未免太随意

    韩芷烟指了指花园方向:“他在种地。没关系,我等会给你介绍,他现在很忙。”

    回过味来的瞿锦慢慢的坐下,慢慢的说:“韩姐,原来……原来安阳的哥哥是你男人?”

    “你的男人”是什么意思?不是男友,不是情人,不是恋人,为什么是“男人”?这什么语法?

    韩芷烟虽然很自如的说起“男人”这个词,但显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她站起身,轻松地跳进水里,让温暖的泳池水浸泡自己的身体,瞿锦忍不住随她下了水,在水里韩芷烟解释:“他两天前回来的,在军营办好手续,昨天回的家。昨晚我们跟安阳一起吃了饭。今儿中午只剩我们了……”

    韩芷烟的男人……瞿锦见了面就明白韩芷烟为何如此说法了。

    这是一个腼腆的,有点羞涩有点秀气的大男孩。他的肤色很白净,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裤腿泥巴一手泥的,像个老农民似的走进客厅。见到客厅里有外人,他进退失措的于搓着手……这神态一下子把瞿锦萌倒了。好吧,这是她喜欢的菜,但对方的年纪,似乎做瞿锦的男友都不合适。

    这年纪太小了,图样图森破。

    不过,对方这形象倒是完全颠覆了瞿锦最大胆的想象。

    人都说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带有杀气,尤其是之前,瞿锦看过对方那遍布弹痕的悍马车。更让她坚信,觉得安锋应该是个魁梧有力、性格剽悍、喜欢冒险、喜欢运动,如同拳击手一般富有攻击力的,比较漠视生死,喜欢大声呐喊“向我开炮”的……脑残。

    为此,她曾私下里认为:韩芷烟看人的眼光有问题,明明一个大美女,虽然人到中年了有点明日黄花蝶也愁,但这个问题看你站在什么角度了,三十出头事业有成,正是女性魅力最成熟的时候。无论怎么降低标准,也不至于找个冲动粗鲁的暴力男吧

    但真实的安锋却是这番模样,完全像个学霸,一副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甚至有点娘气,像个腼腆胆小的兔子,初见面瞿锦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对方的脑袋,可是韩芷烟一脸柔情的扎进对方怀里,提醒瞿锦:这是位“别家男人”。他的身材很高,甚至超过了韩芷烟,这是个成年男人了。

    好吧,瞿锦还是觉得韩芷烟眼光有问题。虽然安锋长的确实文秀,但年龄也太小了啊。这年龄在港台,绝对能混个青春偶像什么的,然而青春偶像什么的,那是中学生的追求,对于她们这些成年人来说,未免太嫩了一点。瞿锦欣赏这样气质的男孩,但不代表她会找这样的大男孩做男友。

    “这是我的同事……”韩芷烟让安锋的双臂环绕着自己,一点不在乎对方身上的泥,而后倚在对方怀抱里,引着后者向瞿锦走来。两人同时迈左脚右脚,显得很娴熟。稍稍磕巴了一下,韩芷烟马上补充:“哦,也不能说是我同事,是我以前公司的,我们没在一个航班上飞过,但……我托她把安阳护送过来,我跟你说过的。”

    安锋立刻微笑着……瞿锦承认,对方的笑容很迷人,文秀的面孔上一副明星式的标准微笑,露出八颗牙齿伸手柔和地招呼:“你好,多谢你照顾我弟弟

    唉,连声音都那么……娇弱,他到战场,是去走秀的吧,是吧是吧?

    韩芷烟把对方称之为“厨师”,事实证明对方无愧于这个绰号,且不说饭做得怎样,至少瞿锦看对方切菜的模样,觉得对方刀工真心不错。胡萝卜黄瓜被对方当当当当的切片切丝,一条鲽鱼瞬间被对方切出花刀,瞿锦在一旁看呆了,她憋不住冒失地问:“你们外科医生也练刀法吗?……是呀是呀,你是神经外科,神经那么细,据说没法织补的,万一刀工不好,一刀下去切断了怎么办。”

    安锋听得满头黑线:“这个……医生不练刀法的,我们不是剃头匠,不是舞术大师。”

    “那那那……那万一拿不稳刀怎么办?万一手术切口很难看怎么办,万一切错了地方怎么办?你学厨师练刀工,不是为了更好的动手术吗?”

    “这个……厨师是业余爱好,跟外科手术无关呀大姐。再说,我们又不是整容医生,刀口好不好看不关我们的事,从没有病人为这跟我们闹……我们做手术,只管在患者身上画个圈,告诉大家从哪里下刀子,至于下刀子切开皮肤的,你以为是医生吗?谁管他切的好不好看?

    时代不同了大姐,如今动手术,很多电子仪器辅助的。皮肤切开后,有激光刀有伽马刀,都是计算机定位的,如今谁还拿菜刀动手术……这个,这事儿没法跟你说清楚。”

    瞿锦咯咯笑了起来,这男孩有意思。

    “嗨,你那辆车我看了,弹痕累累的,但我很好奇,那辆车真是你坐的吗?说说当时你在想啥?”

    安锋笑了:“我想起祖国想起人民想起家园想起英雄王成黄继光董存瑞……你以为我是cc啊?我的当时吓坏了,我什么也没想。”

    瞿锦立刻想起韩芷烟把手枪弄得坠地时刻——那一刻她确实什么都没想不过,最近电视上她到常看到英雄在一刹那时刻想东想西,曾经,这种宣传很受嘲讽,但最近又死灰复燃。

    “你在伊拉克都做什么?”瞿锦很好奇:“我听说那里很乱的……”

    安锋忽然想起那几个偷渡者,他顺嘴说起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冒险,以及他们对生活的美好预期。一顿饭就在闲聊中度过,安锋做菜的手艺怎么样,瞿锦倒并不觉得有多好,毕竟到了她这种收入,平常也不少下饭馆,世界各地名吃吃了不少,没觉得安锋手艺多么出色。

    韩芷烟买下的这套房子,内部结构有点类似办公楼,一楼是类似办公大厅,前半截是大门厅,两边是类似厨房卫生间的公有设施。二楼则是中间走廊两边房间的设计格局。靠花园那头的走廊门还可以打开,站在半圆形大凉台上可以看风景吃晚餐。远离花园的方向是个贯通的大房间,韩芷烟的主卧就在那里,旁边是安锋书房,以及六七间卧房。每间卧房约八十平米,都有独立卫生间

    谈话是在阳台上举行的,瞿锦已经只要一侧脸,就可以看清这段时间花园里的变化,如今花园里已种好了花,藤蔓之中还有花园椅,靠近谷仓方向种了四垅菜……不过,这些东西似乎都是移植的,全长得半大不大的。瞿锦分明记得,她上次来花园还荒芜一片。

    这个家有个男人,才有了生气。但这样的大男孩……瞿锦是在捉摸不透韩芷烟的心思。

    午餐时大家聊得很开心,瞿锦不停的发问,但不一会儿,似乎安锋主导了话题,瞿锦不知不觉开始跟对方聊自己的工作,聊自己的家庭,等到她发现自己说到了,午餐已趋于结束。

    午餐后瞿锦要去睡美容觉,韩芷烟打算去公司注销假期,安锋则说自己还需要去军方补办些手续,于是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瞿锦洗完澡,透过窗户看到安锋与韩芷烟在门口吻别,而后两人各自开车,一前一后出了院门……院子里只剩下她自己了。睡意涌上来的瞿锦立刻爬上床,不一会儿,陷入梦乡中

    安锋开着车回到樱花别墅,实际上他三天前就回到了樱花别墅,这里苏珊娜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所有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屋里于净的仿佛被强力吸尘器清洗过,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推开别墅的大门,昔日的一切仿佛是个梦,仿佛苏珊娜从没存在过。

    是的,苏珊娜的父亲也不存在了,电话打不通,寄信过去没人接受。而苏珊娜的母亲,那位爱好虚荣的夏洛蒂妈妈,也从这个世界消失,安锋动用了银行的力量,发觉连夏洛蒂昔日的银行账户,都仿佛不存在过。

    这一切消失的是那么于净,意味着苏珊娜正在执行一个大任务,一个极度危险,需要高度保密的任务。虽然汤姆博士没有交代,但安锋很明白自己该怎么配合……

    就这样消失了吗?就这样陌路了吗?

    安锋没有进屋子,他坐在花园的小石亭内,坐在樱花灿烂的庭院中……发呆。

    又是一年樱花开发啊,心里头怎么说不出的滋味。

    静寂中,别墅大门呼呼地开始移动,一辆香槟色的宝马车探出头来,缓缓地驶进别墅内,大门随后开始关闭,宝马车驶过小桥,看到了小桥上的安锋,车主随即招呼:“嗨,凯恩,我没迟到吧?”

    ∶抱歉,从明日起恢复正常更新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总是让我意外

    第一百九十九章你总是让我意外

    “你没迟到,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安锋平静的回答。他坐在原地没动,伸手招呼对方:“居然买宝马了,尤妮丝,你混得不错嘛?”

    “二手货,嘿嘿,二手货”,尤妮丝——也就是吴兮悦稳稳地停好车,欢快地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车门,回应道:“这车开价一万美金,我还价八千,没想到他肯了。嘿嘿,我算是捡了个便宜,这车在国内卖百万以上,当然,我说的是新车。”

    “工作两个月能攒下八千美元,那也不错啊”,安锋招了招手,又问:“你怎么进来的?”

    吴兮悦一边迎向安锋一边回答:“我从张舒婷那里拿的钥匙,来得早了点,我以为你不在,所以用钥匙开了门。没关系吧?你这里……应该没人住了吧

    稍停,吴兮悦马上反驳道:“还有,你说什么呢?我两个月攒八千是件很惊奇的事吗?我记得你一天能挣700美金呢?虽然你是在战场上,挣得卖命钱,但我好歹也是公司主力培养的骨于中层,一月挣万把美金这不算高吧?我怎么就不能买辆宝马车?

    哼哼,我记得你有好几辆车,而且个个都是名车。我一个前辈,总不能不如一个后进吧?再说,咱俩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应该没那么大差距的……”

    看得出,吴兮悦很快乐。心情不错随意话多,当然,她的话总是那么直指人心,跟她介绍来的夏欣然是同一类型。

    “夏欣然不错,我还没谢谢你呐”,安锋招呼对方坐下,顺便表示了自己的谢意:“我弟弟多亏你照顾,你有心了,我欠你一个情,我会记得报答的。

    “那里,我出差期间,我表妹也多亏你照顾,我听她说了,你带她去旅游去度假,有心了,谢谢…我说,咱俩别虚情假意的谢来谢去,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安锋跳过这话题,问:“你这趟出差都做了什么事?你学到了什么?”

    吴兮悦叹了口气,俯身在石亭内找块于净的石头坐下,开始说:“我以前以为洪都拉斯、危地马拉挺落后的,去了之后发现人家一点不落后。就说洪都拉斯吧,它的毛衣产量很大,出口量接近中国对美国的总出口量,但洪都拉斯才多大一点地方?

    还有,洪都拉斯的咖啡世界第一,它的白银白金储量也是世界第一……我们这趟去,主要是去考察他们国家的‘联合果业,,这是家跨国托拉斯,几乎是美洲排名前列的水果种植与出口企业。不过,这家企业的股权很凝固,持股人几乎没有出售的**,并购预期不强烈。所以我们顺路考察了它们的造船业、纺织也、烟草、制糖、乳品、木材加工等等行业。

    做完这些之后我们去了危地马拉,这国家几乎与洪都拉斯一样状况,我写了十余份市场调查报告,规划案,等等。真是累死我了你想知道这些?”

    “我想知道——你能够驾驭多少资金?”

    吴兮悦一下子跳起来:“呀呀呀,别吓我。我有几斤几两我知道的,我很了解自己。我虽然智商高一点,比别人勤奋点、努力一点,但真想学会别人那套资金管理技术,我……恐怕要花二十年。”

    稍停,吴兮悦叹了口气,道:“我说二十年学会,那已经是很狂妄的说法了。洋人玩这套资金管理技术已经四百年了,四百年中,他们什么花样都见过。现在国内流行的欺诈手段,都是别人玩剩下的——比如国内现在的短信欺诈,冒充政府部门让你充值骗你钱,这就叫‘危地马拉骗局,。再比如……

    算了,不比如那么多了。你要知道,四百年的时间,老外接触过不少于四百种骗局,所以现在的信托公司指定的细则,尽量想堵住各种漏洞。你是没看过这些行动指南,详细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任何一点细微变动都会导致巨大后门。光是把这些规定吃透,我预计就得十年光阴。

    哦耶,我跟你说,‘无知者无畏,这句话真是贴切,我只考究了几项细则产生的缘由,越看越是胆寒,越看越是心惊肉跳。原先我雄心勃勃的,现在我明白了,我比人家少四百年传承,我一年当别人十年用,至少需要花二十年学习,我这辈子就是当一个马仔的命——虽然有可能是高级马仔。”

    吴兮悦挥了挥手,吆喝道:“去我的车上,帮我拿瓶饮料来……嗯,或者你这儿有更好的饮料。”

    趁拿饮料的功夫,吴兮悦继续说:“我要是个没责任心的人,是个极度功利的人,也许我没这么恐慌。但在洪都拉斯,公司让我做几个规划案,然后让我在规划案中做决定……说实话,真要做决定时,我脑袋里全是各种骗局,我仔细一瞧自己做的规划,发现并购案一旦实施,里面处处是漏洞,处处是不可预期的风险。我被自己吓坏了。”

    吴兮悦一声冷笑,补充:“公司大概也被我吓坏了,我递了十余份报告,一份没通过啊啊,不过这趟出差,奖金与补贴很让我满意,所以我决定:为了补偿我的心灵,抚慰我惊慌失措的心情,我买辆座驾娱乐一下自己。

    唉,我大概就是个跑腿马仔的命,明明有份机缘摆在我面前我却不敢拿,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说……还是不敢。我不懂得太多,玩金融这套,我真的真的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活这么大,从来没做过如此没把握的事情。真的,以前我做事,我做规划的时候,已经可以理清脉络,顺着事物的规律推导出它的结局,但这次,我真的心中没底。”

    “那是因为……你太聪明了,因为太聪明,所以掌控欲过度强烈,对于任何无法掌控的事情,便显得格外惶恐,所以你被吓坏了,被你自己吓坏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一个冒险的机会,想不想挑战一下自己?”

    吴兮悦斜了安锋一眼:“激将法对我没用。我知道我很聪明,但我也知道你很聪明,你的智商应该不低于我。我因此对你很警惕。

    嘿嘿,激将法?我对这东西太熟悉了。你知道的,洗脑术里有个步骤,诱导被洗脑对象用感情思考判断。我知道激将法是这手腕的变种,针对人的感情,挑起人的情绪冲动,由此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决定。你这是欺诈你懂吗,你这是对我洗脑,你……你这人不地道。赶紧打住,否则,朋友都没得做了。”

    “哈哈,那么我就直说了:我有笔资金,希望找个人来运作。但我一不太熟悉金融行业的人,二是我没多少精力兼顾这个,我还要上学,我还有两年课程要读完,所以我得找个人帮我一下,你愿意吗?”

    吴兮悦扬起了眉:“行啊你凯恩,别的同学都在为学费发愁,你已经在发愁自己的资产管理了。哈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咳咳,我在大学二年级时,还忙着找兼职打工呢,你已经开始雇人了。你比我牛

    不过,我刚才跟你说了,我需要学的东西很多,我现在在公司里只是实习生,我才学了多久?你知道的,我不是好高骛远,心比天高的人。我有智商的,有智商的人懂得自我,我知道自己是哪根葱,这活儿我于不了。

    哦,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这事,当时我觉得需要五六年学习时间,但现在我明确告诉你:十年后你再来找我,或许我会有个肯定答复,但现在,答案是否定的。我要说:不”

    “别害怕——”吴兮悦情绪很激动,安锋伸手按住对方肩膀,平静的说:“深呼吸……好,就这样,深呼吸。稳定你的情绪。噢,告诉我,比尔·盖茨创业的时候,年龄有多大?”

    吴兮悦扑哧一笑,平静的回答:“你不知道吗?‘举例说明,是一种错误的辩论方法,因为你举得例子可能是个例,可能是特殊情况,你不能拿个例代表众数,因为有可能一万个个例也代表不了普遍现象。你不知道‘零和效应,吗?一万个‘零,,它还是‘零,。

    比尔·盖茨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那是时代的选择,他只不过是趁势而起罢了,错过那个互联网腾飞的时代,别人想做比尔·盖茨第二……你见过谁成功了?”

    吴兮悦说到这儿,安锋忽然想起p它应该在几个月前上线了,年轻的扎克伯格即将成为比尔·盖茨第二……哦,可以买一些pkr股票。十年后,它的股价上涨了330倍。

    “年轻而创业的人很多,这是一个新时代,有很多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尤妮丝,别被未知的东西吓到了。噢噢,我其实要求并不高,你瞧,我有一笔闲钱,想拿出来放在哪里,找一伙人四处寻找有增长力的公司。

    这种有增长力的公司常常存在资金链问题,我不要求他们出售自己的公司,那是高盛公司于的,但我们可以拣点肉渣吃,比如我们要求对方出售一部分股票,公司还由他来掌管,我们不参与经营。但如此一来,对方解决了资金问题,想必会有个大发展时期,然后……”

    吴兮悦已经明白过来,马上接着:“既然大发展了,那么对方的股价就会上涨,然后你把手中的股票买了,赚取其中的差价哈哈,我本来以为你想搞,或者信托公司并购那一套,原来你想搞蒙混过关,让人初一看似乎是风投;等收购股份后,人觉得你是信托公司的并购,但实际上你是——炒股的”

    “怎么样,这活儿简单吧?刚开始你没经验,可以慢慢搞,咱就玩倒买倒卖公司,等你积累了人脉,挖到几个好手,咱可以慢慢转向风投,或者信托。

    你如今在这一行湿了湿脚,应该知道这个市场有多大。据说高盛公司一年的并购额相当于国内全国的gd而华尔街不止一个高盛公司——这个市场大的令人难以想象”

    吴兮悦咯咯笑了起来,她神采飞扬的问:“据说,高盛公司一年的最低奖金是0万美金,这份最低奖金,应该是清洁工拿的吧?只有他们没创造效益,不过是做到了应有的保密而已。我过去常常想着,或许有一天,我也能去高盛公司洗拖把。你现在雄心勃勃的,不会给我一个高盛公司洗拖把的薪水吧?……当然,这是个玩笑。”

    安锋鄙视了对方一下:“我不打算开血汗工厂,所以盈利的百分之五十,肯定是分给员工的——这个额度肯定比苹果公司、谷歌公司的百分之七十比列低,但没办法,咱是小公司啊。”

    吴兮悦慢慢收起了笑:“你,你玩真的?”

    安锋重重点点头:“是呀。其实你也不用恐慌,也不用凡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有职业经理人的啊。我想把你定位在监督人的角色。公司委托给职业经理人,你一边看着一边学,多好的事情?”

    吴兮悦想了想,反问:“你能拿出多少钱?”

    安锋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万?不,这未免太儿戏了,这点钱……你等等,难道是五百万?五百万也不行,不够给清洁工发薪水的”,见到安锋还在摇头,吴兮悦讶然的瞪大眼睛:“呀呀呀,看不出,凯恩你很有钱啊,五千万,这点钱勉强够门槛了,不过确实是小公司,豆丁公司……什么,难道是五亿?”

    “五十亿”安锋咂巴咂巴嘴,意犹未尽的说:“想弄这些吧,你说你驾驭不了大资金,咱就先弄点小钱玩玩。”

    “不对不对,我坚持不信你有五亿,这未免太耸人听闻了吧?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了,你一直在骗我,先用激将法,再用类比法,后来又举例说明,全是洗脑术那一套,这不科学”

    “雅虎、微软、康柏……”安锋轻声提醒:“这些公司崛起的时候,难道你没注意到?”

    “我那时一心上学读书呢”,吴兮悦马上醒悟过来:“对了,你从小就是学校里的小富翁,我听说你养父也给你他家族企业的股份了,难道……”

    “我那是有点闲钱,所以买了点股票,这些股票后来都长得不错……你还有闲钱吗?我建议你买点pkr股票,马上去下手”

    “真……真有那回事。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你来真的呀?”得到安锋肯定回答后,吴兮悦陷入了长考。趁这机会,安锋回到别墅里拿了一瓶香槟,拿了点冰箱里的陈旧点心。等他返回,吴兮悦还在长考中,她迷迷瞪瞪的接过安锋递来的酒杯,咬了口点心,又把点心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重新狠狠咬了口。

    “好吧,如果这事是玩真的,我不建议你成立一家新公司。这行业虽然市场很大,但竞争非常剧烈,完完全全搭起一个新框架,还不如收购一家老牌公司。他们有成熟的员工,成熟的公司体制,我们一接手就可以挣钱,否则,光是员工培训ef块,那耽搁不起,也花不起他们交学费的钱。”

    “就依你我的律师是斯蒂文·埃德蒙,我把他的名片给你,法律上的事情你找他。”

    “这个……咱先说好,期权、股权、薪水、红利,这些,一个都不能少,是吧是吧?”吴兮悦眼巴巴地说。

    “我可以答应你,你做好规划让我看……现在,可以开香槟了吗?”

    “可以可以”,吴兮悦有点喜大普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终于找到一份好工作了,一份可能成为亿万富翁的工作,我当然要开香槟庆祝了……哎呀呀,我真是小看你了。多少次我调高对你的预期,没想到你总是让我意外,意外连着意外。我都要麻木了。唉,同学,下次别这样吓人嗄”

    一杯酒倒满,吴兮悦没等安锋招呼变一饮而尽,而后拍着胸膛到:“再来一杯,渴死我了。哦,我不是咳得,是被你吓的,几年攒了50亿,你这财富积累速度……”

    “八年”安锋平静的补充。

    第二杯酒,吴兮悦轻轻抿了一口,她端着杯子打量这栋别墅,道:“我听我表妹说,你女朋友出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来,这套房子完全空了,是吧

    安锋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吴兮悦顺势而下:“于脆我来住吧。你反正要找看房子的人,我替你雇人打扫替你看房子,就当我的福利如何?”

    安锋想了想,道:“我还有个保镖,名叫阿盖尔,他回英国探亲,一周后回来。至于我,我下周去学校,这地方确实空置了,需要找个看房子的,但我房子里的东西……”

    “这个你放心,除了自己的房子,我绝不动其他东西。听说这里网络很好,房间很大,我以后还可以在家里办公不是吗?”

    好吧,这都是细节了。安锋勉强同意了吴兮悦的要求,接下来一周,安锋四处奔走,吴兮悦在利用原先公司的资料,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

    两周后,安锋驾车驶入大西洋镇,来到“健康科学学院”生命科学研究所,汤姆博士带着他的学生在大厅里迎接了安锋,他张开双臂招呼道:“伊瓜苏·托纳·康登,欢迎回归。”

    安锋表情寡寡的,木木的接受了汤姆博士的拥抱,他凑在汤姆博士的耳边,低声道:“博士,请告诉我:你所欢迎的‘回归,,是欢迎实验体的回归,还是欢迎自己学生的回归?”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章 智商,是怎样炼成的

    第二百章智商是怎样炼成的

    “二者都有”,作为一个科学研究者,汤姆博士的话依旧是那么直接,那么毫不忌讳:“比较来说,我对前者的关心更重一点……来,让我们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安锋的同学伊莉·苏伦,以及黑人亨利与西班牙人马里奥,纷纷上前与安锋打招呼。一群人寒暄着,簇拥着安锋走向实验室内部。

    躺在实验室手术床上,安锋情不自禁问:“汤姆博士,为什么‘完美基因,会有退化现象?人类应该是不断进化的呀,怎么会出现钝化现象?”

    “基因这个东西非常奥妙”,汤姆博士一边对安锋进行检查,一边回答:“我们现在只是解开了它的一部分秘密,更进一步的解密,恐怕需要上百年研究,当然,我说上百年已经考虑到信息爆炸的因素了,人类从石器时代过渡到青铜器时代,花了三百万年。从铁器时代过渡到工业化时代,花了真正五千年。从工业化时代过渡到电气化时代,又是数百年的努力……

    你还记得转基因事件吗?游移的基因非常不稳定,它既然能转移到植物中,也能飘散在中其中,转移到动物身上。我们的‘完美基因技术,也是这样。对于你来说,这完美基因毕竟是外来基因片段,它是活跃的,不活跃就不可能被移植,所以,我们必须不断观察它,不断稳定它。

    当然,科学是不断发展的,技术是不断更新的。现在的完美基因技术是初创,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会不断更新对它的控制手段,现在,我们将对你实施‘二代,技术,你马上就会发现它的优点……”

    “汤姆博士,请等一等”,安锋伸手止住对他注射的麻药:“我想知道,原始的‘完美人类,是不是都具备第六感?这第六感是什么?你研究过吗?”

    汤姆博士顿时停下手,想了想,他挥手止住麻醉师的动作,走到安锋身边,看着安锋的眼睛问:“怎么,你也觉醒了第六感?你的第六感是什么?”

