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一去不复还
由纪:“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更新么?”
复调菌:“啊,说起来今天要在外面呆一整天来着,好像更新不能耶。”
由纪:“诶诶诶?明明第一周是冲成绩的关键时期?”
复调菌:“没办法……连电脑都碰不到,咱手机打字又慢啊……”
由纪:“也就是说,今天没有更新?”
复调菌:“是的,说不定推荐会掉的。”
由纪:“不不不,就算是掉也不可能掉推荐吧,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复调菌:“掉点击?”
由纪:“你故意的吗?”
复调菌:“我不晓得诶。”
由纪:“居然挑这种时候装傻?”
复调菌:“明天应该正常更新。”
由纪:“废话,明天不更新下周就完蛋了。”
复调菌:“嗯,所以今天不更新。”
由纪:“什么逻辑啊!”
今天,明日
由纪:于是呢?今天为什么请假?
复调:因为今天在赶路,路上连不了网。
由纪:真是有够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复调:真的吗?好开心啊……
由纪:没有在夸你哦。
复调:什么?居然不是在夸我,那我还是继续赶路好了,要知道手机码字很难受的。
由纪:……于是你写这段对话是想干什么?
复调:防止有人说咱水?
由纪:请假条要怎么水啦……倒不如说你这样才叫水吧。
咱了个去,码好的章节被吞了!?
复调:咱的章节被吞了。
由纪:所以?
复调:今天只有一更。
由纪:不是挺好的嘛,反正以后你迟早会一天一更的,还不如早点。
复调:关键是我不想写第二遍啊!
由纪:喂,注意人称。
复调:咱不想写第二遍。
由纪:随便你。
复调:但还是要写第二遍。
由纪……闹哪样。
复调:总之今天一更,以后不补!
由纪:不要这么理直气壮的啊!
正文已更,为本书表态(请尽量看)
书评区看到了叫咱穿主流同人世界的贴。
书评区看见了让咱跳过中二病快点前进的贴。
咱心中一寒的同时,只能说抱歉。真的抱歉,浪费你们的时间和推荐票了。
因为这本书是纯日常同人,主打温馨搞笑,偶尔有点戳低泪点。
咱这个人天性有点怪,就是不喜欢走正路,这本书的选材处处透着咱这种性格的影子。
同人,变身,纯日常,一个世界特别长。
这就是本书四大特点。
同时,这本书大纲已经订好了,接下来咱做的只是把脑子里的东西写出来而已,这一点也和同人区大部分综漫的高度互动性不同。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咱这本同人稍微想表达点不同的东西,每个世界都是精挑细选来匹配。
有人会说咱之前在龙套楼发过一些以后可能会写的作品,但有些就算写也只会是番外的形式,正卷其实是早就固定了的。
那些主流同人用的动画咱都看过,咱有自信真的要写绝对不比大部分同人差,或者也写个穿越各个世界,抢尽主角机遇,最后天下无敌的无限流综漫,那样的话,咱的成绩说不定比现在这种小受众更吃香,咱有什么理由非要选现在这种写法?
还不都是喜欢吗?
说实话,让咱换世界什么的,让咱跳世界什么的,看到这种书评以后咱真的心里一片冰凉。
写同人又不图什么好处,咱坦白了直说吧……咱一章写出来最长的一次用了三个小时,期间手指一直没停,原因是什么?为的是质量。
咱的每一段对话下面都有动作叙述,为的就是画面感,对话都尽量向原人物身上靠,为了把原作剧情与同人主角剧情双线合一每一次都相当于和编剧打仗,你们对照原作甚至可以发现有些对话咱是完全把原作和本作融合起来而没什么违和感的,为了不让感情线突兀真的是战战兢兢往前推。
花了那么多精力,然后得到的只是给咱一句:换世界吧,总是日常不刺激。给咱一句:跳世界吧,这个世界没意思。
突然想知道,咱的心血算什么……
有个挺浅显的道理,同人区那么多热门向同人,还不够读者老爷看吗?那么多大神写热门动画,还需要来指望咱这么一个小小的新人吗?希望换世界的潜台词,不就是:
——你这一卷写得再用心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看自己想看的同人。
咱一来是新人,二来书写得再用心也不过如此,以前也用别的号写过几本书,扑得一脸都是灰,以前一直想着尽量满足大众,现在看来真的是咱天真过头了。
扑过街都不知悔改,咱果然是个笨蛋。
所以,咱决定了,现在摆明了直说:
本书纯日常向综漫,变身,除外卷以外主打温馨搞笑,偶尔有点小伤感,取向微百合,结局绝对是好结局,同时,每一个世界都会字数偏长。
既然决定这种小受众咱就一路走到黑吧,中二病卷至少还有二三十章,咱绝对要把人物关系和双边剧情处理到咱能做的极致!
希望各位喜欢变身,日常,搞笑,温馨与微伤感剧情的读者能够喜欢,咱会为了你们努力到底!
引言
事先声明,这一卷完全自主阅读,说白了就是可看可不看。
不过这一卷虽说是外卷,但是整部同人的线索大概就在这里了。咱不方便多说,总之这一卷的故事表面上和正卷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虽然只是表面上。
同时,这一卷不定时更新,咱不会花太多时间在这里,主要精力还在正卷中。
然后,极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这一卷文风和人称都与正卷不太一样,且相比于正卷的轻喜剧风格,这一卷大多是颓然的灰色调和冷笑话,所以不习惯的读者快点回头去看正卷。
最后,还是稍微概括一下吧:
这是属于曾经的李游计的故事。
追忆一
“我又考砸了。”
我这么对她说。
她把弄着手上的头绳,对于我所说的这些浑不在意。
“我又考砸了。”
所以我又一次重复,这样对她说。
“嗯,这学期第五次。”
这一回她总算回应了,但是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寒冬之风颇为冷冽,窗外依旧一片寒凝大地的风景,但是我的心情貌似并不如几天前那么好,所以颇为气恼地坐在她旁边。
“我真的考砸了。”
“你好烦。”
她就这么回答我。
“你好烦,你好烦,你好烦。”
然后她放下头绳,连续说了三遍。
结束之后,我好像听到了风吹在窗户上的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也和我一样不好,但是因为知道她心情真的不好,所以没有继续重复那句话,但是就那么几个字总是卡在我的喉头,它缓缓挪动,想要把这几个字挤出来,然后被我用牙齿抵在嘴中。
“考不好没事的,还有下次,下次继续努力,好了结束。”
最后她总算是知道了我想听到的是什么,所以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吐了一串短句。
“……然后还有什么想要听到的东西?”
