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艰难分娩母先逝,药水浸泡保性命
北川樵柯蹲下去扶着伊凹森,说道:“伊凹森,不要这样。你看清楚些,是不是……”
伊凹森摇摇头,说道:“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我刚看见这个,就觉得很眼熟。”
“北川大哥,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在梁子山那边。”
伊凹森摸着风巴的胸膛,那些胎痣图纹,凹凸不平。晶莹剔透的泪水,渐渐滴下来,他说道:“儿子,难道你一直住在附近?我每晚梦见你,原来你是寄梦给我。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你要找我。”
“伊凹森,别难过。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经常梦见,梦见侄子回来找我。”北川樵柯说完,也抹起眼泪来。
想不到,快二十年了,当年遗弃的婴儿居然回来了,还是以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回来。
伊凹森跪求北川樵柯:“北川大哥,你看看,救救他吧。”
“对,对,我要救活他,还要问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说完,北川樵柯就抹掉泪水,站起来去烧水。
“北川大哥,他还留着血,你快帮他止血呀。”
北川樵柯点燃柴草,答道:“他的血估计已经快流完了,现在也没有必要止血,我要给他补血。”
“北川大哥,我来帮你。”
“那你就烧水,我出去拿药材。”
伊凹森一把一把的将柴草塞进灶台,还时不时望一眼风巴。风巴惨白的脸,五官还算端庄,眉毛粗大,两耳细小,跟伊凹森年轻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模板复制出来的。
伊凹森的脑海开始浮现十九年前的那些事情……
有一天早晨,伊凹森出去打水,老婆桑田氏独自在家煮早饭。
伊凹森挑着一担井水回来,路上还遇到一位长老,长老给了他一条刚抓不久的大草鱼。伊凹森满怀欣喜,打算回去后就煮鱼给老婆桑田氏吃。
然而,伊凹森回到家,却看见老婆桑田氏躺在柴草堆上,摸着双手抓着柴草,有气无力起呻吟着。
伊凹森匆忙地放下水桶,跑过去给桑田氏抹汗,紧张地问道:“啊。老婆。你怎么了?”
“老公,我……我要生了。”
“老婆,你等着,我去叫阿么婶。”说完,伊凹森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找人。
阿么婶,是竹平冲部落的接生婆。当她跟着伊凹森来到桑田氏的身边的时候,婴儿的一只小腿已经生出来了,在柴草上全部是血迹。
阿么婶吩咐伊凹森去烧水,然后就协助桑田氏分娩。
“桑田氏,用力,用力。”
桑田氏狠狠地抓住柴草,分娩的疼痛迫使她语气细弱,细声地呻吟着。
缓慢地,婴儿的两条细腿就出来了,可是,婴儿的小屁股卡在阴门,老是生不出来,鲜红的血液还在不停地渗出,弄得柴草一片污糟。
“阿么婶,水热了。生出了吗?”伊凹森焦虑地期待着。
阿么婶抹掉满头大汗,说道:“有点难。桑田氏,大口呼吸,对了,就这样大口呼吸,再用力,出大点力。”
随着阿么婶的教导,桑田氏大口大口呼吸,然后抓住柴草,咬着牙齿,泪水都流出来了,大喊大叫:“啊……啊……”
“啪……”的一声巨响,婴儿的小屁股就突得滑出来,很顺利的,分娩出了一个小男孩。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婴儿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哇哇大哭,而是在呵呵地笑了两声。
阿玛施使劲地拍打着婴儿的小屁股,还喊着:“快哭呀,快哭呀!”
可是他依然是呵呵地笑,小屁股都被打红了。
“阿么婶,怎么了?”
“没事,拿水过来,我擦干净。”
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阿么婶擦干净婴儿的胸膛的时候,她发现婴儿的胸膛,有一块奇异的大胎痣图纹。纹理凹凸不平,曲折有致,像一只特别的野兽或者怪人,长着一长颈,长颈向前弯曲一圈,在中间钻出个头,头上有两个鹿角,张着大嘴,似乎喷射出烈火,长着雄鹰一样的翅膀,还有四只雄健有力的肢体,尾巴却似火凤凰七彩鲜艳。
“伊凹森,你看看!”阿么婶害怕地递给伊凹森。
伊凹森也是惊呆了,心中忐忑不安。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伊凹森就转头,想去给老婆桑田氏也看一眼。
然而,就在伊凹森转头的时候,他看见柴草堆被桑田氏压得扁扁的,地上满是血块,一阵阵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桑田氏脸色苍白,两眼翻白,四肢僵直。
“老婆!”伊凹森扑通一声跪下来。
阿么婶也跟着大喊:“啊!”
是的,桑田氏难产死亡了。
接下来,竹平冲部落原本对于增添了新生命而高兴的,却因为这一个新生儿胸膛的胎痣,不得不陷入一阵黑色的恐怖感之中。
族长和巫师召唤了所有人聚集到伊凹森家的院子里面,女巫测算,这一个新生儿是一个克星,刚出生就克死阿妈。如果留下他,将会给竹平冲部落带来灭顶之灾,所有不能留他在竹平冲。
丧失老婆已经沉痛,如今又要抛弃刚刚降临的儿子,伊凹森万念俱灰,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族长给伊凹森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处理掉新生儿。
堂哥北川樵柯陪着伊凹森,直到深夜。
伊凹森抱着儿子,坐在桑田氏冰冷的尸体旁边,痛哭失声。然而,那一个小家伙却在“呵呵嗯嗯”地哼着。
突然,伊凹森丧心病狂地将儿子放在地上,大喊着:“你这一个克星!”说完,就要去掐死他。
好在堂哥北川樵柯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伊凹森的脸颊,然后抱起那一个婴儿。
伊凹森抱住北川樵柯的脚,哀求着:“北川大哥,快给我,我要杀了这一个克星。”
北川樵柯“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然后他问道:“你就那么狠心吗?”
“呜呜……”伊凹森涕泪满面。
北川樵柯来看了许久,摇头叹气,不禁替此这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的小子悲呼:“侄子,哎,侄子。不要怪阿伯。”
北川樵柯和伊凹森商量了一下,就拿起一只小竹篮,连夜将婴儿带到竹平冲外面的地方,放在了一个小土丘附近……
伊凹森在烧着水,沉思使得他忘记了添加柴草,火焰已经蔓延出来。
北川樵柯拿着一个竹篮的药材进来,看见了,就大喊:“伊凹森!”
“哦?”伊凹森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过失,连忙将柴草的余火塞进去。
北川樵柯将竹篮拿过去,将药材一样接一样放进锅里面。药材有肉桂、淫羊藿、大红花、鹿角、乌鸡心……
等水烧开,药材的味道飘逸出去,整个吊脚楼都是药材的苦味。
北川樵柯搬来了一口大水缸,将药水倒进去,再参合上凉水,使得水缸里面的水不烫手,也不是很凉。他就和伊凹森一起将风巴扶进去,除了头部,整个躯体都浸泡在水缸里面,。
“北川大哥,这样行吗?”
北川樵柯:“试试了。你在这里照看着,水凉了,就舀热水进去。竹篮里面还有药材,没有热水你就添加药材来煲热水。”
“嗯。”
“我再去找几个药,看看能不能让他早点恢复。”
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北川樵柯就背着小竹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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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神奇疗法死回生,父子相见情纷杂
伊凹森按照北川樵柯的吩咐,保证大水缸里面的水基本恒温。
被药水浸泡着的风巴,气色渐渐地好了起来,口唇红润了许多,光亮了一点。不过,风巴的皮肤在药水浸泡着,变得深色了许多,有一些像泥土一样。
看着风巴昏迷不醒,伊凹森每每陷入内疚悲伤的境况之中,想到老婆桑田氏死不瞑目,内心就更加沉痛。
十九年之前,将他抛弃。无数个夜晚,梦见那一个婴儿的笑脸,还有那一无知而无辜的声音。
现在,时隔十九年之久,他回来了,而且是伤势严重的回来。难道就是报应吗?欠他的,现在就要补回去给他吗?
就这样,伊凹森深深地沉浸在一种愧疚的胡思乱想之中……
由于伊凹森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和悲伤之中,灶台里面的火焰渐渐地烧了出来,要不是烧到他地的脚,他还不知道将有失火的危险。
伊凹森从沉思回到现实,将火势扑灭,不得不专心去照看着风巴。
大概到了中午时分,北川樵柯回来了。小竹篓里面满满的都是新鲜的草药,有生地、赤芍、黑木耳、龙眼肉、何首乌、鸡血藤……
北川樵柯放好草药,就回到厨房,看见伊凹森叉着下巴打起瞌睡,估计是他过思伤脾,心太累,睡着了。
北川樵柯轻轻地走过去,伸手去查看风巴的呼吸。风巴的呼吸力度比之前好很多了,呼出来的气体还比较温暖。他再捏起风巴的眼皮,眼睛光润了许多,只是瞳孔还比较散大。
北川樵柯刚想去给风巴换些热一点的水,就踩到一根木柴,吵醒了伊凹森。
“儿子!”伊凹森慌张地站起来,发现是北川樵柯。他就说道:“北川大哥,你回来了。”
“我看见你睡着了,刚想给侄子更换水。”
伊凹森拿起了水瓢,说道:“我来。”
“伊凹森,有其他人发现侄子了吗?”
伊凹森抬头望着北川樵柯,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摇摇头:“应该还没有。北川大哥,怎么了?”
北川樵柯没有答话,从里面的房间拿出了鲲鹏明月刀,递给伊凹森。
伊凹森惊讶地问道:“这大刀?”
“是今天早晨发现侄子之前看到的。我担心侄子是被人追杀。”
伊凹森愣愣地看着鲲鹏明月刀,说不出话来。
“伊凹森,等我们救活侄子,再问问他。在他醒之前,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侄子。”
伊凹森开始担忧了,难道说他真的的克星吗?难道这真的就是命运吗?他会不会真的给竹平冲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伊凹森,你怎么了?”
“哦,没,没。”伊凹森一个后退,不小心踩到了风巴的兽皮衣裳,感觉踩到鼓棒棒的东西。
北川樵柯也看见了,他弯腰捡起查看,原来是那一袋白色莲子。闻了闻,还带着清香。他说道:“看上去是没摘几天的。侄子摘这个做什么呢?他也懂得治病?”
就在这个时候,风巴咳嗽了两下,从鼻孔冒出一些暗红色的血液。
北川樵柯赶紧去给风巴抹掉鼻血,再从小竹篓里面找出一些草药来。北川樵柯搓碎草药之后,塞进风巴的鼻孔,再拿来一根小木棒塞在风巴的嘴里,让风巴含着。就这样,风巴的鼻血堵住了。
然而,糟糕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鼻血算是堵住了,可是风巴的眼眶皮肤渐渐暗黑起来,就像熬夜了几天一样,黑了一大圈。
伊凹森很着急,问道:“北川大哥,这个?”
“你爸他扶住。”北川樵柯扶起风巴,交给伊凹森从风巴的背后扶住他。
但见风巴的皮肤经过药水的浸泡,皱巴巴的软绵绵的,还全是土褐色的皮肤,不过他背部的伤口差不多合拢了,也出现了一道道疤痕。
北川樵柯进去房间里面找了一块野兽的脚筒骨骨头(注解:脚筒骨,今医学上指胫骨骨干,民间还有脚筒骨的说法)。他把脚筒骨浸泡一下,就用力在风巴飞胸膛两侧刮痧起来。随着刮痧的进行,风巴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
“看来,侄子伤入心肺了,本来就流了很多血,现在血都是毒,再不逼毒出来,恐怕就麻烦了。”
“怎么办?”伊凹森看着刮痧,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再继续泡着。”
等刮痧结束,他们就将风巴放回去继续浸泡着。
北川樵柯还砍碎新采回来的那些草药,放进大水缸里面,搞得有一点像大杂烩煲人肉汤。大水缸里面的药水很浓,药草的苦涩味道,熏得整个厨房都是。
就这样,北川樵柯只要负责出去采药,伊凹森就在家负责烧制药水和照顾风巴。经过两天时间的治疗,风巴气色基本恢复正常了。
那时是中午时分,风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浸泡在一个大木桶里面,一股股的草药苦味熏得鼻子直打喷嚏。
他再四处打量,但见这是一间简陋的厨房,铺设着木板,四周只有栏杆,屋顶的稻草已经很破旧,阳光从几个小洞照射下来。房子依山而建,外面有许多五颜六色的花草树木。
风巴慢慢地动着双手,伸出药液水面,刚想爬起来,就看见从里面房间出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他,剪着个短头发,两鬓已经点缀着星星般的白发,土褐色的脸上满是岁月沧桑的皱纹,已经十分的憔悴。
看见风巴醒来,伊凹森很激动,他上前阻止风巴,说道:“诶,你别乱动。”
“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大哥家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大哥救的你。”
风巴盯着伊凹森,总觉得很面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他。于是就问道:“你是谁?”