    “为什么是?”

    “你知道的——苏珊娜能够超远距离窃听。我们认为这属于第六感?”

    “哦……”安锋停顿了一下,回答:“我的第六感是……对危险的预知。全靠这个,我在战场上活了下来。”

    汤姆博士沉吟片刻,决定彻底坦诚:“好吧,伊瓜苏,你在费卢杰山区遭遇的那场夜战,我也是旁观者……之一。当时,你在黑夜里直奔潜伏者,非常准确的发现每个隐藏的敌人,我怀疑你跟苏珊娜一样,有了某种第六感,所以才有了这次召回,以及这次体检。

    至于你问的第六感是什么……说实话,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我有点设想,比如:基因本就是一个个碱基对,神经传导本就是电信号,所以人体有可能是架——机器我们也许是更高等级生物制造的机器。这具机器能接受很多信号,可以自主做出判断,像是高智能机器人。它有着更多的秘密,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哦,这应该是个新课题。

    我猜测:第六感有可能是人类除了视觉、嗅觉、味觉、听觉、触觉之外的另一种……信号传递与接收。最初的完美人类,除了可以接收五种感觉之外,还能接收额外的信号。也许直觉判断就是其中一种信号,比如有很多小孩,他们连字都不认识,却能在智商考核中,凭直觉判断每道题的答案……哦,伊瓜苏,我记得你是超智俱乐部的成员,是吧?”

    安锋点点头,汤姆博士转向了旁边的伊莉·苏伦同学:“伊莉,你是普罗米修斯俱乐部,我没记错吧?”

    后者也轻轻点头。汤姆博士继续说:“也许你们还能回忆起当初考试的情景……是的,大多数高智商俱乐部,都只招收18岁以下的青年,唯有门萨协会招收成年人。而大多数俱乐部都有四份卷子,16岁考卷,18岁考卷——最高年龄的是十八岁考卷。最常见的是八岁卷子,六岁卷子……”

    汤姆博士轻轻一笑,笑容里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先知性的微笑。

    “六岁八岁,你们连字都认不全,很多题目都看不懂,却能通过最严格的智商考试,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们具备先天性的直觉判断,你们断定事物的结果不是从事物原理上推导的,因为那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原理,,你们没有学过——我认为这就是第六感。这说明:第六感是存在的。”

    安锋好奇的打量着汤姆博士,忍不住问:“博士,你小时候也有第六感吗

    这句话其实是问:博士,你小时候聪明吗?

    汤姆博士跳过了这个话题:“小时候?……伊瓜苏,你认为智商是怎么回事?它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安锋想了想,回答:“我认为门萨俱乐部招收的成员,应该是后天高智商者,考卷根据年龄而增加难度,这也说明智商这东西是可以后天培养的。”

    “没错”汤姆博士接过这话题:“对于智商的研究,从上世纪初就开始了。现在的结论是:高智商者有可能是上帝所眷恋的人,他们是上帝的宠儿。那些具备先天直觉的人,他们的母亲在怀孕第一周,恰巧补充了大量叶酸;在第二周,很幸运的补充了卵磷脂,在第三周……

    喔喔喔,在怀孕第一周里,这时母体其实没有任何外在反应,但胚胎却很幸运得到了应有的营养成分,然后,一周周它们发育起来,每周所需要的特殊营养成分都恰好得到补充……你说,他们的运气该有多好?”

    稍停,汤姆博士接着说:“对智商发育的研究,最终造成一门科学,但现在的各种孕期指导班,只能在怀孕五六周后,指导孕妇补充各种元素。但据说,据说,对于大脑发育来说,第一周、第二周最重要。”

    汤姆博士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等孩子出生后,那就是教育的问题了。人们研究认为:智商也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自我意识,的觉醒是智商发育的第一步。

    你们几个学生都是高智商者,回忆一下你们的经历,感觉一下自己的成长,就会发现:当别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感觉不到自我的存在时,你们已经有了记忆,有了‘自我,的意思——这就是教育的目的。

    现在的研究认为:并不是两条腿、会说人话会读书写字就算是人类了。人类在出生前五年,是后发育,阶段,这时候他虽然会说人话,会进行一些人形动作,但他还不能算一个发育完好的人,因为他对自己做的事情没有记忆,对自己的行为没有约束力,也没有自我的存在意识。

    当人类开始有了自我意识后,我们才能说他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类了。完整的人类才有智商,能进行忄断,。而高智商者应该是自我意识觉醒的比较早的人,当别人开始学习事物原理的时候,准备用原理推导事物结果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强化直觉了。

    哦,也许大数学家高斯就是这样的人。人们常说高斯就是一头狐狸,他推导数学公式时,最喜欢把自己的脚印抹的一于二净,直接写出答案来。而这个答案常常让人思考几个世纪,才会恍然明白……哦,原来如此

    对于那些高智商者来说,一件事情发生,他得到的答案比较快。而这不是个推导过程,因为最快的计算机都未能完成推导,他已经得出答案了。”

    汤姆博士稍顿了顿,坚决的说:“这就是第六感——对事物的直觉判断。至于它的原理,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有些人在成年后第六感消失,而有些人得到强化,甚至畸形发展。噢,或许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下一个课题……伊瓜苏,你认为呢?”

    “这个……”安锋摇了摇脑袋:“你还是给我打针吧?让我晕一会儿。这个东西太深奥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别浪费精力了。”

    第六感?超视感觉也算是第六感……之一?如果这样算起来,也许苏珊娜的超距听觉也是一种第六感吧。

    这种第六感该如何进化,如何进一步加强……管他呢,现在安锋不想讨论这话题。

    因为他不想再做实验体了。

    既然汤姆博士这里没有答案,安锋彻底放弃了这个话题。

    麻”醉“剂缓缓注入体内,安锋彻底晕过去了。但他晕过去的时候很放心。实验室做事是讲规则的,只要他不松口答应,哪怕他处于麻丨醉状态,也没人敢拿他当试验品。

    这次身体调整总共花了两周,两周后,安锋开着自己的车准备返回纽约,临行前,汤姆博士对他进行最后努力。

    “伊瓜苏,你不改主意了?要知道,这将是一次伟大的研究,只要我们发掘出一点点秘密,人类……”

    “不不不,汤姆博士,人类将来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如何改变自己。我认为这项研究……在我有生之年不会有太大进展,因为第六感这东西太难捕捉。而我,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所以……就这样吧?”

    汤姆博士黯然的点点头,挥手招呼道:“好吧,也许我也该歇一下了,此生能把‘完美基因,的完善了,我应该感到满足的。好吧,回头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有了安锋这个实验体的完美展示,汤姆博士的“完美基因”研究总算可以拿出来见人了。而按美国的医药管理法,一个新药需要经过七年的人体试验,才能正式公布,并上市销售。所以安锋在此后的七年里,需要一直书写自己的体检报告,并作为实验项目的参与人员,接受不断检测……

    不过,如今是互联网时代了,在互联网时代,人不必去办公室上班。于是,安锋和汤姆博士约定,他还是回纽约,回哥大的医学研究室,边读书边工作。而汤姆博士也将在不久后,带领其余学生离开大西洋镇。他的研究成果出来了,现在他需要寻找“的贡献者”。

    科学研究上的“的贡献者”,其实就是科学家的……钱包这是科学界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每当科学家出了研究成果,就会寻找一些资助者,将自己的科学成果迅速折现,而那些出钱资助的人,就是所谓“的贡献者”。科学界默认他们对研究成果做出了“贡献者”。

    当然,所谓“贡献者”,并不是说资助者掏出来的钱占总研究经费的百分之一。无论科学家要求别人掏多少钱,这都是社会默认的科学研究者福利,也许这个“贡献”科学家卖出去两百份,每个买到手的人都可以对外声称:自己对这项新成就做出了“贡献”。

    但……在统计学上,““是忽略不计的,95%才是肯定。因此他们可以拿这个“贡献”去申报职称什么的,去当做自己的荣誉终生炫耀,而科学年鉴上却不会记录他们的名字。厚道一点的科学家,顶多会注明一下:有两百个人做出了“贡献”。所有看到这个注释的科学家,都是会心一笑……你懂得

    回家的路上,安锋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他先找自己的熟人:“嗨,尤妮丝,你有医药界的熟人吗?……什么?哦,我不卖药,我卖的是‘贡献,有一项新研究成果马上就要公布了,是关于基因研究的没关系,哪怕是在医药界扫地看大门,只要他有钱,我就卖给他‘贡献,。

    什么?……别怕别怕,校工怕什么?‘夏周商断代工程研究,你知道吗?那不就是校工的研究成果吗?还是翻译两个老外的旧文章,人家在海外被骂的狗血淋头都不怕,该拿国家大奖的照样拿,你怕什么?你有什么熟人吗,想做学术霸王,介绍几百个来。一个人钱少,几百个人,临时成立一个团队,大家把钱凑一凑,买个‘贡献,,人人评上高职称,多好?”

    当然,出售“贡献”安锋也是有提成的,虽然他现在钱多,可是苍蝇也是肉啊。

    返回的路花了安锋两天时间,当然,他开的并不快。一路慢悠悠的返回家里,等他进入纽约时,汤姆博士那头已经联系好学校,他将入聘哥大成为哥大客座教授,原先他手下的研究生将继续作他的学生。而他的研究成果中,能够对外公布的项目,将以哥大名义对外宣布,不能公布的部分将被军方拿走……

    在纽约洲际公路路口,安锋犹豫了一下,调转方向盘开往新泽西县的别墅。今天是周末,超智俱乐部将举行一个聚会,安锋很久没参加类似的聚会了,这次从战场回来,总要在大家面前露个面。

    聚会在一家私人俱乐部里举行,玩的游戏是“密室逃脱”。所有被邀请参加游戏的人,事先都收到一个通过短信发送的密码。只要对看门人说出密码,就会得到一个假面具,以及一副斗篷,然后被请进庄园里……

    庄园里的树木很茂密,这也使得庄园里郁郁葱葱的同时,有点阴森森的。安锋沿着庄园小路缓缓开着车,等看到房间时,他从后座拿起面具带上,而后给自己披上斗篷……这付装扮也许很滑稽,但既然参加了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庄园别墅前停了不少车,车子的档次都不低。安锋停车的时候,忽然瞥见吴兮悦那辆二手宝马车,他跳下车绕车撤走了几圈,果然,车牌号码就是吴兮悦那辆。

    游戏什么的有点乏味,这种游戏对参加者来说不是目的,大家能来参加聚会,重要的是想参加后面的聚餐。

    坐在游戏桌上的时候,吴兮悦跟安锋已经相互认出来了,但两人都没打招呼。等到游戏结束,众人齐齐离开聚会大厅,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然后重新回到大厅时,厅里面已经摆上宴席,聚餐开始了。

    美国人的聚餐比较简单,严格说起来这类社团聚餐只有一个菜:汉堡。各种各样的汉堡,总共四十余个花样,另外还有七八种花样的红酒香槟,加上六七十种花样的冷饮。然后大家各端一杯,相互找人聊天。

    吴兮悦主动来找安锋聊天,当然,她再没提“贡献”的事,在她看来这有点欺诈嫌疑,再说,她在国内也没上多少学,认识的老师并不多,而英国利兹大学里,人不评职称的,教授有没有地位不看这个,看学术成就。也就是看安锋的面子,她随意问了家人几句,安锋不催她也就不提了。

    “我找了几家猎头公司,他们向我推荐了几个职业经理人,我筛选了一下,你要看看吗?”吴兮悦晃着杯子说,稍停,她纳闷的问:“你怎么忽然来参加这聚会了?我记得你一向是搬书本好学不倦的宅男,不喜欢出门的。”

    “嘿嘿,我也纳闷,你怎么参加这聚会了?”

    吴兮悦指了指其中一个参与者:“那个,猎头公司推荐了那个人……”

    参加这次聚会的有十七人,除了俱乐部主人外,其余人都是各行各业的中层管理者。吴兮悦指的是一名三十余岁的女人,外表看很普通,像个家庭主妇一般朴素,长相看起了有点憨的模样,正傻傻的张着嘴,倾听旁边人的讲话。

    安锋努力回忆着刚才这女人的表现——刚才大家都带着假面具披着斗篷,此刻他实在回想不起来这女人刚才的……智慧。但这个女人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这味道……没错,像个情报人员。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一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第二百零一章好消息与坏消息

    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会有什么显著的形体语言?

    不,只能说那个女人做得很出色,从外表上看她丝毫破绽没有。

    此刻,看起来她是个神情专注,不为外物所动的……书呆子型人物。她观察周围情况时,不是根据情报人员训练手册上要求的,借助身体的转动,用眼角快速掠过周围;她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不是竖起耳朵,假装倾听对面人的谈话,实际上却在分心听别的……

    不,这些表面特征都没有,她的眼神一点不灵活,神情一点不呆滞,对面那人说话,她还频频点头,时不时插话配合,这说明她在倾听,对面人的说话她听进去了。

    但安锋一眨眼睛,已经肯定这人的身份——这也许是第六感吧。

    “跟她说话的是谁?”安锋确定那女特工已经注意他了,只是她装不注意。安锋也不想掩饰,他大鸣大放的冲对方的侧影指点了一下。

    吴兮悦记忆力很强大,几乎可以说过目不忘。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立刻回答:“雷亨特信托的……货币部经理某某某,是负责国际汇率炒作的。”

    “这个女人你是怎么找到的?”

    吴兮悦回答:“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据说她是克利夫兰财团家族原支,父亲是个嬉皮士,早年离家出走,在美国东海岸著名的反文化中心格林威治村潦倒而死,全靠母亲抚育长大。她五岁离开格林威治村,与母亲和外婆在旧金山长大,十一岁加入门萨协会。

    据说,从小到大她所有成绩都是,她爷爷在她十岁时找到了她,而后资助她上学,她是金融专业硕士,在克利夫兰银行实习过三年,后来不知怎么离开家族企业、赤手空拳来到纽约,加入索菲信托基金,是金融货币部业务副经理。猎头公司说:她对汇率波动有很强的敏感性,推荐她担任新公司金融货币部执行官。”

    这是个坑吗?

    猎头公司推荐这样一个情报特工,是无意识中的错误,还是专门针对安锋

    换句话说,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背后的人,目标是雷亨特信托公司还是安锋?如果是前者,那么丹妮尔确实表现出很出色的素质,使得猎头公司无意识中把她看在眼里。否则,那么丹妮尔上面的人目标是安锋,特意绕这么个圈就是为了降低安锋的警惕性。

    遗憾的是:这里不拼背景不拼爹不拼行政级别。安锋在情报部门的身份不能成为他违法的借口。如果其他部门真要调查他……谁都阻止不了。

    “走,我们过去跟她说说”,执行任务的人身不由己,不可能轻易离开目标。这个,安锋只要试探一下就能得到结果,如果开很低的价格就能把这人弄到手,那么一定是后一种可能了。

    如果目标是自己,那么对方想调查什么?自己明面上的财产就是几栋房子,以及一些股票。这些都是有迹可查而且完全合法的,那些经不起查验的财产,则采用化名存在外国银行。

    安锋仔细想了想——那里露了破绽?是贿金还是……不,他在伊拉克收获的珠宝首饰,以及少量金砖金银器,那也是半合法的,数十万美军士兵,都是这样攫取战争红利的。所以,那笔钱虽然数目巨大,但真要说出去也不怕——安锋有权持有它们。

    心里带着这样的盘算,安锋在吴兮悦引领下走向丹妮尔。半途中,他突然笑喷了:果然人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他这么疑神疑鬼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做人啊,还是要跟那些官员学,贪那么多钱照样慷慨激昂正义凛然的……唉,有底线的人真苦闷。

    吴兮悦首先开口:“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你好,我是尤妮丝·吴,可以认识一下吗?”

    一阵寒暄过后,大家相互自我介绍。聊上几句,雷亨特信托公司的乔什·施瓦兹好奇的问安锋:“我以前没见过你?”

    “你肯定没见过我”,安锋接过话头,镇定的回答:“我刚刚从医助专业毕业,正在生命科学研究所就职,这是我第二次参加类似的聚会……”

    趁安锋缠住乔什·施瓦兹的时候,吴兮悦把丹妮尔拉到一边,开始她的试探:“你好,我是某某猎头公司的,你曾经向我们公司投递过求职申请,现在有家公司希望跟你接触,我想了解一下:请问,你的求职愿望还有效吗?”

    丹妮尔稍稍做出犹豫的表情:“这个,我现在这家公司待遇还不错……嗯,如果,我是说如果新公司给的待遇让我心动,我也不是不能改变……他们开出什么条件?”

    吴兮悦跟丹妮尔耐心嗦絮的时候,安锋已开始试探对面的乔什·施瓦兹,几句话的功夫,他马上明白了——这个人有问题。当然,法律不能凭直觉判罪,必须要有证据。所以,丹妮尔是冲他而来的。

    五六分钟后,吴兮悦与安锋互相交换位置,安锋已经想好了,既然他获得的财产毫无问题,那么他的新公司就于于净净……不于净也是以后的问题,所以他不怕对方来不来公司。

    再次面对丹妮尔时,安锋显得很坦然,他神态轻松的扫视着周围聚会的人,道:“我喜欢这种聚会,纯粹智商上的比拼,大家都不涉及利益,这太有趣了。”

    搭讪要从陈述句开始,因为你的陈述,被搭讪人很容易顺着话题说下去。

    “是呀,虽说这游戏很费脑子,都周末了还这么费心费力,似乎有点折腾,但纯粹的脑力激荡游戏,确实令人放松。做玩游戏端一杯酒,跟人聊天闲篇,时间过得很快的。

    说实话,我常常不知道周末该怎么过,看电影,没人陪伴很傻的;吃饭,天呐,我工作起来就要不停跟客户吃饭,旅游挺累;运动挺辛苦,去认识新人挺操心,还是这样无拘无束的在俱乐部活动的好……”

    “我是尤妮丝的老板”,安锋说话急转而下,一下子掀开两人中间的彬彬礼节。

    如此急转而下,是为了解除对方的警惕性。

    丹妮尔早就发现吴兮悦与安锋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吴兮悦的解释并不能使她放心。安锋摆明身份反而让她有点恍然,但恍然之后是骇然。

    “你是说……你是奥斯丁信托基金的老板?不不不,我认识奥斯丁的约书亚·哈斯班斯),我跟他上周还见过面,那是在一次……”

    “上周四,他出售了公司的33现在我是公司最大股东?”安锋平静的说。

    丹妮尔上下打量安锋一番,道:“这么年轻?那么,这笔钱是你父亲……不,我的意是是说:你父亲是某国高级于部,你是从哪个国家带来的钱?”

    安锋冷静地回答:“我持英国护照八年了,我从英国来纽约也有好几年了

    “五十亿啊”丹妮尔惊叹道:“尤妮丝说她们投资了五十亿……你这么年轻,不是从某国带出来的钱,我,我很难想象你会有这么多钱。”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安锋悄悄一指乔什·施瓦兹:“你对雷亨特感兴趣,还是对乔什感兴趣?”

    丹妮尔忽然感到毛骨悚然,仿佛自己被完全看穿了。

    安锋继续平静的说:“不管你对雷亨特感兴趣,还是对乔什感兴趣,都没关系。等你做完这个单子,我希望你跟我联系一下,也许我们会有合作机会——你不能只看到一棵树,看不到森林,是吧?”

    丹妮尔继续维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站在原地,吴兮悦这时已经找到了新聊天伙伴,正聊得热火朝天,见到安锋走过来,她问:“怎么样,你说动她了吗

    “放弃吧”,安锋淡淡的说:“别问我为什么,你另选其它人吧。”

    话音刚落,丹妮尔出现在安锋身边,她友好的招呼一声,立刻示意自己需要私聊。三人端着杯子走到窗前,丹妮尔直视着安锋问:“我哪里出了状况?

    这话很隐晦,但两人都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安锋跳过话题,反问:“乔什出了什么问题?”

    “债券有一笔抵押债券被认为是来源可疑,可能涉嫌洗钱。”丹妮尔只用了几秒钟就作出决定。她决定坦白。

    “证据不好弄到手吧?”

    “你是……ph”

    “为什么会这么想?”

    丹妮尔耸耸肩:“你不可能是对方的人,因为调查即将结束,你是完全无关的。但刚才尤妮丝介绍说你来自生命科学研究院,我忽然想起大西洋镇——我在那里生活过。”

    稍停,丹妮尔问:“你还……在职吗?”

    在场的人中,吴兮悦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听出来了,两个人都话里有话,真正想说的内容都隐晦的藏在话里。吴兮悦能猜出对方想说什么,但她决定只做个看客,人在场,不参与。

    “不,我是个游离基”,安锋笑了一下:“我只为自己挣钱。”

    丹妮尔重重点点头:“我加入你。”

    看到安锋与吴兮悦诧异的目光,丹妮尔接着解释:“别多心。我厌烦了居无定所的生活,我厌烦了抛弃家人与亲人,随时保持待命状态的日子。我想稳定下来,而你的公司想创业,正适合我。”

    不愿意随时保持待命,这是不愿出差吗?吴兮悦张嘴想说点什么,安锋已经伸出手:“欢迎加入。”

    这场聚会至下班时间大致结束,三三两两的与会人员在别墅门口分手,丹妮尔跟吴兮悦走了,安锋将车子驶入乡间小路,坐在车上抽了一根烟。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商务面包车擦肩而过,这辆车靠近时,安锋车上的敌我识别系统闪了绿灯,等车子越过安锋,安锋面无表情的发动汽车追上去。

    这是龙卷风保安公司的车辆。车开到僻静处,车上三个人跳下车,两个人跑到附近警戒,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人直接拉开安锋的车门,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安锋将车子开远一点,等停好车,对方显得有点难以置信:“真的是你?

    “是我,我是老板。”安锋不动声色的回答。

    “如此年轻?”对方依然不敢相信。

    “放心,年轻不会传染。”

    对方沉默片刻,等消化了安锋的话,这才继续说:“迪尔走了,我们公司没了负责人,以前是各小组负责自己的行动,还不算乱,但上周我接到命令…

    对方停顿了一下,安锋随即接上:“是我下的命令,是我命令把兵力逐步撤出伊拉克。”

    “你果然太年轻”,对方的话里有点轻视,他倾过身来,显得有点咄咄逼人:“年轻人,国防部的合同很大,伊拉克是我们主要的盈利项目,那里太好挣钱了……”

    “我已经决定了”,安锋打断对方的话:“我是老板。”

    “可是,我们一旦退出来,再想进去就不容易了,你真的决定了?”

    安锋毫不退缩的与对方目光交锋:“我,刚从伊拉克回来。”

    “哦”,对方缓和了一下:“难以置信,你居然敢去伊拉克……”

    “我在那里待了两个月。”

    “那么……好吧,你亲自看了伊拉克,应该知道伊拉克很赚钱,想要再找类似的赚钱项目很不容易,为什么你要做……”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是跟你商量,是告知。至于为什么,虽然我不想解释,但你既然问了,我随便说两句:新政府成立了,利益瓜分不均,习惯严格等级制的伊拉克,找不到一个绝对强权人物,他们人人都想当领袖,所以,哪里的空气中,火药味越来越浓。

    目前我们的公司是盈利的,但如果出现大规模伤亡,那么就谈不上盈利了。所以我打算暂时收缩在伊拉克的业务,就这样吧,这是我的最后决定。”

    对方沉默片刻,回应道:“我辞职”

    “好的”,安锋一点不迁就对方:“崔三回来后,由他继任迪尔的职位,你明天开始交接吧。”

    “你……”对方勃然大怒,一抬手准备发作,忽觉得腰间顶了个硬邦邦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果然是支手枪。可是他不曾看到对方何时掏出枪来,愣了半天神,这才喃喃问:“你……怎么做到的?”

    安锋神色冷淡,他轻声提醒:“我的公司,请注意:龙卷风是我的公司。离开了这公司你什么都不是,而我手里我这大把资源,我可以⊥你生,也可以让你死。”

    对方慢慢举起手来:“好吧,你赢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去非洲,非洲正好需要一队人马……”不是不想杀这个人,但在外人看来,这个人在公司里做那么久,与老板安锋只是经营观念上一点差异,如果这样就被灭口,那么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所以即使想杀对方灭口,那也要冷却一下。

    这人是个牛仔,很有牛仔风格,愿赌服输的。本来有点小看安锋,觉得对方可能是“二代目”之类的,因为太年轻所以不懂经营,如今看到打又打不过,无法改变老板的决定,他沮丧的带人离开,将安锋留在原地。

    十余分钟后,律师斯蒂文·埃德蒙的座驾驶近安锋的车,这会儿轮到安锋上对方的车了。斯蒂文车里戒备森严,三位保镖人高马大的,神态非常警觉。安锋一上车,车子拉着安锋开始绕着小镇兜圈子。

    “见过他了?”,斯蒂文说的他,指的是龙卷风保安公司临时经理人。

    “刚才见过,是个……有点偏执的人。”

    斯蒂文点点头,马上又问:“你这次从战场回来,感觉有点变了。为什么要匆忙成立信托公司?为什么着急统合自己的产业,难道你不再信任我了?”

