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九章:中毒
一步步艰难的架着贾荣前行,始终是女子之躯,有心走快,奈何贾荣也确实有些重了。
张绣和赵范对视一眼,看到是决绝之色。
“将这两人拿住,看周泰对他的情形,在水寨中地位颇为重要。”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指着张绣二人说道。
“呸,无耻之徒,竟然做出此等卖主求荣之事!”张绣骂道。
“江东孙家威名震江东,我投靠他有何不可,总比整日缩在江上来的好!”将领反驳道。
“叛徒就是叛徒,和这种无脸之人讲道理有什么用。”赵范冷笑道。
“把这两个人杀了!记住老子的名字,马炬。”马炬低沉着声音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长得天姿国色的小妞,那肌肤,水嫩着呢,到时候兄弟们好好享用,赶紧杀了这两人。”
十几名士兵闻言双眼泛光,举起兵器向着张绣二人杀来。
手掌一动,张绣的手中出现了一柄三棱军刺,这武器是贾荣最新为孤狼士兵配备,赵范也拔出佩剑,对面的士兵不过十几人,在平常,二人根本不放在眼中,但此时,却成了夺命的存在。
“杀!”马炬话音刚落,十几名士兵手持兵器,一脸警戒的走上前去,钱财虽好,却要有命来享受,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这些水寨的士兵显得越发的谨慎,特别是对面两人瞬间迸发的气势非同小可。,
张绣左脚微微上前一步,使劲浑身的力气,将手中的三棱军刺向前一捅,突然的招式让水寨的士兵有些措手不及,想要躲避已是有些晚了,愣愣的看着三棱军刺刺到了自己的胸膛上,血液顺着一个窟窿流了出来,双手徒劳的想要堵住伤口,却没有效果,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此时的张绣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方才的一击耗尽了几乎全身的力气,为了贾荣能够逃脱,即使战死也在所不惜。
赵范亦是两招之内将一名水寨士兵斩杀。
片刻功夫,十几名士兵死了两人,马炬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眼前两人明显是喝了有毒的酒,竟还能爆发出如此强的战斗力,若是鼎盛之时,该会是何等的强悍,不知为何,马炬竟然产生了一种爱才之心。
和周泰有旧的,无疑是一些浪迹江湖之辈,若是将眼前之人生擒,交予江东军,肯定是大功一件,至于那位使用长剑的,武艺稀松平常,死了就死了。
赵范脸色涨红,“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以剑驻地,冷冷的看着水寨士兵。
马炬冷哼道:“中了酒中之毒,不出两个时辰,浑身没有力气,不仅如此,得不到救治,越是动用力气,死去的越快。”
张绣的眼色瞬间变得凌厉,手中的三棱军刺,使劲全身的力气,向一名水寨士兵刺去。
盏茶功夫,场中的水寨士兵只剩下六人,马炬的面色也有些苍白,没想到这二人垂死挣扎,死伤了这么多兄弟。
接过士兵手中的战刀,马炬向赵范杀去。
赵范业已是强弩之末,如何是马炬的对手,不过三个回合,就被马炬砍了一刀,血液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一击得手,马炬心神大震,接连出招。
张绣咬碎钢牙,想要上前,却发现浑身的力气仿佛已经使尽,只能用怒火滔天的眼神看着这群士兵。
赵范无力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个放眼西凉军,也是高级将领的存在,竟然窝囊的死在了普通的水寨士兵手中。
将赵范手中的长剑拿了过来,马炬双眼放光,赞道:“好剑!”
“怎么样?老子的功夫在整个水寨都是有名的,不要再抵抗了,投降吧,到了江东,我一定会在黄老将军面前多多提点你,以你的武艺,一定能够有不错的官位,总比这样亡命江湖好。”马炬劝道。
张绣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轻轻的哆嗦着,身躯一动,一名上前的水寨士兵再次被杀死,凌厉的手法,让马炬有些胆寒,这也是方才他为什么去迎战赵范而不是张绣的原因。
“噗通”张绣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双目依旧圆睁,冷冷的看着马炬。
马炬见此,挥手说道:“兄弟们,上前绑了他。”
不可一世的张绣终于倒地,水寨士兵毫不客气的拳打脚踢,捆了个结结实实,甚至有几名士兵上前踹了几脚。
“不用急,毒气扩散的慢,等见到黄老将军,再行定夺你的生死不迟。”马炬冷笑道。
“走,去追那个漂亮小妞。”
马炬的吼声赢来身后五名士兵的高声呐喊。
糜环驾着贾荣走的速度不可谓不慢,她是糜家的大小姐,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听到后方的喊声,糜环更是吓得胆战心惊,牙齿颤抖的说道:“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
“将我放在这里,你先走吧。”贾荣很轻易的脱离糜环的肩膀,无力的坐倒在地上,身中不知名的毒,他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一个人活。
糜环使劲拉着贾荣的衣衫,试图将他拉起,倔强道:“不行,你要是死在这了,谁封我做将军呢?”
贾荣轻声道:“将你的衣衫脱下来。”
糜环当即脸色通红,骂道:“登徒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种事情。”
“将衣衫脱下来,扔到路边,我们换一条路走。”贾荣解释道。
糜环暗骂一声,急急将衣衫解开。
此时的天气已经是有些炎热,糜环穿的本来就不多,到了周泰的水军营寨,衣服也换成了女装。
隔着衣衫,贾荣能感觉到糜环肌肤的细腻柔滑,若有若无的幽香入鼻,贾荣脸色露出陶醉之色“能和如此美人死在一起,无憾矣!”
糜环照着贾荣的头打了一巴掌:“你想死,本小姐还不想死呢,我还想做将军呢。”
马炬很快带人赶了上来,发现眼前是一条三岔路。
“仔细看一下,这小妞从哪跑了。”马炬命令道。
“这里发现了一件衣衫,是女子的。”一名士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道。
“从这追!”马炬双眼泛光的吼道。
“不对啊,这边也有脚印,不会是那小妞将衣衫脱了,故意引我们从这边走的吧。”一名士兵说道。
马炬不以为然的看了那名士兵一眼,女子的衣衫在路上,显然是从这条路走的。
“你两人,从那条路,如果碰到那小妞,可不能独享,要通知我们。”
一行六人,分成两路。
糜环擦了一把香汗,不满的说道:“你不是什么将军吗,还纵横江湖呢,被仇家追杀,若不是本小姐,你就葬身贼窝喽。”
贾荣的脸色瞬间变为阴沉,一字一顿的说道:“此仇不报,枉为人,只要此番能够逃出去,让这些人全部陪葬。”
糜环似乎被贾荣一瞬间迸发的气势吓住了,停步片刻,才继续前行。
“站住!”身后传来呼喝声。
贾荣暗道不好,对糜环说道:“你赶紧躲起来!”
糜环不为所动,反而向贾荣靠的更紧。
“算了,横竖都是一死!”贾荣低叹道。
“小妞,果然是在这条路上,本大爷有福喽。”言毕,竟然将兵器丢掉,边走边解衣衫,在他们的印象中,糜环顶多是一个漂亮点的小妞罢了,而今一见,绝对的国色天姿,遥遥看上一眼都能让人热血沸腾的那种,至于糜环身旁的贾荣,被他直接滤过,身中毒药,连走路都费劲,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影响。
糜环何曾经过这样的场面,俏脸由通红转为煞白,心中紧张之极,双手紧紧抱住贾荣,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们不要过来,我会杀人的。”
贾荣猛然被佳人抱住,心神止不住一荡,此时糜环身上的衣衫很薄,完全能够感受到凹凸有致的身材。
两名士兵见自己的目标竟然抱着一个陌生男子,不由怒意大生,疾步向贾荣走来“嘭”的一脚将贾荣踹翻,糜环一个不稳倒在贾荣的身上。
双眼泛光的看着糜环道:“不要怕,让老子好好的伺候你。”
“不要。”糜环已经彻底绝望了,不过脸上露出决绝之色“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咬舌自尽。”
“只要你伺候的老子舒服,就放过这小子。”
糜环闻言,看了身旁的贾荣一眼“好,你要先放了他。”
贾荣不知从哪涌出来的力气,使劲的拉了糜环一下,心中早已是怒意翻腾,何时堂堂的大将军需要靠一名女子来活下去,不仅有怒火,还有浓浓的感动。
糜环的双眼充满了泪水,无力的闭上的双眼。
“噗通”“噗通”
糜环轻轻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两具在血泊中挣扎的尸体,两人的脖颈处,都扎着一柄飞刀。
糜环惊喜的摇晃着贾荣说道:“荣公子,我们没事了。”
“当然没事了,把老子的飞刀收回来再走。”贾荣的声音低微,方才的使出飞刀,已经将所有的力气耗尽。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糜环轻拍着贾荣的背部说道:“荣公子,你没事吧。”
“快走!”贾荣近乎低吼道。
四六零章:风雨飘摇(一)
糜环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将飞刀取出,将贾荣架起,向着远处疾步走去,或是方才两名士兵的事对糜环的刺激很大,所以走起来比之前快上不少,贾荣身中的这种毒药,其实只要静心养气,不出半rì便能自动解除,其实也就是一种让人手脚发麻的毒药罢了,但若是在这期间,强行动武,就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不要管我了,你走,我已经不行了。”贾荣低声说道。
糜环摇头,语气坚决的说道:“不行,就是死也要死一起。”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贾荣和那两人说的话,信口拈来。
贾荣苦笑道:“我中毒了,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你走。”
“你这人怎么如此啰嗦,本小姐拖着你还不嫌累呢。”糜环依旧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弱小的躯体,不经意间会轻轻的颤抖一下。
天终于亮了,东方的天际洒出了第一丝阳光。
周泰的水寨已经入目遍地狼藉,哪还有昨rì威风凛凛的模样,蒋钦被绳索困住,满脸怒容的躺在地上。
黄盖对于此次的战果很满意,冷哼道:“我家主公赏识周泰,可惜他不领情,而今葬身鱼腹,都老实点,回去等候主公发落。”
俘虏物资全部搬运上船,黄盖和张允客套了几句,各自扬帆起航,解除了水上的一大祸患,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近年来,周泰可没少让两家吃亏。
此时的贾荣脸sè苍白的可怕,气若游丝。
一个弱小的背影,一步步艰难的前行着,顾不得脸上的汗水。
“多谢!”贾荣轻声呢喃着,连他都不敢相信,是一个弱女子,将她从江边,一步步的背到了这里,从未言弃。
“出去之后,记得封本小姐做将军!”糜环道。
贾荣无声的点了点头,双眼变得有些模糊。
在糜环的央求下,一辆马车收容了二人,估计更多还是马车的主人看在糜环的姿sè,主人是一名大约十**岁的公子,从始至终,一双眼睛没有离开糜环的身体片刻,至于一旁的贾荣,根本没拿正眼看过一下。
经过公子和糜环的交谈,躺在马车内的贾荣了解到,这里是豫章郡,而眼前的这位公子,叫吴向,马车的阵容颇大,约有二十余名家丁护卫。
“不知小姐为何如此狼狈?莫非遭遇贼人?”吴向问道,一双眼不时的在糜环身上流连。
“嗯,我们在江上遭到贼人,拼死逃脱,幸亏遇到了吴公子。”糜环低声道。
“不过我这位大哥,身中剧毒,还请公子早点带他前去救治。”
清脆的声音带有一丝悲伤,吴向拍了拍并不坚实的胸膛说道:“吴家在城中颇有些名声,救治你的大哥自然不在话下,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糜环。”虽然心中有着颇多不愿,糜环还是如实告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贾荣而今中毒,糜环自然收起了大小姐的脾气。
“糜环,好名字,我就称呼你环儿。”吴向一脸正sè的说道。
若是贾荣清醒一定会夸赞这位公子妞的手段不错,可惜此时贾荣已经气若游丝,脸sè苍白,糜环这一路背他过来已经吐了数口血。
“而今整个天下已经大乱,似环儿这等美貌女子还是少出行为好。”吴向感叹道。
“多谢公子挂怀。”糜环彬彬有礼的回道,她也知道眼前之人看中的是她的容貌,不然肯定不会让陌生人走上如此宽敞的马车。
“公子,前方有一老者拦路,怎么办?”一名仆人在马车外说道。
吴向看了一眼对面的糜环,用了生平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停车,让老人上来。”
老人背着一个药草篓子,显然是山中采药的百姓,头发花白,却是脚步稳健,见马车停稳,毫不客气的登上马车,抱拳道:“多谢!”