她就这么看着我,黑亮的瞳孔映着我的脸。
不想再看下去。
心里面有个声音说道,所以我挪开了视线。
“你从开学初就一直和我废话,很好,整个高一上学期你废话了多少句我已经完全记不清,快点说完,然后不要再烦我。”
她很不耐烦地挥着手,两条纤细的眉毛几乎微翘,看上去很生气,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鉴赏世界名画的感觉。
总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如此生动的表情。
“李游计,我叫李游计。”
所以我急忙报出自己的名字,只希望她能知道其口中那个废话足足半年的家伙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和她是同桌。
只不过半年的同桌。
学期开始我们两个坐在了一起,然后大概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成为了这种相处模式的开端。
“我叫李游计。”
我这么说。
“哦。”
她哦。
当天下午,我才从她的作业本上找到了她的名字。
后来过了半个学期,我试图和她搭话,但是反应总是爱理不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正常人的表情,我想是有的,如果面无表情也算是表情的话。
再然后,又过了半个学期,她终于开始回话:
“哦。”
“哦?”
“哦哦。”
这就是最常见的三种回答方式。
今天我听到了第四句:
“你好烦。”
我想不明白。
别的同座哪怕关系一般也不会这样生疏,我和她好像不是同桌,反而是结了什么生死大仇的仇敌。
然后,今天大概是她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和她说话的机会。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我承认她是个长相极为秀丽的女孩子,但这并不是我忍着不满单方面向她搭话的理由。
只是因为她就如同本人表现出来的一样,完全没有朋友。
我觉得她很可怜,虽然自己其实没有同情她的立场,但还是觉得她可怜,哪怕就连她自己也并不这么认为。
所以我苦思冥想,最后憋出一个俗到爆的段子:
“和你说一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其实,我是外星人。”
这句话说完,风就又开始鼓动窗户,哗哗作响,令人心烦。
于是,我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第三种表情。
“你是白痴吗?”
也听到了第五种回答。
追忆二
期末考试就在眼前,但是我却难以产生相关的情感,恐惧也罢,担心也罢。
她也还是那样,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头绳难得发挥了与其名字相称的作用,规规矩矩地绑在头上。
我想不出来要怎么搭话了。
此前为此耗费了半年,或许这个时候也的确是江郎才尽的阶段,我还是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当做话题,但是这种可能性却是很微小的。
而且不管说什么她都不理我,就连此前的“哦”和“你好烦”都再也不曾说过。
我觉得她应该是有听的,只是故意不回答而已,兴许还会在脑中补上两个“无聊”,“没劲”之类的词语。
而于她自己不理睬所有人的态度一样,所有人也依旧不理睬她。
我不懂。
没有朋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吧?
无人交谈就不会为烦恼所困吗?
所以我依旧不知悔改地试图同她说话,哪怕效果并不明显,哪怕回应并不友善。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趴在桌子上问她,这个时候的她在看书,丝绸般的头发如帘而垂下,使面庞若隐若现。一反平日的清泠气质,有些文静了。
她翻了一页纸,眼随书动,不过其中大概是没有我的存在。
“你终日废话就不累吗?”
过了片刻,就在我认为此次搭话又是无用功时,她双唇微启。
“每天也就一两句罢了。”
我急忙回答。
“我听得很累。”
她补充。
“……这样么。”
被那对眸子盯着的时候着实让我颇为不适,她的眼睛正因为十分闪亮,所以总是让人手足无措。
“不要再找我说话了,你没发现其他人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吗?”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书本上,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针对着我。
“但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我用自己所能使用的,最真诚的语气这么告诉她。
“退烧药不贵,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喝一包?”
“我没有在说胡话。”
“你现在就在说。”
她还是在看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了和她盯着我时同等的压力。
着实令人难以承受。
“或许你可以考虑找老师申请换个座位,然后你就会明白自己不过一时冲动,实际上想做的事情到底多么愚蠢。”
她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我的心好像也凉了一片。
“我知道了。”
我的确知道了。
“准备去换座位了?”
“我决定毫不动摇地说下去。”
我盯着她,因为现在的她不在盯着我。
“两个选择,一是停止废话,二是换座位。”
她猛然起身。
“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有必要和你说笑话吗?”
“……”
我承认,她说得很对,她的确没有理由和我说笑话。
但这并不是我放弃这一切的理由。
想尽办法和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搞好关系的确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但是我还是想做。
这种神经病一样的想法一出现,疑惑就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然后悄然退却。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应该没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吧?
为此,必要的妥协也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我选择了第一个。
追忆三
冬天很冷,虽然我感觉不到。
初雪时那银装素裹的景色分外迷人,但我只能站在窗边欣赏,然后回到书桌边面对自己的作业。
偶尔能看到窗外卷起阵雪,那不知何时出现在玻璃面上的雪花片逐渐化作水滴,若不是在冬天看到这窗,怕是要以为在下雨。
我感觉无趣。
期末考试一如自己所料没能得到什么好成绩,或许我自己也该明白自身没有成为优等生的天资,无论是智力,还是努力。
或许有一天我会回顾过去,感叹以往的自己不知上进,但现在的我纵然明白这种想法对于未来的自己幼稚不堪,却也不打算做什么改变。
我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就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寒假里还会惦念一个一学期都没给自己好脸色看的人,可我开始猜测她会怎样。
感觉是在家里看书。
这种想法一浮现在脑中就变成了不可驱逐的一部分,落地生根,让本来就有些静不下心学习的我更加集中不了精神。
问问看吧。
有个声音这么说。
没结果的。
我在心里这么想。
几个月前我送作业时曾经在班主任的办公桌上看到摊开的电话簿,那里面有她家的固定电话号码。
那一片大概是班级里同学的联系方式了,但我第一时间记住的却仍是她的。
这种行为就连我自己都感觉不正常,估计所谓跟踪狂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了不起了吧?但我就是这么做了。
而现在,更是要拨打这无法说明来路的电话号码。
有些紧张,有些期盼。
我在这种心情中按下了固定电话的数字键,忐忑地等待对面接通。或许是五秒,或许是十五秒,这样一小段时间后,我听到了一句音色并不熟悉的“喂”。
那是一种成熟而沙哑的声音,不过音调偏高,所以听得出来对方应该是中年妇女。
是她的母亲吗?
