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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目不识     这江湖的时代txt下载     这江湖的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夜探王府

    晚上吃完饭之后,寒月在院子里转了很多圈终于找到了楚子殇,自从醒来之后就再没有看到他,寒月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过,当看到他的时候,寒月还是吓了一大跳。

    “你,也中毒了?”寒月看着楚子殇惨不忍睹的一张脸,眼圈是黑的,脸是肿的,头上是长角的,不知道的以为是邻国偷渡过来的难民。

    “没事!”楚子殇晃了晃头,咧着嘴道,“刚刚上茅房撞的。”

    “你没有掉进去吧!”寒月小心的问道,心说这该是跟茅房有多大的仇才能撞成这样子。

    楚子殇抓着衣袖闻了闻,疑惑的道,“不是吧,你闻出来了?我已经洗的很干净了。”

    寒月大惊,急忙使劲的蹭着刚才抓着楚子殇衣服的手,楚子殇哈哈笑着,“逗你的,你还当真了,说吧,找我来什么事啊?”

    “哦!”寒月还是不放心的闻了闻手掌,以他对楚子殇的了解,他越是否认的事情越有可能。不过还是正事要紧,言道,“我今天晚上准备去夜探武威王府,所以需要你帮点小忙。”

    “等会儿,你刚才说要干吗?。”楚子殇向后一退,拉开了和寒月的距离。

    “找你帮忙!”

    “不对,是前一句。”

    “夜探武威王府。”寒月斩钉截铁的道。

    “不是吧,”楚子殇立刻哭丧着脸,看着寒月,“大哥,我身上的伤才刚好,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要做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武威王府,可是丰都城公认的三大禁地之一。我可不可以先准备一两天,缓和一下激动的心情。”

    寒月敲了一下楚子殇的头,道,“就你废话多,对了,你刚才说武威王府是丰都城三大禁地之一,那其他两大是什么?”

    “是弥天楼的诏狱和云翔馆啊。”

    “云翔馆也算?”

    “怎么不算,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赌术通神。那个地方可是每天都要死人的!反正三大禁地都有一个特点——有命进没命出。”

    寒月听完后,却没有太大的惊讶,“哦,那我们云翔馆都去过了,武威王府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行,我不去!”楚子殇直接拒绝。

    “我都没说要干嘛,你就拒绝?”寒月瞪着楚子殇,作势要扁他。

    楚子殇委屈道,“你不都说了吗,你要遛人家院子里。你知道的,干这种事,搞不好会被狗撵的。你知不知道吐蕃那边上贡了一种叫藏獒的狗,现在那些达官贵族最喜欢养的,我在京城就见过,长得超吓人的。而且武威王府的守卫,机关那也不是白给的。”

    “楚子殇!”寒月厉声道。

    楚子殇一眼寒月就要爆发,立马变得乖巧。

    “现在起,你只能听我说话,明白?”

    楚子殇不能说话,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寒月,使劲的点着头。寒月无可奈何的看着他,附在他的耳边,将今晚的计划告诉了他。

    月黑风高夜,溜门翻墙时。

    夜sè下,寒月偷偷的从太平馆的后门溜了出去,临行前,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里面仍亮着灯。不知道这次楚子殇靠不靠谱,不过一切都交代到了,他再办砸的话,自己也没办法了。毕竟自己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不能分开来用。不过,去试着相信自己的同伴,总是一件好的事情。

    而且这次为了弥补自己功力上的退步,寒月也将自己jīng心准备的几件秘密武器也带上了。至于身上的夜行衣虽然是在街上的地摊上买的,可是经过他自己的改造已经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披在身上既有型又帅气逼人。

    走在路上,寒月小心翼翼的,害怕被行人看到,虽然这么晚了,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不过做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好。

    武威王府位于丰都城的南边,和太平馆刚好在丰都城的两个角,遥遥相对。至于为什么要这样修建,寒月是没有兴趣知道的,他有兴趣的是这次到武威王府到底能不能得到有关刺杀自己的人的线索。

    行走于黑暗的夜,寒月就像一个幽灵一般,在屋宇间来回的跳转,他的手上拿的是他的第一件法宝——飞云钩。这件寒月制作的利爪,可以抓住任何难以攀岩的位置,并且牢牢的锁定。这也是这次寒月不管是用来查探或者逃生的利器。

    威武王的府邸比太平馆实在是大了太多,此时已是深夜,多数的房间都已经漆黑一片,不过,站在高一点的房顶上还是能一眼望到整个王府的布局的,而他的第二件法宝也亮了出来——千里镜。寒月拿出一张纸,就在这样的夜sè下将整个王府的结构全部画了出来,将兵力的部署,人员的调配以及各个人员的活动情况基本记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暗影浮动,寒月的身影一晃,如同一只蝙蝠,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武威王府的范围。从屋檐的一处到达另一处,而就在守卫换班的交叉之时,暗无声息的移动,他所有的动作潇洒流利,慢慢向府里移动着。

    寒月此刻的方向是武威王府最里边的一间阁楼,之所以选择这间阁楼,因为寒月在刚在观察的时候,很敏锐的发现,整个武威王府中的兵力全部是围绕着这间阁楼所布置的,那么这里一定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寒月很好奇。边走便将画好的图纸拿出,比对着大脑中的记忆,将各处的暗格,机关一一避开。

    一路上小心翼翼,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几次不小心发出的声响也被他巧妙躲过了,不过接下来,距离那座孤立在院子中的阁楼,还有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丝毫没有遮挡物,若是强行穿过,势必引起守卫的注意,那么就会前功尽弃。唯一的办法就是令这批守卫产生破绽,给寒月一个机会,寒月叹了一口气,看来只好用自己的第三样法宝了——火油。

    寒月心中默念着时间,倒数着几个数,突然,在武威王府的西南角一道火光冲天而去,寒月嘴角一笑,自己这一把火够烧一阵子了。果然,不一会儿,武威王府的jǐng报拉响,远处的火光也越来越大,府中的守卫在一瞬间陷入慌乱,失火的声音此起彼伏,救火的人从各个方向涌向失火处,府内的守卫力量暂时xìng的陷入了瘫痪。

    趁着着短暂的时机,寒月一个飞跃,几个利落的连跳,借着手中的飞云钩总算是安全的抵达了守卫森严的阁楼,躲在屋檐下,门口依然有守卫,不过这却难不倒寒月了,手起刀落,干晕两个守卫,将他们拖到隐秘的角落里。寒月一把敲碎了门上的铁锁!

    从决定放火寒月就不打算再隐藏踪迹,因为失火之后,武威王府一定会发现有人入侵。所以现在对寒月来说,暴露倒在其次,时间才是关键,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最有价值的东西,只要不留下什么特别的太过于明显的线索,有谁会想到是他。

    这间不小的阁楼,寒月一进去就吓了一跳,这间房子竟然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不对,也并非什么也没有,而是只有在房子的最里面处好像放了一个木桌,桌子上有一个盒子,貌似盒子里放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看到如此明显的摆设,寒月觉得藏宝的人实在低估他的智商吗,还是觉得没人有可以跨过层层的机关,护卫来到这里,还是说,其实藏宝的人的智商很低,就在寒月一只脚准备他进去的时候,寒月突然又将脚收了回来。

    他还是选择不低估对手的智商,寒月拿出了这次的最后一件法宝,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件——猫眼石。

    这本是西域进贡的一种宝石,是一种十分漂亮的可用于佩戴在身上用作装饰的宝石,不过对寒月来说,需要的是另一种作用——放大视野。就是可以让你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现在展现在寒月面前的不再是毫无防备的空气,而是蚕丝缠绕,机关密布的陷阱,机关。

    而就在适才寒月落脚的地方正有一根肉眼难得一见的蚕丝,照寒月估计,这蚕丝的韧xìng应该不是盖的,而且有可能还有毒,要是自己这一脚踏了下去,怕是以后再也飞不起来了。带着猫眼石,寒月小心翼翼的行走着,越是接近木盒,越是小心。

    渐渐的走到木盒的边缘,寒月慢慢的将手伸向盒子,心中窃喜,看来自己今天晚上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这个木盒子里搞不好就装着解自己毒的解药。不过这个盒子看起来很重,解药的可能xìng不是很大,可是只要拿到手了管他是什么。就在他的手刚放在木盒子的边缘,寒月全身的神经绷紧,一种直觉告诉他危机就在眼前,那种直觉是经历过无数场厮杀所练出来的下意识的反应,而寒月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这种直觉已经救了他很多次。

    坚持还是放弃就在一刹那,寒月没有多余的想法,立刻放下手中的盒子,朝下方一躲,一道寒芒就擦着他的脸颊划过,若是适才他慢了一点,那就是划着他的脑袋而过。寒月看到了一个影子,鬼魅般的影子,更有一阵鬼魅般的声音。

    “其实,我十分好奇,中了那么重的毒,你为什么还可以活到现在?”

第六章 神秘的影子

    “其实,我十分好奇,中了那么重的毒,你为什么还可以活到现在?”

    远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影子,他虽然藏于黑暗,可是他仿佛是黑暗的主人,暗处的一切都是他忠诚的仆人。影子的声音,咄咄逼人,还带着一丝厌恶,是一种积压了很久的怒火,却又像是一个孩子在无人的地方发泄着心中的愤怒那样。

    寒月遮面的黑纱落在地上,刚才的攻势果断而狠厉,他望向影子,此人的实力远在现在的自己之上,而且貌似和自己有很大的仇啊。绞尽脑杀,寒月想了半天,似乎和自己有仇的人该死的都死了,难道是他们的后代,没道理啊!

    影子还在自言自语着,“鬼奴不争气,一个残废也杀不死。倒是让我今天有机会亲手杀了你!”寒月看不到影子遮盖的脸,可是他能看到他的眼神,嗜血,贪婪,还有恨。

    “鬼奴?”寒月斟酌着这个词语。

    影子笑道,“怎么?离开了组织就觉得一切都忘了吗,哈哈,你永远也无法摆脱的,这是你的命,是你们的命。”

    寒月看着影子的狂笑,就像是看一个疯子一样。可是当他听到组织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一阵悸动。只是又想的时候,却觉得失落,心里似乎空空的,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寒月知道什么是鬼奴,他们是来自鬼域的奴仆,是鬼域等级最低的一类人,他们只懂得服从,只懂得任务。关于鬼域的信息寒月都清楚的记在脑中,可是当他一想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来源,没有多余的记忆来解释这些。

    寒月淡淡道,“这么说,你想杀我?”

    “不错,杀了你!”

    影子咬牙切齿的道,他的身形在空气中变动,他开始敛聚气势,而他的攻势会在接下来的某一个瞬间发动,猎豹总会在捕杀猎物前积聚自己全部的力量,以求的一击必中。

    寒月却没有动,他不动,对方也不会动,这个时候就是比拼勇气和耐力的时刻,谁松懈了谁就输了。嘴角微翘,寒月心中却有自己的计较,。

    寒月一步跨出,眼光掠向木盒,似乎这个东西才是今晚的关键。这个木盒子实在长得太普通,上面的花纹也没什么太奇特的地方,大成若缺,大巧若拙,难道越是珍贵的东西就会变得越归于简朴,寒月缓缓道。

    “杀我,哪怕是以这个盒子为代价?”

    听到寒月的话,影子果然一惊,他看向寒月身边的盒子。

    “你想得到的应该是它吧,遇到我只不过是一个巧合,那么你觉得是我重要,还是它重要。或者说,你可以为了杀我而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寒月每说一句话便向盒子走进一步,说完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再次放在了木盒之上。

    “无法完成任务是什么下场,我想你该是知道的!”

    影子一愣,而后轻蔑的笑道,“似乎你还没有从上一次的经历中吸取教训,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做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说罢,影子的双手用力的一扯,不过却什么都没拉过来,不禁脸sè一变。

    “可是听你说,你们上次杀我就失败了,那么这次呢?”

    寒月晃着手中的一根丝线,道,“是蚕丝吧,似乎你不太明白我眼上这个东西的用处,真巧,刚好可以看到你的武器,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一点创新都没有。”

    影子恼羞成怒,“哼!你看见又何妨?你以为你可以出的去吗?以你现在的力量,杀你比杀一只狗还容易。”

    寒月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要说我没告诉你,在你面前的可是血丝阵,里面的每一根丝线坚硬如铁,而且都涂有剧毒的哟。”

    “是吗?”

    影子一笑,身子动了,就在寒月觉得稳cāo胜券的时候动了,寒月根本看不清影子的动作,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动作,他的身体已经完全的隐于黑暗中,什么丝线,什么剧毒,寒月只能看到空气中的一丝波纹,这丝波纹从出现就一直在动。

    而就在同一时刻,寒月不顾一切的冲向桌子上的木盒,就在他刚把手放在木盒上的时候,那丝波纹就已经出现在木盒的上空,寒月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急忙向后一退,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道蚕丝,杀人的蚕丝。而影子的身影刚好就出现在木盒旁。

    “这一局似乎是你输了?”影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寒月。

    寒月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决绝。寒月只能叹气,果然,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不过是笑话而已,抬起头,寒月重新审视面前的人,道,“鬼域的四大杀手,分别是轻,羽,清,音。你是哪一个?”

    “轻若鸿毛,动若雷风。寒月,现在游戏是不是该结束了?”影子拿起木盒,狂妄的语气,嚣张的姿态。

    寒月歪着头,眉头紧绷着,似乎在想什么难以解答的事情。听到了影子的话才又看着他,奇怪道,“游戏,不是应该刚刚开始吗?”

    寒月的伸出自己的右手,猛地一拉,原本在影子手中的木盒突然凭空移动,原来木盒的底端有一根铁钩,而他的另一端就在寒月的右手掌中。不过,影子却不会让寒月如愿,他的速度比盒子还快。

    绳断,木盒落下。

    “我又赢了。”影子笑道,像他这样的速度江湖上已经再无敌手,寒月又拿什么来胜。

    可寒月同时也动了,就在影子接道木盒的一瞬间他一脚踢向影子,他料定影子一定会执意于拿到木盒,那么他就会成为在空中的靶子。寒月这一脚就是踢在影子的破绽之处,敌之所yù救而不可救。

    血!血在空中流下。

    却是寒月的血,寒月的右腿几乎断折,他的脚在还未接触到影子的时候突然间似乎接触了什么东西,那样东西就狠狠刺入的他的右腿,而现在他的右腿正淌着血。

    寒月挣扎着想站起来,也看到了伤自己的东西,那东西的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

    “不可能!这蚕丝。”

    “怎么,你很奇怪这蚕丝你为什么看不见?”影子抱着木盒大笑。

    “你觉得你凭什么可以看到我手中的天蚕丝,我用了五年时间才找到这种材料。用天山上的冰雪淬炼,用大地深处的熔岩煅烧,它的材质就连最坚硬的玄铁也砍不断,它的jīng细是连世界上最严密的工匠也无法辨别,你现在觉得你凭什么可以打过我。”

    寒月捂着流血的伤口,“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天下无双的寒月公子,谁又会小看,谁又敢小看!而你的错误就在于小看了我!我的破绽有时候就是你的破绽,对吗?你教我的。”影子一步步的逼向寒月。

    “是你!”

    寒月瞳孔一缩,一步步的后退,他认出了来人,机关算计太聪明,对自己的每一步都摸得这么清楚,这样可怕的对手他该是知道是谁的!寒月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腿上的伤太严重了,一子落错,满盘接触。

    “是我小看鬼域了,小看你了!”

    影子看着寒月,道“寒月,那我问你,现在的我比起当年你如何?”

    “当年?”寒月苦笑,“你即便再聪明,拥有的智谋再高,可是你的身上永远缺少一样东西,所以你也许可以杀了我,可是永远无法打败我。”

    “我不信,我现在就要杀了你,我要你到了下面告诉他们,现在的鬼域才是真正的鬼域,他们当年错了,错的离谱!”

