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现实版的《无间道》（下）
初秋的香港已经没了夏季的炎热，这天孙子明特意早一点收工，带了一堆的宵夜回家。孩子们早睡了，家里照例是一堆的麻将鬼，连蒂诺都入乡随俗学会了这种国粹。
别看家里一堆人，但晚上敢放开来吃宵夜的还真没几个，大家都是挑些清淡的牛肉粥、黄鳝粥、皮蛋瘦肉粥、鱼片粥之类的，也只有蒂诺他们几个男的不怕胖。
闻着诱人的香味，自己却只能喝清淡的粥，刘佳玲她们不干了，不满道：“明哥，你们能不能去楼上吃啊？”
“嘿嘿，要不你们也尝尝？今天的煎蚝饼、炒生肠、炭烧可是一级棒，我特意从庙街买的！”
“滚！”
梅姐的一声‘滚’，引来一干女人的赞同，孙子明他们只好带着美味却高脂、高热的宵夜上楼。
坐在半空中的游泳池边，吹着清凉的夜风，看着山下的璀璨夜景，吃着可口的宵夜，确实是一种享受。
“明，你家的气氛真好，这让我想起了大学时代。”
“是嘛”，孙子明喝了口啤酒，玩笑道：“其实你也可以这样生活的，只要你能象我一样，眼里没有阶级观念。”
“不可能了”，蒂诺摇了摇头，感叹道：“我们从小就读私立学校，老师、父母给我们灌输的都是竞争、输赢，还得时刻保持着绅士风度。”
“呵呵，所以我女儿宁愿去公立学校，回家再请家教。我是有点怕了你们这些绅士，一个个看起来风度翩翩，做起事来却是一个比一个凶狠！”
孙子明突如其来的嘲讽，让旁边的卢惠光连忙拉起吴毅江他们走人，留下两位大佬自己玩。
“明”，蒂诺瞟了眼走远的背影，也嘲讽道：“明，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上次的事，若是没有你故意误导，山提诺他们根本不会掉进你特意设的陷阱里。”
“no，我再三警告过他们，不要操纵股价牟利！”
“no，银幕基金会我也有股份在里面，可我就从没听到过你的警告！”
“你们内部有问题，关我什么事？”
蒂诺无话可说了，罗伯特是他们的人，这么重要的情况都隐瞒了下来，只能怪他们自己无能。沉默了一阵，蒂诺开门见山道：“明，我们大家和解吧，我们没占便宜，你也没有吃亏。”
和解？被人讹诈了数十亿美元，要是不报复一下，自己不是白混了？现在想和解，无非是加州财团想进入国内市场了，怕自己狙击他们。反正鲍比那颗钉子已经埋下去了，要是不答应他们和解，以后人家会加备提防，反而不好下手了。
“可以，但你们必须对我有个交待。上次的事，你们居然动用了强力机构，我哪知道下次你们不会故伎重演？”
“明，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如果没有我们帮你，或许你能创立好莱坞最成功的电影公司，但肯定不能这么顺利创立光影集团！”
‘切’，孙子明哂笑了一声，鄙夷道：“得了吧，你们只是让我成功得更快而已。你自己说说，从《美国偶像》到《生存真人秀》还有一系列的热门电视剧，即使没你们帮忙，我只要收购到一家电视台，也有能力将它做成美国的娱乐电视no。1！”
孙子明又拉开一罐啤酒，嘲弄道：“蒂诺，你别忘了，如果没有我们，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俄国有所作为。说到底，我们帮你们更多，而你们却在背地里摆了我一道！”
“明，我说过，那是一个误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造成这个误会是管理基金会的人以权谋私。”
那是肯定的，否则罗伯特也不会空降到mtv音乐电视台当财务部副经理，而不是到柯克那家伙的赌场里供职。不过，孙子明依然强硬道：“误会？你们讹诈完后，再来跟我说误会？”
两人一时间僵住了，最终还是蒂诺让步了，孙子明在美国政坛上有了蒋鹏那个强援，实业方面又有微软、苹果、思科这样的大公司，如果抓不到他的把柄，以后很难拿捏到他了。反而加州财团的企业，想进入中国这个飞速发展的新兴市场，必须要解除远东集团这个定时炸弹。
“ok，谈谈条件吧？”
条件？孙子明狠抽了几口烟，酝酿了下情绪，沉声道：“蒂诺，其实我对钱并没有多大兴趣了，反而更希望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也知道，九八年的事，印尼当局起了个头，然后被我们顺势利用了，这才有了现在的‘华人共济会’。我承认，当初成立这个组织，有将‘刑天社’漂白的目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命感反而占了上风。”
蒂诺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明，你们以前的事，不管你有没有参与，都已经过去了。相信我，以后没人会再拿这事来要挟你的。”
“no，我当初让步，根本就不是怕你们将以前的事揭出来。”
孙子明用一种诚恳的语气道：“蒂诺，你真以为一个张金海，就能威胁到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刑天社’刚创立时确实受过我们的资助，但他们的非法活动，压根就不是我们指使的，而是他们自发的行为。
我承认，我们是帮苏联人处理过军火，而且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但我们从来不直接参与贩卖。你不知道吧？我们是以废旧物资的名义，从苏联人手里拿到货物，然后就地卖给那些需要的人，你们哪能抓得到把柄？”
这事蒂诺心里也有数，知道孙子明是忌惮‘刑天社’的事被揭露之后，影响到‘华人共济会’的声誉，这才花钱消灾。想了一阵，对照一下孙子明他们在东蒂汶的大兴土木，蒂诺迟疑道：“明，你们不会是进入了东蒂汶，又想从印尼人手里拿走西蒂汶，最后将蒂汶岛变成第二个新加坡吧？”
“no”，孙子明坚决否认，还是胡卫国有眼光，这事得从长计议而不是急于求成。
“再有几年，等东蒂汶发展起来了，西蒂汶的人就是我们廉价的劳动力。让别人为我们干活，又不需要为他们负责，这样的好事上哪找？
蒂诺，我们需要的是美国政府的庇护，保证东蒂汶不会受到印尼、澳大利亚的威胁。还有就是，假如哪一天，我们华人与东蒂汶人起了冲突，你们要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调停。”
孙子明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非常高大上，可蒂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打算。东蒂汶很适合种植热带经济作物，而且有较为丰富的油气资源，只需要投入资金将那些资源变成财富而已。远东集团有的是钱，而且在国内有强大的销售渠道，他们这是想先在经济上控制东蒂汶，然后将它变成远东集团的原料生产基地！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会去那地方投资？”
蒂诺沉吟了一阵，才坦诚道：“明，我们可以帮你游说，但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
只要他们答应去游说就行，孙子明已经准备象以前样，尽量收买美国媒体，让记者们帮着说好话。
“蒂诺，只要你们能运用你们的影响力，帮我这个忙，你们想进入我们内地的市场，我们会尽量给予方便的。”
第1022章 新的华人共和国（上）
商场上不乏精诚合作，也少不了勾心斗角。
蒂诺通过自己的人脉，将罗伯特·艾格那个倒霉蛋塞进mtv音乐台，又让他跟鲍比多接触了两次，就将柯克从孙子明的黑名单里拉了出来，还把山提诺洗干净了，可谓是一石二鸟。
既然黑锅被鲍比背了，孙子明也顺坡下驴，跟山提诺他们和解了。胡卫国说得对，‘你别太个人膨胀了，人家是世界霸主，即使想坑人家也得阴着来，明着干谁也落不着好’。
这话没错，没那个实力跟人对着干时，就得老实点、策略一点。因而蒂诺的和解提议与孙子明一拍即合，顺坡下驴地提出点让对方也为难，但还不是无能为力的条件，双方达成了和解。至少在表面上，大家都恢复了友谊，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掰几次手腕子，那就要看机会了。
深谈了一次后，孙子明又继续忙着拍他的电影，蒂诺则很快结束与迪生集团的谈判，开始去内地、韩国、俄国游玩。蒂诺对孙子明和山提诺都太了解了，知道这俩人的和解，只是因为双方对于对方来说，都还有非常大的利用价值，所谓的和解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如果条件、时机都合适，恐怕两人还会再次掰掰手腕子。
作为一个优秀的商人，考虑的永远是利益而且是长期利益优先，蒂诺在孙子明和山提诺冲突时，会在涉及到家人时出手干预，给双方创造一个缓冲余地，但站队只可能是在自己的阵营之中。因此，跟孙子明达成和解之后，蒂诺开始到处游玩，去看看远东集团是不是象手下人两年前说的那样，已经成为了一个超级财团。
一大圈转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初秋，蒂诺是越转越沉重，事情比手下人报告的还让人担忧。手下人看到的，只是那些遍地开花的超市、商业地产、院线、电子产品，而蒂诺看到的是以远东集团为核心的远东一体化。
俄国丰富的能源、原材料源源不断地输入东北、韩国，变成工业品回流俄国，出口到世界各地。昔日荒凉的俄国远东地区，除了人口还比不上它们的欧洲部分，但已经焕发出可怕的经济活力。这种情况肯定是中国与俄国，甚至是韩国乐意见到的，却肯定不是美国或者说加州财团愿意看到的。
如果俄国远东地区与韩国、东北融为一体了，再加上国际油价开始上涨，势必在经济上加速整个俄国经济复苏，而且让俄国不再单纯依赖向欧洲提供能源、原材料支撑整个国民经济。
俄罗斯是什么民族个性？蒂诺作为参加过越战、经历过冷战的人太清楚了，这个国家只要口袋里有点钱，肯定会重温他们那个已经破碎的大国梦，不会再对北约东扩、美国导弹防御系统东移忍气吞声。
在这一点上，老辣的蒂诺甚至比孙子明和杨国忠看得还远，在他眼里这是北平政府的长期战略——让俄国经济复苏起来，冲在与美国对抗的最前线，他们继续二十来年来的策略：闷头发展。
在大陆上转了一圈，蒂诺又去了东南亚，心里倒是长松了一口气。虽然远东银行发展得不错，但被当地政府与银行业隐隐压制，业务范围往往被压缩在华人共济会成员经营的产业内。很多情况下，只是充当了当地农林产品与中国内地贸易的结算银行。
最后，蒂诺才来到东蒂汶，饶是早有准备而且电视里看多了，但还是被其的迅猛发展吓了一跳。一道铁丝网将一个岛屿分成两半，西蒂汶这边虽然谈不上啼饥号寒，但整个社会没有丝毫活力；而东蒂汶这边却迥然不同，首都帝力是一个大工地，围绕着帝力的是大量的咖啡、可可加工企业，再往外走则是遍地可见的大型种植园，就象是加利福尼亚那些大种植园一样。
蒂诺在帝力呆了三天，又在东帝汶各地跑了跑，看到虽然车流量不大却遍布全国新建的公路网、占据了风景最好的山、湖、海滩的度假村、还有包考正在建设的石化项目，再联想起随处可见的华人身影，不禁感慨万端——东南亚第二个新加坡已经成型了。
确实是成型了，一个成员上百万的组织，而且背后有一个富可敌国的财团，想要控制一个人口不过百万的小国，实在是太容易了。哪怕印尼与澳大利亚，都不希望看到东帝汶变成第二个新加坡，但都抵挡不住蒂汶人对富裕生活的渴望。
单单一个全国初级交通网建设，就将帝力聚集的三十万失业人口一扫而空，远东集团后续投资的种植园、石化、石油、水电、旅游等产业，几乎让东蒂汶消灭了失业问题。除了一些偏远部落的男人，还每天挎着把刀四处游逛外，整个东蒂汶都在一种亢奋中，参与着身边这场肉眼可及的变化。
…………
正在香港拍《无间道》的孙子明，一点也没有愧对他‘片场暴君’的外号，虽然剧组的演员都是华人演员最优秀的，照样每天要不骂得演员们狗血喷头，要不就是阴阳怪气地贬损，还时而不时得与被骂急了的发哥来一阵对骂。
不过，孙子明今天挺高兴的，来客串的萧娅轩跟梁朝韦演对手戏时表情总是不到位，也没听到他恶毒的挖苦，反而笑眯眯地示意继续。不但如此，孙子明在演员重新酝情绪时，还不时与旁边一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低声说笑，全然没有平时的工作状态，仿佛是在应付了事。
