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抢劫不是咱的主业
第一百五十一章抢劫不是咱的主业
“厄运粉钻”展出前,是罗琳所在公司进行舞台秀。等“厄运粉钻”展出后,再隔两个公司就轮到了奥德尼公司上场走秀,所以,当这件展品送到台上的时候,罗琳失去了站在t型台的权力,只好退到台下、站在侧面欣赏……没办法,这颗著名的钻石实在太诱人了,每位混迹珠宝行业的人,都忍不住为它心动。
可是,可是在欣赏这颗著名钻石中,遇到昔日情人、遇到多年前的旧恋,这都不算什么,常态而已。但那位折腾的她不得不卖身投靠的奥德尼出现算啥事?这厮施施然地走到t型台场边,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深情凝视“厄运粉钻”,他的出现让罗琳一阵……说不清的心头情绪。
这时候,两人之间隔着长长的t型台走廊。罗琳需要沉静一下心情,许久她才缓过劲来,冲对面舞动了一下五指,算是打招呼。但……对面的奥德尼只是若有如无的轻轻点点头,这表示收到了对方的问候——也就在这时候,赌场地下管理楼层发生了剧烈的冲突,“狐狸”帮与“罗汉”帮终于正面遭遇到一起。
“厄运粉钻”的展出是个信号,这是各大盗窃团队行动开始的信号。
东方文化起源于有八千年文明史的印度,命理学中的相生相克理论源于印度的佛教文化,它随着佛教文化的传播而遍及亚洲,随即成为东方文化的典型特色——即使到二十一世纪,也常有印度女明星因为克夫的命理,被迫先嫁给香蕉树,以破解克夫命理的怪诞行为。
据说,鸡鸣鼠盗团伙的兴盛也源于印度,因此大多数鸡鸣鼠盗团伙都默认遵循印度传统,他们在行动时有很多禁忌很多规则,而“厄运粉钻”的展出,是最好的心理暗示术,以及最好的行动指引。
赌城内仅剩的大盗团伙就是“狐狸”帮与“罗汉”帮。双方瞬间发生的冲突首先破坏了赌场的监控系统,使得地下管理层的监控画面出现黑屏。这是,唯一保持通讯畅通的是安锋之前提供的新一代耳麦,而安锋只是袖手旁观,他蹲在地下避难所中,静静地倾听耳麦中出现的枪声,喊叫,奔跑声……
舞台上,主持人的介绍声依旧悠扬。安锋稍停顿了一会儿,起身开始化装,他照旧装扮成一个亚洲小子,形象如同罗林见过的一样。阿盖尔从则旁边的衣橱里取出英国皇家特种兵战斗服,将所有战斗装备配置齐。等两人收拾停当后,也没有过去跟“吉普赛人”告辞一声,立刻顺着原路回到汽车修理厂。
这一阵耽搁,警察已经被展会的变故所吸引。此时,展会的主舞台,舞台秀还若无其事的进展着。但底下已经乱成一团。几分钟后,赌场终于控制了局面,入侵者大盗小贼几死几伤,幸存者正竭力想逃出赌场……
依旧是那辆峡谷双排车,车后座上扔着鼓鼓囊囊的单兵武器袋,阿盖尔一身英国特种兵打扮,安锋则戴着墨镜穿西装,仿佛一个便衣警察,两人开着车走到赌场附近,看着囚车缓缓从赌场驶出,当先一辆警车开道,后面跟随囚车、救护车,而囚车里装的是赌场抓捕的小贼大盗。
安锋打了个手势,阿盖尔立刻启动车,尾随着队伍最后的救护车,沿着他们的行驶方向行驶。
车队行驶到一家赌场警局附近,安锋又打了个手势,阿盖尔猛一打方向盘,双排车越过车队走到最前方,阿盖尔一扭方向盘,狠狠地撞向领先的警车,轰隆一声碰撞,警车引擎盖翘起。车辆顿时熄火。警车里的“警察”迅速跳下来,为首的警官手持霰弹枪,连事先的问询都没有,立刻轰的一枪,轰向肇事的双排车驾驶座。
尼玛,这不是警察,问都不问就随便开枪,能做这种无耻事的唯有……城管?
遇到披着司法人皮,只管“依法打砸抢”的家伙该怎么办,讲理那是不可能,你想讲道理人家说你不讲道理——你不讲他们的道理。在他们可怜的认知里,谁的拳头硬谁得“大局观”更厉害。他们就认这个
那就……用武器说话
这里,人人有权保卫自己。
这时候,车祸发生处附近的警局已被枪声惊动,警察们纷纷手持枪械向街面上冲来。与此同时,穿警服冲“平民”开枪的那群人已经被堵在路上,车队最尾部的救护车上,一名穿警服的家伙探出头来,大声催促囚车上的司机:“把路面撞开,冲过去,快冲过去,没时间了,我们不能耽搁。”
随着这声高喊,囚车上的警察司机猛地一脚加大油门,囚车撞开开路的警车,接着凶猛地冲向拦路的双排车。此刻,候阿盖尔与安锋正躲在双排车后,两人忙碌着在从武器袋里取武器装填子弹。阿盖尔还用他的巨嗓子高声大叫:“ph1,停止射击,双手放在车上,接受我们的检查。”
枪声依旧在响,囚车上警车上跳下来的人继续冲双排车开火,阿盖尔的嗓门压过了霰弹枪的连续轰击,但没有人理会。喊声刚落,囚车上又跳下几名“警察”,他们双脚一落地,便立刻用长短武器冲双排车上射击。
恰在此时,路边警局里冲出的警察已经冲出警局大门,为首的警察已在马路上露头,他手里持着霰弹枪准备射击,阿盖尔的喊声让他一时之间找不准目标,不知道枪口该冲着谁……但他马上不用犹豫了,囚车上警车上跳下来的持枪者见到警察出现,随即调转枪口,冲他们扫射起来。
“轰”的一声,双排车的油箱被打着了,燃起的火焰让囚车司机下意识闪避了一下。就在这时,司机旁、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正在用枪托敲碎窗户玻璃,他准备坐在车里向外射击,见到燃气的火焰,他也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等他回过神来,准备再用枪托去砸玻璃时,猛然发现燃烧的双排车那里突然跳起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粗一细,一壮一瘦。
在烈焰的闪烁中,他们同时冲这里举起枪,此时,副驾驶上的警察还保持枪托向前、准备敲玻璃的动作,他拼命地想调转枪口,但火焰中闪跳的两个人影,已直着身子,抢先冲这里扣动了扳机。
这时,街面上流弹横飞,警局的冲出的警察拼命在街上地寻找掩护物,救护车上也开始有“警察”跳下来,他们的长短枪支不间断地冲前方扫射着,而刚刚直起身子的安锋与阿盖尔,一点没有寻找掩护的意思,他们直面横飞的流弹,每个人都持双枪,像西部牛仔一样,与枪手面对面的开火了。
这是最狂野的牛仔风尚
安锋右手持一支巨大的马格南手枪,左手持一支柯尔特,两支手枪都设置在连发位置上。右手三枪先过去,警车上的司机,与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额头绽开一团血花,头一低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在座位上。
安锋左手的柯尔特枪口较低,这支枪是对着车轮扫射的。三枪过去,警车的前胎爆裂;又三枪过去,后胎爆裂;再三枪,轮到囚车了……最后三枪,我把话搁这儿——谁也别想走。
所有车胎爆裂后,马格南还在响。三枪过去,救护车前座的“警察”与“医生”栽倒;再三枪,街面上几名持枪“警察”身子打了旋,手脚齐飞的飞离路面……
与此同时,阿盖尔左右胳膊下各夹着一杆na冲锋枪,这两支枪同样处于连发状态,疯狂地向路面扫射着。如果说安锋是精准射击,是用子弹点名。阿盖尔的枪就是狂风暴雨,他开枪的风格比较豪放,枪口横扫过来竖扫过去,凡是活动的物体全部放过——这厮是英国皇家特种兵部队的暴力狂,退役这么多年,可找到机会发泄了。
囚车里,从救护车里跳下的警察被两人四杆枪完全压制住,许多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噼里啪啦一阵暴风雨刮过,街面上没有站立的持枪者。
这时,警局里冲出的警察终于回过味来,他们快速加入了枪战。猛烈的弹雨直冲警车与囚车的车体倾泻。这群真正的警察边打边冲。一位警长模样的人冲到了安锋身边,趁安锋换弹夹的功夫,他急忙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这特么的都乱套了,警察打警察吗?这都什么事?”
安锋不慌不忙收起了枪,阿盖尔则直接将打空的冲锋枪扔在地上。当安锋停止射击后,街面上能站立的只有警局里冲出来的警察。而始肇事者安锋则若无其事若有所思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证件,在警长面前晃了晃,他的动作太快,警长只来得及看清证件封面是ph1特工证。随即,证件被安锋收了起来。
照片呢?证件上的照片咱也看看?
安锋没给他机会。他不慌不忙的解释:“ph1特别任务……哦,刚才开火的人不是警察,是一群暴徒。”
你说他们是暴徒我就信呀?……警长脸一沉,正想要过对方的证件仔细核查一番,这时,一名冲到救护车后箱门的警察往救护车里一探头,立刻响亮的吹了个口哨:“警长,好运气,我们遇到大案子了。”
警长一扭身,匆匆跑向救护车后门,匆忙间他只丢下一句:“站在原地别动。”
对此,安锋的回答是:“你没有见过我,咱俩不认识。”
这个,什么意思?
警长探头往救护车里一看,顿时明白了。
只见救护车里杂七杂八的扔了几个大包,车厢一角蹲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双手抱头……好吧,这三个人本该躺在裹尸袋里、或者急救床上,他们的衣服上还有大块血迹,但现在他们手脚齐全地双手抱头,蹲在救护车角落中。而他们身边扔的大口袋装的鼓鼓囊囊。有些口袋还敞着口,露出里面的大叠大叠钞票,以及钻石首饰的隐约光彩。
果然遇到大案子了。
刚才,在警方专属通讯频道里,有通报说赌场展会出现了意外……原来是这些人伪装成警察,接应走了作案的匪徒。
警长回过神来准备寻找安锋与阿盖尔……一眼望去,刚才两人站立的地方空空荡荡,四处哪有他们的人影。
警长急忙过去,想抓住那两人的尾巴。他四处望了望,目光偶然落在脚尖前,他突然笑了。
脚前是个井沟盖,这井沟盖并没有放平整,一端微微地翘起。
警长再度四处打量了一番,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一路走好。”
返回到救护车后面,警长快速吩咐同僚:“忘了刚才那两个人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的功劳……记住,保险公司给的赏金非常高,你们人人都可以买游艇了。”
街道上躺了六具尸体,警车、囚车、救护车里还有七具尸体,两辆车里共有五名俘虏,缴获的装钱袋子有十二袋,钻石首饰倒是没几件……但这绝对是一件大功劳
与此同时,“狐狸”几乎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在两名同伴的搀扶下,溜进了秘密避难所,他被同伴搀到床上,同伴们丢下随身的背囊,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一个小时后,玉米神色慌乱地推门而入,他显得惊恐不安:“他们发现了我,安全主管发现了设备间的无线信号路由器,我被审查了。”
“狐狸”从枕头下缩回手来,镇定自若的问:“你身后,没有跟踪者吧?
“玉米”狂乱的点点头:“我们逃吧,这时候展会刚进入**,他们的注意力和警力都没有转移过来,现在逃亡最轻松,等他们缓出手来,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狐狸”的手重新伸到枕头下,他摇摇头:“如果你身后没有跟踪者,这里就非常安全。”
稍作停顿,“狐狸”接着解释:“这是一名参议员的私家住宅……”
“狐狸”指了指两名搀扶他过来的人,继续说:“他们两个是这屋子的合法入住者,他们受参议院雇佣打理这间度假屋,警察来了由他们应付。”
那两个人轻轻点点头,其中一个人站起身来向外走,说:“我去,先把脚印擦掉。”
“玉米”的眼睛落在地上扔的两个背囊,他抢步过去,激动地拉开背囊,果然,里面露出钻石的光彩。
“例怎么做到的?”“玉米”又惊又喜:“我听说想抢劫钻石的人已全军覆没,他们虽然破坏了电梯,将电梯里运送的展品劫走,但他们没走多远就被保安堵在电梯井里,据说,他们没有带走一件饰品。”
这话刚说完,“玉米”忽然听到身后有手枪拨动保险栓的声音,他身子凝固在原地,手中抓的一件钻石项链坠落到袋中,几呼吸过后,枪声并没有响起。“玉米”松了口气,慢慢的说:“我是你的人,我们是伙伴。”
“狐狸”微微一笑,他的手已经从枕头底下抽出来,手上正举着一支枪,枪管上装着消音器。
“这次行动,盈利点并不在打劫那批珠宝上。我一向认为,打劫戒备森严的赌场是狂妄的。相反,那些展出完毕,准备送走的展品,才是最好的打劫目标。运送这些展品的警力,远不如赌场警惕……”
“玉米”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说:“怪不得你并不在意注子,与‘吉普赛人,的曝光,我们都是诱饵是吧?没错,不光你把我们当做诱饵,‘罗汉,的人也把我们当做诱饵。
你知道吗,罗汉用我们作为诱饵,他没有针对展品,他的目标是地下金库,他们抢走了赌场存放在那里的赌金,而后……顺利逃脱。”
“狐狸”得意的一笑:“这场世纪大案总得有几个替死鬼。对我来说,分钱的人越少越好。”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奥德尼的声音,他不紧不慢的问:“可是,没有我,你怎么销赃?没有合适的销赃渠道,这些钻石饰品只能换来十分之一的价值。”
“狐狸”吓了一跳,他迅速冲“玉米”后脑勺扣动了扳机,而后调转枪口,冲声音发出方向连续打了两枪——这两枪打在门板上,门外的奥德尼似乎没有进门的**。
“狐狸”想了想,立刻问:“他们两个人呢啊哈,我问了个傻问题,你既然站在这里,看房子的两个人,他们的命运不言而喻。”
奥德尼依旧站在门外,带一点慵懒,慢悠悠的说:“你不奇怪吗,这个藏身点你并没有告诉我,你不奇怪我怎能找到这里?”
“狐狸”咧嘴一笑:“‘玉米,是个计算机高手,他只是个计算机高手,他并不擅长反跟踪。”
奥德尼在门外又说:“你错了,我其实并不是跟踪他而来,虽然我亲眼看见他走进了这间别墅。”
“狐狸”神情紧张起来,他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这里?”
奥德尼一副好奇的模样:“关于这一点,我们回头再聊,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刚才说这行动的盈利点不在抢劫上?那么在哪里?在你脚下那两个口袋里吗?它们……价值有多少?”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谁是谁的……诱饵?
第一百五十二章谁是谁的……诱饵?
“狐狸”吸了口气,诚实的回答:“将近三亿元,其中很有一些钻石原石,原本是展出者准备出售给参会顾客的,这些钻石原石没有加工过,这意味着它们没有底案,清清白白。”
“你抢了那家公司?”
“狐狸”说了一个著名公司的名字,门外的奥德尼吹了个口哨:“如果是钻石原石,变成现金后,折现程度要高一点……这么说吧,你抢的这些东西最多价值五千万。
哦——才五千万元啊为了五千万,你出卖了自己的伙伴,你以后还能在这一行继续于下去吗?你会收到整个行业的唾弃。况且这批货物是著名大公司的产品,保险公司怎肯咽下这哑巴亏?你你你,这批钻石就像是是黑夜里的航标,会吸引无数保险公司理赔员,以及无数的赏金猎手,情报机关老牌特工,各地优秀警察前赴后继,你认为能躲得过他们的复仇吗?”
“狐狸”嘿嘿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老了,我再也于不动这一行了。而五千万美元,足够我在阿拉斯加买一处农庄,平静而悠闲的地生活到老。为了这个,我宁愿冒险。”
话音刚落,别墅的窗户玻璃噗噗噗发出三声脆响,三个弹头出现在玻璃上,没等“狐狸”作出反应,一颗烟雾弹击在弹头落点形成的三角区域内,随即,烟雾弹击碎窗玻璃,咕噜噜地在地上滚动着,并发出嗤嗤的气体泄漏声……
奇怪的是,这烟雾弹散发出的烟雾并没有颜色,也没有呛味,“狐狸”几乎闻不到任何气息,但他……还是赶紧用手捂住鼻子,憋着气,手忙脚乱地寻找长久之策……
湿毛巾是最佳选择,他坐在床上,附近没有洗手池可以帮忙。
“狐狸”忽然想到被他的鲜血浸湿的绷带,他赶紧把绷带胡乱地缠在鼻子上,可他知道这种对策并不能维持多久。
偏偏这时候奥德尼显得很呱噪,他仿佛看穿了门内的一切,站在门外慢悠悠地说:“你怎么如此…异想天开,你真的是“狐狸”吗?这次行动你葬送了多少伙伴,每个人的冤魂都在附近游荡着,他们正在寻找你,想要进行个人的复仇,你怎会以为自己会若无其事。
不不不,你逃不掉的。我现在盯上了你,我在替他们讨债,我在替我的投资讨债,那些赃物你一件都拿不走,它是我的。谁投资谁受益,这是简单真理,你无法剥夺我的所有权。”
“狐狸”用最后的意志喊了一嗓子:“你、真是、卡尔森·安德鲁吗?”
不,卡尔森·安德鲁是一个安静的、小心谨慎的投资人,他没这么唠叨,没这么烦人,没这么让人……牙痒,恨不得咬几口。这种恶趣不是卡尔森·安德鲁所喜欢摆弄的,这是……分明是另一个人。
“狐狸”一说话,再也憋不住气了。房间内的麻丨醉气体随着呼吸进入“狐狸”肺内,“狐狸”觉得浑身一阵暖洋洋的,脑袋懒洋洋不想思考……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名词:军用cp麻醉弹。
这是一种神经阻断剂,简单地说,这种药物一旦进入人体就会很快被吸收,事后无法通过医疗手段检测到。而吸入这种气体后,对当时发生的一切全无任何记忆——“ghlh”麻丨醉药一样,但它比“ghlh”更加高效,以及不留痕迹。
啊,卡尔森·安德鲁背景果然不简单,这种被国际医药组织禁用的药品也能搞到……也是,这样一个大窃贼,人前人后的很活跃的,居然这么久以来默默无闻。这样的人怎能简单?
看来,我想把他当做替罪羊,一不留神,我成了他的替罪羊。
十分钟过后,一个身穿白大褂,手拎医疗急救箱的医生施施然的走进别墅。与此同时,别墅外的落地窗户前,阿盖尔正举着大号棒球棍,敲击被子弹击碎的窗户玻璃。而别墅内,烟雾弹依然嘶嘶响着,只是响声轻微了很多。
进门来的医生脸上带着猪嘴空气过滤器,他一脸温和地走到“狐狸”身边,充满耐心与体贴地……用脚踢了踢“狐狸”的身体。“狐狸”这时浑身肌肉松弛,但他用尽最后的意识保持清醒,他软弱无力的扭身举枪……
这时候,态度温柔的医生正从医疗箱里取出一个针管,抓起“狐狸”的胳膊准备注射。“狐狸”的枪刚举起来,温柔体贴的医生立刻松开了拿针管的手,随手在他枪上闲闲一摆弄,天呐,他手中的枪套筒快速向后退去,随即,一阵哗啦啦响,枪膛里的子弹弹到空中,复进弹簧飞到天上……一眨眼,“狐狸”手中的枪成了一堆零件。
这是“狐狸”最后的放抗,他憋了气那么久,竭尽所能的想保持清醒,但他最后的反抗,看起来那么虚弱无力。
当狐狸的最后放抗被制服的时候,阿盖尔已把那块中弹的玻璃完全敲碎了,他消失了片刻,再出现时,抱着另一块大玻璃开始镶嵌工作……五分钟过后,当附近的警察巡逻到这里,看到的是安锋正在擦玻璃,这时的安锋一身亚裔底层打工者装扮,穿着肮脏的工装裤,汗流浃背的在窗玻璃边忙碌着,而阿盖尔则忙碌在泳池边。
警察查看了安锋的证件——两个人,参议院雇佣的,照看度假屋的工人,一切都那么合法。
警察询问了别墅里的情况,而后找借口四处巡视一番,并没有发现特殊情况,于是他们转身离开,前往下一户居民家中巡视探望。
警察离开后,阿盖尔赶去洗澡。这两人从阴沟里爬出来,一身的恶臭全靠除臭剂掩盖,身上的特殊味道让安锋难以忍受。但对于警察来说,擦玻璃工人与泳池清洁者,身上就该是这个味道……
此时,安锋脚下的碎玻璃已经被吸尘器吸走,玻璃缝里抹上了玻璃胶,残存的打斗痕迹都被吸尘器行李,屋内一切都很整洁,看起来完全正常。只是别墅的主人不在而已。
安锋的擦玻璃工作一直进行到深夜,等到天微微亮,这才与阿盖尔一前一后,提着擦玻璃的工具箱离开。这次他俩照旧去了那家废弃修车厂——也就是孔老先生修建的末日避难所。这间修车厂的主人如今是安锋,只是因为地下藏着绝大的秘密,所以安锋并没有把修车铺租出去,因此修车铺一直处于废弃状态。
今天的修车铺外已经放了四只羊,都是些澳大利亚绵羊,这是安锋早先在网上订购的。阿盖尔把车停好,两个人像普通牛仔一样赶着羊进入修车铺里,顺便带上他们的擦玻璃工具。
照旧通过繁琐的手续进入地下避难室,打开关“吉普赛人”的房间,赶进去两头羊,听到门里鳄鱼凶猛的猎食声,等这两头羊被鳄鱼吞下,安锋赶着剩下的两头羊进了下一间房子——这间房子与“吉普赛人”所在的房子完全一样,门外照旧是一个带游泳池的大庭院,游泳池对面是由落地窗户组成的大厅。
不过这间房子的泳池内养了一头水蟒。
将两头羊投入水蟒口中,等水蟒撑的伸直了身子,懒洋洋的躺在游泳池边不愿活动,阿盖尔手持坚固的捕蛇叉,当先进入庭院中,而安锋则背着……擦玻璃工具跟着进去,当然,他一手紧紧握着一支巨大的马格南手枪,全神戒备着。
蟒蛇不同于鳄鱼,对于阿盖尔与安锋来说,鳄鱼并不可怕,只要懂得技巧,猎杀与捕捉鳄鱼无需太多精力。但蟒蛇的吞吐能力、缠绕能力却让两人畏惧,而这间囚室……是用来关“狐狸”的。“狐狸”门外有水蟒看守,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穿过客厅,开启了房间内的电力系统,安锋打开擦玻璃的工具箱,从里面取出折叠状态的……“狐狸”。
对于“狐狸”不必要过于温和,安锋直接把这人扔在地板上,而后与阿盖尔小心翼翼地带着擦玻璃工具箱离开——他回到了末日避难所的办公室,连接上互联网络,开始接收外界消息。
这次联网用的是汽车修理铺的网络in。安锋首先查阅了罗琳的留言,罗琳是在两小时前留言的,她告诉安锋:她已经自由了,她通过了赌场的事后审核,与公司员工一起安全离开,但她现在不敢与安锋联系,只能留下一个联络地址,等待后续消息……
奥德尼给安锋的留言就随意多了,他告诉安锋:展出现场发生了大混乱,虽然舞台表演依旧看起来平静无波,但赌场地下金库里连续发生了三重劫案:一重劫案是有人守在管理楼层,袭击乘坐电梯里的钻石运送者;而后与另一拨潜伏人员发生冲突,进而惊动了赌场保安。交火当中,其中一伙人似乎全部失陷,而另一伙人则安全撤出……
当赌场的注意力被管理层大楼发生的事故所吸引时,有一伙匪徒不知用什么方法进入了地下金库,他们没有触动参展的钻石饰品,或者只动了几件饰品作为纪念品,却把主要精力放在赌场当天收入的赌金上。
据称他们劫走了大约三亿现钞,而后神秘离开赌场……最新消息说,拉斯维加斯一家警局在路检当中,无意中截住了抢劫赌金的匪徒,双方发生了剧烈的交火,而后,这伙匪徒有五人被俘,其余人重伤或者死亡。
据说,这伙儿抢劫赌金的大盗属于“罗汉”盗窃团伙,但是事后追回的赌金,与赌场的损失数目相差很大,警方推测,抢劫赌金的人在潜逃中分成两波逃亡,警察只堵住了其中一队人马,还有一伙人顺利逃脱……
此外,开幕式上当先展出的三大钻石公司,他们撤下去的展品遭到了暴力抢劫,原准备在现场出售的一些钻石饰品与钻石原石被人劫走,事情曝光后,保险公司已经出了重金悬赏……与此同时,三家珠宝公司股价大跌。人们认为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那三家公司有可能元气大伤。
看完了奥德尼的留言,安锋反手给奥德尼打电话:“我认为,这段时间卡尔森·安德鲁不在珠宝公司露面也没什么,但是凯恩不应该继续隐藏了,正好,你也需要接受一些必要的军训卜….简单的说吧:你替我去军营。为期两周的军训结束后,你会更适应危险局面。”
好吧,安锋预定接受的是战场救护兵所要接受的训练,这不过是简单的军事技巧以及体能训珠宝首饰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几乎所有的老板都希望避一阵风头,不希望在此期间引起公众注意。所以……
再说,“世纪大赏”这个展会,本身就是一个大卖场,等展会结束后,市场短暂的饱和了。而经过紧张的冲刺演出,公司员工也确实需要一段假期了。
接下来的两周内,安锋继续躲在末日避难所不露头。与此同时,外界对于钻石大劫案的悬赏,以及追踪越演越烈。等到两周结束,安锋关闭电脑,抄着手先去了“吉普赛人”养病的房间。此刻,“吉普赛人”的身体已完全恢复,她被幽禁在这个小房间里十余天,几近到了疯狂边缘。
一进门,安锋从腋下取出笔记本,一句话不说,默默将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络,自己动手调节上网,而后给“吉普赛人”展示大劫案的后续情况……了解全部情况的“吉普赛人”顿时崩溃了,她想不到自己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最后证明…她只是个诱饵,只是个无关紧要,吸引别人注意力的牺牲品。
“哦,你已经死了,早在赌场抓住你的时候,你就‘死了,。现在你虽然还能喘气,但你已无法用原来的身份露面,一旦你重新出现在阳光之下,赌场方面会立即将你灭口”,安锋平静的提醒“吉普赛人”。
“吉普赛人”神情颓废:“我该怎么办?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身份,所有的钱,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一露面就会受到追杀,我……”
“狸,还活着。”
安锋这句话引起了“吉普赛人”强烈反应,等她平静下来,她反问安锋:“需要我做什么?”
“告发”,安锋停顿了一下,等对方仔细品味着这两个字,他缓缓地补充:“你是一个外围人员,是被狸,当做牺牲品与诱饵抛出的,所以你很容易取得警方的谅解,从而转为污点证人。而保险公司对狸,撬走的那批货物悬赏很高,你只需要出面告发“狐狸”,剩下的一切,我来帮你弥补。”
“吉普赛人”紧追一句:“为什么你不出面?”
安锋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是不存在的……你懂吗?”
“吉普赛人”轻轻点点头,停了一会,她又问:“我该怎么做?”
安锋回答:“作为一个被抛弃的诱饵,你有权复仇,于是你追踪到了“狐狸”,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几天,“狐狸”呆在囚室里,那是一种何等的煎熬啊。
当他苏醒后,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摸索着起床,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地下藏身所,客厅旁边的书房里,冰箱装得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食品、以及烈性威士忌、红酒等等样样俱全。囚禁他的人似乎已经对他放任自流了,他可以独自在厨房里生火做饭,独自在厨房里林酊大醉,没有人招呼,没有人理睬。
厨房里没有刀具,吃饭的工具是几根小木棍——这大概是被称为“筷子”的东东吧。
所有的食材都是微波炉食品,只需要用牙撕开包装袋,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食用……当然,如果“狐狸”想要利器的话,把酒瓶子打碎了,碎玻璃也能当刀使,可是这种“刀”除了可以割腕自杀。还能做什么?
能对付门外的大蟒蛇吗?