    “不”安锋不紧不慢的回答:“你瞧,新成立的公司,你还是我的律师。只是……你说得对,我是有点变化。”

    安锋长长叹了口气:“我已经毕业了,已经有实习工作了,所以过去的生活也该有点变化了。嗯,这么说吧,我已经过了创业阶段,我的财产足够我享用了,所以我不必再亲自冲锋陷阵,取而代之的是:让别人替我冲锋……我说的,你明白吗?”

    “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把自己名下的资产统合起来,由职业经理人负责经营,而你只管享受。”

    “是的,这次我也想清楚了,我的长处在于策划,以后我只管制定大方向,具体的活儿……“”嘿嘿嘿嘿,你马上会明白什么叫一入江湖深四海。一旦于了这一行,你不想惹麻烦,但麻烦总会来找你——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安锋想了想,回答:“我喜欢先苦后甜,你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迪尔失踪了。我已经十天没收到他的任何消息,我确信他出问题了,不是被绑架就是被杀了。而他,他出了事,你找不到任何人帮忙——除非你想暴露你跟他的关系。”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二章 这不是巧合

    第二百零二章这不是巧合

    安锋沉吟片刻,试探地问:“是……英国黑帮?”

    斯蒂文点点头:“也许是。仿佛你俩共同的敌人只有他们……哦,这件事,出事前已经有了些迹象。几年前你们对黑帮下了重手,后来躲在美国他们拿你们没办法,但迪尔却只身回了英国,几天前他被不明身份的人盯上了。

    失踪前,迪尔向我透露了一点他的担心,他说一旦他无法摆脱追踪,就让我赶紧找你。不过,他同时也表示,很担心英国情报机关找到他,因为这几年他在保安公司也做了不少……嗯嗯,不那么合法的事情。”

    安锋低下头来考虑片刻,抬手说:“把他的情报交给我……那么,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我找到可以代替迪尔的认了。他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做事严谨,甚至到了古板的程度;心思慎密,狡猾的像个狐狸……他是德国人,以前是ad(德国联邦军事情报局的,今年整五十岁。”

    “五十岁,还不到退役年龄……他犯了什么错误被解职?”

    “残暴。据说这个人性格阴暗,非常喜欢折磨烦犯人,而且有新纳粹倾向……但我认为,我们可以控制他——德国人比较认可上下级关系,这个人有很讲规则。”

    安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就他吧,我需要他用最短时间内整合龙卷风的力量,三个星期,不,最好一个星期。”

    斯蒂尔回应的毫不迟疑:“他可以办到,他叫路德维希·冯·歌德,父亲有男爵头像,母亲也有爵位称号,他本人曾在‘盖伦组织,里担任过教导官……我如果今天通知他的话,你明天就可以见到他。”

    德国联邦军事情报局最早的负责人是盖伦,所以在早期,这组织被内部人员称之为“盖伦组织”。为了掩饰“盖伦组织”的活动,盖伦组织最初挂名“工业品销售公司”,并以此作掩护,但后来由于它的间谍情报活动越来越露骨,已经无法掩饰。联邦德国政府出于冷战需要正式接管了它,仍由盖伦任局长,直属总理府管辖。因此,行内人习惯上仍把联邦军事情报局称之为“盖伦组织”。

    “我希望明天见到他”安锋推门下车,这时,车子刚好驶到安锋的车边。安锋身子毫不停顿的跳上了车,随即,他启动车子向……刚才那座聚会的农庄驶去。

    这个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大多数人都蹲在家里吃饭,没有蹲家里的,已经坐上了餐厅的餐桌。而美国农村一向人烟稀少,即使是纽约郊外也不例外。安锋的车子一路开来,沿路静悄悄的,天空中连风声都没有。于是,他按动门铃与对方对话的声响,就格外轰鸣。

    “那位来访?”门铃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问。语气里充满喜洋洋的余韵,仿佛刚跟餐桌上的客人谈笑完,继而转头询问访客状况。

    “尼尔·康斯泰斯,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的,我约了菲利普·莫扎特。哦,今晚的主菜是香草鹦鹉鱼吗?我昨天从澳大利亚订了三条,它们应该空运到了吧?”安锋的嗓音有点怪怪的,在对话器里听起来很空洞。

    这些话不是暗号,暗号是安锋说的一段话。随便什么话都行,因为根据预先提交的声频录音,安锋的嗓音是什么频率人家已了如指掌。而此刻,对话器里的空洞回应,是对方在核对声频。

    大门咯噔一声,移开了一条缝。而后周围恢复了宁静。

    中午来参加“密室逃脱”游戏时,这扇大门边围着好几个仆人,大门是他们帮忙推开的,哦,推开大门的同时,仆人们还递上一副面具一个斗篷。

    安锋坐在车里不动。停了一会儿,见到无人来推门,他缓缓地开车上前,用车子的保险扛轻轻推开大门,随即扬长而入。

    他开的是辆中档的林肯旅行车,这款“领航员”越野车是美国本土车,换个保险杠花不了多少钱。他不心痛。

    庄园的主人芮恩·莱特站在台阶口迎接了安锋,他带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安锋一番,一边招呼安锋向里走一边问:“尼尔·康斯泰斯是吗?你刚才来过,不过你用的不是这个名字。”

    刚才超智俱乐部聚会的时候,芮恩·莱特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但他却知道安锋来过。当然,这不奇怪,这栋别墅安装了许多监视器,他躲在隐秘地方可以看清安锋。

    “刚才来过的,恐怕不只我一个”,安锋很平静地回答。

    这句话只用了三分钟就应验了。三分钟后,另一位访客抵达,紧接着,第三位、第四位访客也联袂而来。第二位访客进门时,看到安锋稳稳坐在椅子上,大大吃了一惊:“是你?居然是你?”

    进门来的是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见到安锋微笑着冲她打招呼,她拍了拍胸口,大松一口气的说:“这下好了,我刚才一直担心……哦,这下,真是没事了。”

    丹妮尔说的是:安锋显然看穿了她的身份,忽然遇到这么一个人出现,让她心慌慌的,不知自己在那里露了破绽。但如今既然聚在一起,那就没事了。安锋能识破她是理所当然,因为大家都是同类人,没准安锋知道的消息多,预先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

    第三个人是……雷亨特信托公司的乔什·施瓦兹。当然,这不奇怪,这么小的地方突然集中了数位“有问题”的人,这些人不是因为特定原因出现才怪

    第四人最后到,这人大家还不认识,但庄园主人芮恩已经宣布人到齐了。高智商的丹妮尔盯着第四人看了很久,她突然指着对方说:“中午你也在场,你化妆成侍者出现过。我记得你,你给我倒过一杯酒。”

    这就对了,四位先后出现的这里的人都不简单,他们用各种理由提前勘察了现场。

    所以大家才会撞在一起,所以安锋隐晦的拆穿了丹妮尔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对方必然是他新任务中的同僚。

    去生命科学研究所调整完身体后,安锋正式转入了情报机关。他用替情报机关效劳数年的代价,获得了汤姆博士对他进行手术调整的机会。但他坚持自己只去外围组织,不进入正式的政府部门……不过,他并不知道,“外围情报机关”这名目涵盖非常大,连德国联邦军事情报局最早都是打着“工业品销售公司”旗号的“外围”情报机关。

    “这位是索克拉蒂斯帕拍多普洛斯·保罗”,芮恩·莱特向众人介绍了最后一个进来的人:“诸位,今后我们都是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的员工了,请相互认识一下。”

    丹妮尔指着最后进来的人,脱口而出:“呀,你的名字怎么那么长,索克拉蒂斯拍多普洛斯·保罗,你是波兰人?”

    最后一人身材较为瘦弱……这么说吧,他外形比安锋还娘气。像个典型的韩版男神,但又带着浓郁的北欧风格,唯一的缺点是,他有点排骨男。脸上肌肉还能看,身上……身材瘦的有点病态了。不过,他这副外形却不是中午做侍者时的相貌,中午他扮演侍者时,眉毛鼻子五官很模糊,没有现在这么特征明显。

    安锋在一边解释:“是呀,名字很长。但你记得‘索克拉,和‘保罗,就行了,在波兰语中,洛斯这个词跟德语里的‘冯,、荷兰语里的‘范,,法语里的,哦,还有你的阿萨、类似的‘德,,等等一样,都是领主,的意思。他的名字在波兰语中的含义是:拥有索克拉土地的男性地主。

    哦,他这名姓在波兰语中,还说明了索克拉土地的父系遗传、母系遗传,但这都没意义……”

    对方接上一句:“‘索克拉蒂斯拍多普洛斯,是我的姓氏,我们波兰人姓氏在前,名字在后,你如果记不住我的姓氏,叫我保罗就行。”

    保罗说话时带着迷人的微笑,这笑容让安锋这男人都觉得有点……亮瞎了眼。

    庄园主芮恩·莱特插嘴了,他首先指一指安锋,说:“尼尔·康斯泰斯——我不知道这名字是否是真的,他懂多种语言,职业是医生,擅长解剖人体,是语言专家,以及行动专家。”

    说到这里,芮恩冷笑了一下,指着保罗接着说:“索克拉蒂斯帕帕多普洛斯·保罗,波兰人,擅长撬门溜锁,是保险柜专家。”

    “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金融专家……”

    “乔什·施瓦兹,伪造票据专家……”

    停了一下,芮恩仔细打量了在场的每一位同僚。继续说:“你们还有三位办公室同僚,他们负责情报搜集,以及行动策划,以后你们会慢慢认识……

    诸位来之前已经接到我们的案卷,同意接受这份工作。现在让我来总结一下:你们都知道,打击恐怖活动必须掐断他们的资金来源,这样才能把他们的池塘弄于,让水底的鱼露出来。因此我们成立了这个反洗钱组织。我们的任务是,追踪国际上任何一笔流入恐怖组织池塘的黑水。

    这是一个秘密行动,因此我们不能曝光,一旦我们当中任何一人被捕,情报机关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不过,在我们的行动中,我们可以得到情报机构的资源支持……顺便说一句,我们最初只能得到一笔启动资金,之后我们的资金获得,不许靠自己争取……你们懂得。

    基于这个行动的保密性,我们的外勤人员都必须有自己的职业作掩护……尼尔·康斯泰斯医生可以例外,他将负责我们今后的所有外出行动,可以不选择金融职业作掩护……”

    稍停,芮恩补充一句:“哦,保罗也可以例外。”

    说到这儿,保罗车转向安锋,眼巴巴地说:“据说你是有钱人……怎么样,帮我找份掩饰工作,如何?”

    “据说——?”安锋拖长腔问:“据谁说?”

    对方一指丹妮尔:“中午你跟一个华裔女孩算计诱拐丹妮尔时,我听到了

    芮恩在一旁解释一句:“保罗擅长潜入,据说,人民很难感觉到他的存在

    可是丹妮尔感觉到了,尽管当时保罗换了一付外型。丹妮尔能做到的事情,身怀完美基因的安锋感觉不到吗?只不过他不说,他在装糊涂。

    丹妮尔插嘴:“是的,我已经决定去康登医生的奥斯丁信托。我认为保罗最好别去同一家公司,否则,‘奥斯丁,成了明面上的‘盖伦组织,。”

    芮恩对此没有于涉的意图,安锋想了想,问:“大楼保安怎么样?你喜欢去医院还是……珠宝公司?”

    “珠宝公司”,保罗立刻选了后者:“我喜欢和保险柜打交道,珠宝公司更能让我满足。不过,一旦我出去执行任务,那家珠宝公司又恰好失窃的话,请千万别让警察追捕我。因为那肯定不是我于的,我不会偷自己家门口的东西,那样做太……低俗。”

    这是个玩笑,可这玩笑并不好笑。安锋心中拿着小本子记下了保罗一笔小账:在对方接受任务前,一定严加提放,防止对方偷了东西,借执行任务而跑路。

    这次秘密会晤在晚餐时间结束。当然,庄园主并不管饭。大家出门后这处庄园也不再是联络地点。而作为正式的情报人员,芮恩以后会租个办公室,带领今天没露面的三名员工上班工作。而安锋等人嘛……这次聚会中的人,除了芮恩都属外勤人员,他们可能一辈子没有在情报总部、或者任何情报机构办公室露面的待遇。

    对这种待遇,有些人感到委屈,有些人乐在其中。至少丹妮尔与安锋是后者。

    丹妮尔没有开车来,她搭安锋的车离开,两人在路上又聊了几句关于收购奥斯丁信托的事儿,在驶入纽约市区时,丹妮尔向北,安锋向南,两人友好的分了手,各自寻找自个的晚餐。

    纽约皇后区境内的法拉盛huiu,是近年来亚洲裔移民聚居区,来自台湾、韩国、中国大陆等地的移民在这地方发展出具有浓厚东亚风味。人常说在法拉盛,不需要懂英语照样能获得轻松自在,因为这里的警察以及政府公务员,都会说一口地道的华语,更不要说超市的营业员、饭馆的跑堂,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从国内来的。

    据说,法拉盛汇集了国内各大菜系的名吃名肴,国内有的这里都有,而这里有些本土化菜肴,国内却不见得有。比如安锋选择的这家广东菜馆,虽然里面的菜都是广东菜名,但使用的小黄瓜却真的是黄色外皮,而那种青色外皮的小黄瓜,这里被称之为青黄瓜。

    坐在餐厅里吃大半饱,终于,安锋约请的人也到了,全身高档名牌,手拎lv包,围着阿玛尼羊绒围巾,带着百达翡丽手表的黄亚青,领着同样一身名牌打扮的陈文文坐在他对面。黄亚青一坐下,立刻不耐烦的用手在鼻尖挥了挥,道:“怎么选了这家饭馆,一点不高档。”

    安锋本来热情相迎殷勤寒暄,见到对方毫不领情吹毛求疵的模样,脸上笑容逐渐收敛,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陈文文,扭脸平静的问:“黄阿姨想吃点什么?”

    “我不太饿”,黄亚青接下围巾,耐心的招呼自己孩子坐下,服务员带过来菜单,黄亚青一脸嫌弃的接过,而后冲安锋抱怨:“怎么这么晚啊锋锋,我的事情你放不放在心上?之前我约了你几次,可那个空姐总告诉我,说你在伊拉克,我让她说个通信地址,她总推托说她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会去说说她,这有啥好瞒的?啊?以前我们文文没出来,这事我不急,可我最近急着要回国,学校也要开学了,你老不露面算什么?锋锋,做人可要讲良心。没有我,你出不了国。现在你混的好了,我求你帮点小忙,你把阿姨扔在门背后不管了……”

    “黄阿姨,这里的名吃是菊花龙虎凤,用蛇、猫、鸡三种肉丝拌冬菇、甜枣烹制而成。其味甘美,有滋补健肾之功效……”安锋强行插入,打断对方的话。

    黄亚青愤怒的竖起眉毛,但她刚想发脾气,看到目光咄咄毫不退让的神态,她慢慢地松下憋得那口气,平静地开始点餐。

    安锋静静地等对方点完菜,这才柔声细语解释:“黄阿姨,伊拉克是战场啊?战场上,士兵处于什么位置,能对外人说吗?士兵的通信不审查涂改,已经太美国了。至于我去了伊拉克什么地方,我现在还不能对人说,这个,你能理解吗?”

    黄亚青点点头,随即又抱怨:“好好地纽约不待,你去伊拉克于什么?”

    这句话不是关心安锋,而是有事找不到人帮忙,着急的。

    “我提前毕业了,需要进行200个小时的社会服务,才能顺利找到工作,以及申请考执业资格证。去伊拉克是一劳永逸的做法,一次战场服务,五十年内无需做额外的社会义工。再说,去伊拉克拿的报酬高,一天700美元,于两个月,一年学费够了。”

    安锋解释到这里感觉很烦,对面的人理解不了这些,说这个有啥用。他急忙转入正题:“我今天开车走了一千公里,刚办完各种服役证书,所以……文文他,戒了吗?”

    黄亚青叹了口气,随即补充说:“我现在顾不上这个……”

    她忽然凑近了安锋,压低嗓门道:“我明天必须回去一趟,我把文文交给你了。咳咳,原先文文身边有人保护的,现在人都撤走了。所以,以后谁找文文你都别信,哪怕那人说是我安排的,说是文文爸爸安排的,你都别信……”

    一阵不好的感觉慢慢涌上安锋心头,但他不想涉入过深,马上点头道:“好的,我明白,我把他……送到林肯市你觉得怎样?巴菲特就是林肯大学毕业的,他现在住在林肯市隔壁的奥马哈市。

    哦,林肯市是个小城市,社会治安最好。据说近百年没发生恶性案件。因为城市里人少,有个外人出入,立刻受到关注——那是个藏身养老的好地方。

    而且那里对留学生很宽容,留学生可以免费乘坐公交车。据说,该市市长声称:留学生支付了高价学费,已经对该市做了贡献,所以公共设施对他们免费开放……”

    黄亚青立刻频频点头:“这样最好,这样好。文文就该去这样安静祥和的城市……我明天就走,转学的事全靠你了。至于文文……”

    安锋立刻补上一句:“我管不住文文。黄阿姨,这里是美国,陈文文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无权于涉他的行动,我无权约束他的行为,我甚至无权‘为他好,。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把他送到那个安静的城市,帮他在哪个城市就学。或者我还可以安排几个人保护他,但仅此而已。”

    安锋心中补上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跳腾,我管不着。

    黄亚青有点黯然,接下来这顿饭大家都提不起兴致。陈文文在饭间一直说话不多,等黄亚青走了之后他才活跃过来,开始猛点菜肴,十几个菜桌子都摆不下,安锋也不劝阻,只冷冷地看对方表演。

    “怎么,看不过去了?这顿饭,饭钱我付。我吃不了,就看着,看看他们的名菜跟照片上有啥不同”,陈文文眼中透露着疯狂的目光。他这是故意挑衅

    安锋满脸笑容的冲对方点点头:“哦,这里吃饭一般是aa制的,但既然你愿意付钱,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决不跟你一起丢人。”

    安锋站起身来,扔下餐布,居高临下看着陈文文:“我不跟你拼爹,我下去,在车里等你,你什么时候冷静了,自己下来。当然,你想自己走我也不拦着。”

    陈文文恶狠狠瞪着安锋,但安锋眼角都没扫对方一眼,他自顾自的走出了餐厅。

    一个小丑而已,以为自己很受人重视,所以别人都得照顾他的情绪,安锋都不拿眼皮加对方一下。他答应照顾对方,可没答应当对方的爹。如果他自己不让人照顾,安锋正好摆脱对方。

    坐在车里,安锋摸出一根烟来,点燃香烟开始数数……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三章 你是谁?

    第二百零三章你是谁?

    安锋只在车里等了半根烟的功夫,陈文文就下来了。

    怏怏走下来的陈文文本以为安锋会嘲讽他一通,谁想到对方不予置评,只是随手发动汽车,让车子开上附近的街道。

    今儿是周六,周六的夜晚是上班族放松自己的日子,马路上车很多,所有的饭店与娱乐场所都人欢马叫的,安锋在车流中小心地驾着车,走了片刻,陈文文低声问:“咱们去哪儿?”

    “百老汇”,安锋简短了说了个地名,继续抿着嘴保持沉寂。

    “好啊好啊,今晚我们的花销我全包了”,陈文文立刻欢蹦起来,他兴奋地追问:“你常去那家夜总会,哪里的……服务员靓吗?”

    “我们不去夜总会。”

    “哦……酒吧也挺好。我最讨厌看歌舞了,你不会是去剧院吧?我跟你说啊,除了那种不穿衣服的歌舞表演,我对其他歌舞表演不感兴趣。”

    “我们哪儿也不去,我们回家。”

    “为什么?今儿是周末啊?……你放心,我的钱足够,你的开销我负责了,快点快点。”

    安锋不为所动,他仿佛没听到对方的催促,目视前方开着车,随口问:“你妈走的时候,给你留下多少钱?”

    陈文文先是警惕的看了安锋一眼,随即不在乎的回答:“你放心,我虽然做不到那种‘一年花十个亿,一直花到死,的程度,但我身上的钱每年花个几百万上千万的,应该能花到死。”

    停了一会儿,陈文文转向安锋:“你看,我有这么多钱,我还奋斗个神马?不如咱俩做个交易,你别太约束我,我每年付你一笔钱你觉得多少钱能让你满意。”

    “陈文文,你搞错一件事——我不被你父母所代表。咱俩今后相处,请你一定记住这个相处模式:你父母没有权利指派我做什么,我能照顾你是情义,而不是责任与义务。所以,我没有为你家奉献的义务。让你高兴让你快乐不是我的责任……这个,你能理解吗?”

    陈文文呆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暴怒:“你,你你你说什么呢你?你竟敢……”

    “跟我说话和气点……”,安锋的话音很平和,但平和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冷酷:“你跟我同时出国的,我现在已经是医生了,你居然连英语都学得半通不通,不得不让人来照顾你。没我照顾你连进餐馆点菜都做不到,就这点出息,你还敢指着我鼻子说话?找死啊你?

    你听着:我没有义务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你。我对你的照顾,仅限于让你活着还能喘气,但如果你自己去找死,我会……站在旁边拍巴掌。说得更直接点:因为我不被你代表,所以我有尊严。如果你冒犯了我,我会揍得你母亲都认不出来你……这个,你能理解吧?”

    陈文文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安锋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理解就好。别觉得憋屈,身为一个……子弟,不知道巴结上级、不知道服从组织安排,那是你妈没教好你。知道不,我跟你以前身边的小战士不一样,让我做事需要恳求,而不是命令。”

    安锋现在没动手揍陈文文,哪得感谢美国警察,因为安锋不想让自己的诚信记录,因为一个熊孩子而涂上污点。所以他只是语言攻击,不过,陈文文显然也知道这点,他冷笑着说:“嘿嘿,你咬我啊,我不信你敢咬我,来啊,来啊信不信我喊。”

    原来这厮还是学会了一个单词。

    车辆最终停在安锋那栋百老汇公寓前,在车库里下车时,安锋并没有招呼陈文文,但从小受看风使舵教育的陈文文不用招呼,自动随着安锋走入电梯。自觉扳回一局的陈文文态度嚣张,电梯上升时,他鄙视的看着安锋,道:“看不出你还有点身家啊,这房子不便宜吧?”

    电梯门开了,陈文文随安锋走进公寓门时,略有点惊奇,但他努力做出不屑一顾的神情,评价道:“嗯,还不错,勉强就看得过去……”

    就在这时,安锋猛一把拉住陈文文,将其塞入一个房间,二话不说把他捆在床上。在此期间,陈文文狂喊着“in”,但安锋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就把对方噎住了:“这是楼顶公寓,**性是建筑重点。这么说吧,在屋里打枪,外面都听不见……怎么,你不喊了?”

    陈文文只有了几秒钟,马上判定形势,软语央求道:“老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老弟,冷静一下。你要真咬了我,你也不得好啊。这里可是法治社会呀,警察不管你钱多权大……嘿嘿嘿,你是医生,我是学生,我出了事大不了换一个国家,你能换国家吗?”

    说这话时,安锋正在摆弄针管与药剂。不管对方怎么说,安锋用一个医生的温柔与体贴,耐心的用酒精棉球给陈文文消毒,而后注射……五分钟过后,安锋松开了陈文文。而后嘲讽的看着对方:“你跟警察告状,哈哈,你马上就体会到信用高低的差距。你对警察说的话,没有我说的有可信度,这就是差距

    “你对我做了什么?”陈文文捂着胳膊,很惊恐。

    “没文化,真可怕”,安锋平静的回答:“我有一千种办法整治你,让你有苦说不出……”

    说罢,安锋微笑着,温柔的抚摸了一下陈文文。他的动作极尽柔情,但这个抚摸却让陈文文觉得…皮肤如刀割般的疼痛,他大声惨叫着:“求求你,求求你,轻点。”

    安锋注射的是一针鼠儿碱,这东西可以百倍的放大疼痛感。此刻,即使风吹到陈文文皮肤上,他也会觉得如刀割般疼痛。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陈文文以前对这个词并没有太深感触,此时此刻,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痛不欲生”……哦,还有“悔不当初”。

    惨叫声引来了奥德尼,他搂着两个美得惊人地女模,站在门外望着里面的人。两个女模热情地跟安锋打招呼,奥德尼扭着眉在门外提醒:“嘿嘿嘿,声音轻一点……你们,在做什么?凯恩,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个爱好?需要个女王吗?我这里有两个。”

    陈文文看到两个金发碧眼的女模顿时呆住了,他忘了哭喊,甚至忘了擦于眼泪。奥德尼说完这话,他闲闲的对身边两个女人解释:“你瞧,我就说吧,我室友不是杀人犯。瞧,他们什么伤都没有,我猜那小子大概……喜欢受虐,或者嗓子痒了想喊几声。”

    安锋笑眯眯地向陈文文翻译:“他说你在玩受虐游戏……不,你不用解释,解释需要的单词对你来说难度太高。你瞧,你这熊孩子就是温室长大的,我有一千种方法收拾你……别谦让,你已经惹恼我了,不管你后悔不后悔,我至少要在你身上试完三种手段。”

    “你……”陈文文努力平稳自己的喘息,问:“哥,你饶了我吧。你这几个……是女明星吧?真是漂亮。哥,你早说你认识很多女明星,咱就不用那么费事了,我啥事都听你的,你现在是领导,我服了,我真心服了。“

    奥德尼搂着两个女模问:“怎么回事?”