“我……我……”伊凹森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在弄清楚风巴的身份之前不能将父子关系说出来。万一只是一个巧合呢,那不就闹笑话了吗?十九年前,那么小的婴儿才刚出生不久,被遗弃在荒山野岭,哪里还有存活的可能呢?
风巴见他吞吞吐吐的,就觉得他有意隐瞒着什么,但是自己被浸泡在药水之中,身子动作不是很方便。风巴就回忆,想起自己是为了逃避顾可白他们的追杀而掉下山崖的,怎么还活着?那么眼前的这一个陌生人是不是和顾可白他们一伙的呢?
越想越担忧,风巴稍稍动一动双脚和双手,似乎有一点麻麻的感觉,但身体已经不痛了。风巴就提防着伊凹森,想着要是他有威胁,就迅速跳出来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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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身世揭秘恨泪眼,情非得已谁之过
风巴和伊凹森两人相对而视,沉默不语,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的僵局。
伊凹森也在考虑,要不要将和风巴飞关系告诉风巴,万一只是一个误会怎么办?如果真的是父子,那他问起为何抛弃他,又怎么办?
伊凹森想了想,就说道:“我大哥叫北川樵柯,三天前的早上他出去采药,发现你昏迷不醒,就把你背回家了。”
“他人呢?”
“出去采药了,还得给你治疗。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伊凹森转身坐到灶台前,继续烧火。
风巴盯着大水缸里面的水,浓稠,带着草药的臭味。风巴试着动了动手,伸出水面来,抓抓手指头,动作很灵活。风巴回忆起背部曾被顾可白他们砍了几大刀,就再动一动肩膀,背部已经不痛了。看来,这里的医术很高明。刚听这一位阿伯说才三天,就可以痊愈了。
哦,对了,还忘记问阿伯叫什么了。
于是风巴就问道:“阿伯,你是谁?”
伊凹森埋头烧水,突然被风巴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先该多多打听风巴的事情,等了解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我叫伊凹森,你呢?”
“我叫风巴。”
“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在天猎坡长大,家里还有阿妈、阿爸和一个姐姐。”
听到风巴这么说,伊凹森扭头望了望风巴吗,就问道:“风巴,你今年多大了?”
“听我阿爸说,应该是十九岁了吧。”
伊凹森就问起风巴为何受伤之事。
提起此事,风巴就将从天猎坡出来,到摘到白色莲子,最后无缘无故被追杀的事情,向伊凹森逐一诉说。
当听到风巴说无缘无故被顾可白他们追杀之后,伊凹森很好奇就多问了一句:“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风巴盯着伊凹森,想了想,低头看着药水浸泡的胸膛,就答道:“不知道。”
伊凹森见风巴低头看着药水,就过去沾一下药水,说道:“我以为药水凉了。”
“没有,还挺暖的。”
伊凹森看了看风巴,然后走出去。
风巴四处打量起来,想着伊凹森怎么一言不发就出去了?为何看着他,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是这一把大刀吗?”伊凹森拿着鲲鹏明月刀进来了。
看见鲲鹏明月刀还在,风巴说不出的爱与恨。爱它,是因为使用它,有时候会发出奇怪的光芒,杀伤力很大,要不是鲲鹏明月刀,风巴或许早就成了顾可白的刀下魂了。恨它,是因为遇到了鲲鹏明月刀,才遭遇了莲花池里面的水怪,还遭受顾可白他们的追杀。
但转念一想,风巴才意识到,顾可白说过很多次,并不是因为鲲鹏明月刀,而是风巴是什么克星,他们还追寻了风巴十几年,好像是跟风巴胸膛的胎痣有关。
风巴越想越迷茫,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要是女巫莎美大师在身边就好了,莎美大师肯定会帮助风巴想办法,帮风巴排除困难。
想到莎美大师,风巴归家的心情就更加迫切。
看见风巴盯着鲲鹏明月刀,沉默不语。伊凹森以为是鲲鹏明月刀让风巴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情。他就说道:“风巴,风巴,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北川樵柯回来了。他看见伊凹森拿着大刀站在风巴的面前,风巴醒来了,傻愣愣地看着大刀。
北川樵柯就兴奋地一边脱下小猪竹篓,一边说道:“侄子醒了?!”
风巴转头看见北川樵柯,北川樵柯比伊凹森老一些,同样是短头发,只是他的头发白得多,脸颊的皱纹沟壑深许多,泥土褐色的皮肤,泛着桐油的光芒,双手一点点的黑色,满是茧皮。
“你是?”
“我是你大伯啊。”
风巴疑惑地望着北川樵柯:“大伯?”
“北川大哥……”伊凹森刚想告诉北川樵柯,风巴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北川樵柯就抢先说道:“对,就是大伯。哎。没有想到,侄子你还活着,都长这么大了。哎,一分开,就过了十九年。”
风巴听完北川樵柯的话,就转头打量起伊凹森,还是那么的亲切,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想到那一个婴儿和白虎的噩梦,想起阿爸万刺告诉他是捡回来的,想起过去的一切,风巴才意识到眼前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亲人。
那么,为何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呢?今天能够相见,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良久,风巴挤出一句问话,打破了僵局:“我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是你们的什么人?”
北川樵柯望着伊凹森,已经知道伊凹森并没有告诉风巴真是的事情。
北川樵柯蹲下来,埋头叹息。
伊凹森突然扑通跪下来,泪眼朦胧,悲伤地说道:“风巴,阿爸对不住你!”
“阿……爸?”风巴惊讶地长大嘴巴,瘫软在大水缸里面。他感觉天地在旋转,万物在飘飞。风巴万万不会想到,早已经决定不再去追查身世这一个谜团,如今却突然降临,大难不死之后第一个看见的人居然是亲生阿爸,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你怎么会是我阿爸?我怎么是会你的儿子?我亲生阿妈在哪里,她人呢?”
伊凹森痛哭失声,跪在风巴的面前,一个劲地摇头。
北川樵柯就将风巴从出生到被遗弃荒山野外的经过说了一遍。
风巴触碰着胸膛上的奇异胎痣,觉得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将他玩弄了十几年。
“啊!”风巴仰天大叫起来,振声传遍整个竹平冲部落,在山冲(山谷)里面久久徘徊。
风巴流下沉痛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沉痛,并不是为这些年被人戏骂为“野种”为痛哭,也不是为了十九年成长遇到的困难而悲痛,而是一出生就被遗弃哭泣,被那一个噩梦折磨如今知道真相而悲痛。因为一个奇异的胎痣,就被遗弃山野,命就这么低贱吗?
“不,不是真的。一定是梦。一定是做梦。”风巴使劲地捏着自己的皮肉,但是真的疼痛,不是像做梦。事实就摆在面前,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的风巴,涕泪横流:“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侄子……”北川樵柯刚张口,就被风巴抓起大水缸里面的药渣扔到脸上。“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一定你在骗我!你不是我的阿伯,你也不是我的阿爸。”风巴抓起一把药渣就扔在伊凹森的身上。“我有阿爸,我有阿妈,还有姐姐。”北川樵柯站起来,抓着风巴的头猛地摇晃几下,大声喊道:“混账,醒醒!”风巴有气无力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伊凹森,恶狠狠地瞪着他。风巴没有想到,就因为一个胎痣而遭受如此的坎坷命运。苍天,布洛陀大神,为什么?又为什么还要让他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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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亲情水浓心相续,预测未来阴阳树
北川樵柯细声地问道:“起来吧,侄子,能站起来吗?”
风巴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胸膛那一个怪异的胎痣图案,药水已经将胎痣浸泡的土褐色了。
北川樵柯拉着风巴出去,给他冲洗干净,换身上干净的衣裳。
风巴,五官端正,两眼炯炯有神,鼻梁高跷,四肢矫健,身材魁梧。风巴笔直地站着,整个人已经恢复原本健康的外貌,看上去一表人才,霸王气势流露在表。
跟风巴一样,从头到尾,伊凹森一直没有说一言半句。
北川樵柯眼睛里面还是湿润着,但是他笑呵呵地说道:“好了,父子团聚了。”
“父子?呵呵。”
北川樵柯和伊凹森看着风巴,只见他恶狠狠地盯着伊凹森:“要是父子,当初怎么狠心抛弃我?将我扔在野外?”
伊凹森低头沉默,悲痛的心,眼泪不停在滑下来。
北川樵柯是在看不下去,也不懂说什么,就摇摇头,蹲在门槛上,望着远处的大山,那一圈大山,阻断了竹平冲部落与外界的联系,也是在那一圈大山外面的一个土丘,十九年前有一个婴儿被遗弃在那里。
风巴望了望伊凹森,问道:“我阿妈呢?”
伊凹森指指外貌的一个大山。
北川樵柯拉着风巴的手,说道“还是我来带你去吧。你阿爸这两天守候着你,太困了,就让他回去睡一觉。侄子,走吧。”
风巴就在北川樵柯的带引之下,来到附近一座大山的半山腰。
但见地上有一口坟墓,坟墓的泥土堆得高高的,到人的腰围那么高。坟墓打扫的很干净,没有杂草,落叶也很少,估计伊凹森经常来打理。
风巴突然跪下来,低头流泪。他想起那一个噩梦,原来梦中的那一个婴儿就是自己。亲生阿妈为了生出来,难产致死,还死不瞑目。呜呜……难道说这一个梦,指引着自己到这里来吗?
“阿妈!”风巴很小声的念叨着,流水滴在地上的泥块上,湿湿的。
北川樵柯过去拉着风巴,说道:“起来吧,侄子,不要难过了。”
随着北川樵柯的劝说,风巴含泪离开桑田氏的坟墓。
一阵风吹过,坟墓边的梧桐树掠过许多青黄交接的树叶,还有山坡上的蒲公英满天飞舞,纷纷从坟墓上飘过,一些还降落在坟墓上,就像一件新鲜的衣衫盖在坟墓上。
北川樵柯带着风巴回到伊凹森的家里,一种难以言表的亲切感向风巴的心窝袭来。
风巴仿佛就看见一个妇女,身怀六甲。她满怀欣喜地做着家务,突然有一天早晨,肚子疼痛,就躺着柴草堆上,生出了一个婴儿,一个胸膛上有个奇异胎痣的婴儿。然而,那一个产妇却因为失血过多一命呜呼了,双眼翻白……
伊凹森原本坐在走廊的地板上,看见风巴来了,就站起来。尴尬的说道:“你过来了?”
风巴点点头,没有说话。
北川樵柯说道:“进去吧,外面太阳晒,侄子你刚好,进屋里去不要晒到。”
伊凹森就让开,风巴想了想,漫步走了进去,一个只有血液关系的家,分别十九年之久的家。
风巴在家里转了一圈,古朴的吊脚楼依山而建,窗户外就是山冲(山谷),太阳底下的树木,叶子有一点干巴巴的。
伊凹森拿起扫把,扫除房间里面的几张枯黄的树叶,估计是风吹进来的。伊凹森和风巴相视而望,很是尴尬,他就说道:“今晚,你就住这里吧。”
“嗯。”风巴点点头,看见墙上挂着一串粉红色的辣椒,突然小乔白色莲子的事情,就问道:“我的衣服你饿?”
“什么?”伊凹森望着风巴,觉得是不是听错了,再问他:“不是在你身上吗?”
风巴焦虑的说道:“我说我原来的衣服,我穿来的那一件。”
“在北川大哥家里,我去给你拿。”伊凹森放下扫把,就想出去。
“不了。”风巴扯住伊凹森的袖口,父子俩就相视起来。
“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困了,就睡一会吧。”说完,风巴就走出去。
伊凹森追出来,问道:“你懂去吗?拐过前面那一棵波子树(注解:波子树,一说“卜子树”,果子细小,清甜可口,可食)就到了。”
“我知道了。”风巴头都不回,不知道为什么,泪花从脸颊滑下来。
风巴决定了,此地不能久留,要赶着回去,将不白色莲子交给女巫莎美大师。被顾可白他们这么一追杀,已经耽误了几天了,不能再拖了。
拐过高大的波子树,风巴就看见北川樵柯家的庭院。
此时,北川樵柯正在打理一些花花草草。
就在庭院外面,就已经闻到药材的清香。
“阿伯。”风巴站在院子大门外,想了一会。
北川樵柯转身看见风巴来了,兴奋地走过去,说道:“侄子,来了。”
“我……我来拿我的衣服。”
北川樵柯诧异地望着风巴:“什么衣服?”