第一次看到门外徘徊游动的大蟒蛇,“狐狸”被吓坏了,这时大蟒蛇对着他垂涎欲滴,身子懒洋洋的躺在游泳池里,肚子部位鼓出一个大包,依稀可以看到两只羊的形状。这只蟒蛇足足有五米长,大约水桶粗细。这样的蟒蛇,只凭借一把小刀,只凭借碎酒瓶子,那是完全没用的。
门外的大蟒蛇终究有一天会消化了它肚子里的食物,那时,唯一的食品就是“狐狸”了。冰箱装的虽然满,但里面的食物份量还不够蟒蛇塞牙缝的……果然,等到一周后,蟒蛇时刻盘旋在落地窗户前,那嘶嘶吐的蛇信子让“狐狸”毛骨悚然,他知道,只要他敢踏出客厅大门,自己马上会变成……蟒蛇的粪便。
幸好落地窗是用防弹玻璃做的,很坚固很厚实,但“狐狸”却不愿坐在落地窗前,看蟒蛇对着他日夜垂涎欲滴,他躲回了卧室里,每天借酒消愁。
幸好这个房间里还有音乐,还有电视,不过电视节目不是当今这个年代的,基本上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录播的内容,看着这些电视节目,在半醉半醒之中,当“狐狸”听到门外的动静时,他觉得自己智商降低了很多,居然能对着八十年代的节目傻笑不止,居然为这几十年前的节目而痴迷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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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把我们都坑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他把我们都坑了
这种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地下囚室,“狐狸”开始还在计算日期,但有次他大醉之后,算不清自己醉了多少时间,等苏醒后“狐狸”就放开了,他完全不管今夕何夕,只要苏醒就把自己灌醉——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没人说话没人交流,这样的日子过一两天还罢,时间长了,不发疯就算意志坚定了。
当然,如果没有电视陪伴,也许“狐狸”早就疯了。所以,虽然电视里播放的都是录制旧节目,但狐狸依然感谢囚禁者的细心……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
终于有一天,“狐狸”在半醉半醒中觉得自己打了个盹,等他再度醒来,他待得环境已经变了。是的,完全变了。
一丝光线透过头顶的缝隙照在洞穴内,看到这丝光线出现,“狐狸”激动地热泪盈眶,他蹒跚地走到这丝光线下面,摊开手掌,让光线打在手上,用手心感受光线的温暖。他眯起眼睛,看着光线中飘动的尘埃,感觉这一刻……太美好了。
也不知呆愣愣站了多久,“狐狸”这才感觉到腿部的剧痛——他在最后的抢劫中受了枪伤,伤口一直未得到很好的照料,待在地穴的这几天,他用烈度酒冲洗伤口,用烈酒麻醉自己,幸好伤口没有引起感染,这段时间似乎在缓慢的愈合。可是,为什么他只是站一站就感觉头晕乏力?
难道是地穴综合症,是重见光线后的光眩晕?
停了一会,“狐狸”站不住了,他原地蹲下来,攀爬着,将脑袋伸进那丝光线,稍微侧侧脸,让光线打在他的眼角,深呼吸,仿佛要把这柱光线吸入腹内……也就在这时,眼前忽然大亮,头顶的光线变成一团耀斑,这光亮刺激着“狐狸”的眼睛,等“狐狸”透过满眼的泪水适应光线,他看到地穴口,正露出一张笑脸,“吉普赛人”探头欣赏着他的身姿——这时候“狐狸”才想起,他正像丧家犬一样趴在地上。
“你果然在这?”“吉普赛人”欢呼道。
然而出于骗子对骗子的了解,“狐狸”感觉到对方这句呼喊太不真诚,里面没有半点惊喜成分,仿佛在故作惊讶,仿佛在……表演自己的惊诧。
仰起脸来,“狐狸”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这句话一出口,“狐狸”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很于涩,火烧火燎的,非常饥渴,他又赶紧问了一句:“今天是几号?”
“吉普赛人”身边突然又多了一个人的脸,这是一个冷峻、表情僵硬的脸。他注视着依旧趴在地上的“狐狸”,上下打量一番后,露出不满意的神情,而“吉普赛人”欢快地回答:“第十九日,距离你逃出拉斯维加斯之后的第十九日。”
话音刚落,“吉普赛人”身边的那位“橡皮脸”涌身跳下了洞口,“狐狸”这才发现:头顶上的洞穴口离地面并不高,也就三米上下。
跳下来的“橡皮脸”马上举着手电筒,查看“狐狸”藏身的洞穴,“狐狸”也顺着对方手电筒的光亮,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藏身所——原来,这是一间类似地下酒窖的设施,四面墙壁都是用巨石修建,头顶修建成拱形穹顶。地穴面积并不大,五六十平方的样子,最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床边满地扔的是空酒瓶,以及食品包装袋……
“狐狸”打量的目光一凝,他忽然发现:满地的空酒瓶都是他在地下囚室里喝过用过的。而满地乱扔的包装袋也是,全是他亲手撕开包装的……
房间里唯一岔眼的东西是三个巨型水桶,“狐狸”敢保证他从没用过这三个大水桶。
看到这一切,“狐狸”脊梁骨发冷,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完美的计划
“狐狸”此刻已经明白了——满地扔的空酒瓶与食品包装袋,上面全是他的指纹,而且还是陈旧痕迹。如果警方对此进行法医鉴证,会认为这十几天他全在这个地穴内度过,至于那间地下囚室……他说有,谁会信?
想必,如今那三个空水桶上也布满了他的指纹——陈旧指纹。但他敢保证,这空水桶自己从未触摸过……谁信?
如今这番模样,如果说他这十几天不是在地穴里度过,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橡皮脸”忽然掀开其中一个水桶,冲里头张望了一下,立刻团身扑向另一个水桶,他激动地挨个检查空水桶,当检查到最后一个水桶时,他终于发出了一声欢呼:“找到了,东西全在,全在这里”
怎么可能?这下子连狐狸都惊诧了。申申什么,东西全在?“吉普赛人”为什么不拿走钻石?不对,安德鲁为什么不拿走钻石?他疯了?我跟他有啥仇,他把我囚禁起来,却不黑吃黑抢走钻石?
这不科学
“橡皮脸”这一嗓子让洞穴口探出更多的脑袋,有警察面孔,有类似保险公司职员的年轻人。警察当先跳下洞穴口,给“狐狸”带上手铐,同时宣读逮捕前的誓言。等“狐狸”被人架上地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处身于一个沙丘边,附近全是碎石子,远处,残破的铁栅栏将这片地区围了起来——原来我在采石场。
这个地方“狐狸”不认识。
“狐狸”扭脸看着“吉普赛人”,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已经彻头彻尾明白了“吉普赛人”的打算,果然强中还有强中手。
几个年轻人情绪高昂地将水桶抬上地面,阳光中,水桶里闪烁的全是钻石的火彩。三名保险公司的成员赶紧掏出失窃的物品清单,蹲在原地一一核对失窃物品。“狐狸”在旁边疯狂地仰天大笑,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笑声,而“吉普赛人”只是抱着膀子,离他八丈远地斜眼鄙视他。
终于,保险公司人员发出一声欢呼:“没错,赃物全在这里,一件都不差
这时候“狐狸”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一点都不傻,于是他紧紧地闭上了眼
原来自己设了个圈套,准备牺牲一群人,但安德鲁与“吉普赛人”不知怎么识破了圈套,这两个人当中究竟谁做主“狐狸”还不能确定。也许“吉普赛人”勾引了好色的奥德尼,也许“吉普赛人”本身就是安德鲁的手下——就是眼前这娘们推荐安德鲁加入的。
这个陷阱看似复杂但其实很简单——安德鲁囚禁了自己很多天,等待保险公司抬高赏金,等股市对失窃公司股价做出反应,而后由“吉普赛人”出面揭发他,获取保险公司的赏金……这一切都那么计划完美,最重要的是,安德鲁与“吉普赛人”的行为始终都合法
他们明明参与了盗窃行动,但最后却把自己洗白白,成了警方证人,成了指证者。
他们明明出卖了自己这个行动指挥者,但却让自己显得充满正义——因为自己把别人当了诱饵,就不能怪对方报复性追踪自己,指证自己了
原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白痴、蠢货
但是,“吉普赛人”有这么聪明吗?
哦,无数密室谜案中,中途死亡的人并不一定是真死,他有可能是假死获得行动的自由。所以,没准“吉普赛人”中途被赌场发现是假的,她反而借此躲在幕后,对“狐狸”的行动进行了……截胡。
不不不,不对。安德鲁那小子才是最阴险。他自始至终参与了盗窃案,他是投资人,但他自始至终没有露面。警察有可能都不知道这人的存在——他把我们都坑了
如今揭露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狐狸”绝不相信安德鲁没有后招。安德鲁现在不出面,“狐狸”跳出来告诉警方说:警察大叔,其实我们团伙里还有一位漏网之鱼,他才是最阴险的幕后支持者操纵着这么做,还有意义吗?只要“吉普赛人”否认,警察会相信他吗?
即使警察相信他……凭什么相信他,他有证据吗?
忽然之间,““狐狸””醒悟了:想比“吉普赛人”给他的智力惊喜,他宁愿相信自始至终神秘的安德鲁先生,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这位安德鲁先生实在给了他太多惊喜了:一个表面上好色胆怯浮夸的纨绔公子,突然间变得心硬如铁、杀伐果断,意志坚定……这样的人才适合做幕后大佬。
原来如此
原来我把别人当傻瓜,我才是别人眼中的小丑。
好吧,这次奥德尼策划赌城劫案,他是有私心的,他想报复乌拉圭人,想打断对方洗黑钱的动作,并趁机捞一把黑钱。但是乌拉圭人被牛尾洲枪击案惊动了,他们躲藏起来,连最擅长追踪的奥德尼也暂时找不到他。于是,奥德尼整日游荡于赌城的各大赌场寻找仇人,但他的仇人、乌拉圭人确实回家找妈去了。
随后,安锋接手这项工作。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抢劫,是为了回报情报部门对他的培养。这次化身为窃贼之一,混进各个盗窃团伙,情报部门是想借这个机会,将几个著名盗窃团伙一网打,而安锋在其中担当的是卧底角色。
“狐狸”想不通安德鲁为什么不拿走钻石,但他一直在笑。他越是回味越想笑。
当初,团伙人员秘密凑在一起策划劫案,这一行动极端保密,“狐狸”手中也没证据证明安德鲁加入了他们团队。而目前,整个团队中,除了“吉普赛人”与安德鲁,其余的人都被他害死了。原本他以为这么以来,全世界从此无人认出他是“狐狸”。
可现在看来,有人认出了他是“狐狸”,没人认出谁是安德鲁。
再攀扯这些有什么用?
毫无意义了,这辈子“狐狸”恐怕要在监狱里蹲到老,等他年老无力,失去对社会的危害性之后,他也许能获得假释出狱,那时候安德鲁正当壮年,一个不小心,他连死在床上都成了奢望。
同一天,稍后时间、纽约百老汇、安锋那栋楼顶别墅里。罗琳与奥德尼坐在楼顶阳台下,安锋向两人各自递过去一张支票,微笑着说:“这次行动的盈利点,并不在抢劫钻石饰品上。”
罗琳赶忙插了一句嘴:“可是,这时间,保险公司的赏金还没有兑现吧?
安锋淡然的解释:“但是三家股票公司的股价涨涨跌跌,最高峰时期,某家公司的股票跌了百分之三十,刚才,失窃钻石找到的消息传来,三家公司股票一起猛涨,我们的获利,非常丰厚呀……”
罗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支票,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她有点结巴:“可是,我没做什么。”
安锋点点头:“前面没做什么,后面做也不妨——我们极乐鸟珠宝首饰公司需要一位职业经理人,我查了一下你,你的身手很不错,骗术也差强人意,所以我决定录用你。如果你愿意,就去兑现这张支票,然后回公司辞职,加入极乐鸟珠宝公司。否则……”
罗琳晃着支票兴奋地喊道:“不用否则,跟你于太愉快了,当个好人都能挣钱,而且挣得远比打劫多,我愿意跟你于,我马上就回去辞职。”
奥德尼在一旁提醒:“还有赏金。我们还有一笔赏金需要领取。”
安锋点点头:“我们派去指证狸,的那个女人,将会获得三家不同保险公司的三份赏金。按计划,她拿到赏金后会立刻飞往欧洲,而后在欧洲不引人注目地将赏金分成两份,一半给我们,一半自己留下。但,诸位,那女人是骗子,我不敢十分相信她,所以,如果那女人没有遵守约定,也请诸位不要失
奥德尼点头附和:“没问题,我们已经挣得够多了,而且那女人拿了赏金之后,会变得万众瞩目,这时候跟对方接触,哪怕是为了讨债,也容易暴露我们。”
这次的收获还不止这些,在这次钻石大劫案中,参与的四家盗窃团伙都受到了重创,其中三家团伙几乎全军覆没,唯有“罗汉”集团,三名“罗汉”提前溜走,现在他们正受到全球追捕。
通过这次任务,安锋总算履行了对警方的协议,讨好了一下情报机关,顺便获得了巨额收入。
对于一个金融专家来说,能够预知某支股票的跌势,赚来的钱又何止十倍?与这笔钱相比,辛辛苦苦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的抢劫,又能获得多少收益
日落时分,股市闭市了。在拉斯维加斯附近的沙漠里,在那家废弃的采石场里,夕阳西下。“狐狸”被警方铐着双手押上囚车,保险公司人员心满意足的与“吉普赛人”握手,他们简直感极涕零——公司的股票即将出现暴涨,他们每个人的财富都将增加。
“吉普赛人”面对他们的感激很不以为然,她皱着眉头,不悦的催促:“快点,按照之前的协议,我要立即拿到支票。不,我不会跟你们回去,我也不会在法庭上指证,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逃命,以及赏金。我们之前有约定的,核实对方身份后,你们当场兑现赏金。”
几位保险公司职员低声商议了一下,“吉普赛人”继续解释:“不要劝我改主意,我一旦在公众面前露面,马上会遭遇追杀,狐狸能够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我知道他的厉害。”
一名保险公司职员上前责问:“可是,你不愿作证的话,我们无法指控‘狐狸,,他照样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我可以答应你们秘密作证——我的让步就这些了,这是我的底线。”
“我们去要派律师尾随你,直到取得你的证词。”
“我答应——签支票吧,我没多少时间了,我需要马上逃亡。”
三家公司出的赏金,哪怕是只拿一半份额,也比“狐狸”当初邀请“吉普赛人”加入团伙,所承诺的酬金要高。而且这种钱很于净,需要于的活简直充满着正义感,拿上钱之后可以继续行走在阳光下“吉普赛人”迫不及待想享受这笔钱了。
三位保险公司职员低声商议了一下,不久,“吉普赛人”拿到保险公司签发的支票,在一名指定律师的陪同下,“吉普赛人”第一时间乘飞机逃离拉斯维加斯,进而逃离美国……
夕阳西下,纽约百老汇,罗琳与奥德尼像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各自走出公寓楼,奥德尼停在楼门口仰望天空,仰头看着水泥森林中的天空。罗琳则抄着手,装出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急速离开公寓门前,向她的公司走去——她要去辞职。
从这一刻开始,她罗琳也成了千万富翁了。
奥德尼站在原地畅想了半天,他分到了八千余万红利,这让他重新脱贫致富,站在原地畅想半天,奥德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手揣在短风衣里,吹着口哨,轻松地转身……他看到了一位相貌普通,但是很有活力的年轻女人。
这位年轻女人正冲他笑着,友好的伸出手来:“卡尔森,你还记得我吗?
∶求票,凶残而坚定的求票。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四章 肉|麻与……分别
第一百五十四章肉丨麻与……分别
奥德尼再度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副眼镜是视屏眼镜,为了各自更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安锋与奥德尼约定:两人同时戴上这种视屏眼镜,把发生在身边的事各自录下来,当双方交换身份的时候,通过查阅视屏中录下的资料,能够了解对方接触了什么人、以及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远处,罗琳已经走到街角,她的背影快速消失在人从中……这次,罗琳分到手的资金总共一千零六十万美金。她不知道奥德尼拿了多少,也不知道安锋拿了多少。
不过,这个数目让罗琳很满意了,人家炒作股票需要启动资金,而之前运作钻石大劫案同样需要大量投资,罗琳一个钱没出,在钻石劫案中她只担任一个小角色——一个无足轻重的辅助角色。而“野牛”原先许诺她的酬金是一百万美元,如今她拿到了超过预期十一倍的酬金,这还有啥说的,赶紧回公司辞职,转为安锋手下要紧。所以她一路匆匆,没注意站在原地的奥德尼。
奥德尼一推眼镜时,眼镜上附带的电子扫描仪已迅速标注了对面这人的眼睛、鼻梁、颧骨、下巴、耳廓数据,设在楼顶别墅的计算机高速运转着,资料库里快速进行视频搜索,并迅速反馈了这女人的个人资料。
这个女人,奥德尼其实认识,她是一位时尚女记者,纽约时报的。在最近一次纽约舞台秀上,这位女记者曾向奥德尼打招呼,但她的意图却不是采访。看着对方的一腔幽怨,奥德尼顿时明白——这是安锋惹下的风流债。
当时,他不知道这女人与安锋的熟悉程度,也许两人熟悉到肢体,也许两人互知对方的习惯动作,也许……总之,奥德尼当时远远地避开了女记者。
幸好他如今就站在公寓门口,距离公寓内的资料库不远。
视频资料快速锁定对方后,开始回播安锋与对方在夜总会相识的那一幕……啥,安锋要求对方上床,遭拒后翻脸不认人了。这厮对女人的态度,实在……很无情啊。
奥德尼犹豫了一下,他冲对方露出一个敷衍的微笑:“哦,是梵妮·戴维斯小姐,纽约时报时尚栏目记者,我想起来了,你经常熬夜写稿件,今天,你的稿件写完了吗?”
梵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热情地招呼:“嗨,你见天变了个人一样,居然记得我了。是的,你记得我,但你为什么之前装不认识我?不记得了,那次在夜总会,你们公司举办舞台秀,我在台下向你打招呼。我记得你,极乐鸟公司的卡尔森·安德鲁,你……你当时真冷酷。”
面对女人,即使面对一个一般般、没什么特色的女人,奥德尼照旧露出一脸温柔,一脸关切。但不敢与对方接触太久,躲躲闪闪地做出很忙碌姿态,匆忙说:“啊哈,梵妮小姐,凡事有结果必有原因,这个,我还有个会议,很抱歉,下次我打电话向你解释。”
说罢,奥德尼一挥手,一辆出租车嘎然停在他身边,奥德尼嗖地钻进汽车呼啸而去,独留下梵妮在原地呆呆发愣:什么人吗?上次在午夜酒吧碰面,没留下名姓就闪人;上次在夜总会舞台秀,打招呼都不应就闪人;这次,连电话都没留下,就说回头给我电话……臭花花公子
奥德尼的视频眼镜开始搜索目标时,安锋的视频眼镜也开始启动,原本安锋与奥德尼连线后,准备引导奥德尼与对方聊几句,但奥德尼不顾而去,站在楼顶阳台边的安锋想了想,决定由她去吧——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邂逅女子,还要费心招呼的话,安锋与奥德尼还过不过日子了?
回到更衣室,安锋开始收拾行装。他给自己换上一身训在士兵战术背囊里装好个人物品,给韩芷烟留张纸条,说明自己进了新兵训练营——这个时间,韩芷烟应该正在飞美国的航班上。
扛起士兵背囊下到地下停车库,阿盖尔正在悍马车里欣赏低俗的脱口秀,收音机里的咯咯傻笑引得阿盖尔满脸的幸福,他唇角带上抑制不住的……傻笑。安锋将自己的士兵背囊扔进车后座,打了个响指,阿盖尔傻笑着发动了汽车,汽车随即嗖地窜上路面。
穿过正午繁忙的街道,安锋做出一副风尘仆仆样返回樱花别墅里。这一天是安锋结束新兵训练的日子,苏珊娜没上班守在家里,看到悍马车开进别墅,她立刻跑下了楼,沿着樱花道奔迎向安锋,奔跑中,她的长发迎风飘逸,当她扑进安锋的怀里时,苏珊娜兴奋地浑身都在打颤:“亲爱的,我们多久多久没见面了。”
当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时,安锋发觉苏珊娜除了一件丝绸睡裙,内里什么都没穿。丝绸睡衣的肩带很细,双方拥抱中肩带轻轻一滑,整个胸部白皑皑地裸露出来。这时苏珊娜抬高了一条臂膊,头部也跟着弯下了,温热的嘴唇贴上安锋,结实的玉峰随着狂吻的节奏上下颤动着,划出一道颤动而美妙的曲线。
安锋四处张望了一下,苏珊娜口唇稍稍离开,马上解释道:“张小姐张舒婷)报一个暑期预备班,我建议他提前学一学语言(英语),这段时间你不在,她非常非常用功……现在她应该在学校上课。”
再度吻上安锋之前,苏珊娜气喘吁吁的补充:“保镖都放假了……哦,你马上去伊拉克,我准备暂时辞退他们。这些人每天的薪水很高,坐在院子里发呆还拿那么高的薪水,我可付不起。”
这就是说,今天别墅里是二人世界了?
安锋将苏珊娜拦腰一抱,立即给她送上一个亲吻,苏珊娜激动得浑身发料,她故意把光溜溜的肩膀紧挨着他,更把那半边敞露出的玉峰重重地落在他的臂膊上,来回扭了几个半圆。
一个长吻结束,苏珊娜脸上涨得通红,她挑逗地对着安锋舔了舔猩红的嘴唇,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她的手顺着安锋敞露着的上衣伸进去,解开衬衣扣子,将手伸进安锋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安锋的肌肤,她玩皮地拨弄安锋早已发硬的胸肌,快乐地呼吸男人皮肤散发出来的汗味——这汗味剌激得她快要晕眩
其实,相对来说,安锋的肌肉柔软而富有弹性,苏珊娜的肌肉更像铁块。但是,当世唯有安锋能够容纳苏珊娜,他没有感觉到苏珊娜的坚硬,她的嘴唇潮湿而温暖,像奇异的花蕊吸引住了他,他肆无忌惮地把舌头搅进了里面,他们的舌头像丝绸般柔滑地叠绕在一起。他的一只手抚到了她的胸前,隔着轻薄的丝绸睡裙,轻捻那突起的花蕾,另一只手滑到了她的大腿上部,苏珊娜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屁股扭摆得风情万种,她的身上逐渐有了异样的感觉,**的喜悦突如其来。
两人激吻着、不管不顾的冲进房间,冲进自家卧室。
连日里风和日丽天高气爽,苏珊娜心中澎湃着跃跃欲试的情丨欲,而安锋……啃完别人后心中充满无法言喻的成就感,他不能把自己的成就告诉别人,只能用狂烈的动作宣泄心中的快乐。他凶猛地闯进苏珊娜身体最里面,觉得里面有些挤迫,于是他把苏珊娜的双腿扩展到最大。
如被犁铧翻开之泥,冒出肥沃的养分,犁沟内的水汩汩浸出,不一会儿,便淹没了安锋坚硬的**,再往前节节吞噬,眼前一片粉红。突然,他的身体膨胀起来,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弹跳,“咚”,如箭离弦之声,如卵石击中湖心,如音符当中强音,如……如天崩地裂,如小小心脏扑腾扑腾。
不,这还不够,这远远不够。
歇了口气,等到欲丨望重现变得坚硬变得勃发,安锋将苏珊娜翻了个身,从后面再度进入她体内,这次他的动作更加猛烈,更加狂放。他蛮横的撞击、鲁莽的升降沉浮,一次次冲击苏珊娜的软嫩。在一种狂野的躁动中,苏珊娜甚至摇摆着起伏着,不断耸起腰部迎合安锋的冲击,她的身体膨胀着,她的花瓣膨胀着,一切如同夜花在雨露中全面盛放开了,吸吮着似火似冰的撞击。
一次次撞击仿佛一击击洪钟大吕的轰响,一**地登峰造极,一次次把苏珊娜送到欢乐的高峰。苏珊娜感觉自己已不受控制,她无法用自己的力量迫使自己清醒,浑身的愉悦如同压抑了多年的火山,一经点燃便喷发起来,谁也毫无能力制止住那狂喷激迸的溶岩。
激情来临的哪一刻,苏珊娜的尖声厉叫像猫的哀怨哭诉,她把身子摇晃着花枝乱颤,口里无意识地嚷着“不要不要”。精神一阵驰骋,心里一顿忽荡,一阵汹涌澎湃的激流从下腹处急迸而出……
一切结束后,苏珊娜的身体因满足而更增光彩,放松的丰腴肢体漂浮在精神的快乐之海中。她懒洋洋的地趴在床上,问:“你什么时候动身?……他们给你几天假?”
安锋像是退潮时搁浅在海滩的鱼,刀断箭折般瘫软在湿濡的床单上,他有气无力地笑着:“你懂的,新兵假期惯例是三天。到了第四天,我必须去军营报告,顺便熟悉岗位,大约在第五天,我们医疗小组会乘运输机前往巴格达。
苏珊娜慵懒的抚摸着安锋的胸膛,感受着极度快乐后的余韵,她将脸贴上安锋胸膛,迷恋的说:“这三天我不去上班了,我请好假陪你,亲爱的,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安锋笑出声来:“亲爱的,这不是生离死别,我在巴格达会很安全的,别为我耽误工作。”
说到工作,苏珊娜沉默下来,她的手指一直在安锋身上划圈子,稍停,她喃喃说:“我最近正好有个大案子……好吧,你安心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那么……?”
苏珊娜立刻咯咯笑了起来,她手指重重戳着安锋:“那么,再来一回合?哈哈,你还有力气吗?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新兵营是什么状况,亲爱的,这两星期你憋疯了吧?”
“敢笑我?”安锋扑向了苏珊娜。
下午时分,张舒婷下课回家。坐在餐桌上她一个劲打冷颤,实在忍受不住了,她端起餐盘离开餐桌,边走边哆嗦边嘟囔:“咦,好肉麻,这俩狗男女,多久没见过男人女人了。”
这两个人坐在餐桌上,恨不能挤在一张凳子上吃饭。吃饭期间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喂饭,旁若无人的,把张舒婷看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幸好幸好,第二天,这两人恢复正常。苏珊娜正常的开车上班,安锋穿一身短裤背心,拎一瓶红酒,正常滴去后院游泳池扑腾。等到张舒婷再下课,两人正常的坐在餐桌上,彼此彬彬有礼的,相对正常的夫妻……唯一不正常的是夜间。
哦,或者他俩夜间化身野兽,那才算正常。
一到夜间,就是猛兽横行的时间。这套别墅的隔音非常好,张舒婷无法猜知他俩在卧室内的战况,但是苏珊娜嘹亮凄厉声嘶力竭的喊叫,即使透过厚重的门窗也掩盖不住,这喊叫声常常持续很久,偶尔中断不久继续,喊叫声透露着说不出的快乐,常常让张舒婷彻夜难眠。
不仅如此,他俩的战场不仅在卧室里,他们还将战火蔓延到庭院中、泳池边,以至于张舒婷想找个安静的读书地点都找不到,到了夜里她都不敢出门了。她感觉这几天,两人似乎打算把一世的激情都宣泄了,他们片刻时间都舍不得浪费,只要她一不留神,两人就黏在一起……这两人的体力怎么那么好啊?