我这么想着,迟疑地开口:
“你好……”
“你找谁?”
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对方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的话语。显然并不在意我的身份。
“我找谢倾雨。”
我照着她的问题回答。
口中念出“谢倾雨”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自己都有些不现实的感觉,因为自从我在开学初看到这个名字以来,这是第一次说。
尽管那是她的名字,但是我居然从来没喊出口过,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喊出去,就好像喊出声后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初中同学吗?”
对面不知为何迟疑了一会,然后继续问道。
“不,我是她现在的同桌……”
“咔哒。”
这句话刚说完,等待我的便是一声脆响,接而是一连串的忙音。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我真没想到才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被挂了电话,仔细一想,单就我这学期的行为,是个女生可能都受不了我的骚扰,她会让自己的母亲防范点也没错。
只是还是有种失落感留在心间。
我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被她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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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四
寒假还在持续。
我已经逐渐失去了继续这样驻足不前的耐心,所以很疯狂地在电视前坐了一整天。
代价是没代价,我依旧无聊。
我有点想要出门,但是这也不可能。
步入高中后,我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唯独可以称得上是熟人的也只有她,但对方明显没有把我当成什么好友的打算。
若要论在家中有什么娱乐的话,那么游戏理应是第一位的,可惜我貌似在游戏上也没什么天赋,单机游戏永远通不了关,网络游戏只能充当一名猪队友,久而久之对于游戏也没什么特别需求。
可能自己什么东西都没天赋,又或者自己最大的天赋就是没天赋?
如此自我调侃过后,我倒是意识到自己似乎有说冷笑话的天赋。
如同寒假中的每一天一样,我醒过来后除了在心中折腾出一些思想垃圾以外,还很有必要继续写我的寒假作业,却是意外地发现今天写作业的时候视野清晰了不少。
雪后总归有晴天的,在之前几日的大雪后,阳光终于找回了把光芒撒向大地的机会。
与此同时,我也总算在如往常般寂静的家中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也就是电话铃声。
那种“叮呤呤”的声音着实朴素而不动听,但是对于无聊太久的我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所以我拿起了听筒:
“你好,哪位?”
“明天初中同学聚会,要去吗?”
接通电话以后,对面貌似也没有客气的打算,直奔主题。
“我去。”
我这么回答他,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这貌似不是什么单纯的回答,更像是在骂人,所以又补充道:
“我会去的。”
结果,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得到回答。
“……可以肯定吗?”
对方估计也没什么会料到我能答应得这么爽快吧?但是我的确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可以。”
“既然如此,那么明天上午九点,初中校门口见。”
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然后就是相比于普通说话声来说更让我熟悉的忙音。
自始至终都没有一句关于通知之外的话题,即便我能够听得出来对面的声音来自自己初中时的班长,但是她说不定已经连我是什么声音都忘了。
同学聚会。
如果现在去的话,我觉得自己其实也不会得到什么开心的记忆的,但就是想出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初中的班级好像有一个在追求异性方面很拿手的家伙吧?稍微找他请教点东西也好。
是他的话,应该能够给出一些建议的吧?
序章 初遇
当火烧云也逐渐变得黯淡,仅有夕阳的余辉仍旧给予大地最后一丝光芒之时,白昼终于彻底成为了过往。
从窗中映入的最后一点色彩落在教室里,给空旷的教室平添了一份柔和。
棕发齐肩的少女独自坐在教室里,头埋在臂弯中,背部缓慢地起伏,看样子呼吸极为匀称。
说明白一些就是处于熟睡当中。
除了她以外便尽是器物的教室,此时是如此的安静,像是同样不愿意吵醒她一样。
但与之响应的,却是走廊上那急切的跑步声,那明快的节奏一响一顿,由轻响逐渐化作重音,然后仅仅是数秒的停顿,教室的门被打开了。
“太好了,教室门还没有上锁……”
虽然呼吸急促而紊乱,但是栗色长发的少女却一脸庆幸地走进教室,轻车熟路地走向其中一个座位。低头看向桌子中,来回扫视着。
“找到了,果然在这里。”
突然顿住后,少女释然一笑,从桌中拿出一个本子。又对着封面看了几眼,便转过身走向教室门口处。
但是,才迈出几步,少女就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然后愈来愈慢,最后停住了,转而将视线投向教室中另一处。
棕发齐肩的少女正在熟睡着。
“那、那个人居然这个时候还在教室里睡觉?”
栗色长发的少女此刻的表情就如同见了鬼一样,但真的思忖一番后,却又恢复正常。取而代之的是“到底要不要去把对方叫醒”的想法。
棕发少女仍旧沉睡于桌上。
“啊,真是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放学以后在教室里睡觉,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昨天布下的睡眠之术应该上午就解除了才对嘛。”
一边用怪异的方式抱怨着,一边却还是走向那边,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人。
“喂,快点起来。”
“……嗯?”
被推了几下后终于有了点动静,棕发少女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以后缓缓抬头,露出可爱的面貌同时时,也将还有些涣散的目光聚集到推醒自己的人身上。沉默数秒后,少女开口了:
“丹生谷……同学吗,找我有事?”
“不,没什么事,不过你还是别叫我丹生谷比较好,那可不是本名。”
“但是老师……”
“那只是伪装身份罢了,你这样平凡的人还是不要接触我的世界比较好,或许这样也会安全一点吧。”
“丹生谷同学,不是和我一样的国中二年生么?”
“有人说过你这家伙真是讨人嫌么?”
“……没有吧,好像。”
“算了算了,为什么你放学了还在这里睡觉?”
“诶,放学了吗?”
但紧接着少女所露出的茫然表情让丹生谷联想到了一种可怕的状况:
“……你这家伙,该不会从上课开始就在睡觉吧?”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还真的是呀!”