吴向不满的看了老者一眼,继续将殷切的目光投向糜环。
“这位老伯莫非是郎中?我大哥身中剧毒,还请救命。”糜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吴向呵斥道:“老头,你没听到吗?抓紧时间为他治病,不然”
老者似乎没有听到吴向口中的要挟之意,侧目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糜环,道:“医者以救治病人为根本,不用如此。”而后径直走向贾荣。
盏茶功夫之后,老者喟然叹道:“这位公子身中之毒已经深入体内,恐怕无力回天。”
糜环拽住老者哀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只不过此人意志力极为强,所以到此时体内依旧保留一丝生机,也幸亏你遇到我比较早,否则就是仙人也难以救治。”
见事情有转机,糜环不顾脸上的泪水,拜道:“若是您能够救治大哥的xìng命,就是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一旁的吴向不满的说道:“听到没有,救治这位公子,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环儿,不用怕。”吴向安慰道。
“老夫观这位公子,脚步轻浮,脸sè泛黄,料想是平rì里对女sè不加节制,任由下去,恐怕小命难保。”老者瞥了吴向一眼说道。
吴向的脸sè登时变黑,在一位貌如天仙的女子面前,将自己的短处说出来,无疑会激起他的怒火“休要胡言乱语,否则本公子将你赶下马车。”
“吴公子,让这位老伯为我大哥治病。”糜环道。
见糜环求情,吴向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不过看向老者的神sè却是有些不善,他是吴家的公子,何曾受过这样的抵触。
“即使是老夫也不敢妄下断言将此人治好,只能暂时舒缓其体内之毒,让其清醒过来,至于彻底根治,则需要向另一人求治。”老者捋了捋颔下花白的胡须道。
“多谢老伯,多谢老伯。”糜环不住的磕头,只要能够保住贾荣的xìng命,已经是万幸。
老者说了几味药材,而后离开了马车。
曹cāo率领大军回到兖州之后,立即采用雷霆手段将混乱的局面压制了下来,同时,他也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函,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曹cāo一扫之前脸上的愁容。
与此同时,很多诸侯都收到了一封相同的信函,来自兖州的使者也是不断的前往各地,中原之地,大军不断的调动,一切自然没有瞒过贾诩的眼线。
长安城内,贾诩的眉头自从贾荣失踪之后,始终没有舒展过,荆州水军江东水军一起进攻周泰所在的水军营寨,水军营寨告破,贾荣不知去向,许多原先水寨的官员和士兵的死亡亦或是被俘,让贾诩对周泰愈加的不满。
更让贾诩惊怒的是,在距离水寨的不远处发现了赵范的尸体,身为血卫的统领,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贾荣,他的死亡,让贾诩再也坐不住了,数百名的孤狼士兵前往荆州江东等地,不断的打探消息。
贾诩相信没有人知道贾荣离开了函谷关,就连长安的官员也不例外,一切都要在秘密中进行,稍有不慎,被中原诸侯察觉出什么,对贾荣来绝对是致命的。
看了手中的信函之后,贾诩的脸sè当即yīn沉下来,原来江东军和荆州军联合攻击周泰的水军营寨是蓄谋已久,而不巧的是,贾荣正好在这个时候去往水军营寨,生死未知,这是贾诩目前得到的消息,这或许是所有消息中最好的一个了。
“周泰匹夫,坏我西凉军大事矣!”贾诩盛怒之下,直接将桌案掀翻,信件遍地都是。
屋中的侍卫战战兢兢,脸sè发白,他们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贾诩会有如此一面。
而今贾诩将所有的jīng力都用在了寻找贾荣一事,也未将中原诸侯的兵马调动放在心上,此时天子身亡,正是诸侯混战之际。
“军师,并州急件!”郭嘉拿着一封上面带有血迹的信函神sè匆忙的走了进来。
“奉孝,何事如此惊慌?”贾诩收起怒sè,云淡风轻的问道,贾荣不在,他就是长安军事的主事人,不能让人看出有丝毫的慌乱。
“军师,并州反了,上党郡太原郡五原郡云中郡还有雁门郡尽入敌手,黄忠将军已经撤离代郡,扼守上郡西河郡,并州九郡,丢失六郡,如今黄忠将军和吕义周毅等将镇守西河郡,请军师速传主公,让其定夺。”郭嘉急道。
“怎么会这样?”贾诩语气中有些难以置信,并州在西凉军的统治下,一直都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百姓安居乐业,商人和草原互通有无。
“李儒反了,他聚集数万兵马,巧取豪夺,将六郡之地,尽数占为己有,而后高举大旗,言称为董卓报仇,兵力大约有三万人。”
贾诩迅速将地图摊开,看了一眼说道:“命令朔方郡的守军退守西河郡,紧守此地,而后命令草原上的三城进入战事状态,严防来自并州的商人。”
“草原上有徐庶镇守,倒是无恙,李儒反叛,出乎意料。”贾诩轻叹道。
四六一章:风雨飘摇(二)
“军师,事关重大,请速速通知主公。”郭嘉道。
贾诩语气坚定的说道:“主公临行之际,将长安军权尽数托付于我,且听我安排,主公不rì就会回到长安,先稳定军心,若是发现城中有异动者,先抓起来,听候发落,长安不容有失。”他知道贾荣在长安倾注了多少的心血。
并州的突然反叛,让长安高层震动,西凉军征战多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一匹匹的快马疾驰向各地,并州的叛变,给长安的官员敲响了jǐng钟,西凉军不是铁板一块,总有些人经不住诱惑,和其他诸侯互通。
中原诸侯的兵马调动终于引起了贾诩的注意,在短暂的混乱之后,诸侯出现了连结,就在并州的李儒反叛后不久,曹cāo率先带领大军兵临函谷关下,发矫诏,言称为汉帝报仇,袁绍刘表刘备纷纷响应,诸侯大军开始向函谷关一带靠拢,而并州的李儒直接带军攻打西河郡,幽州的阎柔也趁势发兵,当一个人表现的很强势,实力很强悍的时候,别人对他的有畏惧和溜须拍马,而一旦呈现劣势,就能见证真正的盟友。
长安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长安的商人明显减少了很多,就连百姓都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风声,长安之地的百姓,不是贫民就是从中原之地涌来的流民,受到西凉军的恩惠颇多,不禁为西凉军的局势担忧,虽然愁云笼罩,但百姓却依旧循规蹈矩,配合官府的命令,不过依旧有受到挑拨的百姓生事,被巡逻的军队毫不犹豫的抓了起来,贾诩对长安实行的是铁血手段,严格盘查出入的商人,军中将领亦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调查,尤其是和李儒有着关联的将领。
大将军府。
“主公将长安之事,尽数托付我与张立二人,官员将领但有不从者,一律斩杀,绝不姑息!”贾诩将大将军印取出,声sè严厉的说道。
屋内落针可闻,并州发生的事,贾诩已经如实告知,身为高级官员,他们自然从这件事情中看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李儒反叛,诸侯调集军队,无一不在昭示着西凉军局势的危急。
“诸侯大军yù要趁此时机攻打长安,主公已经下令,严守函谷关,彻底放弃并州,保住长安。”
贾诩的话在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放弃并州,放眼西凉军治下也不过是凉州和并州,为了并州,西凉军可谓是耗费了颇多心血,而今一朝放弃,官员有些难以接受。
“军师,并州之地,乃是数万大军拼搏而来,岂能因为诸侯叩关而轻言放弃,卑职求见主公。”一名官员拱手道。
“此乃主公严令,不得违背。”贾诩喝道。
张立张昭二人亦是站出为贾诩壮威,他们三人一发话,也就代表了西凉军的军政两方,不过屋中的有些官员还是不解,并州的地理位置不可谓不重要,联通草原,而且修路的时候耗费了很多的物资。
众人散去之后,贾诩留下郭嘉张立张昭以及陈震。
“先将并州的官员撤出,此乃是我军之根本,严查军中将领,若是发现有异动者,一律囚禁,等候主公发落,并州之地,耗费了我军颇多心血,我岂不知,只是诸侯来势汹汹,并州又有李儒和阎柔窥视,只有聚集兵力,严守函谷关,守护住我军之根本。”贾诩缓缓说道。
“军师,主公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张立问道。
四人目光炯炯的盯着贾诩,相比于并州的糜烂局势,他们更担心的是贾荣的安危,在召集官员将领议会之初,贾诩就将贾荣失去消息的事情告知,而后五人商讨具体的对策。
“尚未。”贾诩感觉嘴中有些苦涩,心中十分怀念那个平时吊儿郎当,不将政事军事放在心上之人,只有真正危急的时候,才知道他的重要xìng。
“诸位,主公不在,正是考验我们这些臣子的时候,望各位一起努力,抵御诸侯的进攻,将局面彻底的稳定下来,让主公回到长安之后,看到的是安稳的长安,而非乱糟糟的一团。”贾诩生硬陡然提高。
众人对视一眼,缓缓点头,眼神愈发的坚定,但凡是在西凉军治下的官员,不是在诸侯之中不得意,就是寒门士子,能够走到现在,都是有一定本事的。
动若雷霆,这就是西凉军行军的速度,得到贾诩的命令之后,黄忠没有任何的犹豫,将官员护送回长安,粮草物资能带走的就拉走,不能带走的,全部销毁,看着并州一条条蜿蜒的水泥路,黄忠突然握紧拳头,近乎低吼道:“我一定会回来的!”接连的变故,让这员老将彻底的愤怒了。
如果没有贾荣,他现在不过还是荆州一个看守城门的将领,儿子估计早在疾病纠缠下死去,他对贾荣不仅有感激,更有着敬畏尊重,军中奉行的是能者上弱者下,没有让黄忠感到丝毫的气馁,相反,比在荆州军中更加的斗志昂扬,每时每刻都在努力,让手下的士兵变的更强。
麾下的士兵,也从最初不屑的眼神变成了浓浓的敬畏,黄忠毕竟是空降而来的将领,士兵多少还有些不服气。
战事一触即发,西凉军这台巨大的机器,迅速的转动起来,三万士兵驻扎在函谷关,并州的将士官员撤离回长安,草原上陷入戒备状态,徐庶掌管草原三城,手中有吕布这等悍将,草原上各部落自然不敢有任何异动,何况吕布在草原上的威势非同凡响。
此时的李儒军中并不太平,他能够取得并州六郡,更多的依靠还是长安的松懈,徐荣樊稠等一干原先董卓军的将领也在李儒的运作下渐渐靠拢,而后一举叛乱,取得六郡之地,但军中的士卒百分之七十是西凉军,如何会听从李儒的命令向袍泽进攻,军令不通,军队如何会有战斗力。
这段时间,李儒使劲浑身解数,依旧不能将士卒聚拢起来,如果不是中原的诸侯进犯函谷关,恐怕在西凉军一次冲击下,声势浩大的李儒就会瞬间瓦解。
李儒凭借着以前在董卓军的人脉,替换一些军中的将领,不过他也知道西凉军底层士卒和诸侯军不同,不会因为将领的改变而更改初衷,所有的指导员被李儒聚集了起来,但凡是连长以上的将领也被单独关在一起,不让他们和士兵在一起,即使这样,李儒也感觉到了不安。
自从贾荣入主长安没有一年的时间,李儒便调查出了董卓的死因,而后忍着巨大的仇恨,加入了西凉军,一直是兢兢业业,没有半点过错,即使是徐荣,董卓死亡的真正原因,最初李儒也没有告诉,而是慢慢的培养势力,而后趁此良机,一朝占据并州六郡,给西凉军以沉痛的打击,若是不能挺过这次难关,西凉军就会彻底的败亡。
外有诸侯联军三十万,内有叛乱,足够贾荣头痛的了,李儒此时自然不知道贾荣离开了长安之事。
不仅如此,李儒还将代郡归还阎柔,作为阎柔出军的条件,他就是要贾荣体会一下从偌大的权势瞬间失去的痛苦。
遗憾的是,驻守在玉门关一带的张辽在李儒起兵拉拢时,不为所动,不管李儒怎么花言巧语,始终是按兵不动,可以想象,如果张辽带领万余军队从敦煌等郡叛乱,西凉军将会面临怎样的灾难。
黄忠撤走,李儒迅速占据,至此手中已经拥有了并州所有的疆土。
长安城中有着六万常备士兵,留下万人之后,其余的全部派遣了出去,一辆辆马车裹着黑布运往函谷关。
贾诩坐镇长安,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军,乱局之中方显本sè,郭嘉自问做不到这一点,他生xìng有些懒散,除非战场上的真切对战才会提起jīng神,心中对贾诩的佩服之意愈加浓重。
今年的夏季,注定是西凉军将要面临的一次严重考验,诸侯三十万大军,并州李儒联合阎柔六万大军,奔赴战场,函谷关外重兵云集。
只要将这个关卡击破,那么长安就会暴露在诸侯的锋芒之下,但函谷关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吗。
联军兵临函谷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压制商人前往长安经商,长安匠作坊有月光杯仙恋等敛财之物,没有了商人互通有无,大军消耗的钱粮会成为西凉军最大的负担,诸侯之中,还没有自问超过西凉军财力的。
诸侯联军的做法虽然短时间内让长安运作起来有些困难,但诸侯始终是小看了商人的手段,即使如此,还是有商人通过特殊手段前往长安,战争让中原的仙恋月光杯的价格大为提升,商人逐利,而且诸侯军并非铁板一块,面和心不合,不定有多少诸侯暗中和长安有着联系。
长安城内不复往rì的繁华,集市惨淡,很多百姓失去了生活的来源,若是贾荣在此定然会感叹诸侯联军的一场战斗让长安的经济至少倒退了一年。
郭嘉奉命成为函谷关的军师,主将则是由郭汜担任,赵云黄忠等人为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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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二章:风雨飘摇(三)
看着关外密密麻麻的联军,郭嘉脸上毫无惧色,冷声道:“春秋战国之际,六国兵力何等强盛,尚且不能攻破函谷关,休要提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即使百万大军,也休想踏进一步。”
郭汜等一干将领眼中涌现的是汹汹的怒火,尤其是并州的李儒在联军之中,敌人的强大不足畏惧,最可恨的就是那些卖主求荣之辈,为了自身的利益。
白发老者开出的药方果然有效,贾荣的气息渐渐恢复稳定,不过浑身依旧是不能动弹,还好能够张嘴说话了。
看贾荣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糜环高兴的在屋内跳来跳去,宛如精灵。
贾荣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嘶哑着声音说道;“环儿,我们这是在哪?”
“在吴府,当日你昏过去之后,我们遇到了一辆马车,是豫章吴家的,而后在路上遇到了一名老者,是他开的药方让你醒过来的,没想到那位老者医术真不错。”糜环将贾荣昏迷之后的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环儿,多谢你了!”贾荣轻声道。
“不用跟本小姐客气,你醒了,我们也该走了......”
贾荣敏锐的从糜环的眼中捕捉到一丝为难之色“怎么了,环儿?”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去找老者口中的神医,为你治病。”糜环道。
回忆在水寨遇到的点点滴滴,贾荣的眼中涌出道道怒火,赵范和张绣肯定是凶多吉少,他亦有些怨恨自己好端端去什么水军营寨观看一下,连累了许多兄弟的性命。
想到糜环为了自己,这一路付出的点点滴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仇恨的目光渐渐的转为温和“环儿,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糜环乖巧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吴公子,我大哥的病情已经好转,我打算明日就带他前去求医。”
吴向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在城中,吃穿花销全部是我吴家的,难道就这样走了吗?”
“吴公子放心,等到大哥的病情好转之后,一定会双倍奉还。”糜环将姿态放得很低,很难想象刁蛮的糜府小姐有如此一面。
吴向突然上前一步,抓住糜环的手说道:“环儿,你难道不懂我的心意吗?钱都是小事情,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就是再多钱也在所不惜,你大哥的病我也会治好。”
糜环心中大急,急忙挣脱,语气森冷的说道:“吴公子请自重。”
“在城中,我吴家向来是无人敢犯,你一个小丫头竟敢顶撞本公子,信不信我将你大哥扔到大街上。”
糜环面色苍白,两行泪水滑落,哀求道:“吴公子,求求你放过我兄妹二人吧,一定铭记吴公子的大恩大德。”
“只要你肯嫁给我,本公子立即安排家丁带着你大哥前去救治,如何?”吴向眼中难掩一丝**之色,似糜环这等倾国倾城的佳人,吴向在初次看到的时候,就想据为己有,只是他父亲家教甚严,这才按捺住内心的想法,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行用强之事了。
“长兄如父,此事我要回去和大哥商量一番,吴公子见谅。”
吴向点头应允,似这等佳人,强取的话反倒有些不智,何况父亲依旧在城中,被他知道些许风声,难免又是一番责骂。
“环儿,怎么了?”看着糜环通红的双眼,贾荣挣扎着想要做起,只是身上的伤势,容不得动弹半分,只好徒劳的躺在床上,堂堂大将军,竟然要依靠一名女子,心中愧疚万分。
经不住贾荣的一番追问,糜环将事情的前后和盘托出。
贾荣嘴角轻轻抖动了一下“环儿,你这又是何苦,今晚我们就离开吴府,自力更生,即使死,我也不要这样的救治。”
“荣公子。”糜环低泣道。
贾荣使劲浑身的力气轻轻抚摸着蔡琰的俏脸,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不要忘了你被我亲过还被我摸过,这辈子你只能注定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糜环放声大哭,扑到在贾荣的怀中,仿佛多日来受到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解,点头说道:“嗯,我听荣公子的。”
贾荣看着糜环瘦弱的背影一步步蹒跚前行,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将自己从江边一路背到路上,承受了多大的委屈,眼角有些湿润。
“环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吴向得到消息,将糜环堵在院内。
糜环道:“多谢吴公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糜环不胜感激,大哥的伤势刻不容缓,这才离去。”
吴向的脸色当即变的阴沉“怎么?莫非环儿要走?”
“嗯。”以往在吴向眼中近乎讨好的糜环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变的无比坚定。
“环儿不考虑我白日和你说的?”吴向语气阴沉的说道,府中的几名家丁也趁机走到吴向的身后,双目怒视着糜环和贾荣。
糜环脸色为难的看了背后的贾荣一眼。
贾荣冷哼道:“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既然当日救了我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实非君子所为。”
“在本公子面前如此嘴硬,来人,将这二人带下去。”吴向近乎吼道。
“向儿,怎么回事?”
听到这道声音,吴向脸上的厉色立即收起,换为恭敬之色,急忙站到一旁,低首道:“父亲。”
“吴大人,小女子与大哥叨扰贵府良久,心中已是不忍,而今大哥醒转,前去求治,特意前来告辞。”糜环一番话中规中矩,并没有提及方才之事。
中年人听后微微点头“身上的钱财可够?”
“父亲!”一旁的吴向忍不住喊道。
吴良瞪了吴向一眼,厉声道:“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吴向见吴良发怒,束手立在一边,不敢多做言语。
“去取两千钱来。”吴良道。
“多谢吴大人,小女子一定铭记大人的大恩大德。”糜环感激道。
贾荣暗道“吴良的为人也不无良啊,倒是个不错的人。”
吴良一直听说吴向在路上救了两兄妹,并未见过,目光盯着二人看了良久,糜环足可以称的上是倾国之姿,怪不得方才向儿如此失态,就是他看了也一阵心神恍惚,活了半辈子,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一腔热血,做事思虑的也就多了。
不过糜环背后那人,给吴良的感觉有些不凡,面对自己的目光,竟然毫不躲避,暗道不凡,这才决定将他二人放走。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吴良问道。
贾荣淡淡的回道:“我姓荣,称呼我荣公子即可。”
“大胆,在我父亲面前竟敢如此托大。”吴向喝道。
吴良摆摆手说道:“荣公子,不知可借宝剑一观?”