    “一个熊孩子,他父母让我看几天……这人交给你了,他不怕花钱,你可以领着他花天酒地,但如果他做的过分,别客气,该招呼就招呼。”

    奥德尼打量了一下陈文文:“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拿这孩子当钱包?……没问题,这很容易搞定,骄奢淫欲惯大的孩子,很容易调教好。他不就是想花钱吗,交给我了。”

    说着,奥德尼一推身边的女伴,招呼道:“温妮,去,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小盆友。”

    女模笑眯眯的走向陈文文,这一夜陈文文的噩梦拉开序幕——他如今身体被人稍一碰触就痛彻心扉,可是一心讨好奥德尼的女模,以为这孩子就是喜欢受虐。于是把他的惨叫当做音乐。至于陈文文色心未改的他,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习惯之后他开始成了奥德尼的跟屁虫,整天吐着舌头跟在奥德尼身后,学些各种享乐技巧……

    清晨,当天刚蒙蒙亮时,安锋照旧起床出去跑步。他沿着地铁线路在地面上跑,跑累了就钻入地下坐一段地铁,休息好了便再度爬上地面继续晨跑,等跑到地铁线尽头,他改乘出租车抵达了泽西城——时间恰恰好。

    正在出门的韩芷烟发现安锋气喘吁吁地跑来,惊得说不出话来,倒是一旁的安阳首先招呼:“哥,你怎么来了?咦,你怎么没开车,难道你从学校一路跑过来的?”

    韩芷烟终于缓过劲来,不敢确信的问:“嗨,你怎么……今天有空?难道你真是一路跑回来的?”

    “等我几分钟,我冲个澡换身衣服”,安锋说完话,一头钻进了屋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冲瞿锦点点头,随即冲进了浴室。

    门外的韩芷烟想了想,把车停在路边,对瞿锦与安阳道:“等他一会儿吧,难得他今天回来。”

    三分钟过后,安锋换了一身衣物出门。瞿锦首先招呼:“嗨,你今天情绪不错嘛,有什么喜事?”

    是的,安锋今天很开心。解决了陈文文的问题,安锋留在国内的最后一丝麻烦也解除了。从此之后,他彻底不受牵绊,彻底抹去了自己的童年行踪……当然,面前的这几个人依旧能证明他的过去,但他们不是麻烦,是亲人。

    “哈哈,是有点喜事,我在证交所附近找了份实习工作,今后每天上午去诊所实习,下午去研究所,事情昨天敲定的,我今早有点兴奋,跑呀跑的,就跑回家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韩芷烟回答:“去教堂……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信教,但我想让安阳看看社区活动。”

    瞿锦插嘴道:“我也不信教,说实话我有点心怯,你说,教堂门口没人盘问信仰吧?我不是教徒可以坐在教堂里吗?”

    “没关系,教堂门口没人盘问……”安锋转向安阳继续说:“老外的社区活动有几类,一类是官办社区中心搞的,但哪里的,无家可归者参加的比较多。换句话说,哪里的活动,参加人员档次比较低,来的人多数是准备领免费食物卷的赤贫人员……我这么说不是歧视他们,但这些无家可归者,嗯,身上味道比较重。

    教堂组织的活动参加人员档次高一点,当然,也有免费食物卷可以领……

    说着,安锋指一指路左手,哪个方向是纽瓦克湾。沿着堤岸栽种着一排排苏格兰金铃花树,一串串黄灿灿的铃铛似的花朵迎风摇曳着,蓝蓝的天空下,视线延伸出去是纽瓦克湾的碧波——那真是碧波,一点没有污染的海水蓝的像斯里兰卡蓝宝石,它比天空更蓝。

    就在这幅美景下,堤岸边的长凳上做了一排排悠闲看海鸥看阳光的男女,他们当中有的人拿了一把鸟食抛洒着,有的人则于脆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安阳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他们坐那儿于什么?”

    “什么都不做”,韩芷烟替安锋回答:“他们就是无你哥说的,那些无家可归者。”

    “他们在长椅上睡觉吗?”

    “不,社区活动中心有专门安置无家可归者的床位。他们晚上去那里睡觉,领取第二天的免费食物卷,然后出来晒天阳,无所事事一整天,等晚上,他们再去社区活动中心找床位。如此周而复始。”

    安阳还小,他对此感触不大,只是好奇的当风景浏览着。瞿锦憋了半晌,忽然感慨地说:“唉,你们别说我没出息,我刚才真有点羡慕他们。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觉得钱很重要,没钱于什么都不行。但看到他们以后,我忽然觉得,忽然觉得钱没那么重要,比钱重要的东西比比皆是,比如爱情,比如友情,比如友善,比如……

    唉,反正吧,我觉得,当生活没有压力时,这个世界才是真的美丽。而我因为生活的压力,已经忽略了很多很多的美好,真的但我转过来又想想,我觉得现在让我选择,还是要忽略它们。真的,我现在顾不上爱情,顾不上友善,只想好好活着。活着,真不轻松啊。我多想跟他们一样无所事事的舾太阳。

    瞿锦随即把身子扭向安锋:“这个,你应该达到这阶段了吧,我记得你在百老汇还有套大房子,这里还有套别墅,你有房有车了,再那么挣命做什么,挣多少钱是个够?你瞧,像他们这样舾太阳,有时间多陪陪韩姐,生活多美好呀?”

    生活中的安锋开销并不大,他没有花钱养美女的习惯,也没有经常开nar的习惯。他不喜欢买名车,不喜欢满世界飞的旅游度假。总之,他是个有点乏味的闷宅男。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躲在阴暗处自己开心。细论起来,如今他挣得钱已经够多了,每年光交的税都让他很头疼。但此刻的他……却并没有失去挣钱的动力。

    教堂举行的社区聚会偏重于家庭,牧师祈祷完后,惯例会询问谁家有婚礼谁家有葬礼,谁家里人有病了,需要大家为之祈祷。如果当天有婚礼与葬礼的话,牧师会热心地要求邻居参与,或者做嘉宾或者做义工等等。

    当牧师宣布结束,众人各自离开时,有的人会留下来参加唱诗班唱歌,有的人则三五结伴的出去聚会——平常大家都注重个人**,很少相互串门彼此打扰。而那些平常见不到的人,今天在教堂里肯定能见到,正好凑一起打打麻将聊聊天。

    没错,麻将也是美国主要牌种。各个社区活动中心里,麻将也是必备游戏工具。很多老外一个中文字不认识,却能把麻将打得很溜很熟练。韩芷烟与瞿锦今天特意出门就是为了约几个牌搭子。从教堂出来,熟悉的牌友已经凑在一起,便向外走边商定去谁家做客,以及由谁负责茶水、点心与蛋糕。

    说起来女人很奇妙的,前一刻女人还在遗憾两人待一起的时间太少,后一刻几个女人凑在麻将桌上,已经把麻将牌搓的稀里哗啦,男人则被他们丢在门背后了。无聊的安锋与安阳只能出去找附近同样孤单的男士,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到社区公园玩……掷马蹄铁游戏。

    这个游戏很乏味,乏味到安锋一认真就是他赢,赢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但安阳却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游戏结束后,其中一位农场主邀请兄弟俩去他家中洗刷马……安锋森森怀疑对方是想抓个现成劳力。因为对方家中养的不是赛马,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马。

    这人家中的农业机械化程度很高,巨大拖拉机的轮胎比安锋个还高。安锋因此私下里猜测,对方家里马匹其实并不于农活,只是孩子的玩具而已。

    然而,这样的玩具安阳玩得很快乐,临走时,在家里从不于家务,今儿刷了一天马的安阳还恋恋不舍,只追问下次自己是否还能来洗马……安锋只能哀叹:这孩子缺劳动了。

    安阳的寄宿家庭与韩芷烟的别墅隔一个纽瓦克湾,他的养父养母是真正的新泽西人。安锋送他回家时,顺路轨道新泽西的纽瓦克机场,他掐的时间很准,在车里抽了一根烟,便看到一位留着金色短发、蓝眼睛,肤色很白的白人男子,随身拎一个小小公文包,步出机场候机楼时毫不东张西望,步履坚定地男人向停车场走来。

    安锋伸手打了个双闪灯,对方用眼角瞥见安锋的信号,步伐维持原来的节奏,不紧不慢的向车里走来——这辆车是韩芷烟的,有点女人气,对方上车时皱了一下眉,但脚步很轻快,一闪身就钻进了车后座。

    “路德维希·冯·歌德?”安锋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目视前方的询问。

    “是的。”

    随即,歌德先生反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你可以叫我卡尔森·安德鲁,也可以称呼我凯恩·安,叫我伊瓜苏·托纳·康登医生也可以。”

    “哦,为了我们今后能合作愉快,我不得不问一句: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名字?这些都是你的真名吗?”

    “当然,这些名字各个真实,完全经得起最严格的审查”,安锋把车开出了机场,继续解释:“这些名字代表着不同身份不同经历……”

    歌德插入话题:“……是为了逃税?”

    “也不全是……这么说吧,我的经历有点复杂,我不希望……”

    “你在躲避什么?”歌德再次强行插入。

    安锋忽然觉得话题被歌德引导了,对方像是在审问。他马上反击道:“歌德先生,我是你的雇主。”

    歌德停止了胸膛,回应:“好的先生,我明白,先生。”

    随即,他低声嘟囔一句:“如此年轻,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这话是他故意让安锋听到的,安锋没搭理他。

    稍停,歌德俯身问:“那么,我的职责是什么?需要我怎么掩护你的假身份?”

    “我不想跟你讨论我的身份问题……这么说吧:我有一家保安公司,原先的公司负责人退役了,他想回家养老,但最近突然失踪。临失踪前他向我求救,我要求你尽快整合这家公司的残余力量,同时搜寻失踪者的下落……”

    “只是寻找失踪者?哦,请我来的人说这是个长期工作。”

    “是的,是长期。目前最迫切的要求是寻找迪尔,然后是经营那家保安公司——我请你来是为了经营那家公司的。”

    歌德忽地甚至贴近安锋,平静地追问:“那么,你是什么人?你如此年轻,不可能是由佣兵逐级做上来的;你有那么多的假身份,也不可能是由正常家庭成长的;你拥有如此武力,也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不,你不是黑帮,不会是他国间谍。所以我很好奇,你是谁?”

    “这个,很重要吗?”安锋反问。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四章 纽约太可怕

    第二百零四章纽约太可怕

    歌德重重的点点头:“非常重要,事关我的服务态度。”

    安锋恍惚一下,他回然想到了前世今生,哦,这一世原本的我在那里,现在的我又算什么?我是谁……不

    刹那间,安锋猛地把思绪拽了回来,这个猛然的举动使他一下子把刹车踩死,汽车嘎的一声停在路中央。后面的车紧急制动,结果他后面的车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好吧,连环大撞击由此开始,这一事件的始肇事者安峰浑然无事,他左右望了望,正准备做出逃逸举动,歌德插话:“开车这不关你的事,后车追得太近,车祸与你无关。”

    安锋冷笑一声,轻轻一点油门,汽车随即窜了出去。

    不过安锋没走多远,在高速公路下一个出口他直接把车开出了高速路,沿着便道走了片刻,安锋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回身望着歌德,脑海里筹措着措辞。

    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么哲学的问题,一般是国内看门人询问访客的语言。这一世安锋就是安锋,上一世的他与现在的安锋有神马关系?

    人不可以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话同样哲学,但道理是一样的,重活一世的安锋跟上一世截然不同了,眼前看到的河流完全不同于上一世,这就是他重生以来,从未追寻过去的原因。

    可是他毕竟利用了上一世的知识。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挣下一笔令人瞠目结舌的巨额财富……好吧,少年富豪并不少见,但大多数少年赤手空拳挣下大笔钱财成为富豪的少年,都是当童星出身,小小年纪便出名,靠演出与广告费发家。

    也有些人很小突然有个创意,就此开个公司让父母帮着打理。但这种小公司挣钱并不多,混个温饱,得个小富没问题,想到暴发却很难。因为在欧美这个成熟的市场里,“一招鲜”容易做到,“招招鲜”却需要知识的积累。

    即使从世界范围内观察,也很少有人能像安锋一般,少年时就知道投资,就知道选择最具成长力的股票,从而在短时间内,借互联网经济的腾飞,暴发的令人不敢相信。

    眼下安锋所达到的这一切成就,貌似无法解释。然而常人做不到的事,不意味着非常人也做不到。

    “刚才车祸发生,有几辆车撞击?”安锋平静地问。

    刚才车祸发生时,两个人都没有回头望。但……歌德回答的很肯定:“九辆”

    “十三辆有一辆蹭上了路沿石;旁边车道一辆车出现漂移,与更旁边的车道行驶车辆形成剐蹭;还有一辆车,车头钻进了货柜车车尾……需要验证吗

    歌德闭眼想了想:“是的,旁边似乎有车辆漂移,车身拧成了九十度,因为距离很远,我没注意。但蹭上路沿石的车,我确实没看到,钻入货柜车底盘的那辆车……哦,不需要验证了,我坐在后座,从后视镜里看,角度很狭小,也许我们注意。”

    “那么,你想知道十三辆车的号码吗?”

    歌德想了想,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请把车辆号码写在纸上。”

    安锋毫不犹豫的写下十三个号码,并顺便写下十三辆车的车型与颜色,随手将纸条递给对方。歌德低头核对了一下纸条,立刻抓起电话拨打了一个他知道的号码:“亨利,是我歌德,我需要你帮忙,在西经……度,北纬……度上,刚才发生了一起车祸。我想这些车主会向保险公司申报车损,我需要知道有多少车申报,以及车辆的车型与颜色。”

    多年以后,国内电视台引进了一台娱乐节目《最强大脑》,这节目播出后引起一片惊叹,很多看过的人都感慨:看到高智商人的表现,感觉自己就是彻底的白痴。

    这台节目是从德国引进的。

    作为一个德国人,歌德很清楚高智商的人能做到那一步——数十万个色块摆放成一面墙,只要求人记忆一分钟,而后改动其中几个色块,只要智商足够,表演者马上能指出改动的部位。而这个变化的色块,连改动者事后都不敢确认

    歌德唯一不能确认的是:安锋是否是这样的人。

    两人跳下车,站在路边抽着烟等待结果。他们都默默无语,几分钟后,结果来了。

    歌德核对一遍:“只有十二辆车申报车损,但这没关系,那辆没有申报车损的车辆,也许没买保险,也许不想引人注目。所以,一辆车的误差不说明什么,我相信你。我只记得九辆车,你的记忆超出了我的预想……请接着说。”

    “我小学三年级来到英国……你瞧,我很早就觉醒了自我意思,知道必须改变自己,所以我远赴海外求学,我想学到真正的谋生手段,而不是洗脑内容

    我第一桶金是养父给的,我帮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争取到戛纳市政府采购计划……”

    “然后你用这笔资金炒股?”

    “是的”,安锋咧嘴笑了笑:“小学课程比较无聊,我有太多的时间无法消费。”

    歌德没问安锋是如何超赢股票的,以高智商者一目数万色块的摄影式记忆,从滚动的股票信息中分析出合适的投资项目,这是应当的。至于安锋的起始资金有多少,歌德也没问——阿基米德曾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说的就是这类人。

    他相信,如果安锋是高智商人士,这样的人拿到一笔资金,哪怕这笔资金只够股市的开户门槛费,那么他们也能在其中掀风作浪。

    如今这时代,借鸡下蛋的技巧很多,那笔钱可以用来抵押,获得更多的贷款。或者可以做期货以小博大,所以,安锋当初是怎么利用可怜的初始资金,滚动到如今的庞大资产,这点歌德毫不在意。

    “那么,佣兵公司是怎么回事?你让我相信一个孩子,能早早想到成立一家佣兵公司,很小的时候就想掌握一支武装力量?……你觉得这可信吗?”

    “那要从迪尔说起。哦,迪尔就是你的前任”,安锋说了自己与迪尔相遇的情景……当然,他是选择性告诉对方节选的真相。

    “……就这样,斯蒂文律师逃到了美国,而我为了躲避黑帮仇杀,也不得不跟随迪尔来到美国谋生。为了自保,我们不得不加强自己的保安力量,于是有了这家保安公司。你瞧,迪尔终究没能逃过去,他失踪了。为了弄清真相。弄清谁在找他,我是不是下一个目标,我必须找到迪尔。”

    好吧,这些解释都能说得过去。歌德丢下了烟蒂,拉开车门道:“那么,我现在接受这职位。我们走吧,把我在市里放下,剩下的事交给我。”

    安锋上车,拉开车内杂物箱,将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递给歌德:“这里,有你的驾照、社保卡、信用卡等等,以及两万现金。”

    歌德点点头:“我还需要公司卷宗。”

    “会有的——给你安排的房间有台电脑,纸袋内有登陆密码……”

    稍停,安锋有点扭捏的说:“忘了告诉你,我接受过一些……特别的训练

    “我看出来了”,歌德停顿一下,补充:“我就是于这一行的。”

    “哦,事件发生后,我是说我们招惹黑社会后,斯蒂文逃到了美国,我被安排去了‘高山学校,……这所学校你知道吗?……好吧,既然你清楚,那我就不用解释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歌德坐在后座,坐在一片阴暗中,慢悠悠的,用很有贵族范的强调说:“高山学校啊,以前我们的空降兵,校官以上的都需要有高山学校履历,升任校官前,必须登上高山,采回来一朵雪绒花……你还记得《雪绒花》那首歌吗?”

    歌德说的“以前”指的是“国家社会主义(纳粹)”时期,那时候空降兵刚刚出现,这个兵种被认为是“勇敢者参与的游戏”,凡是申请加入空降兵的部队,都需要考核胆量,以及考察对方是否有恐高症。而让对方攀登高山被认为是入门级考核项目。至于高山学校出来的学生,那肯定没有恐高症了。

    路德维希·冯·歌德果然是个有……新纳粹倾向的家伙。

    一路哼着《雪绒花》的歌德,在一条没有监视器的僻静巷子下了车。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时,安锋开车前往百老汇公寓——这是为了履行他的诺言。陈文文昨天招惹了安锋,安锋承诺给予他不止一次惩罚。而昨晚的“痛彻心扉”、“痛不欲生”惩罚只是浅尝而止,安锋用的药剂量小,药效维持时间不常。

    今晚他要给对方来个大的

    当安锋踏入公寓时,奥德尼正在穿衣打扮,陈文文站在他旁边,像条哈巴狗似的正在讨好这位花天酒地方面的专家。见到安锋进门,奥德尼喊了一嗓子:“嗨,今晚有舞台秀你参加吗?我们要招待一位大客户。”

    安锋转向陈文文:“你母亲走了吗……哪里的行李搬过来了吗?都弄好了呀,嗯,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这次安锋注射的是“狂笑剂”,药剂能缓慢释放“笑气”。使人狂笑到窒息的程度……当然,剂量依旧很小,药效时间不长。

    当安锋把对方从医疗椅上松了绑之后,陈文文已经歇斯底里狂笑不止。安锋一边悠闲地收拾医疗器械,一边好心提醒:“你知道的,我是医生,我这人一贯说话算数,说要让你好好品尝整人的滋味,一定做得到。

    当然,这次只是让你浅尝而止,告诉你我的手段很多,所以,别跟我闹腾。每次你想折腾的时候,一定要提醒自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惹怒我的后果,你承担得了吗?”

    稍停,安锋看看表,道:“五分钟,五分钟后整理好自己,跟卡尔·安德森(奥德尼化名)出门。”

    奥德尼正在对着镜子领带,他宛若没听到陈文文的狂笑,自顾自地说:“我就搞不懂他咋想的?打又打不过你,被你捆在椅子上一次两次,见到你还敢嚣张?”

    “这些人,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是:我爹比你爹官职大,你就要听我的。他们认为这才是天经地义,你要跟他讲道理,他认为你不讲道理——不讲他的道理。”

    安锋话题一转,补充说:“不过,这种人很容易屈服。他们相信强权。只要给他们几次强权压迫,他们马上老实了,而且以后会乖乖的,任你凌虐。”

    奥德尼劝解说:“好了好了,我认为这足够了,以后他是我的了。你知道的,很多事我不好出面,他一个小孩反而方便……噢,对了,极乐鸟珠宝公司成立一周年了。我们准备发行纪念版,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在书房柜子里。公司一整年出的所有首饰款型,每样我都给你准备了两件样品,你打算送人吗?不,这样不好,送女孩礼物不能这样猛,会把他们的胃口弄大的。我建议你……”

    “这东西没多少钱……好吧,我带十套首饰回去,让她们在其中挑选,剩下的,明早你派人去取。”

    说话间,陈文文气喘吁吁的走出医疗室,奥德尼从镜子里歪着头望着对方,平静地问:“喘息完了?”

    这时的陈文文还说不出话来,他扶着门框继续喘息。奥德尼打好领带,继续对着镜子说:“我们的房东是个恶魔,这点你必须领会。别指望我帮你,这个忙我帮不上。

    你想报警吗?我劝你打消这主意。你胳膊上全是针孔,警察一查就能查到你的吸丨毒丨史,而这家伙,哈哈,这家伙的诚信履历让人无话可说,所以即使你报了警,警察也会说你是吸毒造成的幻觉。至于我,我是不会给你作证的,我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所以,消停吧你。老老实实过完这几天,下周让他送你去林肯市。以后你放假可以回来找我,这才是你的人生,明白吗?你想安全的喘息,就该知道谁是不能招惹的。”

    陈文文满腹委屈:“都投降了还要惩罚?我昨天已经认错了呀……天呐,这什么日子”

    纽约太可怕,妈妈我要回家。

    没人在意陈文文的委屈,不一会儿,安锋拿着几个首饰盒出现,他看了陈文文一眼,改用冷僻的瑞典语说话:“我从伊拉克寄回来的东西你收好了吗?

    奥德尼一哆嗦:“不不不,你别想借伊拉克话题,推出任何包含阿拉伯味道的纪念版首饰。这话题太敏感,太容易拉仇恨……你寄回来的东西我当然收好了,我把地址写给你。”

    “那么胜利味道的呢?隐含着胜利的寓意,而后,咱不向这方面宣传引导,但大家一看都明白……你觉得这主意怎样?”

    奥德尼沉思起来:“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今晚我跟几个设计师再谈谈,明天给你答复。”

    “不,你不用给我答复,珠宝公司交给你了,我只是建议。只要年底的财务数据让我满意就行……忘了告诉你,我打算成立一个信托公司,把所有资产统合到信托公司名下。下周会有财务主管找你谈话,你想参股吗?”

    “好啊,你搞的投资项目,当然少不了我的参与,我们其实是一个人”,奥德尼爽快的答应着。

    他所说的“我们其实是一个人”,隐指他现在使用了安锋的化名,以及安锋的隐藏身份。

    安锋随便找了个大口袋,将挑出来的首饰扔进袋中。奥德尼这时已经收拾好了,开始招呼陈文文更衣。他瞥了一眼安锋挑选的手袋,提醒:“那是别人用过的手袋,我记得是女模海瑟薇的。”

    安锋装作没听见走出门去,奥德尼在背后嘟囔:“那是黛维·克勒尔(vtkr11)手袋,是个昂贵的手袋,我不认为海瑟薇会丢下不管,我认为那是她借此勾搭的手段……算了,反正她要找的人不是我。”

    “你说什么?”陈文文诧异的问。

    “没说什么,我们该出门了”,奥德尼整一整陈文文的领带,招呼他一同出门。

    安锋赶回家的时候,后座上又多了一个邮包。打完一天麻将的韩芷烟与瞿锦,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见到安锋出现,韩芷烟笑道:“嘻嘻,我们本以为自己回来晚了,没想到你会来得更晚……你在寄宿家庭吃饭了?”

    “不,我没进门。我把安阳送他们家门口,我就去取邮包了……来,看看我在伊拉克弄得纪念品。”

    听到“纪念品”这个词韩芷烟就是一哆嗦,想当初安锋悍马车里藏得零钞被韩芷烟发现了,她可是几旬没睡好觉,各种恐慌各种心焦,直到安锋回家她才安稳下来,这……这怎么又有“纪念品”了。他从伊拉克搬了多少东西回来

    “瞧,这是库赛的收藏品,是他藏在秘密淫乐窟里,准备送给床伴的纪念品,手表背后篆刻着库赛的名字,以及‘送给挚爱,这样的字句……”安锋打开邮包向大家展示着:“随便挑,挑一件做纪念,瞿锦,你也有份。”

    “恶心”,瞿锦触电般喊道:“带上这东西,不知道的人不知道它的纪念性,知道的人以为我上过库赛的床……你还敢再恶心点吗?”

    韩芷烟闻言也皱起了眉,半晌,她好奇地问:“这东西,你怎么弄到手的?”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五章 豪门坏女?