终于到了第四天,安锋该去军营报到了,苏珊娜特意请了一天假,也给张舒婷请了半天假,两人一起送安锋入军营。
这段路似乎很短,一眨眼就到了……对张舒婷来说,这段路简直是折磨,她感觉老外黏糊起来,真不知道肉麻是怎么写的。只是短暂分离而已,苏珊娜就腻味的让人想吐,一路上她简直恨不得挂在安锋身上,随安锋一起到永远。
兵营门口,阿盖尔咧着大嘴傻笑着迎接安锋,苏珊娜看到对方出现愣了一下,安锋顺手解释:“我给阿盖尔也弄了一个机位,他是退役特种兵,可以保护医疗小组……咳咳,保护我走上街头。”
“哦,阿盖尔,那么,我把伊瓜苏·托纳·康登的安全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保证,与他一起安全回家”,苏珊娜上前,哀伤地轻轻拥抱了阿盖尔……数月之后,安锋回到樱花别墅,才知道这次告别苏珊娜为什么如此哀伤与忧郁——她得到了一个卧底任务,从此离开安锋数年。
进入军营的安锋经过一天紧张适应后,与医疗小组区域人员一同提上各自行囊,与第二天傍晚登上了军用运输机,经过十余个小时飞行,医疗队在黎明时分顺利抵达了巴格达“绿区”。
所谓“绿区”就是维和部队划分的安全区,这是一块由维和部队彻底控制的安全区域。该区域位于市中心一侧,区域内住的是一些伊拉克亲美人士,以及大量的联军士兵、更大量的各国雇佣兵。
而所谓的“伊拉克亲美人士”,是指有资格在伊拉克新政府中担任新职务的公务猿们,他们享受着联合**队的保护,拿着美军发给的薪水,收着各国商人们塞给的黑钱,把石油合同送给中国人签署,把军火合同给英国人签署,顺便向法国频频讨好献媚……
用最简单的话形容,他们就是一群墙头草,已经卖身投靠的墙头草。而那些来不及卖身投靠的墙头草们,正在四处制造爆炸案以及恐怖袭击案,一旦他们被美国人注意到,这些人立刻语重心长的表露出自己对新政府的关心,然后……给点阳光就投靠。
进入绿区的第一周,医疗小组主要忙碌清理前一个医疗小组遗留的问题。战场上,真正身体受伤的伤兵其实并不多,联军最大的伤亡来自于“战场综合症”,患者身上毫无表面伤口,但却精神却处于恐惧状态抑郁状态,他们噩梦不止,神经衰弱,精神沮丧——各**方认可这类“伤兵”属于战场正式伤亡
抵达巴格达的第一周,汤姆博士没给安锋任何指示。虽然这次来巴格达是因为后者的命令,但似乎汤姆博士对安锋开始放任自流了——直到回家以后,安锋才回味过来:汤姆博士让安锋来伊拉克,实际上是为了调开安锋,给苏珊娜安排执行秘密任务。
安锋不知道苏珊娜经受了什么测试,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在于智商,在于组织策划;苏珊娜则更适合当做战场“凶器”,更适合被培养发展为特工部门的秘密武器。汤姆博士对两人的看法也是一致的,所以,他放飞了安锋,开始重点培养苏珊娜。
不过,对此毫不知情的安锋,没接到命令也不着急,他忙碌地处理一个又一个伤患,等到战地医疗所积存了百余名伤兵处理完毕,把大多数伤兵被遣送回国,新来的医疗小组才有机会休闲一下,处理一下个人事务……他带上阿盖尔走出“绿区”,准备处理一下“个人事务”。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似乎是……顺路攻击
第一百五十五章似乎是……顺路攻击
大多数医生即使下班去休闲,也很少走出绿区。因为整个“绿区”就是一个完全自给自足的小社会,里面什么都有。你可以在这里找到完全美国风格的色丨情丨夜总会、无上装酒吧,甚至可以找到来自美国的舞女、吧女……
可惜这些娱乐对安锋来说毫无吸引力,他换上一身伊拉克当地服装——咳咳,这一年,所谓“伊拉克当地服装”其实跟国内人穿的没啥两样,全是义乌小商人用小包扛到巴格达的、从国内批发市场倒卖来的、仿冒的阿迪达斯与耐克、以及假鳄鱼、假皮尔卡丹一类的。能有一身佐丹奴已经算高尚成功人士了,大多数人都穿的跟国内民工似的。
安锋换上的是一身…佐丹奴休闲装,腋下插一只中号柯尔特手枪,带上两只弹夹,领着阿盖尔走出了“绿区”。
带着阿盖尔走入伊拉克街头,其实是不明智举动。这个非洲裔大个子一旦出现在巴格达街头,就是一具“仇恨吸引器”,谁跟他走在一起都能收获一堆白眼。即使安锋如今装扮再像个伊拉克人,也不免躺着中枪。人们不敢对阿盖尔暴露自己的仇恨,于是纷纷把鄙视的目光投向了随行的安锋。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冲安锋翻白眼。对于伊拉克平民来说,能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追随在老外身边,这种人常常会在新政府中获得一个很好地职位,他们会是将来的新权贵,是大家需要巴结的对象……于是,安锋在收获鄙视的同时,也不免被人仰视着,嫉妒着。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距“绿区”不远的一家国际饭店。这家饭店是由一个印度人经营的,里面住的都是些来伊拉克淘金的第三世界商人。此类人当中,又以善于吃苦善于节省,不太讲究居住环境的国人为先。这是因为“绿区”内的酒店费用比较昂贵,不舍的掏出昂贵住宿费的义乌小商人、福建小贩等,便喜欢落脚于这类酒店。
类似的酒店在“绿区”附近有很多,它们常常不太讲究环境,人员来往比较混乱——扛包进门的,扛包出门的,以及蹲在这里等待扛包的,等待做翻译的,等待做向导的……等等,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以至于弹簧大门常常被挤坏,玻璃被挤碎,满地都是丢弃的果皮瓜子皮。
当然,这种混乱与噪杂也是暂时的,是仅属于这个动乱的当下。如今巴格达人人惶惶不安,紧张气息弥漫整个城市,在心慌意乱的日子里,人们无心计较环境的优劣。等到真正战事平息,等维和部队开始撤军,这酒店便重新恢复了它富丽堂皇的高雅。如果谁有机会在三年后再度光临这座酒店,会感觉这酒店变了模样,仿佛经过了彻底改建。
其实哪里有改建,只是人们的心境不同而已。
如今的酒店大厅没有铺设地毯,大厅的水磨石地面上,摆放了无数两人座的小餐桌,餐桌与餐桌之间距离非常近,让人几乎不能正常通行。而无数来伊拉克淘金的小商贩们就坐在这种小桌边,相互交换着情报,相互交流着商品信息,与当地商人会谈,贿赂当地官员,以及与同乡交流情报——这里每天的成交额达数千万美元,交易者就是这些外表邋遢的小商贩。
战后的伊拉克发财机会太多,自从那位在“选举”中受到“百分之百”投票支持的领袖倒台后,其家族人员纷纷潜踪隐迹,或者逃亡。他们走了,原先被他们家族垄断的赚钱行业,现在处处是空白。无论衣食住行,无乱工业石油化工矿业……伊拉克各方面的生产全部陷入停顿,这时候的伊拉克,完全靠石油美元支撑着政府运转,他们吃的每一包方便面,每一瓶矿泉水,都是中国制造。
这是何等巨大的市场空白,据说有无数国内商人,也就在那几年,蹲巴格达街头买方便面成为亿万富翁,至于卖鞋子、卖那种一扯就开线的假阿迪达斯的商人,在巴格达街头更是不胜枚举。而这间大厅里,虽然看外表每一个商贩都很邋遢很猥琐,可是一转眼时间,这些人马甲一换,就是一个个崭新的时尚成功人士,是新贵族。
对他们来说,危险怕什么,越危险的地方越是暴利。更何况再危险,能比中国煤矿还危险吗?伊拉克战后三年,伤亡士兵总数比不上国内煤矿一个月的伤亡数目。
机会,总在危险中。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熟悉的乡音,安锋边走边遐想着,他看到大厅角落里蹲着的数名长相凶狠,身材健壮的……伊拉克人,这几人几乎一人霸着一张桌子,安锋走近这群人后,他还没说一个字,外表凶横的伊拉克人顿时和蔼起来,他们讨好谄媚的笑着,拉开椅子让安锋坐下。
安锋落座后,其中一位壮汉从身上摸出一部黑莓手机,平放在桌上,他伸出手指按动电话号码,他按的很慢,争取让安锋看懂每一个号码。安锋则在一旁摸出蓝牙耳机,尝试与手机沟通。
电话接通后,迪尔的面孔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安锋插上耳机,第一句话先赞扬对方:“没有想到啊,你居然找的全是亚裔佣兵。”
迪尔咧嘴一笑:“我还租了一艘油轮,目前油轮停放在距伊拉克海岸一百三十海里的地方。我把指挥部设在油轮上,船上有一个排的雇佣兵,还有两架武装直升机——这份武力,够用吗?”
安锋点点头:“够用了……但你想做什么,想发动政变吗?”
迪尔咧嘴笑了:“如今的伊拉克遍地都是机会……嗯,那位独裁者倒台了,整个国家弥漫着仇恨情绪,阿拉伯人向来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人手少,就做这份生意。
我说,有位流亡的伊拉克政治家准备回国,但回国前他需要清理一下生存环境,他报了几个仇人的名单,悬赏追缉追杀。我们有幸接到了其中一份单子,这份活儿无需多少武力,却可以给我们提供合法滞留外海的借口。”
安锋打了个响指:“需要帮忙的吗?”
“当然,我就等你说这句话,等等……”迪尔迅速传送过来几份资料,并解释:“你在战地医疗所,肯定有查阅伤兵资料的权力,利用这个机会……你懂得,你帮我进入美军资料库,查清这三个人。
哦,这三个人,身边保安是美国公司提供的,他们现在已进入新政府,但我们的客户不想与他们共事……作为一名医生,你查一下几位保镖的身体状况;作为一名专业……杀手,你顺便检查一下保安的工作状况。
至于后面六份资料,是我们的秘密线人,或是当地走私军火供应商。嗯,还有一位军火商住在‘绿区,内,他手头有一些二手坦克,以及二手直升机,我认为俄制卡莫夫直升机非常棒,但愿你也是相同看法。
你瞧,我对你帮助多大,你现在拥有自己的武装了——桌子边这几位就是你的士兵,你负责武装他们,把自己想于的事于完……”
桌子边的几位亚裔佣兵显然也有自己的首领,那位首领绰号“崔三”,通讯完毕后,他凑在安锋耳边说:“我们……我建议我们选择“绿区”边缘安家,这样,进出军事区会更方便。
我们需要通讯设备,以及相应的武器……啊哦,现在的伊拉克人人拥有武器,排队打水的大妈,撩开面纱,下面都会藏几只火箭筒。被打散的前共和国卫队士兵,闲得无聊蹲家里发愣,不知哪根神经发作就可以推开窗户,向街上人扫射,特么的流弹冷枪太多。虽然准头都不高,但论谁走上大街,不能全指望人品吧。
最无趣的是,这些武装分子在政治上不想支持谁,他们对大街开枪,只是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已。他们压根没有自己的政治主张,开枪的唯一原因,就是闲的无聊想开枪而已。
你瞧瞧现在的大街,路上的人正经大路不走,全贴着墙根走路,像小偷,像老鼠,那些开枪的混蛋不被清除掉,都没法上街散步,所以……我们需要武器,最主要是重型狙击枪,以及最厚实的避弹衣……”
安锋好心的提醒:“不需要点数字化装配吗?”
这场伊拉克战争是个分水岭。在这次战争中,美军将自己的军队完全数字化,每个士兵随身的数字化装备,净重达七十五公斤。其中包括沙漠中穿的恒温避弹服,这个避弹服内置小型空调装置,即使在炎热的沙漠,即使在正午四十五度的沙漠阳光下,你也可以把自己从头到尾、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厚厚避弹服下,并且能够正常作战、正常奔跑、正常翻滚、正常攀爬。
除此之外,参战的每位士兵,头盔上都带有“即时摄像眼镜”,这副眼镜带有全球定位系统,可以保证作战指挥体系将每位士兵准确定位到厘米状态,它还能把每一个士兵的战斗经过全部记录下来,保证时候研讨,以及战场监督。据说,这眼睛还能当红外线夜视仪使用,让士兵的眼睛穿透浓浓的黑夜,穿过拐弯墙角,看清隐藏的墙后,以及黑夜里的目标。它还同时具备瞄准锁定系统,作战指挥中心可以通过士兵的眼镜锁定目标,超视觉发动集群火力进行集中打击
有了这副眼镜,分布于东南西北相距很远的士兵,可以在看不到目标的情况下,凭作战指挥中心的命令,集中向某一点输送自己的全部火力——这种分散而集中的火力打击,成了l世纪城市巷战的经典战斗手段。
“这个,能有数字化装备当然好了,但我们……我们恐怕驾驭不了”,崔三有点尴尬的回应。
“这没问题——据说,在国会听证时,国防部当场向议员证明:每个会玩电子游戏的孩子,无需专门训练就能操纵数字化单兵装备。你会玩电玩吗?”
崔三深深叹气:“你打击到我了,你是说:新世纪了,不会玩电玩的人不配当兵,是吧?”
“不是不配,是不合格”,安锋安慰道:“回去闲着没事,多玩玩电子游戏吧,身为士兵不会玩电子游戏,简直跟不会玩火枪的长矛士兵一样,落伍了
接下来的交谈类似闲聊,类似胡扯。安锋与亚裔雇佣兵们在闲聊间隙,约定了对方藏身地点与武器运输时间,安锋好心地替他们付了餐桌占位的费用,站起身,像雇好了几名扛包苦力一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家混乱的酒店。
正如崔三所说的,这时间没人敢在大马路中心行走,谁敢这么做就是招子弹的靶子。安锋与阿盖尔同样需要贴着墙,躲躲闪闪的像老鼠像小偷,猥琐地避过所有可疑门窗,走进巴格达南部狭窄的,不能通汽车的老城区小巷。直走到四周都是泥土墙的巷道,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才敢直起身子,进行直立行走
绕过几条街,越来越深入老城区,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两位约十二岁的小男孩正蹲在路边玩石子棋,旁边还站着一位大眼睛的,**岁的伊拉克小女孩。
安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再度贴着墙根走路,躲躲闪闪的走到孩子身边,微笑着将巧克力递过去。那下棋男孩看到巧克力,立刻脱下鞋子,从鞋底摸出一张肮脏的、臭臭的,充满汗渍的小纸条。而后他无声地指一指十字路口以北,不远处一栋民居,在安锋转眼向所指方向望去的时候,小男孩伶俐的一把夺过巧克力,牵起小妹,叫上同伴,快速沿着街道跑远。
那张脏兮兮的纸条上,用阿拉伯文写着一个名字。
安锋的巧克力包装里,还裹了两百美金——这年代,两百美金,在巴格达可以买到一个“生”的希望。
小男孩指的是不远处一栋建筑,那栋建筑屋顶,插着一杆昔日萨达姆制定的国旗——这大概是一位骄傲的伊拉克人家,他现在还留恋过去的岁月,大概,他也是旧时代的利益既得者。
令人滑稽的是:在美军占领期间,伊拉克人可以插任何时代的旗帜,而在萨达姆当政时期,敢不插萨达姆指定的旗帜,那就是一个死。
安锋冲阿盖尔使了个眼色,阿盖尔点点头,随即从身上摸出了乌兹冲锋枪,安锋则摸出了柯尔特,并平静地往柯尔特枪管上拧消音器。等安锋打出准备好的手势,阿盖尔已给自己戴上战术眼镜,这副眼镜顿时与安锋的眼镜形成蓝牙共享。
稍停,两人各自打了一个准备手势,阿盖尔大摇大摆走到那扇门边,背靠大门而立,警戒着整个街道,他的右腿微微趋前,形成一个人肉梯,安锋紧跑几步,轻轻一踩阿盖尔翘起的右腿,悄然无声地翻上了这户院墙。
伊拉克民居的土墙上喜欢安装一些碎玻璃防盗。所以安锋翻上墙后,并没有在墙头停留太久。当阿盖尔从眼镜里看到安锋已经利索的跳进院内,轻盈地攀上民居二层楼公共阳台时,他走到院门口,肩膀狠狠一顶院门,只听门锁砰的一声,锁舌快速跳出门框,大门豁然洞开。
这声撞门巨响立刻惊动了屋里的人,位于二楼的三四间房门同时打开,冲出了六七个持枪者,他们一路走一路愤怒地吼叫——这吼叫声恰好掩盖了消音器手枪发出的轻微枪声。等他们身边同伴接二连三倒地,其中一人这才发现主屋门口还蹲着一个人,这人拿着一支柯尔特手枪,射击速度很快,第一枪打腿,使大家身体失去了平衡,第二枪则直接爆头。
阿盖尔不是蠢货,他酷爱运动,他是一个天生的士兵。只是除了当士兵,他对生活中的其他事情反应迟钝,所以他才决定紧跟安锋,以便让安锋照应自己。这时,他作为掩护者撞开院门,发出大吼声吸引室内人注意。当室内人冲出后,他那庞大的身躯像猫一样倒地,在地上一个翻滚便闪到门内侧,再一个窜身,又窜到二楼公共阳台下,单手一抚二楼公共阳台,一个悬空倒立后,二楼阳台发出重重的一声钝响,阿盖尔翻上了公共平台。
迎接阿盖尔的是暴风骤雨般的扫射,从主屋门内伸出两杆自动步枪枪口,疯狂地而漫无目标的冲门外扫射着。但这时候,门外的安锋与阿盖尔已经躺倒在地上——这种单薄的土墙根本挡不住自动步枪的近距离扫射,门里射出的子弹穿过泥土后,有的弹头穿过栏杆坠落在院中,有的则掉落在阳台上,发出扑哧哧的响声。
安锋冲阿盖尔打了个手势,阿盖尔轻轻一点头,安锋立刻一个翻身,他仰面朝天,手枪举在鼻尖前,两脚连续用力,如蛆虫一般快速向前蠕动着,等到脸部移动到门边,眼睛看清屋里的动态后,安锋毫不迟疑的举枪扣动扳机。
屋里有四个人,一个人还在手持自动步枪冲着门口扫射,另一个人已经回转了身子,背对着大门,一边更换新弹夹,一边向后窗跑去,而后窗口,一位腋下夹着自动步枪的年轻人正搀着一位白发老人翻越窗户……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昔日的……英雄
第一百五十六章昔日的……英雄
阿拉伯风格的建筑是连片巢穴式的,无数蜂房像堆积木一样堆积起来的,你家的屋顶没准就是别人的地板,或者别家的门前庭院,一家窗户翻出去,没准就落在别家院子里,当然,也可能落在别家屋顶,而后,可以顺着这屋顶一直走到城外……
这时候,窗户边的白发老头一只脚已迈到窗外,他旁边一个搀扶的人,身后一个正往枪里装弹夹的人,门前一位持枪扫射者,安锋仰面朝天躺在地下,他的眼睛透过三条人影中间的缝隙,看清了老头的背影,他轻轻松了口气,扣动了扳机。
第一枪,从下往上击中面对门口扫射的那人的下巴,子弹从下巴钻入后,冲击力打得他原地跳了起来。
当这个人仰面栽倒的时候,转身奔向窗户,并边走边装弹夹的人奋力扭身,准备接替封锁门口的火力,安锋第二枪击中这人的后脑勺,打得他面朝下身子扭着栽倒在地。
第三枪击中了翻窗户的老头大腿部位,老头一个踉跄栽倒在窗外。扶老头的年轻人急忙抬起枪口,这时,安锋前面的碍眼物已全部扫清,他与对方单对单,没什么能挡着他的子弹通道。
安锋冲着对方连续扣动扳机,他射得很冷静,甚至有机会准确瞄准——第一颗子弹打在对方的枪管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对方抓不稳枪。与此同时,对方也扣动了扳机,出膛的子弹直接打在对面墙壁上,并顺着安锋子弹的冲击力向天空飞去。
安锋接下来几枪速度很快,对方枪身枪管部位连续中弹,猛然间,自动步枪管炸开了,持枪年轻人的手掌心被炸得鲜血淋漓,持枪杆的那只手,巴掌古怪的扭曲着,估计掌骨、臂骨已经骨折了……
楼上打成一片,地下自然不安静。一楼里的人听到枪声,冲出来几位持枪者,但这些人接受的训练显然差点,冲出二楼阳台的遮掩,他们中有的人抬头向二楼方向仰望,有的人埋头向二楼楼梯冲来……阿盖尔抬手扫出一梭子子弹,院子里所有人顿时把身体凝固在原地。
阿盖尔不会说伊拉克话,他的语言就是枪。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让所有人看清他的魁梧,而后凶横地晃了晃枪口,满院子的伊拉克人……立刻温顺地扔下手中枪,而后熟练地双手抱头走向墙角——如果是伊拉克老兵,这个标准投降姿势他们已做过两次了。第一次在科威特,第二次在伊拉克边境,所以,现在他们做起来很纯熟。
这就是伊拉克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式投降。
等到院里的抵抗消失,已经冲到屋内的安锋冲阿盖尔点点头,阿盖尔用枪指着院子里贴墙而站的投降众,自己倒退着走进屋内——在他进屋的那一瞬间,安锋的身子已跃到阳台上。攻守的两人闪电般换位后,阿盖尔走到窗边,将窗户边挣扎的老者,以及老者的那位贴身保镖揪进屋里,他的大象脚踏上老头肚子……这个时候,阳台上的安锋一个翻身,跳到了院中,他开始逐屋搜查。
屋子里的男人现在都贴墙站着,似乎所有的男人都拿起武器冲出屋门,如今房子里只剩下一群妇女与儿童,妇女们小老母鸡般把孩子抱拢在一起,但她们的神情比较坦然——因为她们知道,维和部队是有国际监督的,他们不敢骚扰女人与孩子,只要她们身上没有武器,就敢坦然面对全副武装的维和队员。
闯进门来的“士兵”没有穿军服,但动作还是美国人的特色,屋内的几个妇女悄悄松了口气。这并不是说英国、澳大利亚和波兰的维和士兵比较粗鲁,只是她们经常接触的就是美国兵,较为熟悉而已。至于参战的丹麦士兵主要在军舰上,妇女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屋里的妇孺没有影响安锋的搜查,安锋也没去惊扰她们,他匆匆掠过几个房间,将房间里剩余的男童揪出房子,让他们同样站在墙角,而后他一翻身,翻到二楼阳台上,同样搜查了一遍二楼的房子。
一楼的持枪者只有四名,二楼光阳台上躺了七具尸体。二楼除了这些死者之外,似乎没住其他人,所有房间空空荡荡……当然,这些房间的后窗户都敞开着,也许房间里曾经有人,但这会儿功夫,该逃的全逃了。
逃走几个人也没什么,反正安锋的主要目标已经抓到了。他重新回到主屋,先看了看手表,悄悄地调了一下倒计时表盘,过去端详阿盖尔脚下的那个老头。这位老者腿部中弹,虽然只是轻伤,但流血不止……安锋并没有帮对方包扎的意思。
在安锋靠近对方时,那花白头发老头立刻顺从的说:“我没武器,别伤害我。”
安锋笑了一下:“哈,你真让我失望。战前,我在电视上见过你,那时你躲在萨达姆身后,一脸憨厚一脸正直一脸……爱国。我还看到你巡视提克里特的新闻,你斥骂下级官员渎职时,显得那么慷慨激昂、义正辞严,嗯,总之,非常有正义感非常正气,我以为你是个正直的人,至少有一汤勺勇气,没想到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蛋。”
老者毫不回避的看着安锋,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哈哈,正直,勇敢?我党之内怎可能有正直的人。领袖规定的党内原则,第一条就是服从上级、服从权力。我如果连服从性都没有,早被萨达姆清洗一百次了。”
安锋点点头:“这么说你非常擅长服从,你能升官靠的就是绝对的服从强权,但……你为什么不去服从新政府?”
老者笑了,笑得很无奈:“这不是……还没找到机会吗?”
“我不是美**人”,安锋纠正了对方的献媚。
老者表情略有点失望,他带着遗憾地说:“看得出,我已经看出来了。”
安锋看了看手表,说:“这片区域归波兰军队负责治安,但他们的巡逻队一般不进入老城区。即使他们听到了这里的枪声,也会按预定巡逻时间、走预定巡逻路线。这就是说:你们的生与死,跟波兰人无关,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将按原计划执行巡逻,所以……我们还有两小时时间。两小时,可以完成很多事情。”
老者眼珠一转,立刻说:“那么,你是来复仇的吗?哦,昔日我曾经得罪过很多人,我听说有几位昔日叛逃者正准备回国就职,他们当中有几位还记得我,你是……他们雇来的?”
安锋指了指对方的伤口,那里依然在流血,随着失血的增多,老者嘴角肌肉不停地抽搐,面色也越来越苍白:“我对复仇并不感兴趣,我对你手里那笔党费很感兴趣。”
老者神色一动,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保管的党费。”
安锋笑而不答,老者只好忧伤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们的国家已经崩溃,银行遭到了联军有计划的打劫,存在国家银行里的钱……”
安锋不屑的打断对方:“得了吧,伊拉克银行里,存的是伊拉克老百姓的钱。伊拉克当官的,有钱不存在伊拉克银行,包括你们的党费也是。我知道,你们早在开战前已经把财产转移了,我甚至知道这笔党费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黄金,储存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另一部分是瑞士银行存款。
这笔钱是你们东山再起的希望伊拉克官员绝不会把钱存入伊拉克银行,这是你们的处事原则。因为你们知道,一旦开战,灭亡的命运不可避免,你们战前的慷慨激昂,全是忽悠老百姓的玩意。”
老者低头沉思了一下,抬起眼来,平静地望着安锋:“我反复想,我想了又想,依然认为这不可能,这是在一个秘密会议上决定的,参加会议的只有四个人。是的,只有四个人,你不可能知道这秘密。”
老者说罢,低头看了看四周,这时候,那位在窗边保护他的贴身保镖,眼中也露出惊愕的神情——整个屋里,除了老头,活着的人只有他了。
安锋微笑着,不动声色地回应:“很遗憾,我偏偏知道了。”
老者反驳说:“其他三位与会者,他们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他们绝不会说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宁死不屈的英雄?”
老者摇头:“他们不是英雄,但这笔钱,却是他们日后能过上富裕生活的全部指望。我们的国家已经灭亡了,我们不可能东山再起了,新政府不会放过我们……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把我送出这个泥沼,送出伊拉克,我送你一笔钱,一笔足够你奢侈生活到死的资金。”
安锋微笑着反问:“我知道这笔党费数目非常大,据说上百亿,甚至数百亿,你保管了……,嗯,其中哪一部分?”
老者说出了两个人名字:“他们两人负责监管黄金,我和萨尔维负责保管那笔瑞士银行的存款。我们原计划一同潜伏,但我们被美军的轰炸炸散了,失散了,我不知道其他人躲在哪里。不过,我这里全副武装,戒备的不是美国人波兰人英国人澳大利亚人,我在防范萨尔维。”
老头停了一下吗,等安锋消化了他的话语,继续说:“我了解他们,正如他们了解我。如果有机会,萨尔维会来抓捕我,而后对我进行逼供……
现在,你先找上了我。你能找到这里说明你很有门路,如果你能把我悄悄送出巴格达,送出伊拉克,随便送到哪个国家都行,沙特、埃及、阿联酋,或者欧美,我会分你很大一笔钱……”
“那么——三成我一点不贪心。据说当初犹太人逃出纳粹德国时,需要支付财产中的七成,而我只要你三成,这个价位,你满意吗?”
老者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很满意——成交。”
稍停,老者补充道:“其实这笔生意你可以继续下去,我知道很多想逃离这座城市的人,在开战前他们已经把子女提前送出国了,他们本人留在国内,只是为了维持权力,以及捞取最后的油水。哦,如果你有一条安全通道,你下半辈子会非常富足。
不过,你现在就需要把我转移,并隐藏起来。刚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四邻,萨尔维很快会知道我在这里遇袭,我需要尽快转移……如今美国人在找我,伊拉克人也在找我,我们党内也在找我,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安锋笑了,脸上笑得跟花一样,他温柔地抚摸着老者的伤腿,耐心的说:“瞧瞧你,血流了这么多也不记得包扎,绷带在哪里?我马上给你包扎。”
老者突然间有点精神恍惚:这还是刚才那个人吗?
刚才这个人可是杀人不眨眼,自己十余位手下冲出去,如今横七竖八的躺在二楼阳台上,连个呼吸都没有了,但……他怎么能在一眨眼时间,变得如此和蔼可亲?
老者呆愣愣的指了指旁边的大衣柜,安锋举步向衣柜走去,走到衣柜前他稍稍停了一下,忽然猛地拉开门,但他的身体一跳跳到衣柜侧面……果然,随着柜门拉开,一杆自动步枪从柜子里伸出来,可是这杆自动步枪还没机会找到目标,安锋猛地一使劲,将这杆枪提到半空中。
大衣柜内藏得是两个小孩。一位八岁小男孩手里拿着比他还高的自动步枪,这男孩身边还蹲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男孩被安锋夺走枪后,他猛地扑出衣柜,嘴里用伊拉克语不停地嚷嚷着,而那位老者赶紧用伊拉克语安慰这个男孩。
等男孩平静下来,看到安锋已从衣柜里找到急救包,而后和蔼可亲的拎着急救包走到老头跟前,熟练地用一把剪刀剪开老头的裤腿,快速消毒后,不使用任何麻药,像变魔术一样用手术钳夹出了伤口的弹头……整个过程中,他对小男孩视如无睹。
接下来是熟练的包扎……等安锋包扎完毕,老者动动腿,感觉伤痛轻了很多,他看着安锋问:“你,相信我?”