“我原来的那些。”
“哦,在这里。我洗过了,挂在这里。”北川樵柯指着吊脚楼底下的屋檐。衣裳细的干干净净的。
风巴小跑过去,抓起来寻找,没有发现那一个装着白色莲子的皮袋。
“是不是找这个?”
风巴回头,看见北川樵柯提着风巴的袋子,里面鼓鼓的。
风巴扔掉衣裳,过去接着袋子,打开一看,白色莲子已经晒干了。
“我晒了一下,晒过保存才好,才能长久。”
“谢谢,阿伯。”
“嗨,侄子说什么。对了,你也会治病吗?”
风巴傻愣愣地望着北川樵柯。
“我说,你要这些白色莲子做什么?”
“我师傅病了。”
这个时候,风巴注意到,院子里面有一颗奇特的灌木。灌木长的不是很高,大概就到人的肚子眼,但是灌木的叶子很奇怪,一边的青色的叶子,另一边是红色的树叶,区分的很明显。
北川樵柯想起风巴讲的,就说道:“你师傅生的什么病?你们那里没有治病的人吗?”
风巴并没有回答北川樵柯的话,而是打量着那一颗奇怪的灌木。
北川樵柯捏着一张青色的叶子,说道:“这是阴阳树。”
“阴阳树?治病的吗?”
“嗯,阴阳树,不仅治病,还能预测未来。”
风巴吃惊地问道:“什么?”
北川樵柯叹惜,说道:“阴阳树,原本树叶是青色和白色的。”
“为什么现在是青色和红色?”
“正常的年份,阴阳树就是青色和白色的叶子。现在变成红色叶子,预示着三年之内……”
“三年内会怎样?”
北川樵柯将一片红色的叶子捏碎,手指头瞬间被染红了,他说道:“三年内,天下必将大旱,比现在还要干旱。到那个时候,不知会有多少生灵遭殃呢!”
风巴知道女巫莎美大师能够预测未来,但是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么一颗奇异的灌木树也能够预测未来。他就问:“今年已经干旱很久了,要不是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雨。”
“现在跟未来是联系在一起的。去年入冬以来,雨水特别多,雨季也很长。而到了今年夏季之后,就几乎没有下过雨。这一颗阴阳树,白色叶子变红,就预示着火热,那么三年内必将大旱呀!说你也不会明白的,到时你就会明白了。”
“好吧。阿伯,你知道从这里这么去天猎坡吗?”
“天猎坡,我不知道在哪。可能只有我们族长知道这么走。”
“阿伯,族长呢?快带我去问他。”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但见一队人马举着农具、木棍、大刀,气势汹汹地向北川樵柯的院子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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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老弱病残逐客令,坎坷命运宗亲血
风巴和北川樵柯纷纷向外面看去。
但见二十几个人挤在院子门口外面,风巴看清楚了,带头的是一个驼背的白发老头,拄着拐杖。后面的那些人,不是妇女,就是老幼病残,好几个是怪胎人,断掌的,三个手的,还有鼻子很长的。
北川樵柯上前对着驼背的白发老头,说道:“族长,你们这是?”
原来,这一个驼背飞白发老头就是竹平冲部落的族长。就在刚才风巴出去的时候,被一个人看见了,他就去禀告了老族长。于是老族长就带着二十几个人赶了过来。
他气势汹汹地问道:“北川,他是谁?”
“他……他,他叫风巴。是我在采草药的时候遇到的,那时候他受伤了,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族长拉走北川樵柯,抬头打量着风巴,好像在哪里见过风巴一样,总觉得很眼熟。族长思考了许久,才说道:“我们竹平冲一直没有外人进来过。你来这里做什么?”
“族长,他是我……”
“住嘴,我没有问你!”
风巴仔细想了想,要是对打起来,觉得自己一个人并不难对付他们。
“你是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风巴,是天猎坡部落的,三天前不小心掉到山崖,就被这位阿伯救了。”
“天猎坡?”族长围住风巴转了一圈,瞧了几眼风巴手中的皮袋,然后大喝:“胡说!天猎坡部落,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是天猎坡部落的。”风巴并不害怕他们,然后问道:“族长,你知道怎么走,才可以回到天猎坡吗?”
“族长,族长。”北川樵柯上前去,拦在族长和风巴之间,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他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就让他多住几天吧。”
族长一个拐杖就打在北川樵柯的大腿上,骂道:“混账。你看看他,哪里有伤了。”
“族长……”北川樵柯不敢反抗。
“他就是一个外人,让他知道了我们竹平冲的存在,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不将他杀掉,难免会祸害到我们竹平冲!”是的,老族长一辈子都生活在竹平冲部落,听着老几辈人讲的故事,自然对外界充满了恐惧,也一直不敢让任何一个族人走出去,他自己更加不敢离开竹平冲部落半步。
“族长,我保证他不会……”
“住嘴!竹平冲,你是族长,还是我是族长!”
突然,北川樵柯跪了下来,哀求地说道:“族长,就绕了他吧。他不会威胁到我们竹平冲的。”
族长盯着风巴,风巴眉宇之间流露出一股黯然的杀气,一股王者的杀气。他思考了一会,回头望了望族人,那些呆滞的目光,没有一丝活力的脸庞。
族长摇摇头,叹息道:“小子,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对!”族长拄着拐杖,点点头。
风巴望着族长身后的那一帮人,残花败柳一般,死气沉沉的人,拿着那些农具、木棍、刀枪,又有什么意义呢?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呵呵,本来就是竹平冲的血脉,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还要驱赶到哪里去呢?或许,根本就属于这里!
风巴一言不发,走上吊脚楼,进了房间。
人们看着风巴肆无忌惮的走进北川樵柯的家里,他们就好奇地伸直脖子,想探看一个究竟。
族长又是一棍拐杖打在北川樵柯的大腿上,细声地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账,你这么能够带一个外族人进来呢?我们竹平冲一直与外界没有联系。外族人都是可怕的,他们杀人不眨眼。我们竹平冲人口已经不多了,怪可怜的了。你倒好,带一个可怕的外族人进来,你是想让我们竹平冲灭族啊!”
就在这个时候,风巴拿着鲲鹏明月刀出来了。
竹平冲部落的人们稍稍后退了一下,有一丝丝的骚动和不安。
族长回头望了望族人,就走到吊脚楼的楼梯前,质问风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风巴轻蔑的答道:“不是你要赶我走吗?我现在就离开。不过,还要麻烦你告诉我,从这里这么走,才能回到天猎坡。”
“我不知道!”
风巴将鲲鹏明月刀扛在肩膀上,望了望那二十几个人,然后走下楼梯。
而族长根本就不惧怕风巴,也许人老了,半个身子已经踏进了泥土,也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我们竹平冲被大山包围住,根本出不去。”
“那你们的祖宗是怎么来的?”
“我刚才说了,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你管我的祖宗怎么来!”
就在这个时候,伊凹森从外面挤进来;“让我进去,大家让开一点。”
原来,伊凹森见风巴出去拿衣裳,那么久都不回来,就以为风巴迷路了。他就赶了过来,可是看见那么多人围住北川樵柯的院子,还带着武器,就知道大事不妙,才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等伊凹森挤进来,他才看见族长和风巴似乎对峙着。
“伊凹森,你来了。你看……”北川樵柯指着族长和风巴,不知道说些什么。
族长看见伊凹森来了,仔细打量伊凹森,再打量风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经过核实,族长总觉得风巴的外貌,就像伊凹森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具复制出来的!
族长惊讶地盯着风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巴瞪了一眼族长,没有回答他,于是向前走去。
族长跟上,拦住风巴的去路,恶狠狠地问道:“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竹平冲。”
“嘿,我说你这个老头,刚才要赶我走,现在就不许我离开了。你变化的还真快。”
“族长,杀了他!”
“杀了外族人!”
……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扭曲的面孔,残缺的身躯,却少不了恶人的本质。
风巴紧紧地抓着鲲鹏明月刀,瞪着那些人。
北川樵柯摆手示意:“大家冷静,大家冷静。”
风巴想起自己一出生,亲生阿妈就死了,还因为胸膛的胎痣,就被这些人赶尽杀绝,遗弃荒山野外,仇恨的心绪突然很乱很乱,时不时的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就在风巴有冲动的想法的时候,鲲鹏明月刀就那弯月的地方,就会发出那些光芒,金闪闪的。
人们看见了,无不害怕恐惧起来。
族长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突然,在附近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敲锣打鼓声音,那是提示有危险的警示声音。
“啊!”族长转身,望着外面,说道:“怎么了?大家快去看看!”
于是人们就奔向那个声音的方向。
北川樵柯抓起一把三叉抢,就跟着人群奔去。
风巴看了看族长,也跑了出去,说道:“阿伯,等等我。”
等人们去到竹平冲部落的村口,发现地上躺着三条尸体。尸体旁边,还有两个抓握青铜大刀的壮汉。地上有几滩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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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残忍无情大屠杀,父死子逃誓复仇
当风巴在人群后面看见那两个拿着青铜大刀的壮汉之时,他一下子惊诧不语。但见来者就是顾可白和酒鬼石子!
原来顾可白和酒鬼石子追寻风巴的下落,在附近的大山转了许久,迷路了,今天才发现山脚之下有一个小部落。
他们商量了一下,就潜伏进来,没有想到的是被一个农妇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于是就有了刚才的打锣警示声。
那一个农妇和随后出来的两个男人,都被顾可白一刀砍死,横尸路边。
原本矛头对着风巴的人们,现在齐刷刷地对着顾可白和酒鬼石子。他们两个的青铜大刀还在滴着血液,在他们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风巴所在的部落,既然来了,杀几个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顾可白看见跑出来的二十几个人,外貌奇形怪状的都有,手中是普通农具的也不少,心中不免有一点优越感,同时也有一丝丝的失落感。优越,在于一把青铜大刀就可以将面前的这一群人放倒。失落,在于没有遇到强的对手,一个忍者杀手却要对付这样的酒囊饭桶,能不失落吗?
人们窥视着顾可白和酒鬼石子这两个外来人,既好奇,有恐惧。竹平冲部落数百年以来,第一次有外人闯进来,还是一进来就凶恶恶的杀了三个人。
族长姗姗来迟,挤到人群前面,看见顾可白和酒鬼石子,就大声吆喝:“你们是什么人?”
顾可白没有立即回答族长的问题,因为他已经看见风巴拿着鲲鹏明月刀跟在人群身后。顾可白举起青铜大刀指着族长,喊道:“交出风巴,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族长面不改色,怒斥着顾可白。
风巴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三条尸体,还有被顾可白他们砍断的农具,尸体上鲜血还在不停地流淌,内心一阵阵的波澜。他径直地走过人群,站在族长前面,冷酷的表情,说道:“他们是无辜的。”
“呵喝。这个世界,谁是无辜,谁是有辜?我自知道挡我者死,没有我不敢杀的人。”
“风巴,风巴……”伊凹森从人群中冲出来,拉扯一下风巴的衣服。
顾可白注视着伊凹森的外貌和表情,见伊凹森和风巴长相有几分相似之处,更确切的是伊凹森似乎很紧张。
“风巴小子,没有想到,你小子命那么硬,掉下山崖还跟没事的一样。”
族长拄着拐杖,站到风巴旁边,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闯到我们这里来?”
酒鬼石子等到不耐烦了,说道:“跟他们说那么多干嘛,我给大炮七报仇。”
“嗯。”顾可白点点头,就一跃跳出,向风巴砍去。
酒鬼石子也挥舞起青铜大刀,砍向风巴。
伊凹森拉扯风巴,喊道:“快走!”
风巴一推将伊凹森推开,抡起鲲鹏明月刀迎着顾可白的青铜大刀。
族长举起拐杖,呼喊着:“大家快,快打死入侵者!”
