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洗劫韩国（下）
北方人都好喝酒，酒也是友谊的催化剂。
李在贤、孙植京两表兄弟酒量不错，但遇到有一半俄国血统的杨国忠，可算是遇到了劲敌。刚开始大家还彬彬有礼，随着多接触几次关系稍亲近了，酒桌上也就跟着放开了喝。男人喝多了酒，要不象孙子明那样蒙头大睡，要不就是象杨国忠他们那样越喝越兴奋，直至醉得不醒人事。
李在贤他们虽然每天为资金苦恼，却是真正的豪门子弟，纸醉金迷才是他们的日常生活。孙子明虽然也好酒，但总是喝不到一半，就倒在旁边沙发上酣然入睡，然后由卢惠光扛到房间里去睡觉。杨国忠可不同，天生的酒量大、能喝，喝完以后还能跟着新认识的一帮朋友去happy、鬼混。男人嘛，要想关系好，就得一起干点坏事，才能显得亲密无间。
只是与李在贤、孙植京他们这种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豪门子弟不同，出身平民甚至小时候还不如普通平民的杨国忠，非常能体谅那些小人物的苦楚。每次这些狐朋狗友安排女艺人陪酒、陪床，杨国忠虽然来者不拒，却不会提一些令她们难堪或是觉得羞辱的额外要求，甚至每天早上都会在那些或可怜或自愿的女艺人手袋里，留下一张数万美元的支票。
日子一长，杨国忠在那些女明星眼里，着实是个绅士般的好人。甚至有时杨国忠觉得电视里哪个女艺人不错，跟他有过露水情缘的女艺人，就会帮他牵线搭桥。日子就在这种花天酒地中过去，杨国忠一边享受着这种惬意生活，一边等着出手机会的来临，甚至还有闲心带着一帮狐朋狗友跟着孙子明去东京，参加《泰坦尼克号》的东京首映礼，让那帮韩国棒子朋友回首尔后，都兴致勃勃地吹嘘在床上抗战倭女的光辉事迹。
终于没多久，在香港肆虐了一通的游资大军主力，象蝗虫一样扑向韩国：11月19日，韩国汇市跌破1013韩元：1美元的心理大关，以爱国、团结著称的韩国公众终于慌了，没命地跑向银行、证券交易所，大量抛售韩元抢购美元。
市场要的就是信心，当信心不再时，韩国的股市与汇市一溃千里！哪怕是众多韩国人在媒体的煽动下，捐出自己的金银首饰支持政府，但那也没有用，在数千亿美元的热钱冲击下，韩元汇市几天之内就崩溃了!12月11日，韩元汇率再创历史新低，1719。80韩元：1美元，韩国货币贬值率达103。7％。至12月13日，韩国已有14家商业银行和商业银行被政府宣布停业。美国信用等级评定机构标准普尔公司，将韩国外汇债务的信用等级下降了4个等级。
股市与汇市的崩溃，首尔的江南区陷入了一片惨淡，平日里衣着光鲜的白领们如丧考妣，三三两两地抱着纸箱子走出摩天大楼如丧考妣。
破产的企业主心如死灰，在遣散完员工后，很多人选择了从办公室里往下一跃。‘砰’‘啊’、‘砰’‘啊！快报警’、‘砰’的巨声、尖叫声再三响起，警笛与救护车声此起彼伏。
大韩民国完了，几十年的励精图治完了！大韩民国是完了，惊心动魄的金融危机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袭来，财力显赫的大企业一个接一个倒闭，老百姓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钱两三个月内贬值近半。
这是一场全民性的灾难，上至超级富豪，下至一般百姓无一能幸免。因为在巨额短期外债压力下，政府被迫以沉重的代价接受了国际金融机构的援款，按照政府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签署的协议，韩国1998年必须实行高强度的紧缩性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金融机构和企业进行大幅度的整顿。这意味着大批企业破产，失业人口激增，增加税收，物价上涨，实际收入减少。
就在全韩国处于悲观、痛苦之中时，已经花天酒地了几个月的杨国忠，终于开始露出獠牙，把从东南亚、台湾、香港、韩国掠夺来的财富，转手交给李在贤、孙植京他们，在哀鸿遍野的南韩再次趁火打劫。朴汉则也按孙子明列出的名单，配合着从纽约过来的中村富治，指挥着手下在股市上，用白菜价扫荡三星、lg、sk、kt等日后的明星企业股票。