    第二百零五章豪门坏女?

    这个问题不值得回答。

    安锋跳过这个话题,抖开那具“黛维·克勒尔”手袋,露出了礼盒包装的成套首饰——项链、手链、手镯、耳坠,一个个制作精美的首饰,闪着华美的光芒展现在大家面前。

    “呀,真漂亮”,女人和传说中的龙一样,都喜欢这种闪闪亮亮的东西。两个女人的视线立刻被这些东西吸引。安锋则在一旁欣赏这女人的喜悦与兴奋,解释道:“这是公司一周年内设计的几款畅销首饰,送给我做纪念陈列,韩姐你选一款自带……”

    “这么大的钻石呀”,瞿锦没动手。她站在桌边,指着一款项链惊叹道:“这么带出去,不怕被抢劫吗?”

    “不是钻石,这里的所有首饰都是不是钻石,是一种叫做‘坦桑石,的人造工业品,流水线上出来的。钻石是碳分子的钻石排列,这个是硅分子按钻石分子排列组合,所以它比钻石璀璨两倍,硬度也最接近钻石。但价值吗……你懂得。这些首饰也就是旁边镶嵌的贵金属值钱。”

    “这是漂亮啊”,虽然知道了真相,瞿锦依然赞叹不已。欣赏了一会儿,她抗拒不了诱惑,目光咄咄的问:“这东西既然不贵,哪里有卖的?我去买个戒指给自己,假装钻戒炫耀一下。”

    安锋给韩芷烟展示的套装里,唯独没有戒指。戒指在老外风俗中有特别的含义,韩芷烟被瞿锦这句话提醒了,微微有点黯然。但她马上换上一副笑颜,注意佩戴那些首饰,并向安锋展示着自己的快乐。而另一头,瞿锦知道奥德尼的珠宝公司有网店存在,立刻在网络上开始挑选自己的心爱。这么一来,倒是让安锋与韩芷烟彼此相对。

    安锋在哪里拆包裹,韩芷烟挑选首饰,时不时将首饰戴在身上,让安锋说说意见。气氛倒是温馨而甜蜜,但这两个人都敏感的不触碰那条底线。

    包裹里装的是库赛地下淫窟内搜刮到的藏品,大多属于时尚大牌出产女士时装表,风格延续库赛的爱好,大胆夸张、耀眼夺目,耀富耀炫的。说实话,这种手表苏珊娜带不出去,吴兮悦嘛,恐怕也不喜欢这种夸张风格。如果连韩芷烟与瞿锦都不喜欢,这些东西就真送不出去了。只能摆在卧室里作为陈列

    包裹的底层是一块萨达姆金砖,重达公斤。这东西也将是陈列品,而它的另一作用是……药品。

    自从见了安锋隐藏在车内的“贿金零钞”,韩芷烟最近多了一个毛病,经常性的夜惊夜悸。心理上的病要从心里治,安锋把这块金砖拿回来,无非是想告诉韩芷烟:联军在伊拉克执行的政策,跟韩芷烟想象的不一样。在哪里,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个人奋战缴获的战利品归于个人,无须上缴领导

    “瞧,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这是块金砖萨达姆的收藏品,看,这里是伊拉克复兴党标志……”

    金砖很重,非常重。

    就这个话题众人聊开了,韩芷烟还记得最近有报道,说伊拉克联军发现了一批金砖……于是安锋就这个话题讲述了自己的发现经历。

    “上校让我们随便,只要我们能直立走出去,继续完成这次巡逻,他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哦,这东西很重,汤姆搬的时候砸伤了自己的脚,天呐,多公斤重的金属,直接把他的脚趾砸烂了,补也没法补缝也没发缝,而且不算工伤。他算是倒霉了,什么便宜也没沾上,还算是了一只脚,在医务所里嚎叫了整整一星期……

    塞巴斯蒂安坚持往身上装三块金砖,但之后他确实站不起来了,没办法,他身上穿着防弹服,背负着一个战斗技术的弹药……

    最后大家匀了匀各自的装备,没人都不贪心,只拿走一块……你不知道,将军过来查收这批金砖时,见到我们每人背包都金灿灿的,直接让我们躲会步兵车里。事后他警告我们:潜规则就是潜规则,闹到桌面上,谁也保不住我们的金砖……”

    韩芷烟敏锐的抓住其中一个字眼:“保不住金砖——这意思是说:一旦事发,你们人没事,金砖可能保不住了?”

    “当然,战利品就是战利品……塞巴斯蒂安在巴格达就把战利品处理了,他说回家后他想上私立大学,这下子学费够了。哦,你还不知道,有个家伙开走了萨达姆的座驾,他把车停在军营里,不知被那个小子撬走了车里的音响。事后,他直接吆喝卖车,这辆萨达姆座驾他才卖了10uu美金,多便宜。我知道消息晚了,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卖给一个英国兵了。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惦记那辆车……”

    这是安锋第一次撩起他的战场经历……当然,故事基本上是编的。不过,两个女人听得津津有味。她们原本打算招两个人来晚上继续打麻将,结果却相互聊了一晚上的伊拉克。

    大约当地时间九点钟的模样,安锋站起身结束了这话题:“我该去学校了,明天还要上课……”

    韩芷烟一句话不说,温柔的送走了安锋,回屋时看到瞿锦总时不时的偷瞥着,她诧异的扬起眉:“怎么了?”

    瞿锦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一屁股紧挨着韩芷烟坐下来,八卦的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跟他什么关系?他今天为什么不留宿,因为我在这儿,你们要顾忌面子吗?”

    韩芷烟咬了一下下嘴唇:“我跟他……其实,到我这个份上,我已经不缺钱了。生活没有压力之后,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成家,这件事我想了很久。说实话,夜里睡不着我就在想:找男人为什么?”

    “有个家啊”瞿锦随口回答。

    “为什么想有个家?”

    “嗯……原因很多,至少回家后能觉得安心,能觉得自在,我在家里就很自在。飞来飞去的上班,精神总是绷得紧紧的,只有回到家里才真正放下心来

    “对呀,跟我想的一样,寻找安全感才是想要有个家的原因,也许还是主要原因呐。剩下的才是性、家庭,孩子……等等。

    我常常想:如果我的生活中没有安锋,会怎样?你知道,我以前曾谈过很多恋爱,现在让我回想起那些花言巧语,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男人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敢相信谁?

    你知道的,现在国内什么情况?人人都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即使往常很诚信的男人,如果你轻信了他,如果你给了他漏洞,他绝对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你想活下去就要秉持一个理念:别以为你运气好的全国第一,唯一剩下的几个不占便宜的人被你遇到了,就在你当面

    安全感,这就是我常常想的问题。我是个胆小的女人,想到我要把面对的每个人都当做骗子,小心提放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漏洞,我就感到恐惧,就感到手脚冰凉。日子不能这样过下去,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重新谈个恋爱,该怎么防范别人的欺诈?婚姻的基础就是信任,我该怎么信任对面的男人?……可是我需要男人吗?不,我需要的是安全感。

    当然,安锋说的话也不可能全是真的,但我至少知道安锋不会图我什么?你瞧,我都三十多岁了,青春已经逝去,激情冲动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剩下的感情唯有眷恋与亲情。我有点钱,但安锋比我有钱的多,我甚至知道自己缺钱花了可以找他,他养得起我。他不会害我。如果我需要求助,我还知道他能向我伸手。

    剩下的还有什么?男人?不错,他就是我的男人。上床?不,我没那么饥渴。生活中还有许多美好,比如旅游,比如随心所欲的装扮自己,比如与朋友聚会的快乐……当生活不再有金钱压力的,不再担心自己老无所依病无所养,你会发现:每一分每一秒的日子都那么甜蜜。

    所以,我跟他已经有了默契——我已经变老,而他正青春年少。男人嘛,年轻时总是冲动的,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有点花心,喜欢品尝不同口味。这都没关系,我能理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这个,你能理解吗?这么说了吧,哪怕他从我这儿出门,转身去找别的女人,我知道他还会回到我身边。我知道当我需要求助时,他也不会置之不顾……这就是生活,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我们是各自独立的两个人,我信任他,他给我安全感。”

    瞿锦愣了半晌,摇头道:“很难理解,我很难理解——当你下班回家,家里没人期待是什么感觉。一个人的家庭?不,我很难理解。”

    “那是因为你还没适应空姐岗位”,韩芷烟站起身,准备去洗浴睡觉。她离去时淡淡的说:“于上了这一行,你以为家里总会有人等你吗?”

    这个时候,安锋果然如韩芷烟猜想的,他在别的女人那里。不过,这个女人却不是外人,是养父巴特莱爸爸的女儿,他的义妹斯嘉丽。

    斯嘉丽也是来美国留学的,不过她并不在纽约上学,而去了离纽约不远的波士顿——哪里有麻省理工大学,斯嘉丽将在麻省学化工专业,主攻油漆制造

    “谢谢你给我买的这套房子,这座房子很美,我很喜欢”,多年不见,斯嘉丽变成一个话痨,从见面开始她说个不停,片刻没有安静。

    “爸爸对你圣诞不回家很生气,说你大了,就记不得自己的鸟窝了。凯恩哥哥,今年圣诞你跟我回家吗?爸爸听说你去了伊拉克,对此很感兴趣?乔伊斯和埃尔韦拉弟弟也希望你跟他们说说战场……”

    巴拉巴拉说了很久,斯嘉丽稍作停顿,斜着眼睛看着安锋:“可是,凯恩哥哥,你给我买的房子离学校有点远,我觉得我缺一辆汽车,帕丽斯·希尔顿最近买的那辆粉红色宾利实在太拉风了,内部装饰是施华洛世奇水晶钻,炫酷了。凯恩哥哥,作为欢迎我的礼物,你能给我买辆宾利吗?”

    “唉,斯嘉丽,你别看帕丽斯·希尔顿买宾利,人家疯狂的有道理。帕丽斯·希尔顿,短短几年就为自己和家族赚钱了亿万美金,她创建了‘帕丽斯·希尔顿arihi11),品牌,旗下有香水、鞋帽服装、配饰、酒类、手表、美发产品、墨镜、甚至还有宠物产品等多个生产线,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她家公司基本上都生产。这种捞钱手段捞钱速度,连我都佩服。

    除了她家公司之外,帕丽斯·希尔顿自己做模特、唱歌,电影、电视、广告、商演一样不落。她现在的身家是l亿,人一年挣了几十辆宾利车的钱,这才买一辆车犒劳自己。你于嘛跟她比啊?”

    “可是哥哥,我也想有辆宾利车,不行吗?”斯嘉丽嘟起嘴,摇晃着安锋的胳膊。

    好吧好吧,从小到大安锋就是斯嘉丽的保护神。他最见不得斯嘉丽软语相求。

    “爸爸指巴特莱)知道了,会杀了我的”,安锋怏怏的递给斯嘉丽一张信用卡:“他不喜欢你高调……咦,我记得爸爸已经把工厂股份给分了,你也有份的。你于嘛不用自己的钱买车?”

    “不行,那笔钱我还有用……嘿嘿,哥哥,其实我不怎样想买车,我就想知道,凯恩哥哥是不是还对我有求必应。现在好了,我知道了,凯恩哥哥还是我的好哥哥。”

    拿了一张好人卡的安锋眼巴巴望着刚才送出的信用卡,斯嘉丽一眼扫过去,咯咯一笑:“这张卡……”

    顿了顿,斯嘉丽手一抽,道:“我不打算还你了,嘻嘻,这算是哥哥送给我的礼物吧?凯恩哥哥,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换回去吗?……这卡里有多少钱?

    “年度限额一百万美金……你悠着点花啊。”

    “当然,我知道凯恩哥哥有钱,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凯恩哥哥,刚才说到我的股份。爸爸给我分了股份,但却没有一块钱现金。我来这里上学,费用还是从教育基金走的,每个月只有两千美元零花钱。我住到凯恩哥哥很擅长挣钱,不如你帮我将股份变现,然后……”

    “不不,这事我做不到,巴特莱爸爸知道你出售了股份,绝对会杀了你。如果他知道我帮了你,我也逃不了惩罚。不况且,出售油漆厂股份也不是件明智的事情,如今油漆厂业务不断增长,股价一直上涨,你把股份卖出去,再想买回来也不是那个价了。与其寻找其他投资,还不如守着油漆厂股份呐。”

    安锋又指了指对方手中的信用卡,道:“你一个学生,这些钱还不够花吗

    斯嘉丽咯咯笑了一下:“凯恩哥哥,你为什么离开英国不回去?……是的,英国死气沉沉的,我已经厌烦了它的平静,这次我出来就没打算回家,我想在美国发展,我想在这里恣意飞扬。凯恩哥哥,你还会保护我的吧?”

    安锋一声长叹。

    相比斯嘉丽,安阳真是一个乖宝宝啊。

    斯嘉丽这套房子是栋森林别墅,整栋房子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之下。这房子原先是位女明星住的,故此装修风格充满了明星式的炫耀……谁能想到,一贯小富即安的巴特莱爸爸,竟有个喜欢高调生活的女儿。而这位女儿在家中一项表现的很淑女……可怜安锋三套房产被三个女人分别霸占,而他竟无尺寸安宁之地。

    “对了”,斯嘉丽突然回味过来:“这半夜三更的,你乘直升机连夜赶来做什么?特意欢迎我?不,你不会是来查我岗的吧?

    嘻嘻,凯恩哥哥你放心,这是你的房子,我不会把别的男人领进这所屋子……嘻嘻,凯恩哥哥,其实爸爸一直想让你娶了我。你瞧,一旦你娶了我,油漆厂所有股份还是巴特莱家的,而你赚钱的本领也归巴特莱家了。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凯恩哥哥,我知道爸爸为什么同意我来美国读书。你瞧,我是特意为你着想,才选了波士顿这座城市。我们俩离得远点,彼此都自由。

    不过,凯恩哥哥,如果你对我也有想法,那要再等我几年,我现在年轻,我想认识更多的男人,我想多玩几年,在接受家庭的束缚……正好,凯恩哥哥也可以多玩几年是吧?”

    说罢,斯嘉丽晃晃手中的信用卡,笑眯眯地说:“凯恩哥哥,明天我要去学校报到,我先睡了。不过,我不会锁门的,凯恩哥哥如果想进来……嘻嘻,你可要想好哦,我还是处丨女呢,一旦你进了我的卧室,你可要对我负责哦。

    那怪斯嘉丽要比着帕丽斯·希尔顿买车呢,原来这也是个“豪门坏女”。不过,巴特莱爸爸家,如今的资产接近亿元,以前的家族底蕴又不深厚,算不上“豪门”吧。

    “别多想了,我来波士顿看你只是顺路,明天我要去码头提取一个货柜”,安锋笑着伸手理一理斯嘉丽的头发,轻轻推了一下对方:“快去睡吧?我们明天都有事。”

    斯嘉丽歪着头,两眼亮闪闪的看着安锋,她慵懒地将手伸到体恤衫里,解开胸罩直接从汗衫里掏出胸罩,随手将其扔在沙发上,而后挺着胸问:“凯恩哥哥,你对我真没想法吗?”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六章 你能换个牙刷吗

    第二百零六章你能换个牙刷吗

    安锋宠爱的伸手戳了一下斯嘉丽的脸庞:“我亲爱的妹妹,你应该知道什么玩笑可以开,什么玩笑是禁忌。”

    安锋现在也姓巴特莱好不好?

    斯嘉丽·巴特莱嘿嘿一笑,随即凑在安锋身边,身子紧贴着安锋蹭来蹭去:“哥哥,你真对我没兴趣吗?我可只问你这一次哦?以后不要后悔哦?”

    安锋拍拍斯嘉丽的肩膀,轻轻一推:“快去睡觉去,我们明天都有事。”

    斯嘉丽扭着腰肢向客厅门走去,半路上她回过身来,媚笑着说:“凯恩哥哥,我听说你有家首饰店?哦,我带来的首饰都是英国款式,你也知道的,爸爸妈妈在这方面鉴赏力一般,我怕带出去被人嗤笑了。嗯,米国最近流行什么?我听说《绯闻女孩》上的女主角,穿戴都是最流行的款式,你有没有熟悉的款式推荐?”

    安锋忍了忍,回答:“我回头送你几件首饰。”

    斯嘉丽立刻送给安锋一个飞吻:“哥哥最好了,我知道哥哥不会拒绝我。

    蹦跳的斯嘉丽走到客厅门口,扭脸灿烂地笑着说:“凯恩哥哥,我卧室的门从来不锁,你知道的。所以,欢迎你任何时候走错门。当然,如果你喜欢我走错门,千万别锁上你的门。”

    安锋笑着赶走了斯嘉丽……这一晚,他是锁门睡觉的。

    天亮时分安锋睁开眼,餐厅餐桌上摆好了早饭,斯嘉丽已不再屋内。桌上摆着一张纸条,写着:“哥哥,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安锋微微一笑,心情波澜不惊的吃完早餐,开车去了波士顿码头。

    叫上提货员,安锋开车进入了集装箱提货区。他站在一个小型集装箱前。附近出现一队不知名的黑衣人,他们全副武装的接近两款大型集装箱,精神高度紧张地提取了货物。

    当这些人出现时,附近有点小骚动,提货人都有点紧张。安锋身边的提货员安慰道:“没关系,他们是佣兵。提走的货物是从科威特发来的,呵呵,你懂得,都是伊拉克的战利品,最近有很多军官这么做。”

    安锋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一点不紧张,因为……这队武装佣兵是他临时雇用的。

    原本,他完全可以亲自到波士顿码头提货,但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临时雇用了这队武装佣兵。不过这队佣兵的出现意义不大,因为货物将直接送入樱花别墅。如果遇到有心人,只要稍稍查一查货物最终抵达的位置,任安锋中途做什么手脚都显得毫无意义。

    借宿樱花别墅的吴兮悦早早出去忙碌了,安锋尾随押运车队一路进入纽约,而后抄近道提前赶回樱花别墅,等押运车队赶到别墅时,他装出一副早已等候、久候不至的无奈神情,装模作样的签字接收了这批货物。

    两只集装箱被直接被卸在花园泳池边。等佣兵们开着车告辞离开,安锋启动了花园内的保安系统,先过去排空了游泳池内的水。不久,于枯的游泳池池底缓慢移动起来,而后上升至地面,变成一个升降电梯……唉,原本这活可以让身强力壮的阿盖尔去做,但现在阿盖尔探亲未归,安锋只得亲自动手了。

    泳池下埋藏着池水加热系统、清洁系统、循环系统、过滤系统,因此这泳池有个大的地下空间,这地下空间再往下则是隐秘的地下大仓库,

    折腾到下午,两个集装箱全部运入地下大仓库,泳池的地面重新恢复原样,水龙头重新向泳池注入清水,让泳池变成浅浅一汪这就够了。下午之后,樱花别墅雇用的管家开始上岗,别墅内需要的佣人将全部就位,随后,专业的泳池清洁员将开始清洁泳池,而这时,安锋已经在泳池地下劳动起来。

    两只集装箱很沉,两件三十吨装的集装箱虽然没有完全装满,但每只集装箱也接近二十吨了。灯火通明的地下仓库内,安锋不停地用叉车从敞口的集装箱里,一件一件的向外搬运货物——这些货物就是他从伊拉克战场获得的全部,其中有古董有零钞,但大部分还是现金与金器、银器。

    一个人搬运近四十吨的货物,即使有各种机械设备帮助,安锋还是从这天夜晚一直于到第二天白天,等他重新爬上地面,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腋下夹着自己精挑细选物品包裹,进了卧室本想整理一番,但终究没那个精力了。包裹被他扔一边,他合衣打了个盹,等到下午上班时分,他跳了起来,洗个澡换上一身新衣服,夹个公文包冲出别墅。

    三十分钟后,安锋出现在布鲁克斯区一家中型的社区医院内——从今天开始他将在这家社区医院打工,顺便挣自己的实习分。因为是实习医生,以工时计算学分,所以安锋的上班时间可长可短时间比较自由——什么时候做完0小时实习任务,他什么时候可以申请执业资格证考试。

    初次上班的引荐场面……就不用多说了。主任医师将安锋引荐给值班医生,安锋得到一个新更衣柜,这就算是正式上岗了。

    大约,今天会有很多惊喜——他换上一身白大褂,挂上实习医生的标牌,才走出值班室,第一个惊喜来了。

    迎面过来了一个熟人向他打招呼:“嗨,康登,真巧,你也来布鲁克林了?我们竟然到了同一家医院?”

    说话这人是安锋在伊拉克战场上认识的同事——凯文医生。他一边说一边向身边的长者介绍:“海贝莎,这是伊瓜苏·康登医生,我跟你说过的,他跟我在伊拉克一起服役,哦,他在伊拉克已经有了独立处治病人的能力。”

    凯文身上挂的是医生标牌,对方挂的是主任医师标牌,但凯文的称呼很友好……哦,是没多少尊重。

    说到这里,凯文医生稍作停顿,瞥了一眼安锋的胸牌,诧异的扬起眉毛:“你竟然从实习医生开始……康登,你太另类了。”

    海贝莎接过凯文医生的话,插嘴道:“我知道,伊瓜苏·康登,欢迎你加入我们。你的档案我已经看过——全科a所以你提前获得了毕业证,同时赢得了提前实习的机会……我是海贝莎医生,是这家诊所的合伙人。听说你家也住在纽约,真期望你成为我们的下一个合伙人。”

    海贝莎医生这是恭维。

    社区医院一般都是私人机构承包的,这些机构对旗下某一领域的权威医生……哦,也可称为“专家”,为了笼络住这些权威人士,不让这些高手跳槽或者出去独立开业,医院的大股东常常会出售一些医院股份给他们让他们参与分红,或者不出售股份但也容许他们参与分红。

    无论前一种方式还是后一种方式,有权参与分红的医生在医院里被称为“合伙人”,他们是医院经营的参与者,同时也是医院的主力于将。当然,多数是资深医生。

    凯文医生冲安锋挥挥手,一脸的喜气:“这话我爱听,康登,你我都要争取成为这家医院的合伙人,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能成为“合伙人”,能成为合伙人的往往是医院的顶梁柱。安锋记得凯文医生也才刚毕业不久,而要做到“合伙人”这一步,还至少需要奋斗十年。

    海贝莎医生陪安锋聊几句,问清安锋的擅长后,其余实习生陆陆续续赶到,海贝莎随即领上众人,始浩浩荡荡的寻岗查哨,以及安排实习生岗位。

    医生这个词在国内用的很含糊,而后需要加上不同官衔来逐步区分,比如临床医生,主治医生、主任医生等等。但在国外只有“医助”和“医生”的区分。医助这岗位类似国内的门诊医生,就是蹲小房间听人倾诉的。但在国外,它只能作为门诊医生,或者于脆于类似护士的职位。

    小地方的门诊医生需要一科多能,啥事都懂一点,但啥事也不精,他们第一时间接待病人,通过初步珍断病情,然后将病人推荐给更专业的“医生”。

    门诊医生接触的病人很复杂,因此每年需要大量的年轻实习生。但也并不是每个实习生都会被医院接纳,因为有医疗责任在其中,医院也怕轻易担于系

    安锋能加入这家医院,是由十几名富商、高官、政客联手推荐,而且因为他有战场服役经验,这才被医院接纳,并且一入医院就有了独立坐诊资格,否则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就一个蹲门诊医生背后,坐小板凳发呆的青涩小青年

    坐诊是件很无聊很枯燥的事情,不过正好可以用来舒缓精神,因为按西医律条,每一个西医接待病人的时候,要至少跟病人交流二十三分钟以上,而且语调要尽量舒缓,现场气氛要尽量柔和……这恰好是一个舒缓紧张情绪的地方。累了一夜的安锋分出十分之一精神,倒是迷迷糊糊打了不少盹——病人毫无察觉。

    撑到下班时,凯文过来招呼:“康登,科室的人请新人聚餐是惯例,今晚我们邀请你,庆祝你第一天上班,你有熟悉的地方推荐吗?”

    美国佬说“邀请你吃饭”,如果不特意加一句“我付款”的话,这样的聚餐就是aa制。

    “海军俱乐部怎么样,我知道那餐厅的鲱鱼做得不错”,安锋眼珠一转,已经作了决定。

    低调什么的见鬼去吧,来这里安锋既不想低调,当然也不会过于高调炫耀

    凯文上前拍了拍安锋的肩膀:“知道你向来讲究享受,没想到啊,你居然可以不用预约海军俱乐部餐位……”

    大家都是讲究享受的人好不好?医生这行业,就没有一个穷人,大家都中产好不好?