贾荣点头笑道:“既然吴大人有意,相赠又何妨。”也不知糜环这小妮子是怎么想的,在那种情况下,还毅然将贾荣的佩剑带出来,若是依着贾荣,恐怕早就扔了。
豫章吴家只是江东吴家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分支,吴良在太守府中担任一个小官职,算不得什么大家,不过和江东吴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故在城中的地位也有些高,就是许多官员见了,也要给一分薄面。
拔出宝剑,吴良赞道:“好剑!”心中微微吃惊,这把剑剑锋之上隐隐露出暗红色,显然是饱饮鲜血,可知宝剑主人之不凡,看向贾荣的目光不仅包含了一丝不解,更有三分畏惧。
在贾荣的示意下,糜环有些犹豫的接过了吴家家丁递过来的两千钱,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那么现实,没有钱步步不通,此番前去寻找神医,路途遥远,贾荣可不想让糜环过舍呢么清苦日子。
青釭剑乃是绝世宝剑,换上两千钱,贾荣早已是肉痛不已。
吴良收起青釭剑,而后对贾荣说道:“预祝荣公子早日恢复,这把剑就当是吴家暂为保管,他日见到荣公子,定然返还。”
贾荣微微点头,心中对吴良的印象还不错“告辞。”不过这样一来,却是欠了吴家一个人情,他日人家拿着青釭剑来寻找自己,总不能推脱吧,这也是吴良的高明之处,以两千钱买一个人情,太便宜了。
放到以往,两千钱在贾荣和糜环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此时却成了保命的存在。
“环儿,去找一些木炭来。”
“要木炭干什么?”糜环不解的问道。
“环儿国色天姿,恐怕路上会引来不少的麻烦,将脸色涂黑,会更方便。”
两人的关系已经坦白,糜环收起小姐的脾气,照顾的无微不至。
函谷关外,盟军大帐内,上首位置郝然站着曹操和袁绍,此二人的实力在中原诸侯中首屈一指,下首分别站着刘表刘备刘和李儒阎柔,营帐外围,密密麻麻的士兵把守。
所谓的盟军,其实就是七家联合,江东孙策益州刘焉以治地不平为由推脱,益州刘焉,自从成为益州牧之后,不插手中原之事,非常相信什么益州有天子气之说,治下的百姓倒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四六三章:风雨飘摇(四)
曹操看着帐内人才济济,心中喜悦不已,西凉军大败鲜卑余威犹在,在整个天下都是响当当的,但盟军却有三十六万人,草原上的蛮子懂得什么兵法,只知道凭借一身蛮力冲杀而已,自持胜算很大,朗声道:“诸位,函谷关已在面前,传闻长安繁华无比,不下于昔日的雒阳,攻破之后,按照功劳分取战利品。”
袁绍不满的看了一眼曹操,冷哼道:“长安虽然繁华,西凉军不是摆设,尤其是西凉铁骑,战斗力号称天下无双,恐怕短时间内不能取胜,而且贾荣经营长安多年,兵精粮足,百姓归心,胜负之数未可知也。”
“本初何必长他人志气,西凉军失去并州,损失兵力多达三万人,除去镇守各地的兵马,可用之兵不过六万余人。”曹操反驳道,若是贾诩在此,定然会惊讶于曹操的算计,竟然将西凉军的兵力计算的清清楚楚。
刘表附和道:“孟德之言在理,那贾荣本就是欺君罔上之辈,圣上之死和他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文优就是看不惯贾荣的蛮横独断,才毅然反叛,归附盟军。”
李儒见此,上前一步说道:“刘大人所言非虚,贾荣有弑君之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在长安之际,若不是众大臣苦苦相劝,恐怕就已经将圣上杀死,所幸司徒大人智谋无双,才让圣上逃脱长安,此番顶让西凉军死无葬身之地。”
帐内的其他诸侯闻言不以为然,说到底李儒是从西凉军中叛乱出来的,这种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惜背主之人,是很让人不耻的,不过现在是盟友,诸侯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诸位可有好的人选?”曹操抛出了一个重要的筹码,失去了汉帝,曹军丢失了一面正义的大旗,而今为了将西凉军彻底铲除,让诸侯联军彻底联合,更是提出了选举皇帝之事,他想的很简单,而今天下有实力的诸侯云集在函谷关外,只要推选出一位新的皇帝,自然是名正言顺的,而诸侯正好能够趁此时机,完全联结,攻破函谷关,中兴汉室,也变的很简单。
帐内的诸侯,完全可以代表整个大汉,但他们会甘心交出手中的兵权吗。
刘表闻言,双目眯成了一条缝,目光扫过帐内的众人。
“益州刘焉,当初在黄巾之乱时就曾屡次率军征战沙场,乃是汉室宗亲,本人雄才大略,治理益州多年,兵强而民附。”刘备见众人不答话,拱手道:“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非也,刘焉占据益州,诸侯讨董之际,却不出力,不听号令,唯恐天下人不服也。”刘表反驳道。
“我记得刘大人好像也没有参加讨董之战吧?”袁绍反问道。
刘表脸色闪过一丝阴霾,旋即恢复正常,笑道:“昔日刘某刚被任命为荆州牧,荆州之地四处叛乱,治下无可战之兵,有心无力。”
“如此这天下皇室宗亲中还有幽州的刘大人。”刘备将目光投向刘和。
刘和面色涨红,正欲上前,身后的阎柔微不可查的拽了一下他。
“在下刚刚担任幽州牧,不及几位大人多矣。”刘和谦虚道。
这天下,有名的汉室宗亲也就徐州的刘备,益州的刘焉,幽州的刘和,荆州的刘备,但刘和刘备刘表三人面临着一步成为九五的机会,自然不肯想让,这可是一跃成名的最佳时机,刘备心中也多少有些激动,若是能够当上皇帝,何愁家世不兴,到时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
袁绍见帐中争吵不休,轻咳一声说道:“而今最重要的是讨伐西凉军,盟军有三十六万人,应当选一个盟主,统一指挥,方能击破西凉军。”
“袁将军之前就是讨董联军的盟主,在下认为还是由他来担任比较好。”李儒拱手道。
袁绍含笑对着李儒点了点头,多得到一个人的支持,在联军中取得盟主的胜数就越大,看向李儒的目光也越发的柔和。
“非也,孟德乃是圣上亲自册封的骠骑将军,官职较之本初大上不少,若是让本初担任盟主,岂不是违逆圣上之意?”刘表反驳道。
六个诸侯之中,李儒刘和皆是站在袁绍那边,刘备和曹操有隙,自然不会支持他,最终,袁绍再次担任联军的盟主,曹操则是担任副盟主,择日攻打函谷关,选帝的事情在诸侯中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刘备刘表,更是频繁活动,不想错过千载难逢的时机。
即使联军三十六万人,看到群山环绕,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关,也忍不住心中发毛,西凉军即使只有六万人,也足以守住关卡,让联军不得寸进。
三十六万大军,营帐连绵上百里,旌旗飘扬,连成一片,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大营也在距离函谷关五里之地建成,密密麻麻的鹿角,营寨上巡逻的士兵往来不绝,不给西凉军任何袭营的机会,不是匈奴和鲜卑那种半吊子营寨所能比拟的。
“联军初次到来,营寨未稳,哪位将军可敢出城一战?”郭汜朗声道。
赵云上前一步抱拳道:“卑职愿往!”
郭汜赞道:“子龙乃是我军猛将,一定能够旗开得胜。”
点齐五百骑兵,赵云一骑当先,奔向关外,长枪蓦然高举,身后的五百骑兵齐齐勒马,整齐划一,无一人出现错乱,面对浩浩荡荡的联军大营,骑兵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惧色。
“子龙治军颇有方略,今日一见,果然非虚。”郭汜道。
赵云的五百骑兵前身乃是血卫,战斗力卓绝,每名骑兵都是从十几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勇士,配备的武器也是最好的,可谓是西凉军骑兵中的代表。
联军之中,袁绍得知西凉军出城挑战,急忙召集所有诸侯议事。
“西凉军前来挑战,不知哪位将军敢迎战?”袁绍目光扫视帐内众人缓缓说道。
诸侯互视一眼,皆是默默不语,西凉军的猛将何其多,骑兵更是号称天下无双,他们不可想手下的将领平白上去送死。
“素闻盟主手下有颜良文丑两员上将,何不让二人上前一战,定能取得大胜。”曹操拱手道。
袁绍面色微变,心中不悦,冷哼道:“孟德之言是也!”
刘备暗暗忍住笑意,当初联军讨伐董卓的时候,在虎牢关久攻不下,袁绍可没少说“上将颜良文丑的事。”如今被曹操在所有诸侯面前提及,脸面上自然不会好看。
文丑手提大刀,身披坚甲,亦是点齐五百骑兵奔赴战场,“袁”字大旗迎风招展。
“来将可通姓名,本将军手下不斩无名之辈!”赵云傲然道。
文丑闻言大怒“我乃是袁军上将文丑!小白脸受死!”言毕文丑拍马向赵云杀来。
赵云脸色低沉,在西凉军中人人皆知赵云的逆鳞就是不能说他是小白脸,不管是谁只要提及就会当即翻脸。
一枪一刀,一个是袁军上将,一个是西凉军猛将,文丑刀法老练,赵云枪法卓绝,两人打的是有声有色,双方的士兵亦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场中,尤其是文丑所率领的骑兵,更是目瞪口呆,何时出现过这样的交锋,在冀州军中,文丑一把刀,可以说是完全横扫。
二十合后,文丑微微有些气喘,冷哼道:“小白脸果然有点本事。”
赵云长枪一抖一刺,直向文丑面门而去“受死!”
两方士兵皆是摇旗呐喊,两军第一战,取得胜利,对士气将是极大的鼓舞。
函谷关上,黄忠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战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赵将军胜了!”
果然,战场上,赵云枪法飘渺,文丑躲避不及,甚至已经看到了幽寒的枪尖,急忙躲避,长枪刺中其头上的将军盔,文丑顿时变得头发披散,狼狈至极,拍马赶回本阵。
赵云长枪向前一挥,严阵以待的五百名骑兵冲上前来。
文丑赶回本阵之后,亦是带领骑兵杀出,临近之际,双方骑兵默契的搭弓上箭。
西凉军骑兵的装备非是袁军能够相比,箭雨之下,袁军骑兵损失六十余人。
关上的郭汜惊道:“袁军骑兵骑术竟如此之高?”
郭嘉笑道:“恐怕在当年诸侯讨伐董卓之时,西凉骑兵的秘密就已经被诸侯得知,你看这些士兵手中皆是持着和西凉军相同的弯刀。”
“武器虽然相同,但未必能够胜过我军!”黄忠冷哼道,似乎对诸侯的偷偷效仿颇为不屑。
“那是自然,西凉军的武器,皆是匠作坊最新打造的弯刀,锋利坚硬非诸侯军所能比拟,且诸侯军的骑兵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骑兵对决,自然不及我军多矣。”郭嘉道。
初始,袁军骑兵还能和西凉军打的有声有色,但片刻之后即露出不支,在中原,骑兵就是无敌的存在,一个冲锋,就能让敌军的步兵瞬间崩溃,何曾遇到西凉军这样的马上劲敌,开始还能支持,到最后完全是被追着打。
四六四章:风雨飘摇(五)
文丑面色低沉,骑兵已经损失了一百余人,己方骑兵无论是战马还是兵器皆是不如西凉军,长此以往,五百人定会尽数折在此处,大刀一挥,剩余的骑兵向联军营寨撤去,袁绍急忙命令士兵出营寨迎接。
初战失败,袁绍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出战的是袁军中的上将文丑,骑兵也是最精锐的,没想到还是败在了西凉军手中。
“袁军精锐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在西凉铁骑之下占得些许便宜。”刘备恭维道。
袁绍冷哼一声道:“小小的西凉铁骑算什么,就连白马义从还不是饮恨在我冀州军下。”
帐内诸侯面面相觑,突然想起了袁绍曾经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两次击溃,可见袁军还有真正的厉害手段没有拿出来,似袁绍曹操能够在中原拥有偌大的名声,定然尤其不让同凡响之处。
“常闻孟德麾下有猛将无数,可敢派人前去将赵云斩首,以壮我军之军威。”袁绍将目光投向曹操。
曹操打量了一眼帐内各诸侯,缓缓点头,诸侯之中实力为尊,没有实力,只会成为公孙瓒韩馥那样被吞并,盟军首战,曹操也不想在众人的心中落下一个畏战的名头。
首战大胜,赵云没有撤兵的意思,稍微整顿之后,依旧傲立于战场,继续向联军挑战。
辕门大开,拍马走出一将,身材粗犷,面目狰狞,手提长刀,身披坚甲,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身后却是空无一人,敢情是孤身迎战。
赵云长枪平举,大声道:“来将可通姓名?”
“曹军大将许诸,前来领教。”随手挽了一个刀花,许诸拍马向赵云杀来。
赵云收敛心神,跃马挺枪迎上前去,感觉告诉他,许褚不简单,看到方才和文丑的交战之后,还敢迎战,而且是孤身上前,本身肯定有几分本事。
关上郭嘉轻笑道:“这曹操也是能人,竟然不派士兵前来,即使取胜也只是斩了他一员将领,对大军整体实力没有损伤。”
黄忠双眼紧紧盯着许诸道:“此人不简单,恐怕难以取胜。”
众人闻言,将目光投向战场,能被老将黄忠评为不简单的人,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方才文丑败北,正是出自黄忠之口,对于他的话,诸将肯定重视。
场中人来马往,刀枪相交,不时带出阵阵火花,赵云使出浑身解数和许诸力斗,眼前的许诸比方才的文丑强了一个档次。
许诸亦是越战越心惊,本来他看不起西凉军的将领,认为他们不过如此,没遇到精锐的曹军罢了,谁知一个小白脸竟然将自己完全挡了下来,而且精妙的枪法让他有一种穷于应付的感觉,仿佛连绵无尽,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巨大的力道。
赵云一声厉喝,长枪带起朵朵枪花,同时刺向许诸。
措不及防,许诸被长枪刺中了肩膀。
许诸怒吼一声挥刀向赵云斩去,丝毫不顾肩膀上的伤势,接连斩向赵云,活生生的一个拼命三郎,一时间倒是将赵云逼的节节败退,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见急切间不能取胜,许诸虚晃一刀,拍马而回。
赵云也不追赶,赞道:“不愧为曹军猛将,身受重伤依旧如此凶悍。”
对战西凉军的盟军将领不是当年的十八路诸侯联军了,每个诸侯打拼到现在,都是有些身家的,麾下的将领经过无数场战斗,百战精兵不在少数。
赵云带领得胜之师撤回关内。
函谷关在郭嘉郭汜的布置下,坚固无比,即使联军有三十多万,也会撞一头血。
且说糜环带着贾荣一路前行,终于度过江来到了荆州地界,此时的二人衣衫褴褛,浑身都是泥垢,头发凌乱,一眼看去,只会被人当成要饭的,哪会将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和他联系起来。
贾荣看着糜环的一路艰辛,暗暗记在心中,一名女子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这么多,夫复何求,不管有多大的困难,这样的女子值得用一生去守护。
沿途的城池查的很严,但凡是行人,一律严查,一队队的带甲士兵往来逡巡。
贾荣问道:“这位兄弟,莫非又有什么战事发生?”
路人闻言诧异的看了贾荣一眼道:“莫非兄弟不知道?”
“不瞒兄弟,我兄妹二人刚从江上回来。”
”哦,原来如此,现在函谷关外聚集了诸侯几十万大军,正在和西凉军交战呢,刘大人将大军带走肯定不放心,沿途城池一律严查,碰到可疑人物,全部缉拿,旁边有告示呢,还是小心些为好。”
“多谢这位兄弟。”贾荣的脸色有些低沉,没想到这段时间,诸侯竟然攻打函谷关,难道汉帝死去之后,他们不应该互相攻伐,尤其是兖州的曹操,肯定会成为诸侯讨伐的对象,毕竟汉帝是在兖州出的事,自诩汉室宗亲的刘表和刘备,能够忍下这口气?
“环儿,我们也进城去,你身上马上都臭了,赶紧找家客栈洗洗。”贾荣笑道。
糜环回头瞪了贾荣一眼“不还是因为你那么沉。”
看守城门的兵丁,不断的盘查,似乎没有放过二人的意思。
贾荣会意,在糜环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而后对着兵丁说道:“军爷,我两兄妹在江上遭贼人打劫,些许钱军爷们拿去饮酒吧。”
接过糜环递来的一百钱,兵丁低沉的脸色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双目不断的打量着贾荣二人,能够一次性拿出一百钱,料想也不是俗人,目光看向糜环时,神情微微一滞,此时的糜环虽然衣衫褴褛,满身泥垢,但难掩苗条的身姿,倒也算的上半个美人。
贾荣注意到了士兵的目光,轻咳一声道:“军爷,我们可以通过了吧?”