数百亿美元的现金涌入韩国股市，虽然有中村富治的协调，但还是带动了kospi指数剧烈反弹。如果游资大军是有组织的，他们或许会仔细调查各方面信息，可惜他们不是。
韩国是个财阀社会，企业与政府的关系极其密切，三星、lg等企业负责人在政府的压力下，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护盘。一盘散沙的游资大军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居然以为这又是一波行情，纷纷再次做空韩国股市。只有象量子基金这样，对亚洲金融状况极有研究、有组织的资金，见形势好象不对，拎着从韩国赚来的钱立即开溜。
眼看着股市里海量的空单，再次直接跳水的股市，哪怕是一派风淡云清的孙子明，也有些坐不住了。
“中村，能搞掂吗？”
斯斯文文的中村富治是‘天使基金’的老人，从九一年的日本股灾起，就一直跟着史蒂夫在孙子明旗下效力，对股市里的门道极其精通。
“boss，他们这是误判！我们收购的三星、lg及sk等企业，并没有致命的财务问题，而且股份也大部分掌握在金融机构手里。”
孙子明狠抽了几口烟，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到了交割日，他们都会爆仓？”
“yes!”
中村富治兴奋地挥了下拳头，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恭敬道：“除非三星、lg等企业自己抛售股票，否则他们爆仓爆定了！”
这不可能！谁会把自己企业的控制权拱手相让？如果真是那样，孙子明会尽量接盘，那些企业几乎都完成了技术积累，只等着未来一飞冲天，可以说都是未来会下金蛋的母鸡，可不比香港那些房地产集团！
“ok，那我们就尽力接盘！”
“嗨！”
中村富治习惯性地站起来鞠躬，其实他早已下令，让手下的操盘手接盘，就等着交割日时再剪一次游资大军们的羊毛。
可是，区区数百亿美元，如何敌得过数以千亿计的游资？孙子明他们的资金全部投入股市，也只让股市短时间内反弹，接着又是一泄千里。
不过，中村富治能看明白的事，三星、lg这些企业也能看清楚，这是一场只要坚持到交割日，就能大胜的战争！
“买！全部买进！”
“卖！再卖！韩国政府的外汇储备已经消耗完了，这是最后的决战！”
随着三星、lg这些企业高调入市护盘，股市再次剧烈震荡，一些卖空的基金才警觉起来，如果股市里没了股票，等到交割日时，自己拿什么去交割？
对！这就是中村富治他们的底气，等到交割日时，不管那些卖空的基金实力如何雄厚，只要他们拿不出股票交割，他们就是输！
那些先知先觉的基金迅速反手做多，在股市里疯狂地抢夺空单，生怕自己到了交割日无法交割。有人反应过来了，自然就会有更多人反应过来。一时间，股市里三星、lg、sk等企业的股价飚升，等到12月20日时，那些被腰斩的企业，他们的股价居然已经恢复到了金融危机之前，让所有的韩国人都目瞪口呆。
‘天哪，这还是金融危机吗？’
可要是不是金钱危机，为什么三星他们的股价这么快恢复了？对！李健熙会长他们都是英雄，说了会护盘就一定会护盘！
绝大部分韩国人兴奋起来，媒体也请来各路专家，把股市为什么强力逆市反弹的原因，分析得条条是道：交割日，就是那些害得大韩民国经济崩溃的罪魁祸首们的惨败之日！
市场是要信心的，一旦韩国股民对股市恢复了信心，立即再次杀入证券市场，与那些急疯了的空头资金抢夺空单，将三星集团等的股价再次抬高。转瞬间，股市里只剩下多单，连一张空单都找不到了。
“我们赢了！”
12月22日下午五点钟，当韩国股市休市时，中村富治他们手舞足蹈地狂叫。他们四百亿多美元的多单，已经全部交割完毕，净赚了近二百五十亿美元！
