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武直现身
正如历史生的那样,南昌起义在取得了最初胜利后,因总的敌强我弱态势并未生根本变化,最终不得不放弃刚刚得手的南昌古城,开始分多路在越来越多援军的重围中,拼死杀出一条条血路。
在付出了一条条鲜活生命之后,由周恩来、叶挺、贺龙、刘伯承组成的前敌委员会参谋团,在所属9军、11军、2o军余部掩护下,终于抵达抚河沿岸,稍事休整之后,开始迅向临川方向挺进。虽然有了孟遥的暗中助力,但叛徒赵福生还是出现在了历史当中,到底还是给了老蒋和汪精卫一定的预警时间。这也正是老蒋匆匆而去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起义虽然拖延了,但还是比后来修改的午时提前了不少时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包括宋庆龄、吴玉章、徐特立、李立三、张国焘以及恽代英、澎湃、郭沫若等组成的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已早于起义第二日就撤离了。不然,也许损失将更为惨重。
现在,摆在起义军面前的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就地游击,打出一片根据地与南京、武汉两大国民政府分庭抗礼,鼎足而立。二是上山,深入到湘赣广袤的深山徐徐展。三是下海,南下广东、海南,争取共产国际外援,以图再次北伐。
然而这时人们才现,由于转战多次,原2o军苏联军事顾问库马宁居然不见了。
一直协助贺龙在2o军工作的**中央政治局委员谭平山急了,带着人就要向后找去,被周恩来冷静地拦住了。
“不能再有任何人羊入虎口了,如今队伍虽然还保持着建制,但很多部队都已打散,此时寻人很不理智。再等等吧,也许他被冲散到别的连队去了,身边又有何刚小分队保护,应该无大碍。”
周恩来想的是,一直在殿后的9军副军长朱德不是常人,没准会在路上“捡到”那位洋大人也说不定。
谁都没想到,行至进贤县,11军又生变故,所辖1o师蔡廷锴突然难,将该师所有**员全部用大棒赶出,然后率部急脱离起义军向江西返回。自此,开始不断有小股人携枪逃跑,或者自行脱离,起义军再受重创。
8月25日,起义军与广东李济深第8路军钱大钧部展开会昌激战,无奈折返瑞金,改道东进。经一路激战,终因寡不敌众,前敌委员会被迫分散突围。
周恩来猜想的不错,库马宁果然被人“捡到”了,但不是殿后的朱德,而是一直在战斗中寻找脱离的何刚特遣分队。根据孟遥的命令,傅晓冲带领的两个连将在会昌一带隐蔽行军,除非生接触战,只需接回何刚部即可。两万多人的起义部队最终仅存千余人,这是不可逆转的历史,好在主要历史人物最终也都顺利突围,突击营也就没有必要与围剿部队面对面了。
在一处丘陵地带果断出脱离命令后,何刚等人迅向低矮的灌木丛爬过去。其实这时已不算什么脱离了,成建制的大部队早已被冲得零零散散,军找不到师,师找不到团,只有小股的部队在四处奔突着,试图寻找着合围中的缝隙钻出去。
看着有些落单的战士,有的狂呼着,有的孤独地索性停下来仰望着天空,有的则干脆嚎啕大哭,何刚痛苦万分地闭上了眼睛。
“何队,我们把他们捎上吧,不然的话,这些落单的战士必死无疑。”
何刚狠狠地揪起一个枯草塞进嘴里,又恶狠狠地咀嚼了起来:“都给我闭嘴,谁在放屁打嗝,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天慢慢黑了下来。
突然,又一个落单的战士跑过了灌木丛。但不知为何,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瞅了瞅,居然一掉头又跑回来,心有灵犀地分开灌木就往里钻来。
他***,他的战术素养还不错嘛。何刚笑骂着,待几个战士捂嘴将他拖过来一看,不觉就是一愣:“库马宁,噢天呐,你怎么会一个人跑散了,你的警卫员呢?”
看到是何刚,库马宁大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捧起脑袋喃喃地说道:“都死了,我的几个警卫员,都死了。周、叶、恽他们,也不知道跑哪儿了。”
何刚示意战士递过一块干粮,默默看了他两眼,转身回到了电台前。
十分钟前,他们刚刚与傅晓冲取得了联系。由于现在四处都是部队,一时间很难分辨敌我,两人略一商量,决定明早再想办法合兵一处。
但现在库马宁落在手上,倒成了一个问题。何刚有些痛苦地摆了摆脑袋。
拂晓时,四周终于归于平静。
在几个方向派出尖兵之后,何刚出了警戒转移的讯号,并命所有战士扔掉起义军服装,重新换上了突击营自己的作战服。由于大部队仍在井冈山驻留,傅晓冲建议他们继续南下,尾随着围剿部队缓缓进入湖南。但在此之前,他们还需要再回撤到江西一点,以便迂回拉开一些活动距离。
约定了回合地点和备用地点后,刚刚进入湘赣交界的一处山林,他们便迎面撞上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刚刚隐蔽好,对方便冲出数支战斗队形,举枪扑了过来。
妈的,人数还不少哇。何刚估摸着一瞅,居然一个营都不止。
库马宁探了一下头,马上用蹩脚的汉语喊道:“何,不能硬拼,我看还是原路返回吧。”
何刚没说话,只是淡淡扫他一眼,伸手拽出高倍望远镜。看着看着,他忽然一摸脑袋:“怎么还是国民革民军第二方面军旗号,不对,是朱老总他们吧?”说着,他忽然想起历史上最后就是这数百人一路南下,一直打到汕头、海丰,并随后动湘南起义后,终于1928年2月抵达井冈山,完成了朱毛会师。
想到这里,他拢起双手试探地大喊一声,随即将一条红丝带抛向空中:“是9军的弟兄们吗,先不要开枪,我们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一顿,收住后面的话,慢慢探出头去一看,对方果然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传过来:“我是朱德。双手高举,你们可以慢慢走过来。”
这个动作咱可做不出来。何刚苦笑一声,扭脸看看库马宁:“老库同志,你是共产国际派来的,你去最合适。”
谁知库马宁比他更在乎这个,扭头就道:“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姥姥。何刚摸摸下巴,只得又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对不起,我们没有在两军阵前举手的习惯。这样吧,我们只过去一个人,什么都不带――”
正?里?嗦忽悠着,孟遥的声音忽然如闪电一般从空中插了进来:“何刚大队长,你这个特战大教官也有害怕的时候呀?得了,别再讨价还价了,先按兵不动等着,我马上就到。”
跟在孟遥后面的是一串已十分熟悉的笑声:“是何刚同志遇上朱军长了吗?哈哈,那他要小心啦。哎孟遥,你快告诉我,你这飞机怎么就能直上直下啊。”
靠,这怎么回事,营长怎么来了,居然还和贺胡子在一块?
何刚疑惑地摸摸脑袋,仰起头就向天上看去……
第168章、两大元帅
片刻工夫,三架刮着旋风呼啸而来的武直,一下子出现在所有人头上。不用分辨,跳起来欢呼着的是何刚的人,除此之外,别的人几乎都傻了,各种怪样子都有。但有一样,就是没有一人抱头鼠窜。可见,这经过大浪淘沙后剩下的数百人,的确就是后来的红军模样,勇敢,无畏,但也缺乏必要的知识。
带着同样的震惊看了一会儿,朱德马上出了一个正确的命令:“就地隐蔽,没有命令,所有人不得贸然开枪。”
虽然不知这怪物是什么,但看那铁头铁脑的样子,显然枪子对它毫无作用。
但很快,朱德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使劲揉了半天,最后晃晃脑袋再看,却现从怪物上面走出来的还是那个贺胡子。真是见鬼了,他居然还笑呵呵地招手叫他的名字。
“朱军长,你在哪儿呀,看见我贺胡子还不出来吗?”
罢了罢了,朱德一摇头,将驳壳枪交给警卫员,甩着两只光膀子走了出去:“你个贺胡子,莫不是去见了马克思,他看你刚刚入党,一气之下又把你给扔了回来,还弄出这些怪物来吓人。”
贺龙哈哈大笑着,动情地与朱德拥抱了一下,然后马上回头介绍道:“老朱,这就是恩来嘴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孟遥。若不是他,刚才我们又悬了。”
孟遥?
朱德闻言脸上就是一变,随即下意识地向他身旁的武直望去。原来这三架头上长辫子的怪物,就是恩来一直传说中的那些神鹰啊。
朱德突然踉跄几步,根本就没现孟遥远远伸过来的双手,几步便扑到了武直上面,丝毫不顾上面的污浊,将脸贴上去,双手不停地在冰冷的机身上摩挲不已。
见孟遥有些尴尬地缩回手,贺龙连忙说道:“抱歉呀,就他见过飞机,知道飞机的厉害。后来恩来又在前敌做过一次专门报告,所以请你谅解,他此刻的眼里除了你的飞机,是不会有任何人的。要怪,呵呵,那也得怪你自己的飞机。”
“那是,那是。”孟遥使劲揉着鼻子,一转脸,现何刚已经笑嘻嘻地站在了一旁。
在何刚身上看了一眼,孟遥随即又将每个战士放眼瞅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顺势就给了何刚一拳:“不错呀何队,不仅一个都不少,好像每个人连头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那是,”何刚得意地扬一下头,悄悄看了看贺龙,小声问道:“营长,你在上海做了那么多文章,怎么忽然又大张旗鼓地跑了出来,这怎么回事?”
“此一时彼一时,”孟遥也小声应道:“老蒋怕汪精卫在江西做大,终于对我们动用了听调不听宣的大棒。放心吧,咱可以大摇大摆地活动了。”
“那你和贺老总又是――”
话音未落,贺龙的手便伸过来,一把将何刚揪了过去:“来来小何同志,那晚仓促,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给我说说,就你那点人,是怎么变戏法就把我的百十号人马都收拾了的。”
这时,朱德终于缓过神,想到刚才的失态,过来一把拉住了孟遥的手,顺带又把贺龙的话给听到耳朵里了。
“什么,十几个人收拾你贺胡子百多号人,你莫不是在讲封神榜吧?”
朱德放下孟遥的手,作势向贺龙额头摸去:“贺胡子,虽然你起义后才入党,可入党了就是唯物主义者,那些旧军阀的思想可要不得了。现在人越打越少,但我心里却越来越敞亮,只是关键处还没想清楚,**的队伍,到底应该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但一定不会是从前我们的川军,也不是我现在带过的滇军,更不是国民党这样的新军阀。”
听着听着,何刚眼睛都直了。怪不得朱毛一会师,逢仗必败,逢洋必让的中**队,从此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脱胎换骨,从1931年一直打到1979年,军旗所到之处几乎所向披靡。只可惜呀,后来再也没有打过一枪、放过一炮了。
不知是贺龙心不在焉,还是根本没来得及考虑这么深远的问题,牢牢揪住何刚就是不松手:“快说,不然今天一放过你,咱俩不知猴年马月才相见呐。”
何刚求援似的看看孟遥,孟遥淡淡一笑,知道他肯定又卖弄了一番,随即嘴里便松了口:“都是自己人,就那点东西,说吧。”
贺龙一听,忽然反应过来:“哦孟营长,如果是军事秘密,我就不强求了。”
何刚连忙接过话茬道:“贺老总,那晚我们采取的是非对称作战模式,加之技战术之间差异,以及我们之间特有的个人契合,所以才能以一敌十最后取得完胜。”
“非对称作战模式?”贺龙皱起眉头,缓缓摸出烟斗思索道:“就是不对等、不公平的意思吧,那优势应该在我们这边呀。我问你,那直接面对面干一仗呢?”