    不过,能来社区医院工作的医生都不是一些喜欢高调的人‘比如大家开的车只是中等偏上而已,没有过分的炫耀,但也不过分寒酸。甚至有的人开着皮卡——奔驰牌的。

    这样的皮卡车停在海军俱乐部这个高端场所,有点寒酸,或者过于另类。但对于医生来说,大家都完全有能力独立置办飞机和游艇,所以即使开着一辆皮卡车停在一辆宾利旁边,他们丝毫不觉得怯场,下车时彼此坦然地相互交流着,一起不亢不卑地走进海军俱乐部。

    这家海军俱乐部餐馆……跟海军没啥关系。哦,三百年前或许有点关系,一百多年前,在这家俱乐部里出入的也许还有一些海军权贵,那时海军是世上最昂贵的兵种,能有身份出入这里的人,都是一句话可以⊥一个小国灭亡的强势人物,但如今海军已开始没落了,加上美国这地方,连去战场打仗的军队都可能是雇佣兵,所以咳咳,全国海军不过三万余人,能有多少人吃得起这里的饭,因此,这家海军俱乐部早在一百多年前已经完成了转型。

    当然,即使完成转型之后,这家海军俱乐部内出入的会员依然是某方面的显贵,或者大小明星。如今这家俱乐部拥有会员三千多人,但里面座位只有六十多桌。高峰时期想来这里吃个饭,至少需要提前一星期预定,而能不提前预定,直接进入餐厅的人,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这寥寥几个特殊身份的顾客,常常是某家高智商俱乐部会员。不管哪家会员制的俱乐部,都喜欢向这类人士敞开大门,因为这类人不管现在身份如何,将来必定是某一行业手握大权的人。

    安锋获得这个资格也不容易……当然,他手头那张签名卡也起了作用。但也只能起一点作用,比如这群人进入大厅,照样需要在侍者引导等候排队,七八分钟后才获得优先安排,坐上一个刚腾出来的空位。

    凯文医生自然跟安锋坐在一起,两人在工作时间来不及交流彼此情况,坐在一起后彼此交流起来。

    凯文医生回国后,度过了三周悠闲假期,觉得自己应该去纽约晃晃,随即向纽约几家社区医院递交了申请。据他说——他那优异的履历立刻引起了这家社区医院的兴趣,简历投递出去第二天,凯文就获得了回应,他也没有多加考虑,直接带着妻子搬到了纽约。

    “我现在住在旅馆里,我妻子你见过,她在四处寻找可长期租用的房间,你是纽约人,有什么推荐的?”

    安锋笑了笑,回答:“纽约五个区里数布鲁克林的房租最贵,这里……大概是纽约的富人区吧,大家交的税多,所以雇佣的警察也多……”

    说到这里,安锋突然想起一个趣事。据说泽西县有个地方,老百姓觉得纳税过多不愿意了,觉得县政府可有可无的,于是决定取消县政府,如此大家可以节省一笔很大的税收支出,结果整个县没有了县长,没有了警察局,没有了一切政府机关。

    不过,这些没有缴纳额外税收的人依然是“国民”,他们要求继续享受“国民待遇”——即无差别、无歧视的政府服务。所以州政府不得不接管了该县政府,州警察也派到了该县,但因为这个县的老百姓比较无赖,不愿支付警察局办公开支,于是,去哪里的州警察只能蹲马路边,在警车里办公,而州法官也只能开一辆私家车做流动法庭,大家在露天开庭审判。

    这个县的房租一定很便宜。

    安锋随即向凯文医生推荐了该区域:“……离纽约地铁入口不远,开车五分钟就到,你可以把车停在地铁口,然后通过地铁抵达纽约各个方向,……最适合创业者安家落户。”

    凯文医生摇摇头:“算了吧,那地方不适合我。靠州警察维持治安,州政府能派出多少警察?万一有什么治安案件,打电话过去报警,州政府调遣警力过来,怎么也要十几分钟吧……我妻子如今还没打算出来工作,留她一个人在家,这样的环境我不放心,你还是介绍舒适点的别墅吧。”

    “纽约的房价一直在上涨”,安锋皱着眉头说:“你也知道,最近从某个国家涌来的贪官太多,人都拿千万现金一次性缴完全款……啧啧啧,布鲁克林区的房租几乎每个月都在上涨,而买下一栋房子……”

    凯文医生摇摇头:“嘶,千万……我上大学是靠贷款,至今每年还要归还一部分贷款。你还是给我介绍中档一点的社区吧。”

    稍停,凯文医生马上解释:“最好离医院近一点,距离医院远了,虽然房租有可能便宜一点,但便宜下来的钱要花到交通费上,每天还要花去数小时奔波在上班下班的路上,我认为不值。不如于脆在附近租个房子,哪怕房租贵一点,但路上耗费的时间短了,家庭相处的时间多了,每天的车费也节省了,总体核算下来没多花多少。

    不过,当然了,我跟你没法比,我如今挣得不算少,但开支也很大,还要归还贷款,至少这餐馆,我吃不起多少次。海伦一时半时找不到工作,我需要独立养家的,所以这个费用嘛……预算是每月两千五百美元之内。”

    两千五百美元可以租一个中档社区内中档一点的房子。

    安锋随即介绍起布鲁克林状况……当然,他其实没有多少在纽约街面上闲逛的时间,可是凭着过人的记忆,他如数家珍的历数布鲁克林区的大街小巷,评价每个社区的优劣,他说得很精彩,连几位纽约土生土长的人也不禁被这话题吸引。

    这顿饭吃的很融洽。

    日暮时分,大家在海军俱乐部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安锋蹲门口想了又想,还是开着车返回了樱花别墅……可怜他三栋房子的房东,没收上一毛钱房租,每晚回家都发愁。

    百老汇那套有陈文文在,他跟那熊孩子天生脾气不对头,为了不见面吵架只能彼此躲着。新泽西县那套房子住了两个女人……唉,还是躲回樱花别墅吧

    同住樱花别墅的吴兮悦很忙,她晚上总是一个宴会接一个宴会,看到对方如此勤奋,倒让无所事事的安锋有点惭愧,不过惭愧过后他…继续蒙头睡大

    接下来几天,他上午在樱花别墅收拾整理那些战利品,下午则去医院里晃一圈坐班。等了整整一周,周五下午,歌德先生的电话终于来了:“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龙卷风,已经整顿完毕,迪尔先生的行踪我也查到……你想怎么做?”

    安锋想了片刻,马上回答:“我亲自去,不假手他人。我在英国有接应者,但我需要三到四名助手。”

    歌德立刻回答:“我把资料传送给你,看完资料后,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样的人……你那里安全吗?”

    “安全”安锋随即找了个位置,接上手提电脑,开始接收对方传送来的加密信号。

    半个小时后,安锋打电话给歌德:“我需要一个计算机高手,一名精通伦敦城市巷道的司机,以及一位女士作行动搭档,这位女士最好精通演戏。”

    “什么时候需要……没问题,他们明天将出现在伦敦机场。”

    挂上电话,安锋立刻拨打给在英国探亲的阿盖尔:“阿盖尔,你能搞到武器吗?……好的,明天来伦敦机场见。”

    这通电话结束,安锋想了想,拨打了电话给迟迟没有消息的芮恩·莱特:“你那家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最近有什么伦敦的活儿?我明天要去伦敦处理点私事。”

    “是卡尔森么,我们在伦敦没有事情,不过,下周一在巴黎可能有事,乔什与丹妮尔都去巴黎,你做好随时出巴黎的准备。”芮恩回答。

    这算是同意请假了。

    距离下周一还有两天半的时间,正好安锋又该去诊所上班了,但……管他呢。安锋立刻向诊所打了个招呼,订上一张机票直飞伦敦。半路上,他打开笔记本翻看歌德查到的消息。

    迪尔女儿有个好友名叫蜜雪儿,在他女儿住院昏迷期间,蜜雪儿曾每周来看望自己的同学,一直坚持了数年。迪尔决定回家养老定居后,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见见蜜雪儿。

    当时,这位蜜雪儿小姐情况并不好,父母已经离异,她跟着母亲生活一段时间,母亲最后也跟上男人跑路了。进入社会福利机构后,蜜雪儿辗转三个收养家庭都没有呆下去。成年之后她开始混迹于各个酒吧、饭馆、咖啡馆,以当招待挣取一点可怜的小费,日子过得很窘迫。

    迪尔出现的真是时候,见到她后迪尔不知怎么的父爱泛滥,竟然把这女孩带在身边,一副找到了感情寄托的模样。

    迪尔失踪前,就是带着蜜雪儿小姐出门的,两人不知去了哪里,这位蜜雪儿小姐失踪五六天后曾经出现,迪尔从此不见踪影,至今已经五个星期了。而蜜雪儿小姐脸上不见悲伤,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重新回到了酒吧上班,开开心心的与顾客打情骂俏,顺便兜售廉价的啤酒,身上一点没有看到迪尔失踪的影响,仿佛迪尔从来没出现过。

    安锋抵达伦敦的时候,已经是伦敦的夜晚了,由于时差关系,这里依然是伦敦的周五半夜,迎接安锋的几个人在机场会了面,司机开着一辆路虎商务车,车子迅速的驶入了伦敦的黑夜。

    除了司机是男性,歌德准备的另外两个助手都是女性,那位计算机高手是个胖女人,二十四五岁左右的模样,而给安锋准备的掩护人身材瘦弱,看上去就是十**岁的模样,脸上充满生嫩,以至于安锋差点想质问歌德一番。

    不过回头细想,几个长相青嫩,年纪不大的青少年,倒是正好与安锋的年龄相配,这样的青年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十分显眼,只是他们能胜任吗。

    阿盖尔对新出现的三个人毫不诧异,他把沉重的手提箱放在脚边,立刻蹲在车最后一排,傻呵呵的拿出手机,玩着一种赚豆豆的游戏,显得很弱智。当然,他本来就有点弱智。

    三人当中,没想到胖女人居然是个小富婆,她独自有一间很大的公寓,公寓里上下三层,足够住下所有人。而她家客厅是由八台大屏幕电脑组成的,靠墙的投影仪前,整面墙壁刷得雪白,没有任何装饰物。

    会议就是在这面墙壁前举行,投影仪投射着迪尔与蜜雪儿的相片,这是从伦敦街头的监控设施里找到的,图像的显示清晰度并不高,两个人的脸部稍有点模糊。

    “就是这两个人,注意看清了,这个男的已经失踪,失踪前最后一次外出就是与这名女士在一起,我们的蜜雪儿小姐如今在一家同性恋餐厅上班,夜晚在酒吧兼职……”

    胖女人肉肉的指头小松鼠般在键盘上窜动着,她迅速锁定了蜜雪儿的面部特征,而后通过图形搜索,查清了蜜雪儿的所有资料:“高中时期家庭破裂了,噢,我不得不说,她的父母都是人渣,我们的蜜雪儿小姐有过十一次短暂入狱记录,有三次偷车记录,但所有的指控几乎都不成立,其中大半数,失窃者最后撤销了指控,真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胖女人羡慕得舔了舔上嘴唇,从蜜雪儿私人邮箱里获得的照片一张一张从屏幕上闪过。

    这些照片一半属于自拍照,一半属于艺术照,看得出,我们的蜜雪儿小姐很自恋,她在朋友圈里不断地上传着各种玉照,最喜欢于的事就是每天给自己拍几张露脸照。

    照片从安锋眼前一掠而过,安锋示意胖女人回放一遍,从照片上可以看得出,蜜雪儿有一个很大的衣柜,因为她每张照片上,穿的衣服都不相同。

    照片这一回放,所有人都看出问题来了,胖女人首先惊呼:“天哪,她家里一定很乱,我记得她每天半夜下班,凌晨上班,工作时间在十四小时以上,她哪有时间洗衣服。”

    安锋知道了,这个胖女人最喜欢歪楼。

    司机一言不发,安锋的临时伴侣坐在那里对手指,胖女人迅速的搜检着蜜雪儿的所有档案,这位甜心小姐有点懒,她用的密码虽然长达十六位,但是所有的个人相册笔记本,档案等等都完全采用同一个密码,甚至包括她的个人银行卡。在胖女人的努力下,蜜雪儿的所有人生经历都被翻腾出来了。

    “她居然上完了大学,真是本事啊”,胖女人感慨道。

    安锋的三位临时助手都没能上完大学,当然,他们可能属于自学成才者,但因为没有结实的文凭履历,不得不走了这条灰色线路。

    第二天一早,司机罗杰开车送安锋前往蜜雪儿的公寓,阿盖尔开着另一辆车尾随附近,准备作支援。停车的时候,安锋递给罗杰一把手枪,罗杰露出憨厚的笑容:“不,我不靠这个挣钱。”

    他拍了拍方向盘,继续说:“我依靠这个吃饭。”

    安锋不勉强,他把一把手枪塞在背后,另一把手枪装入随身的公文包里,跳下了汽车。

    这时,天刚刚蒙亮,安锋轻快地撬开蜜雪儿对面的公寓门,顺着消防楼梯爬上了楼顶,当然,他在攀爬过程中绕开了所有的监视探头。

    用来窥视的望远镜是狙击枪上的瞄准镜,不过这是做样子,拥有超视感觉的安锋不需要这个。他站在楼边打量着对面的公寓楼,根据大楼布置图迅速锁定了蜜雪儿的窗户——胖女人找到的资料不错,蜜雪儿起床的很早。在她的聊天软件里,经常发现凌晨出现在涮洗间内的照片。果然这时候,蜜雪儿的窗帘已经拉开,屋内的灯亮了,卧室床已经空了。

    好吧,这是一个起的比鸡还早,于的像驴一样累的很勤奋的挣扎于底层的小女孩。

    超视感觉推移着,蜜雪儿确实在洗涮间里,她嘴里叼着牙刷,刚刚把手机放在洗手池边,而她的聊天软件上,一张对着镜子刷牙的照片刚刚发送上去,立刻,四五张回帖噼里啪啦甩了过来,回帖内容都是一个。

    “什么呀,这样的照片都发六七张了,你烦不烦。”

    “你能换个洗手间吗……好吧,我要求简单点,你能换个牙刷吗?”

    “天哪,又又……,我被雷劈了。”

    蜜雪儿情绪很好,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刷牙,中途还抓起手机回了个笑脸符号,一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满床的衣物不停地飞舞,三十分钟后,衣服的飞舞停止了,床上很凌乱,一双床边的鞋子被穿着,随即,床上一件衣物被抓起来,在鞋子上蹭了两下,这件衣物飞进了垃圾箱内。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七章 这次令人惆怅的盯梢啊……

    第二百零七章这次令人惆怅的盯梢啊……

    太阳似乎跳出了地平线,蜜雪儿走出公寓楼时,天空中的灰白暗色刚刚消淡,虽然空中还看不到太阳的影子,但满天白亮亮的,是太阳灿烂的晨光。在这灿烂的天空下,蜜雪儿穿一身黑色裙子,裙子的料子似乎是网纱,隐约间透露出裙装里颜色斑斓而鲜艳的衣带。

    此刻,众人戴的耳机里,胖女用低沉的嗓音加以注释:“每天这个时间,她都会从家里走向一条街后的早市,然后穿过早市,嗯,不远就是她工作的咖啡馆(餐馆)……”

    安锋看了眼司机罗杰,这时候,在阿盖尔的汽车里,安锋的掩护搭档、瘦弱的若瑟轻声说:“我下车了。”

    安锋在倒后镜里打量了一下自己:普普通通的灰色牛仔裤,上身也是普普通通的灰色汗衫,头戴一顶灰色鸭舌帽,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换成了黑色塑胶框,外形看起来像农家小子,也像伦敦街头普普通通的勤劳打工者。

    他抓起一件外衣随意的披在身上——这是为了掩饰身上的枪支。再检查了一下手上的公文包——这公文包也是淡灰色,没啥显眼处。

    一身灰扑扑颜色的安锋跳下车,如今他身上唯一的其他颜色,就是脸上的黑框眼镜。而此时,伦敦街头已经有了人流,他不显眼的腋下夹着公文包,走进了蜜雪儿家所在巷尾。

    超视感觉向前推移,捕捉到蜜雪儿的身影:此刻她已经越过第一个街口,准备进入早市巷子。

    这时候阳光明媚,蜜雪儿的影子在她脚边欢快的蹦跳着。而若瑟跟在蜜雪儿身边不远,不紧不慢的尾随着,若瑟脸上的太阳眼镜,同时将她监控到的信息同步传递到附近所有参与监控的人员。

    万事俱备,大家充满信心。

    巷口过去不远是家早餐馆,遮阳棚下摆着两三张路边桌。其中两张桌子上已经有人,侍者正在往中间桌子上摆果汁面包等早餐食品。

    蜜雪儿神采飞扬的从这些餐桌边穿过,一眨眼功夫,她在大家面前变了个戏法:她左手似乎无意识的挥舞了一下,三根手指掐住了桌子上的果汁杯子,右手向后甩动的时候,橘黄色的果汁杯已经从她身后,左手跳跃到右手。

    蜜雪儿在正常走动间,这背果汁杯已被举起,到了樱红嘴唇边……两个呼吸的工夫,果汁少了三分之一。再迈出一步,这个果汁杯子跳跃到中间餐桌上,与此同时,中间餐桌上,摆在盘子上的一份面包夹火腿原地消失。

    蜜雪儿走路的步伐一点都没有变。她身后已经响起客人的叫嚷声:“咦,我的果汁呢?招待,你有没有看到……啊?谁把我的杯子放到你那张桌子上了?”

    招待转过身去,委屈的冲那位客人喊道:“先生,我站在原地没动?”

    那位客人更是委屈:“我还坐在这里没动呢,现在杯子跑到你那张桌子上了,难道杯子长了腿?”

    招待委屈的撅了撅嘴:“……好吧,先生,我把杯子给你‘重新,端过去

    就在这时,中间桌子上的顾客抱怨道:“招待,我的面包呢?我刚刚还看见它在盘子上,怎么,现在盘子突然空了。你端了个空盘子给我?”

    招待过去送果汁杯杯子,他站在第一张桌子边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先生,你看我两手都没有空着……况且你也看到了,你自己还说,刚才看到了盘子上的面包……你瞧,地面上于于净净,然后你问我面包哪去了?”

    第一张桌子上的顾客得到了自己的果汁,他诧异的看了下杯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后,他的目光盯着第二张桌子上顾客的嘴巴,满脸都是鄙视……以及惊奇。而招待继续用满腹委屈的目光盯着这位顾客。

    这位顾客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冤枉的大叫:“你以为我把面包吃进肚子里了,然后向你抱怨?我有这么快的吞咽速度?”

    招待夸张地俯身看了下地面。第一张桌子上的顾客立刻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中间桌子上的顾客,这位顾客左右张望了一下,找不到一位支持者,正好碰见随后而来的若瑟,他急忙喊道:“女士,你从后面过来,想必从远处看到我这边情景,我坐这里什么都没有动呀,我没有动呀”

    若瑟脚下不停,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先生,我很急,我忙着赶路呢,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位顾客可怜的四处张望了一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是我吃了……招待,再来一份面包。”

    众人都用一副“你早该如此”的目光打量着这位顾客。这位顾客有点愤愤不平,更有点满腹委屈,他把仇恨发泄到牙齿上,恶狠狠地咬着早餐香肠……而这个时候,蜜雪儿已经走进了早市。

    若瑟被人拦了一下,虽然并没有耽误多少工夫,但按照跟踪学惯例,她应该退出跟踪队列。好在蜜雪儿从未回头,她大明大放的手里拿着面包夹火腿,坦然自若的边走边咬,仿佛那是自己买下的早餐……当然,这份早餐并不多,面包片被切成三角形,中间夹了一片火腿,两三口的功夫,这份早餐全部塞进了嘴里。

    因为若瑟的耽搁,安锋越过了若瑟与她换了盯梢位置——现在安锋改成近距离跟踪,而若瑟只能远远的、躲在蜜雪儿看不到的地方,进行远距离监控。

    这个小小的失误让若瑟很懊恼——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蜜雪儿趾高气扬的进入了早市,这个早市上一般出手附近城郊农民的农产品,以及一些家庭主妇生产的手工制品。比如第三个摊点上,出售的是草编手提袋与挎包。

    这些手提袋与挎包染出了很鲜艳的色块与图案,编制出来的东西既有乡土的气味,又不乏雅致与流行气息……蜜雪儿一伸手,一个草编的购物篮到了她胳膊上。她胳膊挎着这个草编篮,脚下不紧不慢的继续走着,仿佛那个草编篮是她早上从家里提出来的。

    而此刻,草编篮的摊主正忙着摆放货物,等他把货摊摆满了,一回身发现摊位上少了一个草编手篮,他直起腰来,急速地眨巴眨巴眼,一抬眼,看到安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先生,你看到……”摊主突然发现自己原先想说的话有点冒犯。他忍了忍,改换了嘴边的话:“先生,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我摊子上经过?

    安锋走得不慌不忙,但摊主张开了双手让他不得不略作停顿。他皱着眉,像是一个被人打扰的上班族一样,不耐烦的回应:“先生,我赶着上班呢,我没有注意你的摊子——好像我也没这个义务。”

    摊主愣在原地,安锋的脸更是阴沉如水,他扬起眉毛,不悦的质问:“先生,需要检查我么?”

    摊主上下打量一下安锋,安锋身上的东西一目了然,简简单单一身行装,手里一个公文包,那公文包……塞不下大个草编篮。

    摊主赶忙后退两步,让开道路,安锋作出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与对方擦肩而过。然后,摊主向安锋行走的方向张望过去……

    早市上的人流变多起来,附近的居民已经赶到了这条早市街。询价的声音、算账的声音,以及挑挑拣拣选货声,摊主介绍推荐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敲击计算器的声音,很噪杂很热闹。

    安锋的背影刚好挡住摊主的目光,摊主一眼望过去,似乎看到了自家篮子的一角,他转身追了两步,又担心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摊子,正好,有一位顾客指着一件货品张嘴向他问价。

    摊主呆愣了两三秒钟,肩膀耷拉下来,回到了自己的摊子上。

    这时,蜜雪儿手上已经多了两束鲜花,草编篮子里鼓鼓当当的,似乎多了很多东西。但她依旧手法娴熟的从摊边抓起一个苹果。她是用右手抓的苹果,一眨眼后,这只苹果出现在左手,而她右手继续甩动着,食指翘着,似乎在指点着附近摊位上的货物,而左手捏的苹果则自然地随身体摆动着,周围人一点没发现任何异常。

    前方位置是个卖服装的,蜜雪儿站在摊位口张望了一下,随手摘下一件裙子走进摊位深处的试衣间。但她一进去,马上又快速从试衣间里探出头来,将手上的草编篮与两束鲜花缴给摊主,似乎想让摊主保管一下,摊主和善地点头应了,她小心的将草编篮与鲜花仔细的放在更衣间门边。

    早市上的更衣间是用布帘子隔出来的一个狭小空间。此时安锋还没走到蜜雪儿所在摊位前,他距离那个位置还有几步距离。但他用超视感觉看到了摊位深处的情景,不过,这时候他不好继续向前走了。再向前走,成了他在前蜜雪儿在后,这还叫盯梢吗?谁定谁呀?

    女人更衣很麻烦,以蜜雪儿在卧室挑拣衣服的速度计算,她会在更衣室内至少耽搁五六分钟。

    安锋只好止住脚步,假意看中了身边摊位上的东西,对着摊位上的货物挑拣起来……很惭愧,就在安锋脚边的这个摊子是卖胸罩的,而旁边的摊位是卖女士彩裙的。再过去就是蜜雪儿所在摊位了。

    既然已经站住脚了,不好另做反悔,安锋只能咬住牙关,若无其事的观察着眼前的各色胸罩。然后随意挑了一款胸罩,指示老板拿过来让他细看。

    买胸罩的摊主是位农家大妈,如今虽然是l世纪,目下虽然是伦敦,但英国佬比较保守,大家都是清教徒。所以大妈牙齿咬在下嘴唇,憋着笑,将胸罩递给安锋,她也不多介绍,抄着手问安锋选择买,不买。

    安锋的眼角瞥了更衣室,蜜雪儿的身影还未出现他没有挑选胸罩的经验啊他该说些什么?

    还是现场的指挥调度、可爱的胖女善解人意,她立刻建议:“若瑟,你跟上去吧。”

    若瑟同样在挑选货物,她在安锋不远处随意选了一件货物,匆匆付了款,匆匆赶到安锋身边,故作惊奇地打招呼:“卡森,在给……你女友挑胸罩吗?嘻嘻,我记得她是37h不过这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若瑟憋不住笑了,停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嘁嘁喳喳的跟安锋讨论着女人胸罩的问题……蜜雪儿怎么还不出现啊?