这一次可不是上次，股市里只有空单，即使你挂出再多的空单都没人接盘，根本赚不到多少钱。上次他们动用了三百多亿美元，也只赚到不到六十亿。这一次他们反手做多，单子一挂出去就有人接盘，四百多亿的单子全部成交。一个月前，中村富治他们收购时，那些股票已经被腰斩，甚至只剩下原来1/3的价格。如今那几支股票价格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等于他们那四百多亿的资金，即使是全部购买三星集团的股票，也已经赢利超过50%以上了，这还不包括收购到的真实股票！
孙子明历来喜欢赏罚及时，等大家狂叫声稍稍停下，才宣布道：“中村君，立即把奖金统计好，马上发给大家！”
“no！boss，我们不要现金，我们要投资！”
啊？孙子明和杨国忠互看了一眼，旁边的中村富治连忙解释道：“boss，史蒂夫吩咐的，如果大家有信心的话，可以将奖金交给公司投资。这次我们公司发的奖金，都用于再次投资了。”
妈的！上次给史蒂夫的佣金比例是10%，那单这一次就要给这帮人25亿多，再加上东南亚、台湾、香港的收益，这帮混蛋不都是亿万富豪了？
“no。boss，奖金不可能全部平分的，但我们级别最低的员工，资产也达到千万美元以上！”
啊？刚参加完东京电影节，特意过来看孙子明的利芷，看着这帮兴奋的家伙发愣，子明居然带着一帮千万富翁的手下？
天哪，那史蒂夫、中村他们得多有钱？
利芷突然间对自己来韩的目的更有信心了，孙子明什么时候容易犯错误，她可太清楚了。
第782章 扑灭后院之火
利芷是个聪明的女人，上天不仅给了她如花的容貌，更给了她一个智商极高的脑袋。知道孙子明他们在金融危机中搞风搞雨，又滞留在首尔几个月，立即知道自己给女儿争好处的机会来了，毫不迟疑地带着三孩子跟了过来。
虽然利芷不说，心理已经成熟得快腐烂的孙子明，也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是他觉得三女儿的财富，已经够吓人了，才一直装聋作哑。
首尔的操作终于结束了，利芷听到中村富治说，投资基金的员工们，几乎每人都是数千万美元的资产，平日里开上百万的豪车、游艇、有些甚至还买了私人飞机，趁着晚上庆祝宴会时杨国忠也在，幽幽道：“哎，国忠，你们的手下都买私人飞机，你怎么不买一架？”
刚敬完一圈酒回来的杨国忠没多想，随口道：“哦，我买来干嘛？国内航空管制，想飞还得提前一星期申请，俄国那边公司里有的是飞机，何苦花那个冤枉钱？”
刚说完，聪明不下于利芷的杨国忠就知道她的意思了，看着孙子明直乐，戏谑道：“子明，我看得改行去当消防队员喽。”
被手下敬酒敬得有七分醉意的孙子明，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随口道：“阿芷，家里的事不都归你管了吗？想买飞机，你自己去买就是了。”
后面的话利芷不在意，前面的话才是她想要的，立即娇笑着敲死话脚，“家里的事都归我管？你没喝醉吧？”
喝醉了的人，哪会承认自己醉了？孙子明醉态可掬道：“切，我哪会醉？这两年来，家里的事，不都是你在张罗吗？”
杨国忠也一直觉得自己死党对后代太苛刻了，见他居然将管理家事的权力给了利芷，连忙帮腔道：“阿芷，子明说了归你管，那就肯定归你管的。我跟这家伙在一起十来年，从没见他说话不算过！”
两人一唱一和，合伙将孙子明给埋了。等到第二天利芷拉着杨国忠，再重提此事时，孙子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叹息道：“阿芷啊，你这不是爱孩子，而是害孩子！”
利芷不好说的话，杨国忠可没什么不好说的，他和孙子明、胡卫国几个，都是把对方当兄弟。孙子明的事，他们私下讨论过，都觉得以后迟早会出问题。现在利芷这个当嫂子的起了头，他伸手把在旁边逗妹妹玩的小明娟拉过来，玩笑道：“阿娟，uncle问你一个问题。你daddy给你买三个玩具，却只给妹妹买一个，你觉得公平吗？”
六岁大的小孩开始懂事了，但又能指望她能懂多少？
小明娟一听是这问题，立即象在幼儿园一样回答道：“不公平，老师说做什么事都要公平，我一定会让daddy也给妹妹买三个。嗯，买四个，她们是妹妹，我要让着她们。”