    脖颈一凉,寒月知道,索命的丝线已经绕到了喉咙,这种死亡逼近的感觉实在不是那么好受,可是他已经没有余力了,却无法作为,他瘫坐在地上,只能等死,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影子狂笑着,就要送寒月最后的一程。突然,一道冲天的火光扬起,影子急忙伸手遮挡自己的眼睛,他们只能存在于黑暗中的幽灵,光明才是他们真正的克星,这火光炽烈而又灼热,再也无法拿紧手中的木盒,影子双手捂着自己眼睛。

    没人知道寒月是在什么时候把火油撒在那个地方。而在刹那间,瘫坐在地上的寒月一跃而起,就在影子遮挡的瞬间,将掉落空中的木盒子抢在手中,下一刻,手中的飞云钩击出,阁楼屋顶的瓦片被击飞,牢牢的锁定着屋顶,寒月冲天而起,一切潇洒利落,如行云流水。

    “其实,我从来没有小瞧你!”临行前,寒月回头看着底下的影子笑道。

    高手博弈,致命的一击永远留在最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什么也许就是对时机的把握,有时候你花费了很大的努力,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要动手,可能迎接你的反而是失败,可能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对手真正的弱点,那种一击必杀的弱点。

    影子一拳砸向木桌,没想到最后的一个疏忽被寒月反败为胜。而且,火光已经引起了护卫的注意,影子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大群的侍卫包抄了整个阁楼,只能怨恨的看着寒月远去的背影,身形一晃,再隐入黑暗中。

第七章 无聊的早晨

    天边已经开始泛着亮光,寒月一路小跑回太平馆,从后门溜了进去。希望自己的这次行动还无人知晓,只是,还没进到自己的房间,就听见有吵闹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是一男一女,隔着草丛,寒月看到了两个人,男的是楚子殇,女的竟是赵凌心。

    “寒月到底在哪?你快说。”赵凌心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问道。

    “去茅房了!”楚子殇当仁不让,绝不出卖兄弟。

    “你骗谁啊,谁去茅房要一个时辰啊。”看来他在这里和楚子殇僵持很久了。

    “反正就是在茅房,不信你去看看。”楚子殇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哼,楚子殇,你等着。”赵凌心气鼓鼓的道。

    “等着就等着。”

    过了一会儿,声音变了,传来一阵殴打的声音。

    “啊,你干嘛,光天化rì,朗朗乾坤的,你怎么敢行凶。”这个声音是楚子殇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快告诉我!”这个当然是赵凌心的。

    “就不说,有本事来抓我啊!”

    “你”赵凌心的腿上还没好,行动不是很方便。

    “哈哈,抓不到吧!……啊!……无耻,用暗器!”

    “怎么,这次看你还听话不听话。”看来赵凌心已经成功的擒住了楚子殇。

    “好吧,我告诉你,寒月他其实”迫于赵凌心的压力,楚子殇终于不得不低头了。

    “怎么了。”

    “他其实就在房间里。”楚子殇小声的道。

    “啊!真的?”

    “千真万确,不过呢,你是不能进去的。”

    “为什么?”

    楚子殇摆了摆手,语气更加的低沉,“因为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

    “什么,你是说。”赵凌心恍然大悟。

    “不错,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寒月正在里面和那个女人谈情说爱呢。”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楚子殇见到赵凌心一脸坚信不疑的表情,又神秘道。

    “什么秘密?”

    “其实寒月的身边不止有一个女人。”

    “什么?”

    “他在很多的地方都有许多和他扯不清关系的人,你看到我手上拿的这瓶酒了吧,这瓶酒就是……”

    “就是什么?”赵凌心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就是好喝!”

    楚子殇的脸sè一变,摆出了一副前所未有的严肃的模样。而他对面的赵凌心还是一脸的好奇的看着他,赵凌心的腿脚不灵活,是拄着拐杖来的,不过拐杖在手,天下我有,此刻她的手上只剩下一根拐杖,另一根正恶狠狠的插在楚子殇面前的地面上,还散发着丝丝的杀气。

    “喂,你怎么了,说话只说一半。”赵凌心恼怒的看着寒月。

    “他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赵凌心的背后想起一个声音,寒月站在赵凌心的身后,戏谑的看着楚子殇,“子殇,你继续说,我也听听。”

    楚子殇立刻拉这个脸,哀求道,“月少爷,我错了,我自罚,自罚三杯!”说着,一口将杯中的酒倒入口中,然后,

    嗵的一声倒在地上,“不好意思,不胜酒力!”

    楚子殇一醉倒,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院子里只剩下寒月和赵凌心二人,凉风吹过,扰动着二人的思绪。

    寒月看着腿脚不便的赵凌心,暗叹这货腿都伤了,一天到晚还老跑来跑去的。

    “赵姑娘,到屋里坐坐。”

    “哦,好吧!”

    不去理会倒在地下装睡的楚子殇,寒月和赵凌心进了房门。就在关门的一刹那,楚子殇突然奇迹般的醒来,飞也似的趴到门口,准备偷窥。却没料到,寒月却又把门推开,看着楚子殇,一脸惊奇。

    “呀,子殇酒醒了。”

    楚子殇一愣,又开始装醉,“咦,这是哪里?头好晕啊,好晕啊,不行了,我醉了,真的醉了!”

    嘴里念叨着念叨着,楚子殇晃晃悠悠的倒下了。寒月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红sè的蜡烛还在燃着,却也快燃尽了。不过,房间倒是一片狼藉,酒水撒的到处都是,香炉被踢翻在一旁,古琴斜斜的立在桌子的边缘,桌椅板凳也是出现在了他们从没出现过的地方,看起来房间里经过了不止一场的大战。

    好不容易搬了两把椅子,寒月这才看着赵凌心,对方也在看着他,似笑非笑。

    赵凌心先开口,“月少爷昨天又没有在太平馆吧。”

    寒月笑道,“凌心小姐,在下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陪子殇喝酒,这些难道不足以证明一切吗?你又为何说我不在太平馆。”

    赵凌心咯咯的笑道,“这种把戏,骗别人还可以,在我面前。月少爷就不要再装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没有离开你房间周围百米半步,我看到的结果是你根本就没有出来过,那么你刚才去哪了?”

    寒月脸sè一变,“你在监视我。”

    “错!”赵凌心摇了摇头,纠正了寒月的话,“我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寒月冷笑。

    赵凌心又道,“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一共有三拨人在你房间的周围意图监视你,第一拨在被我发现后逃走了,第二波和第三波则被我打跑了。”

    “哦,看来凌心姑娘的脚伤不是很严重啊!”寒月戏谑的看着赵凌心。

    赵凌心脸上一红,“谁说一定要我出手。”

    “哦,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凌心姑娘,还有你的战友们?”

    “感谢倒未必,只不过我们的约定也快了,我倒不想让我的搭档提前死了。”

    “搭档?”寒月疑惑的问道。

    “起码在你带我到鬼域前这个关系还是成立的。”

    寒月无所谓的道,“好吧,那我多嘴问一句,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盒子。”赵凌心开口道。

    赵凌心说的随意,却吓了寒月一跳,话说自己昨天晚上不就是拿到了一个盒子,会不会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还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时间呢?”寒月又问道。

    “三rì后。”

    “成交!”

    “月少爷果然爽快!”赵凌心站起身来,看来是准备走了。

    寒月立刻站起身来,朝着门口一声大喊,“楚子殇!”

    须臾,一个人影破门而入,滚到了寒月的面前,站的笔直,“老大,有什么吩咐?”

    寒月擦了擦额头的汗,道,“送凌心姑娘回房间。”

    “收到!”

    楚子殇一个箭步冲到赵凌心旁边,一伸手,

    “赵姑娘,请!”

    赵凌心走后,寒月也将一晚上的成果拿了出来,小小的木盒子摆放在木椅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不过,看起来这个盒子是有锁的,而寒月是没有钥匙的。那么,要打开这个盒子,就得。

    嗵!

    寒月一剑砍断木盒上的铁锁,将宝剑随手扔在一边,将手放在打开的木盒凹槽上。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

    哗!

    寒月打开了木盒,就在他想象中金光璀璨的事情就要发生的时候,却发现。

    咦!

    空的。

    不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的好像是,玉跖儿到此一游!

    噗!

    神偷玉跖儿!

    没想到自己两个人废了这么久的功夫,到头来人家早就把东西拿走了,果然还是专业人员的办事效率高啊。不过,寒月还是很好奇到底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么多人都窥探。

    而现在自己什么也没得到,不过鬼域的人却未必相信,看来他们会对自己有新一轮的攻势,最近本来就很多事了,现在有多了一件,烦啊!

    “咦,什么东西?”是楚子殇这货的声音,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同样看到了这个盒子,不过却没看到盒子里的字条,寒月将盒子一扣。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楚子殇挠了挠头,“哦,是燕公子的人来了,燕公子要去武威王府,就把赵姑娘也邀去了!对了,他们说你也要去。你还没告诉我呢,这个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昨晚的战果,以后想看的话,再给你,先问你几个问题。”寒月收起了木盒,盯着楚子殇,道。

    “哦,说。”楚子殇略显失望的看着寒月。

    “第一,昨晚有谁来找我吗?”

    “有啊,燕公子派侍卫来送了一些药,被我打发了。墨羽也来了,不过我按你说的,告诉他,你不想见他,他又走了。然后,就是赵姑娘来了!”

    “没了吗?”

    “没了!”

    “好吧,第二,为什么房间里这么乱?”

    “额,是你说的,要造成你还在太平馆的假象的。”

    “所以你就能制造多大的动静就制造多大的动静,就剩把屋子也给拆了。”

    “怎么会呢,屋子拆了不就暴露了。”

    “你还说,第三,你是不是把我的酒喝了?”

    “对啊,我都不知道你还藏了这么好的酒,怎么样,还有多少,分我一点。”

    “滚!”

    罚楚子殇将房间收拾干净,寒月整理了自己的衣着,将该藏的东xī zàng好,该放的放好。这个时候,来请寒月的人也到了。

    “月少爷,公子在前厅等候。”

    “知道了,还请带路!”

    跟着侍卫一路走到前厅,寒月也看到了此番去武威王府的队伍,文先生,墨羽,赵凌心,以及自己。

    “月少爷,昨晚睡得可好?”燕水遥笑着问道。

    “有劳公子费心,昨晚和楚子殇一晚宿醉,倒是叨扰了周围的人!”寒月道。

    “无妨,月少爷高兴便好。”燕水遥摆了摆手。

    “多谢公子!”寒月作了一揖。

    燕水遥看了周围的人员全部齐了,扬手道,“走吧,人都齐了。来丰都城这么久了,还没去武威王府转一转呢!”

第八章 赴宴

    一路上几人是都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车的移动,向武威王府靠近着,这时间虽然不至于舟车劳顿,可是却实在是无聊。寒月是和赵凌心在一辆马车上,其他三人在另外一辆马车。燕水遥三人在前,寒月二人在后。

    看着马车外的景sè,寒月颇感无趣,突然便凑到赵凌心的旁边,好奇的问道,“你的腿伤还没好,凑什么热闹?”

    赵凌心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这次去武威王府干吗的?”

    “哦,这次去干吗?没人跟我说啊!”寒月这才想起来,似乎自己并燕水遥并没有告诉自己去武威王府的理由,“难道你知道?”

    赵林心笑道,“当然知道,而且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

    寒月问道,“不超过十个,为什么?”

    赵凌心拿出了一张请柬,上面印着武威王府特有的印信,笑道,“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这次武威王只邀请了十个人。”

    “十个人?这么少!那我,”寒月指着自己。

    “你当然不算人,顶多是半个,跟在我的身边才算是有个人样。”赵凌心总算有机会打趣寒月,报仇雪恨,此刻心中一阵舒坦。

    寒月哀怨的看着赵凌心,这个女人也太小气了吧,道。“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呢。”

    赵凌心收起笑意,道,“是弥天楼楼主的接任仪式!”

    “啊!”寒月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江湖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因为这次并没有邀请一个江湖上的人?”

    “什么意思?”寒月听不太明白。

    赵凌心解释道,“弥天楼的存在,是因为朝廷需要一个组织来监视江湖,所以弥天楼实际上并非一个江湖帮派,而是一个官方机构。所以,每一代的弥天楼主的接任仪式都会先被朝廷册封,这个册封仪式会先以朝廷的名义举办一次,而后才会在江湖传开,这个时候再举办另一次的接任仪式是在江湖上举办,所以两次的时间地点都不一样,这第一次是在武威王府举办,而下一次应该会是在弥天楼的总部,至于时间,大概不会超过七rì。”

    寒月感到惊奇,道,“竟然还有这等事,那你代表的看来就是你父亲了。”

    “不错,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了。”赵凌心看着寒月道。

    “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事先没得到一点消息。不会是鸿门宴吧!”寒月抱怨着,看来自己对于丰都城的了解实在是太过于浅薄,这里的根基不够啊!

    寒月又道,”那这次接替的人是谁?”

    “若候——燕无忌。”

    “我去,是这个家伙!”寒月心中暗骂了一句,寒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斟酌着这件事。一旦若候接管弥天楼,那么燕水遥要得到指控若候的证据只怕是难上加难了,不过,武威王正值壮年,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手,推自己的儿子上位,到底为什么?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月少爷,赵姑娘,王府到了!”

    寒月打开车前的帘子,回头看了一眼赵凌心,道,“走吧,我扶你下车!”

    赵凌心好奇的看着寒月,猜测着这一句话的深意,越看寒月越觉得不怀好意,可是寒月却等不及了。

    “你快点啊,你不是腿上伤还没好吗,怎么受伤之后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你。”赵凌心作势要打寒月,可是看着寒月的表情,只好悻悻的下了马车。

    矗立在寒月面前的是一座高大的建筑,威严而又肃穆。昨天晚上寒月是夜晚来的,居高临下鸟瞰整个王府,觉得武威王府除了大一点也没什么特别,不过今天真的站在大门前,方才觉得,从正面去端详着这座府邸,看到是威严,不容触碰的威严。

    武威王府的一切建筑都是有着严格的限制和划分的,每一块区域的大小,高度以及它的作用都严格的按照当初设计它的人意愿来执行,而这座王府最初的设计者就是他现在的主人——武威王燕云。

    此刻,寒月等人要去的应该就是王府里最高的一栋楼——听阁,听阁是武威王府的会客楼,之所以建的最高,以寒月来看,取义应为上达天听。

    听阁一共四层,每一层的用处又有不同,平rì里若是有什么寻常客人到访,便在第一层招待;若是遇到有什么大型的庆典,这时便在第二层设有雅座;而一年中,第三层很少有用到的时候,但是每次若是用到,必是有轰动天下的事情发生,来的人必是位高权重。而听阁的最高层,至今以来,只是作为武威王闲暇时俯瞰王府的一处观景台罢了。

    走在小道上,寒月发现今天武威王府的守卫清一sè的换成了弥天楼的鬼刀铁甲士,这群冷血的家伙守护着我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被侍从引导着向前,寒月见到了几个熟人,远远地,若候燕无忌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燕兄,别来无恙啊!”燕无忌隔着老远哈哈大笑着。

    燕水遥举着手,和燕无忌来了一个拥抱,“若候,这么大的事情当然的来给你贺贺喜啊,怎么不欢迎为兄。”

    “当然欢迎,来人,送燕兄到听阁坐着,不可怠慢。”燕无忌看着燕水遥的眼神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厌恶,总觉得有一种邪里邪气的味道。

    “走!”

    燕水遥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带着几人便进了听阁。后面的寒月扶着赵凌心,又和燕无忌寒暄了几句,不过说实话。赵凌心和燕无忌的关系是在不怎么的,有点像赵旭和燕云的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倒是见到了裘五,寒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可是后者只是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搞得寒月郁闷不已。

    进了听阁,寒月伸了个懒腰,环顾了听阁里的所有人,基本上丰都城里的权贵全部都在这里了,而且武威王亲自坐镇,看来是不敢有什么人敢来闹场子了,本着既然来了就不要亏待自己的原则,进门之后,看见东南角有个椅子,走过去,把赵凌心往椅子上一放,正准备安葬一下五脏庙,这个时候却被一种手拦住了。

    寒月自诩也是反映一流的高手,哪能容的别人在自己面前放肆。拨开面前的手,寒月借势一掌向来人推去,可是那手却如同附骨游蛇,你去推他时,它随着你的力道后撤,让你无处着力,当你回身时,它就又缠了上来,如此两次三番,寒月始终破不了对方的进攻和防守。

    好啊,竟然还是个高手,寒月一生笃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他的出招,没有固定的套路,只有对战局的分析,采取一击必杀的攻击。因此对他来说,每一次的战斗都不仅仅是勇气和胆略的较量,更多的还有智谋的较量。

    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们相信天下的武功中,一定会有一种套路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他们不会有丝毫的漏洞,不会被找到一丝的破绽,他们生来就是强大的,无懈可击的。

    而当这两种人交手的时候,势必会使一场战斗变得——很无聊。一个在等待着战局的时机,一个则以其固定的套路来完成对对手的剿杀。就像是一个一匹马和一只骆驼在跑道上比赛,比赛规则是什么的,那么谁就会赢!