“可以可以。”士兵连连说道,不过眼神始终不离糜环,似乎想要透过衣衫将糜环看个通透。
走进城门,贾荣的眼色变的冷厉如刀。
“哥几个,你看那个小妞怎么样?”
“不怎么样,蓬头垢面的,一点也不好看。”
“哥几个,你们是没有认真看,这女子稍加打扮,绝对是美人。”
几名兵丁兴趣大涨,围了上来,在后面不断的指指点点。
随便找一家小客栈,身上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
经过一番清洗,糜环背着贾荣随便叫了一些吃食。
看着不少客人向糜环投来不善的目光,贾荣忍不住心中怒意泛滥,冷哼道:“等老子病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将你们的眼珠全部挖出来。”
糜环脸色微微泛红,低头吃饭不语。
几名兵丁走入了贾荣的视野,细目打量之下,其中正欲今日城门处的那名士兵。
“环儿,你看又有人为你来了,真是红颜祸水啊。”
糜环也看到了几名士兵不善的目光,惊慌道:“大哥,怎么办?”
贾荣安慰道:“不用害怕,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岂敢胡来。”
士兵径直走到贾荣这一桌,看到糜环之后再也挪不开眼睛,眼中露出**裸的**,若不是贾荣这个病号,他们差点没有认出来这名女子就是方才那人,倾国倾城的容貌,大头兵何曾见过这样的美人。
几名士兵对视一眼,走出一人正义凛然的说道:“本将军负责城门的盘查,严防有贼人潜入城内,据士兵回报你二人形迹可疑,要带你们回府衙一趟,这是大人的命令,你二人快快随我等前往。”
贾荣打量了几人一眼,冷哼道:“我兄妹二人有何形迹可疑?而且我还是身体残疾,无法动弹,难道会是贼人?将军这是在开玩笑吧?”
附近几桌的客人也是议论纷纷,惊艳于糜环的容貌时也开始思量士兵的用意,一名羸弱的男子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做出什么通敌的事情,就是敌人再笨,也不会找这样的人吧。
一名士兵上前轻声嘀咕几句,被称为将军之人双眼泛光,将腰间的刀向桌上一拍,厉喝道:“本将军说话你竟敢反驳,来人,搜查一下这二人可是带了兵器在身上。”
言毕,双眼泛光的向着糜环走来,剩余的几名士兵根本不看贾荣一眼,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糜环的身上。
附近的客人皆是面露愤怒之色,这些兵丁大庭广众之下行此无礼之事,不过始终没有人敢上前,江夏的黄祖是出了名的护短,行事嚣张无忌,为人暴躁,一怒之下,说不定整个客栈的人都要遭殃,心中愤怒是一回事,敢于站出来反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糜环俏脸发白,不自觉的向贾荣身边靠了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的行迹与贼寇有何区别?”贾荣厉喝道。
“嘭”自称将军之人给了贾荣一拳,双手背后忍不住轻轻颤抖。
贾荣吐了一口血沫,冷哼道:“给你们三息时间滚出这间客栈!”
将军还欲挥拳再打,不知何时旁边出现了一名男子,伸手接住,任凭将军如何挣扎,始终不能挣脱。
随着手臂上的疼痛越来越大,将军哎呦一声,不断求饶。
“滚!”男子怒吼一声。
今天考试,大家祝福我能够考过吧,多发一章,嘿嘿
四六五章:风雨飘摇(六)
客栈内吃饭之人惊异于男子的凶猛,而后纷纷离开,在这里闹事,不一会就会有大批的兵丁赶来,在江夏城内,黄祖才是不折不扣的霸主,在他的地盘上闹事,就是找死。
“你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可是要被打散架了。”贾荣咧咧嘴说道。
“主公。”男子竟然流出了泪水。
“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你看我这身子骨,逃跑是不成了。”贾荣眼角一酸,强忍住泪水。
男子正是张绣,他被捉到江东之后,隐瞒了身份,躲过了黄盖的审问,吃过解药恢复力气之后,轻易逃脱,而后一直寻觅贾荣的踪迹,从当初周泰的水寨一路寻找到了江夏郡。
“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在城内冲着老子大呼小叫。”将军确认城中没有张绣这一号人物,壮着胆子上前说道。
张绣的脸色瞬间变为阴沉,冷声道:“不想活就直说!我成全你们!”
糜环见昔日贾荣的跟班回来了,脸上也露出喜悦之色,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跟在贾荣身边的两人武艺皆是不弱,有了张绣的护卫,寻找神医的道路也会变的更加平坦。
“动手利索一点!”贾荣低声道。
张绣会意,一个踏步上前,抓住将军颐指气使的手,低喝一声,将将军举起,向着不远处扔去,将不远处的一个饭桌砸的稀烂。
将军发出痛苦的哀嚎,指着张绣说道:“杀了这些人。”
这些士兵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闻言纷纷拔出腰间的战刀,向着张绣杀去,声势倒是颇为雄壮。
糜环见场面对己方不利,紧张的抓住贾荣的手臂。
“环儿,不用怕,闭上眼。”贾荣轻轻安慰道,糜环丰满的身材在手臂上不断的碰触,带来的快感不言而喻。
糜环点头,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张绣闪身来到士兵中央,一阵噗噗通通的声音响起,所有士兵皆是躺在地上痛哭的哀叫着,哪有方才不可一世的模样。
见张绣还欲上前,贾荣止道:“这里是江夏,不能乱来,速速离开此地。”
“这次就放过你们了,以后出门小心点!”张绣冷冷的说道,伸脚踢向一名距离自己很近的士兵“都闭嘴!”
几名士兵畏之如虎的看着张绣,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不发一言,脸上细密的汗珠表明着他们正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张绣方才下手丝毫没有留情,没有半月的休养,眼前之人休想下床走动。
仙恋阁在江夏城并没有分部,这里是荆州和江东开战的频发地点,江夏城中的孤狼士兵多达四百多人,此次贾诩也是彻底急了,一共两千孤狼士兵,被他派来了一千人,以周泰的水军营寨为中心,寻找贾荣,孤狼士兵中也有精锐之分,最初的一波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每名士兵都能独当一面,最后选拔的这些就差了一筹,不过总体的战斗力还是十分强悍的,经过战火的磨练,他们会飞速的成长起来。
所以当贾荣刚进江夏城的时候,就被孤狼士兵发现。
“赵范呢?”三人刚走进另一个客栈,贾荣就出言问道。
“老赵,死了。”张绣的语气有些哽咽。
贾荣轻轻点头,心中忍不住一颤“查出来水军营寨是怎么回事了吗?”
“据调查,是水军营寨中有一名叫做马义的将领私通江东军,在酒水里面下了毒药,他们并不知道主公的事情。”张绣回道。
贾荣双眼通红,水军营寨,投入了不知多少精力和心血,而今一朝化为乌有,周泰等大将不知所踪,对西凉军来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主公,蒋钦将军被江东军抓住,拒不投降,被关押在监狱内。”
“想办法告诉他,让他暂且投靠江东军,忍住仇恨,以待来日再报。”贾荣按住心中的怒火,冷声道。
“将最近天下发生的大事详细说来。”贾荣想起刚刚进城的时候听到的消息,出言问道。
张绣面露难色,轻声抵抗道:“主公,还是等你的伤势好了之后再说吧。”言毕,张绣的看向一旁的糜环。
贾荣眼神一凛道:“难道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环儿不是外人,本将军回长安之后,她就是你们的主母。”目光投向糜环的时候,出奇的温柔。
糜环俏脸泛红,心中却是甜蜜无比,贾荣当着张绣的面这么说,也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迎娶自己。
张绣身躯一震,单膝跪地拜道:“主母。”
糜环何时经过这样的阵仗,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起来吧,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环儿,你先去休息吧。”贾荣道。
待糜环离去之后,张绣将天下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当听到李儒反叛并州丢失之时,贾荣的目光一紧,在并州,西凉军同样是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光是为了加强与长安的联系,那一条水泥路的耗资都是不可估量的,多少鲜卑奴隶一起努力,才将那庞大的工程完成。
“反叛西凉军之人,定然不得好死!”贾荣的舌头被咬破浑然未觉。
“我的行踪是最高机密,不能泄露出去,安排我离开江夏。”
“诺!”张绣抱拳道。
天下大乱,此时身为西凉军统帅的贾荣心中何等焦急,若是函谷关长安被联军占据,则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令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李儒会反叛,能够在短时间内占据并州六郡,显然是蓄谋已久,三万西凉军跟随他而反,才是最大的打击,真正的让西凉军伤筋动骨。
耗费无数物资,才在诸侯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并州占据,没想到一场努力却是在为别人做。
张绣找到贾荣的消息不日通过快马传回长安,贾诩心中大定,只要贾荣能够回到长安,西凉军的所有问题将会迎刃而解,无论贾诩在军中有何等影响力,始终不能代替贾荣的地位,贾荣才是西凉军的顶梁柱,士兵的中心。
函谷关外,诸侯军开始了第一波攻城。
关上士兵在郭汜的调动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一架架的弩车对准了城外,若是有匈奴军或者是鲜卑军在此,定然会一眼认出,这就是让他们闻之色变的连弩车,那强大的威力,至今仍是历历在目,恐怕鲜卑人再次见到这种武器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逃走。
关上的弩车每隔三米便会有一架,诸侯军想要攻城,面临的将会是铺天盖地的短枪,这样的杀伤力,足以让诸侯军胆寒,为了彻底的打击诸侯军的士气,贾诩不在乎这样的一次攻击会消耗多少。
袁绍站在帅字大旗下,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函谷关,当年诸侯之所以在虎牢关外被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诸侯不够齐心合力,彼此之间有着太多的猜忌,况且士兵是临时征集,战斗力不足。
但此时,诸侯军的士兵皆是百战精兵,攻坚战打过不知多少场,战斗经验丰富,只要肯于用命,攻下函谷关只是时间的问题。
“攻击!”
随着袁绍命令的下达,一辆辆的冲车向着函谷关而去,士兵扛着一架架云梯急速向着函谷关靠近,他们在与死亡赛跑,慢一点就会被城上射来的箭支杀死。
十架井阑亦是在大军的掩护下缓缓向函谷关的方向靠拢,这一次,诸侯是下定了决心想要攻克函谷关,一上来便是最精锐的部队,井阑上的士兵严阵以待,函谷关外的地势并不是很平坦,而城中的守军也不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将地面修复平整,井阑推动起来颇为费力。
檑木巨石当头落下,士兵身上的铠甲手中的盾牌根本难以抵挡,巨石是攻城之战中守城方持有最具威慑力的武器,即使是冲车,在巨石下也瞬间散架。
“放箭!”随着郭汜的命令,令旗舞动,士兵毫不犹豫的对准前方密密麻麻的诸侯士兵射去。
看着关下士兵的惨状,郭汜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犹豫之色,战争就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开弓没有回头箭。
西凉军士兵箭术放眼整个天下,没有诸侯的士兵可以比拟,可怕的射中率,让攻城云梯架在关上的速度大为下降。
“攻!”李顺一脸冷漠的下令道。
之前做过无数次的动作,被陷阵营士兵熟练的施展出来,架在关上的云梯,被几名士兵合力推到,听着云梯上的联军士兵发出惊恐的笑声,守军的脸色露出畅快的笑容,眼中蕴含的皆是厮杀。
袁绍见第一波进攻的云梯队便被西凉军阻挡,心中微微不快,下令道:“云梯!”
令旗舞动,联军之中再度出现密密麻麻扛着云梯的士兵,袒胸露背,向着函谷关疾步飞驰。
“连弩车!”郭汜下令道。
密密麻麻的弩箭遮天蔽日而来,关下的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瞬间倒下大半,在弩箭的威力之下,士兵无所遁形,尤其是很多诸侯士兵的身上根本没有配备铠甲,让弩箭的威力上涨了不少,甚至有一支弩箭直接穿透了三名士兵而后余威不减,再次击杀一名士兵。
四六六章:风雨飘摇(七)
013-11-23
在关上,由于角度的问题连弩车的威力已经被打了不少的折扣,若是在平地上,连弩车将会带走更多士兵的xìng命。 尽在
面对这样犀利的武器,正在进攻的联军士兵有些晕头转向,面面相觑,浑身发抖,心中想着的是后退,若不是他们后方有着严阵以待的刀斧手,恐怕早已撒丫子后撤了。
袁绍的面sè有些苍白,讷讷道:“这是什么武器?”攻城的五千士兵瞬间阵亡了将近两千人,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攻城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这大概是西凉军的连弩车,据说能够一次发shè六支弩箭,威力不及床弩,胜在数量多。”曹cāo解释道。
“好一个连弩车,竟有此等威力,今rì暂且不攻,让士兵撤回来。”袁绍道。
曹cāo急忙劝道:“盟主,此言恐怕不妥,今rì是我军的第一战,若是虎头蛇尾,对军心将会有极大的影响,连弩车虽然厉害,上弦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若让士兵进攻。”
又是五千名士兵投入战场,前方的士兵见避无可避,只有脸sè苍白的握紧手中的武器,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滚烫的粪汁油已经熬好,一瓢瓢迎头浇下,没有铠甲守护的士兵在油粪汁之下发出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攻城的士兵面面相觑。
巨石的杀伤力大,诸侯士兵还能忍受,但战场上突然响起这么多惨绝人寰的叫声,却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经历过这么多的战事,受到这样的伤势可谓是首例。
见连弩车弦已搭上,郭汜毫不犹豫的再次下令发shè,脸上不禁有些肉痛,这些弩箭的造价不菲,一次便是多少的金钱。
让联军士兵见之sè变的弩箭再次出现在他们的上空,在这一刻,他们甚至忘记了呐喊忘记了进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弩箭shè穿身体,而后带着自己向后方而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前后投入一万士兵,结果回来的只有五千人,损失不可谓不大。
袁绍的脸sè自从进攻开始时,始终是yīn沉的,以往攻城之时,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景,抵抗之顽强,可谓是平生首见,想着士兵jīng锐,即使不能一次攻下函谷关,也能给守军以重创,谁知士兵基上没有和守军正面交战,便含恨而终,连敌人的衣服还没有碰到,便倒下了。
更让袁绍头疼的是那些油粪汁下受伤的士兵,发出的叫声,就连他听到都有些心惊胆战,这样的情况下,还谈什么进攻。
“诸位,关上的西凉军有连弩车,我军急切之间难以取胜,不知有何良策”袁绍道。
今rì的攻城,所有的诸侯都在现场,场中出奇的保持沉默,在连弩车的威力之下,莫说是普通的士兵,他们亲眼见到一名战场上督战的将军被连人带马shè穿。
“优,你曾在并州,手中可有这种连弩车?”袁绍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儒道。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李儒,他们惊异于连弩车的威力,无比希求能够得到这样的武器,以手下匠人的能力必定能够制作出连弩车,想到当部队装备这样的武器所向披靡的态势,众人的眼中难掩渴望之sè,这样的武器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负。
李儒摇头道:“似连弩车这种武器,西凉军管制相当严,之前在并州和雁门关出现过,但事后全部拉回长安,寻常之人,根不容许靠近。”
曹cāo缓缓说道:“其实这种连弩车倒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袁绍急道:“孟德可有良策?”