“哈哈，我的乖阿娟，你说得没错！”
杨国忠哈哈大笑，亲了亲小明娟，劝诫她父亲道：“听到没，几十岁的人了，还没个六岁的孩子明白事理。明芷、明莉也是你亲生的，你就不怕孩子长大后怨你，三姐妹以后为这事心存怨怼？”
杨国忠把三个女儿的差异挑明来，旁边又站着一个开始懂事的小明娟，孙子明更不好再说什么了。明娟名下有几亿美元，明芷、明莉有多少，民不患寡而患不均，总不能让三女儿以后心存芥蒂吧？
犹豫了一阵，孙子明还是不想因为钱破坏家人的感情，那就一碗水端平吧。
“要公平，大家就公公平平，阿芷你以后赚的钱，也得分明娟一份！”
“那当然，明娟不是我天天带着，不是我女儿啊？”
这当然没问题，笑靥如花的利芷满口答应。钱并不是最重要，凭她自己的片酬之类的，让女儿一辈子衣食无忧都没问题；重要的是，两女儿与明娟一个待遇，就证明她俩并不比姐姐低贱，以后可以挺直腰杆子做人，不用生活在一些人异样的目光中。
豪门可不是普通人家，争宠、争产无所不在。霍爷长房的男丁参与家族事业，其他房的子女可是排斥在继承人之外的。香港人看他们的眼光怎么样，在香港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利芷如何不知？
如愿以偿的利芷，没心情再象坐牢样地躲在宾馆里了，吃完午饭就收拾东西，带着三孩子回了美国。
送走了利芷母女四人，孙子明也开始忙碌着《泰坦尼克号》的韩国首映式想一石双鸟。一来，借这部神一样的电影，让韩国那些电影公司自惭形秽，尊汉江电影公司为行业老大；二来，借好莱坞巨星屈尊来韩宣传影片的噱头，刺激一下韩国的民族情绪，告诉韩国人谁才是他们真正的朋友。
这次韩国股市成功逆袭国际游资大军，振奋了他们的国民情绪，那些棒子把功劳归于李健熙他们，把他们当成了民族英雄。这可不行，远东集团要顺利进入韩国，而且扎下根来分一杯发展的羹，就一定要好好宣传一下，自己才是帮助大韩民国的真正朋友！
韩国夹在中、俄、日、美四个大国之间，民族心态非常奇怪，极度排外、极度自尊又极度自卑。他们每年都会游行示威，抗议美国大兵的胡作非为；却又在每年美**队换防时，挥舞着美韩国旗对那帮流氓大兵们感激涕零，因为是那帮刚让他们抗议的大兵在保护他们。其实南方的实力已经远超北方，这完全是一种极度的自卑，总想抱条粗大腿。
现在远东集团帮了他们，帮他们击退了股市里的游资大军，理所当然地要获得韩国民众的拥戴，让他们觉得日后远东集团还会帮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远东集团的壮大添砖加瓦。
“什么？你就是这样打算的？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杨国忠听完孙子明的解释，被他惊的瞠目结舌，自己兄弟的心思也太龌龊了。刚刚洗劫了人家，掉转头来又想人家感恩戴德？
“你懂个屁，赶紧催着你们的议会通过上次的提案，我要让韩国人把远东集团当成救世主！”
第783章 沉没的大船
韩国人排外，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就连《侏罗纪公园》这样风靡全球的影片，都会有不少媒体煽动观众抵制，宣传大量观影会导致资金外流，但是这样可笑的事，没有再发生在《泰坦尼克号》身上。几乎所有的媒体都闭嘴了，因为他们的幕后老板都让他们闭嘴，还让他们全程跟踪报道，谁要是敢乱来就让谁滚蛋！
12月29日下午两点半钟，《泰坦尼克号》韩国首映式在国立中央剧院拉开帷幕，kbs、sbs、mbc、hjtv四家电视台同时直播。
29号正好是星期天，这几天被媒体轰炸得已经好奇心爆棚的韩国人，喜欢看电影的则走进电影院；没心情去看电影的，也绝大部分都盯着电视机，想看看这部电影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日本人、美国人都哭得昏天暗地，还让四大电视台都说好话，破天荒地直播首映式。
让韩国人想不到的是，一部美国电影的首映式，居然让他们的总统亲自出席，而且还有中俄两国的大使、各大企业集团的社长（会长）。