    两只手终于第一次撞击在一起,一股浑厚的真气透胸而过,寒月闷了一口气,感觉气血上涌,向后连退了几步。脸sè变得苍白。

    “咦,你之前受过伤?”

    一个声音响起,同时那只将寒月击退的手搭在了寒月的脉搏上。

    “你还中毒了!”那个人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幸好被人用秘法限制住了毒xìng的扩散!”

    寒月平复了心中的气血,看着眼前的人,笑骂道,“这么多年没见,一上来就给了这么大的礼物啊!”

    面前的人笑道,“一掌击退天下无双的寒月公子,这下我在江湖上的地位又高了一层。”

    寒月回道,“能得到菩萨心肠华玉的亲自诊脉,这不知要羡煞多少英雄豪杰了。”

    二人相视一笑,在寒月面前的便是菩萨心肠华玉,一表人才,有一种儒生的气质,又夹杂着侠士的风度。寒月招呼着华玉坐下,斟了一杯酒,笑道,

    “算起来我们也快三年没见了。”

    “是啊,没想到你竟然也来了丰都城,是有什么事吗?”

    寒月小心的指了指旁边的赵凌心,小声嘀咕着,“还不是因为她。”

    赵凌心隔得远,没听清楚,不过女人的第六感实在强大,就在寒月说话的同时赵凌心锐利的目光便看了过来,只把寒月盯的心惊胆战。

    寒月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看病啊。”

    “这里是谁病了?”

    华玉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附在寒月的耳边道,

    “武威王——燕云!”

第九章 迷局又起

    世界上最好的酒不是什么最顶尖的酿酒师所酿,也不是什么最珍贵的材料所研制,更不是窖藏了有多么久的时间。而是某一个时刻,某一个地方,有一壶酒,两个酒杯。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你的朋友,或者你的亲人,或者你的爱人,

    人生有多少的机会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喝酒,有多少时间可以和知己在一起谈天说地,有多少个瞬间可以定格与亲人的相聚。那样的一杯酒就显得格外的珍贵,而懂得珍惜的人就会明白酒中的真滋味!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喝酒?”寒月笑道。

    “医家忌酒,你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你,还是贪杯,怎么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又出来了?”华玉和寒月面对面坐着,唠着家常一般,似乎这里不是武威王府,而是一家普通的酒肆。

    “你刚才说武威王病了,是怎么回事?”寒月从面前的盘子里跳了一粒花生米,扔了起来准备用口接道嘴里。

    华玉笑了笑,摇头道,“你不论干什么都能玩出花样,乐在其中啊。”

    “切!”寒月看了华玉一眼,“你没见过我那个搭档,叫楚子殇,是比我还极品的存在。”

    “物以类聚,物以类聚!”华玉笑道,“武威王被逐出鬼域了!”

    “咳咳!”寒月刚把一颗花生米扔进嘴中,立刻捂着喉咙,被花生米卡到了,喝了口水,硬是把它咽了下去,看着华玉,无奈道,“说这么重要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先让我做好准备啊!”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你都退出三年了,管你什么事。”华玉喝了口茶,好奇道。

    “你知道我身上的毒是谁下的?”寒月一想到中毒的事情就特别生气。

    “谁啊?”华玉问道。

    “鬼域的那群老鬼!”寒月愤愤道。

    华玉眉头一皱,怀疑的看着寒月,喃喃道,“没道理啊,你应该和鬼域一刀两断了的,他们怎么又开始针对你了。难道当年的手术没做好?”

    寒月jǐng觉的看着华玉,问,“什么手术?”

    华玉摆了摆手,一副你饶了我的样子,道,“这是机密,无可奉告,跟你说了的话,说不定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唉,不说拉倒,你还没说武威王到底为什么被逐出鬼域。”寒月又挑了一颗花生米,不过这次准备等华玉说完在吃。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和三年前的事情应该有关,你们走之后,鬼域发生了一场变动,当时很多人都死了,武威王叛逃了鬼域,这件事被鬼域严密封锁了,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而那之后鬼域也沉寂了三年。武威王一个月前突然找到我,我来之后,才发现他中毒了。”

    寒月问道,“中的也是鬼域的毒?”

    华玉点了点头。

    “哈哈,这老不死的,活该!”寒月痛快的喝了一口酒,说话的声音有些过大,引得周围的人奇怪的看着他。

    华玉扭过头,一副跟寒月不熟的样子。心中暗叹,这在人家的地盘骂人家,还真是英雄胆量,少年不畏死啊!

    寒月又问道,“那他的毒治好没?”

    华玉摇了摇头,“毒xìng有些复杂,我还在研究,结果快出来了,不过最近这里也不太安全,昨天晚上,我听说未楼里的东西被盗了,今天早上武威王听说后吐了一大口血。”

    寒月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装作不关心的问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华玉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发现盗贼的线索啊?”

    华玉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交给了弥天鬼士负责,不过听说是也是鬼域的人做的,现场发现了鬼域杀手特制的蚕丝。”

    “哦!”寒月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中却不住的偷笑,小屁孩,和我斗,你还差了点。

    “那今天的宴会岂不是要推迟了。”

    “那倒不必,这次的宴会武威王全权交给了若候办理,所以,现在整个弥天楼其实已经易主了。”

    “这样啊!”寒月的眼珠子一转,思量道,“对了,你知不知道若候身边的两个人,一个高高瘦瘦的,用的是暗器;还有一个不高不瘦,就是黑着个脸,拿了一柄黑sè的剑。”

    华玉道,“你是说裘五和王七?”

    “对对对,就是他们俩。”寒月兴奋道。之前他一直怀疑王七是鬼域的人,因为当时若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是他,可是他解释不通一点,如果王七是鬼域的人,那鬼域为什么会安排人会潜藏在若候的身边,不过,现在知道了武威王被逐出了鬼域,看来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那他们两个?”寒月又问道。

    “他们两个今天负责王府的守卫,早上的时候,裘五一直跟着若候,我早上煎药的时候看到王七好像出去了一趟,现在应该回来了吧,至于他们什么分工,我也不清楚。”

    “你过来。”寒月朝招了招手。

    “什么事?”华玉把脑袋凑了过去。

    寒月悄悄在华玉的说了几句话,华玉越听越吃惊,听到最后,不相信的看着寒月,“你确定?”

    “我的智商你还不相信?”寒月自信满满的道。

    “可这些还只是你的猜测。”

    “猜不猜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华玉很明显不愿意跟着寒月去做无聊的事情。

    “你难道就不好奇?”寒月的眼睛里充满着小星星,看着华玉,嘴角邪笑着,“你就不想知道到底鬼域要干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华玉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寒月,“好吧,你赢了。对了,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你中了这么重的毒,怎么还想没事的人一样,想干嘛干嘛?”

    “切,你不是说了吗,毒素短时间内无法扩散,那我就没有什么xìng命之忧,而且现在也知道了是鬼域下的毒,反正这两天要去鬼域一趟,到时候去把解药拿回来就行了。”

    “厉害!厉害!”

    武威王府,一座假山旁,移植的花草林木中,露出了两个人的脑袋。两个人都是一副府役的打扮,头上顶着一顶麻布帽子。

    “喂,我们这样没事吧,不是被人发现吧。”其中一个小声道。

    “你难道小看我的智商,看着吧,真相只有一个!”另外一个不满意道。

    两个人走出假山,这两个人正是寒月和华玉。此刻二人正走在武威王府从前厅到后院的小径。而他们此行的目的正是厨房,因为寒月笃定任何形式的刺杀或者谋害都会先从吃的地方下手,更何况现在这种大宴的rì子。

    “等等!”寒月伸手拉住了华玉,藏在了身边的一棵树后,指了指前面的人,高高瘦瘦的,青衣长衫的,面sè冷峻,是王七。

    “跟着他!”寒月小声道。

    王七一路走得很快,而且一路上的护卫似乎都被他调开了,所以几乎见不到有什么人,寒月二人紧跟在他的身后,王七走路走的很快,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看来一定藏着什么事情。

    只是,王七并没有到寒月想象中的厨房,而是来到了跟厨房齐名并称的另一个地方——柴房。在柴房的门口立着两个人,护卫的打扮,见到王七来了,其中一人立刻将柴房门打开。王七示意二人在外边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院落外,寒月和华玉尾随至此,寒月突然冲华玉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口的守卫,又指了指自己脖子,然后头一歪。华玉看到寒月的指示,立刻摇了摇头,坚决不行。寒月怒视着华玉,不定的用手比划着。

    华玉越看越着急,直接大声说道,“不行,我不能杀人。”

    寒月也憋了一口气,问道,“谁说让你杀他们了?”

    “那你抹脖子干嘛?”华玉做了一个歪头的动作。

    “我意思让你用药让他们昏迷,昏倒,昏倒啊。”寒月解释着歪头的意思。

    “靠!,那你不会说话啊!”

    “快去,快去!”

    华玉拿出一个白sè的水晶盒子,盒子里面有一只类似蜜蜂的动物,华玉打开盒子的盖子,让里面的飞虫慢慢飞了出来,华玉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朝远处的两人一点,飞虫通灵似的便冲过了过去,就在二两名守卫没察觉的时候,在二人的脖颈处叮了一口,然后又飞了回来,钻到了水晶盒子里,华玉往水晶盒里滴了几滴白sè的液体,又将盒子收了起来。

    “什么东西,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麻醉峰,蜜蜂的一种,极其稀有,它们的尾部有麻醉的作用,是我师傅一年前无意间找到的,就给了我。”

    “什么时候借我玩玩?”

    “不行,这种蜜蜂迄今为止只有这一只,被你弄死了我找谁要去。”

    “开着玩笑嘛!这么激动!”

    寒月又将目光看向守门的侍卫,两个人果然倒在了地上。带着华玉,二人悄悄的潜入到了柴房的门口。

    寒月小声道,“喂,等会儿,我把门撞开,你就大喊抓贼啊!然后我们两个冲进去,王七一定会陷入混乱,到时候你攻上我攻下,把他制住,就大功告成了!”

    华玉疑惑道,“不对啊,你不是说我们是来收集王七不法的证据的,怎么又变成逮捕他了?”

    “你傻啊,刚才那是因为没见到王七,现在见到他本人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打晕了再说,而且你觉得这个时间来到柴房里,他是因为厨房的柴火不够才来的吗?”

    “你是说?”

    “这里面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

    寒月一声令下,一脚踹开了大门,华玉当先冲了进去,刚准备大喊却呆呆的站住了。寒月从另一边冲了进来,刚想问怎么了,一看眼前的景象也一下子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

第十章 新的争端

    猩红的鲜血刺目,也扎痛了人的心,王七一个人倒在血泊中,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这个世界上有谁愿意死,哪怕是多活一秒钟,可惜,不可能了。寒月想,王七最后死的时候,一定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是自己生命的终点。

    “怎么样?”寒月在柴房转了一圈,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比较好的线索。

    华玉翻看了王七的眼,耳,口,检查了身上的其他位置,皱眉道,“还是毒!名叫千叶散,毒药的效力是一个时辰,药xìng很强,产自西域。看来是一个时辰前就有人对他下毒了。他们已经提前给他准备了墓地。”

    寒月头疼着眼前的一切,问道,“他一个时辰前没有在武威王府?”

    “没有!”华玉突然俯下身子,将王七的身体翻了过来,将手探在王七的后脑处,取出了一根银针。

    “又是银针,难道是同一个人?”眼前的这枚银针寒月自然认识,和之前自己的那枚一样。

    “不知道,这种银针偏细,有点像我们针灸时用的针,不过又比针灸用针来的结实。必须是特制的,而且用这种针的人的手必须特别细。”

    “你是说女人?”寒月问。

    华玉收起银针,摇头道,“也不一定,因为男人和女人手掌的骨骼不一样,所以在有些暗器指法上女人就更有优势。但是,要是像你这样的天赋异禀的人那就未必了!”

    “切,王府呆久了,人也变的滑了。”寒月在无法在房间中在找到有用的东西,只好作罢,“走!出去问问那两个守卫。”

    出了柴房门,寒月还没走到安放两个守卫的地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寒月的面sè一变,看了华玉一眼,二人急忙跑了过去,果然,两名守卫被人割破了喉咙,血液侵红了地上的泥土。一天内见到三个死人,这不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寒月的脸sè已经铁青,他实在笑不出来,他观察着死者的尸体,突然面sè一惊,自言自语道,“好快的速度!”

    “怎么了?”华玉奇怪的看着寒月。

    “是剑伤!”寒月指着死者的咽喉处道,“两个人致命的是咽喉处的这一道剑伤,而且因为这柄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所以才能产生这种细小的伤口,不过。”

    寒月捂着头在思量一些东西,良久道,“你有没有发现剑的伤口是从右向左的,一般人用剑那么伤口往往是从左往右。”

    “是左手剑!”华玉睁大了眼睛惊奇道。

    寒月看着华玉,两个人相互看着,其意不言而喻,武威王府里就有一位左手剑客,这个人他们都认识。

    华玉最终说道,“你觉得人是裘五杀的?”

    “不知道,”寒月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叹道,“我现在也不确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他负责武威王府的守卫工作,和王七又是朋友,应该不会是他!”

    不愿再想这些,寒月道,“我们先走吧,这里一会儿会有王府的守卫前来,看见我们在这里,不太方便。”

    “嗯!”华玉点了点头。

    “咦,”

    临行前,寒月突然发现倒下的护卫的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寒月将尸体挪开,是一张纸。之前寒月放他们的时候还没有这张纸,寒月将纸取出,上面不多只有六个字!

    多管闲事者死!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纸,可是却散发着杀气,冷风吹过,心头凝结了一丝冷汗。寒月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这次真的是遇上高明的对手了!”

    “怎么,你也会害怕?”华玉笑道,同样没有将纸条看在眼中。

    “我怎么不会害怕,我也是人啊,可他们却是一群鬼,”寒月翘了翘嘴角,最终没能笑出来,“只是要是任由这群鬼放肆,我心有不甘啊,就像是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倒下,可是你却什么也没做,那个时候你是其实愿意牺牲一切的啊!”

    “别多想了。走吧,仪式快开始了!”

    再次赶到听阁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宴会即将开始,所有宴请的宾客已经全部到来,最后一位来的是代表皇上而来的特使,是宫中的一名近侍。寒月刚坐到位置上,赵凌心就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你们刚才干吗去了?”

    寒月适才见了血,此刻正想喝点酒压压惊,刚把酒杯倒满,看了赵凌心一眼,“去茅房了啊!”

    赵凌心生气的拿手挡住了寒月的酒杯,“月少爷,你觉得我像一个白痴吗?”

    “你觉得呢。”寒月侧过身子,这样赵凌心就够不到他,得意洋洋的将杯中的酒举起,“既然不是白痴为什么会问白痴才问的问题,我会告诉你吗?告诉你就见鬼了!”

    “你,”赵凌心恶狠狠的瞪着寒月。

    寒月被赵凌心瞪的不好意思喝酒,只好转了个身,可惜他的酒还是没能喝到口中,一个比他还快的手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走了。

    在寒月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没有人看到这个人是如何进来的,也没有人看到这个人是如何走到寒月面前抢到了他手中的酒,只是当人们看到他时,这个人已在这里,酒杯已在手中。

    这是个老人,不过他端着酒杯的模样简直比寒月还像是一个酒鬼,寒月喝酒就像喝水,可是他喝酒就像是要把自己泡在水中。

    “阁下是谁?”