已经习惯天天泡在片场的发哥，见孙子明与往日不一样，老是盯着紧张的萧娅轩笑，凑过来鄙夷道：“做人要厚道，别吃着碗里的，还老盯着锅里的！”
“滚”，孙子明象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依然眉开眼笑，示意旁边的年轻人，递给发哥一杯刚沏好的咖啡。
“啧啧啧，心虚了吧？我看你这眼神，就知道对人家没安好心！”
历来开玩笑没底线的发哥这么一闹，加上孙子明在片场里的恶名，更让萧娅轩这位歌手紧张，一连七八条都过不了。
“行了行了，休息半小时，韦仔你搞掂她。”
孙子明终于叫停了，发哥异样地打量着他，还伸手过去试他的额头，“靠，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滚，咖啡怎么样？”
手里端着一纸杯咖啡的发哥，有些莫名其妙，“还行吧，速溶的能怎么？”
‘哈哈哈’，孙子明笑得合不拢嘴，也笑得大家莫名其妙。
第1023章 新的华人共和国（中）
咖啡树三年即能开花结果，可谓是一种速生、高产、价值高的经济作物，而东蒂汶的高山之上，就最合适栽种咖啡树了。
发哥手里的咖啡，就是东蒂汶自产的第一批咖啡，被东蒂汶政府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多年来支持、关心他们独立事业的朋友。孙子明作为远东集团的董事长，东蒂汶取得超常规发展最尊贵的朋友，弗朗西斯科特意派他的副手夏纳纳送来九盒，意思是他们与‘华人共济会’之间的友谊天长地久。
“什么？你说这咖啡是东蒂汶产的？”
“废话！”
孙子明拍了拍旁边那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肩膀，自豪道：“给你隆重介绍下，这位先生是东蒂汶国防军副总司令夏纳纳·古斯芒将军，也就是上次敢陪苏西洛那鸟人第一个去死的英雄！”
“哇，你就是夏纳纳？妈祖啊，您好您好”
和平时代已经英雄难觅，所以真正的英雄更让人敬重、崇拜。发哥的一声惊叫，让喧闹的片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五年前那一幕，太让人震撼了。两个军人、两把枪、单对单，从容不迫地等着生命的结束，已经成了一个永恒的画面。
五年前的铁血军人，如今也学会了如何应酬、恭维人，夏纳纳见发哥如此热情，也连忙起身与他客套道：“周先生，您好，我很喜欢您的电影，特别是《肖申克的救赎》和《英雄本色》还有《赌神》、《跛豪》。”
被心目中的英雄恭维，发哥更是兴奋，连忙拉着他去介绍给刘韦强、老杜他们，还不忘记贬低孙子明，“夏纳纳将军，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以后来了香港或是美国，直接找我们玩。孙子明是个神经病，每天只知道工作工作，哪会玩啊？上次苏西洛，就是跟你拿枪单挑的那个，去美国公干时，还是我们替他招待的。”
已经成长为半个政客的夏纳纳知道些人，要不是好莱坞里响当当的人物，要不就是华人圈里的知名人物，结交他们对于自己和东蒂汶都有莫大的好处，也连忙与大家握手、拥抱。
等大家兴致正高时，孙子明笑眯眯地走过来，送给夏纳纳一个大礼包，“发哥，我跟戈尔商量好了，《南洋海盗》第二部到东蒂汶取景，宣传下那边的旅游业。要不你当个形象大使再代言下他们的咖啡，人家那地方经济条件差了点，你就当帮夏纳纳一个忙？”
刚才还笑逐颜开的发哥，心里象吞了颗老鼠屎一般，幸好他是伟大的演员，毫不迟疑地哈哈大笑，“没问题，我们是朋友嘛！不过，夏纳纳将军，以后我的咖啡可得你们提供，而且要最好的。这关系到我职业操守，我不能帮你代言了，自己或是请客人喝别的咖啡。”
夏纳纳大喜过望，这位好莱坞巨星在亚洲的影响力可是无人可及的，要是他帮着代言，真是喜从天降，连忙与他拥抱感激道：“太谢谢了，太谢谢了，我们一定提供最好的咖啡！”
“嘿嘿嘿，发仔，好痛心啵？”
刘韦强他们可是知道发哥的行情，不拍广告只平时用‘都彭’的皮带、钱包、打火机，潘迪生每年不但得提供最新款，还得给他高达七位数的酬劳。要是拍广告或是拍照片，没有八位数的酬劳，恐怕潘迪生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切，朋友嘛！”
玩笑归玩笑，大家休息一阵后继续拍摄，还要去内地送礼的夏纳纳也连忙告辞。
拍到傍晚收工时，大家围在一起吃完盒饭，孙子明交待道：“那边的度假村建得差不多了，韦强、老杜，拍完这片子后，你俩跑一趟东蒂汶拍些风光照给李瑞。”
“行”
“发哥也一起去，把宣传片和广告片一起拍掉。”
“ok”
免费代言是小事，涉及到电影就是大事了，发哥没去过东蒂汶，连忙道：“子明，那边的外景行吗？我看电视里的新闻报道，可没什么风光好的地方。”
“放心吧，那地方漂亮着呢。不漂亮，我大哥他们会在那建度假村？”
孙子明虽然只在蒂力附近转一转，但也知道那地方风光漂亮的地方不在少数，只是那地方还是太偏僻了，还没多少人愿意去玩、度假。再说，这也是光仔和孙磊他们的要求，东蒂汶若是除了咖啡、可可和石油外，没有象样的服务业，不可能吸引东南亚的华人去定居，只会把那当成一个赚钱的地方。
要是不能让目前在东蒂汶工作的华人留下，大规模的基建工程完工后，那些工人都会回流，很难在当地定居形成一个庞大的族群。若是能将当地的服务业发展起来，哪怕是运用远东集团的影响力，组织国内的人去那旅游、度假，也能让东蒂汶快速融入大中华经济圈。
东蒂汶信仰的天主教，没有伊斯兰教那么排外、容易走向极端。只要能有三四十万华人定居在那，加以时日就能凭着经济、文化的绝对优势同化当地人，将它变成一个以帝汶人和华人为主体的新国家。
当然，这个过程不能急，要潜移默化。发展当地实业是第一步，目前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凭着远东集团大量资金的投入，东蒂汶的经济迅猛发展，已经将一个赤贫的国家，变成了一个温饱线上的国家。只要等那些种植园大量投产后，加上国内的巨大需求量，很容易让从没过过好日子的蒂汶人，过上相对富裕日子。
人一旦解决了生存问题，就需要解决文化精神问题，大力发展东蒂汶的旅游业就是一个幌子。只要那些土著人见惯了华人游客来来往往，又能从中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就会主动学汉语、收看汉语电视节目、看华语电影，在不知不觉中取代他们本就薄弱的本国文化、及葡萄牙语文化。
等到蒂汶人以会说汉语、写汉字为荣，而且成为他们日常必需的一部分，这个国家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个华人国家。我们华人同化匈奴、鲜卑、契丹、女真都不在话下，何况是一个百来万人口的蒂汶族群。
第1024章 新的华人共和国（下）
《无间道》终于铩青了，按香港的传统谢完神、吃完铩青宴后，刘韦强和老杜这俩位顶级摄影师，也带着助手扛着家伙去了东蒂汶。
蓝天、白云、青山、绿树、碧海、黑礁、白沙滩，滩蜿蜒的海岸线，苍翠起伏的山峦，以及不住拍打着礁石和海岸的大浪，组成了一种还没来得及污染的纯净美，这就是东蒂汶。
老杜是个纯粹的摄影师，对政治、经济不感冒，刘韦强可是导演，职业的敏感性让他本能地关心当地的经济、政治、文化。俩人各带一组人拍照、摄影、挑外影，老杜是闷着头干活，刘韦强越是越走越惊心。这哪是偏远的东南亚小国，分明就是国内沿海地区的那些偏远小乡镇，只是人长得更黑、更瘦，说的话不一样。
陪同刘韦强的‘华人共济会’会员是个精壮黝黑的澳门年轻人，快到一个村落就掏出手机一阵大吼笑骂，没多久就有两三个同样精壮黝黑的年轻人骑着‘南方摩托车’，从旁边的山路上、机耕道上呼啸着冲来，领着他们进村安排食宿。听着各色口音的国语，刘韦强知道，这些人都是以前‘刑天社’的成员，如今被安插到各个地方，充当了华人移民的头目。
陪同刘韦强来拍照、摄影的这位名叫郑飞扬的澳门仔读过书，居然还是澳门大学的高材生。郑飞扬知道刘韦强不但是国际大导演、大摄影师，而且还是大佬的心腹，对于他的问题是有问必答。
“嘿嘿，有组织有纪律才有战斗力。刘生，你别看这些土著人个子矮小，打起架来可是不要命的。”
啊？刘韦强下意识惊呼一声，发了支烟给来接自己的年轻人一人一支，问道：“你们经常发生冲突？”
年轻人接过刘韦强的烟，恭敬道：“现在没有了，刚来的时候打服了他们，后来又请他们干活。工钱给的足，种植园又给他们分了股份，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另一个同样黝黑精壮的年轻人，也附和了一句，“一天五美元的薪水啊，比我们老家都高出一倍了。”
刘韦强的助手问了一句，“小赵，那你们的薪资呢？”
小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豪道：“我们？嘿嘿，我们干活没薪水，只拿分红。你们看，那些山顶都是咖啡园，半山是可可园，明年就能大量结果了。要不是这离国内太远了，山脚下可以全种成榴莲和波罗密，不种那些金鸡纳和剑麻了。”
说话间，大家进了村。刘韦强到过东南亚不少国家，土著人是又穷又懒，可这里别说见不到几个闲人，连乱跑的孩子都看不到几个，村口小超市里卖的东西，从吃的喝的到穿的用的，都是made/in/china。
郑飞扬和他的助手在小超市里买了一堆零食，扔到车上这才带着刘韦强他们去住处。来到小赵他们的简易宿舍楼，老远就听到电视声，听那声音放的居然是字正腔圆的国语《妈祖》。推开活动室的大门，只见一堆的土著小孩坐在台球桌、小板凳上，围着电视机比划着傻乐。
一见小赵他们进门，小孩们扔下电视拥了上来，简直把郑飞扬、小赵他们当爹，等分完了郑飞扬他们手里的零食，又把他们当路人重新围在电视机前。
“刘生，让您见笑了。这帮熊孩子都是村里的，大人们都在种植园干活，这帮小兔崽子又不要上学就全跑这来了。”
“他们不要上学？”
郑飞扬打了个哈哈，给刘韦强的助手解释道：“没办法啊，这地方太偏僻，没有老师愿意来。会里倒是组织了一些老师，还不够满足帝力、包考那些城里的学校，我们这只能先凑乎着，让这些孩子看看电视之类的，别乱跑就行。”
老师不够？
刘韦强扫了眼那些只顾着往嘴里塞零食的土著孩子，一个个脏兮兮的有几个甚至还拖着鼻涕，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冷意。自己大佬那么有影响力，远东集团又历来热衷投资教育，还能招不到足够的老师？
恐怕大佬他们是打定了主意，牺牲这一代土著小孩，以换取华人在经济、文化乃至政治上优势。或许要等到这些孩子习惯了看华语电视，象小赵他们样信佛或妈祖甚至是黄大仙时，农村地区的教育才会提到日程上来。
没错，孙子明他们就是打这算盘，除了在帝力、包考几个城市里，建立了比较初级的学校，农村地区根本没有任何学校。哪怕是在帝力，捐赠的学校都是同时用汉语和德顿语（蒂汶土著语）教学，而将另一种官方语言葡萄牙语排除在外，理由是找不到足够的会说汉语、德顿语又同时精通葡萄牙语的老师。连文字都没有的德顿语，如何能与汉语竞争，何况电视、广播里的节目都是香港几大电视台免费提供的，连国家电视台、电台的工作人员都是从内地来的。
可以说，目前东蒂汶行政系统用的是葡萄牙语与汉语通行，但民间却是汉语大行其道。土著人要赚那些华人大哥的钱，总得会说几句汉语，总得认识商品上的字吧？
佛朗西斯科他们一干东蒂汶精英，也知道‘华人共济会’在运用种种手段，加速对东蒂汶的文化控制，但他们已经对整个国家无能为力了。政治人物之所以是政治人物，除了他们有政治抱负之外，还有超出常人的理智。
以前他们对人民允诺，独立后会获得自由，生活会更富裕，如今全做到：以前单首都帝力就有失业人口近三十万，如今全体国民都有工作了；以前一个东蒂汶人一天只有几十美分的薪水，如今最低的日薪都有五美元，比海对面的印尼高出一倍多；以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穷困潦倒，现在只要还有人吃不饱饭吗？
最重要的是，以前欺压土著人的印尼人走了，权力掌握在了蒂汶人自己手里。就连那些华人新移民也只是参与政府行政管理，更多的是对政府提出各种切实可行的建议，并没有掌握多少实权，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去发动再次革命？即使你想发动，又还有多少人会追随自己？