“我叫松桥由纪,请多指教。”
“这种时候突然间开始自我介绍了?又或者说同屋观察这个所谓的班级也有一段时间,你们的名字我怎么说还是知道的啦,松桥由纪……诶,等一下,你就是这所凡人学府的万年首席?”
仔细回忆了一番后,丹生谷再一次露出了见鬼般的表情。
“如果是那个的话,您过奖了,首席不过虚名,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第一名罢了。”
“你这是……不,没错,嗯,的确没错,有这种程度的自知之明也算是不错了,看样子你也不是完全陷入愚蠢的表象中呢,这点很值得赞扬哦。”
“这样啊……谢谢,不过国中这种程度的知识的确不过如此呢。”
“我可以收回前言么?”
上眼睑在听到了这句话后迅速拉了下来,丹生谷这次露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那样的话我会伤心的。”
用手指捋了一下深粽色的头发,由纪很认真地看着丹生谷。
“说实话我真的不怎么想管你的心情。”
丹生谷毫不退步地看了回去。
“啊,班里的人都说丹生谷是个奇怪的家伙,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想都轮不到你来指责我的这方面吧?”
眉尖一挑,但丹生谷还是迫使自己的表情回复正常。
“听你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这种事情都是妈妈说的呢。”
由纪竖起一根手指。
“重点不是这个!”
如此大声反驳后,丹生谷继续补充: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人虽然力量上如此平凡,但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很普通的人!”
“我……吗,至少我自己觉得还算正常啊,染色体数和正常人一样哦。”
又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一番后,由纪抬头。
“你就管这叫正常吗……”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抱歉,我突然间想要知道和你搭话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完全没有办法应付。
丹生谷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所谓的“高智商”,所以一时找不到什么正常对话的方法。
“不,至少对于我来说算是正确的选择。”
伸展了一下肢体,由纪一边从座位上起身,一边向丹生谷说道。
“诶,是这样吗?”
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这么说,本来只是感叹一下的丹生谷倒颇有些受宠若惊。
“的确如此哦,因为如果你不把我叫醒的话,想必我会一直睡到晚上的吧。”
站立着整理书本,然后放入书包,由纪微笑。
“是、是这样吗……不,那是自然,有妖精的指引,拯救处于困境中的人毕竟是我的任务。”
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话后,丹生谷便强装出来一副早有所知的样子,满是自信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的啊……”
“怎么样,所以我可是……”
“我还以为是东西丢在教室里所以回来拿的呢。”
若有所指地看向丹生谷手中的本子,由纪继续微笑。
感觉脸颊变得滚烫,丹生谷看着由纪那恶作剧般的笑容,表面因为面部僵硬而说不出话,但心里却在高声呐喊:
“我果然最讨厌这种人了啊!”
ps:第一卷是中二病,这里是初中的回忆
第一章 再遇
第一章入学
睁开双眼,下一刻,眼中映入的是天花板。
由纪呆呆地看着,然后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叹息一声:
“原来是梦啊……”
把因为睡了很久所以略有些发麻的双手后支,由纪从床上坐了起来,但神情还是有些恍惚,好似一直在想着什么一样。
“就算是做梦,那为什么会梦到第一次遇见森夏的场景呢?”
嘴中呢喃着,走到洗手池旁,由纪拿起梳子开始整理之前已经睡成麻花的长发,开始打量起镜子里的面孔。
说起来,也逐渐习惯这张脸了。
圆而有神的双眼,可爱小巧的鼻子,樱色的唇瓣,还有光洁的皮肤,无论怎么看都是引人注目的美少女。
虽然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现实的感觉,但是由纪知道,这个就是现在的自己。
她现在的名字叫松桥由纪,但以前她可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叫做李游计。而且还叫做李游计的时候,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美少女,只是一名相貌算是清秀的大男孩。
作为一名血统纯正,思想正统的华夏民族一员,李游计是个品学兼不优的孩子。也正因为如此,这孩子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不喜欢上学。
不想上学,因为去了也没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虽然有朋友,但是因为成绩一般就是找不到自我,每天去了学校以后也只能看着学霸们耀武扬威,但就算这样还是必须要去。
在这样痛苦的生活中持续了足足数年,李游计终于等到了高考结束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兴奋到差点从操场跑到学校楼顶再从楼上跳下去的他克制住了这种找死的想法,但是仍旧处于几乎无法入睡的状态,花了很久才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陷入睡梦当中。
然后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婴儿房里了。
总之接下来就是一系列普普通通的成长过程,十四年就这么过去,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松桥由纪,十五岁,即将成为一名高中生。
“真是不想再上学了……”
如此感叹道,但已经洗漱完毕的由纪依旧只能无奈地换上新学校的校服,而长度到了腰间的头发则是很干脆地随它散开垂落,向着镜子一照,对于新校服的扮相由纪还是小小地惊艳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话说为什么我会变成女孩子……怎么想都不正常。”
对于眼下这种无奈的状况,由纪也只好将之视作上天的玩笑了。
提上书包,打开房门,一走到餐厅就能看见自己现在的母亲正端着餐盘忙里忙外,有些熟悉的景象让由纪一时颇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曾经的李游计也是有父母的。
但是现在想这些反而一点用都没有,摇了摇头,她便开始吃早饭。
“怎么样,新学校的校服?”
把一杯牛奶递到由纪桌边,母亲——松桥爱花这么问道。
“嗯,感觉上很可爱哦。”
“这样啊,不过由纪也终于习惯穿裙子了,当初国中第一次穿制服裙子的时候……”
“妈妈!不要再提那种事情了啦!”
有哪个男人会欣然接受穿裙子这种破事啊!
“是是,不说了不说了,不过由纪现在也是高中生了呢,虽说成绩很好所以应该努力去考大学,但是有没有打算来一场恋爱什么的?”
恋爱……
脑中出现这两个词的时候,由纪国中时的友人——丹生谷森夏的容貌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不不,虽说森夏的确是很可爱,尤其是那中二病的属性不能更赞,但是高中以后两个人又不可能在一个学校,而且还不能肯定森夏可不可以接受百合……
不不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一只手狠狠地锤了自己脑袋一下,感觉稍微冷静了一点后由纪松了一口气。
她很清楚,正常情况下,一名女性是百合的可能性并不是太高,虽说当今世界时常有断背山下百合花开的场景,但让自己碰上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
“诶?那么长时间不说话,难不成我家的小由纪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正在把牛奶往嘴里灌的由纪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妈妈!我不是说过自己打算专心于学习的吗?”