    能从自己手中抢到酒的人,实在是不多,寒月从看见面前之人的时候已经在想,可惜想不到。

    那老人却丝毫不理会,自顾的喝着,直到一杯酒饮尽,方才抬头,好像是睡了一场好觉做了一场好梦一般。他的眼睛盯着寒月,带着狐狸的光芒。寒月不认识这个人,可是身边却有人认识,一声惊呼,赵凌心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作为一个脚上有伤的人竟然完成了常人难以做到的跳跃。

    “福伯,你怎么来了。”赵凌心扑到了老人的怀中。

    “我若是不来,又如何知道你别这样一个醉鬼欺负呢。”这个叫福伯的老人摸了摸赵凌心的头,慈祥的笑道。

    突然,福伯转向了寒月,气势一变,如果之前他像一个半朽的老人,那么现在却像是一个征战的将军,只有上过战场的人,他们看人的目光才会带着漠视生命的滋味,他们眼中只有活人,或者死人。

    “小子,我家小姐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福伯的声音也很冷,不过不是那种yīn冷,而是带有很强的压迫的寒冷。

    “可能是,”寒月用手支着脑袋,想破头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回答,抓了抓鼻子,“心情不好吧!”

    “是因为见到我了吗?”福伯微笑着看着寒月,不过,寒月并未感受到其中的笑意,而是杀气。

    寒月摇了摇头,空气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这种被人威逼的感觉十分令人不爽,而且在这样的人面前低头,是不是会被认为是很怂的表现,会被人看不起的。

    “不是因为你,而是”

    “那是什么?”福伯的威势已经聚集到顶峰,只在往前一步,就会将寒月压塌。

    寒月撇了撇嘴,指了指福伯的身后,“可能是因为你身后的人吧!”

    身后的人,福伯的气势一滞,皱了皱眉。寒月借机站了起来,原本被动的势场被寒月一动全部反弹了回去。福伯再看了一眼寒月,而后转过身,看到了一群的家丁护卫向这边汇聚而来。

    “就是他,就是他,刚才闯进来的就是他!”

    越来越多的人将三个人围成了圈子,护卫中领头的是不是别人,正是若候燕无忌,看到福伯,当即大笑道。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福将军啊,怎么将军还没死在边关啊,反而来了我丰都城?”

    李福伸手推开了挡在前面的赵凌心,狂笑道,“你父子二人不死,我又怎么敢死?”

    燕无忌让手下退开,走到李福面前,道,“今天是我接任弥天楼主之位的时候,若是李福将军有兴趣,就在前厅坐着,若是没兴趣,也要在前厅坐着。将军可明白?”

    李福一声冷笑,“怎么,若候害怕我这个老匹夫在这里大闹一场,浮了你武威王府的面子?”

    “面不面子的倒无所谓,只是李福将军一生戎马,听说他的鲜血只能留在沙场,我确是不太相信。”燕无忌毫不相让的针锋相对。

    “竖子,老夫面前也敢放肆!”李福一步跨出,放在腰间的手瞬间抽出。寒月这才看到李福的腰间放着的是一柄剑,是一柄八方古剑。

    “李将军息怒,息怒啊!”

    一阵雄浑的声音响起,在场的所有宾客全部肃立,站了起来,在丰都城里没有人可以忽视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像是人们都会觉得京城的皇帝是天下共主一般,这个人是丰都城的城主,人们习惯叫他武威王。

    寒月远远的看着,武威王燕云缓缓的从楼上下来,陪同他的还有燕水遥,而两个人看起来似乎谈的很兴起的样子。

第十一章 将军之名

    原本一触即发的战局,因为燕云的到来变得安静下来,李福长剑斜指,遥遥的看着燕云,喝道,“武威王,你老了啊!”

    燕云笑了笑,如果没有了武威王的名头,燕云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头,他的鬓角已经白了,这样的人本来应该是有孙子陪伴,好好享受晚年生活的。可惜,他是武威王,他叫燕云。

    燕云道,“李将军,我们都老了,不是吗?这个世界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李福说话的声音似乎永远怕人听不到,像雷鸣一样,“我脾气暴躁,那是因为总还明白事理,不至于受人唾骂!”

    燕云摇了摇头,脸sè骤然一变,语气变得狠厉,“李将军闯我王府,伤我府卫,难道就是明白事理了?莫不是小看了弥天楼,小觑了武威王府!”

    瞬间,有大批的弥天鬼士从门外跑了进来,鬼刀在手,铁甲着身,全场原本杯酒交谈的氛围被打破,宾客们都看着场面,难道这里是战场。

    “哼,怎么?仗着人多?当年在战场上,我遇见的比现在多了不止一倍,可我现在还活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燕云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这么做,只不过希望李将军能够明白,在下敬佩李将军的血洒疆场,报国之志。所以今天不愿见到将军的血染红了王府的地板,可同样也不想见到王府的门墙被人砸烂,却无人作为。”

    燕云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是一个老人迈向垂朽的声音,寒月远远的看着,只觉得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如此肃穆厮杀的场景中,有些凄凉,有些惋惜。

    “想来李将军能明白老夫的意思。”

    这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福的身上,燕云的话再明白不过,是进是退,由李福自己来抉择。李福的目光扫视了全场,冷笑着,他几乎又以为自己到了战场,而当年大将军赵旭教自己的第一课就是——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手腕在动,鲜血在流淌,锋芒在一点点展露。就在李福的剑再次shè出寒芒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

    “李将军,别来无恙啊!”

    是燕水遥,他笑着走了上去,拍打着李福的胳膊,就像是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一样。

    李福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并不认识燕水遥,因为他们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他也许知道谁是四皇子,可是却真的不认识眼前的人。

    “曾听父皇说起过李将军,说李将军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卒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剑斩白龙的美誉,不知是真是假?”燕水遥好奇的问道。

    燕水遥说的是十几年前的雾蛮山一战,当时恰逢新帝即位,朝纲未稳之际,北方的蛮子借机想来劫掠一番,按照我朝以往的惯例,只要严密防守,拖过这一段时间,那么之后北蛮就会在抢掠完之后再没什么可抢,就会退去,可惜当时守关的人中,没有人想到会有一个叫李福的小卒子。

    那天李福像平常一样来到了城关口,他只是负责关门打扫的小卒,在当时是不入流的小兵。突然,远处尘烟滚滚,马蹄的声音像奔雷一样。所有守关的士兵都脸sè一变,关隘的烽火台上立刻狼烟滚滚,关城门的命令也当即传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果然有大批的蛮子耀武扬威的来到关门口时,守城的将士都立在城楼上看着,那些个蛮字不是来攻城的,而是来炫耀的。他们劫掠了附近的村子,将男人的头颅挂在弯刀上,将女人和小孩绑在一起,像猪狗一样拖在马后。

    所有的将士心中都有恨,可所有的将士都不敢动,城中只有不足一百的骑兵,可是城下的蛮兵足有千余之数。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守护的人们在受苦,在他们的眼前被人践踏。除了一个人,就在一名蛮子的头领叫嚣着将一名妇女掳上马背非礼的时候,一匹马从城门口冲了出去。

    匹马单骑,绝尘千里。即便是不入流的小卒子,心中也有报国的壮志。足有三十斤重的斩马刀,就像是从天而来的死神之刃。当那柄刀从蛮兵的颅间划过的那一刻,鲜血贱了李福一脸。他狂笑着,看着倒下的蛮兵头领,那个人致死都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敢冲出来。

    蛮子们都愣住了,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疯子一样挥舞着斩马刀,李福就骑在马背上,金刀跃马,他的刀没有畏惧,他的人同样不怕死。

    而就在同一时间,城门大开,一百名骑兵鱼贯而出,清一sè的斩马刀,清一sè的无所畏惧,他们是只能在战场倒下的战士,而不是退缩的懦夫!

    兵败如山倒,上千的蛮子竟然被只有一百的骑兵打退。此役,李福一刀砍死了蛮兵的首领图龙柏,当他被救醒的时候,他的身上有十几刀致命的伤,可是他还是活了下来。事后,赵旭召他入帐,在三军将领面前问他。

    “当时为何不守军令?”

    李福当时跪在帐下,仰着头,大声道,“永远只有战死的军人,从来没有退后的懦夫!”

    “哼!你自以为自己很英勇吗?你可想过一旦你们战败,这关门谁来守,关后的百姓谁来保?”赵旭拍案而起,指着李福骂道,“逞一时之勇,不遵军令,按律当斩。念在你没有酿成大错,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将军!”李福在地上挣扎着。

    “你还有什么话说?”

    “若是将军也能看到城外的那些百姓,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来当兵打仗,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些百姓。将军原来也不是李福心中的将军啊!”

    李福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想帐外退去,他的心中有热血,有家国,更有永不屈服的信念,可这些却开始冷却。

    “李福,我问你!”赵旭一步跨出,走到李福面前,”当时你难道不知道若是你一个人出去,孤立无援,即便是杀掉了贼酋,你也会死吗?”

    李福听到这话后哈哈大笑,转身望向赵旭,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不甘。

    “将军,会死又怎样,又有谁甘心一辈子当一个扫门的小卒?”

    “哈哈哈!好!”

    赵旭大笑着,取出随身的宝剑,拔剑出鞘,一剑刺在李福的面前,冰冷的剑插在地面,闪动着的却是沸腾的血。

    “这柄八方古剑是先帝赐给我的,我今rì放在这里,我给你个机会,回去之后,领一队士兵,一年之后,你若是有能力就来这里,将这宝剑拔出来。做我的副将!”

    李福回去之后,三月之内,升偏将。五月之后,为郎将,一年之后,在栖燕山,李福一刀斩下敌将铩羽的首级,此一战将军之名确立。

    曾经的旧事被人提起,李福的心情平静的许多,看着燕水遥,他也终于知道这位是谁了,还剑入鞘,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四皇子。”

    “今rì是若候的喜rì,不若将军也与我等共饮一番。倒是不知这里的酒有没有沙场的酒烈!”燕水遥笑道。

    李福摇了摇头,“酒再烈,也比不过英雄的血,这酒李某就不喝了,倒是坐着看戏还可以。”

    “将军请便!”燕水遥说完便退了下去。

    燕云见燕水遥三言两语就化解了面前的僵局,看着燕水遥,只是心中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切又归于平静,燕云吩咐燕无忌道,“忌儿,这里的宾客都不要怠慢了,好好招待。今rì之后你就不再是生活在武威王府的小子了,该飞出去了!”

    “是!”燕无忌答了一声。然后遣散了护卫,宴会又恢复了之前的欢闹,觥筹交错,杯盏相交。

    燕云又转过身,走到了看着略显无聊的寒月面前,笑道,“这位是寒月公子吧,我听四皇子提起过你,不知可有时间和老夫一叙?”

    寒月转着眼珠子看着燕云,耸了耸肩,“好啊!”

    跟着燕云出了听阁,寒月一直在后面跟着,却不见燕云说过一句话,只好在后面喊道,“喂,我说,你这么走下去的话,还没聊天就先累死了!”

    燕云听到寒月的话之后,指了指前面的假山凉亭,道,“去那个地方吧!”

    “哦!”寒月见也不是太远,而且貌似凉亭里还有酒有水果,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凉亭内,寒月一看到酒就迫不及待的要过去畅饮一番,之前因为李福的缘故,自己的压惊酒一直没喝成,这下总算没人打扰了。

    “我听说他把剑交给你了。”

    寒月拿酒的手又是一惊,差点又把酒洒了,寒月叹了口气,喝个酒怎么这么难啊。看着燕云,寒月装傻道,“谁啊?什么剑?”

    “神白羽,无邪!”燕云慢慢道。

    “哦!那柄剑啊,不错,给我了!”

    “那他这两年还好吧!”燕云又问。

    “托你的福,睡的挺好!”寒月不想将羽前辈去世的消息告诉燕云,寒月猜燕云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笑得很开心的,而且目前两人的关系可是敌人般的存在。

    寒月一口酒饮下,问道,“对了,听说你中毒了,怎么样,是不是快要死了?”

    燕云看了一眼寒月,脸sè有些不忿,闷闷不乐道,“这是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情。”

    “不行!”寒月一口回绝。

    “你就不听听?”

    “不听,我和你可并不是朋友,你找我办事,是大脑进水了吗?”

    “你真不听?”

    “不听。”

    “哪怕是关于他的事?”

    “哪怕是……什么!”

第一章 破局之势

    王府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王七的尸体被人在后院的柴房里发现了,不过消息被封锁了,由于若候遇刺在前,所以这次所有的弥天鬼士几乎将整个武威王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到场的宾客都感到不适应,对此燕无忌只解释说是为了在场所有人的安全。

    整个的接任仪式就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开始而又结束,最终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乱子,燕水遥一行人也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到太平馆的时候,也不过是比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福。

    寒月刚回到房间就接到了燕水遥在书房等自己的消息,本来寒月还准备找楚子殇有点事情,却不知道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于是找到小厮,给他留了个纸条,就跟着侍从到书房去了。

    这次,燕水遥的面前并没有摆什么书籍,而只有一杯茶,醒酒的茶!茶的对面是一把椅子。

    “你来了!”燕水遥见到寒月的到来,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挥手让侍从们退下,让寒月坐下。

    “我听说墨羽说,你得到了有关刺客的线索?”

    寒月没有回答,却开口说了另一件事,“公子,武威王府的侍卫长王七今天死在柴房。”

    燕水遥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乍一听颇为吃惊,“王七?他不是若候身边的侍卫吗?听说一直很的若候的信任,怎么会死?”

    寒月道,“我怀疑是被音林的那批刺客杀死的。”

    燕水遥问,“有确切的证据吗?”

    “回公子,王七死的时候,在下就在现场。公子请看!”寒月将现场见到的银针放在燕水遥的面前,“这是在现场找到的一枚银针。”

    燕水遥将银针拿在手中,在烛光下,银针散发着惨白的光,燕水遥看了半响,问道,“他是被这根银针所杀?”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为什么?”

    “因为这枚银针恰恰是王七他自己的。”

    当时华玉再讲这根银针的时候,寒月就在旁边查看了王七的手指,指骨很细,关节微凸,手掌十分洁白,没有一丝的疤痕和老茧,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暗器高手,再联想到之前暗算自己的人有可能就是王七,所以寒月可以怀疑这枚银针根本就是王七的武器。

    燕水遥疑惑的看着寒月,“他是自杀?”

    “恰恰不是,凶手这一手yù盖弥彰恰恰暴露了他!”寒月摇了摇头,道,“公子可还记得,当rì在岳王楼的时候,若候遇刺前的场景。”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那些靡靡的乐声陷入到了幻境,燕水遥和燕无忌当时的全身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说的是幻境,那些刺客可以用音乐来控制人的行为?”

    “不错,王七在临死前,他的双眼恐惧,眼神迷茫,不像是被人杀死,反而有点像是一个人自杀前的表情,而且这枚银针正是王七所有。但是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王府守卫自杀的理由,所以真正杀死他的,我想应该是幻境,一个可以让王七无法分辨周围环境而轻易被自己杀死的幻境。”

    “可是你当时有听到乐声吗?”燕水遥又问。

    “没有,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是这些,因为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王七会在那个时候到那样一个地方。可是当我出门看到两个惨死的护卫之后,就明白了。”

    “为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七在一个时辰前就被人控制了,他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带毒的银针插在他的身上,然后他们指引着王七一步步走到柴房,造成在柴房自杀的假象。而那两个护卫的死,是因为他们是被人雇来的侍卫,而并不是王府本身的守卫,他们在哪里只是为了避免有人闯入,所以事成之后他们必须死。”

    “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震慑,对武威王府的震慑,让他们产生恐惧!”

    “可按照你的推理,怎么可以找到那些刺客?”燕水遥问道,目前要是能够找到那批藏在城中的刺客,那么自己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大半。

    寒月笑道,“这个简单,我们只要找到今天早上王七跟哪些人有过接触,从中加以分辨,就可以知道那些刺客的下落。”

    啪啪啪!

    听到寒月的jīng妙推理,虽然结论还没有得出,可是线索确已明了,燕水遥不禁拍着掌大笑道,“好!人们都说月少爷天下无双,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寒月道,“公子谬赞了,不过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解释不通。”

    “什么事情?”