再高大上的口号，都比不上看得到、摸得到的利益；再有抱负的政治家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当一笔笔咖啡货款从香港、内地汇到东蒂汶，时，哪怕是佛朗西科斯这个临时总统也扔掉了那点可怜的民族自尊心，迅速将自己种植园收到的货款，投资到包考石化基地的新一轮招股中去了。
等到刘韦强沿着海岸线，在东蒂汶转了一圈，拍够了素材回到香港时，已经对东蒂汶将会变成一个华人共和国的传言深信不疑了。
正在搞《无间道》后期制作的孙子明，玩笑道：“韦强啊，多读点《资本论》，少看点漫画书。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内地十几岁孩子都知道的事，你一个国际大导演居然还不知道，你丢不丢人啊？”
刚刚过来的王京也附和道：“是啊，是要多读点书才能明白事理。”
这话可不象王胖子嘴里能蹦出来的，孙子明立即知道什么麻烦上门了，连忙推诿道：“京哥，做人要厚道。有事等电影上映完了再说，现在别来烦我。”
第1025章 《无间道》的无间地狱（上）
进入新世纪后的好莱坞，已经没有了象《阿甘》、《费城故事》、《肖申克》、《辛特勒名单》、《拯救大兵瑞恩》那样既在商业上取得巨大成功，又能直指人心的伟大的电影。有的只是靠电脑特效支撑的《黑客帝国》、《指环王》、《蜘蛛侠》、《蝙蝠侠》……。
华人电影圈也一样，虽然内地市场向台港完全开放了，可再也没人能拍出《红高粱》、《霸王别姬》、《阿郎的故事》、《英雄本色》、《喜剧之王》……那样的经典之作了。
因此业内有一种普遍的说法——大师们还在，但已经拍不出伟大的作品了。
作为最大牌的华人导演，拿遍了全世界重量级最佳导演奖的孙子明，终于回到香港拍华语电影，引发了各方的关注。甚至《无间道》的剧本送到北平审查立项时，有重量级领导还传话过来，‘你都是世界级的电影大师了，格局要大一点，不要老盯着香港那一亩三分地。’言外之意是，别老拍些黑暗题材的电影，也拍拍阳光下的电影，比如华语版的《阿甘》、《肖申克》之类的啊。
孙子明也趁着三哥去北平参加政协会时，托他给人带了个话，不是自己不想拍，实在是广电局的剪刀太厉害。这才换来一句，‘《泰坦尼克号》不是也一刀没剪吗？’
几乎没怎么考虑，孙子明就派人将《无间道》首映式请柬的提前一星期送到了内地、日本、韩国、美国，除了一干好友外还特意邀请了蒂诺和亚历山大。一来替《无间道》在外埠、北美上映时赚点吆喝，二来是通过电影向美国的那帮王八蛋示个弱，自己是个善良人，干那些见不得光的破事，真是迫不得已。至于他们信不信，孙子明就管不着了，反正请柬发出去了，来不来是人家的事，机票钱又不要他掏。
人的名，树的影，何况娱乐圈里本来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等到《无间道》首映式时，能来的人都来了，不能来的斯皮尔伯格他们都特意来电话致歉。红毯上的群星璀璨、大导演云集，汉克斯、梅尔、摩根、克鲁斯、安妮、卡梅隆他们一干好莱坞巨星，更将孙子明和发哥吹上了天。
“我看过明和发合作过的所有电影，全部都是伟大的电影，我相信这一部也是伟大的电影，所以我才特意来参加。”
旁边的莱昂纳多打趣道：“汉克斯，您这是提醒大家，《阿甘》也是一部伟大的电影吗？”
“no，我是在提醒你，我也想演《华尔街之狼》！对不起，我说漏嘴了。”
“ok，等会我也去跟先生说一说，我也想演《达芬奇密码》。”
两人一个玩笑，就借机宣传了一下各自的新电影，可谓是能成为巨星的人都不简单。两人的玩笑，也让各路媒体更兴奋，围着俩人猛拍……。
明星、导演们走完红地毯，孙子明也带着《无间道》剧组登场。不同于汉克斯他们宣传自己，孙子明是卖力地替别人吆喝，特别是谢霆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各位，这是四哥的孩子，以前演了《小鬼当家》，大家还记得吧？这小子现在可不得了，正在耶鲁大学读大三，我特意把他从美国拎来，出演少年陈永仁的。
这位是余闻乐，也是一位青年才俊，在电影里演少年刘建明。……”
孙子明的话可不是吹嘘，经他捧红的巨星太多了，记者们连忙将摄影机、照相机对着两位年轻的帅哥。
谢霆峰十几年前就靠《小鬼当家》红遍全亚洲，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对着镜头应付自如。余闻乐可只能算是三线演员，突然被在片场骂哭他几回的孙子明如此吹嘘，脚下都只打着飘。这可是孙先生的夸奖，被他如此夸过的演员，至少也能混个香港天王巨星！
幸好谢霆峰已经不是另一个时空里的叛逆少年，反而从小被孙子明教育得象是谦谦君子，在一旁不停地小声提醒余闻乐，才没让这位被大馅饼砸晕乎的新朋友出丑。等进了电影院，新生代的香港年轻演员过来攀谈时，谢霆峰应酬完满脸邪气的陈某人，还不忘提醒下这个投缘的新朋友，“阿乐，‘见人宜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明叔看好你的未来，就要努力向上，别碰圈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旁边正应酬汉克斯他们的孙子明，听到二十岁的小谢如此老练，不禁嘿嘿直乐，转过身来在他后脑勺上一巴掌，笑骂道：“你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初四哥要有你一半灵醒，最少也能红三十年。”
“明叔，uncle汉克斯……这是我朋友shawn，他是你们忠实的影迷，能给个签名吗？”
“ok，我们合个影！nicholas，你得给我当两天导游，明肯定没时间陪我们看看这座美丽的城市的。”
“当然，这是我和shawn的荣幸！”
‘这小子还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见小谢如此老练地帮朋友在大人物面前混个脸熟，孙子明暗赞了一句，突然有种年华易逝的感觉，这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小磨人精吗？
…………
应酬完了，孙子明领着剧组主创人员上台，简单介绍了一下剧情和演员阵容后，看了几眼正坐在利芷旁边的蒂诺，见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眼光，才突然感叹道：“佛曰：无间有三，时无间、空无间、受者无间。十几年前，清伟兄将我送入监狱，让我感悟到自由的宝贵，拍出了《肖申克的救赎》。十几年后，我再次遇到了一次让我终生难忘的经历，这才有了创作《无间道》的灵感。
如今电影要与大家见面了，我真不知道该感激我那几位朋友，还是应该恨他们。我那几位朋友给我提供的灵感，让我也受了一遍无间地狱的煎熬，让我在那段创作的日子里，无时不刻不在拷问我自己的心灵——我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全场愕然，半晌才响起掌声。坐在利芷旁边的蒂诺，看着施施然走下舞台的孙子明，心里一阵恼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第1026章 《无间道》的无间地狱（下）
18岁的黑帮分子刘建明，在大佬韩琛的命令下进入警校学习，成为潜入警方的黑帮卧底。而同时警校中的另一名学生陈永仁，受警方安排进入黑帮当卧底。
刘建明从警校毕业后顺利的进入警局，并且职位步步高升，已成为刑事情报科a队的一员，在此期间他利用各种机会为韩琛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而陈永仁在这些年以来已经得到了韩琛的初步信任，但由于韩琛的案件始终没有破，他永远只能呆在黑帮，只有黄警督与他单线联系。
2002年的一个晚上，根据陈永仁卧底情报，获知一批毒品即将交易，而交易的一方为韩琛，但由于当时刘建明及时将消息传给了韩琛使其成功逃脱，不过因此双方发现各自的内部俱有“内鬼”，于是一场激烈的角斗由此展开。
在最后的结局中，经过深思的刘建明决定做一个好人，请求陈永仁给他一次机会，陈永仁没有信，拷上了刘建明。最后陈永仁死在了韩琛的另一个警方卧底枪下，刘建明也杀死了那个开枪的卧底。
97分钟的电影非常精彩，在放映之前孙子明那一番话，更让嘉宾和专业影迷们更加注意片中的人性，无形中又给一部本该是警匪片的电影蒙上了层探讨人性的面纱。
当刘建明和陈永仁站在天台上，说出那两句经典台词，‘刘建明：你们这些卧底可真有意思。老在天台见面。梁永仁：我不象你，我见得光’时，蒂诺看了眼旁边的孙子明若有所思。
‘砰’，一声枪响之后，陈永仁倒在了电梯门前。
“别怕，我们是同门师兄弟。”
‘砰砰砰’，几声枪响后，紧闭的电梯门开了，西装革履的刘建明手执证件，在荷枪实弹的警察注视下，从电梯里出来。
好人死了，坏人反而没事了？
错愕的观众见银幕上现了字幕，影院里的灯光亮了，才如梦方醒。
…………
不得不说，孙子明在首映式上的那番话很有效，暗合了华人‘文章合为时而著’的传统，将一部商业电影抬升成了个人感悟的艺术品。发哥的演技也不是刘天王可以比拟的，那种人性的挣扎表现得恰到好处，而梁朝韦则完美地诠释了用宿命所渲染无法更替的悲情。
第二天，主流媒体与专业影评人，纷纷对难得一见的经典警匪片赞不绝口，而且将其定位于‘披着警匪片外衣的，对人性探讨的文艺片’：
昨天在孙子明先生的盛情邀请下，看了他的最新力作《无间道》，做了一场似真似幻的梦。
《涅盘经》第十九卷：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
刘建明，陈永仁，处在无间地狱的两个男人，一直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一直扮演着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从而一直分不清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时间不断溜走，慢慢忘了自己是谁，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开始带上面具，开始演戏，永远的活在谎言之中，只有在梦中才能得到暂时的解脱。
地藏菩萨本愿经二：若堕此狱，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除非业尽，方得受生。以此连绵，故称无间。
当你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果。刘建明，陈永仁，两个相似而又不同的人，都是走在这个无间地狱的路上，而又都想逃离这个无间地狱。两个人在这个无间地狱里不断的挣扎，最后陈永仁死，得到了警察的身份、失去的女儿；刘建明保住了秘密，肯定还会高升，可他失去了妻子的爱，还失去了未出世的孩子。
两个人殊途同归，业尽，然后得以重生。——《明报》
也许习惯了正必胜邪，圆满结局，或者两败俱伤。这样得结局，就像一朵枯萎的艳花，偏偏还没有在最漂亮的时候死去，而是行将凋谢的时候戛然而止。刘警官最后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想做好人还是想做坏人，杀了手下，除了脸上没有奸邪的表情，他明明是最大的boss——《港岛日报》
他说，“我以前没得选择，现在我想要当一个好人。”
他看着他离开警校的背影，说“我想跟他换。”
孰黑孰白，只有满目的灰色让人空惆怅。
陈永仁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他死得光明正大。就像他说的，“我不象你，我见得光。”
may带着他的女儿，参加了他的葬礼，她没有说，那是他们的孩子。而他这十年来又为了正义付出多少，牺牲多少？
刘建明一心想要做好人，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他只不过选择了更体面更滋润的活法罢了，如果现在他是黑社会老大，他还会想改邪归正吗？
在他开枪打死另一个黑社会卧底之后，他并没有恢复陈永仁的身份不是吗。所有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都死了，这下他可以平步青云了，女友那里哄几句就好，mary一定会原谅自己的，他的生活还是可以过得很舒服。
真的是这样么?