人们就向顾可白和酒鬼石子发起进攻。
不过,占据人数优势的竹平冲人们,在顾可白和酒鬼石子强大的武力镇压之下,很快败了下来,十几条人命,很快就没有了,地上一滩滩鲜血,溅起的血液染在路边的石头和树干上。
两个妇女拉着扶着族长后退,族长脾气比较倔强,训斥着她们:“放开我……放开我……”他似乎想证明宝刀未老,可惜力气衰弱,被那两个妇女拉走了。
顾可白和风巴打得火热,屡屡将风巴压下去。风巴多次被顾可白踢中,后退撞到路边的石头上。
微风吹来,梧桐的黄叶和绒毛毛的蒲公英飘舞着,山冲中似乎响起一个母亲飞呐喊:孩子,拿出你的勇气,拿起你的大刀,你保护你的亲人,孩子,孩子……
顾可白再次砍下一刀,“噔“的一声锐耳的响起,鲲鹏明月刀碰撞出一束星光。
风巴双手紧紧地抓住鲲鹏明月刀,咬牙切齿地挡着顾可白的青铜大刀。
顾可白与风巴面对面,只有半步之遥,笑道:“哈哈,风巴小子,今天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风巴很吃力地挡着顾可白的大刀,狠狠地盯着他,并没有说话。
酒鬼石子砍了两个人之后,看见顾可白与风巴纠缠着,僵持起来。酒鬼石子就直举青铜大刀,插向风巴的侧身。
但听见咔嚓的一声,酒鬼石子的青铜大刀插入了一尺有余,不过,不是插在风巴的侧身,而是插在了伊凹森的肚子里面。
伊凹森血口模糊,死死地抓着酒鬼石子的大刀刀柄,说道:“风巴,快走,快走……”
“啊!”风巴大叫一声,使出猛力推开顾可白,顾可白稍微站立不稳,后退了两步。几个人看见了,就围攻上来。
风巴像一头发疯了的初生牛犊,砍了几刀酒鬼石子。不过,酒鬼石子也不是吃素的,纷纷避开了风巴的锋芒。
不出三招,顾可白就将那几个人杀了,他一跃而起,一脚将风巴推飞出去。
毕竟风巴伤势刚刚恢复,尚未完全痊愈,本来武功就不是顾可白的对手,内力上更不是顾可白的对手。风巴就被顾可白的一脚踢飞撞到路边的石头上。
风巴咳嗽了几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伊凹森趴在地上,对着风巴伸手,微微地叫喊着:“快……走……块……走……”
自从风巴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就没有考虑多相认,他恨亲生阿爸伊凹森,恨伊凹森的的狠心抛弃,恨命运的不公平。
就在刚才,亲生阿爸伊凹森就用身体救了他一命,风巴内心冰火两重天,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心中的苦水翻腾倒海一般。
为何上天要这么折磨人?刚来到这个世界,亲生母亲就仙逝了,如今才见到亲生父亲,半天不到,就为了自己挨了一刀。难道我真的一个克星吗?
正当风巴迷茫深思的时候,顾可白跳起来,砍下一刀。
这一次,也有一个人为风巴挡看一刀,整个人就是北川樵柯,那个用竹篮将风巴放在野外的北川樵柯。
北川樵柯抱住顾可白,稳稳得抱住,大喊:“侄子,快跑!”
接三连四的打击,伊凹森刚刚断气,现在就到阿伯北川樵柯,而且都是为了救风巴。他无比内疚沉重,网络望伊凹森惨白的脸孔,和还在抱住顾可白的北川樵柯,心底发誓一定要杀了顾可白和酒鬼石子为他们报仇。风巴头都不回,一手拖着鲲鹏明月刀,一手掩住胸口,含泪奔跑离开。
顾可白被北川樵柯死死地抱住,无法动弹。而酒鬼石子已经将剩下的那几个人全部杀死了,地上满满的血液,汇聚成细小的水渠,流到路边低洼的地方。
顾可白扭动几下,还是无法摆脱北川樵柯的纠缠,尚未断气的北川樵柯狠狠地咬了顾可白一口。
“啊!酒鬼,过来,砍断他的手!”
酒鬼石子过去,担忧着:“顾大哥,这……”
“砍!”
酒鬼石子眼睛都不眨,呼嗖地一刀下去,接着就是北川樵柯大叫“啊!”,然后他就倒在地上翻滚,顾可白举起青铜大刀,卡擦一下,就将北川樵柯拦腰斩断,内脏溅到附近一片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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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语出醒人斗命运,百里长驱水连绵
【明天开始,正式更新到第二卷“姐弟双修”。希望朋友们继续关注和指导宁医师,谢谢!】
八三语出醒人斗命运,百里长驱
北川樵柯死了,但他的双手还紧紧地抓着顾可白。
顾可白举起青铜大刀挑下去,将北川樵柯的手挑开,对酒鬼石子说道:“追,这一次不能放走那个小子!”
说完,酒鬼石子就跟着顾可白向风巴逃跑的方向追上去……
风巴忍着**和内心的剧痛逃跑着,在一个拐角处看见老族长和两个妇女拉扯着。
“那小子,过来,过来,这边。”老族长不顾那两个妇女的拉扯,向风巴招呼着。
风巴跑了过去,说道:“老族长,你们快躲起来。”
老族长用拐杖敲了一下身边的妇女:“我都一半入土的人了,还怕什么?风巴,我刚刚一看到你,就觉得你眼熟了。”
风巴惊讶地看着老族长。
“你很像伊凹森,很像。他为了你,挡了一刀。你就是伊凹森的儿子,是不?”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风巴也不再隐瞒,点点头。
“哈哈……”老族长突然仰天长啸,继续说道:“十九年前,巫师要埋了你,我不忍心,就吩咐北川樵柯将你扔在野外,是死是活,就由得你自己的命运了。万万没有想到,该发生的,始终逃不过。”
风巴感觉脑袋有点空白,未曾想到过自己被抛弃在野外,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还跟眼前这一个饱经沧桑的老族长有关。是不是说,要不是老族长的不忍心,早就不会有风巴了呢,今天风巴就不会再回到出生的地方了呢?
老族长想了想,就拉了一下风巴,说道:“跟我来,”然后就带着风巴和那两个妇女一起向前方一座石头彻成的房子走去。
老族长还一边说道:“哎,竹平冲部落,有今天,都是苍天的安排。你是我们竹平冲的血脉,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族长,我……”
就在这个时候,老族长带着风巴和那两个妇女走进了石头房子里面,但见里面靠墙的正中彻着一蹲大石像,石像旁边有几座小石像。那些石像前面是一个破旧的木台,一个台脚还被白蚂蚁啃掉了一层皮。
老族长指着一座小石像,吩咐那两个妇女:“你们去把小喽神的头扭一扭。”
随着她们扭动小石像的头部,那一蹲大石像就移开了,原本的石墙出现了一个石洞口。
那两个妇女好的风巴看见石洞口的瞬间,都不约而同惊喜着相视。
老族长面对着风巴,问道:“你是想回到天猎坡是吗?”
风巴更是喜出望外:“嗯,族长,你知道天猎坡?”
“从这里钻进去,一直走,到了外面,向东爬过一座大山,就会看见一条河水,沿着河水向上游走,就可以到天猎坡了。”
“嗯。”
“你,你是外面竹平冲的血脉,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风巴点点头,他内心还在想着要给死去的亲生阿爸报仇,给北川樵柯和那些无辜的人报仇,他还不能那么早死去。
“快走吧。你们也跟他一起走吧。”老族长推推那两个妇女。
一个妇女就说道:“族长,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老了,不想离开竹平冲了。”
风巴眼睛湿湿的望着老族长:“族长!”
“快走!记住,你是竹平冲的血脉!”说完,老族长就推风巴向着山洞口。
这个时候,顾可白冲了进来,杀气汹汹地扫视一遍,喊道:“看你们往哪里跑!”
老族长再次推着风巴,狠狠地骂道:“你个小子,还不走!十九年前,我放你一条生路,今天,我还会让你一条生路。赶紧给我离开这里!这里不属于你!”
然而顾可白并没有给风巴太多时间去考虑,但见顾可白举起青铜大刀就挥向老族长的背后。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妇女为老族长挡了一刀,鲜血溅在石像上,霎时十分恐怖。
老族长就使出平生最后的力气,将风巴推进石洞里面,然后突然转身去拉大石像的前臂,随着机械的摩擦声,紧接着就是嘭咯咯的石头滚动声。
但见石洞口的上方掉下许多乱石,砸在地上,堵住了石洞口,看这阵势,没有一时半会是弄不开那些乱石了。
顾可白恼怒成修,大舞青铜大刀,砍了七八刀老族长,血肉模糊,吓得那一个妇女晕倒在地上。他再一刀下去,剖开了那一个妇女的肚子,五脏六腑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酒鬼石子实在是无心看下去,低头问道:“顾大哥,现在怎么办?”
顾可白一刀砍在一块石头上,刮出一道星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搬走这些石头,一定不能让那个小子逃跑。”
于是,他们就开始搬起那些乱石……
风巴跪下来,抓住鲲鹏明月刀,内心充满了仇恨和杀气,此时,鲲鹏明月刀的弯月之处,微微的发出之前的那些光芒。
看见光芒,风巴不经意地吃惊起来,想不通为何鲲鹏明月刀会时不时地发出一些光芒来。
风巴下定决心,等养好伤,一定要亲手杀了顾可白他们,给死去的人们报仇。
他忍住泪水,从山洞这里钻进去,一直摸索着前进。到了外面,看见连绵的群山,骄阳之下,萎靡的树木,孤寂的山冲(山谷)。在东面,有一座长着稀疏的灌木和藤草的大山。
风巴回头看了看山洞,就转身向东爬过那一座大山。
就在大山的另一面,风巴看见了老族长说的那一条河水。河水的流淌在狭小的山冲之间的,两旁还长着许多茂盛的树木。
风巴沿着河水岸边,向上游走。
路途不是很顺利,当然也不算危险。
一路上,不再有顾可白他们的追杀。有的,只是跋山涉水的疲乏。还有中途曾被蚂蝗咬到,估计是风巴的伤口流出的血液,血腥味吸引了蚂蝗。
幸好,风巴想起了姐姐小乔以前说过染菽(注解:今名“乌饭树”又名“南烛”)可以驱赶蚂蝗。他东张西望,一边赶路,一边寻找了不久,才发现岸边有一些染菽灌木。染菽有成人那么高,枝叶繁茂,叶色翠绿,在叶子之间还有一些零散的淡红色花朵。
风巴就摘下几张鲜嫩的叶子,用手搓了又搓,将叶子搓烂,靠近鼻子闻过,有一股臭臭的味道,他然后将搓烂的叶子外敷在蚂蝗的身上,还有涂擦在腿上和手臂上。
不多久,身上的蚂蝗就卷缩成一团,掉了下来。还有,剩下的路程,也未曾再受到蚂蝗的袭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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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黑崖洞天闯禁地,九阴白爪少女欢
[bookid=2957976,bookname=《一代仙侠令狐冲》][bookid=3051240,bookname=《冬眠之后》]
在风巴赶回到天猎坡部落前的一天,天猎坡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话说那天女巫莎美大师带着小乔进去黑麼崖。但见黑麼崖里面的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山洞,山洞屈曲幽然,阴森森的,山洞之中时不时传出蝙蝠的吱吱叫声。
很多山洞,都是互通的,里面还有一个个掏空的窝,窝里面放着一幅幅棺材。据女巫莎美大师说,每一幅棺材里面,都有一具白森森的骨架,那是天猎坡部落的先人。当然,,也不是每一个人归天之后都可以埋葬在黑麽崖的。只有勇敢的猎手,生育有小孩的妇女才能够埋葬在里面。唯一的例外,就是历任女巫,既不是猎手,也没有生育过小孩啦。
黑森森的小山洞,就像幽深的眼睛在盯着人间。不知道拐过了几道弯,全身早已经起鸡皮疙瘩的小乔,跟着女巫莎美大师来到一个巨大的山洞。
巨大的山洞,犹如一间奇异的房间。但见山洞里面,有许多一条条从顶而降的石柱,一些石柱还在滴着清澈的水珠子。地上湿滑滑的,水珠子流在地上,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细小的水流,向山洞的一个角落流去,最后消失在石壁之下。
山洞的顶部有一道裂缝,光芒从裂缝照射进来,射在山洞里面,顿时映照出五颜六色的奇观异景来。在山洞的两边石壁上,还有十几个圆圆的小山洞,就像大房子里面的小房间。似乎从那些小山洞里面传出来冷风的呼啸,但也未曾看得见风的吹动。
小乔对这里的壮观景色迷住了,半张着嘴巴,观赏着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以前只知道黑麼崖是禁地,不能随便进去的地方。还听说了,当人死去之后,就是埋葬在黑麼崖里面的,更不敢闯进来了。对黑麼崖的感觉,一直停留在阴森森的恐怖之中。
然而,如今身临其境,才发现另一面的黑麼崖。美景,数不胜数。惊喜,连绵不绝。
莎美大师驻足那些小山洞前面,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慢慢睇沉下脸,却一言不发。小乔不知道莎美大师要做什么,到处看看,最后静静地望着莎美大师的后背。
女巫莎美大师面对着那十几个小山洞,突然问道:“小乔,你知道谁在里面吗?”