    “我在被杀的侍卫尸体身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是被一名左手剑客杀死的,所以我怀疑刺客中一定有一名十分厉害的左手剑客,而这名剑客有可能藏在武威王府中。”

    燕水遥沉思者寒月的话,点头道,“我知道了!有劳月少爷了,待找到那些刺客,燕某一定重谢!”

    “多谢公子,在下告退!”

    寒月退出了书房,不过,他还是有一件事没有说,就是他也不能确定王七到底是不是鬼域的安排在若候身边的杀手,不过这些与刺杀案没有什么关系,与寒月自己倒是有很大的关系,对此寒月也不愿意多生是非。

    寒月走后,燕水遥却并没有放松的打算,桌子上的烛光一闪,一个人的影子出现在书房的墙壁上,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而燕水遥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幽冷。

    “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到了!”

    “去查查!”

    “是!”

    今夜的月sè实在不错,正适合一个人在庭院里散步,呼吸呼吸者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天地间的奇妙,这样白rì里的一些烦恼或者不愉快的事情就都可以埋葬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不过,千万不要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到你,否则。

    “嘿!寒月!”

    寒月正举头望明月,对影成三人,感受千古的意境的时候。冷不防身后一声大吼,寒月立刻浑身一颤,一拳向后打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倒在地上,借着月光总算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呀!子殇,怎么是你,你不好好走路,怎么扮鬼吓人啊!”

    楚子殇捂着眼痛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寒月一看,这哪还叫脸啊,分明是一猪头,不过现在猪头的右眼多了一个黑圈。

    “你,不是你找人留条说找我的,我来了,完了你还打我一拳,我这招谁惹谁了啊!”楚子殇哭的实在惨绝人寰,直把寒月听的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别哭了,你说你直接打个招呼能有这么麻烦吗!”

    ”我不就是在打招呼吗,是你反应太大!”

    “好好好,是我的错!”寒月的头都大了。

    “不行,你必须补偿我。”楚子殇不乐意道,“就是上次喝的那种酒,你必须给我十壶,否则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十壶?”寒月作势准备在楚子殇的布满伤痕的头上再来一下,“你怎么不去抢啊,一壶,你爱要不要!”

    “八壶!”“一壶!”

    “五壶”“一壶”

    “三壶”“一壶”

    “好,那就一壶。你找我来干嘛?”得了便宜就卖乖,这是楚子殇向来的处事法则。

    “唉,”寒月敲了敲头,“别你这一弄,把正事耽搁了。你过来!这次我想让你帮我去调查一个人。”

    “调查一个人,你怎么不去啊!”

    “我最近事情太多了,你不要那么多话了,这件事你要是办得好了,你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

    “你说的啊,说话算话,你还没说调查谁呢。”

    “赵凌心。”

    听到这三个字,楚子殇的黑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指着寒月不可置信道,“你干嘛,人家赵姑娘好好的,你凭什么要调查她。”

    寒月挡开了楚子殇的手,说道,“什么好好的,我问你,是不是你告诉他我知道鬼域的入口?”

    “什么鬼域,我不知道。”楚子殇一见寒月变脸,立马准备撇清自己的关系。

    “你,”寒月指着楚子殇,“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关系到赵姑娘的安全,做得好了,大家都开心,做不好,咱们都得玩完。”

    “这么严重?我们来不是调查武威王的吗?”

    “事情没那么简单了,现在丰都城中的势力越来越复杂,我现在很怀疑是有人故意用刺杀赵旭的消息把我引来丰都城,其醉翁之意。”

    “我知道,不在酒。”楚子殇立马接道。又是引得寒月一脸的黑线,楚子殇无辜的看着寒月,“那你不是很危险?”

    “你才知道啊,对了,还有我有个问题问您。”

    “什么问题?”

    “你这两天脸上怎么怎么肿成这样,是不是出去打架了。”

    “没有,没有,去茅房撞的,撞的。”

    不再理会楚子殇的胡扯,寒月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你了,交代你的事情要做好了,现在我们已经入局了,不想成为弃卒,只有自己奋力拼杀,才能看到棋盘后的那只手。”

    “是不是这只,是不是这只。”

    一只手突然挡在寒月的眼前,原来是楚子殇又在搞怪,伸着自己的手在寒月面前摆来摆去,寒月几乎崩溃,这货怎么这么会玩啊!

    “楚子殇,你给我站住!”

    “月少爷,我先走了,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章 我闻山中风雨声

    从武威王府回来的时候,华玉给了寒月一副药方,由于时间上实在太短,所以他无法检查清楚寒月体内的毒到底是什么,因此只是开了一些普通的排毒的方子,并且告诉寒月,这期间还是少喝掉酒,他体内的毒素现在看起来很平静,但指不定那一天就突然发作了,还是小心点的好。

    寒月自己的身体当然他自己清楚,早就被酒泡烂了,若是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就他的,就只有酒了。不过,药方,寒月还是收下了,早上起来,寒月正打算到厨房看看,能不能把药煎了。

    清晨的空气比较清新,而且现在正值秋高气爽,空气中也多了许多水雾,风一吹就散开了。不过,还没到厨房,隔着老远就看到一阵嘈杂,很多人挤在一起有些混乱,还有人在高声喧闹着。

    走近一看,嗓门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昨天才来的李福,寒月心说你一个大将军没事来厨房干吗,结果走近一看,吓了一跳。

    李福手上拿着一把刀,刀上还滴着血,地上躺了一头野猪,野猪的身体还淌着血,一动不动,其惨烈程度实在是少儿不宜。旁边围了一堆的人,李福指挥着,正有几个人正在奋力的将野猪拖走。

    “还是李将军厉害,这野猪的真不知好歹,往哪窜不好,窜到了将军的刀下,这次要不是将军,我们可是要费大工夫才捉的着它。”

    “没事,一只小野猪罢了,回去把他剁了当作中午的下酒菜吧。”李福摆了摆手,将手中的刀放回按架上。

    “李将军!”寒月将药和药房给了厨房的仆从,嘱咐了几句,就走到了李福面前。

    “是你!”李福在寒月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这个年轻的少年在昨天的竟然可以在自己威压之下面无惧sè,想来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寒月问道,“能和将军聊聊吗?”

    李福在军队惯了,所以每天都起得很早,早上闲来无事,就到各处转了转,刚到厨房就遇到准备宰杀的野猪逃了出来,于是当仁不让一刀就解决的野猪。此刻,见到寒月的邀请,他对这个有名的年轻人还是很感兴趣的,点了点头,

    “可以!”

    天sè尚早,寒月就在太平馆的附近找了一家平常的酒肆,点了两个小菜,一壶小酒,寒月与李福二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

    “说吧,小子,想聊什么?”李福说话向来干脆,豪爽,从不拐弯抹角。在寒月面前更是有什么说什么。

    寒月笑了笑,给李福填了杯酒。“将军快人快语,寒月也不废话,这次请将军实在是想知道大将军的情况。”

    李福眉头一皱,不知道寒月到底什么意思,“大将军人好好的,能有什么情况。”

    寒月摇了摇头,“李将军这话说得就有些假了,若是大将军没有出什么事情的话,那么何以大将军的女儿和大将军最衷心的部下会出现在这丰都城中。而且,我想李将军之前并不认识在下吧。”

    李福看着寒月,眼神变的冰冷,就像是之前第一次见到寒月那样,寒月喝了一口酒,看到李福的表情也没什么畏惧,继续道。

    “或者说是大将军根本就不认识我,可是你们却找到了我。那么我猜,应该是这个时候大将军出事了,而偏偏又没有人可以解决,又偏偏是这个时候,有人向你们推荐了我,并且告诉了你们请我的方法,所以你们就找到了楚子殇,让他来请我,对吗?”

    “继续说下去!”李福我酒杯的手渐渐越来越紧。

    “第一次,赵姑娘来到丰都城,我想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就在这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我到底有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结果呢?”

    “结果就是赵姑娘发现我这人还不错,的确有利用下去的价值,可是当我发现这件事后,却很疑惑,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而当第二次,昨天我又看到李将军你来到丰都城的时候,我想这件事情一定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所以我在这个时候叫将军出来,是为了告诉将军,不需要防着我,寒月自问不是什么忠肝义胆的侠义之士,但始终不是宵小之辈,用人不疑的道理,李将军难道不懂吗?”

    寒月看着李福的眼睛,李福原本杀人的眼光一点点的散去,良久,问了一句,“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你又为什么相信我们?”

    “先回答你第一件事,你们凭什么相信我!就凭这个!”寒月拿出的是随身的佩剑,不过这柄却已不再是燕水遥的那柄,而是一柄真正的剑,“这柄剑,也许将军从未见过,可是他的名字将军一定听过。”

    “是无邪吧!”

    就在寒月要将名字说出的时候,李福的口中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他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柔情,就像是见到了多年的朋友,又仿佛是在诉说什么久远的故事。

    “我见过的,就是这柄。现在这柄剑在你的手里,是他已经死了吗?”

    寒月吃惊的看着李福,他知道李福的话语是发自真心的,这种情感是做不得假的,可是他却从没想到羽前辈竟然和李福会有什么渊源。

    “是大将军,他和大将军是知己。大将军说他这一生只有一个人能够懂他,只可惜这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们终归是同道不同路的人啊!”

    寒月看着李福,没想到羽前辈竟然还有大将军这样的朋友,“现在回答第二个问题,同样是因为这柄剑,寒月这一生喜欢三样东西,排在第三是美酒,排在第二的是佳人,可这排在第一却是英雄!”

    “英雄?”

    “不错,大英雄,就如同大将军一般,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寒月一杯酒饮尽,真诚的看着李福。

    “好!我相信你!”李福同样喝尽杯中的酒,再看向寒月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朋友。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神奇,也许前一刻还在厮杀的敌人,在战争结束之后却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为了一件东西争得你死我活的兄弟,得到后才发现这一切远不如兄弟之情来得珍贵。朋友,兄弟,这些词语你永远不要用表面的东西去衡量它。

    “把剑收起来吧,若是让宝剑蒙尘,是我们的罪过!”

    寒月收起宝剑,“敢问李将军,大将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就不要叫我李将军了,就和凌心一样叫我福伯吧!”没了杀气的李福一下子有些苍老,他的声音突然一沉,缓缓道,“大将军被人暗杀,现在重伤昏迷!”

    “什么!”

    寒月之前想过太多的可能,哪怕是收人恐吓,或者得了什么大疾,却没敢想到会这么严重。

    “凶手呢?”

    “凶手死了,不过在凶手的身上发现了弥天楼的标志。”

    “所以你们怀疑是武威王干的?”

    李福点了点头,“可是现在大将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昏迷了一个月,我们对外称是大将军在做秘密的军事训练,可是医生说若是将军再昏迷三天的话,以后怕是再也没醒不来的几率了。所以我来丰都城实在也是没办法了。”

    “听将军所言,大将军是在一个月前遇刺的?”

    “不错,当时大将军和我们几个部下在酒楼喝酒,结果回去的路上遭到了刺客的暗杀,将军为了救我们,中了刺客的刀,要不是当时距离兵营比较近,我们差点全部死掉。”

    寒月慢慢斟酌着,“那当时现场都发现了什么没有?”

    “刀是弥天楼的制式,他们身上还有弥天楼的密函和令牌。”

    “有没有可能是敌国的刺客暗杀呢?”

    “不可能,边疆已经快十年没有战争了,而且现在根本没有哪个国家有能力或者想要发动一场战争,所以不可能是政治刺杀。”

    “那之后有没有什么有嫌疑的人或者事?”

    “有,后来在调查的时候,发现当时一名酒楼的伙计死在了现场,而那名伙计我们发现是,弥天楼的安插在那里的暗卫。”

    “可是做的这么明显,不是很显然是再告诉我们,他们是在栽赃嫁祸吗?而且目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武威王,是吗?”

    “不错!”

    “那该是跟他有多大的仇啊!”

    寒月长叹着,就在二人还在交谈时,突然一个人冲了过来,看见寒月,迎面就扑了过来,寒月刚准备伸手去挡,看见来人却是一愣。

    “月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寒月看到的是楚子殇,楚子殇披头散发的,衣服也被人扯烂,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战场回来的逃兵,他不是去调查赵凌心了吗,怎么一副被人打得很惨的模样。

    “子殇,冷静点,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寒月,赵姑娘,赵姑娘她被抓了!”

    “什么!谁抓的?”李福和寒月拍案而起,同时问道。

    “是,是武威王府的人,带头抓人的是那个叫裘五的,他领着一队弥天鬼士就把赵姑娘带走了。”

    “在哪抓的?”

    “城北的一家面馆。”

第三章 少年心事

    黑云压城,风雨yù来。丰都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朝大将军的女儿被当做疑犯抓起来了,也在这一瞬间,有关武威王府侍卫长的死,岳王楼若候遇刺的事情,一瞬间传遍了丰都城的大街小巷。立刻就有人开始猜测,这些针对武威王府的事情其实全部都是大将军的谋划,她女儿被抓就是武威王查到了线索。

    可是也有人不同意,因为大将军的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据说他一直在进行秘密训练,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谋划这件事情,两方人在争论的同时,所有人都翘首以盼,这个时候也只有等大将军亲自来澄清这件事了,可是大将军现在在哪?

    太平馆,气氛前所未有的浓重。从人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十个时辰了,四皇子燕水遥已经以诸多的借口希望可以见到赵凌心,可是都被正在审问要犯为由而拒绝。而当燕水遥询问赵凌心到底犯了什么罪的时候,武威王府给出的理由是正在调查。

    “啪!”李福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面有怒sè,“这群弥天楼的王八羔子,当年老子在战场的时候,谁敢挡我,一刀就剁下来两脑袋,现在,一群缩在龟壳里的孙子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李将军息怒,这件事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燕水遥出声劝道,抬眼环顾整个房间,寒月在低头沉思,不知道想些什么,楚子殇一脸的愤懑,估计给他一把刀他就冲进去了救人了。墨羽和文先生都在看着自己,看来是在等自己拿主意。

    燕水遥叹了口气,问向寒月,“月少爷,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寒月抬起头,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寒月摇了摇头,“将军,公子,这是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弥天楼这样抓人,抓的还是将军之女,不知道是否合乎规矩?”

    燕水遥想了想,点头道,“弥天楼确实有巡察缉捕,掌管刑狱的职责。不过,他们有抓人,审讯的权利,可是却没有判决的权利,而且,朝廷有规定,没有证据是不能滥抓朝廷命官,如果抓捕,三rì之内若是没有结果,朝廷就会重查这件事。”

    “现在弥天楼的楼主是燕无忌,他在这个时候抓捕赵姑娘,看来是要有大动作啊!”寒月分析道,“而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到底他的手中是否真的有证据来指控赵姑娘?”

    寒月将目光转向李福,“李将军,这里了解赵姑娘的只有你了!”寒月这句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到底赵凌心为什么被抓,是被打击报复还是真的有什么,这才是问题解决的根源。

    “哼!”李福扫了所有人一眼,“大将军一生可做过什么背信忘义,卖国求荣之事,凌心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我清清楚楚,这次燕无忌肆无忌惮的当场抓人。是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燕水遥突然道,“李将军,不知大将军现在哪里,要不请大将军来丰都城?”

    李福面sè一变,不知该如何回答,寒月接道,“这件事现在还是不能惊动大将军,燕无忌在丰都城一手遮天,大将军若是来了,搞不好反而自投罗网,弄巧成拙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倒不如直接去把赵姑娘救出来,一切也就解决了。”楚子殇看大家争来争去找不出个方法,在一边发着牢sāo。

    “楚公子莫要担心,我家公子一定会救出赵姑娘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文先生道。

    “再在这里讨论的话,我看就算有方法了,也没时间了。”楚子殇不理会文先生的好意,这次他亲眼看着赵凌心被人抓走,却没有丝毫的作为,那种心痛的感觉有谁会懂。“你们在这里慢慢讨论吧,我先走了!”

    “子殇!”寒月想叫住楚子殇,可是楚子殇“嗵”的一声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燕水遥看着寒月道,“月少爷,楚公子他。”

    寒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无妨,我会劝他的,不过,子殇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好的思路。”

    “什么?”

    “劫狱!”