也许影片开头和结尾的字幕，给了我们最好的答案。
《涅槃经》第十九卷：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
佛曰：身受无间者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之大劫。
太多令人震撼和动容。比如黄警司死的时候，比如傻强临死的时候都相信陈永仁不是警察。
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无知者，才最幸福吧？而最后活下来的人，将忍受无间道里永不间断的痛苦。——《电影双周刊》
…………
也许是影片披上了对人性思考的外衣，连一向以爆内幕为己任的八卦媒体，在对影片进行吹捧之余，还都难得的给出了专业评价。
《无间道》以曲折离奇的心理交锋为着手点，在大量的娱乐元素之外，更有一些与哲学相关发人沉思的东西。片中刘建明想要做一名好人，但他却因此充满了无奈与彷徨，最终他走向了人格的分裂。
在无间的黑与白中，很难做出自己正确的选择，这是人生最痛苦的时刻。《无间道》使人感动的不是大人物的一举一动，而是小人物内心的挣扎。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好人，但是过去的一切并不能抹去，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东方日报》
这部电影最大的功劳是导演孙子明先生，他将电影的叙事做得完全为剧情服务，没有任何旁支末节，完全一气呵成。也摒弃了以前香港电影黑帮片的路数，不再把江湖义气，恩怨情仇放在第一位，而是重在刻画人物心理变化；不再一味追求大场面，大爆炸，而是重在描述事情会如何走向。
在片中，孙先生用了很多特写来表现人物的内心想法，加强了影片的张力，让人看的屏气凝神——《苹果日报》
第1027章 高票房的烦恼
好东西不一定能畅销，破玩意不一定就没销路。
这话放在电影行业里，那就是好电影不意味着高票房，烂片也不一定就票房烂。如果让专家来解释，恐怕说上几个小时都不一定能说清楚，但用王京的话来说，那就非常简单了——观众喜不喜欢。要是观众喜欢，哪怕再烂的片子，也能票房高得吓人；要是观众不喜欢，你就是拿遍世界上所有的大奖，照样让你扑街。
什么样的电影，才能让观众喜欢？这个只有天知道了，不到上映的那一天，再专业的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电影公司最喜欢拍系列剧。只要拍红了一部就会有第二部、第三部，一直到观众不喜欢看了为止。
《无间道》在一片叫好声中，首周3157万，次周2708万，十天破5000万，等到下画时，将去年周星星创造的新票房纪录6073万，改写为6281万。
得益于孙子明和发哥的强大票房号召力，同步上映的内地市场也以4亿2741万的总票房，再次刷新上半年《英雄》刚创造的3亿8134万国产电影票房纪录；南韩和日本、台湾等地则稍差一些，总共只拿到相当于5亿1078万港币的总票房。可美国光影公司抱以希望的英语版《无间道》，在北美市场上的表现却并不如人意，上映三周只拿下2740万的票房，欧洲地区也有1821万欧元。
不过，这个成绩已经让香港光影公司上下都欣喜若狂了，全球总票房11亿1248万港币，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票房奇迹了？
开完了盛大的庆功宴，王胖子也夹着公文包，跑到孙子明家旧事重提。孙子明回香港拍《无间道》，着实让王胖子兴奋了一把，拿到剧本后就组织人泡制续集。等孙子明刚拍到一半时，案头上已经摆了七八个版本的《无间道2》。
“怎么样？”
王胖子啜着东蒂汶人送的咖啡，热切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孙子明，铁了心要拍续集。
“不怎么样。”
“那你写！”
“我写这个剧本时，就没想过拍续集。”
“那可不行，你好不容易回来拍部片子，怎么能不拍续集呢？”
难啊，要是孙子明只是一个导演，能毫不迟疑地拒绝这种狗尾续貂的破事，但他是光影公司的老大，就必须服从公司的利益，将这部片子最后一丝价值榨干净。
皱了一阵眉头，孙子明只好苦笑道：“京哥，我实在是编不出来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就象片子里的刘建明想做一个好人，却总干些破事，这才写出这个本子。你要让我再编下去，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好人？破事？
王胖子看了看手里的咖啡杯，默契地不再强求他写更好的本子，说出真实目的道：“那你让发仔继续演刘建明，我搞不掂uta那帮吸血鬼啊。”
孙子明哑然失笑，自己一般很少吃亏的，却老是被这死胖子摆一道。
‘当当当’，王胖子用指甲敲了敲手里的咖啡杯，打趣道：“你是大人物，想的都是咖啡这些大事嘛。怎么样，我帮你卖了几百万块咖啡，这点小事总得帮个忙吧？”
“糊弄鬼吧？全集团就算不喝别的光喝咖啡，一年也喝不了一百万！”
“切，你不知道全香港四大电视台、四大电影公司有多少人？”
“你吊！”
孙子明竖了下大拇指，为了几百万块的咖啡，要自己去各大电视台、电影公司卖面子，还真张不了那个口。哎，不对啊，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操，你他/妈的又想沾老子便宜？”
‘嘿嘿嘿嘿’，王胖子捡起扔在地上的烟，就着孙子明手里的火，吸了口烟感叹道：“大佬，我也没办法啊。你现在的行情是二千万美金还加15%赢利分成，阿发是一千六百万美元加5%票房分成，要不是你和阿发主动降到一千万港币，公司根本不敢拍这片子。
你们是赚够了钱，不在乎这些小钱了，但人家不是啊？韦仔为了这片子推掉两部片约，还只拿三百万。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啊，公司大了总得要面子吧？”
“忽悠，你继续忽悠。”
鬼话被拆穿，王胖子也没一点不好意思，惫赖道：“老子是生意人，片子再好要是没赚头，那就是亏本买卖。你不拍了，发仔也肯定不想降价拍了，要按他现在的行情，公司连毛都赚不到一根！”
不是毛都赚不到一根，而是绝对会亏损！
发哥接拍《南洋海盗2》的片酬已经飚到了1600万美元，另加5%票房分成，虽然香港电影可以进入除中东以外的全亚洲市场，但还是承受不了那种近两亿港币的片酬。孙子明当导演，其他导演都无话可说，谁让他俩是黄金搭档，他能让发哥成为世界级巨星呢？可若孙子明不执导了，发哥还拿低片酬，以后有导演找他要档期，他怎么去拒绝？
若是发哥按市场行情拿片酬，其他人怎么办，恐怕单演员片酬就要超过三亿港币。一部单片酬就超过三亿港币的电影，那要拿多少票房才可以保证不亏本，拿多少票房才能有赢利？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若是文艺片，零片酬都没问题。可这是商业片，只要开了这个低片酬口子，以后就收不住了。哪怕是王胖子这么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人家降片酬，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以后发哥如何做人的问题了。
更为麻烦的是，如果发哥拿了超高片酬，其他明星也跟着涨片酬，势必引发新一轮制片商与明星间的利益博弈。
屁股决定脑袋，如果孙子明和王胖子只是一个导演，会对制片商与明星间搏弈乐见其成，可他们现在自己不但是制片商还是院线商，如何会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
不拍？扯淡，他们不但开了电影公司，还开了经纪公司、电影院线。娱乐圈里固然是跟红顶白，一个比一个现实，可也比其他行业更讲人情世故。就象王胖子说的，公司大了就要讲脸面，换个说法就是要有责任感。
那么多有潜力的新人争相加入星光经纪，不就是冲着公司良好的声誉？人家既然加入了，就要对人家负责，这样才能让公司越来越强大。《无间道》已经拍红了，哪怕是孙子明不想拍了，公司也会换导演、换编剧拍续集捧新人。
再往大处说，已经拍红了的片子不继续拍，怎么喂饱全集团几千家电影院？将院线和制片公司捆在一起，固然能赚到最大的利润，但也逼得制片公司不停地生产影片，否则你建院线干嘛？
难啊，孙子明突然理解了当初邵六叔的难处。难道他不知道，当时的邵氏影业拍一部亏一部，还不如停业不拍了？只是家业大了，各有各的难处啊！
头疼了一阵，孙子明才突然道：“不对啊，发哥不是公司股东吗？帮公司拍片是他的本分，程龙帮嘉禾拍片，不也只拿2000万港币的片酬吗？”
“那可不同，阿龙是自己既当导演又当老板，只是让嘉禾投一部分钱帮着他发行。”
孙子明在好莱坞呆了十几年，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可要让他放弃一些东西，还是难以下决心啊。
第1028章 公事、私事（上）
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这话孙子明不知听过多少遍了，可轮到他头上却并完全是那么回事。在他的印象里，还有一句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
孙子明是从社会底层打拼起来的，虽然有‘记忆’作弊的帮助，但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与地位，不是靠他一个人的努力，而是一大帮人的团结奋斗。只要从光影公司上下对他的称呼中，就可以知道这家公司说得好听是‘具有人文关怀精神’的公司，说不听就是‘江湖习气’。可以说，香港光影公司内部关系，不但靠利益维系，更多的时候靠的是江湖义气，而孙子明就是那个让大家供在最上面的大佬。
“京哥，我难啊”
旁边一直没作声的刘韦强，给自己前大佬、现任大佬重沏了杯茶，小声道：“明哥，京哥，要不我去找发哥聊聊？大家兄弟一场，各退一步就是了。”
王胖子瞪了自己以前的小弟一眼，骂道：“你懂什么，这不单是钱的事！再说他又没有直接拒绝，你怎么跟他说？”
刘韦强出身于社团，也是公司里最讲江湖义气的人之一，张嘴就不满道：“明哥都能吃亏，他凭什么不能？”
王胖子看了看孙子明的脸色，指了指半掩的书房门，“去关门”
“哦”，刘韦强连忙去把半掩的门锁上，等着自己前大佬解释。
“这次《无间道》赚了几亿，发仔只拿一千万片酬和两千万奖金，你觉得他心里会高兴？这次要不是大家都没想到，会有这么高的票房，子明拿的又跟他一样，他早就发牢骚了。”
“这不是‘升米恩，斗米仇’吗？要没有明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
孙子明瞪了刘韦强一眼，低声骂道：“乱说什么？发哥是那样的人吗？”
刘韦强缩了下脖子，嘟噜道：“明哥，你也别把人都看得那么好。不是每一个人，都象你这么讲义气的。”
“放屁！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当初要不是把义气和利益搅在一起，哪有今天这些麻烦事？”
这话王胖子赞同，当初公司起步时，就是靠着江湖义气和利益双管齐下，如今，将大家团结在一起往前冲。如今公司大了，各种利益纷争自然就浮出了水平，开始各打各的小算盘了。就比如自己找发仔谈续集片约，他就会顾左右而言他，因为他俩的感情达不到他和孙子明这个地步，犯不着损失一个档期，还要再次重复一个角色。