这个嘛,何刚摸摸鼻子道:“别问了,我不敢说。”
贺龙看看孟遥,有些按耐不住地道:“孟营长,如果不存在探听你们秘密的嫌疑,还是痛快都跟我们说了吧。”
孟遥微微一笑,巧妙地转移了一下侧重点:“哦,如果换做敌人,何刚这3o多人小分队,特战可以轻易搞乱一座城市,阵地战可以匹敌一个加强营,运动战嘛,谦虚一点的话,牵制两个团应该绰绰有余。”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甚至还有些冷场。
不过,围在朱德、贺龙身边的师团长们,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
朱德与贺龙交换了一下眼神,也从荷包里摸出烟来在手里慢慢卷着。只是看得出,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思想活动。
孟遥看在眼里,只能暗暗叹口气。
有时候事实总是叫人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面对当下积贫积弱的中国,早一点知道痛没有坏处。
一支卷烟吸完,朱德慢条斯理地指了指周围的部队,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孟营长,照你刚才的算法,假如我们就是敌我双方,在你和贺老总来之前,仅凭这位小何同志这点人,击溃我们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是这样吧?哦对了,我现在手上,满打满算不到一个营。”
孟遥想了又想,还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如果非要回答,是的。”
话音刚落,几枝黑洞洞的枪口突然如闪电一般抵在孟遥脑门:“你这个蒋介石的狗将军,满嘴胡言,扰我军心。有本事,咱们现在就来试试。”
第169章、这是伏笔
“狗将军?”
孟遥笑眯眯自言自语着,突然自己又哦了一声:“你们肯定都看过报纸了,自然消息灵通。不过,蒋先生给我们授旗,你们恐怕还没来得及看吧?”
说着,孟遥轻轻推了一下最近的枪口,招手对杨茂明命令道:“那张我赢了伊藤的报纸呢,拿过来。”
杨茂明心领神会地问道:“营长,是三张吗?”
孟遥仿佛很不耐烦,扭头看着何刚:“不就是那三张嘛,自己数着。”
两人果然数了起来。三声数完,看到枪口还是黑洞洞地指在孟遥头上,旁边更没有一人喝止这种很无礼的行为,二人声落手起,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手里的枪便不知怎么跑到了人家手里。
这边枪一夺,那边立刻树起了更多黑压压的枪口,更有人噼里啪啦地拉起了枪栓。
朱德突然摇摇头,这是怎么回事,话赶话也没到动枪的份上吧?他看看贺龙,见他仍在兀自沉思着,急忙高举双臂怒斥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同志们,连周主任都一再说过,突击营是我们的朋友。拿枪对着朋友,你们不羞愧吗?”
贺龙也惊醒过来,一看之下,不觉羞惭地看着孟遥:“抱歉了孟营长,都是丘八,没一个好脾气。”
孟遥一笑,示意何刚还枪。
枪一到手,一个人很不甘地瞪了他一眼:“突然袭击,算什么本事!怎么,还人东西,连声道谦都没有么?”
谁知,杨茂明一下子火了:“你们拿枪指着我们营长,这又算什么!”
“杨茂明,给我闭嘴。”
孟遥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张嘴喝住杨茂明,马上扭头对贺龙说道:“贺老总,我们也该告辞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还是应该把你再送回去,你的部队离这儿可有上百里了,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贺龙一愣之后,马上点头应道:“当然,我好不容易突出去,没你那神鸟,你让我再匹马单枪杀回去呀。不过,我跟你来可不是为了坐神鸟,主要是见朱德同志。你等我一下,我们说几句话。”
“当然,”孟遥一听,立刻带着两人回到了突击营中。
孟遥一离开,贺龙马上压低声音道:“朱德同志,前敌委员会所有领导人都已分散突围,命我向鄂豫游击寻机建立根据地,同时让我想办法找到你转告这一决议。各部队突围后,将南下海陆丰一带集结,请你和殿后的部队也到那里去。”
朱德点点头:“知道了,你这可是要孤军深入呀。对了,老周呢?”
贺龙叹口气道:“和我一样,他与陈赓同志已反其道而行,准备秘密潜回上海,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秘密组织。哦,这也是中央的决议。”
“秘密组织?”朱德脸上有了笑容:“是该以牙还牙了。润之也奉命回到湖南省委准备秋收起义,他有消息吗?”
“这个我不清楚,”贺龙摇摇头,远远看一眼开始出轰响的武直,随即伸手握住朱德:“不能让人家等太久,就此告别吧,朱德同志,请告诉中央,我贺胡子一定会打出一片红色的鄂豫根据地来的。”
朱德急忙拉住贺龙:“你还没说,你怎么会跟孟遥在一起呢,到底怎么回事?”
贺龙顿时满面红光起来:“你要说这个呀,可真是太神奇,也太巧了,巧得我跟战士们都不敢相信。你知道的,反过来迎着敌人跑,那滋味简直就像迎着万箭穿心跑去没啥两样。所以,我们很快就被包围了。就在我以为要见马克思之时,孟遥忽然出现在头顶。呵呵,现在我都觉得那是一场梦,眨眼间,敌人就全部倒下,就像以前我们割麦子似的,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这确实叫人难以置信,”朱德若有所思地向孟遥望去,“走吧贺胡子,你可要保重呀,将来我们还要拼酒哩。”
见两人携手走回来,孟遥急忙迎上来,同时顺手将后面的库马宁给推了出来:“两位老总,这是共产国际中国专员库马宁,你们应该认识,他和叶挺军打散了,被何刚遇上。我们再带着他显然不合适,就移交给两位老总吧。”
朱、贺相互看看,顿时面现难色地摊开双手:“孟营长,我们这一去枪林弹雨的,恐怕更有问题,也负不起这个责任。不如还是由你带着,相机行事吧。”
孟遥抬头打量一眼起义军,点点头沉吟道:“南下并非上策,也罢,我想办法带出去交给周先生吧。”
“孟营长,你怎么知道我们南下的决策?”朱德忽然问道。
靠,居然说漏嘴了。孟遥揉着鼻子,掩饰地咳嗽道:“只有靠近临海,共产国际才有外援的可能,这点看看地图大致还是猜得出来的。”
朱德闻言,暗暗一拉贺龙悄声问道:“周说过,他是秘密党员吗?”
贺龙怔怔地摇摇头:“没听说过。如果是,那可就太好?。”
望着刚刚还在地面与自己对峙的何刚等人,转眼就到了威风凛凛的神鹰上,很多人不自觉地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库马宁由于被拒绝了,所以很不高兴,连声招呼都没有直接就钻进了机舱。
孟遥举出手,刚要向朱德敬礼告别,朱德忽然艰难地一笑:“孟营长,你这神鹰看上去就有驱魔的本事,能不能先帮我们打开一条通道,只要接近潮安就行,那里还有我们的3师接应。”
这一次,孟遥没有丝毫犹豫,抬头就说道:“抱歉,除了祸害乡里的土匪,我们原则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不过,话一说完,孟遥却又递过了一张地图:
“朱老总,我们已寻找到一条缝隙,上面都标明了方位,接下来你们只要昼伏夜行,尽量不要生战斗,只要穿过潮安,应该就能与饶平过来的3师安全会合。”
“谢谢。”朱德接过地图,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武直一起飞,贺龙便将脑袋抵在舷窗上,拼命向下看着。犹豫了一下,孟遥伸手将他请到了驾驶舱,同时命刘纯刚打开机载摄像头,对准了下面仍在翘相望的9军将士们。
贺龙目不转睛地瞅着,眼里不觉涌起一层雾水。直到飞出了视界,孟遥才轻声提醒道:“贺老总,我们已在3o公里外,不会再看到什么了。”
哦,贺龙头也不抬地叹口气,“唉,但愿这是一场梦。回部队我就蒙头大睡,希望明天一起来又回到现实了。娘的,真跟孙猴子到了天宫似的,晕晕乎乎。”
第170章、轮不到你
贺龙临下飞机,试了几次,终究还是没能张开嘴巴。他看中了舱门两旁悬挂的班用机枪,而孟遥自然也看在眼里。其实送给红军的礼物他早就备下了,不过可不是这时候。所以,直到贺龙走下武直,他也没有说什么。
正值交战时刻,倘若一不小心送出去的枪支弹药到了老蒋手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当年送陈赓一把枪,那却是有师生之谊,谁都抓不到什么把柄。
在一群依依不舍的目光翘望中,武直掉头向南飞去。
这一路下来,傅晓冲被逼无奈,指挥两个连队也生了几次零星战斗。这点事前已做了预案,所以倒也没怎么伤神,不打则已,打了就必须全歼,否则跑出去一两个,只要一说装备和恐怖的战力,不用老蒋,戴笠就能一下子猜到突击营头上。
不过这一弄,却把一直坐镇指挥的李济深弄糊涂了。从南昌一路追击,经过会昌大战、莲花山围剿战,起义军基本已丧失大规模作战能力,怎么突然又传出一个营和一个团部被全歼的消息?
“给我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李济深严令钱大钧督查,这边孟遥已通过傅晓冲的坐标指示,不到黄昏时分两下即已回合了。
孟遥还没出武直,傅晓冲便一脸苦恼地走了过来。
“营长,你看看,这么多俘虏,都快赶上我们自己的人数了。另外,还有一些一路过来碰到的起义军战士,实在看不过眼,也就收容了,这个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随着傅晓冲的手指方向,放眼望去,孟遥也不由头大如牛起来,使劲在自己头皮上抓挠着,一时间也是愁容满面。
谁也没想到的是,随后过来的库马宁一看见那些曾经在对面冲他们砰砰放枪的东路军(后来增援过来的陈济棠、薛岳两个师),两只眼睛顿时充血如火,窜过去照着一个人脸面就是狠狠一脚。
踹一脚也就罢了,就当为自己死去的警卫员出了一口气。不料这小子还不解气,竟然挨着个地飞起他的大皮靴,踢完一个人,接着又去踢下一个人,而且还恶毒地专挑人的鼻梁骨中央,下去就是一片血肉模糊。老毛子残忍暴戾的本性,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可恨、也可怜的那些东路军士兵,本来就做了俘虏,猛然间又窜出一个洋人,内心根深蒂固的“恐洋症”顿时爆出来,竟然哭爹喊娘地磕头求起饶来。
妈的,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看守的突击营官兵,几乎不约而同地骂一声,一脚将库马宁踢翻在地。
一时间,库马宁愣了,东路军的俘虏愣了,起义军也愣了。
可不是嘛,这洋鬼子不是他们自己人吗?
半晌,库马宁刚要往起爬,却被一个战士照着胸膛又给踹了回去:“老实搁地上呆着,姥姥的,要打人也是我们自己人打,什么时候轮到你了,操。”
库马宁崩溃了,眼睛开始四下寻找何刚。在这里,他也就认识何刚这个官儿。
至于孟遥嘛,很奇怪对他态度很冷淡,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跟他讲话。他不知道孟遥是不是**员,即使是,与他在叶挺军相比,他也是一个陌生人。
何刚看看库马宁,转头一皱眉道:“营长,还是用对付土匪的办法吗?”
孟遥吓一跳,怔怔地望着他:“你指谁,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洋大人,还是那些俘虏?呵呵,同志哥儿,不管是谁,他们与土匪可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还是都带上吧,包括起义军。”傅晓冲接上话茬道,“但在找到合适机会之前,一个都不能放。”
孟遥点点头,“就这样吧,库马宁跟着我,其他人员傅晓冲负责。”
傅晓冲要率队罗霄山脉临时营地,那里还停留着红区支队大部武装。在罗霄山脉的力量,是一定不能让老将知道的。孟遥则要带领原班人马,赶赴浏阳张枋一带,如果不出意外可能还要转返上海。带上库马宁,则还有机会将他交还给周先生。这是一块烫手山芋,就像后来长征途中的洋顾问李德,拍不得打不得,早点扔掉为妙。
商议完毕,孟遥将诸葛盾叫过来,亲手将他交给了傅晓冲:“命令你看到了吧,即日起他不再担任我的警卫员,下派为一连一排副排长,记大过一次,但军衔不变。”
“你们玩得跟真的似的,却叫我一人受过,什么世道。”诸葛盾小声嘟哝着,却被傅晓冲一巴掌拍了回去:“那你也没有理由那样做,还警卫员哩。”
孟遥转身刚要登上武直,诸葛盾突然喊一声:“营长,你真不要我了?”