老头的话意犹未尽,他其实想问:你怎么不殴打我,不对我用刑,不……总之,你怎么不虐待我?你怎敢不虐待我?
安锋耸耸肩:“我不信我一点不信任你。刚才,你也说过,你们党内只讲究服从,所以诺言什么的,对你来说是狗屎。上面领导一声话,你违背诺言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反而充满正义感,觉得自己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大局……违背诺言的,你会正义凛然,觉得自己非常值得同党效仿。”
老者喘了口气,他并没有否认安锋的讥讽:“那么,你为什么给我包扎伤口?”
安锋面无表情的回答:“这并不奇怪,我的要价最低,而我绝对有能力把你弄出伊拉克。当你最终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想到我这个要价最低的人。”
稍停,安锋充满讥笑地补充:“我是个好人,别人遇到你这块肥肉,也许想到刑讯逼供,把你的钱全部吞下,然后毁尸灭迹,但对我来说,你活着比死亡更有价值。我宁愿你主动与我合作,这样,我们双方的交易才是公平的,习惯背信弃义的你,会诚心诚意维护这个交易。”
老者吸了口气,问:“那么,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自己逃离这里”,安锋站起身来,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我不会带走你的,我们之间还没有建立信任,没有信任你不值得我任何付出,所以,你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找到新的藏身处,然后……”
安锋从身上摸出一张卡片,卡片上只有一个名字与一个电话。
“当你决定跟我合作了,可以拨打这个电话,我会告诉你一个接应地点。但如果你打算主动联系我,那么,轮到你相信我了,你必须把账号以及提款密码告诉我,由我来操作那笔款项的转移,以及提款。我会遵守诺言只取走其中三成,剩下的,我会留给你的。”
这话说完后,安锋毫不留恋的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当你决定来找我的时候,顺便告诉我你想去的国家,转移账款可以跟转移你同时进行,但你要考虑好,信任是交易的基础,当你来找我的时候,说明你已经信任我了。”
安锋踏出门的时候,老者喊了一嗓子:“等等。”
安锋在门口扭过身来,老者一指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说:“这是我的孙子孙女,唯一的孙子孙女,我的大儿子已经战死,二儿子失踪,三儿子提前去了海外,但他年纪还小,还没有结婚生育。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家族目前唯一的第三代,你带不走我,把他们带走吧,孩子留在你身边,更方便建立你我的信任
安锋想了想,冲那两个小孩勾了勾手指,两个孩子赶紧过去跟他们的祖父告辞,多日的流亡逃窜,让这两个孩子变得极度乖巧,与祖父告辞后,他们立即奔向安锋,小女孩还用上前,温顺地依恋的用小手牵上安锋的袖口。
老者最后问了一句:“就这么走了吗……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柜子里有枪?”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忽然之间成了目击者
第一百五十七章忽然之间成了目击者
安锋顿住脚,用手指指耳朵说:“我的听力很敏感,刚才我听到了衣柜里的呼吸声,不过,这呼吸声很细弱,频率很快。我因此判断这是孩子的心跳与呼吸频率,而我——从不对孩子与女人下手。”
老头深深叹了口气,想解释一下,安锋已领着孩子走出了屋子、走下二楼阳台。
走出院子后,安锋听到身后的院子忙乱起来,嘈杂的喊叫声、奔跑声,以及武器的拉枪栓声。不过安锋与阿盖尔并未回头,两人牵着孩子继续向前走。
街道变得很寂静,偶尔有人从墙头从院门探头探脑向这里张望,但只一闪便又躲得不见。阿盖尔心急想离开这死寂而沉默的巷道,看孩子们迈着小短腿走不快,他一弯腰,一左一右的抱起两个孩子,一边迈开大步一边郁闷的嘟囔:“我们是来杀人的,怎一眨眼功夫,变成了保姆……嗯,你杀了他们多少人,还重伤两个,你不怕他们仇视?就这样,还要跟那老头合作下去?”
这段话阿盖尔说得非常吃力,他原本不善言辞,坑坑巴巴才说出了一番话,而后安锋根据对方的简短词汇自动脑补,把上面的意思补全。
安锋微微一撇嘴,不屑的说:“你忘了,他们是群特殊材料制成的家伙,他们不算人,也没有底线。在组织观念面前,他们所有的人类情感人类道德律、所有的爱憎情仇都不值得一提。上级要求他们去他们才敢,上级要求他们去‘爱,他们只能‘爱,。
而对那老头来说,手下的牺牲算个屁,保住自己的性命,保证自己的升官发财才是‘大局,,为了这个‘大局,,他会找到理由,让手下不要我们,没准还要求手下‘爱,我们呐。至于手下死多少……哈哈,为了大局,他不惮把手下牺牲于净。”
两人转过一个街角,安锋牙疼似的哼哼道:“哦,也许,他正希望手下死光光呢。他们死了,就没人跟他分钱了。”
再度转过一个街角,两人已经到了老城区边缘,他们的行动小心起来,因为这里开始有了高楼,有了空旷地带,也有了不知隐藏在哪扇民居窗户后的狙击手,以及偶尔犯疯病的前共和国卫队士兵。
在街口处,两人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各自剩余弹药。这次出门安锋有点托大了,他只带了两个弹夹,而阿盖尔随身也只带了四个弹夹,他的子弹有剩余,但安锋的手枪用不上冲锋枪子弹。
旧弹夹里还有几颗子弹,但为了保险起见,安锋换上了一支满装的新弹夹。这只新弹夹里有十五发子弹,加上弹膛里的一颗上膛子弹,应该可以应付一个小规模冲突了。
做好各项准备后,安锋冲阿盖尔点点头,示意阿盖尔蹲在原地等他探路——阿盖尔的体型太明显,而此刻的安锋,完全可以扮作一位普通伊拉克人。
从胸袋内摸出一个小胡子,顺手粘在上唇,再给脸上涂点褐色,安锋照过镜子后发觉,现在自己就是一个伊拉克人了。他拧掉手枪消音器,将拉开枪栓的手枪插进兜里,而后畏畏缩缩的,模仿一名普通伊拉克人上街的模样,躲躲闪闪的贴着墙根向前移动。
此时,安锋与阿盖尔的战术眼镜还通过蓝牙相互沟通着。阿盖尔的战术眼镜形似nha赛场上、某著名球星所戴的防撞眼镜。而安锋的战术眼镜,外形完全像一副普通近视眼镜。阿盖尔的眼镜中呈现着安锋贴着墙角快速移动的景象,安锋在透过眼镜看到:阿盖尔蹲在墙角,从口袋摸出一块巧克力,一左一右递给怀中的男孩和女孩。
刚才爆发的枪战虽然短促,但很剧烈。听到枪声后,附近老百姓无法做出危害行动,但……谁知道这枪声是否传入有心人耳中,比如老头的另一名同伙萨尔维。
安锋移动的很快,才出墙角不久,转角遇到两辆波兰步兵车。步兵车前方,四名波兰士兵成散兵线,列两队沿着路沿石缓缓前行。而步兵车屁股后面,六七个士兵毫无形象地嚼着口香糖,说着低俗笑话,在五月伊拉克酷热的阳光下,仿佛在郊游般悠闲散步。
见到有士兵出现,安锋立刻像个普通伊拉克人一样停止前进,他站在原地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一副等待接受检查的模样。但波兰士兵没有美军那么嚣张,完全对路边蹲的伊拉克人不感兴趣,他们继续悠闲走着,步兵车隆隆驶过,士兵枪口向下,乱晃着肩膀。
眼看双方就要交错而过,突然间,散兵线前方响起了一排枪声,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士兵直接被枪弹打倒在地,这枪声立刻引来后继,幸存士兵嗖的躲在步兵车后方,步兵车则开始加速,上面的机枪晃动着寻找目标。
对方的火力很猛,子弹打在步兵车上当啷作响,步兵车车头部位火花四溅,弹飞的子弹头胡乱的飞向各处,有一枚流弹紧贴着安锋的肩膀,噗的接在墙壁上。这时,步兵车开火了,上面的机枪哒哒作响。枪声中,安锋吓得一个打滚,而后趴在地面上,手脚并用,狼狈地向自己出来的街口爬去。
战事急转而下,安锋的动作够快了,但没等安锋爬到街口,步兵车上的机枪声戛然而止,只听最先开火处传来唔哩哇啦的喊话声,居然是用标准的美国腔喊的。
这时,远处天空隐隐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抬眼望去,三架黑鹰直升机呈三角阵型向这里飞来。
安锋低低地咒骂一声,继续连滚带爬的窜回街角,他一招手,领着阿盖尔快速退回老城区,两人随便找了一所房子,二话不说翻进房里,而后用枪指着屋主,禁止他们说话——阿盖尔的身躯过于庞大,如果直升机飞临高空,居高临下的人,马上会发现蹲墙角的阿盖尔……
过了一会儿,直升机轰轰的又飞离了上空,警报似乎消除了。安锋觉得心痒难耐——刚才的交火突如其来,突然的停火时的喊话,仿佛在解释:两支巡逻队偶然撞在了一起,因为过度紧张而擦枪走火。
那么,预先抵达的那支巡逻队是为什么而来。是想进入老城区,抓捕那位保管党费的老头吗。
稍稍等了一会,直升机的轰鸣声再度响起,这次飞机声比较响亮,安锋歪着头听了一下,判断出是一架救护直升机。他弹了两下指头,对阿盖尔说:“我带两个孩子走,你一个人离开,没问题吧?”
阿盖尔憨厚的点点头:“一个人,更灵活。”
安锋转向两个孩子,他用伊拉克语开口问:“现在你们跟我出去,如果有人问话,你们什么也不要说,就说听不懂外语,可以做到吗?”
这两个孩子其实是那老头放在安锋这的人质。
战争已经结束很久了,两个孩子在流浪中已经明白了很多事,大男孩首先懂事的点点头,回身跟妹妹吩咐了几句,便让安锋牵着他们的手,溜溜达达走出街口。
这时,头顶上,救护直升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第二波赶来战斗现场的是医疗直升机,这已经是战场惯例了——战斗直升机第一次来巡视,确定此地安全后,由医疗直升机运走伤员。而安锋是一名在编军医,他走出巷口后,立刻高举着自己的证件,大声表明身份。
一名波兰大兵跑过来,仔细检查了安锋的证件。他很奇怪一名伊拉克人,一名混迹于老城区的伊拉克人,怎么成了美军军医。“绿区”指挥官核查完毕后,那士兵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安锋,摆摆头,示意安锋通行。安锋立刻牵着孩子们跑向直升机。
这时,飞机上跳下两名医护兵,安锋一边奔跑一边撕下伊拉克小胡须,其中一名医护兵认出了安锋,冲安锋打了个招呼后,直升机上扔下一套医生用的无菌服,在安锋穿戴无菌服的功夫里,刚才检查安锋的波兰士兵蹲下身,抱起两个孩子送上直升机——从头到尾,在场的人没问这俩孩子是怎么来的。
地上躺了三名大兵,安锋娴熟的帮他们进行了战场包扎,等他这里处理完后,对面街道有人嚷道:“医生,这里,我们这里还有三名伤者。”
喊话的地方就是首先开枪的地方。
安锋脸上平静无波,他捡起药箱冲喊话人奔去。
这是一队雇佣兵,他们隶属于一个中型保安公司,这些人待的地方是个路边仓库,仓库前的平台很高,厢式货车的车厢靠上去与平台齐平。而平台前,确实停着一辆集装箱货车,货车的门紧闭着,货车车厢上刷着该保安公司的商标徽记——一柄三叉戟上缠绕雷电的标志。
这群雇佣兵身穿类似海豹突击队的黑色战斗服,头上同样带着黑色的战术头盔,身上的战术马甲里,各个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他们的神经高度紧张,五指始终在扳机上。
受伤的三名雇佣兵中,一个人被装甲车大口径子弹打中,已经伤重不治。安锋遗憾地合上对方的眼帘,冲这些佣兵摇摇头。而另外两位伤者是轻伤,身上的子弹擦痕只要喷一点液体胶布,无需任何额外处理手段。
简单地处理之后,安锋再度扫了一眼厢式货柜车。突然间,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他竭力保持若无其事的表情,接过从直升机下来的医生递过的医疗诊断书,安锋在医疗诊断书上刷刷的签了名,然后他招手让雇佣兵队长过来,简单地问了几句,说:“阵亡证明书我给你们开不了,我是偶然经过的,我不是今天的值班医生。”
佣兵队长理解的点点头,目光落在安锋刚才签字的表格上:“康登医生吗?伊瓜苏·托纳·康登,好的,我记得你,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安锋镇定自若的、若无其事的走向直升机,救护直升机早已做起飞准备了,等伤兵送上直升机,直升机呼的一声腾空而起。安锋坐在直升机敞开的口边,貌似护送伤兵,他居高临下望去,地面的两伙人似乎还在对峙,幸存的波兰士兵愤怒地看着佣兵,而佣兵的眼睛……却在盯着天空上盘旋的医疗飞机。
这群佣兵确实盯上了医疗飞机。
安锋能找到这里,找到那位老头,有赖于前世的记忆。
在伊拉克战后最初几个月,整个伊拉克成了猎场,各国佣兵疯狂地从这里掠夺财富,其中最著名的几个案例就是党费资金,以及贿金资金。原本,保管党费的老头将于三小时后,被自己的同伙萨尔维谋杀,而后党费资金被资金保管人萨尔维侵吞。消息泄漏后,伊拉克新政府追讨这笔钱,而萨尔维手下的佣兵知道后,迅速杀了萨尔维,私下里瓜分了党费资金后,从这个世界销声匿迹……他们也许又被雇佣兵盯上,也许他们真的分赃后潜逃。
老头的死亡在当时是大新闻,对老头死因的调查揭开了党费资金的秘密。安锋清楚地记的老头死亡的地点,所以他提前赶到现场,虽然重伤这老头身边的保镖,但也将对方逼入了穷巷——三小时后,老头的同伙萨尔维将追杀到这里,从而爆发异常惨烈的激战。
这老头也是个神通广大的人,只不过他没想到同伴动手如此之快,没想到身边有向萨尔维通风报信者。这次因为安锋的袭击,他可以提前转移,然后他会发觉萨尔维企图谋杀他,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安锋求助。
这笔党费资金中还有一批黄金储备,而那批黄金的下落最后无人知情,它默默无声地消失在这个世界,随同它消失的还有两位黄金保管人。人们事后猜测:也许这两位黄金保管人达成和解,平分了那批黄金,然后分头改头换面潜藏起来。但也许他们最终被佣兵们追捕到,随后被佣兵悄悄杀死,黄金则被侵吞。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两位黄金保管人都比较忠诚,他们默默地潜伏下来,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与“党费”传闻同期爆发的,还有著名的贿金丑闻。据说,萨达姆穷途末路前,募集了大约九十二亿美元现钞,准备支付院外活动家、说客,政客等等,企图影响美国的出兵政策。但没想到当时的布什总统牛仔脾气犯了,谁劝也不听,非要揍萨达姆一个满脸桃花开才舒心。
结果,那批贿金并未完全支付完毕,战争已经打响。十几天时间,百万军队奔溃,美军开进了巴格达……
所谓的“贿金”,都是一些小面额美元钞票,一美金、两美金、最大是五美金面额。这样的小额钞票到了政客手里,很容易存进银行把它变为正当资金——他们可以说这钱是自己募捐而来的,捐赠者投放的都是小额钞票,所以他们的募捐行为完全合法。
当战争打响的时候,整个阿拉伯世界都知道有这么一批贿金存在,有些阿拉伯政治家甚至收到了其中的部分贿金,但剩余的约八十多亿贿金在伊拉克消失了。在战后混乱的局面中,知道它藏在哪里的人不敢站起来,等他们站出来了,藏钱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或者只剩下一片轰炸过后的废墟。
钞票是一种很沉重的物资,它几乎与书籍一类特性:一两本书拿在手里,会觉得很轻,整整一车书就非常沉重了。因为印刷书籍的纸张非常坚韧、致密,纸张的密度相当于硬木,而印钞票的纸张比书籍还多了一个撕不烂、揉不碎的性能,钞票里常常还有金属丝,这就让它的密度更大。
简单地说就是:运送钞票的车辆,其车身弹簧的变形程度堪比运送硬木的变形程度。
安锋登机前随便瞥一眼该保安公司的集装箱货柜车,立刻判断出:集装箱里装的是一种密度低于金属,但显然比贵重木材密度还要高的物品。
如果他不知道有贿金传闻这件事,也许还要琢磨一下子,车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弄得佣兵如此紧张,但他既然知道真相,不难从真相中倒推出来结论:
在战后这个混乱的情况下,一群佣兵神经高度紧张地围着一辆集装箱车,车里会运送食品吗?显然不是。
一集装箱食品不值几个钱,也许还不如佣兵身上一身数字化装备值钱。
有什么东西非常贵重,让士兵非常紧张,一见持枪人士接近就下意识扣动枪机,而这种东西还不能是黄金,不能是贵金属……那会是什么?
伊拉克的旧钞如今是废纸一张,新政府还没来得及发行新钞。如今市面上的一切交易都用美元代替……那么,唯一的可能是:集装箱里装的是美元现钞,大量的美元现钞。
战后的伊拉克,哪里有如此打量的美元现钞——没错,就是那笔贿金。所以,刚才开枪的佣兵公司,就是吞了贿金的佣兵公司。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别有用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别有用心?
也许,这伙雇佣兵吞了“贿金”不关安锋的事。世界各国雇佣兵来伊拉克“维和”,那都是求发财的。大家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各自找到各自的发财门路,谁不不用羡慕谁,谁也不用嫉妒谁,各凭手段而已……但,你别把目击者当做灭口对象就成。
这一刻,安锋成了“贿金事件”的一个目击者。
没错,安锋已成为记录在案的目击者。刚才那位佣兵首领,很认真地盯着安锋,记录安锋的医疗签名,记录安锋的相貌特征——他们头上戴着战术眼镜。这位头领用战术眼镜拍摄下了安锋的面孔,拍摄下了这架医疗直升飞机,拍摄下所有参与医疗救护的人员。
而“贿金”传闻到最后是不了了之的,人们都知道有这笔钱存在,但自始至终这笔钱不见踪影,仿佛随着大轰炸,这笔钱也灰飞烟灭了——原因肯定是:该佣兵公司把所有的目击者都灭口了。
按这个推测,直升机上的三名波兰伤兵,事后准活不了;参与的医疗小组成员事后准活不了。甚至连两个小孩都有可能被对方灭口。在这个混乱的战后环境内,打黑枪是最便宜的谋杀手段。连新政府的心总统走上街头,都不能保证自己遇不上冷枪冷弹。而对于这群“目击者”来说,他们会遭遇的子弹,也许来自伊拉克人,但更大的可能性来自雇佣兵。
安锋可以预想:自己即使在伊拉克全须全尾的执行完任务回国,后半辈子恐怕也不安宁。他们会千方百计的制造各种“意外”事故,争取让自己死得无声无息,死得毫无价值。
死得毫无价值吗?
这群雇佣兵在运输价值八十亿的贿金。一旦他们把这笔钱运回美国,那么,这笔资金就是该佣兵公司用来刺杀安锋的活动经费。
现在怎么办?
报警?哈哈,美国法律极端讲究证据,安锋只看了一眼,根据车身弹簧变形程度判断出对方运送的货物。但这一眼形成的证据,远远还不足以让法院签署搜查令。况且每位能得到国防部合同、来到伊拉克维和的保安公司,他们身后都不乏议员、参议员的鼎力支持。证据不足的话,报警反而会打草惊蛇,会让对方不死不休的追杀过来。
没有警方支持,个人想挑战至少拥有一个营的兵力的保安公司……想想都不现实。
安锋在沉思中回到了营地,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地跳下直升机。机上的医护兵先将两个小孩抱给安锋。由于还未到安锋值班时间,他可以抱着孩子回“绿区”内自己的家……他就这样回了家。
这时间,“海王叉”保安公司估计正在向上司汇报,他们恐怕来不及调兵力追杀安锋,所以,今晚安锋是安全的。
安锋是一个追求舒适到了苛责的人,无论走到哪里,他总要先把自己的窝弄得格外舒服。他的“家”原先是伊拉克省级于部首都住宅区,小区门外有警卫有门禁,里面的建筑全是地中海式风格的二层楼别墅。安锋住进来的时候常觉得很奇怪,一贯标榜自己反西方的伊拉克省级官员,怎会把自己的家院修建的全盘西化……哦,连房间里电气设备也是全盘西化的,连件日本货都很少有
看来,伊拉克的“解放”对国内人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义乌商品进入伊拉克了。
进门后,安锋先指点着两孩子去洗澡,两个孩子进浴室前,他摘下浴室里的电话通知“绿区”服装供应商,告知对方自己需要几件儿童服装,那小男孩倒是熟知服装品牌,听懂安锋的阿拉伯语后,直接插嘴道:“迪士尼的,先生,我要迪士尼儿童服装。”
安锋笑着对电话说了一句:“听到了吗?迪士尼儿童服装。”
小孩子的祖父以反美为己任,孩子却喜欢美式服装——也许他们以前就穿过迪士尼服装。
在战后一片混乱的伊拉克国内,平民百姓缺衣少食的,甚至连喝的食用水都需要专项供应,路透社新闻报道中,提着铁皮桶排长队领水的巴格达百姓,曾经是巴格达一景。但这时候,只要有点门路的人,在这个三不管的城市里,你可以搞到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品牌。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从来就是真理啊。
小孩子的要求并不特殊,离安锋家不远的“绿区”超市老板响亮的回应了一声。安锋挂上电话,冲两个小孩解释道:“一个小时候,你们需要的服装准时送到……还需要什么?”
小男孩满意地冲妹妹说着什么,安锋细心地替两个小孩拉上浴室的门。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安锋的脸沉了下来,他手一翻,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身份卡,以及一台微型步话机——这是他借包扎伤口的机会,从雇佣兵身上摸到的。
走回卧室里,安锋从隐蔽处取出计算机,利用卫星电话连上奥德尼,他翻看着手中的佣兵身份牌,问奥德尼:“你从视频镜头里看看我手上的东西,这是一个士兵身份牌,但里面没有芯片,这什么东西,怎么弄到身份牌内的个人信息?”
奥德尼在电话里咯咯笑了:“不久前,对,就在不久前,你曾说我不学无术,我现在用这句话回敬你。哈哈,我的心情很不错,终于,我有机会说你一次了——你不学无术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知道吗?二十一世纪,谁还用芯片卡那么老土的东西,要知道芯片卡已经发明四十余年了,里面的秘密早已经被人破解八百遍,所以,年前有了更新的,升级换代的产品——射频卡。如今需要严加保密的公司,都使用射频卡储存加密信息,你手头上这张卡片就是……
现在,拿你的手机拨通我的电话,把射频卡凑近你的手机……这样就行了,你可以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射频于扰,我这里有个软件,可以提取射频卡储存的秘密……好啦,不用羞愧,现在是知识爆炸的年代,你不可能每门知识都精通,你甚至不可能把每个专业知识都全部掌握。所以,做你的医生吧,解密射频卡这样的小事,交给我来办。”
这么絮叨完,奥德尼片刻不停的宣布:“结束了,不需做太多的工作,我已经解开了射频卡的秘密,里面附加的信息我马上进行解读,你需要知道什么,三十分钟后我再打给你。”
“我还需要你立刻飞来伊拉克,就近支援。这是一件大活,我要阻拦价值八十余亿元的零钞转移运输,防止它运出伊拉克,送到某些人手中,成为对付我的经费……”
“八十亿?”,奥德尼发出一声惊叹:“你把谁惹了?……好吧,有句中国谚语怎么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最近很闲,我马上过去。”
稍停,奥德尼又问:“那么,我该用什么身份过去?”
安锋立刻说出了一个地址:“卡尔森·安德鲁。到这个地方去,找我说的人,报出卡尔森·安德鲁这名字,接待人会安排一架飞机,把你空降到一艘海上油轮边,这油轮位于伊拉克附近海域,你找油轮上一个名叫迪尔的人,他会给你提供必要设备。等你抵达那儿,立刻跟我联系——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挂上电话后,安锋沉思片刻,立刻拨打崔三的电话,他问:“你们有多少人?”
“十一个人,刚好一个班。”那伙亚裔雇佣兵的头目,绰号“崔三”的家伙回答。
“等我十分钟,我回头给你们挂电话。”
拨通迪尔的电话,安锋说话的语速很快:“帮我随便找一家保安公司,办几张保安公司的佣兵卡,我需要崔三他们立刻投入工作。”
迪尔弹了一个响指:“三十分钟后,无人侦察机将把你需要的东西投放在……你知道的,无人侦察机只能携带小物件,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
“明白”,安锋挂断迪尔的电话,立刻拨打“绿区”一位走私军火商的手机:“嗨,我是战地医疗所的伊瓜苏医助,还记得我吗?你欠我一个情,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啊哈,我当然伊瓜苏医助,是的,我记得我的承诺,你需要什么,我可不买手术刀,我出售坦克与大炮,这些,你需要吗?”
“我需要全套的美军制式装备,总共需要二十套。”
军火走私商人噎了一下:“我刚才没跟你开玩笑,你确认这不是玩笑……好吧好吧,我欠你一个情,只要你能支付合理价格,我绝不把交易说出去。嗯嗯,你需要正规军的数字化装备?你确认?……这样装备价格很高噢,这种货走得非常火,我手里没多少库存……”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多少钱?”
无论多少钱,想比八十亿元贿金来说,这都是些零花钱。
等军火商人报出价来,安锋一点不还价:“你有半小时时间准备,我需要把货物装在一个集装箱货柜车里,我还需要两辆步兵战车,请把这些东西一起运到……,到时候,见面付款。”
军火走私商这次报出的价格,超出了平常交易价的三成。但安锋一口应了下来,倒让对方犹豫起来,他马上追问:“你真是康登医生吗?伊瓜苏·托纳·康登?你确认你是康登医生?这批军火……”
安锋立刻跟上一句:“我没兴趣发动战争,我保证这批货绝不会流入伊拉克人手中……嗯,你知道的,我名下拥有一间小型保安公司,公司太小,拿不到国防部合同,只能做一点小活儿。他们接受了私人雇佣,保护客户在巴格达的安全,但如今这世道,走到大街上没一身美军服装,都不好意思跟陌生人打招呼。他们需要这种服装撑撑场面,仅此而已。”
军火走私商轻轻松了口气:“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它们不流传到伊拉克人手中,那就成了。我是个爱国的军火走私商。我不能容忍……”
得了吧,军火商有爱国的吗?什么爱国的军火走私商,不过是担心惹来大麻烦,从而曝光自己而已。
二十套全数字单兵武装,这样的武力,如今在伊拉克可以随意地蹂躏整个城市的居民。
这位军火商原本是个牛仔,赤手空拳来到伊拉克,现场收购一些退役美军的二手装备,而后将这些装备转售给“需要的人”,这种商业行为也可谓“空手套白狼”,但只用了一个多月,这厮已穿金戴银的,身边雇佣了六七个保镖保护自己,隐隐间,跨入千万富翁阶层。
冷冷地嘲笑了一下军火商人,安锋反手给那群亚裔佣兵打电话,通知他们接货地点,而后补充道:“我会派一个大个子过去帮忙……嗯,就是今天你们在餐厅见过的那位巨人。他会带着活动经费过去。他将跟随你们行动。他有点憨傻,所以不能作为指挥官。你可以把他当士兵使用,但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一群纯亚裔的雇佣兵扮成维和部队巡逻人员走上大街,实在显得太显眼。因为这期间联军还不曾这样集中使用亚裔兵,而韩国、日本、菲律宾、泰国、新西兰、新加坡的军事人员,大多作为辅助兵后勤兵出现。单独作为维和巡逻队出现在街头,则需要等到四年后。
不过,这支军队里加上一名非洲裔混血儿,那么队伍就好看多了。
绰号“崔三”的雇佣兵头目立刻明白安锋的意图,他回答:“没问题,我会很妥当的使用这位巨汉。”
安锋最后一个电话打给阿盖尔,他没给阿盖尔多说,只是告诉对方:“阿盖尔,我放你那儿的零用钱,你取出……元,等会你去找那群雇佣兵,就是我们今天在餐厅里会见的那群亚裔佣兵,你跟他们走,随时保持与我的联络。”
阿盖尔稍微有点扭捏,坑坑巴巴地开口说:“呃,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街头遇到了几个退役的伙伴,他们正在巴格达找活于,如果你不介意,如果你需要人手……”
“有多少人?”