“我军在不rì前曾得到霹雳车的制作之法,能够将巨大的石头抛上城墙,只要多加秘密制作这样的霹雳车,出其不意,绝对能够给予守军以重击,破解对方的连弩车。”曹cāo道,事到如今,曹cāo也将军中的秘密说了出来,霹雳车是曹军最新研究出来的一种武器。
“霹雳车?从城下向城上扔石头?”帐内众人短时间内没能反应过来。
“孟德兄此计甚好,召集工匠,rì夜制作,务必给守军以重击,将他们的连弩车彻底销毁。”袁绍抚掌大笑。
不管曹cāo说的是什么武器,只要能够压制城中的守军就是好武器,诸侯纷纷大笑,仿佛已经看到西凉军面对从天而降的巨石目瞪口呆的模样。
袁绍召集工匠抓紧时间制作亦是存了私心,制作之后,霹雳车将不再是秘密,刚刚损失了数千士兵的颓丧一扫而空,就是损失一万名士兵能够得到一种强大武器的制作方法也是值得了,兵没有了可以再次征,武器落后在战场上则是处处被动。
关外的诸侯经过一次攻城之后,按兵不动,似乎被巨大的损失所打击,不再攻城,营寨大门紧闭,不时传出士兵呼喝之声。
郭嘉没有像关上将领想的那么简单,关外的诸侯汇集了整个天下的jīng兵,肯定不会轻言放弃,袁绍等人相信比他更明白,战事拖得越久,对诸侯大军越是不利,毕竟他们有三十多万人,而西凉军只有数万人。
江夏城中,有了孤狼士兵的保护,贾荣的安全程度上涨了不知多少层次,而且贾诩也是下了一番气力,一千孤狼士兵保护贾荣的安全,绝对的大手笔。
而今诸侯叩关,若是得知贾荣在荆州,定然会掀起惊涛骇浪,说不定诸侯掉头围剿,贾荣对于西凉军实在是太重要了,不仅西凉军的官员将领知道,天下的诸侯也知道。
城中一间极为舒适的房间内,贾荣满足的躺在床上,让糜环服侍,没办法,贾荣现在四肢不能够动,不折不扣的大爷级别,有着糜环这样国sè天姿的美女照料,更是舒爽无比。
“环儿,你知道我的身份吗?”贾荣突然问道。
糜环愣了一下,轻笑道:“荣公子,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算你是强盗贼寇,也无关紧要。”
“环儿,冰雪聪明如你,难道也认为我是江湖上杀人无数的侠客豪杰?还什么自封为大将军?”贾荣大笑道。
“那荣公子是?”糜环疑问道。
“你的大哥乃是徐州别驾,为何对我那般恭敬,皆是因为我的身份,否则一个江湖豪强,岂会有那般的待遇,莫说是你大哥,就是陶谦刘备曹cāo之流知道我,也会吃惊的。”贾荣缓缓道。
糜环这时也想起了贾荣在糜府时,大哥那种唯恐照顾不周的模样,前后一想,才发现贾荣的身份果然不同一般,若真是一个行走江湖之辈,大哥犯不着那样。
“实不相瞒,我乃是西凉军统帅,统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而非是什么行走江湖自封的大将军。”贾荣面sè郑重的说道。
既然对糜环敞开了心扉,就不再想着去隐瞒什么,经过了这些rì子的事情,贾荣完全能够感受到糜环的心。
糜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指着贾荣说道:“统管天下兵马?西凉军统帅?”
贾荣轻轻点头。
糜环当然知道西凉军之名,放眼整个天下,军力最强者,唯有西凉军矣,在民间,西凉军就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而其主将贾荣更是传的神乎其技,屡战屡胜,强悍的鲜卑军在他的面前就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种种事迹,竟然是在面前这个吃喝都要自己照顾的荣公子身上。
“你真的是西凉军统帅?长安的那位?”糜环再次问道,看向贾荣的目光越发有些不解,从他的身上,糜环没有感觉到什么英雄气概,甚至连张绣等人都略有不如,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贾荣听到以后肯定会苦笑不已。
贾荣道:“环儿,正如你刚才所说,不管你我是什么身份,都难以阻挡我们在一起,即使天下所有人都反对,我也会用手中的兵马打到他们彻底服气。”
“其实当rì你大哥让你跟随我,也是有着这一层意思,糜家在徐州根基颇深,去到长安之后,很多事变的就不是那么顺手了。”贾荣道。
糜环面sè微微泛红,头颅低垂,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即使最近一段时间和贾荣相处,他也未曾听到过这般裸的情话。
“如今天下大乱,诸侯挥军函谷关,我的身份乃是头等机密,不能有丝毫泄露。”
糜环郑重的点了点头,旋即道:“荣大”
贾荣笑道:“你称呼我大哥或者荣公子,亦或是夫君皆可。”
糜环低声道:“登徒子。”
“荣公子的伤势还是尽快赶往长沙医治吧,不然对身体不好。”糜环还是习惯的称呼贾荣为荣公子。
贾荣道:“今晚我们就出发前往长沙,而后回长安,等到诸侯退军之时,我就昭告天下,迎娶环儿为妻。”
糜环面sè通红,轻轻点头,看的贾荣心神荡漾,奈何四肢不能动,只有干着急。
接连十rì,函谷关外的诸侯军没有任何的动静,此事莫说是郭嘉,就连华雄都感到了不对,诸侯大军有三十六万人,就算第一rì进攻损兵折将,被关上的连弩车所阻,也不会轻言放弃。
四六七章:风雨飘摇(八)
郭嘉明白,西凉军之所以会成为天下诸侯讨伐对象的原因,即使刺杀汉帝和贾荣没有任何的关系,也会有这么一日,西凉军太强了,强大到让所有的诸侯胆寒,鲜卑困扰了汉人几十年,一朝被西凉军彻底击溃,而后雄踞草原,面对这些的军队,他们没有信心,下面的将领也会不战而溃,但聚集起来之后,他们就有了底气,有了足够和西凉军相抗的底气,这样的底气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将西两具铲除亦或是让西凉军无力对诸侯造成威胁之后,这些诸侯再相互争斗,争夺天下的主权,汉帝多年以来一直是傀儡一般的存在,对臣子没有号召力,即使再选出皇帝,也只是空有名头罢了,连袁术那般人物,都能称帝,何况是手握雄兵的众诸侯乎,手中实力足够的那一天,老老实实的臣子,也会裂土封王。
“诸位,关外诸侯一直按兵不动,估计是有什么阴谋,据探子回报,诸侯军中经常听到敲打之音,似是工匠在打造东西。”郭嘉道,西凉军的情报网可谓是强大之极,但袁绍身为盟主,肯定是有一些手段的,匠人打造霹雳车的地方,就是军中的禁地,想要浑水摸鱼进去,还是需要一定的手段才能达成。
华雄大声道:“来一个就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有这等雄关,何愁中原诸侯攻打。”
郭汜瞪了华雄一眼,说道:“函谷关是长安的最大依仗,失去了这道关卡,也就意味着诸侯将会兵临长安城下,则我军危矣,关键时刻,一定要提起精神,尤其是守关的将领,一旦发现有懈怠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诺!”众人齐齐抱拳道。
华雄对郭汜的崇敬之情越来越大,不过相比于贾荣还是差了很多,他最初佩服的人就是贾荣,那个能将他击倒的男人,而后郭汜交给他守城的策略,多年的好友,亦是现在的上下属,华雄对郭汜十分配合。
针对关外诸侯的行径,守军采取的方法是按兵不动,只要将函谷关守住,长安就是安全的,诸侯的士兵绝对不可能长翅膀飞过去。
檑木巨石等守城物资,皆被搬运到关上,随时应对联军攻击。
中军大帐,袁绍一脸兴奋之色,霹雳车果然是名不虚传,投出的石头虽然不大,但胜在出其不意,让人难以想象,一块脸盆大的石头,忽然冲天而降,收取的不仅是关上守军的性命,还有他们的自信,在这样的攻势下,守军抬头恐怕就是问题,到那时,联军士兵一拥而上,函谷关就算有天下雄关的名头,也会被攻破。
“不战而胜!”袁绍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个词来。
“明日三军攻打函谷关!”袁绍下令道。
相比数日之前,各路诸侯阴沉的脸色皆是变成了笑脸,手中有了霹雳车这等神物,函谷关即使再坚固,也能被攻下。
次日,紧闭了许久的联军营寨缓缓打开,旌旗飘荡,却是袁绍亲自统帅三军前来攻关,他要亲眼目睹,西凉军是如何在霹雳车的威势下抱头逃窜的。
关上的郭嘉听到瞭望兵的回报,眉头紧皱,诸侯攻城,袁绍亲自出动,而且是接连龟缩在营寨内数日之久,种种行迹表明,诸侯军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这对关上的西凉军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即使手中有连弩车这等利器,也不能懈怠。
“将军,小心防备城外的诸侯军,这一次恐怕有不妥之处。”郭嘉劝道。
郭汜沉重的点点头,他不是愚昧之人,自然看出了诸侯军的诡异,暗道:“即使有什么花样,在此等险关之下,焉能攻破。”长安有了水泥之后,第一个加固的就是函谷关,作为诸侯攻打长安的重要关卡,城墙的坚固非是以往可比,水泥打造,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铜墙铁壁,只要粮草充足,任凭诸侯有百万大军,也休想攻下。
隆隆的战鼓声响起,联军投入了五千兵马攻城,密密麻麻的云梯,缓缓行驶而来的井阑,勇猛直上的冲锋士兵,还有一辆辆冲车,与以往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完全是让底层的士兵找死,水泥修建的城墙光滑无比,非是内地郡城的城池能够相比。
似乎是想给关外的诸侯军一记警钟,首先迎接进攻士兵的就是一阵密集的弩箭,直接造成了近千名士兵死亡,诸侯士兵也不是蠢猪,站到那里任由你射箭,见到弩箭飞来,他们同样会躲避,特别是有了前车之鉴,见到关上弩箭射来,纷纷躲避,举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盾牌。
木质的盾牌,在一定程度上很难起到效果,在弩箭的巨大威力下,直接碎裂,但弩箭的威力同样被削弱。
面对这样的成果,郭汜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一次死亡了近千的攻城士兵,剩下的这些士兵也就不会再有攻城的士气,面对死亡,不是人人都有勇往直前的勇气。
诸侯中军的战鼓依旧在不断响起,又是三千名士兵赶往战场,诸侯对这样的损失,似乎毫不放在心上,处于中军的袁绍满脸从容之色,可惜郭嘉不能见到,不然又会有另一番猜想了。
密集的箭雨,滚滚的檑木巨石,不断收割着联军士兵的性命,城墙之上到处是血迹,城下随处可见断臂残肢。
面对诸侯军这种不惧死亡的进攻方式,郭嘉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诸侯不会做这种无畏的牺牲,接连损失这么多的士兵,对联军的士气打击肯定是巨大的。
鼓声大作,诸侯军中再次出现五千名士兵,这些士兵身着坚甲,手持盾牌,显然是此次进攻的精锐。
郭汜冷笑道:“以这种士兵,就妄想攻关,可笑。”
郭嘉道:“将军,你看诸侯军中是何种攻城武器,以前根本没有见过。”
五千士兵中间,簇拥着不知名的武器,这些东西全部是简单的木头制作。
郭汜不以为意的说道:“军师且请放心,这些士兵想要攻上函谷关,就如同天方夜谭,等会就让他们再见识一下弩箭的厉害。”经过方才的攻城,郭汜提起来的警惕心降低了不少。
进入弩箭射程之后,郭汜一声令下,弩箭齐放。
士兵急忙竖起手中的盾牌,意图阻拦,但疾驰的弩箭,岂是这种盾牌所能阻挡的,碰者即死,擦着即伤,不断有诸侯军士兵被强大的冲击力带出好远,盔甲的保护,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弩箭穿透的伤害,一支弩箭造成两名士兵死亡已经是极限,难以出现之前势如破竹的局面,不过这些士兵依旧保护着中间的奇怪事物,仿佛他们的性命和这些东西相比起来不足为虑。
一轮弩箭造成了近千名士兵的死亡,中军的袁绍露出期待的神色,他很想看到霹雳车在函谷关下所向披靡的局面。
木制的奇怪武器,很快接近了函谷关,伴随着一声令下,只见一名名士兵将脸盆大的石头放在木制的攻城武器之上。
一块块石头夹杂着呼啸声向着关上而去,巨大的声势,让关上的西凉军为之一惊,他们不知道这是何种武器,竟然能够将石头从城下抛到城上,在认知里,似乎只有守城方才能拥有向攻城方砸石头的权利。
郭嘉见此,暗道不好,急忙吩咐士兵躲避。
西凉军训练有素,经过短暂的惊诧之后,急忙找地方躲避。
一阵石头雨之后,郭汜的脸色瞬间转为低沉,只见城上的许多连弩车都已散架,能不能使用还是很大的问题,不仅如此,很多士兵来不及躲避,被石头砸的受伤、死亡,关上遍地狼藉。
不过诸侯也为此付出了些许代价,毕竟这些霹雳车没有明确的校准,很难打准,有些攻城的诸侯士兵被飞来的石头打中,在选择将对方的连弩车击毁面前,诸侯不顾底层士兵的死亡。
诸侯不怜惜他们的性命,士兵也懂得自保,纷纷向后退去,不论将领怎么呐喊,均无效果,前方有敌人,后方的友军也向自己开火,这样的战斗不打也罢。
后撤的士兵对诸侯的攻势有了一定的影响,趁着这个机会,郭汜急忙命令士兵躲避。
这也是联军方以有心算无心,负责连弩车对准霹雳车一阵猛攻,这些木质的东西,能够经得起摧残?此时正值连弩车发射完毕之际,才给予了诸侯机会,关上的五百辆连弩车,竟然损失了近一百辆,损失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惨重。
“好!”袁绍喜形于色,大声叫道,众诸侯的脸上也是露出的兴奋的色彩,先前遇到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战鼓声响的更加剧烈,士兵奋勇向前,如今他们有这等攻城利器,何愁关卡不能攻破,前后两拨士兵撞在一起,阵脚大乱,互相践踏,死伤不知几何。
袁绍兴奋的脸色,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有些不好看,趁着当前的大好形势一举进攻,定然能够取得好的战绩。
四六八章:风雨飘摇(九)
投石车再次带来一阵密集的石雨,有了前车之鉴,守军熟练的找地方躲避,倒是没有造成多少士兵死亡,但未知的死亡才是最可怕的,说不定你正在和敌人酣战,却被突然而至的石头砸死,想想会有多么的凄惨,受到投石车的影响,士气或多或少下降了一些。
很快就有身穿白衣的医疗兵上前,将受伤的士兵抬下城墙,再次有兵力加入到守城之中,前后反应迅速,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强军,飞落的巨石不会因为你是伤员而不落下,医疗兵在战场上同样比拼的还有速度,与生死向较量,这也是贾荣训练医疗兵的用意。
看到关下诸侯士兵的情景,郭嘉道:“将军,速速派遣骑兵出关迎敌,争取将诸侯军这种能够投石头的东西彻底击毁。”
郭汜深以为然,下令道:“赵将军,你立即带领一千骑兵出城。”
“诺!”赵云抱拳道,而后急匆匆走下城墙。
关门打开,一千名骑兵鱼贯而出,杀向大乱的诸侯士兵,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力,很快就杀到了诸侯士兵的中心,弯刀不断落下,一架架投石车被砍成碎片。
袁绍面色阴沉,不过是一会的功夫,便有百余架投石车被击毁,急忙下令,让骑兵上前,抵御住西凉军,重新组织攻势。
诸侯军的抵抗力倍增,赵云所部面临的压力瞬间增大。
郭嘉担忧道:“将军,对方有这种投石头的武器,将我军城池之利,尽数夺走,长此下去,唯恐对军心不利,不若再遣一将,带领骑兵,将这些武器尽数摧毁,料想诸侯军中这种武器不多,也能给我军一些准备时间,应付诸侯进攻。”
郭汜深以为然“黄忠,你再带领一千骑兵,杀出关去,只需将这些东西尽数摧毁即可!”
“诺!”老将黄忠抱拳应道。
在袁绍的强令下,诸侯士兵不断的攻打城门,进攻的诸侯军突然发现他们怎么撞都撞不开的关门,竟然自己开了,兴奋之下,纷纷向内涌去。
骑兵隆隆的马蹄声,让士兵的兴奋瞬间转为恐惧,他们是步兵,有很多甚至是身上没有铠甲的士兵,如何阻挡箭雨和骑兵的武器,在惊恐的目光下,黄忠带领一千骑兵杀出。
前面有赵云的一千骑兵厮杀,后面又有黄忠带领骑兵杀来,两相联合,战场上的诸侯军顿时大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抱头鼠窜,不管后方的战鼓声多么震耳。
清一色的大马弯刀精锐铠甲,杀入诸侯军中,如同狼入羊群,无人能挡。
冲破诸侯的大军之后,黄忠带领大军,目标直指霹雳车,诸侯军有心抵挡,奈何对方是骑兵,而且武器精良,马术精湛,措不及防之下,被骑兵杀到霹雳车前,只需砍上几刀,骑兵发现这种能够抛射石头的可怕武器就被毁坏,兴奋不已。
诸侯派遣的骑兵也被赵云杀住。
诸侯中军,袁绍急忙下令道:“颜良,你带领五百骑兵上前,务必保护霹雳车。”
颜良带领骑兵杀出,黄忠转眼一看霹雳车已经毁坏了七七八八,也不迎战,带领骑兵奔入关内,沿途士兵,哪敢有人上前阻拦,赵云和颜良杀上一阵,也撤军回城,颜良率军上前,关上箭石齐发,不能前进。
郭汜赞道:“黄老将军果真是老当益壮,大涨我西凉军之军威!”