孟遥迟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来了一句:“记住这次教训,更要记住这不是对你的惩罚。好好干,基层部队需要有人带领,记住要给我弄个师长、团长。”
何刚带着他的特遣小分队卸下自己的装备,却把一个箱子留在了机舱里。这里面是什么,他并不知情。周先生在撤离是将它郑重其事地交给他,只说请他务必转交与孟遥,所以最后他想出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直接拒绝周先生,显然不妥。而未经任何程序就将一个无法查验的不明物体呈给最高领导,似乎也不合章法。
还别说,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箱子,居然就这样被人毫不注意地留下了。
随着无关人员的撤离,36人又原班人马地回到了武直上。这36人,都是在南京政府备案了的孟遥随扈人员,掺不得假。但后来一查人数,忽然现诸葛盾一走,这就少了一人。
孟遥沉吟半晌,拉开舱门又把何刚喊了过来:“何队,你如果舍得,把你的副队长谭红兵派给我吧,我这现在少一人,正好也用的着他。”
何刚一听就笑了,招手就让人给他送背包来:“营长,我直接把自己送给你得了。”
孟遥一听,慌忙一脚将他踹了下去:“你得一个萝卜一个坑,叫谭红兵来。”
好不容易折腾完,驾驶舱里的刘纯刚又长叹起来:“唉,咱真苦命,又得往回跑,跟橡皮筋似的,被营长拉来拉去。啥时候咱每隔一个县城都建一个航空补给站,那时咱陆航大队才算叫一个牛。”
由于一次拉不了这么多人,一架专门用来运载燃油的武直被迫卸下了燃油,将人一起送过来后现在再一起返回藏油点,拉上燃油再掉头回来继续南下,去到什么张枋。呵呵,听着就够绕的了。几十个人不由得哄堂大笑,弄得孟遥只好揉搓着鼻子笑骂了一声:
“知足吧臭小子们,咱们已经是一步登天了。想过得更好,就祈祷山上那些老夫子们,赶紧把咱的武直生产线弄出来。”
第171章、大围山外
(感谢书友清风秀林打赏)
在官兵们惬意的笑声中,没有人知道孟遥的笑容里面藏着多少焦虑。
现在是9月,而浏阳的张枋是一定要去的。好在熟知历史,估计在那里耽搁不了多久,也就几个民防团的事情,亮出身份吓都能把他们吓死。重点是在毛。顶着这身皮和现在日渐响亮的声名,毛会怎样看待突击营,他又应该怎样去见他,谈什么,怎么谈,这都需要一番深思熟虑。
而到了1927年1o月,宁汉将完成合流,老蒋与汪精卫会达成一个秘密协议,将党务交出去,从而实现国民政府的再次名义上的统一。随后,他就将率团访问日本,并与田中会谈,鲜廉寡耻地要求日本协助他统一中国。
也正是这个田中,在北伐正激烈之时的前几个月,他才刚刚抛出了他那篇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以前的事情且不说,仅1926年以来,日本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要了,在张家口、满洲里、青岛等地纷纷增设领事馆,枪杀长沙码头工人、上海纱厂工人,派遣驱逐舰直接驶入天津大沽口,包括最近的出兵山东,炮轰南京政府等,都集中反映在那句野心勃勃的话语中:“吾人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
可叹咱们那位蒋大人,一切都还蒙在鼓里,根本无视今年突然蓬勃而起的“抵制日货”的民间浪潮,竟然还要腆着脸去访问。也不知道明年的“济南惨案”,那无辜死去的五千多中**民的鲜血,是否能够唤醒他的美梦。
畜生已张开獠牙,撩起了蹶子,驾车人却懵懂不知,这才是最令人心惊胆颤的事情。
痛苦的是,突击营也就航空这块金手指,还不能成军,这也叫人郁闷不已。
临近浏阳张枋,武直一边降低高度,一边在大围山东麓一带寻找合适机降地点。武直张牙舞爪的样子对普通民众来说,实在太过前,能不现身还是不现身的好。
将武直隐藏好,留下看守小组,孟遥一行随即全副武装向山麓外走去。
围剿南昌起义军的主战场虽不在这个范围,但这里的紧张气氛还是能看的到的。零星的山民一看见孟遥他们,以及他们身上作训服的怪异服装,腿脚快的嗷一声就隐入林子,胆子小的则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瞅着他们,问他什么都只是摇头。
难道他们的奇装异服比山里的野豹子还可怕吗?
在后世,孟遥曾看到过张枋出现云豹的一个新闻,引起了当地的一阵轰动。这2o年代嘛,估计野狼、豹子什么的还不会大围山绝迹。想到此,孟遥突然心生奇想:真要遇到一两只野物,打下来尝尝鲜应该不会犯罪吧,呵呵。
可惜,走了快2o里山路,没遇上一个猎户,全是砍柴的樵夫。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山里猎人天性使然,覃五柄看到孟遥东张西望,凑过来悄声道:“营长,快到午时了,要是现在就宿营打尖,我去林子里打几只野鸡给你尝尝吧。一路上我都看到好多,手直痒痒。”
孟遥摸出地图看了看,摇头道:“不行,这里都是山民,咱们要看到村民才能休息吃饭。”
覃五柄默默脑袋,弄不懂这山民与村民有啥区别。
来张枋做什么,孟遥并没有说明。他担心将真实目的讲出来,这群野小子们会比他还按耐不住。但谭红兵过来后,孟遥则简单给他说了一下。目前他只知道毛会在张枋被团防队无意间捕获,但具体在什么位置,这却要去寻找,才可在附近守株待兔,最后出其不意地拿下团防队。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毛不会出现在山里。为了筹划秋收起义,这些日子他都在临澧、浏阳、平江等地串联,以便整合这些地方的矿工和农民自卫队,经常单身一人出行。
作为特种兵的谭红兵,自然心领神会,俯身扫一眼地图后,将手放在出山后的第一个村庄道:“营长,到这里稍作休息之后,我们可以利用身份先查一查团防队,搞清楚他们在张枋的数量和每日巡防路线之后,我们基本就可以确定蹲守地点了。”
嗯,孟遥展颜一笑:“就这样吧。与我不谋而合,不愧是谭红兵嘛。不过要修正一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和他失之交臂,每个团防队我们都得分兵跟进。”
直到这时,其他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营长到这里来是要抓人呀。
谁这么大腕,让营长从去年都一直嚷嚷着直到现在的如此兴师动众,一些脑筋快的战士纷纷猜测起来。可猜了半天,却没有一人猜到点子上。孟遥不耐烦了,伸手在每人脑壳上重重一敲:“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都滚蛋,一个个不学无术,悲哀,实在是悲哀。”
孟遥他们在村口一出现,自然又是一阵骚动。
随着一阵阵狗吠,村庄里开始探出一个个脑袋。但很快,这些脑袋一闪就不见了。不用望远镜,那些影影瞳瞳的长枪短铳也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孟遥手一挥,三个尖兵呈品字形,缓缓向村口游弋过去。
在分别占据了一处稻草垛、一棵大槐树和一块大石磨之后,三个尖兵出安全信号,孟遥也跟着缓缓来到了村口。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国民革命军,请村长出来说话。”
孟遥这边说着话,那边谭红兵指挥其余的战士,很快便将这个绿树环抱的小村子包围了起来。随着警戒线的拉开,村里的人终于意识到什么,在一阵乱糟糟的喧闹后,一个老人颤巍巍地走出来,惊恐万状地对着孟遥就是长长一揖。
“这位官爷,你们真的是政府军么,可是专来押解人犯的?”
孟遥不觉一愣,马上向老人身后看了看:“这位老人家,你这个村子里有什么不妥吗,怎么知道我们就是来押解人犯的?”
老人瞅瞅孟遥,忽然往下一跪,“大人救命,我们全村的老小――”
正说着,谭红兵突然押着一个络腮胡子走了过来。在他后面,是一长串胖瘦不一高矮不等的背着长枪短铳的人。不过那也仅仅是背着而已了,因为这些人都无一例外被捆绑了起来。
孟遥赶紧搀扶起老人,转头盯着络腮胡子看。
络腮胡子谄媚地冲他点头哈腰一笑,谁知一转脸冲着老人就把眼睛瞪了起来:“你个老不死的,胡说八道什么。咱团防队保一方平安,又要缉拿要犯,到你村子里弄点吃喝,你穷叫唤个啥。”
孟遥心里一跳,大声喝道:“你就是张枋团防队,快说,你们怎么会到这山边边上来,其他团防队呢?”
话音未落,一旁的老人扑通一声又要往下跪去:“大人,他们还有人,都在后面的堂屋里,正在祸害我们的妇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孟遥二话没说,提起络腮胡子就向村里跑去。
第172章、又见故人
在老人的指点下,谭红兵带领战士迅扑到一个院落里,布置好狙击点后,六名战士一左一右,同时踹开三间房门。未等屋里人反应过来,早已严阵以待的战士们一拥而上,飞快地制服了里面的三个歹徒。
孟遥刚要抬脚进门,忽然感觉眼前一阵白花花的,定神一看,却是五六个**的女人,正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堂屋的地上。凭感觉,似乎还有未成年少女。
买糕的。孟遥慌忙转过身,咬牙切齿地喊道:“来几个女同志,带上被褥。”
这一喊,其他战士慌不迭地收住脚步,一起向老人看去。
老人愣了半天,直瞪着孟遥半天没反应。只有下巴上的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怔怔地问道:“大、大人,啥叫女同志?”
孟遥气急败坏地一摇头:“就是大娘、大妈,叫几个赶紧去屋里看看。”
哦,老人这才明白,顿时像跳大神似的蹦起来,嘴里不觉就带上了哭腔:“你们这帮不长眼的,快来人呀,我的乖乖孙女哟。”
里面一穿戴好,孟遥立刻叫来卫生员,让他带着药箱也跟了进去。
那边检查着,这边孟遥就地一脚就踢翻了从屋里揪出来的几头禽兽,随后让战士将他们的衣服扔了过去。
“穿上衣服,你们就是衣冠禽兽。穿上吧,穿上说话。”
几个人穿好衣服,孟遥不觉愣住了。
***,这到底是团防队呀,还是过路的围剿军?瞧这一身正正规规的军服,却是很多战士都熟悉的国民革民军正规装束。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几个人穿戴好,神态果然没有那么慌张了。其中军官模样的居然还瞟了一眼孟遥,神气活现地整了整衣领。姥姥的,站在身后的战士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不想活了吧,还敢看我们营长。”
不料,这小子一下子就把嘴撇了起来:“什么,才是营长呀,我、我是团长,可比他大多了。”
靠,谭红兵摇摇头,冲战士一点头,这个所谓的团长忽然脖子一歪栽倒在地。
“看见了吧,这里只有我们营长,没有什么团长。”谭红兵凶神恶煞地说着,上前提起另外两个人,“待会我们营长问什么,你答什么,听懂了吗?”
二人慌忙点头。
“我且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张枋团防队。”
“你们有多少这样团防队?”
“就、就这一个。”
有戏。孟遥不觉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看看谭红兵,“就这一个,为何不在镇中心巡防,跑到这山边做什么?”
“奉令抓、抓红党。”
“哦,那抓到什么红党没有?”
“抓到几、几个,有两个跑了,现在还关着一个。”
什么?孟遥、谭红兵不约而同地蹦起身,伸手揪住他们喊叫起来:“人呢,你们把人弄哪儿去了?”