满脸通红地对着现在的母亲嗔怪道,但至于脸红是因为牛奶呛的,还是因为口胡自己要认真学习所以有点心虚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这也是当初说话不经大脑所铸下的错。
因为和父母说过:“我一定会成为好学生的!”这种话,所以即便再怎么不想上学,由纪还是不得不让自己有一个好成绩。虽说第二遍上学,想要得到一个好成绩总比当初要容易不少,但对此由纪还是一直非常懊恼。
“了解了解,话说再不出门就快要迟到了哦。”
不过母亲明显没有接受这种说辞的想法,仅仅只是露出类似于“你放心我明白的”这样的笑容。
怎么看都是什么都没明白好不好!
“我知道的啦!”
在这件事情上彻底放弃了与母亲争辩的打算,由纪提起书包走向玄关,准备出门。
“啊,对了,作为新生代表的发言准备好了吗?”
母亲在身后这样问道。
“准备好了。”
穿好了鞋子,由纪把手搭到门把上。
“新学校的位置记住了吗?”
“暑假里都走过不下十遍了,这一次一定没问题的啦!”
“不要路上看见小猫就跟着跑迷路了哦。”
“就算是幼儿园的时候我也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是吗,那么一路顺风。”
彻底打开门,走出门外,听到告别声的由纪回过头,微笑道:
“我真的不会迷路的。”
“嗯,我相信你,”
母亲同样微笑着。
彻底放弃辩解的由纪就这么出发了。
拿出一副画工拙劣的地图,小心翼翼地按照上面的箭头前进,一直到能够看见和自己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时,由纪才终于长舒一口气,跟在其身后走了起来。
而终于走到靠近学校的区域时,穿着同一种校服的学生越来越多,对于外表明显出众的由纪也着实引起了一些学生的关注,毕竟都知道将会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
而此时的由纪也把目光锁定在远处的一个身影上,虽然只能说是像,但是随着观察的事件越来越长,由纪心中那种熟悉感则越来越重。
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国中时足足两年的共处,由纪自觉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那个自认为是“幸存于世五百年,现世唯一的魔法使”,实际上只是个中二病,成绩一直是第二名,但总是被由纪这个第一名压制着的由纪的友人——丹生谷森夏的身影。
第二章 好久不见
在进行入学典礼前,所需要的是先前往自己的班级。
“一年三班……一年三班……”
仔细回想着自己看到的班级,由纪一边在教学楼中行走一边寻找着记忆中的字眼。
“啊,到了。”
然后就到了写有“一年三班”字样的班级门前。
怀揣着有些无奈的心情,一如自己第一次走入高中大门的时候一样,由纪走入了新班级的门中。
然后,随着由纪进入,原本还有些喧哗的班级中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完全化作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我做错了什么吗?
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由纪走到座位边扫视了一圈,却发现所有人都在自由地交谈,刚才的寂静好像是错觉一样。
也就是说果然是错觉吗?
在心中更是为此做下定论,由纪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过才刚把书包放好,前排的一名女孩子就回过头来了。
“你好。”
茶色的头发用单马尾束在脑后,同样颜色的瞳孔微眯,看上去非常友好,而微微倾斜的眼角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很喜欢笑的女生
“诶、诶?叫我吗?”
完全没有想到才到班级就会有人主动和自己搭话,所以略感惊讶的由纪用了数秒才明白原来对方是在向自己打招呼。
“嗯嗯,我叫稻荷闲穗,你呢?”
闲穗作出自我介绍的时候眯着眼笑着,和由纪感觉到的一样,应该是一个性格比较好的人。
“我吗……松桥由纪。”
所以由纪也同样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叫由纪吗,意外普通的名字呢。”
“普、普通?为什么?”
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来评价自己的名字,由纪的大脑一时运转不及。
“嗯,刚才听到有人在讨论校门口有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而且校服也很特别,所以我想名字也应该很特别才对。”
“校服,很特别?”
抓住其中关键点以后,虽然感觉对方提到的那个人和自己一点相似处都没有,但由纪还是感觉到好像是在说自己。
“你看,你的校服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吗,尤其是裙子。”
说到这里时,闲穗刻意用眼神示意,所以由纪也跟着她的视线一同望去。
“哇啊,这个不是国中时候校服的裙子吗!”
终于明白为什么好像别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后,由纪回想起一路走来时自己的坦然,突然又为自己当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庆幸。
“原来是初中时候的裙子,不过颜色意外地搭配呢。”
“不,这种恭维话不用说也没有关系。”
“我没有在恭维哦。”
“但是还是拜托你不要说。”
双手合十往桌子上一趴,由纪请求的意图十分明显。
“这是你的事情啦,既然你说不要再提那就不提了呗。”
很大度地挥了挥手,但紧随其后地,闲穗用很自然的姿势把脸凑了过去,单手遮嘴,一副很秘密的样子:
“不过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小道消息哦,你看那边。”
盯着闲穗手指指向的地方,只有一面墙壁。
好像明白由纪那疑惑的眼神是想要表达什么,闲穗补充道:
“我说的不是那面墙,而是对面的班级,四班。”
“嗯?”
“由纪你应该就是那个新生代表吧,我之前只知道姓松桥,不过现在看来就是你没错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
由纪又一次愣了一下,她现在才明白那些特别喜欢打听小道消息的人是多么可怕。
“我本来也不怎么确定的,不过你这个当事人承认就好。”
貌似对于这种惊讶的表情很受用,闲穗又笑了一下:
“而且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四班有一个人,貌似原来的新生代表其实是她,后来又换成你了。”
“这又是闹哪样?”
“谁知道呢。”
闲穗耸了耸肩,看上去对此好像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所以由纪便也没有追问下去。
“不过基本可以准备一下了,既然是新生代表你还要上台讲话的吧?”