“五个。”
“带他们一起过去,这五个人跟你编成一组,你们的行动可以不受‘崔三,的指挥,直接听命于我……这样最好,我原本担心你孤身一人去,会被他们排斥,现在你有了伙伴,这我就放心了。”
几个电话打完,该做的工作已经就绪。安锋藏好笔记本电脑,接着听到卧室外轻轻的走动声,他关闭了手机,起身去拉卧室的门。门外果然是那两个小孩,他们身上裹着大浴巾,光着脚在地上走动,每走一步,地面上都留下一个湿湿的小脚丫印。
安锋宽和的笑了笑,伸手取出一块大毛巾,过去亲切地帮两个小孩擦干身子。他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去餐厅,快手快脚的做了一顿饭,邀请两个孩子上桌时,他向两个孩子展示了食品包装袋:“埃及产的食品,保证是清真的
最后这句话让两个孩子很感动,他们彬彬有礼的谢过安锋的体贴,坐上餐桌后,一举一动完全符合礼仪,像个完美的小绅士与小淑女。
也就在吃饭的时候,服装商赶到了,他带来的服装……当然是产自义乌的迪士尼童装,虽然离正品服装的质量还有点差距,但这是战后的伊拉克,这里没有大型晚宴,这里没有权贵聚餐,所以,也别挑剔服装真假问题了。
即使九年后的巴格达,城市电力依然不能保障供应,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全靠石油美元支撑,运输机每天在天上飞来,每天空运货物将近数万吨。这些物资中有义乌产的大量假冒服装,还有天津产的黑白电视机、上海生产的飞鸽永久自行车。这些物资极大地丰富了伊拉克人民的业余生活,如今的伊拉克百姓,谁家有一台永久自行车,有台天津牌黑白电视机,那都是向邻居夸耀的话题了。
咳咳,美军果然是为了石油利益向伊拉克开战的,他们果然别有用心。
当安锋在餐厅里装扮好两个孩子时,他们的爷爷来电话了,电话里老头显得很慌乱:“我刚得到消息,我那处临时藏身所遭到了攻击。袭击者不是美国人,是一群伊拉克人,指挥他们的是我的熟人——萨尔维。现在我的藏身点他同样知道,我迫切需要一个他不知道的藏身所。”
安锋冷冷一笑,他示意两个小孩回自己卧室里。等孩子们关好了门,安锋又过去确认了一下小孩听不到交谈声。他回到卧室,同样关好门,对老者说:“我早知道会这样。这一点不奇怪,你们只有不断往上爬,才能防止被别人夺走位置,才能防止不被别人践踏,所以,栽赃陷害勾心斗角背叛出卖是你们的常态。我相信,你已早习惯了这些,如果有机会你照样会背叛出卖。你现在很愤怒,是因为‘背叛出卖,不是出自你,你不小心被同伴抢先了。”
老头不想辩解:“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能够庇护我吗。”
“终于有一句求人的话了。好吧,如果你能够冲到,你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冲到我所说的地方,然后我的人才能接应你,如果一个小时内你无法抵达那里——那么,永别了。”
老头有点震惊:“我手里掌握了一笔巨大的资金,一笔超乎你想象的资金,为了这个,你不愿做得更多吗?”
:求票啊,各种求,各种票。求支持,求安慰。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拯救老头行动
第一百五十九章拯救老头行动
安锋沉默了一下,在电话里冷冷一笑:“我只赚不烫手的钱,我只做与酬劳相符的事。”
老者沉默了一下,说:“好吧,当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我一定打电话给你,对你说一声永别。”
老头挂上电话,安锋卧室的门悄悄推开了一个小缝,两个小孩露出期盼的眼光,他们听不懂安锋说的英语,但从安锋的神态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他们预感到这个电话是爷爷的求援电话,他们没有说乞求的话,只用萌萌的、弱弱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安锋。
其实,安锋的果断拒绝并不是他的真意,他与老头之间在进行一场意志的较量。老头希望勾起安锋的贪婪,进而支配安锋按他的指挥棒行事。如果安锋按对方的意愿做了,那么老头的许诺也许就是一张画饼。
画一张饼子,让人们为他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这种事情是老头同党惯玩的把戏,他们轻车熟路了。但如果他们想哄骗的人不上当,那么,他也许会考虑兑现这张饼子。
此刻,安锋摆出一副毫无贪欲的模样,他展现的是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决定的事情,绝不受外物影响,哪怕这外物价值上百亿,乃至数百亿。他要让老头挣扎在生死线上,他要让老头时刻品尝死亡的气味,他要让老头知道,他是个毫不动摇的人——除非老头兑现诺言,否则,他可以做到见死不救。
这是最难熬的一小时,时间一点一点的缓慢度过,安锋无奈的无视了孩子期盼的眼神,他手里握着电话,背着手直在房间里转圈……四十分钟后,崔三打来电话,他简短的说:“货已接到,支付完毕。”
安锋想了想,说出一个地址来:“马上换服装,换上刚买到手的佣兵服装,赶到我说的地点,接应一位老头……阿盖尔认识那个老头,如果你们赶到时,老头还活着,先别急着动手,让阿盖尔先跟我联系。”
崔三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命令,安锋在电话里还听到他的下令声。等安锋挂上电话,想了想,又给迪尔去电话:“嗨,我需要送走一个人,你有办法让直升机进出巴格达吗?”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不过我可以想个办法,伪照假证件,假装某位大人物……马里兰州议员来看望他们的小伙子,这主意怎么样?”
“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我需要送走一位伊拉克老头,人接到你船上后,立刻扣押这位老头,没我的命令不要释放他。”
“好的,我需要两小时。”
挂上电话,花了五六分钟哄两小孩上床睡觉。安锋回到自己卧室,再通知崔三打开敌我识别标志后,他用自己的计算机接驳了巴格达上空的军事卫星,通过卫星图像,从太空监控着这些人向预定目标前进。
崔三把自己伪装成一队普通的食品运输车队,车门上刷了塔吉特(tar超市的店标(美国第二大连锁超市)。“食品货柜车”前方放了一辆防雷步兵车,压后的是另一辆防雷步兵车。整个车队行进速度很缓慢。
从外表看,一前一后两辆防雷步兵车完全是美军制式装备。步兵车护送食品运输车,这在巴格达街头是常见现象,而这种担任护送任务的步兵车,往往归属难明,它也许属于美国国民警卫队,但也许属于雇佣兵。
步兵车车身的旗杆上没有悬挂国旗标志,旗杆顶处的圆形头实际上是一个监视摄像头,它随着步兵车的行进不停转动着,仔细扫描着路边状况——他们已进入橘色区域,这区域属于极度危险区域,各国巡逻队一般不往这里走。
正在道路上行走的伊拉克百姓,忽然见到运输车队出现,先习惯性的走到路边,双手伸出去,整个身子贴在墙上,显示自己的无害状态。而车队前进中,偶尔可以听到冷枪子弹撞击在装甲上的清脆响声,但车队不为所动,继续缓缓地保持匀速前进——这也许是某位醉酒的前共和国卫队士兵,从窗户上看见外国车队出现,忍不住从枕头下抽出自己的枪支,随便开枪泄愤。他们开枪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杀人,仅仅是因为闲得无聊。
如果这种冷枪被正规巡逻车队遇到,他们常常要突击到对方楼下,不肯罢休地解决掉这名冷枪手,但这支车队却不管不顾继续前进——遇到这样的巡逻车队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往往标定了冷枪区域,然后召唤空中无人侦察机,无人侦察机会对这片区域进行反复扫描,一旦在窗户上看到持枪的人影,紧接着会有一枚精确制导式巡航导弹发射出去,将枪手所在楼层炸得稀巴烂。
这就是战后的巴格达。
这是一场蚂蚁对大象的战斗,蚂蚁徒劳的挥舞着自己的小牙齿,企图激怒大象。它们就希望大象爱护环境顾忌周围的无辜,从而容忍他的徒劳攻击。他们“道义绑架”了自家周围的老百姓,用邻居的生命威胁大象不要反击。
这是一个混乱的国度。这时候,伤及无辜的现象每每发生,幸好每个士兵身上都携带着战术眼镜,这战术眼镜将士兵的战场行为全程摄录下来——包括他们的恶行。因此士兵们戴上这副眼镜不得不有所顾忌,他们知道如果恶行彰显,等待他们的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三十分钟后,电话终于又响起,老头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喊道:“好吧,我相信你了,我现在不想说永别,所以……你的人呢?如果他们二十分钟不到,你来为我收尸吧——记住,我的生死关系数百亿资金,数百亿啊”
安锋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不慌不忙:“你电话不要挂,我马上通过卫星锁定你的位置。”
电脑上的卫星显示:老头离崔三的车队并不远。他如今藏身于一座废弃工厂大楼的三层,这座工厂大楼遭受过联军的轰炸,如今只剩巨大的水泥框架。而这座废弃工厂大楼位于北郊城乡结合部,大楼临街,一条宽阔马路将林立的居民楼与工厂隔开。这条马路修的质量很好,平整笔直的路面通向远方,站在街道上可以看到远处三四个红绿灯。
下一个红绿灯路口,路面显得有点脏乱了,水泥地面上扔着几个沙包,燃烧过后的轮胎残骸熏得露面漆黑一团……当初,伊拉克人认为烧轮胎冒出黑烟后,美军就看不到地面状况,轰炸就不会准确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美军的炸弹是用电子仪器瞄准的,黑烟对此不起作用。
崔三现在的行进方向,几乎与老头所在的街区是个平行线,两人相隔四条街道。四个十字路口拐个弯,右侧垂直方向是崔三的车队。而老头所在区域内,对面居民楼是曾经的军属楼。据说里面住着不少伊拉克前军人、前警察,这些人几乎家家有枪,火箭弹什么的也是家中小孩玩具。至于地雷——谁家不收藏几个,都不好意思出门见邻居。
安锋不断地拉近卫星画面,从卫星图像上他已经看到老头所在大楼附近,有群人正在快速向废弃工厂大楼推进,这些人显得熟门熟路,不停地有小分队从大部队里分开,散入四边的小巷,而后沿着街角向前推进。偶尔他们站在路边,冲路边住宅吼两嗓子,马上会有人拿着长短武器从居民楼里跑出来,加入到小分队中。
随着这些人的推进,对方的人数似乎越来越多——这才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安锋马上在电话里对老头说:“你身边有奸细,你的敌人来了,他们没有东张西望的寻找,大约四十余人,直接奔你躲藏的地点而去。在上一个十字路口,他们的队伍分开,有四支小分队沿着小巷推进……如果你再不动身,最多十分钟,你会被包围。
哦,别指望我过去救你,现在他们群情激奋,我的人一旦出现,就会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四处的马蜂都会向你我扑来……赶快走吧,别挂断电话,我尽量给你提供支援。”
老者气喘吁吁地把电话递给自己的保镖,吩咐一句:“乌斯,听他的话。
安锋接着在电话里追问:“你们有几个人,伤亡情况怎么样?”
对方回答:“除了我们头儿,还有五个保镖,现在人人带伤,还有两名重伤者。”
“把重伤者留下,告诉他们:你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其他人立刻转移到旁边楼层,快,第一支小分队离你们还有三个楼房的距离,五点种方向,五个人,三百一十米。”
保镖头目用伊拉克语喊了几嗓子,他在喊献身什么的,奉献什么的。电话里立刻有人热血沸腾地响应,紧接着,安锋从手机里听到密集的枪声。
通讯在电话里继续:“七分钟方向,七个人,不,是八个人,有一人带着火箭筒,你们撤离大楼了吗。”
保镖头目说话的语速也很快:“手机快没电了,我们正在奔跑,我们正在下楼……”
电话里传来轰隆一声,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虚弱了很多:“我受伤了,我们已经抵达了一楼。”
这时候,电话里的轰隆声不断,安锋马上在电话里安慰这个人:“再坚持一下,我的人已经听到了你们的枪声,你们只要冲过十字街口,他们就会来接应你们……我马上通知附近的支援,三分钟,请再坚持三分钟。”
安锋迅速用电脑黑进维和部队指挥部,假借司令部指挥的名义向附近巡逻小队发出指令,命令他们进入橘区观察——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人听到激战枪声,并把情况报告了维和部队司令部,空中巡逻的武装直升机已经调转方向,从四面八方向枪响处汇集而来。安锋的命令像是一个值班军官随意而为,却完全符合战术规范。
不过,这样以来,安锋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让老头安全撤走,而是要让这场撤走不那么引人注意。
一旦美军抓到了激战双方任何一方的俘虏,这场党费争夺战就立刻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全世界的佣兵都会疯狂起来。
调动了巡逻队后,安锋直接联系崔三:“枪声,你们听到了吗?就在你们附近。现在,你们努力向枪声方向移动,能移动多少距离移动多少,我需要你们抢在美军抵达之前,把那位老头偷偷藏起来。”
崔三立刻大喊起来,他连续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喊道:“你们几个,把军服脱下来,换上伊拉克当地服装,大个子,你领先带路。”
安锋指头微动,他从鼻梁上的战术眼镜里调出了老头的照片,将这个照片发到崔三队员的眼镜上:“大个子不要去,他的目标太明显。”
崔三又连续叫了几个人的名字,而后在通话器里说:“我亲自带人去,不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不过,每一个参加行动的人奖金一百万美元,如果阵亡,奖金加三倍。”安锋这句话是用韩国语说的,而且带着浓重的汉城口音。这种口音崔三听起来格外亲切。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活儿,爷接了。师弟,看我的吧。
卫星监视画面依旧盯着崔三,拍摄到的图像中,崔三已经脱下了刚刚弄到手的美军制服,换上了一身邋遢的、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军服,他们除了手里拿的枪还是美械,身上再找不到一点美军痕迹。
这群人立刻贴着墙角向激战处摸去,安锋转头把频道切换到老头保镖乌斯那里:“我马上把接应人照片发给你,你在电话里都听到了吗?”
电话里的声音更虚弱了:“我们已经冲过了街口,但是,大楼里已经没有枪声,我留下的人全阵亡了,追捕的人居高临下,马上会发现我们。”
安锋狞笑起来:“他们发现不了你们,只要你们过了街口,身后的事儿,跟你们无关了。”
安锋可以控制天空中的三架无人侦察机,这三架无人侦察机每架携带一枚精确制导导弹……他再度黑进维和部队指挥部,操控这三架无人侦察机开始锁定目标。
这三枚精确制导炸弹不是从机翼上发射出去的,安锋直接让无人侦察机携带导弹,连同机身一起撞向大楼所在区域……这下子,算是毁尸灭迹了。
第一枚精确制导导弹爆炸的时候,空中已有三家武装直升机赶到。三架一组的武装直升机直接将地面图像发送到指挥部,这个图像比卫星监控画面更清晰。而这时,楼内剩余的武装人员听到飞机引擎声,正忙着撤离现场。随即,无人侦察机携带导弹撞上去,画面上一团烈火腾起。
紧接着,那座废弃工厂大楼连中第二枚、第三枚导弹。整栋大楼开始摇摇欲坠,武装直升机的通讯频道内,驾驶员们深吸一口气,惊呼道:“我再次看到了大楼崩坍(隐指世贸中心遭撞击时的缓缓崩塌)。”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维和部队司令部内部一点轻微混乱,三架携带武器的无人侦察机突然失控,自主性的向激战区域发动攻击,虽然这个攻击也是司令部所希望的,可是谁批准三架飞机发动攻击的呢?
“谁操纵了这次攻击?”司令部内,异口同声响起这句问话,一个声音咆哮着:“查,赶紧查,有黑客吗?”
这个时候,安锋悄悄地退出了登录状态。
混乱维持了一分钟,司令部值星官发出果断命令:“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好不容易引蛇出洞,阴沟里的老鼠全部窜上了路面,通知各部队,自主攻击,将所有的武装分子全部留下。”
稍停,值星官补充:“尽量抓几个活口,我要知道这场战斗是怎么发生的,看起来,好像他们内部两派发生了内讧。”
这个命令一下达,地面上的战斗越加激烈了。
恶行是可以传染的,当人的情绪被暴虐控制后,很容易做出一些无底线的行动。
地面发生了大型枪战,规模类似一次小型叛乱。许多持枪的武装分子明晃晃的在大街上晃悠,而该区域又是巡逻小分队最头疼的橘区,不知是谁偷偷打出了报复的一枪,随即,只要某栋住宅楼有攻击的枪声,整栋大楼都成了攻击目标。激战中,理智一点的佣兵尽量把攻击范围限定在枪击发生的单元里,但更多的雇佣兵则开始无限扩大交火区域。
这场战斗持续到半夜,子弹闪烁的火焰不断在夜空中响起,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联军维和司令部高调宣布清剿了该区武装分子,随即将这片区域由橘区转成“黄区”——意为:有一定危险,但属于可控范围。
因为经过一夜的激战,这片区域居民,家里有枪的已经偷偷扔了枪;还敢抱着枪不放的,已经成为死尸。
解除了橘区武装后,这片小区顿时平静了很多,三个月后,这片小区变成了不带枪,可以安全行走的区域。
没人知道激战一方其实已经悄悄撤出了战斗,当然,崔三等人的撤出还是遭到空中直升机打击,空中力量将他们当做伊拉克武装人员进行追杀,由于失去了安锋的掩护,逃亡中他们有两人阵亡,三人受到轻伤,但他们最终逃出了该区。
当时,阿盖尔带着一队英国人冒充英国雇佣兵,守在离他们不远的平行路上,这群人赶到车边,马甲一换,成为合法的雇佣兵……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章 那一场鸡鸣狗盗的事
第一百六十章那一场鸡鸣狗盗的事
这真是忙碌的一夜啊。
整晚上安锋只是抽空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到了天亮还要赶去战地救护所,他是早班,昨夜激战中受伤的士兵正需要他这位温和耐心的医生抚慰,作为这场战火的引发者……之一,安锋的体贴受到士兵高度赞扬。
这一番忙碌直接到了中午时分,“绿区”警报的拉响打断了安锋秀体贴秀温柔,战地医疗所的医生们纷纷穿上挂在墙壁上的防弹衣、带上钢盔,不值班的医生向防空洞躲,值班的医生则满面苍白毫无血色的强撑着,一名叫凯文的医生也是今年新毕业的,他冲到安锋面前,嘴唇哆嗦的问:“怎么回事,绿区也会遭空袭?”
“不是空袭”,安锋正在处理的病人躺在病床上插嘴,他指指窗外不断响起的爆炸声,沉吟着说:“这是毫米迫击炮的声音,炮手距离绿区并不远,医生,你还是躲躲吧?”
安锋轻轻摇头:“不好,我们躲了,你们在病床上却躲不开。你们现在是我的病人,我不能丢下我的病人自己逃跑。”
这句话让凯文的面色舒缓了许多,他虽然还有点怕怕,但努力坚持着走向临近病床,开始哆嗦地询问病人情况。而刚才说话的士兵则苦笑一下,道:“医生,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来这里,都是准备受攻击的。”
“一样的一样的”,安锋举起温度计查看着对方的体温,他的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惊恐:“我们都一样的尽忠职守,你的职守是战斗,我的职守是照顾你们,看护你们。我们都不能逃离岗位。”
对面的士兵崇敬的望向安锋:“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胆的医生,谢谢你,康登医生,你的行为让我重新充满勇气。”
士兵的崇拜什么的,就是毛毛雨。安锋一点不觉得傲娇,他神色如常的挨个检查伤兵,与此同时,窗外炮声隆隆,持续不断……
十余分钟后,炮击停止。安锋过去拧开收音机,让士兵倾听指挥部的敌情通报——这是合法的。老外不讲究隐蔽执法的,敌情动态并不是“国家机密”,公众有知情权。
喇叭里响起指挥官故作镇定、假装振奋的语气:“……袭击者丢下了三门迫击炮,我们的士兵正在追捕。袭击者穿平民服装,他们混入人群中,暂时不好辨认……”
唉,遇上一个把迫击炮扛回家当玩具的人,真是无奈啊。
不过,别人听新闻只是为了八卦,为了聊天时有谈资,安锋听了这段新闻,心里微微一动:昔日管理完善的伊拉克军火库,都已人进人出的像个菜市场。那么,那些昔日的高官显贵,他们藏赃款赃物的地方,想必也顾不上照料了。佣兵们找到这些隐秘财富,它们成了佣兵的战利品。如果……
看来,那位老头需要更多的……压榨。
一上午的忙碌过去,中午时分,安锋去更衣柜取出自己的手机。手机里已有多个未接电话,安锋正想查阅,奥德尼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嗨,我已经到了船上,刚才给你打了无数电话,我见到了那位‘迪尔,……留下的人。哦,迪尔先生本人不在船上,但他留下接应我的人。
你要我跟踪的那群人……我通过射频卡已经破解了他们的个人识别信号,通过卫星定位系统,我找到……他们现在在安法货运站,就在货运站站台上。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们居然想走陆运……啊哈,我查到了货运单,东西将被运送到科威特,然后在科威特装船,运回美国……你打算怎么办。”
“陆地上,他们肯定戒备森严……”
奥德尼立刻接上话“他们公司来了……一个团,大约上千名雇佣兵,这次武装押运,出动了六辆坦克,二十余辆装甲运兵车,大约三百人的队伍。特么这么庞大的押运队伍,他们也不显扎眼?噢噢噢,你肯定无法攻击运输车队——那将是一场战争”
“全程监视运输车队,我要知道他们把货柜运到那座码头,装上了那艘货轮……我想,他们不会在运货单上写上:货物是美元现钞。他们一定会把货物伪装成普通物品,走民用航线偷运入美国,所以——”
“没问题,我会全程监控他们的运输车队,看清他们走入那座码头……等等,如果他们走民用路线,那么货物运输需要预定舱位。我可以黑进码头航运系统,查清他们订的是那艘船。”
停了一分钟,奥德尼得意的咯咯笑着:“太好了,他们运货单上写的是咸鱼,货物将在明日临晨五点进入43号码头,货柜箱编号h…¨,他们预定了两个货柜舱位,货船将在十点出发。我马上把数据修改一下,指定他们装入……一个容易打开货柜门的位置,接下来就是你的活儿了。”
挂上电话,安锋马上联系迪尔:“你在哪里?”
“在巴格达啊,不是你让我接走那个老头吗?我正带人过来,准备转移你的‘货物,”,迪尔不解的问:“你还有事?”
“既然你来了巴格达,那……你知道哪里有卖咸鱼的吗?”
迪尔不屑的回应:“巴格达什么都没有,这里的食物都是温州产的——你打算买点温州咸鱼吗?这也没卖的呀。”
“两只货柜能装多少咸鱼?”
迪尔沉吟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吗?嗯,咸鱼比较重,有很多咸盐,当然比较重了。一只货柜大约能装六十吨。”
“你的直升机一次能运多少货物?”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说的更明确点。”
“我想把两货柜的咸鱼,运到一艘行驶的货轮上,然后你们把货柜里的东西取走,把咸鱼装进货柜里——整个过程需要无声无息,不惊动货柜船上的人,能做到吗?”
“这个……,有点难度。”
“别跟我说困难,你们就是于这个的,这是个简单任务,没有交火,没有突击,只要求你们别惊动船上的船员,瞧,多么简单?”
“货柜船从哪里出发?”
“科威特。”
“不不不,波斯湾是个繁忙的航线,想在波斯湾偷东西而不被人发现,这几乎不可能,再说,0吨咸鱼,你打算从哪里订货?”
“阿拉伯咸鱼,当然是从阿拉伯订货——我觉得科威特不错,咱就订科威特咸鱼……你有约十三个小时准备时间,明日五点,货物将被送上货柜船,轮船于十点钟出发。”
“搬运0吨咸鱼,可不是件轻松活……”
“这是你们的事……对了,我给你找的帮手到了,你可以称呼他奥尼尔……哈哈,你应该认识他,是的,就是那位瑞典艺术品窃贼。他是个大盗,偷东西这件事是他的专长。你们把这事搞定,别怕辛苦,等见到货物,你就知道内情了。那时候你们绝不会觉得辛苦。”
奥德尼与迪尔怎么偷东西,这不关安锋的事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还要手下做什么?
挂上电话后,安锋又变成那位和蔼可亲,耐心而好脾气的医生。他笑眯眯的给“绿区”一位饭店经理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宿舍里有两位伊拉克流浪儿,因此他需要两份阿拉伯饭菜,他需要经理把饭菜送回宿舍,记上账,回头他去付款……身为伊拉克人的饭店经理被安锋的善心所感动,直夸安锋慈悲心肠,他信誓旦旦保证做好饭菜……
把手机放回更衣柜内,安锋抄着手去食堂,与同事一起共进午餐,然后是专注而热情地值下午班。等他下班回家,伊拉克饭店经理又送来了晚餐——这晚餐安锋没有订,但他照样得付钱。伊拉克饭店经理逮住安锋猛夸一通安大夫的善心,同时表现出对孩子遭遇的极大同情与关怀,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的收下了安锋给的晚餐钱——不给他跟你急。
当夜幕降临时,安锋装扮好自己,状似悠闲的领两个孩子去散步,在“绿区”大门口他跟哨兵寒暄了几句,解释自己深夜外出的原因是:这两小孩是他捡来的,他们与父母失散了,现在他要带着孩子去寻找失散的父母。
拒绝了热心佣兵的护送,安锋开着自己那辆定制的军用悍马车驶出了“绿区”,七绕八歪来到雇佣兵的集合地点,崔三过来迎接他时,神色很憔悴,他低声说:“接应的人还没到……那老头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他身边只剩下两位保镖,其中一位还伤的不轻。”
安锋点点头,他温柔地把两小孩抱下悍马车,指一指屋里:“你们爷爷在里面,快去见他吧。”
孩子们奔跑而去,安锋对崔三解释:“接应的人嘛……他们正忙着订购咸鱼。”
崔三满头雾水:“订购咸鱼?咸鱼这么重要?比我们的货物还重要?”