二人哆哆嗦嗦地抬手指了指,却是最外边那件黑不溜秋的灶房。
冲到灶房门外,孟遥忽然胆怯起来。
这可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第一次见老蒋,包括周先生,朱德等这些叱咤风云的伟人们,都没有今天这样奇怪的感觉。靠,怎么会这样呢?孟遥使劲甩甩头,瞥眼就看到谭红兵比他还不如,傻呵呵大张着嘴巴,两眼直直地盯着柴门,完全找不到一丝特种兵剽悍警醒的风姿。
一些跟来的战士更傻眼了,逮着杨茂明悄悄逼问道:“喂你老实交待,咱营长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千里奔袭英雄救美来了。”
“不知道哇,”杨茂明也被弄糊涂了,摸着脑壳直翻白眼。
众人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村外忽然传来一声枪响,紧跟着就隐隐约约响起无数人的叫阵声:“里面的白狗子、反动派听着,我们是武汉国民政府警卫团,你们胆大包天,竟然敢随意抓捕我政府人员。现在我命令你们,五分钟之内交人,不然让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靠,真正的正主来了。看来不用再费脑筋猜了,如果外面真的是原武汉政府警卫团,那么灶房里是谁,基本可以定论了。
来不及深思,孟遥边跑便命令道:“红兵,你带几个人守在这里,我去看看。”
来到村口,哨兵立刻报告道:“营长,我们被包围了,人数很多,粗略判断应该有上千人。”
“这么多人?”孟遥不禁皱起眉头。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呀,历史上毛应该是在行进途中被人家顺手捎带捉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关在一间灶房里。而且最重要的疑点是,这附近都是重兵合围,风声正紧,湖南省委不可能、也没权限调动这样的正规力量,且又是如此集中地使用武装,是不是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营长,他们会不会冲进来?”杨茂明有些紧张,满打满算,他们不过2o来人,好虎架不住群狼呀。
孟遥忽然露出牙齿一笑:“那还不好办,放下枪夹道欢迎呗。”
啊,莫非他们也是转过这里来的南昌起义部队?
杨茂明正想着,孟遥已经挺身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村口走了过去。
坏菜了,杨茂明脸色大变,左右看看,见战士们都是目瞪口呆着,只好眼睛一闭,双手按着屁股上的双枪扑通扑通地跑了过去。不过去不行呀,先不说警卫员职责,孟遥的一长一短两杆枪都在他身上背着哩。
孟遥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张口便骂了起来:“混蛋,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擅自跑出来的?”
杨茂明斜眼看看孟遥:“那你呢,都懒得说你。”
谁知,孟遥眼睛不觉瞪得更大了:“你个晕脑壳,我是名人,大群的遥粉。你是干什么,想就此吃一颗枪子呀。”
两人正顶着,覃五柄也呼哧呼哧跑过来,一声不吭地挡在了孟遥前面。
罢了罢了,孟遥气急败坏地一摇头,只剩下大喘气了。
三人来到村外,望着满地黑洞洞的枪口,强打精神喊了一句:“请哪位长官出来说话,我是孟遥。”
过了好半天,对面却静悄悄的。
买糕的,兵谋死一个,将谋死一堆。这回要是判断失误,小命可别真的给交代出去,还要让人笑死。
还好,挺着快要软的膝盖又站了一会儿,一个人猛地从对面窜过来,跟覃五柄一样呼哧呼哧奔跑着,看样子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一直扑到孟遥面前了,他才出一声长长的大笑声来,一抱就要抱住孟遥。
这笑声好熟悉呀,孟遥来不及细看,一闪身躲开了。
定睛再一看,买糕的,竟然是龙啸天。姥姥,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第173章、抓大鱼的
看着孟遥迎风挺立的雄姿,龙啸天到底还是叹服了一句:“孟兄,年把未见,你果然是越来越勇冠三军,真的就不怕吃枪子吗?”
孟遥看看两旁的杨茂明和覃五柄,头一扬:“别嘲讽了,快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龙啸天忽然正正经经地看一眼孟遥,啪地一下脚跟一碰,举手敬礼道:“报告少将营长孟遥同志,奉南京政府军委会委员长令,少将特派联络员龙啸天即日起回归原职,特来向你报到。完毕。”
靠,孟遥扭头看看周围的枪口,用下巴指了指:“牛头不对马嘴,营长能带少将吗?行了,说说这些兵是怎么回事,都是你的部队吗,干吗要盗用人家警卫团名义?”
龙啸天脸上一暗,自嘲地摇头道:“不瞒孟兄,我就是一个光杆司令,除了这几位随从。”说着,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几位眼巴巴看着这里的人。
孟遥吓一跳,脱口就道:“北伐时你不是去了1军独立团吗?”
龙啸天一笑,压低声音道:“你知道的,杯酒释兵权,哈哈。”
嗯,这是那位大人的风格。孟遥点点头,忽然想明白了,伸手拉过龙啸天耳语道:“突然这么多兵力跑到这儿,不是专来找我的吧?我刚到这儿,你们就来了,遇上几个团防队祸害乡里,正审着哩。赶紧说实话,我也好相机行事。”
龙啸天沉思一下,猛一点头:“也好,孟兄,不如你就把功劳抢过来,反正人是在你手上吧?这样,我把行动总指挥请过来,你跟他讲,抬出老头子,他不敢翻天。”
孟遥哈哈一笑,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杨茂明。
很快,龙啸天挽着一人走过来,伸手介绍道:“孟兄,这位是东路军薛岳部黄师长,算起来薛岳兄虽然没入步战系,但也算得上你的学生了。黄师长,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将军,他可是黄埔步战系的缔造者与明人,所以,你还是以师礼相见吧。”
“当然,当然。”黄师长毫不含糊,恭恭敬敬敬礼道:“见过孟将军,常听薛长官提起您,他一直很是感慨在黄埔的岁月。今日一见,十分荣幸。”
“客气了。”孟遥一笑,伸手指着村子,脸上突然严厉起来:“黄师长,蒋先生宣我进入湘界,想来你是知道的吧。今日偶然途径此村,居然此镇团防队知法犯法,祸害民众。我刚把他们拿下,还未审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的,好的。”
黄师长点头应着,暗暗一拉龙啸天悄声问道:“龙将军,这孟将军嘴里的先生和宣字,是何意思呀?”
龙啸天扬脸扫一眼黄师长,脚下略微顿了顿道:“黄师长,本来你这个级别的不应该知道,但今天看在孟将军面上给你破个例。这个先生哩,是孟将军对校长的专用称呼,在将军中是独此一份。宣字嘛,这个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听罢龙啸天的忽悠,黄师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几步赶上孟遥,态度更加恭敬地说道:
“孟将军,刚才我可是真捏了一把汗呀。不过我一听您报出名号,我立刻亲自跑出了阵脚,连连挥手压制,还好一切都是有惊无险,还更显出将军的英雄本色。”
孟遥突然停下步子,揉着鼻子笑道:“哦,这么说黄师长对我还有救命之恩了。”
“这――”
黄师长脸上一窒,顿时尴尬地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团防队一见又冒出这么多军官,尤其是他们十分熟悉的那身装束和那身派头,不觉骚动起来。而黄师长快扫过一眼之后,马上又目不斜视地快步走了过去。
孟遥不动声色地看着,见杨茂明早已站在了战士中间,随即稳稳地往中间一把椅子上一坐,等到龙啸天、黄师长两人左右坐下,随即伸手在搭起的简易台子上敲了敲:“把人带上来吧,今天,咱们就还民众一个公道。”
很快,在村里抢吃抢喝的数十个团防队被押了上来。
三个作奸犯科的歹徒,被捆绑着也丢到了地上。
最后是胆战心惊的那位老村长,跟在他身后的,是五六个用被褥盖着的或躺或站的受害女子。而其中的一个幼女,因为大出血,现在正由卫生员抢救着无法到场。
一句句审完,一个个罪证摆在众人面前,就连黄师长都是面色铁青,做声不得。应该说,这时候的北伐军,还是有些纪律严明的。
不过,当孟遥突然说出“就地枪决”四个字后,黄师长却是马上脸色一变,起身看了看龙啸天。龙啸天一愣之后,也马上动作起来,附耳对孟遥说了一句。
孟遥点点头,得到允肯的黄师长马上手一挥,他的随从了立刻走出几个便衣,面无表情地在团防队转了转,随即揪出一个人,将他带了过来。黄师长又亲自贴近瞅了一眼,转身谄媚地一笑:“孟将军,就是他。请允许我将他带到一边,单独问他一句话。”
“可以,”孟遥一字一顿地道:“但不是一旁,就在这里。这里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你就在这里问吧。”
龙啸天沉吟着,随即伸手扯扯黄师长:“就这里吧,雨农不会有意见的。”
黄师长一咬牙,气急败坏地问道:“快说,你们逮住的那个人呢?”
那人手刚一抬起来,正要说话,一个客家装扮的彪形大汉忽然从斜刺里抢过来,一巴掌恶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只听咔吧一声脆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一头昏死过去。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欺我妻女,奇耻大辱,人神共愤。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黄师长阴沉着脸,手一挥,七八个人便摁住了客家汉子。
“此人是谁,竟有如此劲力。”龙啸天一面咂舌不已,一面疑惑地向孟遥望去。
孟遥淡淡一笑:“没想到这客家村寨,竟有如此猛人。”
说着,他突然一伸手拨开黄师长,厉声对余人喝道:“放开他,此人天生勇力,而且他为家人报仇,赤胆忠心,我决定收了他。即刻起,谁要再敢动他一下,就是与我为敌。”
黄师长闻声,慌忙命令道:“快,拿水泼醒他。”
几盆冰水泼下去,那人倒是醒了,牙齿却把自己舌头给咬断了,一嘴血肉模糊的,被人搀扶着叽里咕噜不知在嚎些什么。
黄师长、包括龙啸天再次将目光集中在客家汉子身上,眼睛滴溜溜在他那只手上转着,苦笑不迭。二人在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这人若不是孟遥的人,那他可就真的捡到了一个宝。
很快,龙啸天冲着黄师长难以觉察地摇摇头。
突击营常在孟遥身边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这个人面生得紧,他二人又一直呆在旁边,此人肯定不是孟遥的人。
又折腾了一番,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张口胡说。
无奈之下,黄师长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孟将军,斗胆问一下,您拿下他们之时,可否见到别的什么人?”
孟遥马上怒气冲冲地道:“我看见他们不是在吃喝,就是在**掳掠。可恨呀,可恨。”
黄师长赶紧转头看着龙啸天,“龙将军,可否与孟将军说一下,让我的人在村子里四处看看?”
“这个,”龙啸天沉吟着,孟遥却忽然大度地一挥手:“可以,你叫你的人四处去看看吧,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嘛。我和龙将军就在这儿叙叙旧,喝喝茶。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留下来同品一壶好茶。”
“好的,好的。”黄师长躬身笑道:“我去去就回,二位将军先饮着。”
第174章、收龙啸天
黄师长一退出院落,孟遥忽然举起茶杯盯着龙啸天就是一声长叹:“唉龙兄,世事真的难料呀,没想到我小心又小心,还是把历史搅浑了。无奈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龙啸天一愣,忽然感觉不祥地看看四周:“孟兄,你这句话好有玄机,我怎么听不懂呀。”
孟遥笑眯眯地一抬手,“正式介绍一下,这客家汉子是我突击营谭红兵少校。”
啊,龙啸天惊讶地站起身,险些摔掉了手里的茶杯。
孟遥赶紧招招手,闻言安抚道:“龙兄,我们是老朋友了,不会拿你开玩笑的。对了,那位黄师长要找什么人呀,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龙啸天看看谭红兵,苦笑着重新坐下来:“你不是都知道了嘛,而且我猜人现在一定就在你手上。孟兄,这是一条大鱼,可也是一个捅破天的大麻烦。”
孟遥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龙啸天:“龙兄,这纯属一个意外。没办法,你撞上了。给你一个选择,和我站在一起,要么――”
说着,他在脖子轻轻比划了一下。
“我还有得选吗?”龙啸天低下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又抬起头露出一脸苦涩的笑:“孟兄,说了也许你不信,从黄埔开始,不、应该是孙先生走了以后,我的这颗心就冷了。后来我就常想,或许跟着突击营,也许我还能找回一点热血的感觉。”
说完,龙啸天突然站起来,将一只手伸了过去:“孟兄,请正式接受我的请求,龙啸天今日起整个人就交给突击营了。”
孟遥摸摸鼻子,一伸手将他拉到了座位上:“别弄得这么悲壮,你是弃暗投明,高兴才对。”
龙啸天嘿嘿一笑:“就是不知道再见到我们的蒋校长,我会是什么心情。”
孟遥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前轻轻嗅着:“人走茶凉,但涛声依旧。”
听到这里,龙啸天突然歪起头开始认真打量着孟遥,“孟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和你的突击营到底是从哪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是从什么海外归来。”
孟遥放下茶杯,幽幽地看向天际:
“如果我说这个人,最终将缔造一支前所未有的军队,比之强汉盛唐犹有过之,最终不仅统一了中国,并且还在不长的时间里相继打败了世界最强大的帝国,使中**队这个曾经耻辱的称号,从此再也没人敢于小觑一眼,你信吗?”