孙子明跟王胖子相交十几年，不用他明说，也知道他们起冲突了。发哥拿一千万港币的片酬，一来是那个角色好，二来是自己当导演，才会主动考虑制片成本太高了，可能会让公司亏损。现在片子票房出奇的好，要想再让他拿低片酬演续集，孙子明自己也张不了那嘴。可真按发哥在好莱坞的片酬，恐怕没几个导演敢接手，孙子明能拍出全亚洲超十亿的票房，不代表别人也行。
大家都清楚，其实发哥和孙子明分开来，都没那么大的票房号召力。这次能拿这么离谱的票房，很大程度是他俩在奥斯卡上的悲情，如今又再一次合作华语影片，让许多影迷出于遗憾或是怀念才走进了电影院。
想了一阵，左右为难的孙子明终于开口道：“京哥，这事先搁一边吧，我得好好想一想。”
“行，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些剧本你看不上，我就先带走了。”
送走了王胖子，孙子明又和刘韦强商量完《南洋海盗2》的事，到二楼一个人泡在泳池里，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发呆。
刚才王胖子耍了点花招，发哥肯定是不愿意拍续集了，才让经纪人提出高片酬。大家都知道《无间道》的票房奇迹，十有**不可能复制，象发哥那样聪明的人能想不到？发哥是好莱坞巨星了，好莱坞明星要拿高片酬，靠的是不单是名气，更重要的是票房号召力。发哥刚演了部创下亚洲票房纪录的电影，何必要去狗尾续貂，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创下的票房奇迹？
刚才刘韦强说的‘升米恩，斗米仇’，其实是没有说错的。
当初自己来香港发展，面对势力错综复杂的娱乐圈，只能大方地将大把大把的利益分给大家，以求尽快站稳脚。到后来，自己在别的方面赚钱远远超过电影方面上，更是把电影当成了捞取社会声望的途径。
自己用江湖义气和利益相结合拉拢这帮人，将大家捆在一起往前冲，不但在圈子里赢得了美名，还短时间内成为了香港电影圈里的巨头。可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公司的发展，这帮家伙开始将这些当成了理所当然，都觉得这是靠自己的对公司的贡献换来的，也开始将个人的利益置于公司的利益之上。
发哥不知道拍续集对公司的好处？可他为了自己的票房号召力，就能将公司的利益放一边，婉拒再次出演。孙子明知道这事不能怪他，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可真要轮到自己头上，孙子明又觉得很难接受，就象刘韦强说的，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发哥能有今日一半的成就？
其实要解决这些问题，办法非常简单，彻底将公司里的那些江湖义气扔掉，以后大家都公私分明，按规章制度办事。
可这事谈何容易？公司内保持着江湖义气，自己就是所有人的大佬。若是公私分明了，自己就成了大家的老板。大佬和老板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大佬是大家都敬服的人，不敢轻易背叛的人，而老板只是给大家开工资的人。若是自己成了老板，大家还会象现在一样，都围绕在自己周围？
别看现在王胖子、发哥他们都称自己‘子明’，而不是刘韦强他们嘴里称的‘明哥’，其实他们都潜意识里将自己当成他们的大佬。这次他们之间有了利益冲突，王胖子就会来找自己调停，而非通过与uta谈判。而发哥呢，也不是直接拒绝，而是拿uta当拖延和缓冲，不都是怕自己不高兴吗？
如果把按规章制度办事当成法治，那保持公司的江湖义气就是人治，而人治对于当权者来说就是权力的高度集中。
权力这玩意就是春/药，而能充当利益冲突的调停者，就是手握权力的人。被众人围绕着，很多时候或许很烦，但若是旁边的人都没了，也就意味着你手里的权力不再。只要想起以后，大家将自己当老板而不是大佬，孙子明心里有种本能的排斥。
难啊，孙子明长叹一声，刚想从泳池里爬起来去拿啤酒时，刚让他心里有些不爽的发哥来了。
第1029章 公事、私事（中）
能在娱乐圈里混出头的人，或许学识和眼光方面上会有所欠缺，但情商绝对是一流的。发哥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渔家小子，混成了国际巨星，除了他本人有极高的表演天赋外，还有超出一般人的情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王胖子是暗示过发哥，想让他低价接拍《无间道2》，而且委婉地表示了如果按他的片酬市价，片子风险太大了。他也知道不管谁来拍《无间道2》，都不可能再出现第一部的奇迹，低价接拍续集对于他来说，除了能拿到两三千万港币外，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但他也必须接这片约。
发哥或许看不出，孙子明有意保持着公司里浓重的江湖义气，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但他非常清楚要卖人情，也要卖给那个分量最重的人。而且发哥还知道，孙子明这人平时有些糊涂，其实心里比谁都精明，否则他怎么能搞出这么大场面？自己若是拒绝了，哪怕找出的理由再充分，也会在孙子明心里埋下一根刺，俩人的关系将不会再是今天这样的亲密无间，而会渐渐疏远。
等王胖子上门找过孙子明后，发哥也带着自己的助理上门。
孙子明见发哥这么晚了还过来，而且是王胖子走了他就登门，稍一思忖就知道了其中的道道，光着膀子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玩笑道：“发哥，能不能别玩这种小花招啊？你跟王胖子多少年的交情了，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
发哥将手里的一打啤酒递了罐给孙子明，自己也拉开一罐，无奈道：“你以为我容易啊？替公司拍片是我的义务，可外面还那么多熟人、朋友呢。要是不把你抬出来，以后别人也来找我低价接片，我该怎么办？”
事情说开了，孙子明心里的不爽也消散了，喝了口啤酒感叹道：“是啊，你也不容易。还是在好莱坞好，根本不用理会这些破事。”
“切”，发哥啐了一口，玩笑道：“要不是将艺人部独立出去了，你现在照样天天头疼。你是不知道，以前大鹏就烦的就是，制片部与艺人部之间的冲突。要不是艺人部握有大量片约，他早就想将艺人部踢掉了。”
“嗯？”
孙子明还真不太清楚，以前蒋鹏想裁撤艺人部这事。
“你当然不知道，那时候大家巴不得你一天写一个剧本，一个月拍一部电影，哪会拿这些事来烦你啊？”
发哥解释了一句，又八卦道：“子明，要是当初没有演员工会逼我们，你会同意大鹏裁撤艺人部吗？”
多年的老友，孙子明也没多想，随口道：“可能没那么快，但最终是要分开的。经纪人、制片商，这两方就是天敌，不可能长久捆在一起的。”
发哥也没多想，随口道：“按你这意思，我们集团迟早也要将院线、艺人经纪公司、制片公司各自独立？”
“那当然，大家最多是少量持有对方的股份，保持一点影响力就行了。”
孙子明的话刚出口，发哥突然愣住了。香港光影和韩国汉江集团，其实都在走以前好莱坞的老路，只是业绩一直比其它公司强太多，才掩盖了其中的矛盾。
‘呵呵呵’，发哥的问题，让孙子明不但回到了刚才的苦恼之中，还增添了新的烦恼。在目前的娱乐圈里，制片商特别是光影公司这样的制片商，相对于经纪公司来说，有着绝对的优势地位。若是将经纪公司独立出去，袁眉她们怎么办？作为自己最忠诚的铁杆手下，袁眉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还有疲劳呢。何况袁眉替自己处理过那么多破事，对自己是有巨大功劳的。
“你呀，难怪公司上下都把你当大佬，要换成邹闻怀他们，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发哥的调侃让孙子明苦笑起来，“发哥，若是用不着了，就将人家甩一边去，你还能象样跟我聊天吗？”
这倒是真的，要是孙子明真是那种兔死狗烹的人，发哥也不可能将他当知己。
“哎，反正你又不缺钱，你就不能象当初对uta一样，把股份分给阿眉她们？”
发哥的馊主意让孙子明哭笑不得，现在国内市场并没有完全发展起来，拍电影能赚多少钱？还以为那些明星都象他一样，只靠拍电影就能成亿万富豪啊？
现在的娱乐圈里，除了少数几个顶级明星们，都不靠片酬养家糊口，人家靠的是各类商业活动。经纪公司最赚钱的不是靠片酬抽成，而是安排那些明星商演，那才是真正赚大钱的买卖，而参加商演的身价是与知名度挂钩的。只要有了知名度，片酬低一点怕什么，多安排几次商演就什么都赚回来了。
自己若是说要把经纪公司股份给袁眉她们，恐怕她会一个跳出来反对。独立了，也就意味着以后跟集团的关系渐行渐远，她们以后就要求着光影帮着捧人了，还不如保持现状，能在公司里抢到大量的演出机会。
发哥这才恍然大悟，好笑道：“是啊，我昨天看报纸，那个范冰缤在好莱坞蹭了几次红毯，演了部《英雄》还没在美国上映，就被炒成了‘国际巨星’，出席个车展都收一百万出场费了。”
“一百万？不会吧？”
孙子明没太关心范冰缤混得怎么样了，突然听到那孩子居然敢收这么高的出场费，不禁有些愕然。
“不会？狗仔追问她想不想嫁豪门，她自己说出席个商业活动都能赚一百万，还要嫁到有钱人家里去受别人的气？”
这话倒象是那孩子的口气，要不以后怎么会让人称为‘范爷’呢？再说，有自己在她后面，她还真不屑那些内地的土豪了，哪个土豪有自己有钱？
聊了一阵，发哥把话题扯回了《无间道2》，“子明，我接这片子没问题，但你得挂名编剧。”
“行，等京哥他们弄好了剧本，我不但挂名，还让韦强来执导，这样总行了吧？”
发哥满意地冲孙子明挑了下大拇指，马屁道：“你吊，随时都能让阿强这样的a级大导演，来收拾烂摊子。”
‘嘿嘿嘿’，孙子明讪笑了几声，《无间道2》注定是部狗尾续貂之作，要不是王胖子代表着公司的利益，鬼会想再拍续集。
送走了发哥，孙子明继续趴在泳池里发呆，琢磨着将《无间道2》的剧本完善一下。《无间道2》的‘原创’剧本其实不错，只是太过于装逼，几个主演的戏份又太平均，才显得整个剧情有些杂乱无章，背离了“无间道”概念的原意。
第1030章 公事、私事（下）
刚刚创下票房神话的《无间道》即将开拍续集，虽然导演由孙子明换成了刘韦强，照样搅乱了整个香港电影圈，连内地的一些自认为演技不错的明星，都纷纷找袁眉和吴毅江说情想参演。
接手《无间道》续集的刘韦强也不傻，说情的电话是一个也不接，拿到孙子明修改过的《无间道2》剧本大纲后，直接在公司网站上公布演职人员名单。顺便还挖个坑，将自己的好友麦兆辉给埋了，声称《无间道前传》将由老麦执导，《终极无间》上映完后立即开拍。
等孙子明在东南亚、东蒂汶转悠了一圈回来，刘韦强跟麦兆辉已经把剧本修改完了，只等着他回来最后定稿。
看了遍他们两人写的剧本，孙子明感叹了一句历史惯性的强大，提出点自己的修改意见就放手不管了。刘韦强按要求修改了遍剧本后，又跑到孙子明家来讨主意，“明哥，我觉得还是让范小姐演mary比较好，反正第三部估计票房肯定会很烂，还不如捧一捧她。”
正在倒水的孙子明眼神定了下，自己的保密工作应该做得不错了吧，怎么他也知道了？替自己的头马倒了杯水，孙子明不动声色道：“她的演技能演得了？mary可是年龄在三十出头左右，她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能演得了？”
现在轮到刘韦强愕然了，接过茶杯疑惑道：“明哥，您不看好她？”
“看好她什么？”
“不是，您没看新闻？”