啊!里面有人?小乔稍稍向莎美大师靠拢,感觉到内心毛毛的,她摇摇头:“不知道。”
“每一个小山洞,就睡着一位女巫。”莎美大师转向一个小山洞前面,小山洞的洞口已经倒挂垂下了几根细小的石柱,从石柱的低端滴下一滴滴的水珠,每一滴水珠的落地,传来一次轻微的滴答声。
女巫莎美大师满怀忧愁的说道:“师傅,徒弟来看你了!”然后,莎美大师扑通地跪下来。莎美大师低下头,默默无言。
师傅?难道里面就是莎美大师常常提起的老女巫?不,应该是老女巫的尸体!小乔也跟着跪下来。小乔察觉到,莎美大师流泪了,眼泪滴在地上,打破了石柱上那些水珠子规律的水滴声。
小乔去扶着莎美大师的手,轻声地喊道:“师傅。”莎美大师没有出声。小乔也跟着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问莎美大师:“是师祖吗?”
“嗯。”莎美大师抬起头,眼睛湿润润的。“小乔,我比你还小一点的时候,就跟随师父去过很多部落了,还去了贵越的南山。”
小乔带着崇拜之意看着莎美大师:“师父。”莎美大师继续说道:“为师恐怕不能带你四处游学了。”“师父,小乔以后会乖的了。”
莎美大师盯着黑黝黝的小山洞:“师父,弟子没有早日传授圣女法术,弟子对不住您!请您惩罚弟子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莎美大师声音嘶哑了些。
小乔说道:“师祖,不怪师父,是徒孙不争气,要惩罚就惩罚徒孙!”
莎美大师叹气道:“哎,起来吧,我们走吧。”
莎美大师就带着小乔继续前进,当离开埋葬历任女巫的大山洞的时候,莎美大师问道:“小乔,你是不是害怕了?”
“师傅,我……”小乔有一丝丝胆怯地低下头,不再说下去。确实,一路上的黑暗的山洞,还有蝙蝠的嘶叫,加上刚才本来为山洞突然出现的奇观异景而惊喜,却被莎美大师告知,五光十色的山洞里面埋葬着历代女巫。小乔的心情,就不得不被一层黑蒙蒙的世界笼罩着。
“小乔,你是圣女,师傅我恐怕快不行了,你就要成为新一任女巫。你,你必须去面对黑麼崖,走进黑麼崖,跟黑麼崖融合在一起。”
“嗯,师傅。”
“黑麼崖里面的奥秘,还有很多很多。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你会像我一样,喜欢上这一个黑麼崖。”
随着说话的时候,再拐过好几道弯之后,莎美大师就带着小乔来到一个山洞里面。这一个山洞光秃秃的,借着一条裂缝照射进来晦暗的光芒,可以看清楚,山洞里面穷徒四壁,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小乔想不明白,莎美大师为何带她来这么一个山洞,不是说要带进来看九阴白骨爪的秘笈吗?
然而,莎美大师走到尽头的山洞壁,伸手去摸一块凸出来的小石头,扭动了一下。这个时候,旁边一道石壁就像一扇大门一般,哗啦啦地打开了。
原来,石壁的另一面,还有山洞!
“进去吧。”莎美大师回头望了望小乔,然后走了进去。
小乔跟进去之后,才发现在面对山洞口的那一扇洞壁,写有五个字符。
女巫莎美大师告诉小乔:“那几个字符,应该就是九阴白骨爪的意思,我师傅升天的前一刻,才告诉了我,黑麼崖上有这么一个山洞。看见了吗,这些就是我们有历代女巫必须学的九阴白骨爪的秘笈。”
是的,自从莎美大师进去发现这一个山洞后,她就开始了修炼九阴白骨爪。要不是前段时间修炼九阴白骨爪,缺少了白色莲子的滋润,她也不会走火入魔,更不会这么早就告诉小乔这一个山洞的所在。
要不是亲眼目睹老女巫七孔流血致死的惨状,要不是莎美内心还有一丝丝的温暖阳光,她也不会亲自带着小乔进来。
九阴白骨爪,是至阴之术,需要修炼之女,体质阴极盛。为了使阴盛,平时就要注意调养身子,饮食多吃补阴之粮。好比白色莲子,就是一种大补阴气之粮食。还有,那一颗呲铁的魂魄莲子,更是至阴滋补之物,很可惜,已经被莎美大师利用得差不多了。眼看就要消耗完呲铁的魂魄灵子,始终还不见风巴带着白色莲子归来,莎美大师再三思考之后,才决定先带小乔进去,以免有个万一什么的,那么九阴白骨爪就会失传。山洞壁上绘画着一些人,好像只是同一个人,做着不同的动作。一副,又一幅画,连续不断的,慢慢看来,演绎着一套武功秘笈。
小乔欣喜地在山洞里面漫步,仰望着那些绘画,双眼晶莹,脸颊上两个小醉窝,随着微笑轻轻地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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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桑葚米酒滋阴质,体虚衰弱病鼻衄
“小乔,怎么了?”
突然被女巫莎美大师的问话唤回,小乔才站回原来的位置,说道:“师傅,我……”
莎美大师拄着拐杖,一边绕着山洞慢慢地步行,一边说道:“你是不是很想学九阴白骨爪?”
“嗯,师傅,我很想学。”
“九尾真火,都学不好。”
小乔跟在莎美大师身后,说道:“师傅,我是真的想学这个九阴白骨爪。”
莎美大师望着山洞壁上的那些绘画,回忆起修炼九阴白骨爪的那些时日,一步步过来,才修炼到突破第七重。然而,缺少了白色莲子的滋补,方才落下一个走火入魔。想起自己修炼九阴白骨爪,也就想起老女巫修炼九阴白骨爪。正是因为缺少阴质物品滋润,才走火入魔导致七孔流血,惨死过去。
“师傅,师傅?”
“哦。九阴白骨爪,不是那么容易修炼的。”
“师傅,我知道,要吃滋阴的东西。”
“嗯,你知道就好。只是,风巴出去了那么久,还没有白色莲子回来,一日没有白色莲子也不可以修炼。”
“师傅,一定要白色莲子才可以吗?”
莎美大师望着想小乔,没有说话,只想洗耳恭听。
“师傅,和桑葚米酒可以吗?”
“桑葚米酒?”
“嗯,师傅,桑葚米酒不是可以滋补的吗?”
听小乔提起,莎美大师才想到桑葚米酒也是滋补阴、液的食物,加上小乔还小,是处子之身,在九阴白骨爪的前三重,完全可以借用桑葚米酒来修炼九阴白骨爪。
“好,就这样修炼着试试。”
“师傅。”小乔兴奋地跳了一下,说道:“师傅,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那么急。”
“师傅,我……”
“好了,明天开始吧,明天我再教你。”
小乔两眼闪亮,喜悦地盯着莎美大师。
莎美大师继续转圈,望着那些九阴白骨爪的绘画……
也就是风巴在竹平冲部落的大水缸里面浸泡着药水的那两天,莎美大师已经开始教小乔修炼九阴白骨爪了。
每一次修炼,小乔都抱着一个酒坛,装满桑葚米酒,跟着女巫莎美大师进去山洞里面。
风巴沿着河水逆行,越是往上游,河水的水面就越小,成了一条溪水,溪水岸边尽是些花花草草,只不过,很多花花草草已经被骄阳晒得萎靡不振了。
正在此时,山洞里面,小乔刚刚喝下几口桑葚米酒。
女巫莎美大师咳嗽了起来,还有一点喘气。
“师傅,怎么了?”
“咳咳,有点难受。”只见莎美大师的脸颊苍白很多,蒙蒙的,看不清了皱纹,因为苍白已经遮盖了皱纹的显示。
“那我们还今天修炼吗?”
“练!现在就开始。”
“师傅,可是……”小乔扶着莎美大师。
“我没事的。我坐在这里,你就修炼昨天我教你的那些。”
“嗯。”
小乔将酒坛放于山洞壁附近,就走到山洞的中央,做好修炼的准备。
“这九阴白骨爪,除了心静,精神有集中,还要求人双手力气运用要集中,将全身的重点汇集在手指头。当你抓住东西的时候,刚柔相济。刚的力度,在于使得击中物品的要害,做到百发百中,只要想达到粉碎的目的,就可以使出恰到的力度。柔的力度,就在于触碰到物品,抓得稳,但又不会太过于用力,看上去似乎物品就要从手中掉下来,反而又握在手上。”
小乔认真地听着。
“明白了吗?”
小乔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哎,不要紧,慢慢来,以后你会体会到的。你先修炼昨天教你的招式吧。”
“嗯,师傅。”说完,小乔就开始修炼九阴白骨爪.
小乔双脚并拢,面对着地上的一些碎石头,弯腰低头,伸直双手,静静地盯着面前的那些拳头大小的碎石头。
突然,小乔试图快速地去抓石头。很可惜,当他手指头触碰到石头的时候,石头滚动了起来。她双手叉在了地上,转脸去看着莎美大师。
女巫莎美大师摇摇头,说道:“要集中精神,不要急于求成,看准了再出招。来,再试试。”
小乔再次弯腰,伸直双手,静静地盯着,过来一会儿,她再次突然出手,很遗憾,依旧是触碰到石头就将石头滚开了。
莎美大师叹气道:“速度还行,就是力度太大了,能够柔弱一些估计就可以抓住石头了。”
“都是我太笨。”
“小乔,不要灰心,万事开头难。让我来示范一次给你看吧。”
说完,莎美大师走到山洞中间,双脚并拢,面对着地上的一些拳头大小的碎石头,弯腰,翘高屁股,低下头,伸直双手,静静地盯着距离手指头一步之外的那些碎石头。
小乔静静地观看着莎美大师的示范。
突然,在小乔尚未看清楚的情况之下,莎美大师迅速地出手,抓住了两块碎石头,然后站起来。她转过脸,看着小乔。
小乔惊讶地盯着莎美大师的双手,真是不可思议,怎么会那么迅速!
这个时候,莎美大师一出力抓,石头就吱吱地响起来,一丝丝的石粉从手中流下去。
“看清楚了吗?”
小乔羞红着脸颊,摇摇头。
莎美大师拍拍手,说道:“我来一次慢点的。用心看!”
然后,莎美大师就开始了一次慢慢的分解动作。
这一次,小乔总算是看清楚了。她内心告诉自己,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小乔就学着刚才莎美大师的动作。她走到地上的一些拳头大小的碎石头前面,双脚并拢,弯下腰,翘高浑圆的屁股,低下头,伸直双手,静静地盯着距离手指头不远的那些碎石头。等心思集中之后,她迅速地出手,不偏不离,正好抓住了两块碎石头
喜悦,愉快,甜蜜,冲上心头!
小乔站直腰,面对着莎美大师,微笑地露出两个小酒窝。
“小乔,进步很大了。就是这样修炼,不要急,集中精神就可以的。要相信自己!”
“多得师傅教诲。”
女巫莎美大师呵呵地笑起来,然而,她的这一笑,却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但见在她的鼻子里面,渐渐地流出一丝丝鲜红的血液,血滴在了地上,湿透在尘土里面。
看见莎美大师流鼻血,本来充斥着喜悦心情的小乔,一下子陷入担忧害怕之中。犹如本来是站在高山之巅观望天下风景,却突然掉到冰谷遭受围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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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走火入魔诉秘密,七孔流血言必善
[bookid=3036803,bookname=《陷仙路》]
小乔扔掉石头,慌张地跑过去:“师傅,你怎么了?”
还不知道自己流鼻血的莎美大师,头有一点晕,但觉得头部很重,脚下踩在荒草上,似乎轻飘飘的感觉。
莎美大师愣愣地望着小乔,问道:“什么?”
小乔就抹了一下莎美大师的鼻孔,伸出手,给莎美大师看,但见小乔的手上有鲜红想血液,还带着一股腥臭味道。
女巫莎美大师一下子陷入惊恐当中,她自己抹了一下,手掌中满满的是腥臭的血液。方才感觉到呼吸有一点困难,轻微的鼻塞,头晕得等严重了一些。
这个时候,一幅幅恐怖是画面,顿时浮现在莎美大师的眼前。
那一年,莎美大师还很年轻。老女巫为了修炼九阴白骨爪,最后走火入魔,内力打伤,病恹恹的,很多天都是鼻子流出腥臭的血液。
莎美大师十分惧怕,一边照料着老女巫,一边老是做噩梦。
直到后来,一天莎美大师起床去看望老女巫,一幕景象成了她一辈子的噩梦根源。
但见老女巫横躺在床上,双眼、鼻子、嘴巴、耳洞……满满的,都是血迹。老女巫的双眼眶,黑黑的一大圈,眼睑浮肿,在眼角边上还渗透出一丝丝血液。她的鼻孔已经被漆黑的血块堵住了,脸颊上横七竖八地划过血液的痕迹。嘴巴大张,嘴角还在流着浑浊的血液。
莎美大师看见老女巫凄惨的样子之后,双腿软成一团,跌坐在地上。双手抖擞,嘴角抽搐。她缓慢地爬过去,来到老女巫身边。许久,莎美大师才挤出一句话:“师傅,师傅……”紧接着,就是抽泣,泪水哗啦啦地滴下来。
就在莎美大师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丝微弱的呻吟响了起来:“嗯,嗯,莎美,莎美……”
莎美大师盯着老女巫,似乎看见她那一张像死鱼一般大的嘴巴,有微微地蠕动,嘴角边上的血液,快速地流了一下。
“莎美,是你吗?”