龙啸天吃惊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四处寻找起来:“你说的可是那个人,南京眼里的那条大鱼?如果是,你们也比不过他吗?”
孟遥突然悲从心来,黯然摇头道:“我们就是那支军队,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天呐,果真如此啊,苍天啊!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龙啸天还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额头在桌角一撞,顿时鼓起一个大包。他居然没感觉到痛,爬起来就是恍然大悟地道:“所以,所以你就得拼死一救,哪怕弄出一个惊天大案。”
看到黄师长身影在远处一晃,孟遥立刻站起身,飞快地打出一个手势道:“你说的很准确,没有这个惊天大案相衬,这个人又怎么能飞龙在天。”
刚布置完毕,黄师长便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龙啸天迎上几步,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看来什么都没找到呀,老黄,既然如此,不如趁这个机会请孟将军讲讲课。你不知道,当年步战系一开课,不仅课堂场场爆满,就是委员长都经常亲自聆听哩。”
“真的吗?”黄师长顿时心动不已,眼睛不由得滑了过去。“我可见识过宋希濂他们的本事,可这样的好事,能轮到我们――”
孟遥笑眯眯地踱过来,背手笑道:“也罢,今日有缘,我就破例再讲一课。”
……
课讲到一半,一个士兵忽然尿急,刚站起来,眼睛不禁瞪得溜圆,扯起嗓子便喊了起来:“了不得啦,枪,咱们的枪一个都不见了。”
只这一声,近千号人呼啦一下炸了起来,纷纷乱哄哄地跳将起来。
可惜晚了,早在讲课前,所有的枪支都按照黄埔条例,以连队为单位归类集中放置在一旁。而不到一刻钟,这些枪便被悄悄地搬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各色棍子,嘲讽地继续朝天仰放着。
叫花子还有打狗棍。没有了枪,再多的人也都是待宰羔羊。
于是毫无悬念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
与这种安静相对应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阵怪异的轰鸣声,又像打雷,又像刮旋风。几千只眼睛抬头一看,不觉又是一阵骚动。不过这一次,却有很多人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应该说,这个时候能昏过去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至少可以短暂的不再担惊受怕。但他又是不幸的,因为他错过了一饱眼福的机会。
直到这时,孟遥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打开那道灶房门了。
清理了无关人员之后,在十几双目光注视下,孟遥深深吸足一口气,双手平推,轻轻推开了烟火缭绕的灶房大门。
随着光亮透入,一个人平静地转过身,缓缓将目光投在孟遥脸上。
虽然不过短短数小时,但做下的事情不可谓纷繁复杂,也多少有些惊心动魄。瞬息间坚定信念,顺利拿下团防队,近千号人马兵不血刃,顺手还收了龙啸天,孟遥感觉就像过了若干年那般漫长。但不知为何,此前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却在眼前此人平静的一转身之间,竟奇妙地恢复了平静。
孟遥抬手齐眉,轻轻地敬礼道:“毛委员,现在您安全了。”
毛点点头,抬步向外走去。就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忽然停顿了下来,侧脸微微一笑:“外面那么大动静,我都没有惊讶,但你的出现,却着实让我有了些吃惊。如果没有看错,你应该是孟遥吧?”
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毛对他见过的人几乎都是过目不忘,即使多年以后,他也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很显然,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孟遥,他是一定注目过很多次的。
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孟遥再次举手行礼道:“突击营孟遥率以下36人向你致敬。”放下手,他向周围轻轻一指,“这是我的同志们,另外的人在外看守。”
好啊,毛转过身,目光一一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瞬间。
令人吃惊的是,面对战士们惊世骇俗的装备和手中的长枪短炮,毛居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失态的人,仅仅只是在他们的装备上惊鸿一瞥,便淡然地跳了过去。也许,他更关注的是人吧。
毛的目光一过来,战士们彻底乱套了,纷纷忙乱地又是敬礼,又是胡乱喊了起来:
“毛,毛、主席,敬礼。”
“哦不,毛委员,敬礼。”
听着乱七八糟的叫声,毛微笑着挥手示意着,嘴里却对孟遥轻声调侃了一句:“孟遥,看来我要感谢突击营哦,给我封了这么大一个官。”
第175章、一番感慨
毛一出现,黄师长马上盯着他,看了半天,却是自嘲地一摇头叹息一声:“原来不过是个小白脸,长得倒是蛮俊的,就是不认识。喂你就是那个毛润之吗,你到底是个什么官儿,弄得上面到处抓你。”
突击营官兵听得一片哗然,若不是孟遥镇着,估计这小子早就被踹翻在地。
龙啸天虽没表示,但多少有些失望。孟遥嘴里的高大形象,突然有些缩水。他哪里知道,后世被称作“民国四大美男子”的毛蒋周汪,除了蒋汪二人,毛周盛大的声名这才刚刚冒出头来,今天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晓得。
老实说,看惯了毛后来慈眉善目的面相,年轻的毛的确看上去十分俊美而少了些坚毅。看到毛微笑不语,孟遥也跟着一笑:“黄师长,听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见孟遥半路杀出,黄师长立刻低眉顺目下来,以军礼问道:“孟将军,不知您准备如何处置我等。”
孟遥一指远山:“看见了吗,那里大片河山,正好埋忠骨。”
黄师长不觉双膝一软,险些晕倒。还好他属优待对象,手脚还算自由,堪堪扶住一处墙角没有倒下。
毛轻蔑地撇他一眼,突然微笑着说话了:“你不消怕的,你算不得忠骨。”
黄师长一带下去,毛立刻盯着孟遥道:“孟将军,这些人杀不得,但也放不得,须想个万全之策,不要最后抓了狐狸染一身骚。”
说到这里,毛忽然悠然望着远方自己笑了起来:“只怕明日报纸又有了一则好新闻,黄师张枋无影踪,一桩悬案情何堪。呵呵,不过算来算去,国民政府还是会将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的。”
这时,龙啸天忽然带着身上斑斑血迹回到了孟遥身旁,孟遥一惊之后,突然长叹一声,转头命令覃五柄:“去武直取一套突击营作训服,给龙支队长换上。”
不用再问,龙啸天几个随从,是铁杆南京分子,估计孟遥还没问,他就自己解决了这个多少有点让大家缠头的问题。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但龙啸天身上的匪气还是让孟遥暗暗心惊。看来对他洗脑,要赶紧排上日程了。
谁知一转头,却现龙啸天的眼泪哗地掉下来一颗:“孟兄,这算投名状吗,里面有个兄弟是我的护卫,北伐一直跟着我,可他就是不松口,实奈我何,痛哉。”
“你太性急了,其实他们是可以一起押回牛头山的。”
孟遥仍自叹息着,但说什么都晚了。他能想象得到,这种不留后患的做法,其实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覃五柄取来军服,龙啸天一换上,顿时人就变了个样子,看上去十分威武,而且相貌堂堂。一旁的谭红兵伸出手,微微一笑道:“龙支队长,欢迎你。同时我代表红区支队向你第一个报到,我是支队直属特战分队谭红兵。”
龙啸天这次听清楚了,他是支队长。挠挠头皮,他忽然咧开嘴巴就是一笑:“孟兄,这么快你都封官,怎么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孟遥一本正经道:“这是公事,自然就是命令,哪有商量的道理。”
龙啸天点点头,“我还是想跟你在一块,不过我服从命令。”
说着,他忽然向四周看去,马上就进入了角色:“谭红兵,我的部队呢,现在带我过去先看看我的兵。这新官到任,总要先熟悉一下吧。”
谭红兵苦笑道:“抱歉,要看部队等到回去之后才行,这里就营长的36人。”
毛这是终于露出了一脸讶异之色,不过很快又淡定下来。
“孟将军,请等一等,他刚说什么,你们现在这里就区区三十多人?还有他,”毛说着,指指正一脸得瑟的龙啸天:“他是什么人,怎么听起来好像你在临阵招兵?”
“毛委员,直接叫我名字吧。”
孟遥嘴里说着,也伸手一指龙啸天道:“毛委员,他是孙先生最早的贴身侍卫之一,后任警卫团主官多年,北伐后又从国民侍从室少将长官回任突击营联络长官。他这次来,就是专程找我的。但――”
说到这里,孟遥居然面露羞赧地一笑:“因为你的缘故,他做出了选择。当然,一多半是在我威逼之下完成的。至于人吗,准确地说开始只有二十多人,还有十余人因为守着我们的宝贝,所以并未参与行动。不过,在行动开始后,他们立刻就赶了过来。”
说完,孟遥远远地指了指村外模模糊糊的三架武直。
“哦嗬,你们还有宝贝?”毛笑着,先看了看龙啸天:“你很让人意外,但你的选择无疑是一种光明的选择。”说完,他突然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嘴里流露出少见的兴奋道:“孟遥,带我去看看你说的宝贝吧。”
孟遥看看有些惊呆的龙、谭二人,不觉摇头一笑。出其不意,叫人难以拒绝,这也许就是王者之气吧。
顿了顿,孟遥急忙开始布置道:“杨茂明,你去机载电台那里,通知傅晓冲立刻把部队从山里带出来,就近到一个县城去,吃喝玩乐,动静越大越好。”
“龙啸天,你带几个战士负责安抚黄师。告诉他们,我们只是为了行踪暂扣他们而已。他们不哗变,你就是功。”
“谭红兵,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小时之内这个村子必须全部迁移。必要时,准许你用些手段。”
“是――”
三人应声而去。在孟遥有条不紊地出一个个命令时,毛便不动声色地停下来,很注意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待三人一走,他随即也颔微笑道:“很有大将风度,处变应变,章法疏而不漏。不过孟遥,我很想问一下,你说的用些手段,如果老百姓不肯怎么办,你要让士兵打骂他们吗?”
“民主集中制,”孟遥脱口说道,见毛一怔,急忙补充道:“哦,有清以来,我中华早已习惯于做一盘散沙,顺民、良民当得有滋有味。如无霹雳手段,铁腕人物,我中华真的将永无出头之日。所以,当头棒喝也许是我们最后一剂良药。”
毛忽然凝视着孟遥,良久,方才幽然一叹:“世界不破不立,曹操已被世人误会多年。孟遥,可惜你不是党员,惜哉。”
说着,毛脸上一暗,神情忽然有了些许的神伤。
走了几步,毛侧头问道:“听说蒋先生十分赏识你,而且你还在黄埔独创了一整套新式战法,想来应该与恩来也很熟识吧。怎么样,你们之间有过深入交谈没有,你对**有没有什么看法?”