“……也是。”
也不打算就这件事追究下去的由纪拿出演讲稿,才刚端正自己的态度让自己显得严肃,但是中途瞟到裙子以后还是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就这样,几十分钟后,就到了前往入学典礼会场的时间。
和闲穗一起走到会场以后就此分开,毕竟新生代表要坐的位置在最前排。
说起来,早上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谁呢,该不会真的是森夏吧?
但是如果是森夏的话怎么会到这里来呢,离家那么远的学校……
一旦一个人静下来以后便又开始考虑这件事,就连自己马上要撞到人都没有意识到,所以由纪就这么和对方撞在了一起。
“那个,真的很对不起!”
对方貌似是个很懂礼貌的人,所以由纪还没开口就发现自己居然被抢白了。
“不,没关系,单从这一点上来说我才是……诶?”
如此回应着看向对方的脸,但是才看清对方的长相由纪就呆住了。
同样的,对方的表情也无比僵硬,但和由纪不同,那好像是看见天要塌下来这种灾难**件以后露出的绝望表情。
“由……纪?”
就连面颊都失去了血色,丹生谷森夏如此问道。
“嗯,好久不见了,幸存于是五百年,现世的魔法……呜呜?”
刚准备向往常一样打招呼,森夏却猛然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非常小声地问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呜呜!”
而由纪则是指了指丹生谷的手,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的丹生谷就此松开了自己的手后——
——“因为我感受到了属于morisummer的气……”
“不要再说了!”
几近要哭出来的森夏又一次捂住了由纪的嘴,一字一顿道:
“当初国中时候的那套说辞你就忘了吧,千万不要说出去,千万!”
然后,森夏就发现,由纪瞪大了眼睛,好像见到了什么非常值得吃惊的事情一样。
“怎、怎么了啊……”
“森夏,你的中二病……”
迅速反握住森夏的双手,由纪很激动地张口。
“嘘——都说了叫你小声一点了!不过,中二病的话……”
到了这时候却有些沉静,停了一会,森夏小声地回应:
“算是……毕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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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嗯,中二病
所谓中二病,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心理问题。
传言病发在即将迎来青春期的初中二年级,可爱又可怕的疾病。在那个时期,部分少年少女们逐渐形成的自我意识和非理性的幼稚互相混杂,从而做出一系列奇怪的行为——
像是昨天还只看漫画的家伙,今天却突然读起了英文原版书籍。
明明还无法理解咖啡的苦味,就坚持要买黑咖啡。
深信自己有某种特别的力量,深陷超自然系的妄想中不可自拔。
并不仅仅是些,中二病的症状也并不仅限如此,而说了那么多,也只不过是为了引出一个结论罢了。
此刻,站在由纪面前的丹生谷森夏,曾经是一个几乎无药可救的,重度中二病。
然后这个森夏告诉她自己从中二病毕业了。
森夏从中二病毕业了。
自己这辈子见过最中二的家伙从中二病中毕业了。
“……你不是森夏,你到底是谁!”
“冷静一点,我说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一点!”
用力把由纪按到座位上以后,丹生谷森夏摆出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然后压低声音:
“我在你搬家大概两个月以后就差不多意识到自己应该毕业了,后来在升入高中的时候想要迎来新的人生所以才特地到离家有点远的银杏来,现在不想让人知道我过去曾经是一个中二病,知道了吗?”
“诶?中二病不是挺好的吗,二了吧唧的挺可爱的。”
“这种观点无论从什么逻辑来说都不通啊!”
“嗯,我来想想,说起来铃木和佐藤呢?我感觉那两个家伙程度比你要轻很多差不多也该……”
“是啊是啊,都毕业了。”
由纪所说的两个人也是国中时期森夏与她的朋友,那两个人也与曾经的森夏一样,是中二病。
如此回答之后,森夏皱着眉坐在了由纪旁边,这个时候她才突然间注意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你是这一届的新生代表?”
“有什么问题吗?”
早在刚遇到森夏的时候,由纪就大致猜到之前闲穗一副神秘的样子和自己说的那番话是指什么人了,深知自己这位友人性格的由纪也不点破。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与反问。
“……你这个人倒是一点也没变。”
猛然间回忆起当初两个人都还是国中生时的相处场景,那个时候由纪就是那样,所以原本对此还颇有微词的森夏也只能认了下来。
“说起来森夏你在几班?而且我早上还在校门口看到你了哦。”
不过显然也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由纪很快转移了方向,又说起了早上的事情。
“你早上就看到我了?好险……没过来真的是谢天谢地,你要是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乱喊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收场了。还有,我在一年四班。”
“这样啊,我在一年三班。”
直接过滤了“一年四班”之前所有抱怨的语言。基本确定了闲穗说的人就是森夏了,报上自己现在的班级以后由纪就很认真地打量起现在的森夏。
“怎、怎么了啊……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花费无尽岁月书写而成的黑暗圣典……呜呜!”
“我不是说了不要再提起与之相关的事情了吗!”
丹生谷森夏感觉,如果自己必须以这种方式来度过高中剩下的三年,那么还不如现在就转学算了。
“真是的,不是中二病的森夏一点都不好玩。”
端正了坐姿的由纪像小孩子赌气一样把头扭到一边,但从表情上来看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很努力地忍住不笑一样。
“我不好玩还真是对不住了!”
丹生谷森夏则真的感觉自己的怒气值即将冲破上限,所以这么抱怨一句以后就转过头盯着演讲台,也不再说别的话。
自觉无趣的由纪便也很自然地恢复了原本严肃的表情,作为新生代表,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没过多久,入学典礼就在学生们不耐烦的等待中正式开始,由校长开始,接连的致辞着实应接不暇。
而由纪则早早拿出了自己的演讲稿认真地读着,反复确认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连其间森夏有意无意地向她这边看了几眼都没有注意到。
逐字逐句地在脑中默念,直至听到“接下来有请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宣言后,以留恋的目光对着演讲稿最后看了几眼,由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演讲台。
相比于先前的成年人,在座的学生明显对于同龄人更感亲热,尤其是男生们看到了由纪以后,大多数都略微集中了一下精神。
以前从来没有此类经验的由纪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难免有些紧张,不过胜在心理年龄已然不小,所以还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就像是平时说话那样,露出了一个微笑:
“在春风的吹拂下,樱花落雨中,我们迎来了崭新的学年,而作为一名新生,我则是很荣幸自己能够进入银杏学园……”
无比自然,完全看不出先前还那么紧张的模样。
“虽然平常有些喜欢捉弄人,但终究还是个很优秀的人……吗?”