“这个我跟你说不清,来,我车尾有医疗器械,帮我把它们搬下去,抬进屋里……”
屋内,两个小孩可怜巴巴的牵着老头的手,他们话不多,只是沉默的坐在老头病床边。安锋先检查了老头血型,给老头输上合适的血浆。趁老头还在昏睡,他过去救治受伤的佣兵。佣兵的伤口处理好后,老头依然没有苏醒,但安锋已经等不及了,他取出一支肾上腺素给老头注射。
肾上腺素起作用需要五分钟,安锋赶过去处理老头的保镖,进门时他亲切地问:“那位是乌斯,我们通过电话。”
伤势较轻的保镖立刻站起身来,招呼道:“你就是电话里的那位神秘人,谢谢你救了我们。”
“别站起来,你有伤,来,坐下,让我看看伤口。”
时光在闲聊中缓缓度过,不一会儿,崔三过来低声报告:“老头醒了。”
安锋温和地笑着,慢悠悠起身:“你们继续躺着,我过去处置一下病人。
与伊拉克人交谈安锋用的是阿拉伯语,崔三跟他说韩语——崔三故意的。
老头已经苏醒了,正有气无力地对孙儿孙女吩咐这什么。见到安锋出现,老头一声叹息:“你赢了。”
老头取出自己的手机,从手机里卸下存储卡,而后将存储卡交给安锋:“密码是…,这里面存储着瑞士账号以及提款方式,拿去吧,不管你拿走多少,请照顾好我这两位孙辈,至于我的三儿子……由他去吧。”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不,你死不了,我没有杀你的意图。我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今晚会车来接你走,他们会把你送到空港码头上,一架私人正等在那里,飞机会把你运到……你想去哪个国家。”
“英国吧,那里对阿拉伯人比较和善,我的三儿子已经提前在那里安家,我想去他那跟他团聚。”
稍停,老头看着安锋手里的存储卡,轻轻地摇摇头:“无所谓了,活着就好……不过,提款需要两个人共同出现,你可以找个人帮助,但没有另一半密码,你只能动用一笔很小的数目——这是我们预先设定的防范机制,你理解吗?萨尔维想抓捕我,就是因为没有我的密码,他只能得到一笔不大的紧急备用金。”
安锋重重点头:“英国啊,我会让你如愿的,我也会让自己如愿的——等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把萨尔维的情报告诉我。我需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惯常的思维模式是什么。”
老头指一指手机存储卡:“全在里面了——我们那次秘密会议,我偷偷地录了音,全在存储卡里。”
稍停,老头又一指手机:“算了,这部手机也给你了,它现在对我已经没用了,我将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以及全新的人生。”
安锋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对方的手机,这部手机里应该存有老头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之类的,有他在手,老头的全部关系网络向安锋开放了——模仿老头的说话声,这对安锋来说不算什么,即使没有相关软件,他用自己的嗓子也能装出来。
至于拿上手机被追踪被定为什么的,安锋并不太在意——伊拉克人没有手机追踪与定位软件。至于美国人嘛,按正常的历史,他们现在没有注意到老头的存在,他们的档案里压根没记载老头这个人。
交出了一切,老头呼吸平缓了许多,安锋看看手表,发觉迪尔还没到,趁这功夫安锋又问:“你手头有没有军火,就是那种完全伊拉克式的单兵武器。
老头笑了一下,回答:“如果你要发动战争,我恐怕拿不出你所需要的,但如果你只想掀起一些小风浪……”
老头说出了一个地名,跟着补充:“那里曾经是一个地下放空指挥所,实际上,我们那次关于党费的秘密会议,就是在那里举行的。但正在开会的时候,不知怎么被美国人盯上了,一枚精确制导导弹穿过垂直通气孔,炸弹在地下指挥所爆炸,卫兵全死了,是贫铀弹。幸好我们还有一条备用通风口,你知道的,萨达姆喜欢给自己留后路,我们通过斜向通气孔,逃离了那座防空指挥部
停顿了一下,老头又解释:“那座地下指挥所共有三层建筑,士兵守在一层,我们都不想让他们知道会议内容,我们当时在地下二层开会,地下三层是个武器库,足够装备一个营的士兵。如果你不在意核辐射,它会是最佳藏身所
安锋立刻反问:“但为什么,你不去那里藏身?”
老头笑了:“我需要的不是躲藏,而是新生活。而且那里并不安全,美国人迟早有一天会重新搜查那里,检验他们的轰炸效果。一旦我被他们堵在地下通道内,我的后半生将在监狱里度过了。而我讨厌监狱,那座地下指挥所就是一座巨大的监狱,它现在已经停电停水,像黑洞洞的地牢。”
老头凭记忆讲述了地下通道的进出方法,那处通道口隐藏在一家工厂材料库内,因为这家工厂与军方联系紧密,被联军怀疑藏有化学武器,因此遭到了毁灭性重点轰炸。如今那里只剩一片瓦砾,附近也没剩下什么建筑。
老者被肾上腺素刺激的,神经很兴奋。介绍完地下指挥所,又开始向安锋介绍了他信任的“朋友”……当然,这些朋友如果见到老者,也许会立刻向美军报告,也许会向萨尔维汇报,但如果出面的是“美**医”安锋,也许他们转而巴结这位“外国友人”。
一个小时后,迪尔派来的人终于赶到了……当然,咸鱼也订购完毕。处理了伤口的老者被秘密接走,边那位伤势较轻的保镖乌斯,则被安锋强留下当做双方以后的联系人。为此,安锋大度的让老人带走自己的孩子……他对孩子下不了手,老头留孩子在他手里,对他来说是个累赘。
老头前脚走,安锋后脚开始传输老头的手机内容——为了防止泄密,他随身携带的电脑功能并不强,所以他才需要奥德尼的就近支援。
“我认为我们需要更多的支援”,奥德尼一边接受安锋传递的资料,一边说:“嗯,你的时间不多了,海王叉保安公司已经把你的信息传递出去,你必须今晚有所行动,就在今晚”
“你查到了什么?情况有变化?”
“不是车队的变化,是海王叉公司……我刚才黑进了他们的资料库,可是,我需要一个密匙,有些加密资料必须密匙。不过,仅仅看那些不加密的资料,我认为你的情况很不乐观——他们已派人进了绿区,进了战地医疗所。”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今夜必须动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今夜必须动手
安锋瞳孔一缩,马上脱口而出:“那三名伤兵?”
奥德尼回应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他们来说伤兵最好下手,正好他们受了伤,对他们进行灭口后,也好找理由掩饰。但你现在不能发出警告,他们现在还没注意到你,也许他们想放你们回国,而后在国内下手,如果你提前插手,他们马上会把目标转向你。”
稍停,奥德尼轻轻补充:“一千多人啊,个个都武装到牙齿。凭自己的力量你搞不定他们你需要更强大的支援,你懂我的意思吗?找更多的人数没有用,你身边那群人指崔三等人)不够数,加上迪尔的队伍也不行,那是个……千余人的大军营啊。”
安锋原地转了几圈:“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你等我电话。”
拿出手机再度想了想,安锋给战地医疗所护士打电话,他做出一付心急难耐的模样,专门找一位有男友的女护士,这位女护士长的一般般,骨头架子很魁梧,男友是个拳击手……但愿她不喜欢安锋这样的英俊小生。
“嗨,葛洛丽亚,我是康登医生,你今晚有空吗?”安锋做出口齿不清的喝醉状,像是相机无聊想找乐子:“我很寂寞,我这里有瓶好的红酒,你想与我一起品尝吗?”
“见你的鬼,康登医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位绅士,是绅士就不应该发出这样的邀请——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还在当班呢,现在已是深夜,你深夜不睡觉,让我独自穿过巴格达的街道,到你家喝狗屁的红酒,收起你那种花花公子把戏,我没空陪你发疯。”
“咯咯咯咯,我刚才听到一个短语”,安锋表现得醉态十足:“我觉得这段语很有意思,有人对我说:爱我,就半夜穿过巴格达街道,去给我买个馕……咯咯咯咯,我想……”
“康登医生,你醉了。别忘了,我男友是个拳击手”,葛洛丽亚护士不敢挂电话,这是规则。医生半夜来电话,有可能有紧急医嘱,护士不能首先挂了电话,否则就要承担医疗责任。“如果你没有什么交代,我要挂电话了。
“好的好的……咯咯咯咯,好的,我刚才听到这句短语,忍不住想掏出小本子把它记下来,可是,我好像把钢笔忘在医疗室内了,嗯,奥玛仕的马尔泰钢笔,笔尖是玫瑰金的,笔身镶嵌红色宝石,笔帽镶嵌极地冰珠,很贵很贵的
“你把它忘在哪里了”,葛洛丽亚不耐烦的打断了安锋的炫耀。
“今天收珍了……让我想想,我今天治了几个伤兵,大约……给他们写病历的时候,把钢笔忘在哪里了。”
“我马上去给你找,康登医生,我要挂电话了。”
“别,我还想说,我还想说——别惊扰,我的病人,钢笔找不到那就算了,别去询问他们,走过路过,看看他们的病床,以及床头柜……”
安锋可不想为了救伤兵,把护士再搭进去——人家男友是拳击手
葛洛丽亚听到安锋的交代,立刻缓和下来,她静默一会儿,问:“康登医生,那支笔很贵?”
“4万3千美元啊”
“你果然是个花花公子,不过,是个好心肠的花花公子——康登医生,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的,我不会惊扰病人。”
这就是说:这一夜,护士们将对走廊外的动静格外敏感,但愿她们能因此于扰佣兵的灭口行动。
奥德尼这时悄悄插入了,他低声讲述自己监控的效果:“今天是雇佣兵营地最虚弱的时候,他们把好手都调出去押运车队了,营地里只有平常的一般人手。不过,留在营地里的人很警觉,巡逻哨片刻不停游动,我估计还有电子设备,布置在营房周围。
他们驻地现在有大约五百名佣兵,凭借武力想吃下这群雇佣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注意到了,感觉,感觉他们是一群很难对付的人,都是战场上摔打出来的,对危险处境有种第六感,嗯,他们时时诧异地观看监控探头,大约是发觉我的凝视了……
我找了了几对上街游玩的佣兵,他们上街,至少二十人结队,这么多人没法下手,没法下手后掩盖动手痕迹……嗨嗨,你要找的支援在哪里。”
“正在找”,安锋马上关闭了无线通话器。
拉斯维加斯赌场钻失窃案中,安锋认识了一位高级情报人员。这时候他不能主动联系汤姆博士,他是待命人员,必须被动接受汤姆博士的指示。现在,他只能找这位情报人员,寻求他的帮助了。
电话里两人相互通了联络信号后,安锋直截了当的:“我需要一个帮助……你们在巴格达有人手吗?”
“哈哈,你这话问的——我们在巴格达有很多人,你见到的每一位士兵,都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还在拼命地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们必须找到这个,你,有线索吗?”
“我现在在巴格达,参加医疗小组。”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消息,上次我们合作的很愉快,这次,你有什么想帮我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也许你能有一分收获,巨大的收获——但这收获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无关。不过,你会满意地。我需要你尽快安排一个会谈
“现在,你那里几点钟。”
“夜里九点半,天已经很黑了。”
对方沉默一会儿,然后快速说了个手机号码,他也没问安锋能不能记住这号码,继续快速的说:“找这个人,你会发现他很有用……你现在动身去找他,地址是……我希望你不要隐瞒,把全部实情告诉我,由我来判断是否提供支援。”
“没关系,你会动心的。”
今夜必须采取行动,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安锋立刻去了隔壁,问伊拉克保镖乌斯:“你能走动吗?我需要你陪我走一趟。”
在这个黑夜里,带上一位熟悉环境的伊拉克保镖很有用,毕竟安锋再怎么装扮,也无法将巴格达俚语以及风俗,扮演的一丝不差。
双方约见的地点是绿区一家小旅馆,30l房间,安锋轻轻地敲了敲门,停顿了一下,一位只穿内衣的丰满伊拉克女人打开了门,门里暖洋洋的暧昧气氛以及靡靡的音乐扑面而来,那位伊拉克内衣女人冲安锋点点头,也没问姓名也没对暗号,二话不说侧身让开了门口。
30l房间似乎是旅馆内最大的套房,硕大的客厅足足有三百平方,墙上挂着阿拉伯风味的挂毯,脚下的土耳其地毯很柔软,一脚踩下去直接陷到脚踝,走在这样的地毯上真是舒服。
阿拉伯风俗,进门之前要脱鞋。安锋光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经过狭窄的门道,来到明朗的客厅。客厅内,与窗户平行的位置摆放着一只阿拉伯风味的温莎椅,椅边跪了一个同样穿内衣的伊拉克少女。正对温莎椅的方向,一名阿拉伯女郎正在跳肚皮舞,她浑身挂着金灿灿的穗链,随着腰肢的扭动,穗链发出荸荸的声音,并闪闪的,亮瞎安锋的k钛合金狗眼。
什么叫纸醉金迷,什么叫淫奢极欲,这特么就是。
温莎椅上躺着位正在享受的男人,四十余岁,白人男子,板寸头,眼袋下青青的,完全是一副被女人掏空甚至的模样。见到安锋带着伊拉克保镖出现,他满意的点点头,赞赏的说:“真聪明,这个时候雇上一名伊拉克保镖,才好在市区里正常活动……请原谅我选在这地方会见你,我半夜三更被人从床上叫起,有人告诉我,你需要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需要一个会面,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安锋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屋内的三位女人,问:“她们里面,谁是玛哈?
玛哈是二战时期最著名的双面女谍,甚至是三面女谍——当然,她也有可能是宣泄国民情绪的无辜替罪羊。这位著名的肚皮舞女郎,据说把德国的情报卖给苏联,把英国的情报卖给德国,最后被英国情报机关秘密逮捕,快速加以处死……
对面的情报官员弹了弹手指,三名伊拉克女郎立刻退出了这间客厅,并轻轻地掩上卧室的门。紧接着,情报官员打开了手机信号于扰器,冲安锋点点头:“向我下命令的人级别很高,他说你是nan你可以称呼我h命令要求我全力协助你,事情似乎很紧急,说说吧。”
安锋深深吸了口气,用标准牛津英语说:“我其实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对面的h先生扬起了眉毛,却一声不吭,安锋继续蛊惑:“人人都知道,这里是世纪初最大的淘金场,每个人到了这里,都把口袋装得鼓鼓囔囔,然后满意的回家。我得到了一个情报,是关于……贿金传闻的。你知道那笔贿金吗
h先生立刻直起了腰,神情专注地看着安锋。
安锋自己找位子坐了下来,低声用自言自语的腔调说:“都是些小面额的现钞,最大面额五美金,存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好吧,这都是过去式了。如今这笔资金被一家保安公司发现了,他们正在向国内秘密运输,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这是一笔谁也弄不清具体出处的钱,这是一笔……下落不为人知的秘密资金。”
h先生扬扬眉:“向我下命令的那个人,也知道这笔钱吗?”
安锋摇摇头:“不知道,我第一个向你汇报的。我在侦查过程中被该保安公司发现了,我确定我已被他们盯上,相信他们为了掩盖这笔资金,会使出任何手段。我向你的头儿发出紧急求助信号,只要求他帮我脱离险境,至于具体情况嘛,我谁都没说。”
情报官员冲那位伊拉克保镖扬扬下巴:“跟他有关吗?”
安锋轻轻地点点头:“我确信他不懂英语。”
h先生起身检查了一遍房间,等他重新回到温莎椅上,也用自言自语的腔调说:“不知道……我能提供什么帮助?”
安锋目视着对方的眼睛,平静地回答:“明日临晨,有两货柜零钞将从科威特出海,如今正被沿途重兵押运着。这批运走的货币,不知道他们运出的第几批货物,谁也不知道他们手头还剩多少零钞……你瞧,剩下的钱谁都没数,这不是大好事吗?”
价值近百亿的诱惑,谁能抵御住?
情报官员想了想,轻声说:“我们的手,不能沾染美国人的血。”
安锋紧跟上一句:“但我需要的是同谋,不是旁观者。”
h先生沉思着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三一三十一,你,我,以及对你下命令的人,共同分享这笔钱。”
h先生深深吸了口气,轻声说:“传闻这笔资金还剩八十余亿。”
安锋摇摇头:“他们运走了一部分,我猜还能剩下至少三十亿,或者六十亿……一货柜箱只能装一亿元。”
好吧,一个人的良心可能经受住几千万美金的诱惑,也可能经受得住上亿美元的诱惑,但十几亿美元,凭谁都要犹豫一下,考虑一下,扭捏一下……
h先生坚持不肯留下任何书面的东西,他告诉安锋一处情报机关的物资仓库——只是口头告诉了一下,而安锋同样也口头告诉了h先生那家保安公司的名称,以及佣兵们常用的通讯波段。
从联络地点离开后,安锋招呼崔三直接转赴h先生所说的物资库。取走了里面的相应器材后,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老头所说的地下指挥所。
崔三领着人,用h先生提供的器材一路破除障碍,顺着备用的斜巷通气管钻入地下指挥所,他们直接进了地下二层——这里就是老头们曾举行秘密会议的地方。
安锋进入时,行动非常小心,但这一路非常顺畅,整间地下指挥所废墟内没遇到任何一点抵抗,以及一位隐藏者。
数字化设备很耗电,h先生也很慷慨。他提供的设备里有两付核电池,这种核电池是为装在电动直升机里,用于操控直升机进行侦察潜入。这两付核电池的功率很大,连接上基地电源后,整间地下防空指挥所有了电力供应……当然,电力系统想把所有空调带动起来,依然有点吃力。
崔三指挥佣兵将地下指挥所内一些不必要的设备关闭后,水电供应开始恢复正常……接下来就是防辐射除尘工作了。
这间地下指挥所位于地下76米处,它的通风道是蜿蜒攀升的。每段都是约十米深的窖井,然后是一条斜向通道抵达下一个窖井。因为这条通道蜿蜒曲折,所以美军的精确制导导弹没有选择这条斜井,而是从立井式通风道钻入了地下指挥部。
在实际应用上,斜井式通风道,通气效果远不如立井。所以#下指挥所空气有点闷热。幸好崔三带的人总共不超过十五人,这样一个小组用上斜井通气道,只要耐心等一等,等地下陈旧空气排空换完,估计就会轻松点了。
好吧,安锋确实是个贪图享受的人,这么紧张的时刻,他不去提心吊胆,反而关心起享受与舒适。
这间地下指挥所是个封闭的空间,地下三层内是物资储存室,里面存有足够一个团食用三年的单兵口粮,以及足够装备一个营的军火物资。地下空间的藏兵洞很宽大,每一个藏兵洞都足够一个排的人住宿。安锋只开了两个房间,其余的单兵宿舍则为了节省电力,全部予以关闭。
当然,萨达姆比安锋还要喜欢享受。这处地下指挥所各项设施齐全,有浴室、士兵娱乐间、厨房,还有一个大的游泳池,以及桑拿浴馆。这里甚至还有一个室内篮球馆,当初老头开关于保存党费的秘密会议,就是在地下篮球馆里举行的。如今这个篮球馆地面,还横七竖八的丢弃着参会人员用过的电脑,佩戴过的手枪,以及某人的身份证件、党员名册等等。
当初那些人逃走的匆忙,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打扫这些使用过的痕迹。
崔三带的佣兵中有通讯专家,也有防卫专家,他们沿着通风井,利用h先生提供的设备,布置好警戒线,而后各自找自己的乐子,有的人去洗澡,有的人去厨房做饭,剩下几个人三五扎堆的开始打牌。
等安锋在篮球馆里架好了网络线路,距离与h先生交易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安锋首先要登录的是“绿区”司令部的医疗所,他匆匆浏览了一番后,立刻在医疗所发布的公告内,见到了两名士兵的死亡名单,死亡证明书是葛洛丽亚开的,说明那位护士安然无恙。
现在,除了安锋以及机上的医护人员,还剩一名士兵是仅存的目击者……
今夜必须动手
安锋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今晚我需要帮助,需要六到十名志愿者。请注意,今晚的心动很危险,一旦受伤或被捕,我不会承认我认识你。”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打草,要惊蛇
第一百六十二章打草,要惊蛇
安锋耸人听闻的话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崔三身边一名佣兵一咧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富贵险中求,我们来这里就是拿命换钱的,越危险越有钱,不是吗?”
安锋点头:“是的,今晚行动结束后,酬金会非常高——我会发一笔特别奖金。”
“那还有啥说的,你需要谁,直接说。”佣兵们回答。
安锋转向了崔三:“需要几个身手灵巧,跑动特别快,枪法格外准的人手
崔三挺胸回应:“我来选拔。”
崔三选拔队员的时候,安锋低头想了想,等对方选出合适队员,安锋指点着阿盖尔与那位伊拉克保镖乌斯说:“崔三,你亲自领队。从现在开始基地内的安全由阿盖尔接手,乌斯,你跟我出基地。”
“等等,计划是什么?”崔三赶忙拦住安锋。
安锋回到桌子边,这会儿工夫,篮球场上,老头等人丢弃的电脑,以及老头留下的那部手机都充好了电。安锋开机浏览片刻,立刻将手机存储卡里的内容转发给奥德尼。而后重新组装起老头手机。稍停,奥德尼从手机存储卡里调出老头的录音,并利用软件合成了老头的说话声:“我准备好了。”
“打草,要惊蛇”,安锋说完,立刻给追杀老头的萨尔维打电话。
“嗨,我亲爱的萨尔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还没有死……”
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很像老头,电话号码也是老头的,但说话的口气不像。那老头是个奸猾的人,一般奸猾的人都不喜欢直接冒犯,即使他恨你恨得牙痒痒,他也会冲你笑眯眯的,关怀备至的,不会用言语直接冒犯……但萨尔维原谅了老头的冒犯,凭谁被这样追杀,还重伤待死,估计都忍不住臭脾气。
“你还没有死,这对我是个好消息。别着急,我会把你挖出来的,哪怕你躲在地洞里,我也会找到你……我要知道他藏在哪里,现在,马上……”萨尔维最后一句话是对他屋里人吼得。安锋并未挂上电话,他侧耳倾听电话里的动静,只听萨尔维身边响起了三两个手机拨号声,嘁嘁喳喳的伊拉克话嘈杂地响起来。
安锋打这个电话,是为了让奥德尼通过手机信号锁定萨尔维的具体位置。这需要时间。
萨尔维身边的人忙着联系老头的朋友——他们两人拥有相同的履历,彼此相熟的人几乎是一致的。老头能找谁帮忙,萨尔维心中完全有数。
两分钟过后,一位手下捂着电话,小声通知萨尔维:“时23分钟前,老头刚跟塔哈·比达维·哈曼德联系过,哈曼德说:老头告诉他,有一位中情局的年轻人会找他办点事……”
原来,离老头撤离的时间,已经过去时分钟了。
如今已是深夜了,很深很深的黑夜。
萨尔维立刻挂上电话,但……对他的窃听已经展开,萨尔维虽然把电话挂了,他的话音依旧从手机里继续传来。
“哈曼德说,老头告诉他,中情局的年轻人有办法把人送出伊拉克,并隐姓埋名。老头说,这年轻人收费并不高,如果有人愿意,可以跟他联系。”
联军占领伊拉克后,发布了扑克牌通缉令,通缉54个昔日伊拉克高管……但他们最终只逮住或杀死九名通缉犯,其余的通缉犯们纷纷通过隐秘渠道销声匿迹。而这时间,正是通缉犯们四处寻找门路的时刻。
安锋还想听下去,远处油轮上,奥德尼发出了一声欢呼:“找到了,我找到他了”
安锋一指崔三:“行动吧阿盖尔,你带两个人出去,装扮成黑水公司的人员……”
崔三立刻追问:“我们呐,我们呐,我们用什么装扮?”
“崔三,让你手下内穿伊拉克当地服装,外传海王叉公司保安制服,必要的时候,你们脱下外衣,全体换装成伊拉克人……”
黑夜令人孤独,令人恐惧,令人烦躁……好吧,其实黑夜带给人的所有感觉,不过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
黑夜里,即使最好的猎手视线也看不了多远,他看不清前进的方向,看不清身边的危险,有可能一头猛虎就在距离自己四五米的地方,但自己的目光却被黑暗笼罩,猛虎的鼻子嗅到了人类,人类却不知道危险就在身侧。
这个夜晚萨尔维很烦躁,连续几个电话打过去,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好吧,多年的独裁统治让伊拉克全国就没有一个有骨气的人,活着的领导于部全是些趋炎附势拍马屁的奴才。原本穷途末路的老头,当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正宗美国人时,哪怕这个美国人只是个美**医,但所有的人都转向了,开始冲老头摇尾巴献媚了。
自从自己的领袖躲地洞里,也被美国大兵揪出来审核牙齿之后,所有伊拉克人都在寻找卖身投靠的机遇,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机遇,还能不红了眼——没人肯轻易放过那些矜持的人,只是待价而沽,觉得价钱暂时不合适而已。
萨尔维亲自出马后,几通电话打过去,老头找到新靠山的消息也扩散出去了。有些白日里曾经与萨尔维并肩攻击了老头的家伙,在这个夜晚也显得畏缩了,他们言辞闪烁,态度含糊。任萨尔维如何劝说,通没有一个准话。而那些“中立人士”——就是白天没参与攻击行动的家伙,倒是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点老头消息,他们说老头找过他们,并半真半假的透露了一些通话内容。
但萨尔维一个都不信,因为传来的信息太混乱了,大多数消息是相互矛盾,让萨尔维不知道该相信谁。
萨尔维决定不再联系旧日伙伴后,烦躁的在房间里四处转悠着。
黑夜很安静,如今巴格达的夜,连狗叫都没有,只有萨尔维不停地脚步声
萨尔维如今所待的地方,是一动伊拉克普通居民楼,这座砖混小楼只有五层高,每层两户。整栋楼四个单元,住着同一单位的职工——战前的伊拉克没有房地业,房子都是国家分配的。
依靠充足的石油美元,其实伊拉克人战前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只要结婚成家,就可以向单位申请一套住房。于是,往往一栋栋居民楼,整栋楼住的都是一个单位的人,大家一推门彼此都认识。
不过,这栋居民楼里的人并不认识萨尔维,他们不知道萨尔维的真实身份。说实话,这次受命保管党费的四个人,他们平日都是不显眼的,不被公众熟悉的副职。
昔日,当领袖还在台上的时候,这四个人从事的都是党务工作,而复兴党党内只准许一个领袖,国内只准许有一家贵族。除了领袖等人与领袖的家族外,其他人都是奴隶都是屁。一旦某人太爱出风头,从而被公众熟悉,分薄了老百姓对领袖及其家族的崇拜,这样的人……往往会死的很难看。
萨尔维是用楼内某户人家姻亲的名义住进这个楼的,随后,他所在的单元,楼上楼下住户被秘密迁走,除了一楼二原居民被留下作掩护,其余楼层住的都是萨尔维保镖——但这群保镖也不知道党费详情。
自从决定要对同伴下手,夺取另一半提款密码后。萨尔维立刻将原先参加会议、守在门外的保镖进行了清洗。部分热血上头慷慨激昂的年轻人,被他怂恿着去搞自杀爆炸;比较滑头点的,喜欢别人奉献我索取的保镖一般诱骗不动,萨尔维就指派他们凡事冲锋在前,自己享受在后,结果,经过一个多月的流亡与逃窜,原先知道一点内幕的保镖,都被他怂恿的“洒了热血”。
这样很好,这样就没知道那笔党费资金的丝毫风声了。如今这些保镖知道的,就是萨尔维昔日的显赫身份——原本连这一点萨尔维都不想曝光,但头上没一个行政级别挂上,他都哄不动别人去冲锋在前的。
对自己的同伴下手,萨尔维从不后悔。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他相信老头如果找到机会,也会对他下手的,而他只不过比老头动手快了一点,仅此而已。
今日白天,他是以老头向美军告密而煽动仇恨情绪,从而集结起武装力量向老头发动进攻的。起初,萨尔维将这次行动渲染的充满英雄主义,仿佛是一次古老的阿拉伯式除奸复仇运动,但他没料到,经过领袖多年的残酷镇压,以及强调绝对服从,使得党内没有了独立思考的人。
当服从已经成为惯性,所有人会自动向强者效劳。
现在,老头身边出现了个美国人,明明白白的证实了老头的背叛,但,所有人反而缩回了身子,大家都不冲锋了,大家都想争当带路党……这都什么事
萨达姆是被身边亲信出卖的,**也是——阿拉伯从不缺乏背叛者
萨尔维自己也是个背叛者,但当别人露出背叛意图时,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半夜时分,终于,一个比较确切的情报发送过来了,老头的一位昔日支持者准备紧急出逃,因为事情紧急,老头不得不吐露藏身地点——他约请这家伙去昔日地下防空指挥所,就在那片废墟上会面。
地下防空指挥所,萨尔维眼前一亮。他知道那座地下指挥所其实可以藏人的,只是遭受贫铀弹袭击后,那里辐射残留比较高,但这种辐射残留也不是不可忍受,如果能弄到美军的抗辐射药物,用一层铅液覆盖地表后,躲进那座地下防空所反而是最安全的。
那里进出只有一条路。
只要堵住出口,里面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萨尔维马上问:“约会订在几点?”
萨尔维的部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上的瓦斯针夜光手表,回答:“离约定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估计老头身边没几个人手了,他让自己的支持者自己带七八个人手们,以及满满一车食物过去……”
食物?老头现在连食物都不能保证了吗?他不是有位美国情报官撑腰吗?
昔日仇敌如今过的如此窘迫,萨尔维顾不得去细究,他只顾得意去了。他喜洋洋地扬着眉,催促部下继续:“继续,继续说,多说点。”
“那位美国情报官也在旁边,据说是以军医身份待在绿区,他参与了通话。电话接通后,老头说了几句,然后介绍美**医接电话。是美国情报官答应碰面的……”那位部下补充说。
“哦,美国人?”萨尔维充满鄙视。
部下附和的爆发出一阵大笑。
美国人虽然打败了伊拉克,但伊拉克人依旧对美国人充满鄙视。开战前,萨达姆曾四十七次向布什总统服软,答应国际核查人员前往伊拉克进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核查。但他其实自己都明白,伊拉克的高官都明白,伊拉克造不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伊拉克没那个技术。
不过,领袖喜欢玩逗耍美国总统的游戏,全伊拉克人都把这当做难得的娱乐。萨达姆每次服软,答应接受审核,或者一小时,或者几分钟,最长不过一天之后,领袖决定反悔,拒绝接受核查,全伊拉克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希望这个游戏进行到永远,进行到世界末日,没想到美国人不愿配合,直接上了拳脚。
鄙视美国人,即使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依然觉得美国人很愚蠢——瞧他们被领袖愚弄的,嘿嘿,好娱乐
乐了一阵,萨尔维又追问:“他们有几个人?”