    就在安锋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蜜雪儿重新回到路当中……惊奇?惊叹奇怪啊,她不是从刚才换衣服的摊位冒了出来,而是从旁边相邻摊位窜出来的。

    安锋纳闷地瞪大眼睛,恍惚了一下,他的超视感觉确认了一下,分明看到蜜雪儿的草编篮,以及鲜花,依旧摆在那家摊位的更衣室边、布帘子旁。

    这时的蜜雪儿又换了一身装束。刚才试换的连衣裙已经穿在她身上了,她手里的包也换成一个黑色真皮手袋,头上多了个围巾,是件大花围巾,像是农妇在田里劳作时,喜欢扎的大花印染围巾。她一手拿着苹果,坦然自若地啃着,继续神采飞扬的走在摊位中间……一错神的工夫,蜜雪儿似乎又钻进了某个摊位里。

    安锋轻轻一拉若瑟,从口袋里随手掏出几张零钞,买下了挑选的胸罩。若瑟会意的走到安锋右手,两人继续闲聊着,向蜜雪儿消失的方向摸去。

    走过蜜雪儿换衣服的那个摊位,若瑟看到帘子边的草编篮以及鲜花,诧异的眨了眨眼,扭头想跟安锋说句什么,发现安锋脸色阴沉的继续向前走。若瑟满头雾水,懵不做声的走了几步。突然间,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重新出现的蜜雪

    重新出现的蜜雪儿又换了一双新鞋子……噢,她刚才钻进去的摊位是卖鞋的。蜜雪儿进摊位里,是想试一试这双鞋子。但那双鞋子并不是高档货,外形虽然很精致,但质量上……估计穿过几次就能开缴开口。当然,这种鞋子你别指望它保修。

    一堆卖杂物的摊位过后是农产品摊位。跟在后面的安锋与若瑟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不敢离目标太远,几乎在几步距离外紧紧尾随着蜜雪儿。这种盯梢距离是违反规定的,是最容易曝光追踪者的,但好在这位蜜雪儿从不看回头路。

    不远处,蜜雪儿自在的穿梭于各个摊位上,若瑟与安锋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用娴熟的手法,将一条鲽鱼、三条沙丁鱼、一条子牛肉,以及几个土豆,三两个胡萝卜,一捆莴苣,一捆欧芹,四五个西红柿……塞进她的黑色真皮手袋里。

    这款黑色真皮手袋里原先填充着报纸,被塞得鼓鼓囊囊。里面的报纸被蜜雪儿拿出后,袋子变瘪了,但现在它重新变得鼓鼓囔囔。

    若瑟完全惊呆了,她喃喃的问:“怎么做到的?这这……这未免太活跃了。即使是最娴熟的盯梢人,也抓不住这么活跃的百灵鸟啊。她从哪学到的这些功夫……她居然上完了大学。”

    终于走出了早市巷,但这时安锋与若瑟已经追踪不上目标了,因为蜜雪儿骑上了一辆自行车。

    她的自行车前方杂物箱里装得满满的,车把因此显得很沉重。蜜雪儿身子弓着,脚下用力,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一眨眼的工夫,将惊愕的安锋与若瑟甩在了原地。

    郁闷啊高智商的安锋与职业盯梢人若瑟,居然能把人给跟丢了。而且就这么一条街的工夫,他俩眼巴巴的看着对手从眼前消失了,却只能站在原地彼此发呆,以及惊愕。

    罗杰的汽车三分钟后才驶来街口接应。不过蜜雪儿的踪迹并没有从安锋眼前消失,超视感觉依然锁定着蜜雪儿的背影……

    安锋跳上汽车后,立刻指引罗杰向目标开去,大家抄近路穿过两个街口,迎面,正好看到骑自行车的蜜雪儿。

    这时蜜雪儿一手扶着车把,嘴里咬着个什么,另一手点燃了一根香烟,香烟邈邈的冒着青烟,蜜雪儿淡然的将烟头向嘴里咬着的东西戳去。随即,她嘴上咬着的个物体火花四射,像是导火索在燃烧。

    蜜雪儿指头一弹,手上的烟蒂弹向路边的垃圾箱,空下来的手闪电般的掐住嘴上咬的东西,再一扬手,这个东西冒着青烟飞出去坐在车里的若瑟赶忙问:“看清了吗,那是什么?她扔出去的是什么?”

    远处,蹲家里的胖女在屏幕上不断放大蜜雪儿嘴边咬的东西,她几乎与安锋同一时间说出了一个词:“鞭炮”

    嗤嗤燃烧的确实是导火索。

    蜜雪儿嘴上叼的是一挂十二响的鞭炮,鞭炮扔进了草丛里,瞬间爆炸了,啪啪啪的声音仿佛是枪响,随着鞭炮的爆炸声,蜜雪儿的自行车与安锋的汽车交错而过。罗杰错愕地放低了速度——从倒后镜里可以看到,他们身后的一扇门里突然跳出两名警察。这两名警察已经把枪拿在手里,他们紧张的向硝烟升起的地方跑去,与此同时,骑自行车的蜜雪儿施施然的一扭自行车车把,拐进了两名警察刚才跳出来的门户。

    好吧,这次大家又跟丢了目标。

    汽车里一片沉默,又走了一段距离,司机罗杰弱弱的问:“我们……停车吗?”

    罗杰的说话声很轻,但这声话语却像炸雷一样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若瑟惊问:“刚才……我们错过了什么?”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八章 过度活跃的女人

    第二百零八章过度活跃的女人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胖女蹲家里疯狂地回放监视镜头,坐车上的安锋则闷闷地回答:“刚才,我们路过的是家博物馆,跳出来的是两名警卫……噢,那是家私人博物馆。”

    此刻胖女那里也有了答案:“是的,是梅驿伯爵设立的家族博物馆,里面展出维多利亚时期的家具,以及当时的家庭装饰画。是当时平民家庭喜欢用的装饰画,价值并不高。”

    “停车吧”,安锋郁闷地喊道。

    罗杰在路边停了车,车里两个人开始匆匆换了衣服——安锋把肤色变黑了一点,嘴唇上多了一丝小胡子,看起来像个印度人,上身穿一件黑西装,打一条印度人喜欢的大花结领带,完全像个勤奋的印度裔办公室文员。而若瑟变得像个茶水小妹,一身黑色办公室套装,下穿一步裙,脚蹬黑色高跟鞋,鼻梁上也换了时尚眼镜框,显得文静而知性。

    换好衣服的两人先后跳下了车,一前一后的向博物馆方向摸去。

    当他们快走到博物馆方向的时候,突然看到博物馆院墙内飞出一个绿色球形物体。这皮球有点像变形虫玩具,软软的椭圆型,鸡蛋大小。有点像……总之,它不管像什么,慢悠悠的飞过高高院墙后,落入草丛中,突然爆发出……令人惊悚的音量狗叫声。

    这狗叫声未免巨洪亮了,就在安锋与若瑟身边不远处突然响起,猝不及防的安锋与若瑟吓了一跳,他们下意识地停下脚步,顿时看到两名警卫按着腰间的枪套,“又”从门里跳了出来。

    然后,他们看到两名警卫的身后,施施然的蜜雪儿骑着自行车,悠闲的窜出博物馆大门,不慌不忙地向远处驶去……好吧,这次追踪大家又追丢了目标。迎面撞上两名警卫,安锋与若瑟只好装作好奇,装作平常路人般停住脚步,弄清事情究竟。

    一名警卫已经窜进草丛找见了声源,那个发出洪亮狗叫的变形虫只嚎叫了几嗓子就停歇,绿色小球藏在绿色草地里,很不容易找到。那警卫好不容易从草丛中拣出软软的小球,见到路边目瞪口呆的安锋与若瑟,他下意识地举起变形虫展示一下,喃喃道:“烫烫的。”

    停了一下,警卫举起这个变形虫,好奇的递向安锋,满脸疑惑:“你的?

    安锋呆滞地摇摇头,拒不接受。警卫把目光,以及举起来的手转向了若瑟。若瑟脸上抽搐了一下,抢先艰涩地摇摇脑袋,苦笑着说:“是中学生的恶作剧玩具。”

    警卫也是明白人,他傻呆呆地点点头,评价说:“功率很大啊,这东西叫起来声音巨洪亮。”

    这个观点得到了安锋与若瑟的一致赞同。可是安锋与若瑟还要继续上班呀,这条路他们必须继续走下去,所以他俩呆滞地点点头,转身,一先一后向远处走去。在他们身后,刚才那名警卫手里举着变形虫,还在好奇地说:“怎么不叫了?哪个小孩恶作剧?这东西太烫手了,不会是……里面的电池要爆了吧

    真是个明白人啊

    警卫的话音刚落,安锋就听到身后发出扑哧一声巨响,仿佛一个大胖子的用力……放屁声。

    果然,电池热爆了。

    阿盖尔的车在这条街巷尾接应了安锋与若瑟,这时上了车的两人已经无话可说了…当然,阿盖尔本来就不喜欢多话。于是,在车后座,安锋与若瑟相对无语的默默换了外衣。这次安锋头上戴着一顶礼帽,换上了一副律师楼实习律师打扮,脸上的表情呆滞而严肃,完全像一个刻板的、新入行的小律师——当初斯蒂尔律师就是这番模样。

    若瑟则改成一副学生打扮,一身贵族私立高中学生制服,眼镜换成了无框的金属架眼镜。两人一前一后,默默无语两行泪的离开了阿盖尔的汽车,接着默默无语的走向小巷深处的酒吧——两人换衣服的工夫,阿盖尔依仗汽车速度,已抄近路赶到蜜雪儿打工的酒吧所在街道。

    酒吧对面的小巷子停了几辆车,不过都是一些微型家用车。其中有一辆类似斯柯达晶锐的小车……安锋忽然有了个主意。他若无其事的从身上摸出一张一百欧元的钞票,悄悄地攥在手心里,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向路边那辆车。

    到了斯柯达晶锐车侧边,安锋略作停顿,他不引人注意的左手悄悄一使劲,整辆晶锐车后轮稍稍离地。安锋手指头一弹,那张一百欧元的钞票飞到了地面上。他左手一松,右后车轮稳稳地压在钞票上,让钞票只露出半截身子……

    这个灵感是从十年后一个影视短片上获得的。

    在那影视短片中,一个路人甲发现车辆压的半张钞票,于是他假装捡报纸,假装捡手里的公文包,各种假装弄了几次,但无法在不触碰汽车的情况下,轻松捡起那张被车轮压了半截的一百欧元钞票。

    老外都很死板,对私人财产相当尊重。老外又很有底线,一般不会为了捡地上的钞票,而恶形恶状地把别人的汽车搬开,所以这个路人甲思考了半天,猛一抬眼发现对面的咖啡馆,于是他钻进咖啡馆里,选择一张面对窗户的座位,叫上咖啡,准备等待那辆车开走后,他好假装无意识的走过去,悄悄捡起那张钞票。

    坐进满当当的咖啡馆路人甲等啊等,连喝了五六七八杯咖啡。期间,他不敢离开座位去厕所,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在车边停了一下,然后钻上了司机座。这时候咖啡馆已有人开始结账准备离开,路人甲稍稍矜持了一下,端起咖啡看着司机开走汽车——刹那间,整个咖啡馆的人走空了,所有的人都在假装无意识的走向那个汽车位,大家都准备去“随意地”捡起那张钞票。

    现在是早晨。早晨进入咖啡馆有点太另类,蹲咖啡馆太久了只喝咖啡,更会让人觉得怪异。安锋丢下这张钞票,是希望“随意”走过路边的路人也会像那个电视短片一样,都钻进那家咖啡馆里等待司机把汽车开走。

    如此一来,咖啡馆的客人多了,安锋再钻进去就不那么显眼了。

    丢下钞票的安锋若无其事地走向街尾,这时候胖女一边整理着早晨的监视画面,一边自言自语:“除了你们两个,没发现她身边还有其他盯梢人……当然,如果有谁想把跟踪设备塞进她的衣服里,那就亏大了。

    哈哈,我终于知道她为啥那么多衣服,这些衣服都不是花钱买的,难怪她不珍惜。”

    安锋钻进一个巷内,稍稍停了几秒钟,而后若无其事的从巷子里走出来,不慌不忙地走向了蜜雪儿打工的咖啡馆。时间控制的刚刚好,骑着自行车的蜜雪儿正好迎面走来,她跳下自行车,将自行车随意地往路边一靠,而后对着橱窗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大花围巾。

    如瀑布般的头发从围巾中解脱出来,蜜雪儿拿橱窗当镜子,她甩了甩头发,而后抖了抖手上的大围巾……这个“大花围巾”一旦抖直了,顿时变成了一件“大花吊带裙子”。这裙子非常有农家气息,印着鲜艳的向日葵以及飞舞的蝴蝶图案。

    蜜雪儿拎着这件裙子在身上比了比,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毫不犹豫的从自行车的杂物箱里拎起手袋,趾高气扬地走进了餐馆。

    那辆自行车就这么丢下了。

    若瑟路过餐馆大门的时候微微有点走神,安锋也有点愣神地推开餐馆门,而后傻傻的找了个靠窗户的座位上坐下……嗯,不错不错,那张一百欧元的钞票有效果了。这家咖啡馆已经坐得半满,再有安锋坐下也不显得突兀。

    蜜雪儿轻盈的走进柜台里,跟柜台里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那位服务生随即边解围裙边离开柜台。而蜜雪儿则毫不害羞的在柜台里脱下裙子的肩带,她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神采飞扬地扫了一眼咖啡馆内的客人。

    这时候,咖啡馆里的客人都盯着窗外,唯有安锋看着蜜雪儿微笑。蜜雪儿冲安锋笑了一下,身子一蹲,整个头部肩部从柜台上消失。一分钟后,蜜雪儿重新站起来,刚才她对着窗户比量的那件、曾经被当做头巾的大花裙子已经穿在了她身上。蜜雪儿举起手机给自己拍了几张自拍照……估计照片发上去,网上又是一片“又又”的。

    稍停了一下,蜜雪儿像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地般扫了一眼餐馆内的顾客,然后她坦然自若的拎起自己的手提包,迈着镇定的步伐离开了柜台。

    她走向墙角的冰箱,低头熟练地拉开手袋的拉链,从里面拎出一条条沙丁鱼、鲽鱼……噢,不知什么时候,蜜雪儿的收获品里多了两个茄子。

    安锋低头想了想:这女孩出了菜市场,在大街上还能“收获”两只茄子——这茄子之前必定躺在别家的菜篮子里。

    再度抬起眼来,蜜雪儿依旧在冰箱前忙碌,咖啡馆里的人则心神不定地望着窗外。满咖啡馆除了安锋,唯有两个座位上的两位男性客人没有望着窗外,他们彼此对望,脉脉含情,深情款款,柔情蜜意,望穿秋水的。

    刚才离开吧台的招待长得非常娘,十分娘。他扭捏的走到安锋身边,手里掐拿着水牌,浓情蜜意地看着安锋,看得安锋毛骨悚然,而后这人细声细气地,很温柔很体贴地问:“先生需要什么?”

    毛骨悚然的安锋愣了一下神,猛然间他回想起什么,头发顿时竖了起来……特么蜜雪儿白天打工的咖啡馆是一家同志餐厅。通俗点的讲,就一同性恋约会的咖啡馆。

    安锋的脸色顿时像早春的茄子,青中微带紫——这还是他努力控制的结果。否则的话,他的脸色一定会像晚秋的茄子,酱紫

    坐在一群紧盯着窗外、故作不紧不慢,其实内心紧张慌乱的客人当中,整间咖啡馆唯一的两个不张望的客人却不停对安锋眉目传情。眉目传情还则罢了,但眉目传情的是男人……这是何等的令人作呕啊。

    安锋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用手都能摸得出来。就这种情况,他还不得不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蛋定的观察着对面两个同性恋男人,以及同性恋招待,还有他的监视对象。

    煎熬啊煎熬。

    突然间,咖啡馆的大多数顾客像检阅部队接到了号令,统一而整齐的站了起来,开始向门外走去……好吧,安锋也只能随大流向门外走去。否则的话,咖啡馆里只剩下他跟两个同性恋顾客,人家再不上来对他性骚扰,那未免眼睛里太没水。

    出门的时候,安锋手指头一弹,一个小黑点粘到门框上,他若无其事的向巷尾走去,这时,附近假装悠闲看风景的若瑟面无表情的向咖啡馆走来,准备与安锋交叉换位,接过安锋的近距离监控工作。但安锋轻轻摇摇头,示意放弃吧。

    这个时候,原先咖啡馆里涌出的客人各个故作悠闲的走到晶锐车身边,眼巴巴的盼望着晶锐车开走,但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醒目过来,原来大家都是同类。他们彼此对望一眼,有的人继续坚持,有的人则不好意思的走开,同时脸上流露出懊恼——唉,这几小时时间白等了。

    当然,如果能够把这一百欧元拿到手,即使等一天也不亏。毕竟大家的平均月薪也就是四五千欧元,这还是税前收入,而地上捡的一百欧元是不用纳税的。

    这曾经是多么绝妙的主意

    现在这主意除了让安锋损失一百欧,什么收获都没有。

    若瑟叹了口气,她看了看咖啡馆的大门,随即,不加掩饰的转了个身,与安锋肩并肩往回走,边走边难以置信的问:“为什么?”

    安锋苦恼的回答:“同性恋酒吧啊,里面还有两个同性恋。”

    这时候,胖女终于把早晨的监控录像全部分析完了,她在耳机里轻轻说:“经过图像分析,那女人身边应该没有其他跟踪者……当然了,这只是一天的监视结果。我只能说,从图像看,除了你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对我们的目标留露出过度关注。”

    稍停了一下,胖女问:“我们怎么办,现在跟她接触吗?”

    现在跟蜜雪儿接触吗?

    如果蜜雪儿否认见过迪尔,或者蜜雪儿虽然不否认,但她胡说八道一通,谁知道真假?

    监控蜜雪儿的原因是怕她是别人放出来的诱饵。

    迪尔也是个老狐狸了,虽然他在失踪前透露出求助的意思,但终究没有发出求救信号。目前他躲藏起来,也许是陷入困境,也许是将计就计……无论怎么说,安锋都不相信,迪尔这厮能陷入连个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的境遇。

    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敌人太强大,要么是迪尔已经死了。

    迪尔走之前跟安锋约定,他每两周发送一次安全信号,证明自己依旧安全。如今他五六周未曾发回安全信号,虽然这证明他确实出状况了,但远还没有到……危害安锋安全的地步。所以接到消息后,安锋没有立即展开救援行动,他在等待最后的、关键性的信号。

    蜜雪儿会是诱饵吗?是,还是否?

    这个答案决定生死。

    “继续……监控”,安锋想了又想,决定再观察一天。

    一行人无奈的、悲怆的重新返回了胖女人所在公寓。司机罗杰被留在咖啡馆附近,但他的任务已经不是监控,而是蹲点守候、防止意外发生。如今,那份监控的活已经由秘密监视探头代替,而这个秘密监视探头就是安锋临走时,弹在门框上的小黑点。

    这小监视器的工作时间只有十二小时,今天过后,大家或者重新布置监控系统,或者直接与对方接触。而蜜雪儿已经注意到了安锋,两人隔着柜台碰撞过眼神,所以安锋已经不适合露面,仅剩的一个监控者就是若瑟了,这张王牌要保留到最后。

    胖女一边通过秘密监视器查看着咖啡馆内的动静,同时自言自语的嘀咕:“没发现其他数据传输,咖啡馆里似乎没有其他的窃听器,但我们……功率不够,没法确认这点。如果加大搜索功率,监控探头的工作时间就维持不到夜晚了。”

    加大监视器功率输出,可以跟详尽地检查周围的状况,比如手机信号的发射,比如附近是否存在另一个静默守候的无线电频率。但……

    安锋脑子里一转,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她的手机呢?我们是否可以通过她的手机信号追踪?你是否侦测到她的手机信号?”

    胖女愣了一下,为难的说:“监控手机信号是违法的,国会刚刚通过……

    “我们又不拿监听录音去法庭,谁管违法不违法……没关系,如果你会切入她的手机信号,那么动手吧。”安锋怂恿道。看来,这群孩子还没意识到他们于的就是违法的事。

    胖女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呀,我听说过这种监视手法,我们又不拿监听资料当证据,谁知道我们违法了。哦,这只是辅助破案的手段而已……等我一会儿,三分钟。”

    切入蜜雪儿手机信号后,胖女听着信号忍了几分钟,马上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向沮丧的安锋与若瑟:“可真是苦了你们,这女孩……太活跃了。”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九章 走路不看路的……

    第二百零九章走路不看路的……

    蜜雪儿的手机几乎时刻不停,她不断地与人通过短信聊天,不断地用手机拍摄一些图像,不断地拨打着电话联络着新朋旧友……好吧,蜜雪儿还有第三份职业,在咖啡馆打工的同时,她还是一个掮客,兼职做着出租房屋的中介工作,所以招待工作间隙他不停地查阅报纸、上网搜索,然后在网上发布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联络各种各样的人,以及发布自拍照。

    但她这份的忙碌太影响别人了。

    每当她开启照相镜头,根据主机优先的原则,胖女的监视画面自动被屏蔽掉了;每当她想发送信号,对监视方的信号传递便被迫中止……好吧,这主要是因为蜜雪儿使用的手机很廉价。电信公司配发的签约手机,主机的处理器为最低配置,同时处理两个任务会导致手机黑屏死机。为了不影响蜜雪儿通话,也为了不让她警觉到异常,胖女自己设置了“主机优先”的原则。

    于是,大家看到的监控画面是断断续续的,听到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唯有在蜜雪儿忙着招待客人,忙着跟客人算账的时候,信号传输才流畅起来,于是,整整四小时过去了,大家听到看到的全是顾客的头脸,以及咖啡馆内同性恋的讨价还价声打情骂俏声争风吃醋声……就这样,这份信号传输还时时中断。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即使以胖女那万年宅女的性格,忍到最后也忍无可忍,所以她非常同情早晨追踪蜜雪儿的安锋与若瑟,他俩该有多大的耐心,才能在三度失去追踪目标后,依然不骄不躁的坐在这儿——佩服佩服

    四小时过去了,所有的参与人员都咬牙切齿。安锋于脆找地方打瞌睡去了,在迷迷糊糊中,他等到夜晚来临……好吧,这一天是各种不顺心。夜晚刚降临的时候,安锋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斯嘉丽用他赠送的那张银行信用卡,提取了最高限额的一百万美元。

    也就是说安锋给对方一年零花的钱,斯嘉丽一天之内全花完了。

    这笔钱转往了一个新开设的账户,安锋也是等的百无聊赖,随即打电话给斯蒂尔:“帮我查查这个账户,账号是……”

    “这账户是我帮斯嘉丽开设的”,斯蒂尔笑了:“她刚到米国就开设了这个账户,这是个投资账户,我们的斯嘉丽把她的零花钱,以后几年的学费都投入了这个账户,她现在忙着四处寻找投资目标。”

    这时胖女在电脑前呼喊了:“她动了,嗯,应该是去酒吧上班。”

    安锋弹了弹响指:“我回头跟你聊。”

    若瑟在一边立刻又换了一身衣服,由阿盖尔护送提前赶往酒吧,安锋则找了个“美瞳”让自己瞳孔变了颜色,又是精心打扮一番,让自己变成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形象,这才离开胖女的公寓。

    蜜雪儿从咖啡馆里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上班时穿的衣物。这套新衣服安锋不认识,而对方今早晨从早市摊位“顺”的黑色手袋也换了,装过鱼的黑色手袋已被蜜雪儿扔在了咖啡馆垃圾桶里,她现在带的是一个蓝色手袋,配上新衣服与花巾,以及蓝色高跟鞋——安锋可以肯定,这些东西绝对是蜜雪儿昨天偷来,还没来的及穿身上的衣服。因为他隐约觉得,蜜雪儿恐怕有买东西不付款的习惯,而且弄不好,还有东西只用一次的习惯。

    一般上班族是在下午四五点钟下班。蜜雪儿下班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她实际上是加班了——八小时工作制、每周工作五天是十九世纪时的工会要求。到二十一世纪,世界的新标准是:每天工作六小时,每年工作十一个月,拿十三个月的工资。

    按时间估计,蜜雪儿应该是在咖啡馆,应付过了下班不回家的顾客**后,这才得以离开白天工作岗位——她工作了整整十四小时。

    这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略微有点暮色苍茫时分了。

    因为若瑟提前赶去了酒吧,安锋只能一个人跟踪蜜雪儿了。这样一来他行动就自由了多——直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拥有超视感觉是多么幸运。

    监控目标太活跃,一般的跟踪手法对他没有用,而贴身跟踪则需要大量的人手,但有了超视感觉就不一样了,用超视感觉锁定对方后,安锋尽可以站在街头,悠闲的看着报纸,像是一位忙了一天、拿不定主意去哪里休闲的普通上班族。

    蜜雪儿刚从一家商店出来,不出安锋所料的,她又换了个手袋,而后一头扎进地铁里……坏事了,安锋刚才还在自鸣得意,对方这一突然变向,弄得他满头雾水:她凭啥要坐地铁?明明前方不远就是直通她工作酒吧的公共车。

    安锋还不得不紧跟对方,因为地铁位于地下,飞驰的地铁以及地铁隧道,会迅速切断安锋的超视感觉,如此一来,他算真把对方跟丢了……这该有多丢人啊。

    尾随对方进入地铁车站后,安锋觉得不对劲,因为有两个人明显对蜜雪儿感兴趣,他们用明显快于普通人的速度追赶着蜜雪儿,而蜜雪儿的走路方式是跳跃式的,她的腿很长,像铃鹿一样快速跳跃着,为此那两个人不得不奋力拨拉开迎面而来的人潮,动作很明显的向蜜雪儿背影追去。

    新一波人流刚涌出地铁,这意味着新列车进站还有三分钟,安锋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走路速度,他不显眼的加快了步伐,尾随在那两个男人身后。