诸侯军见不能竟功,命令士兵撤退,不过这一场进攻的效果是很明显的,虽然付出了四千多人的代价,却将诸侯士兵见之色变的连弩车摧毁,士气大涨,不过后来的自乱阵脚,给予了西凉军机会,不然就是一场大胜。
去时五百辆投石车,回来之时仅有一百余辆,袁绍一边命令工匠打造,一边商讨进攻函谷关事宜,有了霹雳车这等进攻利器,只需打造完毕,保护妥当,绝对能够压制住关上的西凉军。
“盟主,此时我军应该加快霹雳车的制造,西凉军人才辈出,说不定很快就能想出应对之法,对我军实为不利,而且这种霹雳车,精准度不行,今日攻关之时,第一波打上城墙的巨石不过只有小半。”李儒道,他是昔日董卓帐下的首席谋士,考虑自然比这些诸侯要更深入一些,不会被眼前短暂的胜利蒙蔽了双眼,今日的胜利只能算是小胜,西凉军没有伤筋动骨。
“文优之言是也,传令下去,若是哪名工匠能够将霹雳车改进,重重有赏。”袁绍道。
曹操捋了捋颔下稀疏的胡须道:“不仅如此,我军也要日夜攻城,此番关上的连弩车损失定然不小,军心浮动,而我军则是军心大涨,进攻之时带上霹雳车,让西凉军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诸侯军在谋划攻城,关中的西凉军自然在想法如何阻挡诸侯的霹雳车,今日一战损失了一百多辆连弩车,代价颇为巨大,不比霹雳车,连弩车制作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郭汜目光扫过帐内将领,道:“诸侯联军有此等攻城利器,不知有何良策当之?”
“今日黄忠赵云将军贸然杀出,让诸侯颇大,来日进攻之际,肯定会严密保护。”郭嘉接着说道。
帐中将领议论纷纷,这种攻城的武器的确是前所未见,将石头抛上城墙,想想都有些后怕,他们身为西凉军的高级武将,可不想窝囊的被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给砸死,战场上奋勇厮杀和窝囊的死是另外一回事。
“将军,我们可以用火烧,这些东西都是用木头制作的,点火肯定就会着。”华雄兴奋的说道。
郭汜沉思片刻说道:“华将军此计虽好,难道联军就想不到这些吗?来日攻城,对方一定会将这种东西严密保护。”
华雄脸色微微有些涨红的挠了挠头。
黄忠道:“将军,据说我军之中有一种重步兵,浑身上下包裹铠甲,就连盾兵使用的盾牌也是钢铁打造,何不让匠作坊打造大盾,以力大之士抵御,定能让这些石头无法逞威。”
郭汜微微点头,黄忠此计不失为一条良策,但长安距离函谷关也不近,何况还需要匠作坊进行打造,一来一回,耗费时日定然不少,到那时,城中的守军还有多少士气。
“黄将军此计不错,我这就写信会长安,让匠作坊打造大盾。”
“诸位回去之后,好生思量,诸侯有三十多万大军,而我军只有数万,一旦让诸侯军攻上城墙,则函谷关危矣。”郭汜道。
众人散去之后,郭嘉留了下来,轻声说道:“主公已经找到。”
郭汜的神色猛然凝滞,旋即面露激动之色,紧紧的抓住郭嘉,但猛然响起贾荣之事乃是头等机密,压低着声音问道:“真的?现在回到长安了吗?”
郭嘉哎呦一声说道:“将军,你就不能轻点。”
一向在将领之中颇为沉稳的郭汜不住的搓手,殷切的看着郭嘉道:“军师,赶紧给我说说主公的事情。”
“主公是在江夏城中被张绣发现的,但是身中一种毒药,四肢不能动弹,而今正在寻找良医救治。”郭嘉压低声音说道。
郭汜的表情瞬间变的无比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定将此人割成碎肉,诛杀九族。”
郭嘉眼皮一跳,急忙说道:“幸亏主公遇到了一名老者,指点前往神医处救治,料想不日就会无恙。”
郭汜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依旧很难看,贾荣竟然被人投毒“保护主公的护卫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发生此等事情。”
“赵范为了保护主公,被敌人杀死,张绣也是侥幸逃得一命,只因当时是在周泰的水军营寨之中,疏于防范。”郭嘉叹道。
“周泰啊周泰,他日见到你必不轻饶!”郭汜冷声道,周泰属于西凉军之事,在高层不是什么机密,但也仅限于几人知道。
郭嘉有些不敢置信,一向在军中稳重而且彬彬有礼沉稳有度的郭汜竟然会有如此一面,看来每个人都有逆鳞,而郭汜的逆鳞就是贾荣。
诸侯在霹雳车的掩护下,进攻颇为犀利,有几次甚至攻上了城墙,短兵相接。
“将军,我亲眼看到那个人住在这间客栈之内,就是他的手下打伤了我们几个弟兄,还放出狠话说,以后见一个打一个。”江夏城内,一名士兵指着贾荣居住的客栈说道。
年轻将领脸色闪现一抹狠戾之色,士兵所说肯定是有些不真,但在城中打他的士兵却是不可以的,不管贾荣是不是有理,都要拉回去“带回去之后严加拷打,本将军怀疑他们是江东的奸细。”
“诺!”士兵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但凡落到将军手中之人,从未活着出去过,想来贾荣也难逃此劫难。
“将军,那人身旁跟着一名女子,长的无比美丽,让人看一眼,骨头都酥了。”士兵献媚道。
“是你们看上了那名女子,而后欲行不轨,闯下了大祸吧?”年轻将领淡淡的说道。
四六九章:风雨飘摇(十)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也是打算将那名女子献于将军的,没想到中间出现这样的情况。”在真正的将军面前,他可不敢充什么大头,急忙低声下气的说道。
“将客栈包围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何方人物,竟敢在江夏城内撒野。”年轻将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缓缓说道。
士兵心中喜悦不已,以他对将军的了解,女子难逃其手,而男的则就遭殃了,到时这些士兵也可以趁机勒索掌柜的一番,好酒好菜自然不用提。
论身份,在江夏城中,何人能及将军,黄太守的爱子,江夏城中的一霸,平素里的作风就霸道无比,在城中无人敢惹。
“将军,那人旁边的护卫武艺颇高,还是小心为上。”士兵想起张绣惊人的武艺,不放心的说道。
“哼,功夫再高,在城中做事如此嚣张,也是死路一条。”话虽如此,将领还是不放心的让手下的士兵去叫援兵。
房间内,贾荣早已得知楼下的动静,自己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找上门来了,这样正好,临走之际,不介意陪黄家的二世祖玩一玩,包围客栈的这位将军正是黄祖的独子黄雨,在城中颇有名声,为人狠辣,有几分黄祖的风范,而且这位二世祖还喜欢强抢良家妇女,城中不知有多少百姓家的姑娘被其糟蹋,惧于黄祖之威,只能忍气吞声,黄祖身为江夏太守,其本身的本事还是不弱的,不然何以能在江东军手中将江夏夺回。
不过黄雨平素行事嚣张,但做事却是滴水不漏,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反抗的余地,斩草除根,也是一个狠辣的主,黄祖对此也没有过多责备。
“这些兵丁日前冒犯与我,已经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贾荣冷声道,想到士兵曾在糜环身上徘徊的目光,他的心情自然瞬间降到了最低点。
张绣神情微凛,抱拳道:“主公尽管放心,卑职这就去办。”
“以后称呼我为公子,这里是中原,万事小心。”贾荣叮嘱道。
走出房间,张绣冷哼道:“小小的江夏太守之子又能如何。”
十几名孤狼士兵在张绣的带领下,出现在楼梯口,堵住了士兵上楼的道路。
“谁是黄雨?”眼前的士兵似乎没有被张绣放在眼里。
黄雨脸色微微一变,能够在百余名士兵面前毫不畏惧,喊出自己名字的人,料想不是寻常之人,心中略有些后悔听从了士兵的话后当即带人而来,不过他也是心思狠绝之辈,既然已经得罪了,就不要留下后手,反观对方只有十几人,不值得畏惧。
“正是本将军,你们私通江东军,已经被本将军查知,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定让尔等粉身碎骨。”黄雨声色俱厉的说道。
此时,客栈中的客人早已散尽,掌柜愣愣的站在远处,脸色苍白,欲要上前劝阻,念及后者的身份,只能作罢。
“私通江东军?天大的笑话。”张绣哈哈大笑,面色颇为不屑,不过提及江东军,眼色中还是闪过一道厉色。
张狂的笑声让黄雨心中很不快,指着张绣道:“此人私通贼军,擒下!”
对于荆州军和江东军,张绣没有丝毫的好感,贾荣之所以流亡荆州,差点殒命,皆是因为这两方人马,见对方动手,自然是毫不留情,一声呼啸,三名孤狼士兵杀入黄雨军中。
场中拳声交错,眨眼之间,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几名士兵,躺倒在地上哀嚎,他们手中的武器也被黑衣人所得。
黄雨心中大惊,江东军攻城之时,他也曾辅助父亲守城,这样的猛人,在江东军中亦有,但三名黑衣人同时具备这种武艺,就不能不引人深思了。
“弓箭准备!”即使是再牛逼的将领,也难以躲避密集的箭雨,不知多少自命不凡的将领死在了毫不起眼的箭支之下,黄雨下令之后,急忙躲在士兵中间。
张绣冷哼道:“你们回头看看!”
不知何时,客栈的大门被紧闭,黄雨所带士兵的身后出现了近百名黑衣人,这些人的装扮和张绣身旁之人尽皆相同,手中持着寒光闪闪的手弩,神色冷肃。
黄雨毫不怀疑,在如此短的距离下,黑衣人手中的弩箭会将他们全部杀死。
“不知这位壮士姓名?”黄雨抱拳道,事到如今,他也认识到张绣定然是不凡之人,从包围他们的黑衣人身上,他看到了即使是父亲手中的精锐士兵也不具备的气势,虽然沉默,难却让人的心头产生畏惧,似乎生命随时都可能被夺走,三名黑衣人就能有这般身手,何况而今身后出现了百余名黑衣人,让他生不出任何的抵抗之心。
“既然走进了这间客栈,就休想再出去!”
张绣话音刚落,黑衣人瞬间将弩箭释放,黄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敢置信,在江夏城中,即使是荆州的核心人物,也不敢如此放肆,而眼前之人,竟然直接下令攻击,难道他就不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吗。
一轮弩箭之后,黄雨身旁的士兵剩余五十几名,眼神惶恐,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不自主的颤粟,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兵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的心中有一些依靠,让他们找到些许的自信,黑衣人的箭法高超,弩箭几乎都是冲着要害而去,倒在血泊中的士兵很快就一命呜呼,倒也免除了很多的痛楚。
“大胆,在江夏城中,竟敢出手袭击军中士兵,这可是反叛之罪,稍后城中的大军就会到来,你们一个也走不掉。”直到这时,黄雨还以为张绣不过是荆州某个他不知道的高官子弟。
张绣沉默,黑衣人中更是没有人争辩,手持三棱军刺,面色淡然的孤狼士兵杀入惊慌失措的江夏士兵中,如同狼入羊群,眨眼之间,地上只留下片片血迹,黄雨本人也被生擒。
贾荣被糜环扶着坐起,看着战战兢兢的黄雨淡淡的说道:“你在江夏城中,多行不义,而今我就代天惩罚你。”
黄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小人回去之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晚了!”贾荣淡淡的说道。
张绣上前,将不断挣扎的黄雨拉了出去,糜环在屋中,他不好做出什么血腥的动作。
黄雨的死让贾荣提前了出发的时间,一辆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马车,从江夏城中缓缓驶出,旁边跟随着十余名一脸警惕的孤狼士兵,暗中不定有多少人在保护着这辆马车,恐怕就是来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也讨不得好,贾荣若是有心,这些人足以将江夏城给夺下,此时刘表远在函谷关,对荆州的掌控能力很弱,很容易就在荆州掀起一阵风波,不过函谷关的局势同样容不得贾荣这样选择。
黄祖看到客栈中血腥的场面,怒不可遏,在江夏城中,他就是天王老子、土皇帝,向来是说一不二,哪敢有人反对,而今自己的爱子,竟然在江夏城中被人杀死,在自己看守的城中,眼睁睁的被人杀死。
“究竟是何人所为?”黄祖咬牙切齿的问道,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将军,卑职带人前来的时候,客栈中早已是人去楼空,掌柜也是逃出了江夏城。”一名将领战战兢兢的上前回道。
“废物,一群废物,赶紧去查,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立即将这些人找到,不然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诺!”将领转身离去。
“将军,有巡逻的士兵看到一辆马车曾经停靠在这间客栈门前,马车周围有十几名黑衣人守护,走出了江夏城。”
黄祖道:“点齐士兵,本将军亲自带人前往追击,捉住此人之后,一定大卸八块,挂在城门之上。”
两千名士兵很快在黄祖的带领下,向着贾荣离去的方向急速赶去。
贾荣的马车虽然普通,但守护的黑衣人却是格外明显,只需稍加打探,就能得知其去向,而且贾荣身上有伤势,马车也走不快。
“公子,黄祖带人追上来了,距离我们不过有十五里。”张绣毕恭毕敬的走到马车旁边说道。
贾荣冷声道:“当初这些人曾对环儿无礼,杀了黄雨算是对黄祖的惩罚,而今竟然不识趣,再次带人前来,给他们留下一点深刻的印象,十五里路,足够孤狼准备的了。”
“诺!”张绣抱拳而去。
孤狼士兵最熟悉的东西,莫过于杀人,而如何快速的杀人,在短时间内如何杀掉更多的人,而不将自身暴露,是所有孤狼士兵应该掌握的,道路旁的树林,小草,甚至于泥土,都是他们可以藏身的地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些孤狼士兵大多是刚刚选中,缺乏战斗经验,但一身的本领却是不弱。
“不会有事吧?”糜环听到贾荣的话,心中感动不已,略有些紧张的握住贾荣的手说道。
“环儿尽管放心,难道忘记我是什么身份了,就算是整个江夏城的人马全部出动,也休想从张绣手中讨到好处。”
四七零章:风雨飘摇(十一)
糜环轻轻点头,神色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不时向外看上一眼。
黄祖急匆匆的带着两千名士兵而来,前方突然传出一声厉喝,只见一名大汉立在道路中央,手中拿着一种他不认识的武器。
“杀!”黄祖没有任何的犹豫。
士兵经过连续的赶路,微微有些气喘的,但对方毕竟只有一人,纷纷拔刀上前。
道路两旁突然窜出数百名黑衣人,手持弩箭,江夏军大意之下,损失惨重,死伤了几十人。
黄祖冷声道:“对方不过是数百人,我军有两千人,杀死一名黑衣人,赏钱五千。”
如此奖赏之下,士兵心中的恐惧化为了力量,黑衣人人数少,虽然突袭之下,造成了近百名江夏士兵的死亡,却不足为惧,五千钱,足够士兵改善一下家中贫寒的生活了。
一声哨响,黑衣人闪进道路两旁的丛林之中,辗转之间,便是没有了踪影,若不是地上躺在哀嚎的士兵,黄祖甚至怀疑,这些黑衣人是否出现过,一股寒冷之意涌上心头,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训练有素,使用的弩箭一眼便可以分辨出是精锐士兵才能持有的,不过唯一爱子的死亡,让他没有丝毫的退怯之意。
黄祖当即滚落下马,弩箭刺中黄祖身后的一名骑兵。
“不要追!”黄祖阻止道,多年的行军打仗经验,让他的心稍微冷静了下来,黑衣人胆敢如此嚣张,必定有所依仗,而此时天色将暗,对方躲入林中,难免会有埋伏。
“无胆鼠辈,只会偷袭,算不得好汉。”黄祖大声吼道。
整个战场寂静无比,哪有一名黑衣人,就连之前嚣张的出现在大军前方的黑衣人也消失不见。
黄祖见不能奏效,命令士兵向林中不断放箭,意图将黑衣人逼出,一呼箭几乎射完了,也没见到黑衣人的踪影。
未知的死亡才是最可怕的,一个交手,己方损失了百余人,只是看到了对方的身影,除了弩箭,连毛都没留下,双方是一个等级的吗。
黄祖也想到了撤退,但失去爱子的痛苦让他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继续前进!”这些黑衣人必定是保护那辆马车的,只要找到马车,黑衣人不攻自破。
鸟鸣之声骤然响起,道路两方的树上出现了黑衣人,将手中的弩箭射出去之后,再次隐藏在林中。
又失去了几十名士兵,黄祖有些气急败坏,偏偏还找不到对方的踪迹,“将这片树林走出去就好了。”黄祖安慰自己道。
“传令各部士兵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敌军,立即进攻!”黄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命令道。
大军在道路上警惕的前进着,而后方却不断有士兵失踪,黑衣人在昏暗的天色之下,如同夺命的幽灵,不断割杀着一名又一名士兵的性命。
行走了大约一刻钟,在如此缓慢的行军速度下,黄祖依旧没有走出这片夺命树林。
黑暗中的张绣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大军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两束火把,在昏暗的天色中,异常明显。
树林之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之声,数不尽的黑衣人从大军两方杀出,短兵相接,江夏士兵手中的弓箭失去了作用,往往还未等弓箭兵将手中的弓箭舍弃,他们面临的是一把毫无生机的三棱军刺,一抹血花,一声哀嚎,倒地的士兵面色痛苦的捂着不断流出血液的脖颈,不断挣扎着。
黑衣人出手极为犀利,皆是一招毙命,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所过之处,就如同蝗虫过境,江夏士兵根本难以抵挡。
黑夜中有着这样的敌人,黄祖畏惧了,身经百战的他何时见过这样的一支部队,隐藏在黑暗之中。
“训练有素,杀人不眨眼。”黄祖的突然想到这两个词,和黑衣人相比,强悍如同江东军,显得是那么的可爱,起码在江东军进攻城池的时候,士兵能看到那确确实实是一个人,而这些黑衣人,就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不时给你来上那么一下,一不小心落后一点,就会一把三棱军刺悄无声息的攀上你的脖颈。
江夏军立时大乱,黄祖在军中威望颇高,急忙组织士兵抵抗,围在一起,暂时抵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
黑衣人见此,缓缓撤退,无人敢上前追击。