孙子明相信范冰缤不会蠢到公开与自己的关系，也相信李瑞能遮掩掉那些可疑，玩笑道：“老子在东蒂汶晒太阳，能看什么新闻？”
刘韦强混过社团，算是社会底层挣扎起来的，这样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啊？孙子明掩饰得再好，也不可能骗得过一个这样精明的人，而且是对人的表情有专门研究的优秀导演啊？
不过，既然大佬不想说，刘韦强就肯定会装聋作哑。也正因为底层生活的经历，让刘韦强更重视那些孙子明正想改掉的江湖义气，虽然他不太喜欢范冰缤那种豪放作派，但能跟大佬睡一床的女人，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当初李英爱不也是突然就成了嫂子吗？
“明哥，我觉得吧，既然公司准备力捧范小姐，那就要给她充足的机会。我觉得阿眉说得对，在未来十几二十年内，艺人主要的收入会来源于商业活动，而不是片酬。……”
俩人太熟了，孙子明刚听完几句，就知道这小子看穿了自己跟范冰缤的关系，扔了支烟过去打断道：“行了行了，别胡扯了。我可告诉你，她的演技绝对够烂，到时搞不掂她，可别来我这发牢骚！”
“我心里有数，她的外形够靓，只是演多了电视剧，演技少了些雕琢。上次让老张教了一遍，比以前已经强多了，上个月上映的《手机》，她在里面就演得相当不错。”
强多了？孙子明想了遍脑子里对《手机》的印象，还想起了华谊兄弟花钱买奖的‘传闻’，不禁暗暗发笑。恐怕她这次刚拿的金鸡奖，后面也有阿眉的功劳吧？
送走了刘韦强，孙子明这才找出这段时间的八卦杂志，关心下自己那个小情妇的近况。不看不知道，一看把孙子明惊一跳，那位有心计、有手腕的美女，比自己印象中还更能折腾。
…………
捧戏子，这是一个堪称古老、源远流长的词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古代文人与青楼花魁的关系。到了如今这个时代，‘捧戏子’太刺耳了，应该叫力捧或许更顺耳。既然叫‘力捧’就一定有捧的人与被捧的人，而这其中的关系一直被老百姓津津乐道，比如一夜爆红的范冰缤。这位美女九八年靠《还珠格格》成名，但也不过是个介于二、三线之间的小明星，怎么就突然去了好莱坞混，怎么就能突然成为第三代谋女郎，一夜成为了‘国际范’，风头直追‘国际章’？
人民群众的眼睛雪亮着呢，特别是圈子里的人，哪个不是玲珑心肝？
不过，人家山东大妞范冰缤才不在乎呢，用她的话来说，这叫‘当明星的还怕绯闻？’。甚至在一档谈话节目中，她为了把水搅得更浑，毫不忌讳道：‘你们不就是想把我跟孙先生扯一块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在人家眼里，最多就是个眼熟点的陌生人。
去好莱坞的工作机会是公司安排的，其他女明星都有工作，只有我正好闲着没片约，机会就掉我头上了。演《英雄》是因为在一次party上，大家一起聊天时聊到了这部电影，孙先生建议章小姐转型，尝试在好莱坞发展，韩国的金小姐又汉语不行，我才捡了个好机会。’
这话很耐人寻味啊，什么叫‘闲着没片约’，什么叫捡到了演《英雄》的机会？你真以为那样的机会，就象菜市场里买白菜啊？
正当娱乐媒体们准备猜一猜，范大美女后面的男人到底是谁时，这位成天在三大门户网站娱乐版上露脸的明星，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南方周末》也不知怎么回事，信誓旦旦地报道范冰缤整容，她就到中日友好医院整形外科，申请做面部全面检查，由整形科主任医生，最终判定她是否做过整容手术，还让三大门户网站娱乐记者和公证处的公证人员，全程记录并监督了检查全过程。通过x光片、彩超结果以及面部器械和肉眼检查后，得出范冰缤没有整容的结果，这位大明星一纸诉状将《南方周末》告上法庭。
国人都喜欢看热闹，而且都有看戏不怕事大的习惯。就这一个简单的民事官司，让三大门户网站炒得热火朝天，甚至上纲上线到了公民的**与公众人物的**权保护上，着实让全国人民娱乐了一把，更让范冰缤的名气大涨。大家热炒的结果，就是三大网站赚了海量的点击率，另一方《南方周末》在那半个月内，赚足了广告费和销量。
好不容易这事消停了，娱乐记者们又想旧事重提，猜一猜范大美女背后的男人到底是谁时，范冰缤突然又被狗仔‘拍’到她和洪劲保在酒店出双入对。
没错了，范冰缤背后的男人就是洪劲保！那大胖子是德宝电影公司的总经理，又跟孙子明是好友，肯定有那个面子让老友关照下小情人，而且有那个人脉让各大网站捧她！
…………
孙子明花了半小时，粗略过了遍范冰缤这半年多的动向，不禁赞叹她的心计、手腕。让三大门户网站报道，那后面是李瑞在使力，但打官司与让洪劲保当冤大头，绝对是她自己的手笔。这女孩，还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只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姑娘，可能惹上大麻烦了，洪胖子的便宜有那么好沾吗？
第1031章 恃宠生娇（一）
娱乐圈绝对不干净，但也不象某些人渲染的那样暗无天日。在这个圈子里，只要你跨过了弱肉强食的最底层，其实是非常讲究公平交易的。
能与那些貌美如花的女明星交往的人，除了圈子里的人外，还有巨商豪富或是高官权贵。那些财富与社会地位到了一定层次的人，做人也就变得讲究起来，最起码也会装着风度翩翩，只要不是故意把人当猴耍，很难让那些要面子的人，作出霸王硬上弓的烂事来。
范冰缤让洪劲保当冤大头，就有点耍人了。洪劲保确实看上了范冰缤，还在德宝公司的电影里，特意安排了两个重要角色给她。如果不是她还忍住贪心拒绝的话，那色迷心窍的大胖子，别说给她安排几个角色，连房子都会送她一套。
可是，当狗仔偷拍的照片一曝光，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半辈子的洪劲保，立马知道被那靓女耍了。在这个圈子里混，争的就是个面子，他哪会吃这种亏，大嘴歪了歪，以前关于范冰缤那种铺天盖地的新闻没了，星光经纪公司也立即取消了她的全部商业活动。
眼看着自己的风光无限，突然变成了销声匿迹，范冰缤急了，连忙去找袁眉要说法。一直以为她只是李瑞情妇的袁眉，正为李瑞绕过自己，‘假公济私’力捧范冰缤而恼火，见这孩子装出副可怜样，不禁敲打道：“冰缤啊，在想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首先一条就是守规矩。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可以不让别人抬你，但不能别人抬了你，轮到你了却不抬别人。”
范冰缤敢放洪劲保鸽子，就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情人的铁杆手下，根本不怕那死胖子报复。只不过，她不敢违背孙子明的意思，将俩人的关系泄漏出去，只好转了转小指上的大钻戒，佯装委屈道：“眉姐，我真是无意的，我还以为他是看在别人面子上，真心想帮我的。那些狗仔，真不是我安排的。”
“是吗？”
袁眉扫了眼那枚大钻戒，化着淡妆的粉脸开始变黑，要不是李瑞是明哥的得力手下，这靓妞早让自己封杀了，还轮得到她在这狡辩？
见袁眉脸上开始阴郁，范冰缤非但不怕，反而暗暗窃喜。县官不如现管，虽然李瑞帮自己打了招呼，但哪有让这女人知道自己其实是她老板娘好？她若是不帮自己摆平那死胖子，自己就去香港求孙先生，凭她的人脉和脑子，还猜不出其中的蹊跷？
袁眉是什么人？以前没跟孙子明混之前，她就在欢场里打滚十几年，哪看不出这靓女看起来是毕恭毕敬，其实是有恃无恐？
‘哎’，袁眉叹了口气，也表演道：“冰缤啊，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姑娘，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样的。知道吗？昨天，香港还发了个传真过来，想让你去参演《无间道3》，可没想到刚才又打电话来，说你的片约取消了。”
什么？范冰缤瞬间俏脸雪白。
完了，孙先生发火了！
…………
九月的香港烈日炎炎，半岛酒店里却是清凉宜人，孙子明叨着烟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禁好笑。‘范爷’的道行还是不够啊，洪劲保那死胖子指使的封杀，就吓得跑来得香港救援，可真白让人称为‘范爷’了。
没让孙子明等多久，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范冰缤娇喘吁吁地拉着精巧的旅行箱进来了。已经几个月没见她的孙子明转过身来，眼前不由一亮，柳眉美眸、秀直的鼻梁、娇润的樱唇和红润的粉脸；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扎起了一条灵动的马尾辫；合体的素色长裙穿在婷婷玉立的身体上，完美的勾勒出苗条窈窕的优美曲线。孙子明突然变得灼热的目光，在范冰缤丰腴微翘的臀部、纤细的腰身、裙摆下令人亢奋雪白浑圆的小腿巡游了几眼，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窗边来。
“怎么了？”
扔掉红色的迪奥旅行箱、锁上房门，忐忑不安的范冰缤走到孙子明面前，小声道：“孙先生，这次我错了。”
“错个鬼，不就是个洪胖子吗？”
孙子明笑骂了一句，没夹烟的大手搭在她弹性极强的臀肉上揉了几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您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
孙子明好笑地扔了烟头，撩起丝滑的长裙，另一只手也顺着修长玉润的双腿往上，抚上了丰腴柔软的隆臀。正是青春年少的范冰缤，见孙子明并不生气，又让他在敏感处一阵揉抚，娇柔的粉脸顿时春色撩人。
（此处删去五千字）
几度**，体态妖娆的范冰缤赖在孙子明怀里撒够了娇，才仰着娇艳欲滴的粉脸，打听道：“孙先生，您真让我参演《无间道3》？”
玉人在怀，这个时候的男人反应总是慢半拍，孙子明手里搓揉着两团雪腻的鸡头软肉，随口道：“别传出去，要等《无间道2》上映后才会开拍，你演女一号。”
“您对我太好了”，范冰缤幸福地在孙子明脸上亲了下，雪白的小手按在捂着自己****的大手上，憧憬着自己成为了真正的巨星，而不是炒作出来的明星。
两人缠绵了一阵，孙子明扔在客厅的卫星电话响了，范冰缤连忙乖巧地下床去拿来电话。孙子明接过电话，‘嗯啊’了几句后，脸上越来越古怪，终于开口道：“大哥，这些事都是手下人在办，我去问一问再回你的话。”
挂了电话，孙子明沉吟了一阵，才捏了捏范冰缤粉嫩的俏脸，调笑道：“冰缤，那个李冰栤是不是被人包养了？”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不是在好莱坞，就是呆在香港，哪知道你们的事。”
女人的心眼绝对不会很大，哪怕是女汉子性格的范冰缤也不例外，被袁眉吓了一顿后照样记了仇，小嘴一阵挞挞，将平时听到的、看到的加了点油、又添了点醋。
‘啊’，娇嫩的胸脯上突然一阵剧痛，让范冰宾一声尖叫，回过头来一看，只见孙子明脸上阴沉得快滴出水来，吓得她忍着剧痛不敢再出声了。
第1032章 恃宠生娇（二）
夜色如水，明月如霜。
孙子明坐在大榕树下，看着远处泛着银光的大海，脸色铁青地抽着闷烟。
微风吹来，榕树纤细的气根随风飘荡，拂在袁眉脸上麻麻痒痒，可她一动也不敢动，火辣、肿起的半边脸庞让她噤若寒蝉。她不敢对孙子明有任何怨怼，却心里恨死了那个告密的人，要是查出是哪个婊/子乱嚼舌根，非得整死她不可!