“人尽所能,按需分配,这是一个不错的梦。岂曰无衣,均贫富,苟富贵,与子同袍,我们不也有过这样的梦想。”孟遥揉着鼻子,忽然伸手一指:“哦毛委员,这就是我们的宝贝。”
毛放眼望去,忽然缓缓抬起手来,将手搭在两眉之上,屏声静气地看了起来。
――――――――――――――――――
(挤时间赶出一章,不算加更,就当明天的一更。今晚出差,时间大约一周,特向各位书友请假。如果网络方便,争取在外更新。如果不方便或者会议很紧,就只能回来补上,或者回来用一周两更补偿。抱歉)
第104章、真实目的
经过两天航行,大帆船载着孟遥他们以及数十匹战马,终于在预定码头靠岸了。这是一个大码头,鄱阳湖看来很早渔业以及航运业都已十分达,靠岸的船只和排队上岸的人都很多,俨然一个繁华港口之气派。
孟遥他们排在七条船之后,在一条飘着小旗子的舢板引领下,以12条大船为一队徐徐驶入靠岸的航道。
早就厌倦了水上生活的战士们,纷纷吐出一口气。
“***,总算不用每天再头晕目眩的了。”
“还是肉好吃,那些小鱼小虾的,根本连牙缝都塞不满。”
“是呀,幸亏咱还没有海军,咱还是6军老大。”
听着战士们无聊的议论,孟遥忍不住微笑着向曹飞彪望去。曹飞彪抽着烟,很快也回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这群混小子们,一看到6地就开始满嘴跑火车。没有海军,未来的突击营会是一支无敌的军队么,姥姥。
其实早在分兵之前,上海的钱如洋就已接到三人团的指令,估计现在对于目前世界海军的展走向已经了然于胸,各方面的准备工作也该就绪了吧。
这十八条好汉中,也就只有一个外号叫黄老邪的战士多嘴问了一句,“营长,咱绕道这里来,不是光为了来看鄱阳湖吧?”嗯,这个黄老邪,可以将他调到未来的海军筹备组。这一望无垠的鄱阳湖,当然就是突击营未来的第一个海军训练基地了。
将内6湖做为海军秘密集训基地,这会不会是一个创举,孟遥不知道。但有一点就足够了,那就是当无数的战士出现在这里,谁能想到这些渔民就是未来的深海蛟龙。
“哈哈格老子的,孟掌柜,咱们真是有缘啊。”
孟遥刚一跳上岸,就看见前面人喊马嘶的,一片乱哄哄中,马贩子周明富便笑嘻嘻地拱手越众而出,亲热的样子险些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啊周老板,”孟遥也不觉好笑地打量着周明富和他的马队,不过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一跳。他记得初次相遇时,这周明富不过一百多匹马,怎么转眼之间一下子变出了这么多的马群,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万马奔腾呀。
“周老板,你这是在变戏法呀,这么多马从船上跑出来,有点意思。”
周明富当然听得出孟遥的暗讽之意,不过,他现在可是人强马壮,再也不用害怕谁了。你可以打十匹、甚至一百匹马的主意,但八百匹、一千匹马摆在你面前,那带给你的也许就只有震撼了。
更何况,人家现在连保镖都有了。说话的工夫,孟遥已经看见足足有一个连的士兵,早已荷枪实弹地地在岸边排好了阵形,虎视眈眈地盯着下船的人流。
“孟掌柜,实不相瞒,而且你现在也看到了。老哥哥我做的是一笔大买卖,从川中搞这么多马弄来南蛮之地,不想点计策是不行呀。”周明富得意地说着,很快扫了一眼疾步走来的两个军官,竟然大喇喇地在孟遥肩上重重一拍道,“老弟别怕,待会出关,有老哥哥罩着,你们的马畅行无阻。”
“如此,那就多谢周老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孟遥笑眯眯的,一抬眼,便看见了前来迎接的傅晓冲,正带着近百个战士远远地望着他。他暗暗一点头,战士们便四处散开,消失在那些耀武扬威的士兵周围。
两个军官走过来,一听说孟遥不是周明富的人,立刻警惕地打量着他,毫不掩饰着他们一脸的不友善。
对于现在的湘军和粤军,老实说孟遥可没有曹飞彪准备的充足,能一眼就分辨出什么来。不过,他们一开腔,他就笑了。格老子,洒洒水啦,这些广东蛮子,居然不远千里迎接到这里,足见这一千多匹马对他们的重要性。
这些士兵,是陈炯明还是孙大炮的,或许只有曹飞彪能分辨一二。
孟遥装着害怕的样子,从两个军官逼视的目光中,将视线缓缓地移到了曹飞彪脸上。
“好像是孙系人马,还有点新气象。”曹飞彪躲在背后低声说道。
哦,孟遥明白了,这批马一定是孙大炮为即将到来的黄埔军校特意采购的。不过历史上好像没有黄埔军校骑兵军这一说呀,如果不是,那他要这么多马干什么,光是灭天的草料都是头痛的事情。
周明富拉过孟遥,一副感激的样子对两个军官介绍道:“汤连长、洪指导员,这位是孟掌柜,好人呀,为人十分义气。”
“那里那里,”孟遥拱拱手,就想顺势就此别过。他要见的是孙文,可不是这些底层的小虾米。再说了,他可不想现在就给人留下什么印象。三人成虎,别到时候真见了面,好家伙,他这一路奔袭,前呼后拥的,想干什么呢?
看到汤、洪二人疑惑的目光,周明富追上孟遥,一把拉住他悄声说道:“兄弟,你老实告诉哥哥,格老子,你是不是干这个的?别怕,就算是,也有我给你们罩着。”一看周明富的手势,孟遥顿时晕了。绕来绕去,这家伙还是把他们当作土匪了。
“掌柜的,”傅晓冲总算很识眼色地走了过来。
孟遥连忙一指周明富:“这位是周掌柜,路上相识的。看见没,那些个顶个的马匹,都是他从四川弄过来的。”
“哎呦,是吗?”傅晓冲很配合地咬起了指头。
可惜的是,他眼神里的鄙视却全落在了孟遥眼里。没想到几日不见,这小子也学会戏子那一套了。不过,骑兵军是没前途了。但这个周明富还是要交上一交的,没准以后哪天就去了四川呢。
孟遥笑眯眯地看着傅晓冲:“去告诉伙计,把咱们的产品拿些过来,送与周掌柜。”
买糕的,说老子是土匪,老子就给你开开眼。
这是水没错,但一装在瓶子里,它就是矿泉水。再往里加点捣碎的水果肉,扔点糖精,它就是饮料。你问它叫什么名字,那它可就鼎鼎有名了:红星牌运动饮料系列,怎么样,听说过没有?
还有这,红星牌肉类系列罐头。
还有,红星牌……
格老子,这回换上周明富咬起了手指头:“爷爷唉,这红星牌原来就是你们龟娃子弄出来的?哎哟哎哟,失敬失敬。”
“怎么样,周掌柜,你还认为我们是干这个的吗?”
孟遥笑眯眯地比划着,同时无限鄙视地瞅着这位眼睛都快看不过来的仁兄。***,馋死你们。有句话还不告诉你,这些东西,我的战士除非需要,平时瞅都不瞅一眼。知道为什么吗?垃圾食品,现代人都知道。
夹缝中的中国飞地
唐努乌梁海地处外蒙古西北部,北靠萨彦岭,南抵唐努山,是位于两山之间的狭长地带,总面积约17万平方公里。
唐努乌梁海实际上应分为三部分:“俄罗斯联邦图瓦共和国“、图瓦共和国以西直属俄罗斯的部分地区、蒙古“库苏古尔省“。但由于后两部分事实上已没有了“唐努乌梁海“的痕迹,因此,通常所指的唐努乌梁海地区实质上是俄罗斯联邦图瓦共和国!对于唐努乌梁海,由于目前事实上是俄罗斯的一部分,因此没有她的人口资料。
民族:由于俄罗斯的殖民统治,目前唐努乌梁海的主体民族是俄罗斯族,图瓦即乌梁海人已成为少数民族。图瓦人系蒙古族的一支,明代称兀良哈人,后来迁徙至唐努乌梁海地区,改称为图瓦或土瓦人。
历史:唐努乌梁海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早在汉代就有中华民族活动的痕迹。唐代为都播地,归安北都护府管辖,已被正式纳入我国版图。北宋时属辖嘎斯地,南宋时属西辽政权,称谦谦州。元朝时属岭北行省,称益兰州。明代属蒙古瓦剌部(当时的兀良哈部还远在石勒喀河流域)。清代才被称为唐努乌梁海,为外蒙古扎萨克图汗辖地。
根据1727年《布连斯奇条约》规定,中俄在此以萨彦岭为界。
清政府在此地设置5旗46佐领,归乌里雅苏台将军管辖。沙俄从17世纪开始,一直妄图吞并我包括唐努乌梁海的蒙古地区,但直到19世纪中叶,由于大清王朝的强大。它的侵略和吞并阴谋都未能得逞。
作为边界条约的一部分,《布连斯奇条约》基本上是一个平等条约,它规定了中俄(俄国人称为“俄清“)中段边界的走向。
184o年鸦片战争爆后,清朝开始**和衰落,而西方列强却蒸蒸日上(相比之下,沙俄却也是比较**和野蛮的)。186o年,由于中国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的失败,沙俄以“调停“为名,强迫清朝签订不平等的《中俄北京条约》,而且将乌苏里江以东中俄“共管“之地全部吞并。根据《中俄北京条约》第二款,沙俄莫名其妙地提出要堪分中俄西北边界事宜。
1864年1o月7日,沙俄强迫中国签订《中俄堪分西北界约记》,通过欺骗、恫吓、武力占领等手段,侵占中国西北新疆和外蒙古地区44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就是根据这个条约,沙俄侵占了西北定边左副将军所属乌梁海十佐领及科布多所属阿尔泰淖尔乌梁海二旗,也就是上文提到的“图瓦共和国以西直属俄罗斯的部分地区“。
以后签订的《科布多界约》和《乌里雅苏台界约》进一步完善了沙俄对这些地区的侵占。
俄对唐努乌梁海的第二次侵略和吞并出现在1911-1944年。
1911年辛亥革命爆,长期受到沙俄威逼利诱的外蒙古王公乘机宣布“独立“,自立“大蒙古国“。本来叛乱集团准备占领包括唐努乌梁海的整个外蒙古地区,但沙俄却将唐努乌梁海排除在“大蒙古国“之外,声称沙俄在唐努乌梁海有特殊利益,必须对该地区进行直接控制。这样,外蒙古叛乱集团在脱离祖国的罪恶活动中,又出卖了17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
据传前几年我们曾提出,用这块地方交换海参崴,俄罗斯不同意。后俄罗斯提出用新疆北部的土地交换,但我方好象也不同意,现在的状况还不明朗。
还有一种说法,1953年联大曾表决将唐努乌梁海地区裁决为中国领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根据我国外交的一贯作法,这么长时间,我们不会再就这一领土问题向北极熊提要求了,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将永远封存于我们的记忆当中,oVeR。
――转自中华论坛,略有编辑。因后面要用到,贴出供书友参考。
第176章、此事休要再提
战事初定,一个师部带上大半个团,居然在一夜之间人间蒸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相信。钱大钧得到消息,想了一晚,第二天还是决定同时上报国民政府和广东国民革命军第8路军总指挥李济深。
这事本来可以压下的,但神秘失踪的还有一整座村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就叫人匪夷所思了。于是所有的地方军政大员,一股脑地将皮球踢到了南京。
蚂蚱再小也是肉呀,千把号人马就这样没了,老蒋心里的窝火自然是少不了的。若不是刚刚收到汪精卫在新桂系的排挤中宣布下野,他估计又要恶狠狠摔破一只水杯了。
娘希匹,为什么总是刚听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马上就接踵而至?莫非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乎?
这么一想,老蒋忽然心智大开,几步踱到地图前问道:“那天孟遥在哪里?还有,马上密电问问龙啸天,他是在何时何地与他会合的?”