场中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江夏士兵的尸体,没有士兵见到有黑衣人倒下,这些人不仅武艺高强,躲避的身法也是超人一等,好像知道你会如何进攻一般,总会在事先躲避开,偶尔有一两个受伤的,也会迅速的撤退。
黄祖见黑衣人退去,暗中松了一口气,不过追击马车的事情却再也不敢提及,小心翼翼的带领大军原路返回,留下了数百士兵的尸体。
贾荣听到张绣汇报的消息,毫不在意的说道:“继续赶路,本公子还等着回到函谷关呢,听说最近那些诸侯大军很猖狂,竟然将函谷关的大军压制。”
长沙,是荆州一个中等郡府,治下的百姓谈不上安居乐业家境殷实,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性命之危,只要天黑之后尽快回家,将家门紧闭,不出没在常人不敢去的地方,就能安稳的生活下去,虽然生活清寒了一些,相比其他地方食不果腹的百姓来说,还是好上很多。
贾荣当晚居住在一普通百姓家,家中仅有两名上了年纪的老人,略有些破败的房屋。
客人远来,老人将平时珍藏不舍得喝的好酒拿出来招待,不管家中有多么的穷,对于客人,主人向来不会是觉得不舍,这也是古人的质朴。
“老伯客气了,我三人远道而来,只因天色已黑,特来叨扰,还请老伯见谅。”贾荣彬彬有礼的说道,不过身躯动弹困难,只能半依半靠在糜环的怀中,颇有些暧昧,在两个老者面前,糜环显得很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出门在外孤苦一人,挺不容易的,赶紧吃些饭菜,好好休息一晚。”老人真诚的说道。
在如此朴实的百姓面前,贾荣感觉浑身上下无比舒畅,见了太多的官场尔虞我诈,战场腥风血雨,突然有这这样的生活,心中不免有些向往,但旋即想到远在长安的娇妻和孩子,以及军中的一干兄弟,这种心思被压制了下来,走进战场官场的那一步开始,也就意味着不死不休,成为一名诸侯,选择金盆洗手,也绝无可能,这样的生活直至你能够站到最顶峰,整个天下,无人敢向你发出挑衅为止。
吃饭之时,老人不舍得夹菜,这些都是家中平常不舍得吃的东西。
一顿晚饭,吃的十分融洽,贾荣聊天似的的将老人的情况一一明了,老人的两个孩子全部加入了军队,就在长沙军中,据说还当官了,这也成为了老人骄傲的资本,在穷乡僻壤的普通村庄,能当官,在他们看来就是无比巨大的殊荣。
“赵土,赵民,十分朴实的名字。”贾荣轻轻叨念道。
村庄里的夜晚格外宁静,贾荣躺在马车内,静静的想着长安发生的事情,回去之后该如何应对。
“排队,排队,不要急,大人会为你治病的。”一名士兵刚刚嘱咐完贾荣排队,向着脸色焦急的百姓说道。
贾荣细目打量之下,发现队伍中不仅有士兵百姓,甚至还有商人以及官员,这些人都遵守着命令,排队看病,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在长沙有这样一条规定,但凡是不按命令看病之人,不仅会被逐出长沙,神医也不会再为他治病,不少人想要挑衅这个规矩,都被赶出了长沙。
神医正是长沙太守张机,每逢初一十五,开堂不处理公事,专门负责为人看病,家境疾苦之人,不收取任何钱财,在长沙之地颇有名声,即使刘表得知这件事,也只能默许。
贾荣道:“看来这位张太守果真是非同寻常之人,安心排队吧。”
“公子,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恐怕到天黑也不会轮到我们。”张绣焦急道。
“为将者,不管在何等情况之下,都切忌心浮气躁,否则如何统帅三军。”贾荣训道。
张绣诺诺称是,退到一旁。
“你去打探一下,能否有直接面见这位神医的机会,行事不可鲁莽,负责冲撞了神医,定不轻饶。”事关重大,张绣不能任由这样排队下去,贾荣的身体一日不康复,张绣就无法彻底安心。
贾荣轻轻摇头,暗许的张绣的做法,四肢不能动,他的心中亦是焦急不已,只是在手下面前,自然要表现的沉稳。
也不知张绣如何说道,以往刚正不阿的张机竟然开后门,让贾荣直接进去医治。
原来张绣见到张机之后,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张太守,我家公子病情危急,还望太守大人能够提前治病。”
张机当即拒绝,这样的人,他不知碰过到多少,自认为出身好,便觉得高人一等,欺凌百姓。
张绣冷笑道:“张太守可有家人否?”
张机以往自然也受到这样的要挟,毫不理睬。
四七七章:风雨飘摇(十二)
“若是张太守不肯为我家公子治病,由此而耽误了病情,我定让长沙十万百姓陪葬。”张绣眼光一紧,缓缓说道。
面对这样的威胁,张机不禁动容,这才开始细细打量张绣。
“张太守开堂治病之举可谓是造福长沙之地的百姓,可莫要因为一件小事,而让长沙的百姓无辜死去。”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有些弱智的威胁,张机妥协了,吩咐士兵几句,将贾荣接到了后堂。
望闻问切之后,张机叹道:“这位公子身中之毒,虽然罕见,所幸我在早年之时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治疗起来并不麻烦。”
听到张机的话,贾荣暗中松了一口气,一旁紧张的张绣,也将目光警惕的看向门外,以防有人突然闯入,他何尝不担心贾荣身上的伤势。
“不过公子中毒之日颇久,若是彻底解毒,唯恐有些困难。”张机眉头微皱,丝毫没有在意张绣欲要杀人的目光。
“以神医之见,该当如何?”贾荣瞪了张绣一眼问道。
张机低头不断踱步,良久道:“公子在太守府中居住数日,加以药膳调理,相信不久就能解除,不过这需要公子全力的配合,不然就是我有再大的能耐,也难以治好。”
贾荣轻轻点头“神医之言句句在理。”张机似乎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神医,而非是什么张大人。
不得不说,神医出手,就是非同凡响,服药不久,贾荣就感到浑身燥热,四肢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撕咬一般,心知是药性发作,咬牙忍住,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么一点了。
贾荣蓦然发出一声低吼,在药性的作用下,他感觉到浑身不适,火热无比。
糜环见此,心中焦急不已,手足无措,不知该办什么。
张机闻言而至,见贾荣的情景,眉头微皱,旋即恢复正常,道:“公子的病情虽然严重,但胜在体质远超常人,是故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药性依然有如此巨大的作用,不出旬日,公子的病情就能得到好转。”心中则是暗道“幸亏那位不知名姓的郎中将这位公子体内的毒性用药压制住,否则就是医术再高,也难以彻底恢复。”张绣凶神恶煞的模样,放到以往张机根本不屑一顾,不知为何,当他说用长沙十万百姓陪葬的时候,张机竟然相信了。
“多谢张太守大恩,此情铭记心中,他日必会相报。”张绣抱拳道。
张机不以为意的说道:“为医者,但以仁慈之心救治病人,岂能因为贪图钱财而耽误医治,你们三人要尽快离去,为了这位公子,我已经破戒。”
“公子病情一好,定然会离去。”张绣抱拳道,既然张机能够将贾荣的身上的毒药解除,张绣也就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态度。
荆州之地因为黄祖儿子的死和追击途中受到黑衣人的袭击而死伤惨重变的有些惶惶,黄祖在江夏城中凶名颇盛,但其本身还是有一定本领的,不然也不会在强悍的江东军手中将江夏夺回,而今竟然在一群行踪诡异的黑衣人手中吃亏,传出去多少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尤其是荆州的世家,一时间更是有些人心惶惶,此时刘表带领精锐人马,远在函谷关,荆州若是有什么动乱,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荆州的精锐士兵大部被刘表带往了函谷关,讨伐叛逆西凉军,若是荆州由此而有什么动荡,对荆州军在函谷关的军事行动极为不利,负责荆州大部事宜的蒯家立即出面安抚人心,城中巡逻的士兵来往不绝,倒也让世家宽心了不少。
人心惶惶,负责荆州事务的蒯良也加紧调查,争取将活动在荆州的这股不为人知的势力调查出来,此时正是诸侯会战关键之际,不能有任何的影响因素存在,为了攻打西凉军,刘表投入了最精锐的人马,每日粮草的支付都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这些士兵即使是当年蔡瑁率军攻打豫州,刘表也没舍得拿出来,为了对付西凉军,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荆州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大世家,蔡家并没有被刘表赋予很大的权利,蔡家在城中已经彻底被蒯家所压制。
刘表经营荆州多年,不说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能察觉,将这样一辆在黑衣人保护下的马车查出来自问还不是什么难事。
不久,蒯良经过分析之后,将矛头指向长沙郡,马车自从进入长沙郡之后就没了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番,就连使用的马车也被扔在了城中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蒯良强自稳住心神,将军队向着长沙的方向调派而去,他还是认为黄祖的事是有些夸大了,黑衣人再厉害,数千大军掩杀之下,岂有幸存之理,既然是活动在暗处,说明这些黑衣人人数较少,实力低微,不足以和正规军队相抗。
长沙郡城门紧闭,就连太守张机也被蒯良派来的人马召去,配合调查,普通百姓或许察觉不出来什么,但强大的西凉军情报网,早已将消息传到贾荣手中,不过这些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就是太守府中一个孱弱的病者。
“等病情恢复之后,立即返回函谷关,让士兵在城中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泄露了踪迹,一群大头兵,能查出来什么。”贾荣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接连用药,贾荣感觉四肢仿佛恢复了一点力气,偶尔使劲力气能够微微动弹一下,有些困难,但代表身体正在好转,他可不想历史上出现一位躺在床上打仗的将军。
见贾荣的病情有所好转,糜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至于贾荣是什么身份,糜环感觉并不重要,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真心对她好的人,不似官场中碰到的那些人,脑中满是尔虞我诈的计策,在徐州城中,她虽然顽皮,却也知道官场上的一些事情,所以才对糜竺将她许配给曹豹的儿子十分抵抗。
长沙城中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士兵,而且城门紧闭,对百姓的行动造成了诸多不便,一连多日,他们在城中毫无所获,至于黄祖口中的黑衣人,遍寻不得,也无人见过,不过大街之上,那些穿黑衣的行人就倒霉了,士兵不能交差,就将这些人带回官衙,以便于交代,这也导致百姓出行之时,绝不穿黑衣。
面对这样的局势,张机不断劝道蒯良能够收回成命。
函谷关外,郭嘉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诸侯搞得这一手霹雳车,极大的压制了守军,在石雨之下,根本难以抬头,虽然这些霹雳车的准头不足,却没有人敢肯定下一颗石头会不会砸中你,脸盆大的石头,砸到身上,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西凉军平日训练有素,听从指挥,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没有因为关外的霹雳车而产生畏敌的心理,袍泽的死伤,更加刺激了这些热血男儿的凶性,只要是攀登到函谷关上的士兵,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下场,一旦联军士兵登上城墙,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了退路,除非忍住巨大的恐惧从城头跳下去,运气好了落个残疾,不用为性命担忧,运气差就在城上被剁了。
郭汜也曾试图派遣骑兵攻击,想如同以前那样将霹雳车摧毁,保护霹雳车的是联军中最精锐的士兵,混乱的战场上,即使是西凉军也难以讨到好处,尤其是当联军阵营中出现了全身保护在重铠之中的士兵后,郭嘉放弃了这样无谓的进攻。
石雨依旧在呼啸,郭嘉盯着这些石头是如何杀伤己方士兵,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石头和箭支是一样的道理,只要在城上设置阻挡它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失去了作用,记得贾荣守城之时曾用过一招,在城头上,挂上牛皮,缓冲石头的冲势,这样一来,石头就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果然,这些霹雳车,进攻函谷关本来就有些不足,有了牛皮的阻拦之后,大多的石头都击打到了牛皮之上,无力的落到地上,偶尔碰到一次比较犀利的进攻,阻挡之后,落到关上显得有些气力不足,即使有牛皮遮挡,依旧不能阻挡士兵的不断上伤亡,较之之前好了数倍。
联军再一次陷入了困境,霹雳车虽然强悍,但打不到敌人,就是失去了最大的作用,至于挖地道攻入关内,想也不要想,这里不是平原地带,运气不好一点,碰到一块巨石,挖上一年不一定能够打通。
空有三十余万人,却被一道关卡阻拦在大好山河之外,不过大军的士气在霹雳车的带动下,高涨了起来,每次的攻势都很锋利,就连登城墙也变得顺畅了很多,但接连而至的,则是守军近乎一面倒的屠杀,严阵以待的西凉军,早就在城上恭候攻城士兵的到来。
函谷关的城墙业已被血迹染成了乌红,遥遥看去,凄美而又雄壮。
关内,出现了能够阻挡石头的物品,郭汜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联军的霹雳车,让西凉军不敢再将制造不易的连弩车放置在关卡上,短兵相接,西凉军虽然作战勇猛,盟军人数众多。
四七八章:风雨飘摇(十三)
每牺牲一名士兵,郭汜都感觉到无比的心痛,西凉军选拔士兵和中原诸侯见人就拉的不同,这些士兵无一不是从很多人中挑选而出,严加训练,配备上好的兵器,一名普通的伍长什长放到诸侯军中绝对能够胜任校尉之职,西凉军的战斗力是恐怖的。
慈不掌兵,郭汜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他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累累白骨铸就而成,也绝对没有虚言,就连贾荣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大将军之位,是无数兄弟用鲜血所铸就。
中军大帐,郭嘉居于下首,神情凛然,缓缓说道:“近日以来,诸侯军屡屡进犯,军中士兵亦有些许伤亡,但诸侯军同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关外的诸侯军再次停止了进攻,不知哪位将领可敢带军出城一战,以扬我军之军威。”
连日被人这般攻打,西凉军的士气不是很高,幸亏郭嘉相处在城上挂牛皮这个计策,才将诸侯的攻势暂时缓了下来,此时让大将带领士兵出关和诸侯军小小的交手一场,能够让士兵更加轻松的面对诸侯军的攻城,以西凉军的战力,郭嘉很有信心将胜利取得。
“卑职愿意带兵前往!”赵云抱拳道。
“有子龙出战,我军定然能够旗开得胜。”赵云手中的骑兵是从血卫中分离出来的士兵,战斗力强悍,想当年贾荣能够在草原大胜,让鲜卑狼军全军覆没,血卫功不可没,这些骑兵在平日里很低调,战场上的他们,就如同嗜血的恶魔,凭借手中弯刀,身下战马,收割敌人的性命,不然也不会被委以保护贾荣的重任。
西凉军出关挑战,袁绍眉头紧蹙,连日来的进攻,诸侯军的损失不小,虽然短时间内压制住了西凉军,却因为一个小小的计策,局势再次逆转,此时西凉军出关挑战,其意昭然若揭,让一场胜利,来将诸侯军的士气打压下去,让守军的斗志更加高昂。
“此战不容有失,函谷关乃是天下雄关,极难攻破,不知何人愿意出战?”袁绍语气沉重的说道。
帐内诸侯皆是不语,听袁绍的口气,是想将这些西凉军击败,西凉铁骑纵横天下多年,似乎从未听说过败绩,诸侯也曾一次次试图训练属于他们的精锐骑兵,和黄巾军交战,也获得了胜利,却不敢轻易拿出与西凉军对决,步兵没有了可以再招,但骑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组成的,每一名骑兵都是诸侯的心血之所在。
中原少马,不似西凉军这般财大气粗,甚至在草原上有了自己的马场。
“诸位,这是我军和西凉军逆贼交战的关键时刻,望诸位能够敢于舍弃,只有这样,联军才有望兵临长安城下。”
曹操的面色变换良久道:“西凉军出战的皆是骑兵,我军之中尚有些许骑兵,愿意前往一战,随后的战斗,还望诸位不要藏私,将西凉军击败,对我们都有利,相信各位也都知道。”
袁绍长舒了一口气,曹操若是不上前,恐怕他就会将大戟士这个袁军杀手锏显露出来,曹军在中原能够屡战屡胜,麾下士兵之精锐,自然是不用多说。
“孟德军前往,诸位随我前去观战。”袁绍言毕,带领诸侯起身离开。
带军大将乃是曹军猛将夏侯敦,在曹军中以作战勇敢而闻名,每次战斗皆是身先士卒,不畏流矢,在士兵中间颇有威望。
“赵云,看老子怎么取你的性命!”夏侯敦手中大刀一举,身后的五百骑兵戛然而止。
论武艺,曹军骑兵也是从十万大军之中挑选而出,每名骑兵武艺高强,骑术精湛,论战马,曹军战马自问不输于西凉军,这也是曹操敢于向西凉骑兵挑衅的原因。
任何一支精兵,不是仅靠训练就能有所成就,需要不断的战火磨练,而曹操正是有意将西凉骑兵当做曹军骑兵进步的磨刀石。
西凉铁骑手中持弯刀,曹军亦然,西凉军身着铠甲,曹军也有,双方交手,必定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战斗。
赵云见到这支队伍的时候,脸上的神色转为凝重,从曹军骑兵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就像是昔日在草原上面对狼军一样,狼军没有马镫马蹄铁,这支骑兵队伍却有,不过这样一来,更加激起了赵云心中的战意,想要以骑兵硬憾西凉军,就让你死的痛痛快快。
“来将可通姓名?”赵云持枪抱拳道。
“夏侯敦!”