部下摇摇头:“那老头并没说自己还剩多少人,但要求对方去的人全带上武器,我们的人是猜出来的,他猜老头很窘迫了,手下既没有人,也没有食物,只能躲在有辐射残留的地穴内。”
萨尔维眨巴着眼睛,反问对方:“为什么?那位美国情报官为什么不把老头藏‘绿区,里,他为什么他不向老头提供帮助,反而让老头向自己的同胞求助?为什么老头要约同胞在地下防空指挥所会面?”
这位部下轻轻摇摇头,但马上坚定地说:“巴格达白天属于美国人,夜晚,它还是伊拉克人的,书记阁下,不管怎么说,我们派些人过去看看总没有错
这观点萨尔维赞成。部下的死活,在萨尔维看来轻如鸿毛,他不在意用几个部下去试探老头谨慎的实力。
原地兜了个圈子,萨尔维挥挥手:“去布置吧,召集人手过去看看。”
部下过去安排人手的时候,萨尔维原地继续转圈子思考。
说是思考,其实他的智商并不高,他能爬到如此高位,主要特长是愚蠢与服从——如果他太聪明了,上司可能担心他超越自己取而代之,从而早早的把他踩下去。
萨尔维过去是依靠自己的愚蠢赢得上司的信任,依靠马屁技术获得上司的青睐,从而步步高升手握重权。至于智商……复兴党内容许存在这东西吗?一次次洗脑运动,针对的是什么?
此刻,萨尔维只能运动他那不多的智力,猜测老头现在的处境,猜测老头的行动计划。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倒是替老头设身处地的考虑了:
也许,老头接触到的只是个低级情报官员……嗯,老头受了重伤,他的手下也受了伤,他们急需获得治疗,所以他找到了一位美**医头上。
当初那个秘密会议,之所以称之为秘密会议,,是因为除了与会的四个重量级人物,其他人谁也不知道会议的具体议程……哦,当时领袖找不着了,大家决定分开潜逃,但是领袖向来喜欢分而治之。他一走,我们四个副职谁也指挥不动其他人,所以我们只能坐在一起协商……
如今,我已经清除了身边知情者,那些知情者可能知道会上要讨论党费的保管。在那老头身边,有多少人知道会议的议程……不,老头并不是个聪明人,他能活到现在,并且不断地升官,是因为除了领袖的吩咐之外,他不于别的,也不会于别的。
领袖临走前吩咐我们把党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这笔钱,领袖没打算拿出来分给伊拉克人,他想用这笔钱恢复自己的统治,这是大局。所以,老头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至少对他的身边人保密。
老头有可能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美国人,没有曝光这个秘密的老头,有什么价值能被美国人看重?
我们百万军队被打散了,现在,街头捡西瓜皮吃的人,十个人里面没准就有一个师长,六七个团长。过去伊拉克从来不缺官员,现在无论你多大的官,都要跟平民百姓一起排队,提着桶,领取联军分发的食用水,然后仇恨联军。
党部已经炸毁了,档案已经烧掉了,现在的伊拉克人都成了没有身份、没有行政级别的普通人。老头拿什么证明他曾经的辉煌?不,没有人知道他,只要他不说出那笔党费来,他就是平平常常一个小老百姓。
也许,美军军医治疗了,但仅仅是治疗而已,老头想拿这位军医当做虎皮,来吓唬其他人,威胁别人与他合作,但……也要看看能不能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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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三章 驱虎,入穷巷
第一百六十三章驱虎,入穷巷
这时候,部下过来报告人手召集完毕,萨尔维穿上了外衣,威严的说:“我也去。”
老头掌握着另一半密码,一旦他被抓住,如果他随口乱说把隐秘嚷嚷出去,让大家知道了,那么秘密就曝光了——萨尔维必须亲自在场监督。
这个夜晚,是属于伊拉克人的。
自从领袖聪明的点燃油井后,油井冒出的浓烟并没有阻止联军的推进,反而让所有的发电厂因缺乏燃料而停止运作。战后美军抢修了部分发电厂,但现在的发电量只能维持“绿区”的运转。在绿区之外,是个没有路灯,没有电灯,没有光亮,完全黑暗的伊拉克世界。
这片区域唯一的光源就是巡逻车的车灯,可是夜晚联军很少出动,即使出动也顶多抵达黄区边缘,橙色区域与红色区域,他们是决不在夜里踏足的。
在漆黑的夜里,即使对道路很熟悉也走得跌跌撞撞,因为道路上,时不时的会毫无规律的出现地雷炸出来的坑,炮弹打出来的洞,以及随意丢弃的沙包,或者垃圾。
萨尔维的人手因此推进的很慢,队伍接近地下指挥室的时候,萨尔维突然感觉耳边掠过一阵风,他回头准备跟身后人说说,这闷热的夏日夜晚居然能有风,我们是何等幸运巴拉巴拉。却忽然发现,身后的人在原地站住,他身子挺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软倒在地。
当时天太黑了,黑暗中看不清人体的完整形状,萨尔维能看到对方软到,是因为这个人离萨尔维非常近,所以萨尔维才“感觉”到对方的倒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萨尔维掏出手机来,按动手机上的按键,想利用屏幕上的微光去查看身后的究竟。他刚把手机举起来,身后另一个人又“啊”的叫一声。同时,萨尔维还听到一个轻微的噗声,仿佛香槟酒的开瓶音。
萨尔维下意识的把手机屏幕转向声音传来的位置,随即,他被部下一个虎扑扑倒。
部下扑得很猛,萨尔维的身体在地下打了两个滚,他刚准备发怒,责备对方的冒犯。却听身边接二连三的响起低喊声:“不要亮灯,把所有灯光关闭。
这个时候,刚才扑倒萨尔维的那位部下,伏在萨尔维耳边低低的说:“我们被包围了。”
啊,萨尔维一下子明白了——刚才那声类似香槟酒的开瓶音,是子弹爆头的声音。
他吓得一个哆嗦,立刻低声命令:“冲出去。”
部下趴在那里四处瞭望,可惜,黑沉沉的黑夜让他看不清几米外的动静,他低声自语:“对方用的是红外线瞄准镜,远程狙击枪,我们不能呆在这里,身子不能停下来,子弹是从对面打来的,退后,向侧方后撤。”
这时,身后有几个人低低说:“三个枪手,我同时听到的三个中弹声,对方使用了枪口消焰器,看不清开枪方向。”
部下一把揪起萨尔维身体,一边向左方移动,一边低声招呼自己的同伴:“我记得左边有个小巷口,狙击枪三十秒钟射一发……快,向那里退。”
这时,远处又影影绰绰地传来几声轻微的嗒嗒声,同时还有子弹壳坠地的清脆当啷声——这种枪声,伊拉克前军人很熟悉,它是ak47连续发射声。枪声之所以这么微小,有可能是加了消焰器,这使得枪声还不如子弹壳坠地声音清脆。
枪声中,萨尔维左右不停地传来闷喊,以及低沉的惨叫声,偶尔子弹打在萨尔维身边,弹头在黑暗中发出碰撞的火花。
萨尔维几乎跌跌撞撞地跟着部下逃窜,这一刻,他第一次有点害怕了:原来老头是想杀了他他要杀他啊原来那老头并不想要活着的我我掌握的一半密码对老头来说毫无吸引力,对方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顺着枪声的驱赶,萨尔维这群人跌跌撞撞地,七拐八弯地逃窜着。
幸好暗夜掩护着他们,他们总能找见小巷子逃出弹道的追击。不过,后面追击的人显然带着夜视镜,无论萨尔维逃到什么地方,对方转眼就能死死追上来。
逐渐的,萨尔维这一行人接近一处有光线区域——那肯定是“绿区”了。时刻感到死亡危险的萨尔维,脑海中时刻盘旋着逃入“绿区”的念头:于脆,他也像老头一样,以一个普通伊拉克人的身份进入“绿区”躲避,也许“绿区:里能认出他的人并不多。
也就在这时,一辆伊拉克军用卡车迅速地从前方路口驶过,军车前的两个灯柱子像利箭般刺破黑暗,从军车的引擎声判断,这辆军车正在不断加速。
萨尔维一行人只剩下十多个人手,这时,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萨尔维的部下看了看周围地形,他已经没有选择了,立刻指着刚才军车驶过的那条路,说:“冲过去,我们冲过对面那条巷口,如果马路对面有街道,大家就在那里四散突围。”
漆黑的夜里,眼睛看过明亮的光线之后,黑暗便显得更黑。
军车刚刚驶过,这一群人在军车后面窜过马路,想必车头前方的人看不到后面这群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群人刚刚窜上马路,他们的眼角还能看见刚刚驶过的军车,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响起了三两声喝骂,这些喝骂是用蹩脚的伊拉克话喊的,喊声很简短:“停车,停车。”
这是怎么回事?
正准备冲过马路的人觉得很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啊,就在这一群人傻呆呆站在马路上,不约而同把脑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扭过去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那辆伊拉克军车突然爆炸了。
爆炸声并不剧烈,可是车头突然燃起的大火,却将马路上这群人的身影映现出来。与此同时,从喝骂声传来的地方,几根明亮的探照灯灯柱打过来,当灯柱聚焦在马路上这群持枪者身上时,一句美国话于巴巴的响起来:“开火。
可悲的是,这句美国话,每个伊拉克人都听懂了。
聪明伶俐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卧倒,搀扶萨尔维的保镖猛地将萨尔维一推,就在这时,喊声传来处响起了机枪的哒哒哒哒哒声,刚才推倒萨尔维的人顿时像风中漂浮的枯叶,身子不停地乱抖起来。
倒霉催的,萨尔维居然被子弹与追兵,驱赶到“绿区”边缘的一家保安公司驻地。
萨尔维这时只剩下本能了。
本能驱使着他向狗一样在地上快速爬动着,他一头撞进黑暗里,身后的机枪声响个不停,可是他不敢回头看不敢稍作停顿,他爬爬爬爬爬……也不知过了多久,巷子深处似乎有人用伊拉克语喊:“到这儿来,快点。”
萨尔维来不及判断了,他像被食物香味引诱的饿狗,像被灯光吸引的飞蛾,他在地上用四肢快速地爬着,直到他一头撞到一只粗粗的大腿……这只大腿好粗哟
这时候,探照灯的光芒仍在四处乱扫,枪声已经变稀了,但并没有停顿。借助探照灯留在空中的余晖,萨尔维抱着一根像大象一样的粗腿,他仰脸向粗腿上方望去……这一刻他热泪盈眶:可找见组织了
怎么回事,他找见的“组织”怎么是个黑人?似乎是一位混血儿,个子很高大……嗯?
此刻,这位大个子正冲萨尔维憨憨的笑着,他随手在胳膊上一拧,反复播放的伊拉克声“到这儿来,快点”立刻平息。
萨尔维还在思索:组织什么时候招收了一位黑人?
这时那位大个子已经把他直接提起,大手狠狠一掐,萨尔维……马上人事不省,昏迷过去。
黑夜里,军营方向的机枪声还在稀落地响着。不一会儿,几位头戴夜视镜,身穿伊拉克服装的黑影朝这里摸过来,阿盖尔看了看手上的敌我识别标志,确定对方是自己人之后,立刻踢了踢脚下,低声说:“带走他吧。”
黑影留下了两位,其余人扛着萨尔维快速撤退。这时,其他人还不知道,阿盖尔的战术眼镜里不断闪动着刚才基地内的动静。与此同时,只在他的耳机里,响着奥德尼的低声说话:“啊哈,这群人太嚣张了,如此重要的区域,竟然没有什么电子安保设施……放心,你大胆的向前走,需要提放的只有人而已,至于人,别告诉我你躲不过他们。”
刚才那辆自杀爆炸车是乌斯提供的,自杀爆炸者由乌斯招募,车辆冲击的是:海王叉佣兵营。
爆炸刚发生时,营门口一片混乱。而海王叉大部分好手已经出去押运零钞运输车,忽遇紧急事故,人手不足的窘境顿时让防卫出现漏洞,躲在一边守候的安锋立刻潜了进去。而同样蹲在一边守株待兔的阿盖尔,则成功截获被子弹驱赶来的萨尔维……当然,即使在黑夜中阿盖尔错过萨尔维也没关系,后面的追兵都带着夜视镜,萨尔维身边人已被打散,他早晚躲不过去追捕。
这个,也是伊拉克常态了,连萨达姆的队伍被打散时,总统护卫也照样抛下这位领袖独自逃走,任这位昔日赫赫有名的领袖孤身一人四处流窜。
这个时候,潜入对方军营的安锋正沿着走廊行进,他眼中突然又出现了超视觉画面,他看到一名肩上带着连长标记的雇佣兵,正在敲一扇门。过了一会儿,这扇门打开了,一名穿着睡衣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连长立即向后者敬了个礼,穿睡衣的中年人则不满的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枪声怎么响了这么久?”
连长大声汇报:“我们遭到了自杀式袭击,指挥官阁下,自杀汽车身后还有十几位持枪者,值星官询问,是否需要士兵出击。”
指挥官打了个哈欠:“不用出击,只管用机枪扫射——子弹不值几个钱。任何一个佣兵的伤亡,抚恤金够买很多很多子弹了。”
稍停,指挥官又补充一句:“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打搅我睡觉。”
房门又关上了,连长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他在向外走,安锋在向内走,两人几乎要在走廊拐弯处正面相撞时,安锋的身子忽然原地窜起,他像壁虎一样四肢贴上头顶的天花板。
等连长拐了个弯,眼角似乎撇到了什么东西,他脚步稍稍一顿,粘在天花板上的安锋摊手摊脚的坠了下来,他的四肢忽然合拢,双腿缠住了连长的双腿,双臂紧紧搂住连长,而后他一努嘴,嘴中突然喷出一股细细的烟,这股烟直接吹到连长的鼻孔里,那位连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蟒蛇缠住了,还没醒过神来,立刻觉得精神一阵恍惚……
松开软倒的连长,安锋迈着军人步伐重新回到了刚才那间卧室门前,他用跟连长完全一致的步幅频率,落脚轻重程度完全相似。他用同样的轻重,轻轻地敲响了刚才那扇门,门内传来指挥官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回事,又有什么问题?”
安锋在门外嘟囔了一句,他的声音有点含糊,但听起来有九成像刚才连长的嗓门:“指挥官阁下,门口的少尉报告,射程内的持枪者已被清除,是否需要停止射击。”
指挥官在门里不耐烦的回答:“用红外线夜视仪继续扫描军营周围,凡是活动的目标一律开枪射击,但我们绝对禁止任何士兵外出……今天没有月亮,天太黑了,我们受到了恐怖袭击,我们有权自卫。告诉士兵们,听到动静就射击,别吝啬子弹。”
安锋声音变得软弱了一点,他似乎怯怯的又问了一句:“指挥官阁下,我们似乎误伤了平民。”
“什么平民,武装平民而已。从库房里找几把废弃的ak47,扔在尸体身边就行……”说话声似乎越来越近,似乎安锋反复打搅让指挥官很不耐烦,他准备拉开门训丨斥几句:还当连长的呢,一点担当都没有,真不知道过去怎么当兵的。
门拉开了,对面迎接他的是一支喷雾罐,喷出的无色无味气体嗅到嗓子里以后,指挥官立刻觉得眼前景象模糊起来……
安锋抢上前一步,搀住了晕倒的指挥官,他轻巧的一个转身,指挥官卧室的门被掩上了。
把指挥官放到床上,安锋开始在卧室里搜索起来,先摸走了指挥官的员工射频卡,在对方电脑中搜索一番,安锋端详着指挥官的面孔,快速给自己化装
只能有大约八成相似,两人的个头稍有点差距,但可以用增高垫来补偿,两人的胖瘦……这个,一时之间真没办法整,那就裹厚一点。
将指挥官一身军服穿在身上,安锋忍着恶心,根绝这一身衣服充满汗臭,他皱着眉头拉开卧室门,大摇大摆的走向了佣兵营的作战指挥室。
保安公司招聘的雇佣兵都是百战老兵,营门外虽然枪声响个不停,但作战指挥室内气氛如常,值班军官依然像一台高速有效的战争机器正常运转着,没有因为不远处的枪声与爆炸声而出现一点紧张与慌乱。
半夜三更,外出的巡逻队全部收回了,作战指挥室内只有三名值班者。安锋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一言不发地坐上指挥台,三名值班人员不用吩咐,快速给指挥官调出营门口的画面……果然,营门外没啥好紧张的,那辆发动自杀袭击的伊拉克军车在哨位前被打爆轮胎,停在营门外燃烧,营门口的哨兵们继续用手里的机枪唱着独角戏。
顺着探照灯的光线望去,远处路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哨兵发射的曳光弹,将尸体周围的土地打得火花四溅——士兵使用的是曳光弹,弹尾会发出明亮的弹道轨迹。这种子弹不是为杀敌而设计的,它明亮的弹道轨迹,是为了给大炮指引射击方向。
这种子弹很昂贵,用这种子弹射击,非常奢侈。
值班军官不断切换监控画面,向深夜过来监督的指挥官展示战况,安锋却从口袋里隐蔽掏出一个小小存储卡,悄悄插入计算机的11口上,11盘中存储的病毒立刻灌入佣兵指挥作战系统,不一会儿,远处的奥德尼找到了识别标志,他迅速钻进海王叉保安公司的计算机网络里,开始下载里面的秘密资料,同时搜索着与贿金相关的资料文本。
五六分钟后,耳机里传来奥德尼完工的消息,安锋装模作样的站起身,随口夸奖了值班人员几句,而后威严的背着手,用标准的军人步伐离开了作战指挥室——指挥官是不是喜欢夸人安锋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位指挥官简直是军人典范,即使在卧室内走几步路,他依然保持着正规的军人步伐。
安锋模拟的走路姿势很像,即使几位值班人员刚开始有怀疑,但看到安锋用指挥官过去习惯的步伐,傲慢的走出作战指挥室,他们也不再怀疑,纷纷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安锋使用的催眠气体有神经阻断作用,事后当事人会对催眠前的记忆不敢确定,他放心大胆地溜出作战指挥室,溜出了这个佣兵营……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凑巧,与不凑巧
第一百六十四章凑巧,与不凑巧
天亮时分,安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只来得及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便换上一身白大褂,领着同样惺忪瞌睡的阿盖尔赶去医疗所。这次出门他没敢掉以轻心,即使走在绿区内,依然穿上了标准的步兵防弹背心,阿盖尔还举着一把防弹雨伞,一路小心地用雨伞遮挡着安锋没有防护的头部。
医疗所的人感觉到了安锋的紧张,但对于他们的嘲笑,安锋并不在意,接下来整整一个白天,他打算寸步不出医疗所——没有远程狙杀的话,单对单的面对面搏击,安锋不相信雇佣兵们能胜过他。
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昨天救下的三个巡逻兵。葛洛丽亚已经下班了,同事们向安锋讲述昨晚的事故经历:
“康登医生,葛洛丽亚没有找到你的钢笔,她在巡视病房时,凑巧发现你负责救护的两个军人死了,很奇怪,你昨天救护过三为巡逻兵,伤势最重的反而活了下来,死去的两个伤兵不过是轻伤……”
这并不奇怪,重症病人在严密的监控下,轻伤病人反而脱离医生的视线,如果不是葛洛丽亚昨晚加了一次巡视,也许那两个死亡伤兵,现在也不会被人发觉他们的死亡。
两名死去的伤兵都是在床上死去的。医院已经组织医疗小组研判伤兵的死因,安锋没进来的时候,医疗小组已经确认:当时安锋的包扎处置方式一点都没有错,不存在医疗事故的可能性。
这个时间,医疗小组的会议还在继续。安锋没嫌疑了,他们还要讨论临床医生的用药,以及伤兵的确切死因。这个,安锋不能过去参与辩论。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必须采取回避政策。
好吧,葛洛丽亚不在,朱莉安娜也行。安锋冲一位满脸雀斑,头发染成金色的女护士钩钩小指头,问:“你接管葛洛丽亚的工作,是吗?昨晚我想约葛洛丽亚喝一杯的,我家人给我寄来一瓶上好的万奇卡拉,,据说这是斯大林最喜欢的葡萄酒?”
朱莉安娜是格鲁吉亚人,这是斯大林的故乡。葛洛丽亚是乌克兰人,这两国家都是参战国。而“赫万奇卡拉”是格鲁吉亚著名高档半甜葡萄酒,该酒呈深宝石红色,酒精含量为10。5%至。,它于1907年面世。
朱莉安娜眼中冒出许多小星星,小声问:“那酒,你没喝完吧?”
安锋眨巴眨巴眼,暧昧的说:“没人陪,喝着也没意思。”
朱莉安娜小声补充:“葛洛丽亚有男朋友的。”
“知道,她男友是拳击手”,安锋凑近朱莉安娜,见到对方只是羞涩,并无闪避,他不客气的一把搂住朱莉安娜,手按在她护士服上,从圆润光滑的肩膀、从脖颈那里开始揉搓起来,嘴里轻轻吻上对方的耳垂。
他的手法娴熟部位,拿捏得极为准确,一会是轻揉慢捻,一会儿是姆指狠抓,或者将手里的肌肉紧捏成拳头,一阵阵舒心悦肺般的惬意让朱莉安娜浑身发软,像是剔去了骨头似的整个身子随波。
迷迷糊糊中,朱莉安娜感觉爬行在她身上的那双手越来越放肆,所到的位置也越来越敏感,已经停留在她肥厚的屁股上面,他的双手掰弄着她丰饶的屁股瓣,依靠双手的力量,安锋将对方紧紧拥在怀中,他的吻一点不留空隙,朱莉安娜心中一阵慌乱一阵迷糊,她心急火燎般地期盼着什么,但安锋却轻轻放开了她,低声问:“昨晚的两位死者,在哪里?”
朱莉安娜压根没想到安锋需要回避,她悄悄指指手术室方向,道:“还没有送去停尸间,他们要进行死亡诊断。”
安锋再度拥上了对方,一阵热吻与揉搓之后,他低声命令:“带我去。”
朱莉安娜神使鬼差般从护士服摸出钥匙,乖乖的领着安锋向手术室走去。
因为这间手术室里停了尸体,它处于暂时封闭状态,两人悄悄的溜进手术室。隔壁另一件手术室里还在进行手术,阵阵的窃窃私语声柔柔的传来,那是医生在吩咐:“剪刀……止血钳……纱布,再多一点纱布……”
这间手术室里停了两张床,上面是两具士兵的尸体。手术室的空凋全力运转着,房间的温度有点低,以至于安锋撩起朱莉安娜护士服时,还可以看到衣服下起了鸡皮疙瘩。
安锋将朱莉安娜直接按倒在墙上,他的那双手快速撩开对方的外衣,溜进对方衣服内,雪崩似的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这样的爱抚,一下让朱莉安娜激动起来。安锋一声不吭的镇静与娴熟,让朱莉安娜微微有点惊讶,紧接着,那双手指美妙而无耻地解开她的衣扣,接下她的胸衣,一对饱满如脂的小鸽子跳了出来,上面的红莓尖挺发硬。
安锋把对方身子一拧,让对方背对两具尸体——这似乎是体贴关爱的动作,但正方便安锋直面观察尸体。
安锋快速瞥了一眼,随即把脸覆盖到了她的胸前那对鼓鼓胀胀的小兔子上。饱满的峰尖上,那枚像山葡萄的红樱颤动着,似乎向他眨动着妖娆的眼睛,他伸出长长的舌头一下就勾动着了它,舌尖放肆地在樱桃周围的晕圈四处撩拨,朱莉安娜身子不安地挪动起来,安锋感觉到对方在摩擦双腿,他更加得意地紧含住那枚樱桃,任它在他的嘴唇间发硬挺胀,用牙齿轻轻地磨嚼。
朱莉安娜忍不住双腿一蹬,脚尖紧绷脚趾大张。安锋三下五除二扯下对方内裤,朱莉安娜配合地去接安锋的皮带扣,两人饥渴的,匆忙的,搂在了一起,随即,安锋凶猛地闯进了对方身体。
朱莉安娜站在那里,被动地承受着安锋一**冲击,她身子紧贴着安锋,把双腿绷得笔直。当安锋自下而上不断冲击、一**刺激如山呼海啸版汹涌不断时,朱莉安娜再也耐不住这强烈的刺激,微微张开双唇,急促地发出几声娇喘,但他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喘息,将袖子塞进嘴里死死咬着,身子绷得紧紧地,瞪大眼睛警惕的迎凑着体内凶器的快速进出。
这样一会,朱莉安娜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迭起时的她那表情简直有意思极了,五官扭曲紧皱到一块,时而像哭、时而像笑、时而苦闷难捺……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的呻吟,惊动了隔壁正在手术的医生……
风浪过后,女护士与安锋都有点慵懒,安锋懒洋洋的收视好衣服,似乎是为了掩饰,似乎是为了……寻找到手术室的借口,他漫步走到两具尸体边,掀开上面覆盖的床单,寻找尸体上可疑痕迹。
“让一个人突然死亡,医疗上有很多手法,比如注射高浓度钾液,注射空气针,许多药物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的猝死”,安锋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女护士一边收拾身上的衣物,一边低声回应:“那你首先要找到针眼,或者类似针眼的出血点这两位士兵都是轻伤,昨天没有打点滴,想在点滴瓶里混入致命药液,没有这个可能。他们都是职业士兵,想接近他们,想给他们注射而不惊醒他们,这有点难度。”
安锋继续问:“我记得他们住的是普通病房,同病房的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有没有听到动静?”
女护士摇头:“他们睡得很沉,大家都用了安眠药,这是为了缓解他们的伤痛。呀,这两位死者也同样用了安眠药,我去查一下记录。”
安锋摇摇头。
女护士不知情,安锋是知道的,昨晚海王叉保安公司最主要的任务是:护送贿金离开。等到“首要任务”完成后,他们才用功夫抽出手来进行灭口行动,而他们这个“灭口行动”肯定是请示了公司老板,这就意味着,针对目击者的灭口行动,已经得到保安公司本部批准。
安锋是个仔细的人,昨晚回自己的房间,他特意检查过自己房间,他确信自己还没有受监控,房间里没有侵入痕迹。这就是说,保安公司还没有把他列入第一波目标,也许他们觉得一名医生刚到伊拉克不久,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而且武力值不高,可以先放一放,作为第二批对象下手也不迟——如果他们开始安锋动手,那么同一架直升机上的其他人也不能幸免。
这笔贿金最终是下落不明的,这说明所有的目击者都被灭口了,所以安锋从不存侥幸心理。
再度绕着士兵转了一圈,安锋突然发现两位士兵的胸口皮肤有点异常,那块皮肤似乎格外紧绷,安锋侧着脸,让视线与尸体胸膛保持水平。他看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询问护士:“昨天谁动过心脏电击器。”
女护士还不明白,眨巴着眼睛说:“心脏电击器是急救设备,就放在护士值班室走廊外,有些士兵失血过多,抬进医院的时候必须使用心脏电击器,所以那仪器随时……”
安锋眼珠转了转——实际上,被心脏电击器电击过的皮肤是与正常皮肤不一样的,被高压电穿透的皮肤会显得格外紧绷,该处细胞的电解质会出现定向排列,皮肤上的毛孔收缩,寒毛立得格外直。
很多医生没发现这个异状,是因为很多医生习惯上要给电击器的两个电机块涂油,油浸过的皮肤多少能舒张毛孔,使毛发变得柔顺。
两名死亡的巡逻兵是被电击致死的。
心脏电击器虽然安全,但如果调整的电压特别高,使用某种手法加大电击器电流的话,服用安眠药的病人在睡梦中,骤然遭到高电压高电流电击,有可能引起心脏停跳,呼吸停顿等等状况……
这两名士兵指甲盖发青、嘴唇与眼袋都出现暗紫色,这是明显的缺氧窒息症状
安锋随即袖手离开手术室,他闲闲的勾着朱莉安娜手指,两人一路走一路呢喃,到了走廊边,朱莉安娜赶紧装没事人一样,撩了撩头发,若无其事离开。安锋则假装寻死走入护士办公室。果然,一名护士正在用脚踢着走廊上一台心脏电击器,懊恼地说:“这机器怎么了,才用过没几次,怎么就坏了?”