    燕水遥皱着眉头,“这可是大罪,而且到底他们会把人关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于冒失了。”

    “这倒未必,这次弥天楼抓人之所以成功就在于出其不意,所以我们同样要兵行险招,至于他们藏人的地方,我听说弥天楼都会把犯人关在一个叫诏狱的地方,而我恰恰知道有一个地方和诏狱很像,所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夜sè很深了,一个人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楚子殇形单影只的背影和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从他身上得到欢乐,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得到的是孤独,是寂寞。

    当你看到一个人在笑的时候,可能他只不过是想找到一个理由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悲伤,所有人都害怕悲伤啊,那种把你的心撕裂一般的痛楚,是只有在地狱中才有的经历吧。可今天楚子殇真真切切的经历了,原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给自己这样痛的感觉。

    有人挡住了楚子殇的路,人影挡在楚子殇的面前,他只好把头抬起来,才能看见到底是谁,人不多,却也有五个,看样子是丰都城的地痞流氓。

    领头的是一个低矮的胖子,他看着楚子殇哈哈大笑,看来应该还认识他,“小子,怎么今天又来这里了,准备挨打啊!”

    楚子殇懒散的目光,一副无jīng打采的样子,其实他今天喝很多的酒,他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多的酒,当酒在他的胃中打转的时候,他几乎要吐了,他有些愤怒,“滚一边去,我今天没心情。”

    “呦!”那胖子假装吃惊的样子,“不得了啊,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的这么厉害了,看来真的神功大成了。”

    楚子殇忍住了要吐的感觉,恼怒的看着气势汹汹的几人,“我说了我心情不好,你们让开!”

    “你心情不好,可我心情很好!”那胖子不屑的看着楚子殇,“今天爷偏就想活动活动筋骨。”

    “噗!”楚子殇一口吐出,各种恶心的东西,秽物,全部吐在了面前的胖子身上,原本就穿的不怎么样的胖子这下更是一身的酒臭味。

    “你,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

    五个人蜂拥而上,将楚子殇围住,接下来就是一顿拳脚招呼,他们本就是市井的无赖,整rì游手好闲,做事不讲章法,偷蒙拐骗,打架斗殴没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街上的人也只能远远看着,不敢前去阻拦。

    苦水在楚子殇的胃里打转,楚子殇红着眼,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血,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一砖头拍在了他的头上,不过楚子殇已经不在乎了。是啊,连街上的地痞流氓都可以在他面前炫耀,都可以吐他唾沫,他楚子殇还真是无能啊。懦弱,胆小,做事不动脑子,不会看人脸sè,他楚子殇到底还是不是男人?而且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他都不敢说出口,还眼看着他被人抓走。

    泥头混合着血水被他吞咽进口中,他就像是一条狗一样死死的瘫在地上,他没有力气了,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因为他已经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他只能去恨自己,去折磨自己,这样才能让他有一种快感,多么可笑的快感。

    没有人会关心他,没有人的。就在这样的夜晚,就在这样的地方!

    “子殇!没想到你会这样!”

    一个人停在了楚子殇的面前,叹了口气,轻轻的将他扶了起来,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会是一个永远微笑的男人,可是现在才发现只不过是不愿意暴露自己悲伤的倔强的男孩而已。

    睁着空洞的双眼,楚子殇看着眼前扶起自己的人。

    “寒月,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

    寒月努力将楚子殇背在背上,那些泥土,血水什么的一并沾在了身上。

    “怎么会呢,你是我寒月的兄弟,谁敢说我寒月的兄弟无能的!”

    楚子殇摇了摇头,

    “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武功不好,人长得也不帅,做起事来还不动脑子,你说这样的一个人会有谁喜欢,你知不知道,其实赵姑娘是第一个夸过我的女孩子,那天她来找我说希望可以请你帮忙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是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武功和智慧,那该有多好啊!”

    “其实,我明明知道赵姑娘喜欢你的,每次他看你的眼光就和我不一样,我知道她每次接近我只不过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你的事情,可是我每次都忍不住去幻想,我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你知道吗?你知道你所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可是我连地痞流氓都打不过,那天我看见他们在大街上抢人东西,都没人管,我去管了,结果被打了一顿,我当时一个人躺在那里,也还是没人管。我以前老说,要做大侠,要为国为民,可是我是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我拿什么其为国为民啊!”

    “寒月,你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说话啊!”

    “子殇,你醉了!”

    那天晚上,楚子殇醉了,他说了许多话,是寒月从未从他口中所听到过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一座孤岛,他们渴望有人可以把他们救出去,可是有谁会在意,有谁会关心,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这是一个残酷的江湖!

第四章 营救行动(一)

    楚子殇还是走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寒月来找他,却只找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两句话:月少爷,我走了。我要去救她,用我自己的办法!

    习惯了有这样一个每天带来欢声笑语的人在身旁,现在他突然就离开了,寒月有点不适应,不禁嘲笑自己的恋旧,有时候,怀念过去,也许只不过是因为只有在回忆中你才能发觉别人的美好,别人的珍贵罢了。

    寒月决定隐瞒楚子殇的离去,只是向众人说他被自己派去执行任务,毕竟按楚子殇信上所言,他的确也在为就出赵凌心而付出努力,那就是英雄,而非懦夫!不过,按照寒月的计划里,寒月也有任务的,现在他走了,寒月也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了。

    寒月的计划分两方面进行,一方面由燕水遥带人前去武威王府,探查武威王府的虚实,时刻监视着燕云和燕无忌的动向,这里最关键的是要确保燕无忌不会再诏狱出现。另一方面,则是寒月带着墨羽,李福去诏狱一探虚实,而且由于需要jīng通机关术的朋友,燕水遥给寒月推荐了一个人,千机手罗修。

    一切准备就绪,燕水遥带着文先生和一众侍卫来到了武威王府,算上前几次,今天已经是他第四次来武威王府了,开门的管家一见是燕水遥,急忙招呼几人进府,带他们到了听阁的三楼,待至门前,文先生几人被告知不能进去,燕水遥摆了摆手,让他们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门。

    三楼的陈设实在简单,偌大空间里只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有一壶茶,一套茶具,一眼看过去,自己就像是在的草原里的一只蚂蚁般渺小。坐在椅子上的是燕云,这位年迈的王爷看到燕水遥,笑道,

    “云南王两rì之内四次来访,武威王府当真是蓬荜生辉,在下也是深感愧疚,之前公务繁忙,不曾招待,今天,这里有今年江南刚进贡的瀑布仙茗,云南王也来品品。”

    说着,燕云已将开水倒入将开水倒入水壶中,然后将水倒入公道杯,接着倒入品茗杯中,开始烫杯热罐。看燕云熟练的技术,看来已是此道高手,不过,燕水遥才没有他这样的闲情逸致。

    燕水遥看着燕云,倾身坐了下来,“王爷果然好雅兴,不过,水遥这次来实则是。”

    “嘘!不要说话!”燕云突然制止了燕水遥的言语,他轻轻的将茶叶放入壶中,右手提壶加水,左手拿盖刮去泡沫,左手将盖盖好,将茶水倒入闻香杯中。茶壶的样式是紫砂壶,所用的水自然也是山上的活水。

    燕云看着燕水遥,换了称呼,“贤侄啊,我生平还从未给别人泡过茶,你这可是第一次哦,仔细看着,泡茶的时候千万不能被打扰,否则茶就变味了。有任何事情,等茶泡完再说。”

    说完燕云不再看燕水遥,将开水加入紫砂壶中,泡一分钟,趁机洗杯,将水倒掉,右手再拿壶将茶水倒入公道杯中,再从公道杯斟入闻香杯,只斟七分满。瀑布仙茗的第一泡已经完成。

    接下来的第二泡,第三泡。燕云看的心焦气躁,偏偏脸上还不能露丝毫的情绪波动,燕云此举就像是两军交战时军前的斗将,比拼人的心智,耐力以及智谋。若是燕水遥敢有丝毫的烦躁,那么他的心境不稳,被对方所控制,那他就输了,不但没有达到原本的目的,更被人涮了一道。

    一杯茶水,冒着腾腾的热气,摆在了燕水遥的面前,燕水遥强撑着微笑着端起了茶杯,正准备喝茶,突然被燕云叫住了,

    “贤侄啊,你这喝茶的方式不对啊!应该这样”

    燕云用右手将品茗杯反过来盖在闻香杯上,右手大拇指放在品茗杯杯底上,食指放在闻香杯杯底,翻转一圈。而后左手扶住品茗杯杯底,右手将闻香杯从品茗杯中提起,并沿杯口转一圈,将闻香杯放在左手掌,杯口朝下,旋转半圈,杯口对着自己,用大拇指捂着杯口,放在鼻子下方,细闻幽香。

    “这分别是鱼跃龙门,翻山越水,喜闻幽香。过了这三关方才能慢慢地品茶啊!”

    将这一番花样作完,燕云才缓缓将茶喝入口中,仔细品味着。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摆明了是在玩弄燕水遥。

    燕水遥嗵的一声,将茶杯放入桌子上,面上隐有怒sè,燕云,这老狐狸还是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恬然淡静,还真以为这里是什么身外桃源,品茗的佳境。一看到燕水遥这般动作,燕云装作吃惊的样子,“贤侄,你这是做什么?”

    燕水遥冷笑了一声,突然摆了一副甜蜜的笑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叔父老了,喝喝茶没什么不好,可是小侄还年轻,不如就和叔父拼酒,这样才彰显我燕家男儿的气势,你说是不是?若是叔父不愿,便叫若候出来也可以。”

    燕云看着燕水遥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只觉得分外的刺眼,脸sè瞬间变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看着燕水遥,最终叹了一口气,“是他给你出的主意吧,这个世界上了解我的人不多,可偏偏他就认识最了解我的那个,而你偏偏就认识他。说吧,来干什么?。”

    燕水遥将酒瓶放在一边,眉目冷峻的看着燕云,“王爷,我只有三个问题,还望王爷老实回答。”

    “你先说吧!”

    燕水遥问,“第一,你为什么要抓赵凌心?”

    燕云摇了摇头,“人不是我抓的,你知道现在弥天楼的主人是忌儿,他已经成年了,做事已不用在征得我的同意了。”

    燕水遥一点也不满意这个答案,但看燕云的样子是不会告诉自己真正的答案的,又道,“第二个问题,父皇临行前曾告诉我,若是见到王爷,希望王爷将历年来弥天楼的账目归于朝廷。”

    燕云还是摇着头,“贤侄啊,你难道还没清楚,现在弥天楼当家的不是我,是燕无忌,他做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都该是去找他的。”

    燕云油盐不进,燕水遥有些微怒,喝道,“好,那第三个问题,敢问若候现在在哪?”

    “哦,这两天是他刚上任,所以他带人去诏狱了,说是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法之徒前来劫狱。”燕云说着品着香茗,不动不惊。

    “什么!他什么时候走的?”燕水遥不能不吃惊,因为这个时候恰恰是寒月他们去诏狱的时间,为什么燕无忌恰恰也在这个时间。

    燕云放下茶杯,笑道,“这可是第四个问题啊,贤侄,你怎么连数也不会查了,不过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当我送你的,忌儿走的时间正是你来的时候!”

    冷汗从额头冒下,滴落在茶杯中,还散发着热气。

    诏狱,是丰都城最神秘的的存在,没有人见过它,或者说见过他的人都已不存在这个世上,但同样没有人敢质疑它的存在,因为诏狱除了神秘,还有残酷,那个地方就像是丰都城的一个禁忌,任何与这两个字有关系的事情都不会是好事情。

    寒月等人出现在丰都城外,一个无人看管的坟地旁,正是那天晚上寒月和赵凌心跟踪所到的那个地方,也正是在这个地方,寒月发现赵凌心竟然会怕鬼,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希望现在一切还不晚,望着眼前的一切寒月想着。

    “罗先生,你看着下面是否有一个机关?”

    寒月问道,面前的这片坟地虽然寒月可以确定里面绝对有机关,可是碍于技术不过关,只好还得问专家这方面的学问,众人都是一脸希望的看着罗修。

    罗修,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子,你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不过是你家门前的那个做木匠活的小子罢了。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位千机手罗修,却是师承鲁班门这一代门主的公输无敌,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鲁班们门主。

    “月少爷客气了,叫我阿修就可以了。”罗修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烦劳几位帮我照看一下周围的环境,也好让我好好检查一番。”

    “一定!”

    远远地,寒月几人看着,虽然不知道罗修到底在干什么,但也明白机关之术重在计算,毫厘的失误也有可能到底计算的失败,因此需要一个极佳的环境。只不过一会儿,罗修带着工具又来到寒月的面前。

    寒月面sè一喜,问道,“阿修,怎么样,结果如何?”

    罗修面sè有些不善,却还是点了点头,“这里的确是建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密室,不过。”

    “不过什么?”

    罗修道,“不过开门的开关是在地下,而不在地上,所以,我们如果想要进去的话,就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李福一听这话,立刻心里发急,“什么!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去救凌心,罗修,你再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上面其实也有机关的。”

    “将军莫要着急,”寒月稳住了李福,又问向罗修,“阿修,那就是说地上有和地下固定的联系渠道了,他们通过固定的暗号然后由地下的人给他们开门,我说的对吗?”

    罗修点了点头。

    “知不知道传递信息的机关在哪?”

    罗修指了指不远处一块并不显眼的石块,道,“就是那块石头,那块石头地下的土质和周围的差异很大,而且我在检查的时候,发现这块石头经常被移动,所以我确定他们应该是通过对石块的敲击来取得联系的。”

    寒月踱步走到石块前,转了几圈,诡异的笑道,“哼哼,既然你让我们进不去,那就不要怪我了,李将军,寒月有一件事麻烦你!”

    “什么事?”

    “毁掉这块石头!”

第五章 营救行动(二)

    就在李福还在迟疑不决的时候,墨羽却抢先一步挡在两人面前,冷冷道,“我不同意你的计划,你怎么知道上来的会有多少人?一旦有一队的弥天鬼士,我们只会更快的暴露!”

    气氛骤然间变的冷峻,李福还不知道到底有是什么计划,就见寒月和墨羽二人对上了。只好向现场唯一的一个知识分子罗修求救,罗修看着二人,也很伤脑筋,作为学术型人才,他和社会xìng人才有很大的区别。想了想,走到二人面前,问道,“月少爷的意思是不是,既然我们进不去,那就让他们出来。”

    俗话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既然外面的人进不去,那么就让里面的人出来,因为门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一旦里面的人上来,门一打开,寒月几人就有把握潜入到里面。

    寒月看了墨羽一眼,耸了耸肩,“不错,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过,他不同意,他认为一会儿上来的有可能是一队的弥天鬼士,也有可能是一个两个,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他们,然后乔装打扮混进去。所以这牵扯到一个概率或者说运气的东西。”

    墨羽冷冷道,“我不同意是因为我有更好的方法,所以不需要这样冒险。”

    寒月的眉毛一扬,问道,“什么好的方法?”

    “开门的方法无非三种,一种是骗,将开门的暗号骗到手,以此骗开大门;一种是诱,就是月少爷的方法;可是这两种方法都是很大的风险,因为都是在别人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还有一种方法是不需要这样的。”

    “什么方法?”

    “等!”

    “等?等什么?”

    “等外面的人要进去,这样我们同样可以混进去。”

    寒月听后勃然大怒,喝道,“荒谬!你这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吗?战场的时机转瞬即逝,你在等,你的对手却没有等,赵姑娘现在在诏狱里度rì如年,你却告诉我要等!”

    墨羽依旧冷冷的看着寒月道,“就是因为不是玩过家家的游戏,所以要等,这本就是火中取栗的死亡游戏,容不得半点差池,只有最稳妥,最安全的办法我们才能执行。”

    “墨羽,你不要忘了,我才是这次行动的领导者。”

    寒月气势汹汹的看着墨羽,在场的其他二人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这营救行动还没开始,二人就已经闹成这样,实在是想不明白到第二人是怎么想的。

    听到寒月的话,墨羽的气势反而一衰,似乎被戳中了什么痛处,有些落寞道,“不错,你向来是领导者,过去是,现在是。所以你说的永远是对的。我们就必须听从。好啊,就按你说的来!你拿所有人的命来赌你自己的选择,我有什么办法。”

    墨羽不再说话,可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的怨气。

    寒月转过身,道,“李将军,还请毁掉这块石头!”