“杀!”赵云长枪一挥,五百名骑兵以雁形阵冲向曹军,在雁行阵下,若是对方的骑兵不是训练有素,一个回合就能将对方的阵型彻底击散,骑兵不似步兵那么容易控制,想要摆出阵型出来,没有一番艰苦的训练,是难以达成的。
夏侯敦神色一凛,立马横刀,大吼道:“杀!”
骑兵的马术精湛,更兼身上有铠甲保护,箭雨带来的伤害很小,想要取得胜利,就只有骑兵与骑兵之间的交锋,考验一个骑兵真正的战斗力如何,还有整支队伍的配合力,二者缺一不可。
中军之中,袁绍看到曹军的骑兵,亦是目泛精光,他何尝不想拥有一支属于袁军的骑兵,但骑兵的消耗之大,令人咋舌,很难想象,贾荣能够以凉州贫瘠之地养得起数千骑兵,将长安打造的繁花似锦。
“真雄军猛将也!”袁绍喟然叹道。
两支骑兵很快就撞到一起,是雄还是雌,交手之后方能下定论。
在中原,骑兵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反正步兵自问不敢和战马相撞,所以骑兵只需要挥舞手中的武器,收割敌人的性命即可,但遇到西凉军,注定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每一个闪躲动作和格杀动作,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诸侯可以效仿西凉骑兵的装备,但却不知西凉军训练骑兵的方法。
夏侯惇冲杀在最前列,凭借手中大刀,一阵冲杀,将两名西凉骑兵杀死,不过他却感到了很大的压力,这两名士兵的武艺尽皆不弱,让夏侯敦心惊的是骑兵之间的配合,他从未想过在高速奔腾的战马上骑兵还能做到彼此顾应,如同步兵那般,仿佛眼前的这支骑兵就做到了。
一次交锋,夏侯惇就感觉到了己方骑兵不如对方之处多矣,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模仿始终是模仿,对于精髓之所在,没有自己的体会。
杀死第一名西凉骑兵,在大刀停滞的一瞬间,有三柄武器向着夏侯敦招呼而去,若不是他武艺高强,应变能力强,恐怕就在第一轮的冲杀之中,窝囊的死去。
连猛将夏侯敦都有这般压力,何况是曹军骑兵,他们惊讶的发现,同样是弯刀,相碰之后,对方的完好无损,而自己的刀刃上却出现了缺口,按照这种情形,不需多久,恐怕武器就不能使用。
一阵冲杀,西凉骑兵损失五十多人,曹军损失一百余名骑兵,高下立分,雁行阵没有顺利将对方的阵型击散。
夏侯敦向来是一个不服输的人,见此情形,毅然杀向西凉骑兵,大刀挥舞,刀光闪烁,一时间无人能敌。
若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西凉骑兵在进攻之时,彼此之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关联,一方有难,迅速就会有袍泽支援,一名曹军骑兵,有可能同时面对两名到三名西凉骑兵的进攻,这样的攻击下,除非是武艺极为高强,否则很难在战场上存活下来。
赵云龙胆枪一抖,带走一名曹军骑兵的性命,跃马挺枪,杀向夏侯敦,刀枪相交,火花四溅,夏侯敦暗自心惊,看上去文弱的西凉军将领竟然如此强悍,硬接自己一刀,对于力气,夏侯敦自信在曹军之中难有人企及,将领战作一团,士兵不断厮杀。
关上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西凉骑兵神情一震,奋然杀向曹军。
一名曹军骑兵手中的弯刀被斩断,不可置信的坠马而亡,长时间的交战,曹军士兵手中的武器经不起这般消耗,显露出不足,而血卫中的每一名骑兵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物,不说在战场上呼喝一方,手中都有着最低十名骑兵的性命,作战经验丰富,手段老道,曹军骑兵在他们面前就如同刚刚出道的学徒,如何是对手。
曹操的面色阴沉,手中赖以依靠的骑兵竟然还是败在了西凉军手中,低沉着声音说道:“鸣金撤兵!”
西凉军在赵云的带领下趁机掩杀一阵,得胜而归,但神情却没有任何的喜悦,曹军损失三百人,西凉军同样付出了一百余人的代价,若是换成普通的骑兵和曹军交战,恐怕胜负只在五五之数,没想到中原诸侯还有这等强军。
不管怎么说,这场战斗,西凉军终究是胜了,联军终究是败了,最精锐的骑兵依旧败在西凉军手中。
这种结果自然在袁绍的意料之中,能够纵横天下的西凉军,连曹军都不能击败,何以扫荡草原。
“孟德不必沮丧,西凉军也同样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代价,孟德的功劳暂且记下,攻破长安之后,论功行赏。”袁绍宽慰道。
四七九章:风雨飘摇(十四)
“诸侯之中,竟有如此强军!”郭汜惊讶道。
“看这支骑兵的旗号,乃是曹军,曹操治军有方,素有谋略,假以时日,定然是主公的一大劲敌,应当早日铲除。”郭嘉道。
“文优,你手中的军队乃是西凉军,不知可有贾荣训练士兵之法?”中军大帐,袁绍突然问道。
曹操刘表等人也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李儒,贾荣手握强军,所向披靡,诸侯心中自然是无比羡慕,尤其是西凉军的骑兵,战斗力号称天下无双,而骑兵正是诸侯的短处。
“西凉军,可以说是从数十万军队之中挑选而出,每名士兵可称得上精锐之名,军中士兵按照等级划分,上等兵,中等兵,下等兵,每个等级又分为三级,又被称为士兵九级,凡是军中士兵,大抵是中等兵中的佼佼者,区分士兵的级别,可以从服装上佩戴之物看出,今日交手的所有骑兵,皆是上等兵,士兵的等级不同,军饷不同,最上等的士兵,饷钱是下等兵的三倍,平日里地位也更高一些,当然,士兵之间是平等的,不能相互滋事。”
曹操双目灼灼的盯着李儒,贾荣对士兵的等级划分,更能刺激军中的士兵,激发士兵奋勇向前,同为士兵,谁也不想低人一等,尤其是从士兵的饷钱上着手,这一点西凉军财大气粗,中原诸侯的士兵大多是免费打仗的士兵,哪有饷钱一说,战死之后,家人也只会得到少的可怜的抚恤金,士兵之间平等,只是照顾弱者罢了,无论在哪里,都不会有绝对的公平。
“一些中等兵和下等兵,大部分是负责城防以及城中的巡逻事宜,根本没有他们上场的机会。”李儒见诸侯兴趣盎然,继续说道:“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西凉军士兵向来是不畏惧牺牲,所有士兵以战死为最大的荣耀,长安城中高大的英雄碑是他们归宿,同时贾荣还规定,战死的西凉军士兵家属,不用赋税,官府还会负责为他们的家属安排事做,保证衣食无忧,士兵在战场上,不用为身后之事担忧,自然奋勇向前,舍命拼杀。”
“西凉军强大如此,果然不凡!”袁绍叹道。
“在西凉军中,贾荣将将领的等级分为师长、团长、营长、连长、排长,、班长,只有营长以上才能称之为将军,这也和中原军制截然不同。”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西凉军中配备有医疗兵,这些士兵不负责战事,只负责救治士兵,长安城中的医疗馆,在场的诸位恐怕也有耳闻,每支队伍都会派遣医疗兵,一旦有士兵受伤,立即会有医疗兵抬下去救治。”
李儒所说,只不过是西凉军的一些皮毛,但通过这些制度,诸侯无不看出西凉军的强大,能够制定如此细致的规则,将战场上士兵的死伤和身后之事处置的妥妥当当,将士敢不用命。
“总的来说,西凉军的士兵装备还有金钱的来源是由匠作坊支持,贾荣手下有两个谋士,一曰贾诩,二曰郭嘉,皆有经天纬地之才,贾诩此人深得贾荣重用,负责长安的事宜。”李儒道。
帐中诸侯经过李儒的这一番解释,无疑是开了一番眼界,以往只是听说西凉军如何之强大,哪有这般深切的体会,完善的军制,士兵不用为身后之事担忧,百姓不用为一日三餐焦虑,商人有利可图,长安的繁荣果然不是偶然。
“文优军中的士兵皆是昔日的西凉军,战斗力可谓强盛无匹,来日派遣军士向关内西凉军挑战,说不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打击守军的锐气。”袁绍道。
帐内诸侯皆以为然。
李儒摇头道:“盟主,西凉军还有一项制度就是指导员,但凡连的作战单位,都有一名,负责士兵平日的思想工作,可谓是深得军心,即使我手中有兵,亦不敢向关中挑战,见到昔日的袍泽,难免这些士兵会倒戈相向,若是到时发生这样的事情,对盟军打击极大。”
“不管怎么说,今日和西凉军交过手了,双方互有死伤,多亏了孟德的骑兵。”袁绍道。
“承盟主夸赞,我军之中,骑兵不多,经不起这般消耗。”曹操道。
“无妨,来日让西凉军见识一下冀州儿郎的风采。”袁绍眼神陡然一紧,朗声道。
曹操神色微变,冀州军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公孙瓒白马义从呼啸边疆,竟然屡次败在袁绍手中,肯定有一种能够克制骑兵的队伍存在,这也是曹操对袁绍十分顾忌的原因,这些诸侯组成的联军,营寨是相互区分的,和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一般,互相之间,难以知根知底。
“盟主亲自出兵,一定能够大获全胜。”诸侯纷纷附和道,只要不让他们出力,说一句恭维的话又有何妨。
次日,不出袁绍所料,果然又有一支军队出城挑战,带军的是西凉军新兴将领马腾,自从跟随贾荣之后,除了在并州战场上释放过光彩,他在军中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存在。
“诸侯军可敢应战!”
马腾刚出城,袁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三军出动,旌旗飘扬,袁绍巍然立于帅字大旗下,冷目注视着大军阵前的五百骑兵,冀州军就要从这些骑兵身上立威了,从这些骑兵身上的气势来看,比起昨日出战的赵云部骑兵,逊色了不止一个档次。
“张颌,你带军出战,不能堕了冀州军的名声。”袁绍道。
张颌策马上前,抱拳称诺,一声令下,从冀州军中走出一千名士兵。
李儒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些冀州军竟然是步兵,难道袁绍不知道骑兵天生是步兵的克星吗?尤其是骁勇的西凉军,恐怕只需一个冲锋,袁军士兵将不复存在,何来立威之说?虽然心中觉得袁绍出手不会简单,眼前的情景依旧有些失落。
蓦然,李儒的瞳孔紧缩,他注意到了这些士兵的装备,手持长戟,身披坚甲,就如同重步兵一般,手中的长戟格外吸引人的是它的长度,毫不怀疑,这样的长武器会将奔驰而来的骑兵刺穿,身上的铠甲,能够有效的保护他们在战场上的安全。
张颌神情凛然的策马行走在大戟士中间,与闻名天下的西凉军交手,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西凉军可敢一战?”张颌大声吼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整片战场响起。
马腾惊异于这些士兵的装备,但也不想让手下的士卒就此而退,手中长刀一挥,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尘土响起,向着张颌率领的大戟士杀去。
袁绍心中有些紧张,手心沁出了丝丝汗水,大戟士让白马义从折戟,但面对闻名天下的西凉军,胜负将会如何呢?
两支队伍近了,西凉军的箭雨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除了几个倒霉的大戟士被射中面门之外,其余的士兵依旧迈着整齐的步伐向马腾前进,手中的长戟紧紧握住,神情淡漠,仿佛这样的场景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挑战,亦或是经历了太多,早已麻木。
关上的郭嘉面色低沉,从这些士兵的装备上俨然可以看到重步兵的身影,没想到诸侯军中除了昨日的骑兵,还有如此队伍,诸侯混战多年,手中大多都是有些家底的,他可以理解,但未曾想到,会有诸侯下大力气培养这样的军队。
尤其是这支队伍面对骑兵冲杀依旧能够迈出坚定的步伐,无一不彰显着其实一支强军。
交手开始,西凉军不愧精锐之名,只见骑兵在战马上做着一些难以想象的动作,躲避刺来的长戟,矫捷的身手,让见者叹为观止,弯刀收割着大戟士的性命,这些人虽然有着重重的铠甲包裹,士兵亦没有表现出无可奈何,反倒刀刀向着步兵的面门而去。
大戟士在张颌的指挥下,渐渐的稳住阵脚,不断和西凉军厮杀,不管你的身法是多么的矫捷,怎么能够逃脱步兵手中的长戟,一声令下,大戟士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
措不及防之下,不在少数的骑兵被刺中落马,战马嘶鸣,战场瞬间沸腾了起来,不断传来人喊马嘶声。
交手不过片刻,马腾就感觉到了眼前这支骑兵的难缠之处,尤其是在张颌的指挥下,将步兵的优点发挥到了最大,换成是普通的骑兵,早已呈现败势,脸色低沉,马腾使劲浑身解数,斩向一名大戟士,匹练的刀光一闪而逝,步兵身上的铠甲没能保住他的性命,马腾手中的长刀乃是上好的镔铁掺杂玄铁铸造而成,不说削铁如泥,也是一把难得的好武器,大戟士的目光中分明写着不可置信四字,双目圆睁,无力的跪倒,一头倒在了血泊之中。
交战双方的情势渐渐转为胶着,大戟士装备精良,张颌指挥得当,竟然将骑兵的攻势给稳了下来,凭借着手中长戟,硬生生的从西凉军身上撕下了一块肉。
阻挡住骑兵进攻的锋锐,西凉军面对的基本上是一面倒的屠杀,大戟士如同收割性命的恶魔,一名名的骑兵被打落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