安锋冲会议室半转过去身子……想了想,他摇了摇头:即便把实情告诉了医疗小组,又能怎样?如果引起全面调查,进而发现了这笔贿金,那他这一番忙碌是为什么?
安锋咧咧嘴,他若无其事的将双手抄进口袋里,呶起嘴,无声地吹着口哨,离开了是非之地。
半个小时后,医疗小组终于开完了会,他们确认安锋以及战场医疗救护人员,所有的战场救护行为并无差错,士兵的意外死亡可能出于战场综合症或者什么的,进一步核查病情需要死者家属认可。医疗小组的做法是:将尸体打包回国,由国内医生与死者家属交涉,看看他们是否需要解剖验尸。
这件事对安锋来说算不上一个坎,当医疗鉴定小组成员把结果通知安锋的时候,安锋脸上既没有激动表情,也没有轻松情绪。当时他正在安慰一名病人,听到医疗小组人员的介绍,他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轻轻点点头,而后继续耐心的,温柔的与自己的病人交换对nha篮球的看法。
西医要求诊断的过程也是对病人心理抚慰的过程,医生问诊的时候,不仅要询问病情,也要询问一下病人的生活,以缓解病人的紧张心理。
安锋正在处置的病人是一名俄克拉荷马州小伙。
这样的青春少年,这样喜欢军事,志愿来伊拉克当兵的小伙,除了爱国主义情绪浓厚外,他们往往也很好动,喜欢各种年轻人的体育项目。
这位士兵被路边炸弹炸断了一条腿,正在等待运输机把他运回国,前往国内军方医院安装假肢。失去了一条腿,他很怀念自己过去经常爱玩的篮球,躺在床上还跟安锋念叨自己家门前的篮球架。
安锋耐心体贴地询问了对方的投球技术,询问对方喜欢的场上位置,以及经常打球的几位小伙伴,伤残士兵在安锋的诱导下,脸上带着暖洋洋的微笑,回忆起昔日打球的幸福时光,他刚刚露出懊恼的神情,安锋用不值得一提的语气谈起他的双腿。
“现在的假肢技术越来越先进了,据说nha有一个截肢运动员,他换上了一只钛合金假肢,结果人们发现他跳得比普通人还高,还远,跑得比奥尼尔还快,身法比迈克逊还灵活,于是人们不得不限制他的上场时间。
你瞧,没什么好惊慌的,回国之后他们会给你安上一只假腿,用惯了这只假腿你会发现,它比真正的腿还要灵活有力,有时候你恨不得早点装上这只腿。你担心什么,有了这双假腿,你可以正常的学习,工作,上班,挣薪水,养活自己以及家人……”
说着,安锋向刚才给他通报情况的医生招了招手,自己起身让开座位,而后亲切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继续说:“体温正常,血检,尿检都正常,你棒得像一头牛,现在什么也别想,做好准备回家,等他们给你装上那条腿,你会重新飞跑起来。”
刚才那位医生坐到安锋坐过的位置上,接过安锋手中的血压计,开始继续安慰士兵。安锋则顺着他刚才巡视的路线,东看看西摸摸,挨个询问士兵的身体状况以及心理动态。等他如常做完这些例行工作后,他走出了病房,顺着走廊走到主治医生办公室,那里,正有三名医生正在等待他。屋里同时还有其他几名医助,他们都是与安锋一起,当时待在直升飞机上,参与医疗救助的医生与护士。
主治医生宣读了医疗小组的鉴定结果,而后挨个与受冤枉的救护人员握手以示安慰,鼓励他们正常工作……其实这算不了什么事,但是惯例如此,医生手下的病人死亡了,惯例要由医疗小组作出鉴定,判定医生没有医疗失误。作为一个医生,安锋以后会经常遇到这样的事——谁能保证自己治过的病人,各个都长命百岁呢?
中午时分,奥德尼急不可耐的打来电话,通报安锋:迪尔刚才动手了,他指定的偷窃计划。他在海王叉公司装船时,偷梁换柱换上了装咸鱼的集装箱,而真正装零钞的集装箱,则被运到迪尔船上。现在两艘船都已经出航,正航行在公海之上。
迪尔和我已撬开集装箱,没让其他人发现。啊,真是壮观,里面装满零钞。具体数目我们正在清点,估计这一集装箱零钞价值一亿两千万到八千万。参加行动的有二十名佣兵。每个人先发放了五十万奖金……”
“你做的很妥当嗯,你能搞到格鲁吉亚的万奇卡拉,葡萄酒吗?我有急用,今晚,必须送到我家。”
奥德尼有点抱怨:“我再跟你说两集装箱零钞,价值约两亿的现钞啊你却跟我说价值不足两百美元的万奇卡拉,葡萄酒……有没有搞错啊?”
“有问题吗?”安锋诧异的问。
奥德尼森森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弄这些奢侈品我最在行,交给我没错,我马上派人,把酒给你送到。”
这通电话刚挂上,崔三的电话来了:“萨尔维招了,特么的就没一个硬骨头。我们按你的指示,承诺给他留下三成资金,他就全招了,但我们现在无法验证,不知道他招认的是否真实可信……”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五章 烫手的钞票
第一百六十五章烫手的钞票
安锋想了片刻,回答:“咱们不把事情做绝……带上萨尔维去见那个老头,让他俩联合取出那笔存款,事后老头那里留七成,萨尔维那里留三成——剩下的都是我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估计那群党棍就舍不得赴死——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从来是他们唆使别人于的。
安锋能从老头那里获得三成党费资金,但实际上,老头跟萨尔维只能各取一半。萨尔维那半份安锋承诺留下其中三成,如此算下来,这笔党费资金有一半属于他了。除去各种花销以及成本,他至少能保留三成五——这将是一笔很大的资金
老头拿走一半的七成后,承诺帮安锋办几个阿拉伯世界的假身份。安锋将用这些假身份持有这笔党费资金,这样,这笔钱不转出阿拉伯世界,惊动的人就少许多——这就跟前世一样,整笔资金无声无息消失。
而在公开方面,是安锋促成了萨尔维与老头的和解,两人明面上联手将党费资金取出,一人取走一半各自发展,至于他们各自拿走的一半,最后能有多少落到自己手里,那是安锋与他们两个人的私底下交易,安锋是绝对不会公开承认的。
所以,关于这笔党费资金,最后出面的顶包者是老头与萨尔维。安锋是个不存在的人,事后老头与萨尔维都需要各自潜伏,找到他们已经不容易了,想从他们那里再挖出安锋的秘密……估计需要这两个人死了以后,才有这个可能
如此,党费资金算是告一段落,安锋将这笔赃款装入口袋,无声无息的,基本没外人知道。即使在场的佣兵们,也只知道安锋抓捕了两个人,从这两个人嘴上逼供了一些东西,但具体项目却并不知情,他们事后拿了丰厚的奖金,出于职业道德,会把这事忘在脑后的。
然而,剩下的“贿金”资金却让安锋很头疼。
说实话,拿了党费资金后,安锋对贿金变得不那么渴望了,这笔钱很烫手,而海王叉保安公司里雇佣兵众多,这股兵力放在中东地带是一股灭国的力量,招惹这些人,有时候会变得得不偿失。
但事情不是安锋不想惹事就能罢休,这群人已经盯上了安锋,从海王叉公司指挥官那里搜集的资料看,在场士兵用战术眼镜所拍摄的视屏图像是同步传输的,他们总公司本部已经收到了现场所有目击者的图像。现在“海王叉”只对伤兵动手,是因为伤兵是最容易下手的,他们的死亡引起的怀疑最低。而其他人,最终恐怕也逃不过这一劫。
想解决这个麻烦,唯一的手段是令海王叉佣兵公司垮台。
佣兵公司是个庞然大物,安锋只喜欢躲后面打闷棍,现在让他直面挑战一头凶兽,一台战争机器,这令他有一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整个下午安锋都在思考如何下手,他设想了很多方案,但这些方案最终都要求他进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这让他有点头痛。
下午时分,安锋回到更衣间里,准备换下医生制服,去享受自己的业余生活。这时,一名医生匆匆忙忙地跑进更衣间,见到安锋劈头就说:“你知道吗,哈利遭枪击了,刚刚被抬进医务所,医生们正在抢救。”
安锋一愣。哈利也是一名医助,当时与安锋同在直升机上参加救护。他今天不值班,所以医疗小组宣布审核结果后,他就出去找地方庆祝了。
“怎么受的伤,伤势严重吗?”
刚才冲进更衣室的医生是值夜班的,现在还没有到他的上班时间,但这时他提前来换上医生无菌服,大约是要赶着去做手术。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回答:“听说是在‘绿区,小酒馆里喝了酒,据说还喝了一头淫荡的母骆驼的奶。出酒馆的时候,他们遇到几个在路边玩耍的伊拉克小孩,大约哈利喊了几嗓子,可能当时哈利心情很好,突然间,其中一名玩耍的小孩掏出手枪,冲哈利连开九枪,而后扔下枪跑进了小巷子。”
那名医生扣好了最后一枚扣子,脸色沉重的点点头:“九枪全部打中了。
安锋站在那里轻轻地摇摇头……
看来安锋低估了海王叉的凶残,他们已经动手了,已经把目标转向了其他目击者。
在这个混乱的战后,人人都朝不保夕,对方想制造一点小事故,让死伤看起来与保安公司丝毫无关,这似乎很容易做到。
安锋面色如常地走出医疗所,停在门口车里的阿盖尔见到安锋出现,他跳下悍马车,撑开了手中的“5ll”保镖伞,用雨伞遮着安锋走向汽车,当安锋一个脚迈上汽车踏板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嗓门:“啊呀,安德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声音是女人的嗓门,微微有一点瓮声瓮气的。
安锋动作停留在原地,他扭过脸去,向声音发出位置看去——对面是《纽约时报》女记者梵妮,她带着一副大墨镜,用手帕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而后手里捏着手帕冲安锋挥挥手:“啊呀,我还说我一个时尚记者来到伊拉克,非常罕见啦,没想到还能看到一个珠宝公司老板也来这里溜达……你是来这里收集古董的吗?我听说巴格达黑市上有很多古董出售,据说黑市价格很便宜,你收集到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安锋笑了笑,他从车踏板上提起脚,等双脚回到地面后,他冲梵妮扭过身去,随意的招呼道:“啊哈,我正在奇怪,我看到的是你吗?一个时尚女记者,来到这混乱的战区做什么,这里,能有什么时尚?”
梵妮眼睛更亮了,她用手帕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说:“真高兴安德鲁先生不再装漠然,你终于承认我们见过,哈哈,我有点感冒,来医务所检查一下,你也刚看完病吗?”
安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回应对方刚才的话:“我们确实见过,只是梵妮小姐,我不希望把私人感情夹杂到工作中。”
这是一句很含糊的话,梵妮立刻自动脑补了:哎呀,原来对方私下里对我的勾引,是看中了我这个人而不是看中我的身份,所以当我以记者的身份接近对方,希望给对方来个专访的时候,对方自然要装不认识了……哎呀,原来问题在这里。
梵妮走上前去,用那只没拿手帕的胳膊亲热的搂住安锋的臂膀,招呼道:“是是是,我错了,咱们是朋友,朋友见面不应该谈工作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也来到巴格达?
至于我嘛,我现在在休假,想顺便来巴格达看看,我想看看巴格达人的生活。生活也是一种时尚,我想看看在战后一片混乱的局面下,伊拉克人是否还爱美,是否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这也是一种时尚。当然,即使我的采访不成功,这也没什么,我是在休假,是在感悟自我。你呢?”
安锋笑了笑,他耸了耸肩膀,抬起胳膊把女记者往车上推:“小病小灾的别去看医生,去我的宿舍,我宿舍里有急救药物——放心,我就是一名医生。
梵妮被推上汽车,她看了看不远的医务所,又看了看安锋,突然间恍悟了,她拍着手说:“啊呀,没想到你的爱国热情如此高昂,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疯狂的爱国青年。”
百万富翁上战场,这在老外看来没什么特殊的,洛克菲勒三世曾上过战场,杜邦火药的大公子也在战壕里蹲过,而英国皇家特种兵里还有一位亿万富豪。这位亿万富豪从小酷爱军事,他二十岁出头挣足了亿万身家,突然把公司委托给职业经理人经营,自己跑去参军当了一位普通大头兵……多年以后,他从军队退役,开办了英国最大的雇佣兵公司,那公司也是全世界唯一一家拥有航空母舰的雇佣兵公司。
梵妮还年轻,年轻人难免想入非非,她以为安锋是因为打p游戏玩多了,想来战场上体验真枪实弹的感觉,所以混进了巴格达的维和部队。但因为军事技术不过硬,所以只能来后勤服务机构浑水摸鱼。至于安锋怎么进入医疗所的,这还用猜吗,这家伙交往的都是些有能力购买钻石首饰的富豪富婆,这些人随手帮个小忙,哪怕安锋只是p爱好者,照样可以进入医疗所打杂。
哈,居然带着一位高大保镖来医疗所拖地,果然是纨绔儿。估计他在医疗所拿的薪水,都不够支付保镖费用的。这个人来伊拉克战场是混荣誉的。你瞧,这里明明是“绿区”,是伊拉克最安全的地方,他那大个子保镖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果然是胆小鬼啊。
安锋的宿舍是一栋独立别墅,梵妮自从进到这间宿舍,就对安锋的行为说不出话来。算是嫉妒吧,绿区的房子这么紧张,这人却能独占一套大别墅,果然是钱多得没处花。
当然,她心中还有一丝羡慕的情绪,“二代目”什么的最讨厌了,走哪里都把自己的窝弄得舒适无比。这得花多少钱啊,我什么时候能奋斗到为了舒适不计代价的程度?
这间别墅布置的类似一家小型私人诊所——当然,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医生,住宅都像一家小型诊所。闲暇时他们常在家中接待类似梵妮这样的急诊病人。当然,被医生在家中接待的病人,医疗费用是不走医疗保险的。但真要让梵妮支付这笔钱,她会显得很肉疼——私人诊所里,私人医生的看病价格贵的离谱有木有?
安锋先不提钱的事情,他让梵妮躺上病床,那娴熟利索的检查动作倒让梵妮几乎相信对方是名医生,检查完毕后,安锋安慰性的点点头:“放心,只是普通的发热,不是p,不是禽流感。是水土不适应,加上一些简单的病毒感染。打一针就好。”
小诊所里没有护士,安锋自己又当医生又当护士,他快速地配好药,轮到给梵妮注射的时候,梵妮才感觉到有点紧张:“你行不行啊?喂,私自行医可是犯法的?”
安锋歪着头笑着,反问:“犯什么法?伊拉克的法律?”
这里是伊拉克啊。
梵妮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忽然觉得不对劲,她抬眼一看,发现针头不知不觉已经扎进她体内,梵妮哎呀叫了一声,但针头扎在身上,她也不敢动,等到安锋注射完毕,又用酒精棉球细心地压住血管,梵妮愣了一会神,这才回答:“我现在相信你真是一名医生了。”
安锋面无表情地拿过来一张照片,这是他的毕业照,梵妮看了一眼,随口问:“哪个学校的?”
安锋笑着反问:“你问的是哪张文凭?”
稍停,安锋快速的补充:“我有两张医学类文凭,分别由两所不同学校发放,我来伊拉克是哥伦比亚大学推荐的,用的是神经外科文凭……你还需要检查一下我的文凭吗?”
梵妮立刻笑了,她摇摇头:“既然军方认为你的文凭没有问题,我何必多事呢?”
安锋站起身来,招呼对方:“躺下睡一会儿,我给你拿张毯子,等你睡醒,精神会变好许多。”
细心地替梵妮盖上毯子,梵妮在那里自动脑补着,低声嘟囔:“你原来主业是医生啊,那么开珠宝公司是家族企业,还是个人爱好,我看是个人爱好吧,听说你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我其实一直想对你进行专访的……好吧好吧,我错了,这辈子我不对你进行专访,你是一个喜欢神秘感的人。”
安锋并没有回答梵妮,他很自然地走出临时病房,这时,h先生的电话终于到了:“我的人手已经凑齐了,你想怎么做,你有预案吗?”
安锋沉吟的问:“你得到的命令是……?”
h先生立刻回答:“总部的意思是:其中一半资金用于奖赏行动者,另一半资金进入秘密资金账户——于我们这一行,总有不能对人说的资金项目。你应该理解的。用于奖赏行动者的资金,除了支付必要的费用……”
“什么?费用也要从这里出?”
“八十亿的一半已经很多了,这一半资金你能拿大头,你会分到好几个亿,甚至十数亿。”
安锋想了想,回答:“这钱很烫手啊,我希望事后我别成为替罪羊,或者成为灭口对象。”
h先生回答的很快:“这是一次合作,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欠了你一份情,你会得到报答。”
“我同意,但是计划需要详细推敲一下。”
“没问题,这次行动你是主导者,我们的要求很低,仅仅是——我们的手上不能沾染美国人的血。”
挂上电话后,安锋立刻拨通了一位伊拉克人的电话,这伊拉克人是老头留下来的支持者,昨天老头临走时,已经帮安锋联络上了,所以安锋今天没客气,直接在电话里询问:“你考虑好了吗?”
对方一咬牙,坚定地说:“我加入你们。”
老头临走时还留下一位伊拉克保镖,不过这位伊拉克保镖有点伤,他被安置在离安锋不远的民居里,安锋反手给这位保镖打电话,通知他去找刚才电话预约的人:“你领他去找战后重建委员会,让他出钱买下7区,让他告诉委员会,这块区域我们打算清理重建,重建后要盖一个大型的健身馆,以及一小片别墅区……”
7区是美军的划分法,实际上他就是地下指挥所所在的区域,安锋准备把那里的地面清理一下,修建一个带超市的大型体育馆,连带修建一些附属体育设施,以及小型别墅,从而把地下指挥所彻底掩盖起来。等地面设施修建完毕后,安锋会重新挖开地下指挥所,如此一来,那间地下指挥所就成了安锋的另一个避难所,他从老头那获得的阿拉伯身份,正好掩盖他在阿拉伯世界的四处投资,而从老头那得到的钱,正好可以花在阿拉伯世界。
哼着歌曲,安锋来到厨房,开始给自己烹饪晚餐。每一次做饭都是一次身心调节,全身放松地舞着菜刀,眼看着一堆杂乱的食材在自己手下组合成精美的食物,那种成就感让人身心愉悦,这也是调节心情的最好方式。
当晚餐端上的时候,安锋已经不把那家保安公司放在眼里,现在重要的是享受美食,所有的安排已经就绪,就等他跟奥德尼设想出一个好计划。
开了一支红酒,可是酒没有醒好的时候,安锋已经坐在椅子上睡了,梵妮起床的时候整个房间静静的,她以为屋子里没人了,便顺着走廊来到餐厅,发现餐厅只点着不刺眼的夜灯,而餐桌上摆满了足够五六个人吃一顿的食物,餐桌边放着一只老式伊拉克躺椅,这躺椅是用名贵的非洲碧沉木做的,整株木材泛着像翡翠一样绿油油的碧光。
光这张躺椅,只要运回美国,就价值数十万。如此名贵的古董躺椅,上面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这个人睡觉几乎没有呼吸,以至于梵妮进到客厅,第一眼先被那杯红酒所吸引,等她举起醒酒钵内的红酒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才发现身边的躺椅上睡着人。
常听说医生一旦工作起来,连场的手术可能通宵达旦,所以医生在餐桌边睡倒,梵妮对此并不奇怪,她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品了一下酒味……嗯,酒醒得有点过了,香气已经完全散发出来,后味有点微微的发酸,可惜了,这是一支顶级的古登堡红酒,这一瓶酒在纽约百老汇出售,大约要卖一千多美金。
一千多美金的酒听起来似乎价格不高,然而外国的酒价没那么浮夸,即使是万元茅台,在美国超市里不过卖79美金,这瓶酒折算下来,可以买一百五十瓶“万元茅台”。
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梵妮一边举起醒酒钵,准备给自己再添上一杯,一边伸手去推醒安锋,她的手刚刚接近安锋,手掌还没有落在对方身上,安锋忽然清醒,一抹寒光从他的眼珠上快速掠过,再转眼,安锋又变得和善可亲了
“很抱歉,我太累了,不知不觉打了个盹”,安锋笑着解释。
梵妮随即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听说那些精力充沛的人,打盹成为他们生活中的常态,只要有几分钟空余,他们就能快速的打个盹,一旦睁开眼睛,马上显得精力充沛……”
梵妮举举酒杯,再度抿一口红酒,赞叹道:“闭上眼睛就能睡着,我太羡慕这种本领了……这酒真不错,我很少喝到这样的好酒。”
一千多美金的酒,放在世界范围内已经算了不得的好酒了,一瓶红酒一旦打开后,会迅速氧化,晚几个小时喝口感已经变得发酸。而一场宴会不可能只供应一瓶红酒,所以如果在宴会上摆这种酒的话,一次晚宴的花费可能达数十万美元。即使是豪富,也不能每天举行这样的晚宴,所以这瓶酒只会在小范围内的私人宴请中出现,而能拿出这种酒当私人宴请的,以梵妮现在的工作资历,她还打不进这个圈子。
这样的好酒,居然在安锋睡梦中被糟蹋了。要知道红酒能达到顶级口感的很少,一线之差的红酒却数不胜数,这个一线之差价格就与前者天壤之别,安锋将红酒开了瓶,然后自己睡着了,他大约睡了两个小时,这一睡,深深将顶级红酒糟蹋成一般级别。
实际上,满桌的菜也不新鲜了,安锋已经吃过一茬子菜了,桌上剩下的菜并不符合他的口味,他只是喜欢做菜的感觉,所以一不小心做多了,吃完自己喜欢的菜,桌上的、不太合他口味的菜就被剩下了,但看着这一桌菜,梵妮以为安锋做好了饭,却体贴地没有喊醒她,而后坐在旁边等她恢复,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安锋没有解释,他笑着招呼梵妮坐了下来,细心体贴的给对方拉椅子,像一个模范的侍者一般,胳膊上搭着白餐巾,彬彬有礼的摆放着刀叉,梵妮双手挨在桌面上,感觉桌子凉丝丝的,她忽然一惊,想起了关于这张桌子的某些事情。
这张桌子据说是新一代厨房家具,桌面下带有一个微型的冷却压缩机,可以保持桌面温度始终在摄氏零度左右。整张桌子相当于一个电冰箱,据说它是日本人发明的,用来吃生鱼片的餐桌,冷鲜的生鱼片摆在桌子上,可以持续保持四到六小时的鲜味。
把这张桌子从美国扛来伊拉克可并不简单,梵妮敲敲桌面,深深为安德鲁先生的怪癖而感到无语……好吧,伊拉克是热带沙漠气候,这个天气正是伊拉克的夏季,如果是一张普通餐桌,做好的饭摆在桌子上两小时,可能饭菜都馊了,而有这张桌子,确实能很大的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质。
这是一位花花公子,这是一位有钱没处花的花花公子。
亿万富翁上战场,这种事并不鲜见,可是上战场之后还带着保镖,还扛着一张日本生产的冷鲜桌,这种人实在让她无语——军队给你开多少工资啊,你服役一个月,薪水够买这张桌子吗,够买这顿饭吗?
心里虽然直翻白眼,可是多年的职业素养还是让梵妮言笑嘤嘤地与安锋交谈着,两人从食物谈到红酒,谈到伊拉克的天气,谈到治安的糟糕状况,当然,也谈到局势逐渐变好,战后重建工作正在全面铺开,
“我来寻找一些古董”,一瓶红酒喝下去,梵妮有点微醺,开始谈起自己来伊拉克的目的:“路透社一个摄影师拍摄了一张大眼睛的伊拉克少女,在国内刊登后引起了轰动,我也想来这里寻找一点灵感,寻找一点机遇。
听说科威特战后,很多艺术品被劫掠到伊拉克,随着萨达姆的倒台,那些艺术品逐渐散布到民间……你听说过萨达姆的黄金枪吗,缴获这支黄金枪的士兵真是有运气,听说他把这支枪当做自己的收藏品,百老汇已经有人开出了三百万美元的价格,他依然不肯出售。
据说,类似这样的浮华奢侈艺术品,在伊拉克还有很多,毕竟那个家伙是从小村出来的,我们不能指望他有多高的艺术品味,他能够懂得欣赏黄金,全世界的艺术家们已经松了一口气。
我还听说有一些散落的阿拉伯古画,古铜器与古金器,科威特王室已经出了悬赏金,希望雇佣兵们能帮他们找到这些艺术品,如果有机会,我想在他们找到艺术品的时候,让我拍几张照片……你在军方有认识的人吗?能否帮我把这个消息散布一下,如果有士兵手里有特别的收藏品,我想采访一下,嗯,只是拍个照,记录一下艺术品的发现地……”
稍停,梵妮继续说:“伊拉克的住宿环境糟糕透了,食用水都是定量供应的,我来得晚了,没有找到好的住宿,前天我口渴极了,喝了一瓶矿泉水,据说这矿泉水已经保存三个月了,水里已经有了异味,我几乎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结果当晚就腹泻。
我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腹泻好了,可是有点发烧,今天正想去军方医务所检查一下,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你……”
安锋的态度始终是那么温柔体贴,听到梵妮的话,他起身再度帮着梵妮检查了一下,梵妮身上的发烧已经被控制,睡了一觉之后,腹泻症状也消失了,她现在的胃口很好,当然,也可能是安锋烹饪的菜肴非常可口,以至于她吃得狼吞虎咽。
不过,那些生鱼片、生牡蛎梵妮就不能吃了,烈性的威士忌酒可以杀菌,所以第一瓶红酒喝完后,梵妮要求换上马丁尼,不加水不加冰,这口烈酒喝下去让梵妮打了个哆嗦,这时,放在桌上的安锋手机突然响铃了,梵妮快速瞥一眼屏幕,只见屏幕上没有呈现电话号码,只是出现一个马戏团小丑的脸谱。
安锋温和地笑着抓起电话,他冲梵妮做了个手势,而后举着电话回避到餐厅外。这个电话是奥德尼来的,他在电话里急切说:“找到了,我已经破解了他们的密码,找到那笔贿金藏在哪里,你猜猜,那地方很好猜的,我给你一个提示,那老头是从哪被揪出来的?”
“提克里特郊外的地洞里,他身边最衷心的部下出卖了他。”
奥德尼在电话另一端重重点点头:“没错,那老头的领袖就喜欢挖洞,所以东西就藏在提克里特郊外的洞穴内,剩下的这些零钞足够装运上百辆卡车,海王叉佣兵公司只能一车一车地往巴格达运输,他们怕一起运输目标过大。”
稍停,奥德尼兴奋地补上一句:“那家佣兵公司刚才又出动人马了,三百余人,乘坐数十辆车,开上了通向提克里特的公路,他们是去提款的,怎么样,你心动吗?”
安锋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轻声问:“能否实现战场屏蔽?”
奥德尼回答得很快:“我们能做到,但是你手上有多少人,他们有二百人,五辆装甲运兵车,二十辆运输卡车,这将是一场战争。”
安锋的笑容很柔和,可是语气却杀气腾腾:“不能耽搁了,哪怕是战争,我们也要打这一仗。一旦对方拿到这笔钱,我们在h先生那里就失去了谈判资格,而雇佣兵们有了这笔钱,可以雇用更多的杀手,我们必须打这一仗。”
奥德尼沉默片刻,有气无力地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盯紧那批人,我马上联络h先生,让他的人打头阵。”
奥德尼脑子动的很快,马上补了一句:“我来联络伊拉克人,让他们能召集多少人马就召集多少人马。”
“通知崔三准备武器,而后约好汇合地点,我们一起在提克里特会面——让直升机立刻来接我。”
挂上电话,安锋立刻通知h先生:“他们行动了,有二十辆车,五辆装甲运兵车,行动规模如此大,看来他们想一次性把所有零钞全部运走。”
h先生有点诧异:“你做了什么……我这里可什么都没做,他们怎么忽然想要把所有赃款全部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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