    “是!”

    李福抽出宝剑,这柄剑并非是他的八方古剑,因为那柄剑太过于招摇,为了行动的隐秘就让李福放在了太平馆。

    石块毁掉之后,果然不到一刻钟,就有人从门口的机关处上来,还好,只有六名鬼刀铁甲士,虽然比预想的多了点,不过总算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四人按照之前的计划在石块修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出现将六人打昏,扒去身上的衣服,而后从他们来时的入口混了进去。

    顺着楼梯一直向下走了十几米总算看到了地面,地下的诏狱远比想象中大得多,几乎将方圆十几里的泥土全部挖空了,这该是需要多么大的人力和物力,才能建造这样的一个地下监狱。不过,幸好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寒月几人第一步首先要确定赵凌心到底被关在哪里,诏狱这么大,一个一个的查的话,还没等查到就有可能被人发觉了。不过,这一点寒月早有准备。寒月取出了一张纸,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寒月临摹若候的笔法篡改而出的一张他的手谕,至于若候的笔迹哪来的,自然是在威武王府的华玉给寒月的,上面还被盖了若候的印章。

    但是这张手谕并非是提领赵凌心出诏狱的命令,而是指认寒月几名鬼刀铁甲士过来了解审问进度的命令,因为按照寒月的猜测,若候一定也防备过有人来劫狱,那么他就一定会考虑到劫狱人的手段,所以想要从诏狱提人,光靠一张纸肯定是不够的。但是只是简单的查看审问进度,就比较容易蒙骗了。

    在狱卒的带领下,寒月几人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的四周是厚厚的泥土,房间里的光线实在太过昏暗,寒月隐隐看着墙角的地上躺着一个女人的身影。李福当即就想冲过去,却被寒月拉住,暗示他不要冲动,然后装作队长的摸样上前问道。

    “这个女人审问的怎么样了?”

    这名狱卒小心回答,唯恐被上级怪罪,“回大人,这几rì已经接连用了笞刑和杖刑,可是犯人还不曾招供,不知道大人可是带来了侯爷最新的指示,是否要使用最新的手段。”

    寒月心中一惊,笞刑就是用鞭子抽打,杖刑用的更是碗大的木棍。这燕无忌狗胆包天,还没定罪就敢先用刑罚,这不是准备屈打成招,就是个人报复。这种人渣竟然会是弥天楼的主人。新的手段,不知道狱卒做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看来燕无忌是要对赵凌心施加更加残酷的刑罚,急忙道,“新的刑罚还不成熟,侯爷说暂缓使用。还有,这件案子的卷宗现在在哪里?。”

    “在卷宗室。”

    “去把他拿过来。”

    “诺!”

    那名狱卒走了出去,这一下,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寒月四人和赵凌心了。几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趟进来可以说是提心吊胆的,一会儿还得救赵凌心出去,任务量实在艰巨啊。寒月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这才看向地上的女子,心中突然一惊。

    “凌心!”李福刚想过去将赵凌心扶起来,突然,寒月再一次拦住了他,不动声sè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看她的脚。”

    李福一愣,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下的女子的右腿上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伤口,而他之前见到的赵凌心,右腿被蛇咬的伤还未痊愈。所以说躺在那里的根本就不可能是赵凌心,那会是谁,难道说他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暴露了?李福的面sè一变。同一时间,墨羽和罗修也是一惊。

    寒月示意几人安静,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地上的女人,意思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人。一切照旧,李福依旧装着之前的焦急模样冲了上去,果然,就在李福刚扶上女子的肩膀,只见一道寒芒,冰冷的匕首从李福的肋下向上直插了过来,看来是要一刀毙命。

    不过,寒月和墨羽也在同一时间出手了。刀锋在锐利,可是一旦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就再也无法杀人。寒月一只手握住了刺向李福的匕首,另一只手直接点上了女子的穴道,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寒月看着面前的女人,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子,只可惜来做杀手这样的一个行当。

    寒月此刻也顾不上怜香惜玉,抢过匕首抵在女子的脖颈,冷冷道,“我问你答,否则,你死!明白吗?”

    女子点了点头。寒月不疑有他,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劫狱的消息?”

    突然,血从女子的口中流了出来,寒月见势不妙,掐住女子的口舌,却已经晚了。只得叹息,这女子果然是天生的杀手啊,任务失败,就服毒自杀,这对生命的态度还真是决绝啊,她活得该是有多么的悲惨啊。

    “现在怎么办?”罗修问道,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一时失了手脚。

    “等!刚才的狱卒看样子是去找人了,现在门外应该有一大批弥天鬼士在等着,他们在等一个信号,应该会是这个女子发起的进攻信号,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yīn谋,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寒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神sè间也有些焦虑,“现在我们也只有破釜沉舟了,我下一步的计划是这样的。”

    关押赵凌心的密室外,一队又一队的弥天鬼士包围了整个房间,悄寂无声的空间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清脆的玉器破碎碎的声音,门口领头的人脸上一喜,手一挥,接到命令的弥天鬼士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果然如之前所料,寒月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汩汩的鲜血从腹间冒了出来,而墨羽也躺在地上,看来这次是一箭双雕啊,现在只剩下残存的李福和不会武功的罗修,这一局看来是自己大胜啊!

    “哈哈哈!寒月,李福,你们现在落到了我的手中,滋味如何啊?”领头的人狂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人。

    寒月捂着肚子,痛苦道,“果然是你,若候燕无忌!”

    “不错,就是我。你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们怎么和我斗,你们斗得赢我吗?寒月公子,你说这第三局的赌局,是不是我赢了?”

    “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寒月痛苦的表情突然一变,嘴角的弧线慢慢翘起,身受重伤的他竟然站了起来,“若候,作为赌徒,不到最后一刻,就千万不要去妄断输赢。要知道,苍鹰搏兔,可也有兔子蹬鹰这一说。”

    “寒月,你!”燕无忌大惊,之前几乎快死的寒月怎么突然有了活力,心中暗道不好,“有诈!拦着这个女人!”

    可是就在燕无忌说话的同时,一柄冰冷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他的咽喉,“若候,千万不要乱动,当然也不要让你的手下乱动,否则的话,你是生是死,我就不敢保证了!”

    “墨羽,是你!”燕无忌看清眼前人的脸,咬牙切齿的道。

    “不错,就是我!”

    墨羽带着燕无忌一步步的朝寒月等人走去,寒月此刻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笑道,“若候,这一局你没赢,我没输,我们还有赌下去的可能,不是吗?”

    “寒月,这诏狱里全部是我的人,你们凭什么出去。”

    “哼!我不但要出去,还要带着赵凌心一块出去,快说,你们把赵姑娘藏哪了?”

    “你!”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第六章 营救行动(三)

    昏暗的光线折shè着这间牢房的砖墙,封闭而又狭隘的空间里,cháo湿,肮脏。简陋的茅草随意的铺在地上当做是一个床,赵凌心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身上全是伤口,被鞭子抽打,被木棍打伤的,血就顺着身体流淌入地下,那本该是保家卫国的热血,却滴落在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哪怕连一个好心的人都没有。这场抓捕来的实在突兀,连这位巾帼的英雄,也变得迟疑,变得不知所措。她依旧记得那天早上,自己去城北的面馆吃面,就在面刚上来的刹那,大队的弥天鬼士包围了面馆,不由分说,准备抓捕自己。

    这个时候,一个人冲了上来,他挥舞着拳头像一个愤怒的野牛,要将捕杀他的人打退,可惜他很快就被打倒了。不过,领队的队长似乎认识他,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就放他走了,赵凌心这才看见这个人原来是楚子殇,那个永远欢笑的大男孩,原来他也有愤怒的时候,而且还是为了自己。

    赵凌心一想到这些就想笑,但她每次笑的时候,浑身的肌肉都酸痛不已。她已动弹不得,连人类最基本的动作也无法支持,不过她还是想笑,因为她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救她的,那个人会像英雄一样带着他从这里离开,就像是她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蹬蹬蹬,地面上响起了脚步声。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赵凌心感觉到三个个人走了进来,一个人走在前面,紧随在他身后的两名鬼刀铁甲士。先走进来的人,蹲伏在赵凌心的面前,

    “赵姑娘,有人要见你,不知道姑娘可还有余力?”

    赵凌心张开双眼,努力的抬起头,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你啊,裘五先生!”

    放走楚子殇的正是裘五,在这黑暗的地方,赵凌心可以不受屈辱的活到现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裘五,。

    裘五又问道,“赵姑娘意下如何?”

    “是他来了吗?”

    裘五一愣,不明白赵凌心的意思,刹那之后笑道,“若在下猜得不错,赵姑娘猜的可是寒月公子?”

    赵凌心没有说话,裘五继续言道,

    “姑娘猜得没错,月少爷来了,而且还劫持了若候,扬言说,若是赵姑娘有丝毫的损伤,就要若候的命!”

    赵凌心还是没有说话,良久,牢房中传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当看到赵凌心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的时候,李福,寒月几人几乎瞪大了眼睛,赵凌心的身上全是伤口,可能是被临时处理了一下伤口,可是血水还是滴落了下来,寒月看着墨羽刀下的燕无忌,强行按下自己的怒气,放弃杀掉他的打算,却还是一拳打到了他的肚子上。

    “寒月,你,”燕无忌痛得几乎要蹲在地上,可是墨羽的刀逼得他不能有丝毫的动作。

    李福在一边看的心急,大吼道,“别废话,快把凌心姑娘交过来。”

    扶着赵凌心的裘五看着寒月,又看了看若候,这位侍卫长,自从王七死后是燕无忌身边最受信任的人。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裘五叹道,“月少爷,还请先放了我家公子。”

    李福大声吼道,“不行,你么这群龟孙子,放了这龟儿子,我们还有活路。不行,快把凌心给我们。”

    裘五不动,盯着寒月,“月少爷,你看这,”

    寒月抬起头,血红的眸子吓了所有人一跳,寒月的头转向墨羽,确切的是墨羽手中的刀。墨羽自然知道寒月的意思,手中刀锋一转,逼近一分,冷冷道,“你,说话!”

    燕无忌一急,“墨羽,你不要乱来,你若是不小心伤了我,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墨羽皱了皱眉,匕首划出一道血丝,“说你该说的,我不喜欢听废话!”

    “你,”燕无忌本是一头狂妄的狮子,此刻受制于人,再没有昔rì的气焰,看着裘五手中的赵凌心,“放了她!”

    裘五点了点头,指挥着两名鬼刀铁甲士将赵凌心送了过去,罗修和李福急忙将赵凌心接住,见赵凌心已经平安到达自己的手上,寒月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局势。

    此刻,六个人围成一个圈,准备向外走去,寒月挡在最前。突然,一柄剑挡在寒月面前,是裘五。裘五的剑锋抵在寒月前方一米处,使他们不再在往前踏一步。

    “月少爷,我们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做了,还请,”

    裘五的话还没说完,墨羽刀又动了,燕无忌的声音再度响起,“送他们出去!”

    “是!”裘五收起手中的剑,退在一边。

    一队又一队的弥天鬼士随着中心的这个圈,渐渐地向外面移动着,通往外面的出口被打开,光线传了进来,寒月几人走了上去,身后的弥天鬼士尾随而上。

    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寒月抬眼看了看周围,弥天鬼士在十米以外小心翼翼的看着,不敢轻举妄动,而周围的一切似乎和刚开始一模一样。这个时候,墨羽手中的燕无忌又开始说话。

    “寒月,你们已经出来了,快放了我!”

    寒月这才又盯着燕无忌,那表情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你让我放了你?你既然知道现在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你觉得杀了你,放了你,我会选择那个?”

    燕无忌额头一阵冷汗,“寒月,你疯了,我可是弥天楼的主人,若候燕无忌,杀了我,你这辈子就完了。”

    “是吗?你这样说的话,我似乎更加不应该留你了。”

    “你,”

    “哼,一个堂堂的侯爷,拥有诺大的弥天楼,却只靠欺负一个女子来得到虚荣,现在又像是一只气急败坏的野狗,这样的气量和度数,杀了你倒是给你老爹省心了,反倒是脏了我的手。”

    寒月对着墨羽道,“等一会儿距离这群弥天鬼士百米之后,放了他!”

    墨羽看着寒月一眼,似乎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但是最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过他没有说话,却另有一个声音响起,

    “这个人,不能放。”

    一个白衣的年轻人从身后的林子里走了出来,满脸的烟土,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手中举着一个信封,朝着寒月等人大喊道。

    “子殇!竟然是你!”

    寒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早上才消失的楚子殇,除了他,几人都不知道楚子殇离开的事情,此刻罗修见到楚子殇,疑惑的问道,“这位公子是?”

    “楚子殇,朋友,朋友。”李福大笑着拍着楚子殇的肩膀,介绍道。

    寒月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因为他!”楚子殇指着墨羽手中的燕无忌,举着手中的信封,笑道,“这次我们不但要救出赵姑娘,更要将他绳之于法。这信封里的信,一条条,一框框,记录的都是这些年来,若候和武威王贪赃枉法的证据,你们说有了这些,我们又何必放了他。”

    “什么?”李福眉角一喜,刚想夺过楚子殇手中的信封,却被他躲了过去,于是笑骂道,“你这小子,我老人家看看又怎么了。”

    楚子殇也笑道,“这可是重大机密,我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当然要重点保护。”

    寒月心中了然,原来楚子殇在信中所说的用自己的方法救出赵姑娘,并非是一时的气话,而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心中不禁对楚子殇另眼相看,只不过过了一夜,和之前的他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接下来怎么办?”墨羽看着手中的燕无忌。他在听到楚子殇的话后,现在就像是一只蔫了吧唧的萝卜,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交给我吧!我这次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既然敢来诏狱,当然须有贵人相助。诸位,看看你们的身后吧!”

    身后?寒月几人同时转头。可是,身后什么也没有啊!

    突然,一道冷风划过寒月的额头,他只感觉浑身一个激灵,那种感觉就像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寒月扭头。

    扑哧!刀刃入肉的声音,寒月这次是真的受伤了,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但他的身前有一柄匕首,寒月只能看着鲜血从刀刃的槽中流到地上,他的体力开始渐渐的消失,他只能挣扎的看着眼前,努力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扑哧!刀刃从身体抽出,寒月倒在了地上。楚子殇哈哈大笑,手中染血的短刀被他扔在了地上,他看着寒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是劫狱的钦犯,难道不该死吗?”

    而另一边,燕无忌也在墨羽的转身的刹那,一招夺下了他的匕首,只可惜他再刺向墨羽的时候被他躲过了,只在他的腹部造成了一道不深的伤痕。燕无忌退了出去,此番形势一转,原本就要大功告成的寒月几人,这下全部成了阶下囚。在场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望着这一切,这形势反转的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我早该问的,你其实不应该知道诏狱的位置的,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怎么回来这里,我早该问的!”寒月捂着流血的伤口。

    “现在问也不晚啊!起码不会死不瞑目!”

    面前的楚子殇哈哈大笑,听在几人的耳中,声音格外的刺耳。

    墨羽看着眼前的一切,仰天长叹道,“寒月,没想到,原来你也会看错人,会有失误的一天,这一局我们怕是要满盘皆输了吧。”

    寒月苦笑了一声,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第七章 机关魂

    凄凉的墓地中,落寞的英雄们走上了绝路,他们如同被困死的巨兽,又像是在绝望中挣扎的虫蚁。如果江湖也有一本史书的话,那么这一刻该是英雄们最为黑暗的年代,在这没有希望的时间里,又有谁可以得到拯救?