沉默着抽完了一支烟，孙子明才扭过头来，瞪着不敢抬头的袁眉，沉声道：“你干的那些烂事，是自己主动的，还是别人怂恿的？”
“我自己主动的，以前在舞厅混的时候，我们都会装作无意向那些客人打听一些事，然后告诉妈咪换钱。我就想着，那些当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也会用得着，就偷偷地让人录了音像。”
孙子明的脸色更难看了，自己还以为她只是打听些**，没想到居然还敢偷拍，真是不知死活！
“自己去找光仔，把那些破事处理干净！”
“明哥”，袁眉失声惊呼，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一个忠心耽耽的手下，就要这么灭口了？
“还有，你拍的那些东西，全部销毁掉，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袁眉偷看了眼孙子明的脸色，最终还是不敢开口求情，小声道：“是，明哥。”
“去吧，以后多动动脑子！”
几个小时后，袁眉在吉隆坡的一幢豪华别墅里，把光仔从床上拎了起来。睡眼惺忪的光仔，看到袁眉被打肿的半边脸，愣了一阵才探询道：“该不是惹火了明哥吧？”
袁眉对光仔的问话避而不答，正色道：“找人帮我做件事……”
“操，最毒妇人心！那小子是你最忠心的手下吧？”
“郭光明！”
一物降一物，光仔还真吃袁眉这一套，见她发火了，连忙举手道：“行行，我不开玩笑了。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如果方便的话，你最好是将事情经过都告诉我。”
对光仔倒没什么好隐瞒的，袁眉将自己偷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不需要灭口？”
“灭什么口？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呀？”
光仔嘟噜了一句，光着屁股起床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袁眉，好笑道：“明哥是怕以后那小子嘴不严，就这点小事用得着灭口吗？你找个机会，将那家伙带到东南亚来玩，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办事风格，他就会牢牢地闭上嘴巴了！
阿眉，不是我说你，这事你确实办得不地道。如果我是明哥，也得扇你两巴掌。”
心里松驰下来的袁眉，喝了口冰凉的啤酒，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为什么？手里捏着那些当官的丑事，以后办事不更方便吗？”
“你呀”，在华盛顿混了两三年的光仔，指了指堆在床头的书，劝慰道：“听我的，多读点书吧。现在出来混，不读书可不行。”
“少废话！老娘要是喜欢读书，用得着出来混吗？”
“我以前也一样，被明哥揍了几次，不也开始读书了？”
“说不说？”
光仔苦恼地抓了抓头皮，晃荡着胯下半斤丑物，坐到袁眉身边，想了想才道：“做人做事都要有底线的，你干的那些破事，就触到了所有人的底线。”
“不明白，以前妈咪她们都这么干过。”
“可你现在不是小混混了！”
光仔绞尽脑汁，才想起前段时间刚看到的一个故事，举例道：“我给你讲个我看书时看到的故事吧，应该是真实的。清朝的时候，有个吏部官员利用职务之便，把一些官员的劣迹编成了《百官行述》。后来让人知道了，知道他的下场怎么样吗？被人栽赃成谋反，诛了九族！”
说到这，光仔没拿啤酒罐的手，在自己脖子上划拉了一下，低声道：阿眉，你现在不是当初的小舞女了，好歹也算是上流社会了，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就不能再做。如果有人拿你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来威胁你，而你手里又有足够的实力，你会怎么办？”
“啊？你不是吓我的吧？”，刚被孙子明扇一耳光没多久的袁眉吓了一跳，难道大佬就是因为这原因打自己？
沉默了一阵，袁眉迟疑道：“真有这么严重？”
“哼哼，你是想说，明哥这么大的势力，应该不会有人敢动你吧？别天真了，明哥再有本事、再护着你，也不可能跟所有的大佬对着干！”
…………
收拾完残局的袁眉，很容易猜到是范冰缤打的小报告，并且还知道她勾搭上了孙子明。袁眉跟随孙子明十几年，帮他处理过无数的私事，稍一分析就知道这女孩在他心目中并没有什么位置，就象当初的关芝琳一样，纯粹是个玩物而已。
大佬重情谊是不假，但更重公平，男女之事要是被他定义为交易，那就一定是公平交易，谁都不会欠谁的。关芝琳以前是会做人，交了利芷那个好姐妹，才能在人老珠黄后，大佬还主动送她一份体面。那姓范的，连自己都敢卖，还能麻雀变凤凰啊?
作为孙子明的铁杆，袁眉处理完私事后找到刘韦强，直截了当地要求取消范冰缤的片约。
“阿眉，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袁眉笑了笑，低声道：“阿强，我会害你吗？”
俩人太熟了，熟到什么破事都可以摆在桌上谈，刘韦强也笑了笑，好意提醒道：“阿眉，人家可是青春年少，要是一不留神中了大奖，我们就得改口喽。”
‘格格格’，袁眉娇笑起来，鄙夷道：“智商、学历、人品，你觉得哪样合适？”
刘韦强也是聪明人，想了下利芷和李英爱的条件，会意地笑了起来，还提醒道：“阿眉，虽然大佬英明神武，你跟阿芷又是多年的姐妹，但也得防着小人作崇哦。行了，我这没问题，不过你自己去搞掂大佬。”
袁眉笑着点了下头，心里暗暗警醒，大佬再英明也是男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让那小妖精钻了一次空子，可不能再让哪个小骚/货再捡次便宜了。
第1033章 恃宠生娇（三）
象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无间道》横扫了二○○四年的香港金像奖与金马奖，只给竞争对手留下最佳女主角、女配角，还有两三个技术类的安慰奖。
发哥凭着对刘建明这个角色的完美演绎，再次成为金像奖、金马奖双料影帝，让同台竞技的戛纳国际电影节影帝梁朝伟输得心服口服，就更别说凭《大只佬有大智慧》获得提名的刘德铧了。孙子明则毫无争议地击败杜其峰他们，在离开华语电影圈十几年后，再次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编剧、配乐收入囊中。
可是在两个颁奖典礼上，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范冰缤。袁眉以宣传《无间道前传》的理由，将她塞进了《无间道》剧组，而且安排她与谢霆峰，这位十几年前以《小鬼当家》红透亚洲的帅哥一起走红地毯，着实出了两把大风头。
二○○年左右，《南方都市报》将内地四位优秀的七0后女演员誉为‘四小花旦’，而且迅速得到了广泛的认同，这可让范冰缤她们一批女演员恨得牙痒痒。这两年来，范冰缤演了张大导演的大片《英雄》、凭《手机》拿了百花奖影后、金鸡奖最佳女配，如今又击败老影后刘佳玲出演《无间道前传》，怎么不让她欢天喜地？
相对于范冰缤的兴奋，孙子明和发哥淡定得多，参加完颁奖典礼、庆功会后，一个继续陪着刘韦强他们玩，一个飞回洛杉矶开始筹拍《达芬奇密码》。
奥斯卡影帝+奥斯卡影后+奥斯卡最佳导演+奥斯卡最佳编剧，再加上孙子明和汉克斯一贯的票房号召力，道格拉斯拿着《达芬奇密码》剧本，刚到三大院线申洽谈档期、保险公司申请保险，两边都再三提醒道格拉斯什么叫‘预售’。
“boss，《达芬奇密码》销量已经突破了四千万本，昨天丹·布朗先生打电话给吉尔小姐，准备将小说的一半收益捐给了你的基金会，您看？”
孙子明一边看着剧组成员名单，一边对照脑子里的印象，提笔将贝祖·法希的饰演者改成让·雷诺。听到道格拉斯的报告，孙子明停了下来，暗赞了句信仰的力量，才吩咐道：“让吉尔向校务会提议，用他的名字命名一个图书馆的。另外找让·雷诺先生谈谈，我想让他出演贝祖·法希，片酬，片酬定在八百万美元吧。”
前面的没问题，后面的让道格拉斯提醒道：“boss，雷诺先生目前的片酬行情只有三百万美元，我们是不是给得太高了？”
“他是一个伟大的演员，当得起这个片酬！”
孙子明不在乎多五百万美元，而且是三个人分摊。只是他拍了部《无间道》后，开始信因果、轮回了，觉得让发哥抢了人家的《这个杀手不太冷》，才让这位法国老帅哥这几年比较艰难，这五百万当作一点补偿吧。
“ok”，道格拉斯无奈地答应下来，见boss没有其他吩咐了，到旁边去打电话给苏菲·玛索，请她去与让·雷诺的经纪人联系。
随着丹·布朗向‘明·娟教育基金会’捐款1500万美元，并且再次重申他只是按孙子明提供的剧本大纲写的小说，电影《达芬奇密码》还未开拍就得到了足够的关注度。
…………
与好的演员合作，对于导演来说是一种享受，虽然片场里不时还会有孙子明的毒舌贬损，但总的来说气氛不错，每天工作完后都会聚在一起喝一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秋天，黄叶满地、秋色斑斓的汉普郡的温彻斯特迎来了孙子明一行人。
这天晚上拍完温彻斯特教堂的镜头，大家又凑在一起喝得尽兴而散。喝得五分醉的孙子明跟妮可·基德曼，象往常一样避开众人溜进客房，正准备打场友谊赛happy一下时，卢惠光突然在外面敲门，“明哥，我有点急事。”
“等一下”
一听有急事，色授魂与的孙子明立即眼神清明，将手从媚态横生的妮可·基德曼滑腻的臀股间抽出来，将手上粘呼呼的液体揩在床单上，不顾她的娇嗔出了卧室关门、开门。
“什么事？”
卢惠光捂着他自己的手机站在门口，小声道：“范小姐打不通您的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她说有急事找您，我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说。还有，阿眉也打了个电话给我，知道您没事后，她就挂了电话，说明天早给您打过来。”
操，白紧张了！
孙子明心里一松，袁眉的电话里不急，那就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范冰缤，她一个女明星能有什么大事、急事？
有眼色的卢惠光解释完，将手机递了过去，也不进门就走了。
还真让袁眉猜中了，范冰缤在孙子明眼里就是一个玩具，最多是一个还没有玩腻的漂亮玩物。接过卢惠光的手机，孙子明只是说了句‘一个小时后，我给你打过来’，就直接关机回卧室，将正抽烟的妮可重新扑倒在床上。
（此处删去五千字）
一个小时后，洗完澡的孙子明神清气爽了，送走了同样心满意足的妮可，扯掉狼藉不堪的床单扔进浴室，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这才拿起卢惠光的手机给范冰缤打过去。
电话一响，正等得焦急的范冰缤立即按下通话键，急切道：“孙先生，您给我的《无间道前传》片约，被公司取消了！……”
嗯？孙子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无间道前传》的导演麦兆辉是刘韦强的死党，他能不听招呼临时换人？
等电话那边的范冰缤说完，孙子明仔细想了想，猜测可能是她得罪了老麦，“老麦的脾气很爆的，你是不是哪让他看不顺眼了？”
“没有啊，我把他神菩萨供着还来不及，哪会去得罪他？”
“哦，我先打电话问一问”，孙子明挂了电话，拨通了刘韦强的电话。
“明哥？您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我正有事找您？”
刘韦强可不敢跟精明透顶的大佬耍花样，一五一十地将袁眉的要求告诉他，“明哥，我觉得阿眉说得对，公司大了就要讲规矩。范小姐不是阿芷，也不是英爱，她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阿眉谈，不应该这样给您打小报告。”
孙子明心里浮起一阵恼怒，沉声道：“你知道阿眉做了什么吗？瞎跟着掺乎什么？”
“啊？”
阿眉犯了忌讳？刘韦强一激灵，连忙道：“明哥，那我马上给老麦打电话。”
“等等”，孙子明沉吟了一阵，觉得站在袁眉的角度也没错。
袁眉管理着一个大型经纪公司，若是手下的艺人动不动就绕过她打小报告，以后还让她怎么管理？她跟随自己十几年，只要知道范冰缤来了趟香港，不但搞掂了《无间道前传》的片约，还让她挨了自己一耳光，很容易就判断出自己跟范冰缤的关系，而且依她对自己的了解，也肯定能断定自己只是玩玩而已。
既然范冰缤只是自己的一个玩物，还敢打她的小报告，依着袁眉那性子，要是不反击才有鬼呢。嗯，她明天要给自己打的电话，估计就是要说这事。
第1034章 恃宠生娇（完）
北平的初秋已经有了丝寒意，清晨的阳光明媚，并没有给窝在家里的范冰缤带来多少暖意。看着客厅里的满室阳光，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未合眼的范冰缤满脸憔悴，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孙子明只有两个字的电话，‘蠢材！’
‘蠢材’，作为一心想往上爬，想站在金字塔最顶层的范冰缤，听到这个字眼比听到丢掉了《无间道前传》片约还难受。一般的女孩要是觉得受到了委屈，又被相好的斥责了，一定对他会有怨怼之念，但范冰缤就如孙子明所说的‘天生吃这碗饭’的女孩，非但没有怨气冲天，反而自己反省了一夜。