戴笠闻讯赶来,马上心领神会地答道:“校长,这事学生第一个就想到了,所以这里记载得很清楚。当天晚些时候,突击营一部在附近几个县城都有出现,而且也有人证确认孟遥当时就在其中。学生又令相关专家计算了一下,凭他们的神鸟度,除非分秒不差,否则很难不留下蛛丝马迹。至于龙啸天――”
“好了,”老蒋忽然举手制止道:“此事休要再提,孟遥乃我中华英豪,希望之所在,是不屑于做此勾当的,传出也不好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是,是。”戴笠连连点头,“**派系斗争正烈,一个毛润之无足为虑。”
“还是小心为妙的好,”老蒋拉长声调说着,伸手指了指书房:“你去把我那套《二十四史》拿来,唔,我实在记不清爽了,是汉朝还是元朝有支军队,好像也是这样神秘地就没有了的,至今都还是一个历史悬案。”
在老蒋苦思冥想之时,孟遥带着三架武直正在赶往南京的路上。
老蒋传来的电文,既让他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十月出访日本,老蒋情真意切地在电文中表达了他要孟遥陪访的希望。
既然是希望,当然就不能让希望破灭吧。
几乎没怎么思考,也不对,应该说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因为在孟遥的大事记上,记载的有这么一条备忘录。
只是,如此疲于奔命,高强度飞行,可苦了他的三架武直了。
嗯,南京事一了,武直决不能再轻易使用了,至少在徐栋良他们真正弄出武直生产工艺前,这三架宝贝必需要封存到必须使用时才能再启用。
一到南京,让孟遥没想到的是,老蒋竟然笑吟吟地亲自候在了机场外。
龙啸天突然腿肚子打起了哆嗦来:“孟兄,我平生不喜作伪,就是当土匪那阵都没学会这套玩意。怎么办呀,我怕突然有个闪失可就露馅了。”
买糕的,关键时刻岂能容你阳痿。得,这洗脑的工作从此刻就开始了。
孟遥恶狠狠地在他腰眼上掐了一把,脸上却笑眯眯地问道:“你有没有相好的,如果没有,赶紧想个女人的名字,随便叫什么都行。待会儿一过去,找个机会当面请假,就说奉子成婚。完了,你赶紧给老子滚到牛头山去。”
“干吗?”龙啸天眼睛一下子瞪起来。牛头山就是他的麦城,没事谁愿意走麦城呀。
孟遥哼一声:“不能让陆涛那小子闲着,逮了你这条大鱼给我们突击营,他也得出把力。哦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这一关谁都不能少,尤其是高级干部。你可能不知道,姥姥,你当然不知道,我们的高级干部必须都得上几次党校才行。”
“你说的是政治工作吧?”这会儿,龙啸天忽然又心有灵犀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眼见老蒋的手远远伸过来,孟遥赶紧最后叮嘱了一句:“记住了,抓住机会要三个月假期,不然你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去。”
车队启动后,孟遥现老蒋的卫队似乎又增加了不少。靠,在自己的地盘前有引导车后有压阵车,自己被小心地夹在最中间,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看到孟遥毫不掩饰地东张西望,老蒋脱口骂了一句娘希匹,说出话来却更像是诉苦。
“你都看见了吧,这都是那帮桂系做的好事。让**轻易地就在南昌搞出一个事变,拉走那么多队伍,我在东路北伐不过是徐州战役失利而已,就逼我下野。娘希匹,我虽然赋闲在家了,但还有很多追随者嘛。”
孟遥揉揉鼻子。呵呵,真要赋闲了,马上你就要出访日本,12月初又会在国民党四届二中全会官复原职,直到东北易帜,这都是大风吹来的吗?
“你怎么不讲话,你的同情心都跑哪里去了。”老蒋有些恼怒。
“一个巨人,身边总会有许多跳梁小丑,应该值得庆幸不是吗?”孟遥一不小心,居然拍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马屁。
老蒋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猛然坐起身盯着他道:“孟遥,你不仅有才干,也很会讲话。”
孟遥甩甩头,忽然有些走神。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对另一个人说的,怎么突然脱口而出了呢?那个人,现在应该已经整合了安源、平江、临澧的工农武装,以原武汉国民政府警卫团以及夏斗寅残部为基干,第一次打出了工农革命军的旗号。第一军第一师的称号,应该名至实归。威名赫赫的中国红军,没想到从此就要这样横空出世了。
孟遥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日历,嗯,估计几天后消息就会从长沙传来,眼前这位蒋大人不知又将怎样暴跳如雷了。
看着渐渐有些高兴起来的蒋大人,孟遥还是忍不住将两人在心中又做了一次比较。老实说,这是一种很难控制的东西。数天前他还在那个人面前,像现在这样忍不住将两人在心中比较了又比较,最终却得出了五味杂陈的深深一叹。
历史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滚滚向前,而像他这样的小人物,又岂是能在两大集团的两大代表人物之间激扬文字?
可是,站在民族与国家的高度,他却又如鲠在喉,总觉得有句话憋得难受。
正想着,车队忽然慢了下来,最后居然缓缓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老蒋不悦地探头问了一句。
孟遥紧跟着向外一看,却是街边两个人正在打架。为防万一,戴笠立刻将两人抓了起来,并迅驱散了人群。就在两人就要被带走之时,老蒋突然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雨农,将两人带过来我看看。”
两人一过来,众人眼睛顿时有些直。刚刚还拳脚相向的两人,此刻不仅手牵着手,而且还正盯着彼此的伤痕,不停地在用手在上面抚摸着。
原来是一对亲兄弟。
随口问了几句,蒋大人阴沉着脸挥了挥手:“娘希匹,兄弟打架还用那么多人围观吗,真是人心不古。每人一鞭子,放了吧。”
――――――――――――――――
(出差回,第一更补上,晚有第二更)
第177章、访日计划
空中巨无霸伊尔再次被老蒋惦记上了。
原因很简单,自尊心不允许他上日本人的飞机,并且还要腆着脸以正式外交文函出请求。而乘坐海船去日本,他又忍受不了长达十数天的漂流颠簸,更接受不了这样一种有辱大国元出访的落魄境地。因而,他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脑筋转在了孟遥身上。
老蒋把话一说完,孟遥顿时沉吟起来。
大和是一个什么民族,恐怕每个中国人都知道。而如果一旦应承下来,突击营以后的日子绝对是永无宁日了。虽然现在还谈不上公开较量,但一波又一波苍蝇似的叮上来,也许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地使出来,最终他们的目光一定会都集中在牛头山基地上,那他的武器研战略从此就要为应付这些事情而放缓,甚至停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不过,什么事情都是一面双刃剑,就看弊大利大孰优孰劣。
看到孟遥沉吟不语,老蒋很不高兴,劈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孟遥,这次出访日本,关乎我国地位与元尊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有什么条件,你只管讲出来。”
“蒋先生,你误会了。”孟遥笑着道:“这里面牵涉到一些技术问题,而且又是你乘坐,安全上必须万无一失。所以,你总要容我考虑周全吧。”
老蒋顿时又笑出来:“我没有看错你,孟遥,你很好。”
孟遥自顾自沉思道:“这第一,看来我得回去一趟,全面掌握一下伊尔当前的情况,最后才能定夺。这第二嘛――”
老蒋突然打断他的话头,伸手一指龙啸天:“你不能动。啸天已经向我请假完婚,这样好啦,就让替你跑一趟,完了就不用急着回来,直接迎亲去吧。啸天,就给足你三个月假,待会儿夫人还有贺礼一并送你,你就代孟遥辛苦一趟吧。”
孟遥摸摸鼻子,转头笑眯眯地望向龙啸天。
龙啸天一动也不敢动一下,目不斜视地立正应道:“是,感谢夫人礼物。”这小子,脸绷那么紧,估计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等龙啸天坐下,孟遥摸着下巴继续说道:“技术问题等到龙啸天回来再谈。下面就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严峻现实,我们的伊尔一飞到日本,必将从此轰动世界。怀璧其罪,蒋先生,请恕我直言,后续的保卫与保密工作,不知您都做了哪些安排?”
“这个嘛,我还真没想到。”老蒋听完,不禁也悚然动容起来。
见老蒋如此说,孟遥立刻闭上嘴巴,很技巧地沉默了下来。
官邸里顿时有些冷场,戴笠等几个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大气不敢出,孟遥则自顾自掏出仅剩的一包大中华反包装香烟,翘起二郎腿吸了起来。只有老蒋踢踏、踢踏的踱步声,一下一下地在屋子里回响着。
如果与孟遥一直保持这种亲密关系,哪怕最后也未能如愿收编,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伊尔,乃至孟遥手中任何武器装备,都可以视作他自己的一件王牌武器使用,这点老蒋是想的很清楚的。
所以,挖自己墙角的事情,他自己绝不会干,更不会允许别人去干。
转了几圈之后,老蒋停了下来,突然眉飞色舞地看着孟遥,刚要张嘴,忽然又觉得不对,摇摇脑袋,又开始烦恼地转起圈子。
戴笠到底忠心耿耿,鼓足勇气准备救主了:“校长,在您出访之前,我们可以现在就把唐县圈起来,以羊尾镇为核心在周围划定一个军事禁区,设三道防线。外围各县则定为泛军事区,加派保安与民团力量,同时增强当地的谍报机关,应该就能确保无虞了。”
老蒋停步听着,忽然翻起白眼呵斥道:“糊涂,此地无银三百两,你雨农安得什么心!”
终于,孟遥起身站了起来,整整衣领道:
“蒋先生,你没忘记你送给突击营的那张手令吧。请恕遥斗胆,如今之计,若想万全,我想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现在,是时候兑现蒋先生你的诺言,开辟唐县为突击营之特区,境内实施高度自治。同时,请升格突击营为军级单位,增编一个甲等师,并一律照准突击营随机在敏感地区建立独立的情报机构。如果满足这些条件,戴主任所言的确保无虞当可实现。”
老蒋认真听着,脸上忽然白一阵红一阵,当孟遥一口气说完,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到地上,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孟遥,你给我闭嘴。你也要跟**学吗,都像你们这样,国家何其为国家?娘希匹,娘希匹,若不是我知你,雨农现在就可以将你当**抓起来。”
孟遥听完,笑眯眯地伸手拿起自己的茶杯,放在眼前瞅了瞅,手一松,只听啪嗒一声,静得只听见呼吸的屋子里又响起了清脆的摔杯声。
老蒋一愣,突然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老蒋一走,所有的人顿时一脸白,手足无措地站了好一会儿,接着一哄而散。戴笠走了两步,突然跺跺脚又跑回来,跌足叫道:“兄弟呀,你、也就是你敢这样撸龙须了,叫哥哥我好难做。这样吧,今晚你先在此委屈一下,明天我跟老头子说说好话再作计议。”
戴笠一走,龙啸天附耳问道:“孟兄,知道你从不鲁莽,这是激将法吗?”
孟遥疲惫地闭上眼睛,“算是吧,此事关系极大,若不能一环扣一环实现我的想法,未来的抗日战场我们还是会一败涂地。”
龙啸天吓了一跳:“什么抗日战场,你是说像鸦片战争我们还要和日本有一战?”
“不要问了,此言还尚早。”孟遥复又睁开双眼,牢牢地盯着墙上的民国版世界地图,“龙兄,倘若蒋先生一时想不开,你万不可冲动,更不能有任何不轨的想法。”
“为什么,如果他一直这样软禁你怎么办?”
“不会的,”孟遥忽然微微一笑:“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神奇之处吗?放心吧,一切我心里有数。”
龙啸天不由得跟着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孟兄,你说的毛最后完成了统一,那我们的蒋校长呢,他最后会被杀掉吗?”
孟遥忽然打出一个大哈欠:“龙兄,你困吗?睡吧,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
(二更奉上)
第178、绕日飞行的奇想
第二天,直到下午接近黄昏时分,戴笠才一脸春风地出现在孟遥面前,拉起他就向外走去。“孟老弟,快快,老头子请你去。悄悄给你透露一下,昨晚和今早连开几场专题会议,讨论的都是你,啧啧,老头子对你可真是――”
“打住,”孟遥拿开戴笠手臂,斜起眼睛道:“戴兄,不是故意拂你的面子,那手令可不是我凭空编出来的。”
戴笠嘿嘿一笑:“老头子火也正是这点呀,你一百个师不还没整训出来吗?”