终于,莎美大师看清楚了,老女巫还在讲话!
“啊!”莎美大师一个猛跳,站立起来,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着。
老女巫的大嘴巴,再次蠕动起来:“莎美,莎美,在吗?”
“师傅,是你吗,师傅?”莎美大师胆战心惊地缓缓地凑过去,但觉老女巫的嘴里冒出一丝丝尚有余温的气体。
“莎美,过来,过来。”老女巫无力地呼唤着莎美大师。
“师傅,我在这里。呜呜……”莎美大师握住老女巫冰冷的手。
“莎美,以后,天猎坡部落,你就是新一任女巫了。”
“师傅,我不要,师傅!”莎美大师抽泣着,泪水不争气地哗啦啦滴下来。
“莎美,为师不行了。黑麼崖,黑麼崖里面……”老女巫的声音越来越小。
莎美大师凑近一些,将耳朵贴在老女巫的嘴巴旁边。
“黑麼崖里面,有一个山洞,里面就有九阴白骨爪。为师,莎美,你要自己去修炼……”老女巫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莎美大师贴着耳朵去听,却再也听不到老女巫的话语。黑麼崖?山洞?九阴白骨爪?
就这样,老女巫在临死之前,终于将那一个莎美大师想知道的秘密说出来了,也正是这最后的话语,让莎美大师梦寐以求的九阴白骨爪法术得以延续。也恰恰是这一个九阴白骨爪法术,使得莎美大师落下今天的结果,跟老当年女巫一样的境况!
看见莎美大师久久无语,小乔心急如焚,问道:“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啊?没,没。”一想到老女巫的死,莎美大师的内心就更加的悲痛。
本身走火入魔导致的内伤还没有康复,这个时候又去想关于老女巫七孔流血而死的悲惨场面,就更加导致莎美大师的不适。
莎美大师头晕越来越严重,呼吸渐渐地困难,眼睑似乎不听话在下垂,耳朵有一点点嗡嗡的声音,感觉到山洞在旋转,她开始有一丝丝的睡意了。这个时候,女巫莎美大师什么都不想,除了想睡觉。
“师傅,师傅,你快醒醒,不要吓我。呜呜……”小乔开始惧怕起来,眼泪慢慢地滴在地上。在这个山洞里面,莎美大师要是有什么事情,小乔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要是风巴在就好了。那个该死的风巴,这么久都不回来!
莎美大师挣扎地睁开眼睛,摇摇头,微笑地说道:“小乔,扶我出去,扶我回灵屋。”
“嗯,来,师傅。”小乔就去搀扶莎美大师。
好不容易,连扶带拖地,小乔终于将莎美大师带出黑麼崖的山洞。
当讲莎美大师安放在床上的时候,莎美大师的眼睑已经肿胀了,还出现了黑眼眶。鼻孔还在渗出鲜红想血液,嘴唇变青紫色了。
莎美大师感觉到很困,很困,只想睡一觉。
小乔握住莎美大师的手,不停地问道:“师傅,师傅,你这么了?”
“小乔,小乔,我想睡一会。”她想了想,又吩咐道:“你去找族长过来,快去。”
“嗯,我这就去。”说完,小乔马上慌张地跑出去,不敢怠慢,她现在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或许找来族长,万大丘会有主意。
等小乔离开之后,女巫莎美大师慢慢地闭上眼睛,双手按住胸脯,因为心口一阵阵的闷痛。不多久,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只好微微地张开嘴巴,方才舒坦了许多。
然而,糟糕的事情终究还是开始发生,就和莎美大师经常做的噩梦一般,渐渐地成为现实。
但见,莎美大师的眼眶乌黑起来,眼角湿润了很多,不过那不是眼泪,而是鲜红的血丝!鼻孔的血液凝华了,成了血块,堵住了鼻孔。嘴角边。流出了血液和口涎混合的液体。嗡嗡鸣响的耳朵,也开始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就算是裆下**的芳草地,也被一股腥臭的血液弄湿。
女巫莎美大师感觉到好困,好难受,就想睡觉,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师傅,师傅……”
“莎美大师……”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小乔带着族长万大丘回来了。
小乔踉踉跄跄地跑回来了,唐突当中看见了莎美大师七孔流血的惨状,她大叫一声:“啊!”
跟在后面的族长万大丘推开小乔,跑上去,一看,也目瞪口呆起来,心脏扑啰啰地快速跳动着。
小乔软成一滩,无力地坐下去,呼喊着:“师傅,师傅,呜呜……师傅,师傅,不要丢下小乔。师傅,师傅……”
小乔抽泣着,跑向莎美大师。
族长万大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颤抖着:“莎莎……美……大师,怎么,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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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泪眼遗嘱取法号,香樟寿棺葬女巫
[bookid=3025915,bookname=《幸福料理法则》]
“咳咳……”莎美大师咳嗽了两下。
“师傅?”小乔立刻站起来,小跑着来到莎美大师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莎美大师冰冷的手。
小乔涕泪一起留下来:“师傅,你醒醒。不要吓小乔了。我以后不气你了。呜呜……”
原本以为女巫莎美大师已经死了的族长万大丘,连忙慌张地走过去:“小乔,快,你快去叫陆长老来,给莎美大师看看。”
莎美大师轻缓地摆摆头,轻声细语地说道:“万……大丘,不用了,不用劳烦陆长老了。咳咳。”
万大丘族长难过地也想流泪了:“莎美大师,你这?”
“我……我快不行了。”
万大丘原本一脸横肉的脸颊,抽搐了几下,万万没有想到,昔日发力强大的女巫莎美大师,十几天不见,就变得七孔流血,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你不要乱说话。”
“呵……呵,我,哎。万大丘,以后,小乔就是新的女巫。你们要好好地对待她。”
“师傅!”小乔紧紧地握住莎美大师冰冷的手,泪眼朦胧地盯着她的脸。
“小乔,不要哭,师父走之后,你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万大丘,你要帮我扶持小乔,知道吗?”
万大丘族长应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助小乔的。”
莎美大师拉住小乔的手:“小乔要坚强啊!”
小乔点点头:“嗯。”
莎美大师咳咳地又吐了几口鲜血,一股腥臭气味散步开来,小乔问着都觉得想呕吐。
万大丘思考了一下,就问道:“莎美大师,小乔接任之后,改个什么名字呢?”
原来,天猎坡部落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圣女成为新一任女巫的时候,会起一个法号名字。莎美大师是一个例外,因为老女巫死之前,还没有来得及给她赐法号,所以人们就沿用了她的名字,直接叫做莎美大师。
莎美大师使劲摸摸小乔的手,过了一会,才说道:“小乔,为师给你起个法号吧?”
小乔点点头,泪水依然不停地流:“嗯,师傅。”
莎美大师静静地思考着,族长万大丘和小乔也是静静地等待着。
“波浮落日铺红彀,光映丹枫浸碧澜。莫道容身非禹浪,一声雷震跃云端。天地罗宇,万物丛生。我就给你取法号罗波,以后你就叫罗波大师。”
“嗯,师傅。”
“喜欢罗波这个名字吗?”
“喜欢,只要是师傅取的,小乔都喜欢。”小乔抹了一把脸蛋上的泪水,湿了袖口。
莎美大师的眼角、嘴巴和耳朵,还在不停地渗出暗红色的血液,带着一股微微的腥臭味。她摸索了一会,双手软绵绵地触碰着小乔的手,说道:“万大丘,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帮助。”
族长万大丘不忍心看着莎美大师,抑或者实在是看不下去,于是就转过脸,答道:“莎美大师,你尽管提出来,我会出最大力气去帮你做好来。我一个人做不好,还有天猎坡的三千多子弟。”
“我吩咐了风巴出去容山莲花顶帮我采白色莲子,现在他还没有回来。”
“你是要我出去找他吗?”
“哎。”女巫莎美大师吐了一口气,一丝丝血液也跟着冒了出来。
小乔就帮莎美大师抹掉血液。
“要是风巴回来了,我希望你能够照顾一下他,他不是普通的人。”
听到莎美大师说这个,万大丘就惊讶了:“他?”
万大丘立刻想到风巴,他的胸脯诡异的胎痣,他捕杀青色大蟒蛇,杀死呲铁,这十几年的种种,越来越清晰……
“嗯。要好……好……照顾……”莎美大师突然言语哽咽,脸色发青,喉咙呼和呼和地发出呼吸困难的声音,四肢抽搐。
“师……师傅!”
“莎美大师……”
紧接着,莎美大师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纷纷冒出鲜红而间夹着血块的血液,然后她反而做起来,大呼:“风巴!”
说完后,她就软成一团,垂落下,瘫痪在床上。
兴许,这就是回光返照、残灯复明,人在大病的时候,临死之前的一种反应。
“师傅……呜呜……”小乔悲痛地趴在莎美大师的穿沿,泪水哗啦啦地流着。
族长万大丘也垂下了脸,眼睛渐渐地湿润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小乔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伤心过度,太累了。
莎美大师七孔流血,场面悲惨。族长万大丘看不下去,也是为了早日让莎美大师入土为安,他离开了灵屋,将莎美大师归天的消息,告诉了那些长老。
长老们很快将这一悲号,传遍了整个天猎坡。
族长万大丘叫来万刺和侬氏,让他们陪伴着小乔,不要小乔太多的哭泣。
有了侬氏的陪伴,小乔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回忆起莎美大师以往的种种,虽然看上去对小乔很苛刻,也对她和风巴百般严格,但是一直以来,莎美大师对他们姐弟两个,可说的是严格要求之中掩藏着无私的关爱。
特别是临死前的交待,更让小乔本来尚有偏见的内心,充斥满悔恨和感激之情。想起莎美大师逼着她去修炼九尾真火,而自己一直不用心去修炼,还屡次三番触犯作为圣女的戒条,跟莎美大师斗气。而如今,再没有人去教她法术,再没有人经常在耳边唠叨了。
想到这些,小乔就恨不得挖一个泥坑,钻进去大哭一场。
侬氏看着宝贝女儿憔悴的脸蛋,小乔眼神恍惚了许多。侬氏就会轻轻而又有力地讲小乔揽在怀抱里面,让小乔的泪水,滴在侬氏的肩膀上……
韦陌长老带着十几个大汉去森林里面砍了一条大樟树,截了巨大的根部,就在原地雕刻,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挖空樟树干的心,制作成一口精制的棺材。
然后几个大汉就将樟树棺材扛回天猎坡部落,放在灵屋外面。他们用上等的防腐材料和植物色素,混合在一起,再将混合物料均匀地涂抹在樟树棺材上。
樟树本身水分就不多,加上天气干燥,那些混合物料上好之后,才半响功夫就晾干了。远远望去,一副彩色的高档樟树棺材,格外的耀眼。
然而,就是那么一副引人注目的樟树棺材,却迫使天猎坡沉浸在一股悲伤的气氛当中。没有了女巫莎美大师的天猎坡,未来会如何?布洛陀大神的化身,已然离开了天猎坡部落。那一个还年少的小乔,尚未懂得女巫必备的那些法术、巫术,天猎坡的人们又何曾能够安心?