还是西耶娜·塞隆那洋妞说得对，想在这个圈子里混，眼神要好是第一要素，不能得罪的人绝对不能得罪；第二是少自作聪明，这个圈子里能混出点名堂的，没几个是傻瓜，自己居然去利用那死胖子，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袁眉跟随孙先生十几年，又跟利芷情同姐妹，自己有事要求着她，怎么还能多嘴去说她的坏话呢？
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不应该得意忘形，不应该恃宠生娇！孙先生的势力是孙先生的，自己又不是利芷和李英爱，他哪会毫无保留地支持自己？
等到了八点钟，范冰缤才吃了点东西，洗了个热水澡、化了个淡妆，遮去了满脸的倦容。穿好衣服临出门时，范冰缤又想了想，从保险柜里拿出串自己没戴出去过的钻石手链，放进浅黄色的小牛皮夏奈尔包里，出门开着她的红色polo车去星光经纪公司。
星光公司作为业内实力最强的经纪公司，在朝阳区朝阳门外大街的‘广厦广场’a栋里，占据了15楼整整一层的办公楼，楼上就是声名赫赫的香港光影北平分公司。
范冰缤刚进大厅，前台小姐就冲她使眼色，眉目通透的她连忙过去低声道：“小丽，怎么了？”
平时经常受范冰缤她们一票女明星小恩小惠拉拢的小丽，虽然只是个前台小姐，但因为嘴巴甜、手脚勤快，因而能经常打听到一些公司动向。
“华姐让李总骂了，小心点。”
“谢谢”，范冰缤心里一凛，低声道了声谢，一边笑着与公司里的人打招呼，一边往自己经纪人王京华的办公室走去。
敲开王京华的办公室门，范冰缤随手又把门关了，关切道：“华姐，没事吧？”
“没事，让那韩国棒子训了几句。”
脸色有点不好看的王京华，起身倒了杯水给她，笑了笑鼓励道：“好好努力，要是《无间道前传》能演得象《手机》那样，以后你就是一线演员，不用再靠炒作了。我们这个圈子，有了实力才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你缺的就是这个。”
说完，王京华又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我跟冯导说好了的，《天下无贼》让你演女二号，昨天下午突然通知换成了李冰槟，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即使是跟自己经纪人，而且是带了自己两三年的人，范冰缤也不敢说真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小声道：“我巴结那些大人物还来不及，哪敢得罪他们啊？。”
范冰缤确实是天生该吃娱乐饭的，平时能为了机会和同行掐，却绝对不去得罪那些大人物，反而是尽量地小心讨好，所以很容易骗过了精明的王京花。
“只要你没得罪人就好，眉姐在办公室，你去转一转。只要她罩着你，别人最多针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糊弄完了王京华，范冰缤才去找袁眉，昨夜她想得很清楚了。袁眉既然是孙先生的心腹，就不可能想跟自己闹翻，最多是给自己一个教训。陪个礼、道个歉有多难？
到了袁眉办公室，范冰缤小心翼翼地道完歉，拿出出门时准备好的首饰盒放在桌上，可怜兮兮道：“眉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一直板着脸的袁眉打开精美的首饰盒，拈着晶莹剔透的碎钻手链，转过办公椅对着阳光看了看，揶揄道：“周六福太子爷设计的，我大佬在那有股份，你这串是非卖品。”
袁眉轻轻点了句，将手链放回首饰盒，推回到范冰缤面前，起身倒了杯刚煮的咖啡给她，“坐啊，冰缤啊，你是天生的明星，就是过于急功近利。我大佬以前教我们时，说这个圈子有豺狼虎豹，就会有狐狸、猴子、小白兔，无关于仁义道德，大家都是讨生活而已，你明白了吗？”
她是豺狼虎豹，自己最多是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范冰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小声道：“眉姐，我明白了，以后不会了。”
“明白就好”，范冰缤拉开抽屉，拿出份协议放在她面前，敲打道：“我大佬答应了的事，我们这些当手下的，绝对不会唱反调。《无间道前传》还是你的，但《天下无贼》没了。以后好好干，你会红的，成为顶级明星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谢谢眉姐”，范冰缤终于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过了这一关。明星看着风光，背后的苦楚有谁知啊？自己算是不错了，赌中了一铺，不用去跟那些大腹便便的富豪、高官陪酒、卖笑。
见范冰缤脸上陪着笑，袁眉也笑了笑，兜头就是一盆冷水。
“冰缤啊，记住了，我们都是小人物。该是你的东西，不会跑，不是你的东西，不要去幻想。”
人都有自尊的，很多事当着面挑明了，那就是打脸了。范冰缤刚刚有点笑模样的小脸，变得一片血红，放在大腿上的小手捏得铁紧。
袁眉的脸也板了下来，盯着范冰缤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怎么，这话不好听？再不好听，也给我记住了，想成功，就要懂得取舍，别到头来弄得自己两手空空！”
沉默了十几秒钟，范冰缤终于低头了，小声道：“谢谢眉姐指点。”
袁眉指了指首饰盒，低声道：“去吧”
难堪的范冰缤拿起小盒子塞回自己包里，微微躬身道：“眉姐再见”
等范冰缤走到门口，袁眉又叫住了她，“冰缤，你是聪明人，劝劝王京华，让她别干傻事。”
范冰缤不知道公司出了什么事，但还是答应道：“是”
出了袁眉的办公室，范冰缤佯装着高兴，一边与人招呼着，去了王京华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范冰缤就将虚掩的门关上，急切道：“华姐，眉姐让我劝你别干傻事，出什么事了？”
“哦，你等一下”，王京华捂着话筒，示意范冰缤先坐，继续打她的电话。
第1035章 吃里扒外的‘范爷’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知激励了多少人奋发向上而成功。从做助理时的忍辱负重，到今天的金牌经纪人，王京华用了十年时间，如今她想脱离呆了十年的星光经纪公司，另觅高枝了。
“华姐，你”
已过而立之年的王京华，作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范冰缤的劝说，感叹道：“冰缤，我已经是经纪人副总监了，难道还能做到总监、总经理？不可能的了，李秀满有韩国背景，眉姐是孙先生最信任的人。何况他们只用十年时间，就将公司做成了亚洲最好的，成绩已经证明了他们能力。”
两三年的相处，范冰缤知道王京华是个不甘人后的人，而且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加上刚才袁眉给她的难堪，让她心里一动，又想着豪赌一把了。
“华姐，你想自己开公司，还是跳槽？”
能从明星助理打拼成了金牌经纪人，王京华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范冰缤能从一个崭露头角的二三线小明星，突然好运连连一跃成当红明星，背后没有大人物力捧才有鬼。只是王京华不但聪明，而且还有足够的智慧，知道什么事能打听，什么事要装糊涂。
“冰缤，别胡思乱想，你已经比其他人幸运多了。”
“华姐，你误会了”，范冰缤凑了过去，在王京华耳边小声道：“华姐，你要是跳槽，我帮不了你，但你要是自己想开公司，我可以帮你搞到资金。”
王京华摇了摇头，也小声道：“冰缤，别乱来。你现在只要好好干，迟早会成为顶级明星的。”
范冰缤跟孙子明睡了两三年，学到了他一项本事——投资项目不如投资有能力的人。见王京华婉拒，范冰缤继续小声道：“华姐，我又不傻，没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做的。”
仔细看了看范冰缤吹弹欲破的粉脸，见她脸上没有异色，王京华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晚上去我那商量一下，你没事先回去吧。”
“嗯”
到了晚上，王京华在自己家的书房里，听范冰缤说她有三百多万美元存款，在北平、深圳还有房子可以抵押时，更坐实了心里的猜想——这孩子背后的男人，根本不是北美光影集团的副总裁李瑞，而是那位名满天下的孙子明！
沉吟了一阵，王京华严肃道：“冰缤，按现在的汇率，你可以拿出四千万，以后还每年有近两千万的现金。你真有把握，不会让你男朋友发火？”
‘男朋友’三个字，让王京华加重了语气，也让范冰缤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点头道：“只要我干净、不乱惹祸，他根本不管我的。”
王京华也默默点头，这符合那些大人物的作派。只要不给他们戴绿帽子，自己这些小人物眼里的大事，在他们眼里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盘算了一阵，王京华也决定豪赌一把了，跳槽不过是帮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创业！
…………
原星光经纪公司经纪人副总监、金牌经纪人王京华辞职，并且从公司带走陈道铭、夏宇、胡均、苏瑾、柯兰等二十多位知名艺人，成立北平拾捌文化经纪公司，一时间引发了华语娱乐圈的强烈“地震”，甚至有媒体哗众取宠道‘星光被掏空了一大半’。
正在洛杉矶做《达芬奇密码》后期制作的孙子明，见到前来负荆请罪的袁眉，示意她自己呆一会，继续跟格林顿商量剪辑。等忙完了，孙子明才带着袁眉去了休息室，沉声道：“原因，她离开公司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她说即使做到了总监、总经理，也是替别人打工，她想自己创业当老板。”
沉吟了一阵，孙子明才迟疑道：“你确信，她不是因为职位、薪酬等问题？”
在孙子明面前，袁眉可从来不敢玩任何心眼的，诚实道：“我刚开始也以为她是不满意公司的待遇，准备升她当总监，还暗示过一两年让她当副总，但她拒绝了。我查过她成立的新公司，没发现有其它背景，资金也是她和几个朋友凑的。”
王京华啊，孙子明‘记忆’中对她的印象很深，那可是号称内地第一经纪人的人物。自己费尽心思让老谋子出面，将她和陈道铭一齐招到自己旗下，没想到最终还是跑了。
‘哎’，叹息了一声，孙子明吩咐道：“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
孙子明能轻轻放过，袁眉可不会，辞职就辞职，还挖走了公司二十几个人，真以为老娘好惹的？
从美国一回来，袁眉立即动用所有资源，对新成立的拾捌文化经纪公司进行围堵，对其旗下的艺人全面封杀。一时间，陈道铭、夏宇、胡均、苏瑾、柯兰等人的名字、新闻，从各大娱乐媒体上消失了。即使有些影视剧已经开拍了，无法更换演员，名字也不出现在娱乐新闻里。
艺人和媒体是共生体，袁眉一发火，陈道铭那样的老戏骨还沉得住气，柯兰、夏宇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撑不住了，眼看着自己开始被娱乐圈淡忘，急得团团转。
“放心吧，你们拍完手头上的片约，就会天下太平的。”
王京华的镇定自若，让艺人们稍稍安心，可一向低调的陈道铭等大家散去后，提醒道：“京华，擒贼要先擒王。”
办公室里没了其他人，王京华才卸去镇定的伪装，苦笑道：“道铭，我打了无数电话去美国，全部被挡驾了。要不，你帮我去问个私人电话？”
陈道铭摇了摇头，说了句公道话，“难，刚子和老谋子他们都说，你做的有点过了。你亲手带出来的人带走，大家都不会说什么，但那些不是你带出来的，你不应该也挖走。
京华啊，你敢走这一步，肯定有你的把握，但事情不能拖。人心要是散了，你想再聚拢，那就难了。”
王京华这才笑了起来，人心是靠利益和感情聚拢的，大家能跟自己脱离星光，就是因为自己能帮大家争取利益，大家之间又有感情。自己手头上有三四千万的现金，怎么也能带着大家撑个一两年，有一两年的时间，还愁打不开局面？星光确实强大，但还没强大到能长期收买那些娱乐媒体的地步。
不过，要是有人帮着，稳定住公司的人心总更好，王京华笑了几声，低声请教道：“道铭，你书读得多，你说我要是去美国堵别人的门，能不能见到真佛？”
“嗯，这倒是个办法，但你要有足够的理由，否则见与不见都一样。人家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肯定也不是什么一两句好话，就能说服得了的人。”
“我知道，还是再等等。眉姐搞出这么大阵势，总要让她先扳回点面子吧。”
能在影视圈里混成一线男明星的，有几个是简单的？陈道铭笑了笑，猜出了王京华的打算，去美国能说服孙先生固然好，说服不了那就只能投入别的巨头旗下，借别人的鸡下自己的蛋。自己这位前助理，十年时间能从一个默默无言的小助理，奋斗成今天的金牌经纪人，手腕与能力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