这是坐在台下的森夏所想的,她也知道,由纪作为她国中时难得的非中二友人,的确有着特别的一面。
虽然一直把那不着边际的“中二可爱论”论挂在嘴边,但是一个人若能交到正常的朋友,是不会接受一个一天到晚都处在中二电波状态下的人的。
即便是当初重度中二病的森夏也明白这一点。不过明白不等于体谅,所以那个时候反而是中二病的森夏充当吐槽役,如今回归正常人的范畴后这种趋势就更加不可逆了。
……
……
与此同时,在礼堂的中后排,深蓝色短发,用眼罩遮住右眼的少女看向演讲台上的由纪时,猛然间感觉到一阵心悸,头顶的呆毛也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邪王真眼的感应……不会错,这个人,很强。”
微眯的湛蓝色瞳孔透出锐利的光芒,少女很小声地叨念着,一只手死死捂住眼罩,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而那简单的一句话在这偌大的礼堂中,如烟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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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暗圣典
入学典礼之后,原本闲穗还曾来邀请由纪一同回去,但是却完全没有料到,中间突然杀出来的森夏一把扯住由纪的衣领,不由分说地带着她走到了礼堂后。
“我觉得现在说清楚是一个比较妥当的决定。”
盯着由纪的眼睛,森夏很认真地说道。
“什么?就比如说现在精灵们的密语有些嘈杂,所以此地的元素混杂在一起无法自由动用魔法的力量?”
由纪很体贴地猜测着。
“没错,每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我都没来由地感受到不同凡响的波动,想要消除……就怪了!谁要和你说这些东西啊!”
森夏所展现出来的变脸技术着实令由纪叹为观止。
“我想说的是,如今进入这个学校,除了你以外应该不会有以前的初中同学,所以只要你不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是个中二病了。”
接下来扶住由纪的手臂,森夏盯着由纪的眼睛问道:
“可以吗?”
“硬要说是可以不可以的话,还不如说这件事情只要森夏提出来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哦。”
看着森夏,同样恢复认真态度的由纪很轻易地同意了。
“虽说森夏从中二病毕业这一点让我有些不舍,但是既然都这样了,我也只能就现状采取行动了吧?”
“由纪……”
听到友人如此善解人意的回答,森夏一时间感觉泪水似乎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所以放心,我一定会让全校同学都认同中二病的!所以放心地中二下去吧森夏!”
反过来把手搭在森夏的肩膀上,由纪的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等一下,我感觉你所理解到的意思貌似与我有微妙的偏差……”
伸出一只手,示意由纪停下来后,森夏继续道:
“我并非同你想象的那样是因为别人的目光而被迫放弃中二下去的,实际上,我的中二病完全是自主毕业,正常消散。”
“但是我觉得这很不正常啊,明明以前每天都跑到奇怪的地方去披上纱巾叨念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的森夏……”
“啊!不要再说了!”
“我想想:‘身为世上唯一幸存至今的魔术师,我背负着无尽的悲伤与空虚存活至今’什么的……”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森夏开始用头撞地。
“还有最常用的:‘呜呼呼,精灵又在细语了,今天又想要为我传达什么呢?’”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森夏开始在地上滚来滚去。
“还有耗费无尽岁月终于铸就了魔术界的绝对权威——黑暗圣典!”
“啊!那个时候的我怎么不去死啊!”
森夏跪在地上自暴自弃地哀嚎。
“……看来是真的呢。”
明明没有眼镜,由纪却还是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好像是经过什么严密的推理以后才得出这个结论一样。
“就为了验证真实性把这些东西全都说出来吗?”
额头尚且红肿未褪,森夏的表情犹如恶鬼。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初送我的《黑暗圣典——刻录之书》到底要不要……”
“快点烧掉!”
早就已经把自己手上的原稿销毁,就连网上的记录也一并消除的森夏这才想起自己当初还把这玩意送给别人一份过,一时间紧张感几乎让她窒息晕倒。
“不要这么极端嘛,反正我又不会拿出来,至少那个东西当做小说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受够了。”
虽然早就料到由纪很有可能给出类似的回答,但真的听到以后森夏还是如同被世界抛弃了一样跪在地上,一副对人世失去了希望的派头。
“况且森夏真的想要把那些东西彻底抹去吗?你中二病毕业的这个事实我倒是可以确认,但是纵然是如今看来再怎么羞耻的东西,继续长大以后反而会觉得是很珍贵的财宝吧?”
“由纪……”
直到这句话在森夏耳旁响起,她才感觉到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以后会怎么样我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暂且还是让我保管吧,其他地方的销毁也罢,保留也罢,由你自己决定。这样可以吧?”
把之前还趴在地上的森夏扶起来,由纪用姑且算是正式的语言询问着。
“……好吧。”
最后还是没能敌过那种好像很有道理的劝解,森夏让步了。
“嗯,那就这样吧。当然你一开始提出的事情我也没忘,放心,我是不会随便把这些东西说出去的。”
由纪敲定结果后,还不忘补充上这么几句。
于是森夏就彻底安心了。
……
……
虽说之前这么折腾一番导致两个人相比于率先离开的大众都要晚了不少,但勉强还是赶上接下来的课程。
只不过是不是每个人都想要上课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纪对着那虽然版本与排布不同但内容却似曾相识的课本长吁短叹,但也只能为了当初口胡出来的“要当好学生”而认真与努力着。
“超不想上学啊……明明按照心理年龄来说我都不知道大学毕业多久了。”
这是她最想说的话。
前面的闲穗却完全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又或者说太过活跃了?虽说在听课,但是那时刻来回飞舞的纸团充分证明了这家伙和“认真上课”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
不过这么危险的行为由纪只是敢远观而不敢亲自玩。
她最多很认真地思考一番自己接下来的高中生活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混过去。
恋爱是一个好办法,不过由纪那保留下来的,曾经身为一个少年人的取向导致她想要找到一份恋情真是难上加难。
从事课外合法职业也是一个好办法,因为由纪不同于上一世华国人的身份,现在身处的这个国家娱乐事业,尤其是动漫与游戏产业无比发达,甚至曾经的李游计也算是略有涉猎,但是毕竟涉及不深,也没办法像很多小说里那样东借鉴西借鉴。
所以,最后一个,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也不知道这所学校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人呢?”