    迎面的人潮涌进之后,前方的楼梯突然空阔起来,两个男人眼看就要追到了蜜雪儿,其中一个矮个男人已经伸出手去,准备去抓蜜雪儿的肩膀,但就在这时,前方低头看手机的蜜雪儿陡然止步,身子轻巧的一个侧转,举起手机对自己拍了一张照。

    好吧,这张照片有问题——闪光点在背后。

    蜜雪儿这一侧转身,矮个跟踪者伸出去的手落空了,但是蜜雪儿与大家都站在台阶上,大家都站在台阶上啊,半步落空,那只脚已经伸出了台阶外。

    于是,矮个跟踪者双手在空中扑腾了两下,身子无可置疑的向台阶下倒去……不过这个人够坚强,他咬紧牙关一声未吭,整个脸砸在台阶凸起的棱上,鼻梁骨发出一声脆响,那声音让安锋都不忍心地皱起了眉。但对方一句话没吆喝。

    接下来,矮个跟踪者毫无疑问的从楼梯上翻滚而下,一直滚到楼梯终点,滚到平地处,他一声不吭的,摊手摊脚的平躺在地面上,晕了。身后当然留下一片血迹。

    而这时蜜雪儿仍然无知无觉的欣赏着照片,当然,照片发上去,一群围观者忙着跟帖,询问她身后那个两手乱扑腾,满脸惊恐的猥琐男是谁。

    可是蜜雪儿走路从不回头看,发帖从不看跟帖。

    发完贴之后,她没事人一样的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此刻,离她两步远的台阶上,高个追踪者警惕地看着蜜雪儿的背影;离她五步远的台阶上,安锋若无其事的、视若无睹的慢慢走来。

    走到台阶尽处的蜜雪儿,看到阻路的、摊手摊脚躺在那里的矮个追踪者,脸上露出一点点惊讶的神情,但仅仅一点点。她随即一甩头发,小心地逃开对方身体,目不斜视的向站台走去。与此同时,同样走到在台阶尽平地的高个追踪者左右为难:如果要照顾同伴,那么就跟丢了追踪者;如果对同伴不管不顾,等警察来了,同伴的身份也要曝光。

    在高个追踪者犹豫中,安锋若无其事迈过了矮个追踪者——也就在这时候,站台上的人逐渐围拢过来,有热心者上去试一试矮个追踪者的鼻息,还有人打电话报警……无奈之下,高个追踪者一咬牙,蹲下身子抱起同伴的头,轻轻拍了两巴掌,又掐鼻子又扯耳朵,终于,同伴哼哼唧唧的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蜜雪儿就在安锋前方,依旧像铃鹿一样轻盈地迈着长腿。安锋不紧不慢的跟着,突然间,蜜雪儿再度急刹车,而后指头在按键上快速跳跃着,似乎回了个短信。而她身后的安锋……毫不犹豫的保持着原速,若无其事的越过了蜜雪

    这地方没有多少腾挪空间,前方几步远就是站台。安锋站在站台的候车线上,与此同时,远处担任指挥调度的胖女,拼命地调转安锋眼镜框内隐藏的微镜头。

    当微镜头一百八十度转向后,安锋看到蜜雪儿还在低头写短信。写完短信后她一扭头,回身向来路、向楼梯口方向走去,边走边低头继续发短信……她一头撞进高个追踪者怀里。

    高个追踪者已经把矮个同伴搀了起来——这两个人真是敬业,伤成这样了还要无悔追踪。

    他们一瘸一拐的准备走向地铁停车线,迎面撞上蜜雪儿后,高个追踪者一伸手,想抓住对方,但蜜雪儿下意识身子一蹲,闪电般从对方腋下钻过。她眼睛丝毫没有离开屏幕,手指依旧在键盘上跳动着。

    七八秒钟后,蜜雪儿长舒一口气,把这则短信发送出去,这才抬眼打量四周,寻找刚才发生事故的原因。

    看来两位陌生追踪者的目的是想劫持蜜雪儿,但现在因为同伴伤得太重,无伤的那位还要搀着自己受伤的同伴,同时旁边不断地有好心人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诚恳地表示不介意伸手帮一把,弄得没受伤的追踪者很不好意思,动作不敢做得过大,也不能做得过大,还不能太明显。所以错过蜜雪儿之后,他只好忧伤的搀着自己的同伴,来到了安锋身边,站在安锋旁边的停车线上,惆怅的看着铁道边的广告牌。

    安锋突然想起来:你有手机,我也有手机啊。

    不过蜜雪儿的动作太娴熟了,作为一个灵巧的小偷,她躲避抓捕的动作纯属自然而然,完全不由大脑控制。安锋做不到像她那样自然,他只好装作有电话来,也掏出手机,默默无语两行泪的转了个向,面对蜜雪儿,开始编制自己的短信……就给斯嘉丽发短信吧。

    “你把最高限额的款项提取了?”

    不一会儿,短信回来了:“当然,你说给我了,我的我保管。怎么,有意见?”

    一趟列车进站了,但这时别有用心的三位跟踪者都很茫然,他们不知道蜜雪儿为什么来到地铁站,不知道蜜雪儿会选择哪辆列车,而蜜雪儿选择在他们身后,凭借她的长腿,凭借她的灵巧,就怕她突然决定上哪辆车,事先连招呼都不打,弄得大家毫无准备……按蜜雪儿的性格判断,她会这么做的。

    列车停下,大门开了,一群人涌出,一群人涌入。蜜雪儿依旧站在原地发短信……好吧,安锋这时也不要脸了,他面对着蜜雪儿发短信。

    “没意见……那个,悠着点花。”

    这趟列车呼啸而去,站台上只剩下四个人:面对面发短信的一对男女,以及搀扶着伤兵的两男。

    大家都在沉默,都不知道下一步该于什么好……好吧,即使另两位追踪者蠢得像骡子,他们现在也知道安锋是他们的同类,大家都对蜜雪儿不怀好意。

    高个跟踪者心里正琢磨是否要跟安锋接触一下,问问他……跟自己是不是属于同一个老板,而矮个追踪者一直迷迷糊糊的,时不时的哼哈两句——他已经万事不管了。

    也就在这时,另一辆地铁呼啸进站……好吧,这次蜜雪儿总算做了一件大快人心事,不等车上的人下空,她低着头,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进了地铁车站。

    斯嘉丽的短信来了:“没事,反正没钱了找你,你是我哥,哈哈。”

    安锋有啥办法,安锋只好厚着脸皮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的跟着蜜雪儿走向地铁……谁想他的脚还没有迈进车厢,蜜雪儿突然一抬头,看了看车内站牌,呀了一声,一步跳出了车厢——刹那间,车厢门在蜜雪儿身后关闭了。

    还好还好,安锋偷偷擦了一把冷汗。

    还好他及时警觉,早早的收回了脚,此刻见到列车门关闭,他不过是后退几步,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冲列车……思考。而另两位追踪者,他们严格按照教科书所教导的跟踪规范,从旁边的车门上了地铁列车。等到列车开始启动,并逐渐加速,这两位追踪者从车厢里惊愕地瞪大眼睛,瞪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蜜雪儿与安锋的面孔。

    跳下车的蜜雪儿四处张望了一下,嘴唇蠕动着,但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略懂唇语的安锋翻译出了对方的无声嘟囔:“啊呀不好,这条线昨天去过了,下个月才能重新去,那条线也……好,这次我去那里吧。”

    聪明人无需更多的提示,安锋顿时懂了:蜜雪儿昨天乘坐那辆地铁,偷窃过地铁沿线的商店。为怕人惦记,专门等在那里抓她现行,她想今天换一个线路。只是刚上车时蒙头发短信,她没看车牌,到了车内才注意到,所以忽然跳下了车——她不是有意的呀。

    换吧换吧,安锋今天已经打算不要脸了。他装出一付痴迷色狼样,执着而坚定地着脸,贴身紧逼的对蜜雪儿进行严防死守。他一步不落的紧跟着蜜雪儿,脸上露出随时想引起对方注意,随时准备与对方搭讪的模样,咬定青山毫不放松的……贴上了蜜雪儿。

    十五分钟后,两人重新回到地面上。这里人多一点,但只要回到地面安锋就不怕。他稍稍放缓了脚步,看着蜜雪儿一头扎进一家商店里,他悠闲自在地走到马路对面,假装欣赏橱窗里的货物,从玻璃的反光中观察着对面商店的大门,与此同时,他的超视感觉紧跟着蜜雪儿进入店面里头。

    五分钟后,蜜雪儿从商店里走出来了,她果然换了一身新衣服,同时换了个新高跟鞋。跳到街面上后,蜜雪儿扬手搭了一辆出租车,迅速消失在大街上,而安锋刚一扬手想搭出租车,对面店铺的店员已经跑到大街上,东张西望地寻找蜜雪儿的背影。

    看来蜜雪儿今天出师不利,很快的被人发觉了。

    从早晨的经历看,大多数被蜜雪儿偷了的人,事后都不知道自己被窃了,所以被人很快发现偷窃,对于蜜雪儿来说算是偷窃失败了。

    蜜雪儿再没有停顿,她乘坐出租车到了下一个地铁口,迅速扎进地铁内,直奔自己工作的酒吧。

    她工作的酒吧距离地铁口不远,蜜雪儿从地铁口顺着人流向外走的时候,她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安锋,到了地铁站门口,走出地面时,她也没有发现蹲地铁口抽烟的高个跟踪者。

    这位高个跟踪者同样没有发现安锋的存在,因为安锋已经换了一身新装束,他现在重新变回了青年模样。

    高个跟踪者看到蜜雪儿出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偷偷地打量着蜜雪儿身后的人群,目光从安锋身上扫过,却对面不相识。没发现预料外的敌手,高个跟踪者轻轻松了口气,他快步向蜜雪儿走去,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章 运气好到爆表

    第二百一十章运气好到爆表

    蜜雪儿从不抬头看路,她依旧摆弄着手机,低着头想酒吧后街走去。高个跟踪者紧跟着蜜雪儿走进小巷内,蜜雪儿在小巷口走第四步时忽然横向向旁边一跳,似乎绕过了什么东西,而后继续向前行。

    身后追来的高个追踪者见到小巷无人心中大喜,因为蜜雪儿这一停顿,两人距离接近了很多,那位高个追踪者随即快速向左右扭了扭头,确认周围不见人正是城管动手时,他一个跳跃向蜜雪儿扑去……然后,他从地面消失了。

    这条巷子是酒吧后巷。

    蜜雪儿横向跳跃的时候,用超视感觉锁定她的安锋也被吓了一跳,等蜜雪儿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安锋赶紧搜寻地面状况,然后,他发现蜜雪儿横向跳跃的地方,距离跳跃点仅一步远就是个井沟盖。但那个井沟盖颜色有点不正常,安锋正琢磨哪里不一样,高个跟踪者猛地一脚踩在那异样的井沟盖上,给了安锋明确答案。

    安锋终于知道那井沟盖哪里不正常了。

    那井沟盖不是真正的井沟盖,是一块薄木板。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薄木板左右,地面上低低亮着两盏黯淡无光的红色警示灯。而薄木板似乎是三合板材质,如果小心人走过去,也能不磕不绊,安全从上面走过。然而,像高个跟踪者那样用全身力量跳到三合板上,结果是……无可置疑,高个跟踪者“咔嚓”一声,绝望的,无可挽救的坠入窨井中。

    但蜜雪儿走路时一直旁若无人,她眼睛在手机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欣赏音乐,身边“咔嚓”的响声没有引起她的惊讶,她没回头,照常用原速继续向巷子里走,然后将自己的员工卡在一扇门上刷了一下。顿时,门内的守卫推开了门,嘴里抱怨着蜜雪儿又迟到了,等等。

    蜜雪儿摘下其中一个耳机,一边向对方致歉一边说:“咱洗手间的下水道修好了吗?我刚才仿佛,嗯,好像,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来自井沟盖子方向的断裂声。马迪尔,如果你有空,过去检查一下井沟盖吧。”

    开门的大汉不以为然:“哈哈,那可不是我的责任,我的责任就在门里边,门里的事归我管,门外,哪怕天崩地裂,我管不着。不过你放心,这是酒吧后巷。这巷子没有住家,只有我们倒垃圾出入。除了我们,谁会钻进这条巷子呢?你刚才听错了吧?快进来,你迟到了三分钟,老板已经发火了……”

    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钻这个隐蔽巷子,比如安锋就没有跟着进入这条巷子——他现在无比庆幸这一点。

    但是蜜雪儿如何神奇的绕开窨井盖?难道有人天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看清前面的道路?这个,似乎有点难度。似乎与智商无关

    安锋转了个圈子,从酒吧前门进入。他进去的时候酒吧里人并不多。对面的凳子上,若瑟向他招招手。而此时若瑟身边已经坐了两个女人,酒吧内一名男子手里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走向若瑟她们的座位,似乎准备搭讪,准备加入到这一桌子来。

    你还别说,若瑟长相并不差。如今她一头金色长发,马尾辫扎在脑后一甩一甩。虽然身材略有点瘦弱,胸器并不高耸。但总体来说,她的外形还过的去,像是个腼腆羞涩、长相中等偏上的办公室实习生。

    而与若瑟坐一个桌子上的两位女士似乎也是同类型的人,看起来都刚出校门不久,身上洋溢着青春期的好奇、懵懂、羞涩、以及无所畏惧。

    总体来说三个女人五官搭配都不错,虽然不算十分出色的美人,但青春也是一种美丽。三个同样青春的女人坐在一起,酒吧里的男人想来搭讪一下……安锋可以理解。

    安锋坐下的时候,若瑟向两个女人介绍:“这是我男友卡森……”

    这个时候,刚才端酒杯来的男人已经搭讪成功,他顺势在酒桌上坐下,给桌上的每个女人点了一杯薄荷酒。开始参与聊天。安锋坐下时四处望了一下,发觉眼下坐的座位是最适合观察吧台的,既不远又不近,而且十分隐蔽。也不知是若瑟本来坐在这里,其他两个女孩是后来的,还是相反。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了,安锋顺手叫过招待,给桌上的每个人点了杯冷饮,自己则叫了一杯马丁尼。伸手一搂若瑟,像正常恋爱中男女一般,搂着若瑟开始闲聊。

    蜜雪儿已经换上酒水小妹的服装,正挨个桌子推销水牌上的酒水。她不时地记下客人的需要,而后回到吧台结账,从吧台领取点过的酒水。游走在酒吧里,她提一个小篮子,或者端一个托盘,动作轻巧而灵活,时不时还要避开客人的咸湿手,将客人点的酒水安全送到桌上。

    酒吧面积并不大,大约有二十余张,不到三十张台位,类似蜜雪儿这样的酒水小妹还有两个。

    若瑟掩护着安锋的动作,安锋一边用眼镜框上隐藏的摄像镜头,将酒吧内的人像以及场景布置一一扫描下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桌上的人搭讪着。

    就这一会儿工夫,又一位男士搭讪成功,整张桌子变成了三男三女。

    英国人聚在一起聊天,不会聊家庭与收入,以及工作。他们聊的是球队,聊的是自己的旅行计划,聊的是动物世界,以及全球变暖等等话题。大家天南海北的不着边际的聊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工夫,五六杯啤酒下去,三四杯烈性酒也消费一空,于是,安锋伸手招呼酒水妹。

    可惜,每次来的总不是蜜雪儿……不过,安锋坚信这是意外。

    酒吧内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舞台上的演员表演了一波又一拨……好吧,原来蜜雪儿以及另外两位茶水妹也是客串演员。蜜雪儿表演的是钢管舞,她跳得很娴熟,但是仅此而已。除了色诱,没有其他艺术性。

    时间慢慢到了午夜,酒桌上的一对男女已觉得他们聊到了火候,于是边勾肩搭背的告辞离开,而剩下的一对男女则明显不在状态,那位同桌女伴换了一位又一位男伴,人已经喝得有点口齿不清,但依旧没有选定今晚的伴侣。

    安锋与若瑟等不下去了,安锋伸手打个招呼,决定提前告退。阿盖尔与罗杰各自开车停在不远的街道上,安锋与若瑟出了酒吧立刻各奔东西,安锋上了罗杰的车,若瑟则登上阿盖尔的车——她将直接回蜜雪儿的宿舍守候。

    这会工夫,胖女已经分析完今晚的监控资料。那两位悲惨的一高一矮的跟踪者已被查清了身份,熬得两眼通红的胖女对着电脑屏幕轻声细语地说:“这两个人是惯偷,他们工作不稳定,偶尔受雇于私人侦探所,负责调查不贞的少妇、出轨的男人、丢失儿童等等。都是小活儿,挣不上大钱。

    另外他们也替黑道运输些小物件,哦,不是毒品。他俩的级别非常低,做不了大事……如果想知道他们的雇主,恐怕需要进一步接触,因为这两个人没有社保,没有与社保挂钩的银行卡……我需要知道他们的银行卡号、电话号码以及家庭住址。”

    安锋立刻叫回了若瑟:“若瑟,酒吧后巷,窨井盖里有个家伙,我不知道他现在从阴沟里爬出来没有。若瑟,这两个人交给你了,能应付吗?”

    若瑟嘿嘿笑了:“头儿,我是空手道黑带,跆拳道黄带级,总共10级),看我的吧。”

    时间慢慢的过度到午夜时分,酒吧的客人一**出来。午夜之后,蜜雪儿也走出来了,她依然从酒吧后巷走出门来,身上换了一套来时候穿的衣服。她不坐车,步行走出了后巷,溜溜达达的欣赏着沿街的橱窗。

    这是一个深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惯偷,安锋相信蜜雪儿不会在酒吧周围作案的,所以她欣赏沿街橱窗的举动,恐怕是为了研判流行趋向,为自己以后的偷窃行为提供参考。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身材火辣的蜜雪儿走在午夜大街上,不时有男人冲她吹口哨,但她却视若无睹听若无闻。但这时,安锋突然看到一位四十多岁、面色苍白的男人,在蜜雪儿前方的商店前,悄悄地透过玻璃橱窗,利用窗户反光观察着蜜雪儿,这人右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安锋跳起来,随手抓了一件风衣披在身上,三下两下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推开车门跳下去。这时,蜜雪儿已经与那位面色苍白的男人交错而过,蜜雪儿手里捏着手机,做出一副随时对橱窗拍照的模样,而那位面色苍白的男人在两人交错而过的时候,右手重新移到了身前——这次,安锋看清了,对方右手握着枝手枪,枪管上拧着消音器。枪身已经老旧,消音器的套筒也有点斑驳。

    安锋步伐很快的赶上了追踪位置——这时蜜雪儿走在最前,依旧走走停停;面色苍白的男人已经把手塞进西装兜里,走得很缓慢,当蜜雪儿突然转向和停顿的时候,这个男人也会在一两步的距离停下身来,四处观察着路上的行人

    安锋超过这个苍白男人的时候,他的手已从风衣里拿了出来,手上出现了一柄崭新的航空曲尺手枪,枪管上拧了一个银亮的时尚而崭新的消音器。当他经过苍白男人的时候,枪口微微一扬。随后,行人们几乎听不到枪声,只有子弹壳坠地的当啷声。但安锋选择开枪的机会很好,恰好一辆车驶过街面,在车灯过去的黑暗里,安锋扣动了扳机,虽然弹壳坠地声有点清脆,但行人听到的只有车轮声。偶尔几个人东张西望一番,发现街上没有尖叫,没有什么任何异常,一切都那么安详,于是,他们继续埋头走自己的路。

    子弹壳坠地后,安锋上前一步,像熟人一样的搀着面色苍白的男人。他顺手下了对方的枪,轻轻地将对方身体依靠在一棵树上,而后亲热的拍拍对方的脸,嘴里随意的说了几句安慰告别话,大约是“一路走好”等等。说话的同时,安锋摸走了对方的钱包。

    蜜雪儿仍在前面的马路上蹦蹦跳跳,丝毫不回头看。安锋离她有点远了,大约有半条街的模样,蜜雪儿突然跳到马路中央,她身边的一辆车报警器响了两声,似乎被蜜雪儿磕着蹦着了,而后,大街又恢复平静。

    安锋一低头从枪手钱包里摸出他的身份证,顺便把对方手枪的枪号扫描上,信号传输出去后,胖女马上开始了疯狂搜索。不一会儿,她大声夸奖道:“头儿,于得好。这个人是职业杀手,从德国黑森州来的,他的父亲就是一个老牌刺客,母亲也似乎牵扯几件刺杀案……我怀疑这家伙来自一个杀手家族。”

    就在这时,安锋忽然发现前面有动静,他猛一抬头,街道上已经看不见蜜雪儿的人影,紧接着,刚才报警器响的那辆汽车亮起了车灯,发动机响了,这车子毫不客气的一撞前面的车辆,而后倒车猛一撞后车的保险杠,快速扭出了停车行列,引擎轰鸣着,看得出来油门踩到底了,车子提速很快,迅速的向安锋方向开了过来,安锋只来得及看清坐方向盘后面的人,车子已经快速的从他面前掠过。

    安锋这才回想到,蜜雪儿出了酒吧后,手上多了付丝绸手套……当然,安锋自己也常戴手套。戴手套的作用是避免留下指纹,看来蜜雪儿出门时已经打定主意偷辆车回家。

    但是酒吧离蜜雪儿宿舍并不远啊,顶多十分钟车程。

    接应的罗杰已经从监视器里看到这个状况,他憋着笑开车来接回了安锋。在车上安锋把那位杀手的证件重新拿出来,进行一番清晰的扫描,而在对方的银行信用卡上,安锋还找到了两枚清晰的指纹。

    胖女随即开始破解杀手的个人密码……那些信用卡里面的钱财当然归大家所有了,这只能怨杀手倒霉了,但是一个疑问随之浮现在大家面前——谁想杀蜜雪儿?究竟是谁在追踪蜜雪儿?刚才还只是追踪者,怎么这一会儿派来了杀手?两拨人是同一个老板吗?

    安锋在蜜雪儿家附近找到了那辆丢弃的车子,车上的音响装置已被撬了下来,司机坐的门半掩着,安锋过去的时候,正有三个不良少年在那里拆轮胎,以及卸座包。看来蜜雪儿自己偷了车,故意半开车门引诱别人作案,让其他人背黑锅。

    超视感觉在蜜雪儿家附近追上了行进中的蜜雪儿,蜜雪儿的手袋总是那么鼓鼓当当,估计这次手袋里装的是汽车上撬下来的音响,蜜雪儿走得脚步轻盈,整个人精神焕发。

    罗杰将车停在路边,安锋在蜜雪儿公寓大楼门前跳下车,这时公寓大楼的楼梯间逐一亮起了灯,是上升的电梯让感应电灯亮起。安锋迅速扫了一眼正对蜜雪儿公寓的大楼,他快速走了几步,身子凌空一跃,扒着门厅的防雨檐跃上了二楼窗户,而后快速几个跳跃,从三楼楼梯间敞开窗户钻了进去,等他跳进楼道双脚落地的时候,若瑟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找到他了,那个阴沟里的家伙正在高烧昏迷,他还在阴沟里,我取走了他的钱包,以及手机……”

    对面的门厅灯停止了闪动,似乎电梯停了,安锋命令远端的胖女:“放大镜头,把图像传送到我的镜片上。”

    镜片上的图像不断放大着,但是从安锋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楼道里走动的一双脚,这双脚一闪而逝,安锋随即跳起来,快速向这栋楼的楼顶爬去。等他窜上楼顶平台,蜜雪儿房间里的灯恰好亮起,与此同时,他看到楼前沿,更适合观察蜜雪儿宿舍的位置蹲了个黑影。

    安锋的动作很轻,这套大楼的消防梯是敞着口的,他探头观察好落点后,立刻一个翻身,轻盈地落到了地面,衣服没有带起一点风声,而这时,蹲在那里的黑影已经拿起了一支狙击步枪,瞄向了蜜雪儿的窗户,片刻间,这个人颓然的放下枪,伸出拳头在空中砸了两下,安锋眼睛一眨,超视感觉迅速进了蜜雪儿的房间——原来蜜雪儿房间里多了个男人,他正在紧紧地拥抱蜜雪儿,此刻他的脊背朝着窗外,恰好将蜜雪儿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

    黑影重新举起了枪,但这会儿工夫已经让安锋掏出了枪,他的手一甩,两声轻微的咳嗽声,两枚滚烫的子弹无声的落在头顶,那个黑影身子一歪,软倒在原地。

    两颗子弹一颗钻进了他的太阳穴,另一颗从他的脖颈钻入大脑,直接打断了颈椎——安锋用的是德国杀手的手枪。

    蜜雪儿房间的灯灭了,安锋默默地走过去,捡起杀手的枪,退下弹夹看看,而后拉开枪膛,退出了枪膛内的子弹,装上一颗特种弹,对着蜜雪儿窗户开了一枪。

    这颗特种弹是窃听武器,发射的东西粘在窗户上,可以感觉到玻璃的震动,而后把玻璃的震动转换成相应的声频信号,如此就可以听到屋内的动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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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曾立在行业巅峰的家伙重生了。百炼成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百炼成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百炼成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