族长万大丘克制着自己内心的起伏不安,吩咐人们在练武场搭好祭祀的物品,杀好长毛猪、长毛象,以及准备好祭祀大会使用的一切酒水食物。祭祀大会,一个任务是跳鬼堂,为女巫莎美大师上路送行。另一个任务就是宣布圣女小乔接任新女巫,接受人们的跪拜。
将莎美大师的尸体安放在樟树棺材里面之后,十六个大汉就扛着樟树棺材,浩浩荡荡地向练武场走去,晚上就要召开祭祀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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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祭祀鬼堂通天明,百舞幻术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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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地被一层层厚厚的云朵遮盖,大地沉浸在一片苦闷的境况当中。
天猎坡的人们,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宰杀好了长毛猪长毛象等,还准备好了祭祀大会使用的其他物品。
莎美大师的棺材,就横放在练武场的坛台上。樟树棺材没有盖好,还留出一条缝,据说是留给人们过来瞻仰的,也是让莎美大师的灵魂多在天猎坡部落转悠一下,等跳鬼堂结束,就会盖好棺材,用木钉将盖钉牢固。
女巫的祭祀大会,一般人是不能主持的,如果在莎美大师死之前,小乔已经接任女巫的职责,那么就可以让小乔来主持。很明显,莎美大师还没有来得及将法杖交给小乔,所以要到附近的部落请一个女巫或者鬼公(注解:“鬼公”,就是男性巫师,一说“师公”)来支持法事。
族长万大丘亲自带领几个小青年,扛着大礼到了与天猎坡部落世代友好的黄麻肚部落(注解:一说“黄麻渡部落”),请来了鬼公勾漏大师。
黄麻肚部落,和天猎坡部落一样,同是西瓯部落族群联盟的一员,都在贵越的管辖之下,时常有来往。黄麻肚部落,还是天猎坡部落前往贵越城的必经之地。
西北的天际,慢慢地黄昏,斜阳从云彩之间的缝隙照射下来,整个天猎坡被渲染成淡淡的金黄色。
练武场里,堆放的柴草,也一个个燃烧起来,篝火和残阳相互映照。樟树棺材,在金黄色的照耀之下,格外鲜艳,远远地就可以看见。还时不时有上了年纪的人们,走上去,跪下来哭泣,哀嚎……
坛台前方,挂着天猎坡部落的大铜鼓,大铜鼓两边分别放着八个水牛号角。大铜鼓再前方一点,就是一些祭祀用的牲畜了。
祭祀大会开始前,作为圣女的小乔,会被安排到勾漏大师那里,聆听祭祀的仪式和记住要做些什么事情。
夜幕静悄悄的到来,祭祀大会就要开始了。
勾漏大师先在樟树棺材前方,安放一张草席。草席上洒一层白米,莎美大师生前使用的法杖就放在草席的中央,草席的一边摆上九只小碗,碗边贴有用黄、红、绿彩色树叶,做成一共9片花叶的花碗,形似艳丽的莲花图案。每一个碗内盛烈酒,放上一根灯芯草点燃,排成横、竖三行共九盏花灯。
鬼公勾漏大师穿着华丽的黄麻服饰,脸上绘制着奇异的图纹,拄着自己的法杖。勾漏大师带着小乔走上坛台,先是在草席前诵经,边唱着跳鬼堂的歌曲,边从身后的小乔手上接过装有大米的陶瓷罐。勾漏大师然后就朝着坛台下的人群大喝着:“布洛陀大神的子民们,为你们的莎美大师祈福吧。”
铜鼓手和水牛号角手就开始行动起来,反复锣鼓击乐,大铜鼓和水牛号角的响声顿时雷鸣贯耳。勾漏大师就吩咐小乔跪下,坛台下的其他人们也跟着小乔纷纷跪下。
勾漏大师就挥舞着法杖,一边念叨着:“呐哪喇呢,人啊来啊……你去嘚咁?喔……”一边外绕着樟树棺材跳起鬼堂舞蹈。
围绕着棺材跳了三圈之鬼堂舞蹈后,勾漏大师就将法杖扔在半空中,法杖就在半空中旋转,还发出闪闪黄光。他接着将陶瓷罐中的大米,撒在棺材的四周,撒在小乔的身上,撒在坛台前。
等撒完大米,勾漏大师就对着人们高呼:“布洛陀大神的子民,莎美大师会庇佑你们的。”
接近着,勾漏大师就念起咒语,但见九盏花灯悬浮起来,慢慢地飞出去,在人群头顶不停的飘浮。花灯笼罩着人们,意思就是祈福他们,日后打猎丰收,养殖业六畜兴旺,生活顺顺利利。
勾漏大师双手平举,莎美大师使用的那一支法杖就慢慢悬浮起来,被吸引上来,到了他的手里。他握住法杖,大喊:“你们起来吧。”
坛台下是人们就站起来,纷纷齐刷刷地往上坛台。
“小乔,接着。”勾漏大师将法杖送到小乔的面前。
还跪在地上的小乔,抬起头,伸出手接过法杖。这是她第一次拿法杖,一阵冷飕飕的感觉袭上心头,法杖重重的,就像一个重担压在小乔的身上。
勾漏大师就转身,收回半空中自己的那一支法杖。然后再次围绕着莎美大师的棺材跳起鬼堂舞蹈。
等回到小乔的面前,勾漏大师就向着人群喊道:“天猎坡的新女巫,罗波大师,在哪里?”
小乔仰天高呼:“在这里!”
“喔……喔!布洛陀大神,您的使者,罗波大师就在这里,请赐予她力量吧。”然后他就念叨着一些人们听不懂的咒语:“呀喝……喝,呐啦哒人啊喔,撒咩咯哒……”
等念叨完咒语,勾漏大师就将自己的法杖对着小乔的头顶,但见法杖发出一道金光,射到小乔的身上。然后他对着那些鼓手和号角手喊道:“奏乐!”
随着大汉们击鼓和吹响水牛角,勾漏大师又开始在坛台上跳鬼堂,时而顺转,时而逆转身体,不断反复和变换姿态。他并用手、腕、指不停地扭转翻动,变化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舞姿。
祭祀大会是通宵的,大人一般都要守夜,就是为莎美大师守灵。那些老人和小孩子,才可以到深夜回去睡觉。
守夜的那些人们,也跟着勾漏大师跳起跳鬼堂,伴随着大铜鼓和水牛号角的乐声,练武场很快就在篝火的照耀之下,多了些杂乱的影子……
在爬山涉水之中的风巴,担心顾可白和酒鬼石子追上来,半刻都不敢耽误,一直拖着疲乏的躯体,沿着河水一直走着。
有时候,岸边根本没有路可走,只好游泳上去。有时候遇到瀑布什么的,就得绕很远的路才可以前行。
不知不觉,似乎听到一阵阵哀嚎传到耳边,似乎很悲凉。水面也渐渐的变小,小的就像记忆找天猎坡的溪水差不多。
风巴拐过几座山脚,已经听得很清楚,那些声音,很像以前天猎坡跳鬼堂的时候唱的那些调。
他就跑上一个小土丘,望去,远方半空中,一片通明。风巴露出喜悦的笑容,天猎坡!不会错了,天猎坡!
因为小土丘前方的那一段溪水,风巴很久之前来过,他还在那里抓过鱼。
于是,风巴向一只重新焕发新生力量的小公鸡,一个劲地冲向火光通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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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举世瞩目任我行,男儿泪眼心茫然
【明天元宵节,妇产科宁医师在此祝朋友们节日愉快,心想事成。】
作为女巫的接班人,小乔的活可不少。每隔一个时辰,小乔就要学着巴克大师的模样,围绕着棺材跳起鬼堂舞,还一边唱着事先学会的歌曲。
就在小乔跳鬼堂的时候,巴克大师就会在坛台的前沿,盘腿而坐,带领着人们唱起追悼的歌曲:“祂,庇佑天猎一切,祂的足迹遍布天猎坡;祂,怎么一去不返;祂可否会感到,黑夜掩盖天空与大地;魂在塌土下,哝魂魄要回……阿玛尼啊……阿玛尼啊;魂在山崖下,土地神接回,魂在大石下,土地神撬起,阿支阿喳……阿支阿喳……”
就这样,整个天猎坡部落就像一头奄奄一息的野兽,仰天呼喊哀嚎。
风巴跨过小溪水,走上道路,小开着嘴巴,笑吟吟地小跑着,恨不得马上就到达练武场,去看过究竟,也让大家知道他已经平安归来。
练武场外围的人们根本没有察觉到风巴已经来到。他站在旁边的一个枯树根上,隐约看见坛台上有两个人,是的,他看见了,看见小乔,还有一个打扮奇异的男人。他还看见坛台上有一口炫丽的棺材。
棺材横放着,在篝火的映照之下,特别的显眼。按照天猎坡部落的习俗,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之前,棺材会被竖直摆放,然后就盖好棺材板,钉住牢固,再由十八个大汉扛着向黑麼崖出发,葬在黑麼崖的山洞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风巴看见了。小乔又开始围绕着那一副棺材跳鬼堂了……
风巴拖着鲲鹏明月刀,挤进人群。这个时候,他出现在练武场,恰恰引起了一阵骚动。
“啊!”人们发现是风巴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然后停下来打量着。但见他手臂的衣裳还沾着血污,手中的大刀在篝火的映射之下金光闪闪,人们无不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来。
对于练武场的骚动,坛台上的小乔已经看见了。她停下来,焦虑地望着那一个挤过人群的人。
小乔的突然停下来,让练武场前面的那些人诧异地望着坛台,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当随着她的目光而望去,才发现一个人从后面挤进来,一路向着坛台。
族长万大丘跳上一个盛放食物的木堆,借助篝火,眺望过去。他第一反应就是目瞪口呆。只看见风巴一手拨开前方,一手拖着鲲鹏明月刀,长驱直入……
不废多大力气,风巴就来到坛台下面。他注视着小乔,小乔满脸疲惫和憔悴,脸蛋静悄悄地滑下一滴滴泪花。
巴克大师比不认识风巴,他打量着风巴,见他周身污糟邋遢,眼神锐利,瘦瘦的脸颊上泛着桐油的气色,手中的大刀寒气凛人。从风巴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惆怅和反抗的气息。
侬氏和万刺首先走了上去。
万刺背着天猎神刀,他扫视了一番风巴手中的鲲鹏明月刀,就带着训斥的语气问道:“风巴,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出现!”
侬氏查看了一些风巴的伤势,一些伤口已经结成疤痕,但是一些伤口却流水化脓了。她担忧地问道:“风巴,你这些伤口这么回事?”
族长万大丘从木堆上跳下来,似乎高兴地语无伦次了:“喝,回……回来了,风巴,回来了。”
他上前,走到风巴的面前,说道:“风巴,你……”
“你们都怎么了?”风巴突然打断了万大丘的话语。
万刺并不回答风巴飞问题,反问他:“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
风巴望着坛台上的小乔:“小乔?”
小乔泪水哗啦啦地滴下来,抽泣着:“呜呜……师傅,师傅,她。呜呜……”
风巴一看樟树棺材,鲜艳地有点刺眼,深深的刺痛着内心。犹如山河破碎,天地巅峰,时间混乱,世界旋转……
风巴手掌无力,鲲鹏明月刀当啷锵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无精打采地缓慢地走向坛台。
侬氏在一边想去搀扶风巴,他并不意识到侬氏的存在,死气沉沉地只顾着前行。
“风巴,风巴?别吓阿妈。”侬氏顿觉内心再次被笼罩在黑蒙蒙世界里。
万刺跟上去,拉着侬氏的手,说道:“由他吧。由他吧。”
侬氏就投入万刺的怀抱,抽泣起来。万刺拍拍侬氏的背部,望着风巴的一举一动。
风巴没有出声,只不过他的泪水已经湿透了整张脸蛋。他每行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仿佛双脚被千斤重物压着,寸步难行。
才上了两个台阶,他就踉跄地跌倒。这个时候,风巴开始涛声大哭,涕泪并出。
“师傅!师傅!”风巴半爬半跪地上前,来到了棺材前。
小乔蹲下来,埋头哭泣。
“师傅。你快醒醒!”风巴想到白色莲子,想到无缘无故被顾可白他们追杀,想到迟迟才归来,他就觉得是自己耽误了行程,才导致莎美大师今天的结局,内心顷刻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师傅,你醒醒,我回来了。”风巴跪着,伸直腰部,解下皮袋,含泪微笑,继续说道:“师傅,你看,白色莲子,我摘回来了。师傅,你快看看啊!”
是说完,风巴就上前,一边解开皮袋,一边喊道:“来,师傅,你尝尝。”
“够了!风巴!”小乔抬头向着风巴嘶吼。
风巴根本不理会小乔的嘶吼,他继续假装着高兴说道:“师傅,你看看。新鲜的白色莲子。”
“师傅已经归天了,你就不要这样了。呜呜……”
“不!”风巴仰天大叫:“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布洛陀大神,你快出来,告诉我不是真的。”
然后他趴在棺材边上,不停地抽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师傅,师傅。”
侬氏在万刺的怀里,细声的哼道:“万刺。”
万刺就轻轻的拍拍侬氏,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一时接受不了,过会就没事的。”
“嗯。呜呜……”
小乔跪在风巴的身边,扶着他,哭诉道:“师傅是在教我法术的时候,呜呜……”
“不,不是。小乔,你看,我摘回来了白色莲子。你快叫师傅起来,让师傅起来。”
“拍!”的一声,响彻夜空。
被小乔打了一巴掌之后,风巴板着脸蛋,任由泪水不停地留下来。篝火照耀着,泪水的反光,晶晶闪闪,滑落下来,滴在白色莲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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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篝火黑影血淋淋,大开杀戒谁害怕
【今天元宵节,我要出去吃羊肉火锅咯。妇产科宁医师祝大家生活愉快,节目嗨爆!】
小乔无力地捶打着风巴的肩膀,一边哭诉着:“你哭有用吗?师傅都不在了!”