曾经的初中生活和森夏固然是真正坦诚相待的好朋友,但是森夏那时的中二行为也着实给由纪带来不少快乐。
由纪是真的如此期待着的,既然再上一次高中无可避免,那不如想办法开心度过,反正上一世那样诡异的事情总不肯可能发生两次,这也算是向青春致敬了。
而与之相应,就在由纪思考“有什么好玩的人”之时,隔壁,一年四班,深蓝色短发且戴着眼罩的少女,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第五章 好玩的人
事实上,由纪虽然想要找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好玩”的人,但是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都说时光荏苒,总之,当由纪真的找到了这样的人时,已经是开学后的第二周了。
当时由纪只不过是漫无目的地走在学校的走廊中,但是无意中瞥到丹生谷森夏的身影后,就非常自然地改换了前进方向,简直就像是她一开始就打算往那边走一样。
然后就发现了与丹生谷森夏同行的一名男生。
没错,居然是男生。
惊愕了一下后,就连由纪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是怎么跟上去的。
两个人貌似在聊天,但具体内容由于离得太远而看不清,不过森夏脸上那好像是天真温柔少女一样的笑容让由纪一下子笑喷了。
“那是什么啊……好假噗。”
那种天真温柔笑可是由纪的拿手好戏,此刻森夏虽说学得有模有样,但还是被由纪一眼看穿了。
大概是为了那个所谓“崭新的人生”而作出的努力吧,满怀恶意地猜测着,不动声色跟在后面,由纪继续前行。
然后,找准了一个看上去很合适的时机,像是偶遇一样凑了过去。
“森夏~~”
喊着对方名字的时候尾音还自动颤两下。
“啊,由纪。”
当初得到过由纪的保证后,森夏就明显放松了许多,所以看到由纪的时候还算是比较正常地打招呼。
“嗯,几天不见就有男朋友了?”
歪着头,由纪一边靠近一边挪揄道。
森夏笑了笑,正想解释,结果没想到被旁边的男生抢了先:
“不、不是的,我和丹生谷同学只是同为班干部的关系。”
由纪把视线向旁边挪去,就能看见一头天然卷棕发的男生颇有些羞涩地摆着手。
单论长相的话倒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不过看上去普通,能被推举为班长也应该有独到之处。
作出如此判断的由纪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初次见面,我叫松桥由纪。”
“初次见面,我叫富樫勇太。”
“嗯,那么富樫勇太同学,请问你对森夏的感官如何?”
“由纪!”
作完自我介绍后由纪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搅局,导致森夏只能干着急。
“丹生谷同学?很能干的人吧,长得也漂亮,性格也不错,挺值得尊敬的?”
明显对于这种问题有些始料不及,所以回答的时候勇太也带着尴尬的笑容。
“原来如此,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
勇太满怀疑惑地用客套话应付着,却没发现在他看不到的视角处由纪对着森夏眨了眨眼。
为了保持住自己完美的新形象,森夏也只好微笑以对,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当然她也大致上能理解由纪眨眼的含义,说白了就是四个字:
干得不错。
用这种方式把两个人的阵容改成了三个人,由纪才得知原来两个人是被指派到理科准备室去帮忙的,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她一下子就焉了一半。
……
……
到理科准备室后,由于多了由纪的帮忙所以干活效率快了不少。
期间,由纪则是一直想办法打听森夏的近况,毕竟两个人现在不在一个班级,其中一个又因为家住得远所以只能依靠坐电车来上学,所以平时想要交流实在是机会难得。
更何况当初由纪实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因为搬家中途换了学校,两个人现在真要说的话也快有大半年的分隔期了,之前在入学典礼上的见面也因为丹生谷的暴走而没什么进展。
用一句古话来说,真的是小别胜新……不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至于因为两个女生聊了起来,所以半天才因为两个人有人问他一些问题而能够说两句话的勇太则反而在内心中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会不会冷场,那是很难说准的事情。
不过,这本来很平和的工作场景在下一刻便被打破了。
“哇啊!”
就在把烧杯全都摆进柜子中,关上柜门的那一刻,突然间露出来的人体模型把勇太吓了一跳,以至于很没形象地跌坐在了地上。
“那是什么啊!”
指着那个人体模型大声喊道,然后他才注意到,那个模型后面貌似还站着一个人。
“啊……吓了一跳。”
把人体模型挪开后,深蓝色头发,戴着眼罩的少女好像她才是被吓到的那个那样说道。
“是你啊?又是你啊!”
两只手用力地晃着少女的脑袋,勇太一脸快要崩溃的表情。
“勇……太,眼……睛……要……花……了……”
因为不停地被摇晃着,所以少女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
“……这个是,小鸟游同学?”
“小鸟游?”
站在一旁的由纪看了看这名陌生的少女,然后偏过头朝向森夏:
“谁?”
“小鸟游六花,我现在的同班同学。”
“诶……”
看上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由纪在心中嘀咕道。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双手摆出一副好像要战斗的姿势,六花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正色道。
“来这边整理东西的哟。”
由纪很简明地回答了。
“那个,其实你们不用在意这家伙说的话。”
因为六花的个子比较矮,所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勇太刚好压了压她的脑袋,六花随之半拉眼睑,一副很是不满的样子。
不过,当她的视线扫到由纪的时候,才恍如后知后觉般拉住勇太的衣角,又一次摆出了临战姿势:
“勇太,危险,我能感觉到敌人强大的气息!”
“不要乱说!”
看上去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样子,所以对于六花这种奇怪的行为勇太很无奈地用手刀敲了她一下。
“那个,这家伙有的时候说话很怪,你们……”
对着由纪和森夏摆了摆手,勇太正想帮六花开脱,但却被由纪打断了:
“啊,这样么,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就没有办法了,能够察觉我的气息定然不是等闲之辈,报上你的名来!”
“松桥同学不要和她一起闹啦!”
勇太好不容易摆出的僵硬笑容瞬间变成了欲哭无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