    那一刻,李福再次拔出了自己的宝剑,虽非名剑,但是拿在名将的手中,它的光芒依旧耀眼,他朝天怒吼着,“大将军麾下副将李福,今rì誓死守护诸位的安全,英雄之血,绝不容忍为小人所得。”

    墨羽半跪在地上,如同一只充满愤恨的野兽,不论什么时候都沉默而儒雅的男人在这一刻暴露了自己的血腥,他是致死都不愿意放弃希望的人。他的内心永远燃烧着黑sè的火焰,那是爆发之后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即便代价是以自己作为燃料。

    困兽犹斗,英雄末rì。可是对于罗修来说,他并不是什么高大英勇的人物,他的一生对于他来讲,更像是师父为他安排好了的,当他七岁那年,从一个小乞丐变成了公输无敌的徒弟之后,他人生的白纸就已被师父规划在成为机关大师的路上。

    当他在研究器械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那个时候,年少的心中也有一个英雄的梦想,不是金戈铁马的残酷,也不是冷月寒霜的忍受,而是可以为了自己好好地疯狂一次。那个时候不论在哪里,不论什么样的环境,可以为自己的心而战,那种感觉该是幸福的吧。

    机关之术,可以成为帮助人们的伙伴,同样也可以是杀人的利器,那么这一刻,就让一切疯狂起来吧。罗修望着自己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临行前,师傅告诫过自己不要动用戒指的力量,可现在在所有人都不愿意放弃的时刻,他也要释放自己的力量了。那是一种一旦释放就再也无法控制的力量啊!

    机械之魂,觉醒!

    罗修的瞳孔开始变蓝,海水般的蓝sè,透露着丝丝的诡异。其实,罗修是百年来最适合的修炼机关术的人,他的天资加上他的根骨无疑让他在这方面的成就一rì千里。当年公输无敌这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找到了他。

    可是同时又因为他的资质,他是一具很好的容器,一具可以封印机关魂绝好的容器。千百年来无数的机关师都在试图研究创造出一种拥有智能的机器,可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明白人类是如何拥有智能的,而偏偏有一代的鲁班门的门主通过以自己的身体为容器,创造出了一种叫做机关魂的东西,它拥有自己的智慧,并且拥有强大的力量,他可以在比人类百倍的速度制造工具,如果一个机关兽人们需要一天的时间,他却几乎在瞬间就可以完成。他可以成为机关师最为强力的伙伴,可是同时机关魂又是难以控制的,所以每一代的只能通过将他们封印在自己的身体中,因为在它们开始出生的时候是没有智慧的,机关师们通关长期的相处,慢慢的提升机关魂的智力,并且渐渐和机关魂建立绝佳的关系,就像是剑客和他们手中的一般,机关魂就是一柄有剑魂的宝剑。

    可是到罗修这一代,不知为何,培养在他体内的机关魂竟然初时就拥有强大的智力和无与伦比的力量,所以公输无敌再将机关魂封印的时候,告诫他,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启动体内的机关魂,否则后果难以承担。

    罗修望着远处的天空,眼中的情景开始变化,血sè开始笼罩。

    只是,那又如何,纵然杀戮,纵然绝情,我亦无悔,这样想着罗修重重睡去。

    大队的弥天鬼士已经列好了阵列,燕无忌像是一位指挥战场的将军,站在那里发挥着号令。

    “起!”

    训练有序的士兵高举着手中的刀,就像是对待一名武士的尊严,他们要用尽全部的力气,以最完美的状态去送一送这些人,他们不像是侩子手,而好似是送葬者一般。成百上千的刀鸣就像是葬礼上的低吟。

    “击!”

    刀锋从李福残破的长剑,从墨羽无力的双手,从所有看得见的空隙或者厚实的身体刺了过去。寒月倒在地上早已昏迷,赵凌心同样瘫倒在地上,所有人只能眼看着刀刃的寒光就要带走所有人的xìng命。

    “要杀他们,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冰冷的声音,却带着绝对的自信,在场的所有人的耳中都听到了这句话,可是有人想笑,因为他的刀都已经砍到对手的身上,谁又能阻止死亡的到来呢。可是很快他颤抖了,确切的是他的刀颤抖了。

    “以我之名,还刀入鞘!”

    瞬间,就在所有的刀锋即将刺入的一刹那,所有的人手中的刀都停了下来,他们手中的刀竟然再不受自己的控制,全部回到了自己的刀鞘中,再也拔不出来。带着笑意的年轻人步入战场,就像是要开始晚餐后的娱乐活动。

    “果然是听话的机器啊,那么就来点更刺激的吧!献给你们一场真正的舞蹈——机械之舞,颠倒众生!”

    瞬间,大量的机关兽涌现,就像是造物主在这一刻的恩赐,这些机关兽的中心是一个疯子,他挥舞着变换莫测的武器,身边的机关兽在人群中疯狂杀戮着,什么铁甲,什么鬼刀,竟都比不过这是孩童般的玩具,罗修在鲜血中狂笑,狂舞,哈哈哈,就在这倾世的舞蹈中泯灭吧。

    “哼,这等幻术,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楚子殇冷哼着,却是手执一柄短刀,只身闯入到战场的中心,他的目标中机关兽之中的罗修,奇怪的是他的刀竟然直接穿过了机关兽,曼舞的罗修察觉到了来袭的短刀,侧身一躲,避开来去。

    而就在他闪避的刹那,所有的机关兽全部消失,所有的弥天鬼士都愣愣的看着周围,他们把刀刺在了战友的身上,而自己的身上同样插着战友的武器,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可他们只能倒在地上,在无法思考。

    罗修深蓝的瞳孔里映着面前之人的影子,诡异的笑着,“幻术!你竟然把我的倾世之舞叫做幻术!这该是对我多么大的不尊重啊!那你看看,这次的又是不是幻术!”

    罗修身形一变,竟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罗修,两个罗修同时冲向楚子殇,楚子殇一身冷笑,单刀狂舞。

    他本以为两个罗修一定有一个是假的,是幻象,可是不论他攻击哪一边,都是实实在在的撞击,或者说,两个都是真的,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的,这不可能!

    “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很不可能吧!现在你要看到的更加不可能!”

    两个罗修的攻击在一瞬间彻底的疯狂,楚子殇的刀刺在两个罗修的身体,胳膊,大腿,可是这两个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攻击者。十几拳击在楚子殇的腹部,打得他一口鲜血吐出,倒飞着倒在地上。

    一抹口中的血水,楚子殇笑道,“原来是机关人,雕虫小技!”

    “是吗?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可是要杀你,雕虫小技就够了!”其中一个机关人的口一张一合的道。

    “鬼刀术——破甲!”

    楚子殇一声怒吼,手中多了一柄刀,两柄刀在空中飞舞,速度竟是比刚才快了一倍。“机关人就是机关人,还能比我快?”

    闪电般的速度,两柄刀分别刺在两个机关人的额头的眉心处。控制机关人的中枢在瞬间被破坏,楚子殇哈哈大笑着看着倒下的机关人。

    笑声嘎然而止,一柄刀出现在楚子殇的背后,猛的刺了进去。伴随着的还有一丝懒散的声音。

    “既然知道是机关人,就不该这么大意,敢把空门留给我,你这样做,是自大吗?咦?”

    罗修的刀刃刺入的地方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空气中楚子殇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了,弥散在空气中。一个黑sè的影子又出现在罗修的后方,一脚踹向他,将他踹出十几米远。

    罗修从地上爬了起来,舔了舔嘴角的血渍。

    他的对面也站着一个人,不过衣服却变了,摸样也变了,就像是一个黑sè的影子。

    “易容术,原来你不是楚子殇!”

    “我本就不是,那个废物怎么会有我这样的速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的速度更快,包括你,包括他!”

    黑衣的影子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寒月。

    “风先生,还望速战速决,这里的战局拖得越久最我们越不利!”一边的若候燕无忌催促道,“要不,我再掉一队的鬼刀铁甲士,围杀他们?”

    罗修的眉毛一皱,说不出的妖邪,“哦,看来你的主人等不及了!看来我们是没机会分个上下了。”

    影子笑道,“你不用激我,而且他也不是我的主人,他不配当鬼的主人。”

    “鬼的主人,我只听说过一个叫鬼域的地方,那里的人自诩为鬼,看来就是你们了。”

    “是又如何,这一战我志在必得!”

    “你是你,我是我。你想打,我却不想了,好不容易被放出来,我当然要好好透透气,这一战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走了!”

    “你,不要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刹那间出了战场。燕无忌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不过在看场上的情况,墨羽和李福jīng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寒月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赵凌心又是个废人,现在唯一的罗修也走了,似乎大局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燕无忌大笑着喊道,“弥天鬼士听令!”

    “有!”

    “杀无赦!”

    “是!”

    “谁——敢!”一阵威严的声音响起。

第八章 软禁

    “谁——敢!”

    一个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说出这话的是燕水遥,这位王爷总算在在最关键的时间出现在这里。而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人,武威王燕云。

    燕无忌愣住了,他手中的刀锋正指在敌人的咽喉上,父亲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对手的身边,难道是计划有什么变动吗?喝退了弥天鬼士。燕无忌笑道,“原来是水遥兄,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燕水遥不多说说废话,上来就指着远处的李福几人,道,“这几位是在下的朋友和手下,希望若候可以把他们交给我。”

    “不行!”燕无忌一口否决道,自己到口的肉怎么可以放手,“诏狱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水遥兄的请求恕我不能答应。”

    “难道就不能给为兄一个薄面?”

    “不能!”

    气氛再次变的僵硬,当知道自己几人的谋划全部被人算计的清清楚楚的时候,燕燕水遥唯恐几人惨遭毒手,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几人的情况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寒月倒在地上,其他几人已在没有站得起来的了,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燕水遥心下一横,转身向武威王一拜,

    “王爷,还请王爷救我的朋友和手下!”

    从来到现在,燕云这只老狐狸就一直在看戏,等的就是燕水遥来求他,此刻心中冷笑着,嘴角却是微微一笑,

    “谈不上什么救不救的,只是还请云南王考虑清楚,是真的要请老夫帮忙吗?人这一辈子有时候也许只需要做出一个决定就够了,但是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云南王可斟酌好了?”

    “无论对错,都是在下自己的决定,既然如此,就该是在下承担一切的后果。”

    “好,云南王果然豪气干云,那么老夫也就不再扭捏!”

    燕云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燕无忌,笑道,“忌儿,把兵收了,带着寒月和赵凌心回王府治伤,其他人就全部交给小王爷,我们走。”

    燕无忌yù言又止的模样,可是在燕云的威严下,他很快按照他的吩咐,将现场整理完全,命令手下将李福和墨羽带到燕水遥的面前。

    “若候,不知罗修公子呢?”看到来的人中少了罗修,燕水遥问道。

    “跑了!”燕无忌没好气的答道。

    “跑了?”燕水遥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若候,不知当时罗修的眼睛是什么颜sè的?”

    “我管他是什么颜sè,人已经给你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那不知寒月公子,和赵姑娘?”

    燕水遥指着尚在燕无忌手中的二人,又问道。

    燕云挡住了燕水遥,摆了摆手,笑道,“他们两人就在武威王府,而且这两个人,一个不过是个女人,另一个只是个江湖浪客,不值得云南王关心。若是云南王有兴趣,随时可以来看他们。只是还希望还能用他们让云南王记得我们的约定,忌儿,我们走。”

    带着剩余的弥天鬼士,燕云和燕无忌以及昏迷的寒月,重伤的赵凌心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丰都城内,回到了武威王府中。

    空旷的野地里只剩下寂寥的三个人。

    “公子,燕云他,”墨羽看燕水遥的脸sè不对,小心的问道。

    燕水遥愤恨的望着燕云离去的背影,心中恼怒,不想回答墨羽的问题,“这是我的事情,走吧,回太平馆!”

    “是!”

    茫茫的黑暗中,没有人,没有光线,什么都没有。四周都是墙壁,你逃不出去,就像是一个被囚禁在这里的犯人一样。可是这里囚禁的不单是你的**,更是你的灵魂。忍受着煎熬,忍受着寂寞,你想吼,你想尖叫,可是没有办法,你控制不了自己。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接近你,你的心开始静下来,你知道那会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光和热,当你满心欢喜的转过身时,才发现来的不是温暖,而是死亡,冰冷的刀锋插进你的心窝。

    “子殇!”

    一声惊恐的尖叫,寒月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漓的他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一样。抹去了额头的汗滴,寒月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眼前并不是丰都城的任何一家客栈,也不是在太平馆的客房。

    “你终于醒了!”

    寒月抬头,是一身白衣的华玉。这位“菩萨心肠”正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见到寒月奇怪的看着他,道,“我算算rì子,你也该醒了,就给你熬了一碗药。要知道,你这一觉可是睡了七天七夜,我都怕你这次抗不过去了。诺,这是给你开的药,先喝了吧!”

    “什么?你刚才说我睡了多久?”

    “七天七夜啊!”

    寒月的心中一惊,七天七夜。这样说的话,赵姑娘她岂不是已经惨遭不幸了,寒月刚先开口询问,华玉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

    “你放心,赵姑娘好好的,本来在那边的床上躺着,只不过她受的只是皮外伤,所以只用三天的时间就好了,倒是你,厉害啊。我要是被人一刀捅了心肺,绝对是撑不下来。”

    “我为什么会这里。”不理会华玉的调侃,寒月问道。

    “额,”华玉挠了挠头,想了想方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坏的!”

    “你们被软禁了,不能离开武威王府。”

    “好的呢?”

    “你还可以活着啊,可以吃,可以喝,就是没有zì yóu。”

    “其他人呢?”

    “李福和墨羽被燕水遥带回去了,罗修听说使用了什么不能用的秘术,结果好像心xìng大变,跑掉了,他师父公输无敌听说后,千里迢迢的从云城赶来,这几天满城的寻找他,好像丢了什么宝贝一样。”

    听到其他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伤亡,寒月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华玉,问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给你看病了,你都不知道,你回来的那天,满身都是血,当时看你的样子,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说到这里,华玉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喂,听说你受伤是为了一个女人去劫狱,劫的还是诏狱,是不是真的?”

    寒月白了华玉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太可能,你是谁啊,天下无双的寒月公子,喜欢你的女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你也觉得这件事不理智吗?”寒月突然问道。

    “也不是这么说了,毕竟什么事情都是成功了再烂的计划都叫高明,失败了那想得再多也是多余。所以,你失败了,所以就显得不理智楼!”

    华玉思量再三,终于下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定论。可惜从寒月的表情中看不到丝毫的评价,“好了,现在你也醒了,以你的身体好好养伤,恢复的话应该用不上太多的时间。不过,我在你的身上发现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

    “你体内的毒有可能在最近的时间内会得到扩散,具体时间我不知道,本来毒素不会这么快的扩散,可是你的这次受伤,直接将你体内原本一直以来抑制毒素的东西打乱,所以毒素有扩张的趋势。”

    “哦。”寒月想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吧,你一个人静静吧,我先走了,药记着喝了!”

    华玉刚走到门口,正打算开门,门突然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华玉一愣,这才看清来人,是赵凌心,她的伤势经过华玉的医治,已经好了大半,连腿上蛇伤也被治好了没有留下什么疤痕,此刻总算又是活蹦乱跳的。

    看到华玉,赵凌心也是一愣,她指了指寒月的病床,“我,我来看看他。”

    华玉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那告诉你个好消息,他醒了!”说完,华玉头也不回的蹿出了门外,留下有些脸红的赵凌心呆呆的站在门口。

    “赵姑娘,进来坐吧!”

    “哦。”

    赵凌心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寒月的床边,寒月看着进来的赵凌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刻的他仍旧躺在床上,没有了昔rì的威武英勇,大杀四方的气势,这副样子的总是显得有些落魄。

    赵凌心首先开口道。

    “谢谢你!”

    寒月笑道,“没什么。你没事吧?我是说,在诏狱的时候。”

    赵凌心摇了摇头,两人又不说话了。

    在寒月昏迷的这七天里,她想过太多寒月醒来时的画面,想过无数要说的话,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又觉得,要说什么呢,又有什么能说的。两人沉默了许久,终于,寒月又问道,

    “我想知道当时,子殇他到底怎么了?”

    “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都觉得这个楚子殇有问题。”赵凌心说道,当时他们距离罗修和楚子殇决斗的地方略显得远了,所以他们并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可是他们却看到了楚子殇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看不清容貌,可是总感觉和和楚子殇不太一样。

    听着赵凌心讲着当时的战局,寒月的心中思索着。窗外,清晨的阳光老远的照进了屋子,新的一天终于来临了,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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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江湖的时代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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