孟遥眼睛一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啊,这边签字,那边自然就会开始。”
两人一前一后,边说边向外走去。走到车前,刚要拉开车门,三辆车突然风驰电掣开过来,还未反应过来,护卫便跑向中间那辆车,车门一开,老蒋低头从里面钻将出来。
戴笠呵呵一笑,双手一摊退到一旁:“得嘞,没咱什么事啦。”
老蒋走过来,探指便对龙啸天命令道:“你现在就出,中途不得有任何耽搁。到了以后,怎么做再听指示。”
龙啸天看看孟遥,一挺身道:“是,现在就出,到达后等待指示。”
“等一等,”孟遥叫住龙啸天,掏出记事本写了一张纸条,折好交给他:“将这个交给陆涛,不然你什么都做不成。”
老蒋目光闪了闪,忽然伸过手来道:“孟遥,条子我可以瞧瞧么?”
“当然,”孟遥不动声色地一转手,条子就到了老蒋手中。
老蒋低头扫了两眼,面无表情地又将它直接递给了龙啸天,点点下颌道:“好啦,你赶快动身吧。嗯,此事要严格保密。”
重新回到临时官邸,孟遥匹马单枪地坐在老蒋对面,在多位大佬的轮番围攻下,最终基本达成了老蒋手令上当初的几条许诺。原本老蒋还想往里面塞进一个县党部,因为孟遥的坚决抵制最后也不了了之,代价则是设置突击营特区只在国民政府通用,对外则一律不予使用特区称谓,突击营在唐县所辖范围内自行其事即可。
大方向一定,伊尔立即飞赴南京。
刘鹏机组随机带来了在基地即已做好的几套预案,并在多方讨论和专家组论证后,最终确定了第一方案:
由于这是第一次飞国际航线,由周芳雨组成长波基站台,就此全面开启突击营雷达全覆盖实验,争取在出访前拿出相关航道第一手飞行资料。由第二试飞员张泽雄出动o2号歼2o战机前出飞行,最大限度地做几次飞行日志。为确保先进战机万无一失,两个机组将全程伴飞,由伊尔加挂两个大副油箱为自身供油,加装输油系统为歼2o提供途中加油。
为保卫战机安全,伊尔同时搭乘一个加强排警卫战士,对赴日后两架战机实施24小时全程守护。
为确保战机秘密泄露控制在最低限度,结合本时代空防特点,进入日本领空后,双机编队将继续绕日本全岛飞行,同时打开双机各大侦测与探照系统,完成电子信息收集后,传回基地与级电脑储存的后世日本国土情报资料做比较性分析,与原15军对日打击生成系统链接,最后划定本时代对日打击模块修正。
然后,双机编队再做两次纵向飞行,在日本本土上空进行纵深合成演练,完成两次模拟空中格斗和对地攻击。所有这些完成后,双机编队立刻退出隐身系统,回归日本政府指定航线,降低高度,开加主动显身欺骗系统,增加被现概率。
看着这一条条近似恶作剧的路线图,孟遥的脸都快笑疼了。买糕的,这次怎么没人嚷嚷一个屁了,敢情都想亲手去摸一摸小日本的肥屁屁。唔,可惜这时饭岛爱之流还没出生,不然的话,中国的大棍子舞动起来,嘿嘿……
看到孟遥笑得这样隐晦,奉命与他一起前来接机的戴笠不由得浑身一激灵,抬头就向机场里面望去:这位小爷,不是在飞机上搞了一个什么金屋藏娇吧?
这么恶寒地想着,身子跟着就要一起往里挤。
孟遥一伸手将他拉了回来:“戴兄,你干什么去,现在那里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了。”
戴笠咽一口唾沫,伸长脖子不甘心地道:“哪有这么大的飞机呀,不是我眼睛看花了吧?老弟,我的好老弟,你就让哥哥进去瞄一眼。”
“不行,”孟遥毫不客气地回绝道:“以后会让你坐的,但现在不行。”姥姥,隐身在伊尔身侧的歼2o战机,别说你戴笠,就是老蒋亲自来了也不行。这是突击营最后的底限,能晚一天让世人知道歼2o这样无敌的存在,就是一天的胜利。
没想到,两架战机结伴而来还是引起了老蒋的足够兴趣,孟遥一回到临时官邸,他便带着极少的随从赶了过来。
刘鹏机组他是见过的,上次硬闯到驾驶舱,刘鹏可没给他好脸色看。这一次,又是这个刘鹏,还得人家驾着这个巨无霸送他去日本,虽说有孟遥镇着,可适当的表示一下谢意还是可以的吧。
送上一堆礼物,刘鹏几个人只是笑了笑,随手挑了两盒雪茄便嘻嘻哈哈地坐到一旁不吱声了。
还好张泽雄机组很给面子,盯着老蒋的脸看了又看,直弄得老蒋自己心里都毛躁躁的。幸亏民国还没明那种同志的新名词,因此强忍着倒也过去了。只是剩余的礼物嘛,呵呵,那就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了。
一帮人坐定,老蒋把兴趣全放在了张泽雄机组身上。
都是突击营的人,两个机组的脾性如此不同,可真是有趣得紧呀。偷眼打量了一会儿,老蒋抬手将张泽雄亲切地叫到了离他最近的座位上。“这个,?,成家了没有?”
张泽雄惊惶地瞅瞅孟遥,嘴一下子裂开了:“我连对象都没有,还谈什么成家?呵呵,营长,你可别忘了你的诺言。”
唔,老蒋咳嗽一声:“你是开什么飞机,那次在山上我好像没见过你。”
孟遥接过话头,在另一侧笑道:“蒋先生,你这一问不打紧,他们可把帐都算到我头上了。是这样蒋先生,他们两个机组都建议我们将出的地点选在山东为好,这样即可缩短航程,又有利于他们随时调整飞行计划。所以,这需要你亲自出面协调。”
“山东?”老蒋皱起眉头,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北伐的兵锋还没有抵达那个地方。嗯,这得要问问冯玉祥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依然两更,晚还有一更)
第179章、领袖就该有领袖豪情
戴笠的办事能力的确强悍,不到三日,他们就把山东的情报汇总了过来,加上突击营自己设于中原的情报系统,两厢应证,孟遥很快开诚布公地将自己的一套方案向老蒋提了出来:派一支精干小部队,提前占领济南机场,以供伊尔短暂停留做物资补充和安全起降。
老蒋一听就把眉毛皱了起来,盯着孟遥看了半天。面对老蒋疑惑的目光,孟遥毫不避讳地也用两眼看着他,所不同的是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点如果老蒋都看不出,那才是一个历史大笑话哩。
唯一可能让老蒋犯猜疑的是,如今东北三省以及胶东湾,凡是中国人,人人都对驻扎在那里的日本兵唯恐躲之不及,他孟遥却偏偏要去摸老虎屁股,而且事后马上就飞日本,这事可不全透着令人疑窦顿生的古怪吗?
更要命的是,日本运兵船正源源不断地在中日两国海道上穿梭不停,这可是公开的秘密。别说死一百个日本兵,就是一个他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转了半天圈子,老蒋突然牙疼地哼道:“那里的机场都在谁的手上,你是很清楚的。孟遥,我告诉你,这是天大的事情,比不得那些军阀、共党之流,出了纰漏,谁都收拾不来的。?,这个,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孟遥笑眯眯地摊开两手:“当然有,快到日本时,我们全部从飞机上跳海。”
“娘希匹,”老蒋眉毛一抖,“不要和我说笑,国事岂容你嬉笑怒骂。”
孟遥马上正色道:“蒋先生,我比谁都在乎人的生命,飞机上不仅有你,也有突击营数十条更年轻的生命,我可不想到时我们真的只有跳海一条路。”
“好啦,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老蒋猛哼一声,就近坐下道:“那些列强到底有多厉害,恐怕是你孟遥一直在心里念叨不已的一件事情吧。去日本,正好给你一个借口。娘希匹,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孟遥一笑,立刻乖巧地沉默了起来。
老蒋沉思半晌,忽然闭上眼睛,缓缓伸出三个指头道:“第一,你得保证打得过,这是前提。如果反而被人家吃掉了,这事就不要谈了。第二,必须战决,打完飞机就到,补充完毕马上就走,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第三,这个,?,事关重大,冯玉祥那里也不能说,更不能叫他们看见飞机。这个事情,要由你亲自处理。”
说完,老蒋嗖地一声睁开眼睛,“现在你说,你有几成把握?”
孟遥笑笑,反问了一句:“蒋先生,你接触过日本军队,你觉得呢?”
谁知,老蒋居然很认真地低头数了数指头,完了才郑重其事地道:“我的判断你们是我们的四倍,日本人是我们的五倍。嗯,倘若你们两倍于他们,胜利是有把握的。”
孟遥苦笑着摇摇头:“蒋先生,这么说你批准了这个行动方案?”
老蒋沉重地点点头,一脸痛苦地道:“娘希匹,就你这副死缠乱打的样子,我不同意行吗?”说着,他猛然呼出一口长气又道,“你现在就去准备吧,我会叮嘱有关各方,在此期间,你可以调动一切资源。娘希匹,这个,?,我也想瞧瞧,连老毛子都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这个日本兵,到底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靠,孟遥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我们的蒋大人,何时也有这般万丈豪情?
“蒋先生,敬礼。”孟遥站起来,目视着老蒋以从未有过的表情,庄重地打出一个标准军礼。
“去吧。”
老蒋一下子被孟遥这幅摸样弄糊涂了。这般庄重,这样肃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半晌,他才红着脸皮仓促地挥了挥手。直到孟遥消失在门口,他才有些不相信地问道:“雨农,孟遥不是做戏给我看吧,想哄我开心?”
戴笠赶忙一躬身答道:“校长,他不是做戏,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让你看到他对你的尊重和爱戴。”
老蒋眨巴着眼睛,缓缓点头:“唔,我也晓得。看来,他和日本人有仇恨。”
戴笠也看了看门外,“这个嘛,还得容学生调查方可定论。”
……
回到临时驻地,孟遥当即将这一最新想法与陆涛、高志远进行了一番沟通。由于这是与日本的战,虽然据情报显示,最终双方交战规模很可能不会过一个中队,但三人还是在电文往返了十多次之后,才最后全部敲定了作战细节。
有了老蒋的一路绿灯,一支全副武装的突击营加强连星夜兼程赶到了南京。稍事休整,孟遥又从伊尔、歼2o两个机组警卫部队中挑选了十余人,令刘鹏做好了凌晨起飞准备。
现在唯一让孟遥有些烦心的,就是占领机场后,这个加强连如何从还不是老蒋势力范围全身撤出的问题了。
这就面临两个选择:
一、占领机场后,伊尔机组迅降落后,再马不停蹄地将他们全连全装备地运回南京。而且这点还有个好处,就是他们还可以将日本的重要机场设施一股脑地搬走。坏处则是防守时间相对拖长,暴露几率大增,且无形中增大了伊尔机组的任务难度。
二、由冯玉祥提供向导和沿途照应,加强连自行警戒返回。此项选择同样具有不可预测之危险性,暴露突击营实力且不说,冯玉祥会不会就此见财起意谁也不敢保证。
经过再三权衡,在征求了加强连排级以上指挥员的个人意见后,孟遥决定还是采用第二条选择,由加强连自行武装返回,争取冯玉祥所部沿途无条件放行。两害取其轻,与伊尔以及伊尔上的老将访日团相比,显然后者还是要重要的多。更具现实意义的是,倘若这次突击营能利用加强连做一次千里大跃进,这无疑会为即将到来的抗战大爆提供一次远胜教科书的实战机会。
正式作战方案送到老将手中,老蒋瞄了几眼,便将方案无声地还给了孟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再说什么就都是屁话了。在这些问题上,老蒋无疑还是展示了属于他的个人魅力。不闻不问,也不指手划脚,这与他后来将自己降格到一个将军而在各个战场飞来飞去形成了巨大反差,以至于孟遥拿着方案半天都没有适应过来。
直到凌晨三点一刻,当一支庞大的车队驶来,孟遥这才使劲揉着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了一句:“历史这玩意,有时也当不得真。”
不是吗,连新华字典都能找出错字,长达半个世纪的历史偶有错漏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
(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