风巴手中的皮袋滑脱下来,瘫坐在地上,双手掩住脸颊,却无法挡住泪水的滴落。他问道:“师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乔哽咽着,答道:“昨天。”
风巴抓住自己的头发,已经很凌乱。他喃喃自语:“都是我回来迟了,都是我!”
小乔扶着风巴的头,说道:“风巴,不要自责了。”
“是我,要是我早点回来,师傅就不会有事了。”
“哦。风巴,你的伤怎么弄的?”小乔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伤口。
一提到伤口,风巴就仇恨,要不是被顾可白他们死缠烂打,他早就回来了,莎美大师也不会这么早就死去。
他一抹脸上的泪水,说道:“我在容山莲花顶遇到了些怪人。”
小乔非常诧异:“什么,怪人?”
风巴刚想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小乔,就听到人群外面响起水牛号角和吵杂声。
但听到,提示危险、有外来入侵的号角声已然响起,几个人正围住一个圈,七嘴八舌地喧闹起来。
巴克大师警戒地握住法杖,对万大丘说道:“万族长,有危险。”
万大丘再次跳上木堆,向后面的人群望去,然后问道:“巴克大师,你看见什么了?”
巴克大师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来人懂法术。”
突然,那边有人惨叫一声:“啊!”紧接着,就倒在地上,其他人纷纷后退。
原来,来的者不是别人,正是顾可白和酒鬼石子。
那天,顾可白和酒鬼石子屠杀了整个竹平冲部落,杀的片甲不留。最后回到那一间石头屋子,搜遍了房子内的一切,就是没有开启得了那一道石门。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到沿着那一间石头屋子的后面,攀上大山,越过山顶,到达另一面的山脚,终于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在山洞口还有几滴血迹,顾可白就断定,那是风巴的血迹。
于是乎,顾可白就和酒鬼石子沿着血滴前行,来到一条河水的岸边,断了痕迹。原本想着要是风巴通过水流逃跑,肯定会在下游的。他们一路下去,到达一片茂盛的水草,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思索过后,顾可白决定逆流而上。果然,就在不远处的上游,有一片沙滩,沙滩上正好就有一道浅浅的足印。
顾可白和酒鬼石子就搜索着追赶,终于发现了天猎坡部落,这才有了上面的一幕。
刚刚摸索到人群的外面,酒鬼石子就问道:“怎么办?”
“看见了吗?那个小子在前面。”
“他们那么多人。”
“先看看,再……”
顾可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发现了。
“你们做什么呢?”
顾可白和酒鬼石子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正盯着他们。
那一个男人看清楚他们之后,发现他们很陌生,不像是天猎坡的人,就大喊起来:“来人啊,有外族人!有外族人!”
就这样,附近的人听到了,就围了过来。放哨的大汉过来,吹响了号角。
顾可白和酒鬼石子背靠背,横刀立于胸前,做好进攻的准备。
“顾大哥,怎么办?”
“杀!”顾可白说完,就率先砍了一刀出去,咔嚓的一声,离他最近的那一个大汉就被砍到了。
“有外族人!大家小心!”放哨的大汉狂舞着木棍,向顾可白进攻。
当然,他的进攻对于顾可白来说,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酒鬼石子也不顾那么多了,举起青铜大刀,就向手无寸铁的人们砍去,什么老少妇幼,统统被砍倒,基本是一刀倒一个。
坛台上的风巴他们,已经木堆上的万大丘,都看见了后面的杀戮场面。
通明的篝火照耀着,两条黑影,挥舞起金黄色的大刀,刀光倩影,每一刀划过,飞溅出一道血路。
“有外族人!大家快,快疏散,快疏散。”万大丘对着人群大喊,然后跳下来,抓起自己的青铜大刀就冲上去,“让开,让开。”
万刺拔出天猎神刀,安慰侬氏:“没事的。”说完就转身。
“万刺,你要小心点。”侬氏深情地望着万刺的背影。
得到族长万大丘的命令,人们凌乱了起来,但也算退开,不在顾可白和酒鬼石子的攻击范围之内。
很快,万大丘带着二十几个武头包围住他们。万刺也跟了上来,上前一步,站在万大丘的侧方。
“好大胆子!你们是什么人?”
“哈哈。”顾可白一个冷笑,使得众人不敢小视。
万大丘打量一番,但见顾可白脸颊上留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乌发飘飘,额头光泽,目光炯炯有神,身体魁梧,肌肉饱满发达……
酒鬼石子的右臂衣裳破了,露出肩膀上的纹身。借助明亮的篝火,可以依稀看出来,那是一个以牛头为基础的纹身是。
万大丘快速地回忆,牛头纹身?看了又看,这才想起来,南方那一个郁越部族联盟就是牛头纹身!
三十多年前,百越大地遭遇百年一遇的干旱,一些部落族群经常发生饿死人的事件。
容山南麓,归属于郁越家族的那个部落,就来天猎坡抢劫粮食,由于天猎坡实力雄厚,虽然是两败俱伤,但天猎坡最终还是击败了那个部落的进攻,才化险为夷。
两个山寨便歃血跪求布洛陀大神,起咒立下誓言:以后不许互相侵犯,违者天堑其族!
就是那一场打斗,还未当上族长的万大丘才认识到,天地还很大,天猎坡部落外面还有很大大大小小的部落。也是那一场打斗,万大丘对牛头纹身有了一点印象。
万大丘就训斥顾可白他们:“三十年前,我们天猎坡与你们已经发誓互不侵犯,为何今天违约,还伤我那么多人!”
顾可白和酒鬼石子相视,一头雾水。
顾可白就发话:“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今天来,就要你们交出,交出风巴小子,否则不要怪我们大开杀戒。”
万大丘轻蔑地说道:“好大的口气,三十年前,已经被我们打败。今晚就凭你们两个人?”
“那倒要领教一下了。”顾可白背靠着酒鬼石子,然后细声说道:“酒鬼,小心点。”
“知道,顾大哥。”
万大丘转过脸望着万刺,万刺点点头:“明白!”
万刺单手托着天猎神刀,冲向顾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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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天猎神刀威力强,忍者法术遇鬼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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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万刺的主动进攻,顾可白并不是很大的提防,因为就在被他们包围的时候,他已经观察过,无论从体魄上,还是内力上,估计这里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酒鬼,退后。”顾可白说完,就双手举起青铜大刀,去迎接万刺的进攻。
附近的篝火堆,那些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星光点点,闪烁不断。
顾可白使出五分功力,先是做出从正面去迎接万刺的大刀,就在两把大刀即将触碰的瞬间,顾可白变换了路线,一侧身,顺从地将青铜大刀向下划去,意图很明确,就是去捅万刺的肚子。
族长万大丘惊讶地喊道:“万刺小心!”
万刺也被顾可白刀术套路的变化之快吓到,慌张当中,他一边侧身,一边想通过下插天猎神刀于腰部侧方,去挡住顾可白的青铜大刀。
很遗憾,万刺的速度终究是比顾可白慢了很多。但见顾可白的青铜大刀刀尖,很顺滑地从万刺的腰部侧方捅过。
众人都长大嘴巴,瞪大眼睛,全场鸦雀无声!
顾可白藐视地笑吟吟起来,说道:“哈哈……万刺是吧?也不过如此。”
然而,万刺一动身,撞击顾可白,巨大的力气迫使他后退了几步。
随着顾可白的后退,青铜大刀也拉了出来,万刺的皮衣裳,在腰部的侧方裂开了一个大口。
顾可白定眼一看,嘴角开始了抽搐几下。
原来,刚才的一刀,高兴得太早了。那一刀并没有伤及万刺飞**,而是不偏不倚地从皮肤和衣裳之间穿过。
万刺摸摸腰部,也笑道:“哈哈,你也不过如此。”
“你!”顾可白被气得面脸通红,就像一只气急败坏的老鼠,只想找一个洞钻进去。
“你什么?哦,忘记了,还不知道高手叫什么名字。”
“哼,别得意得太早。就让你死得明白。听好了,你大爷我叫顾可白。”
酒鬼石子等不及了,蠢蠢欲动地说道:“顾大哥,少跟他讲。让我来收拾他。”
顾可白就思考起来,整个场地,不亚于三千人,除去那些妇女和孩子,就算是普通的男人,单凭他们两个也不好应付,再想到可以通过酒鬼石子去试探一下万刺的功力,这样等会再次与他交手的时候,也可以更好地应变。哪怕失败了,也可以使用忍者幻术撤退。
于是他就说道:“酒鬼,小心!”
“嗯。”酒鬼石子点点头,然后冲着万刺喊道:“拿命来!”
万刺这一次不敢大意了,他双手紧紧起握住天猎神刀,就像对待一头正冲向自己的猛兽那样。他双脚前后稍微侧移,分立站好,去迎接酒鬼石子的青铜大刀。
在篝火的映照之下,沾满血迹的青铜大刀,见不到太多的金光闪闪,但是刀尖处的锋芒毕露。
随着两把大刀的触碰,铿锵的一声,接着就是青铜落地的撞击声。这一声,打破了围观者的宁静。
“喔!好!”人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呼喊起来,一派胜者的强悍之声。
但见酒鬼石子的青铜大刀,被万刺的天猎神刀一刀两断,削断的前端,掉在泥土上,激起一层尘埃。
酒鬼石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愣愣地原地不动。
顾可白认识在事态的严重性,风一般去拉了酒鬼石子回去。
酒鬼石子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的那半截青铜大刀:“不可能,这不可能!”
两局下来,旗开得胜。族长万大丘开始得意洋洋地了,高傲地说道:“今晚,就算你们有翅膀,也别想逃跑。”
“我看未必。”顾可白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天猎神刀上,继续说道:“没有想到,除了鲲鹏明月刀,这世上还有这么一把锋利的大刀。”
万大丘咄咄逼人,当然更多的是自大:“知道怕了吧?还不快放下武器。”
“哈哈,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万大丘望望万刺。
万刺点点头:“明白!”然后,他就举起天猎神刀,双脚蝶步,快速攻击上去。
顾可白迅速的吩咐酒鬼石子:“不要与他们纠缠,我们先上去夺走鲲鹏明月刀,杀了那个小子就离开。”
酒鬼石子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点点头:“是!”
顾可白他们表现的临危不惧,只看着万刺的到来。万大丘他们都有点不可理喻地盯着。
就在万刺离他们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顾可白一挥手,在地上冒出一团白烟。
万刺挥舞着天猎神刀,乱砍着白烟。
然后,等白烟消散的时候,那里只有万刺一个人!
啊!万大丘他们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万万没有意料到,顾可白他们并不是普通的习武之人。
“大家小心!”万刺举起天猎神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万大丘和那一帮武头也紧张地握住青铜大刀,注视着包围圈里面的一切,哪怕是风吹动尘埃,都会吓他们一跳。
在天猎坡,武头的功夫,或许是很高,遇到敌人,遇到猛兽,也能够应付的了,但是,他们并不懂巫术,这个情况,只有吃亏的份。
“啊!”坛台上的一声尖叫,使得人们悬着的心跳动的更加厉害!
原来,顾可白使出忍者的隐身术,穿过人群,跳上坛台,面对着风巴他们。本来还想着偷偷地去夺走鲲鹏明月刀,然后送风巴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
只是他们这一次又失算了。
大鬼公巴克大师一直在坛台观察着人群后面的打斗,就当顾可白挥下白烟、使出忍者隐身术,他也意识到来者是懂法术的高手。
懂得隐听术的他,于是就施法,静静地听着练武场的一切动静。隐隐听到有两个人往坛台方向跑来,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就在顾可白他们来到巴克大师的附近的时候,他一跃而起,举起法杖给了顾可白一棍。
毫无防备的顾可白,就这样吃了巴克大师一棍。也就是这一棍,将顾可白他们打出了原形。
被巴克大师这么一打,顾可白吃了个哑巴亏,蒙羞得很。他咬牙切齿地注视着巴克大师,就一个小老头。
万刺听到小乔的叫喊,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马上冲向坛台。
“他们在坛台,快上!”万大丘也跟着跑了起来。
“让开,快让开!”二十几个武头跟在万大丘的背后,叫喊着人们速速让出一条道路……
风巴抓住鲲鹏明月刀,恶狠狠的眼神:“又是你们!”
“风巴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巴克大师打量了顾可白他们之后,转脸对风巴说道:“你认识他们?”
风巴点点头:“就是他们,害我回来迟了。是你们害死我师傅,我要杀了你们为师傅报仇!”说完,风巴就举起鲲鹏明月刀,砍向顾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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