“什么？这是电影首映式？”
“这是外事活动吧？”
没错，这既是《泰坦尼克号》的韩国首映式，也是俄国远东地区的招商引资活动的预热。等电影放映完后，俄国远东地区各政府及远东集团，将会与cj株式会社、大林集团、东部集团等企业，签署一系列合作协议。这些商业合作协议，将为韩资企业进入远东地区铺平道路，所以不但是那些将与远东集团合作的企业，连金总统也屈尊来参与一部好莱坞电影的首映式。
等主持人介绍完剧组主创人员、来宾后，邀请韩国总统致辞。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韩国总统金泳三走上舞台，先向台下众人微微躬身，再与詹姆斯、莱昂纳多他们拥抱、握手，等掌声渐渐停止，才满面笑容道：“非常高兴能得到汉江电影公司的邀请，出席今天的《泰坦尼克号》首映礼，因为我本人是孙先生忠实的影迷，从最初的《雨夜屠夫》到后来的《跛豪》、《肖申克的救赎》、《阿甘》。
我们这些影迷给光影公司总结了一句话——‘光影出品，必属精品’。我相信这部由詹姆斯·卡梅隆先生执导，孙先生监制的影片，一定是一部伟大的电影！目前在北美地区、日本引发的观影热潮，就充分证明了那句口号的正确性。”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各大影院、电视机前的观众也释然，那位天才导演拍的电影可真叫绝，每一部都能在大韩民国引起观影狂潮，甚至是引领时尚潮流。金总统如果是以影迷的身份出席，那也可以理解，艺术是无国界的，伟大的艺术家总是让人崇敬的。
然而，台上的金总统向台下微微欠身，话锋一转感谢道：“当然，我的工作是当好大韩民国的总统，为全体国民服务。在这里，我要感谢两位尊贵的客人，他们在金融危机中向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帮助我们大韩民国狠狠地教训了一帮贪得无厌的投机者，他们就是远东集团董事长德米特里·莫菲耶维奇·伊万先生、美国‘天使投资基金’副总经理中村富治先生！
在这里，我代表大韩民国全体国民，谢谢二位及远东集团、天使基金的正义行为！”
话音刚落，掌声雷动。杨国忠和中村富治从贵宾席里站起来，向四周的人们招了招手，向周围的人们鞠躬。
今天来出席首映式的嘉宾，除了电影圈的一些影评人、明星、导演外，更多的是工商界人士。电影圈的人对这些事并不知情，工商界的却大多了解。
如果不是远东集团和天使基金联手，几个超大型企业根本不可能恢复到股市崩溃前的股价，也不可能带动股市的整体复苏。但也别以为这两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其实人家那是劫掠之后的反水，现在金总统郑重其事的感谢这两人，只不过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电影圈里的来宾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却是愕然，难道不是李健熙会长他们反击，才让股市开始复苏的？
掌声中，即将卸任的金总统走下舞台，走到贵宾席与杨国忠等人拥抱、握手，然后与中俄来宾坐在一起，等着欣赏这部据说哭翻了日本和美国的电影。另一位刚当选下一任总统的金总统，则看着台上的孙子明他们，再看看中村富治若有所思，据美国的媒体说，这一部《泰坦尼克号》票房预计超过四亿美元，全球会超过十二亿美元。
总统致辞完，詹姆斯·卡梅隆也代表剧组致辞。虽然他并不想吹捧自己并不熟悉的韩国，但电影的票房、集团的利益让他这个桀骜惯了的人，不得不违心地说好话，让来宾和各大影院、电视机前看直播的韩国人心生自豪、好感，这可是正宗的美国白人大导演，不是象孙子明那样的华裔电影大师。
电影就在主创人员的一阵吹捧、好话中开始了。
1985年，“泰坦尼克号”的沉船遗骸在北大西洋两英里半的海底被发现。美国探险家洛维特亲自潜入海底，在船舱的墙壁上看见了一幅画，洛维持的发现，立刻引起了一位老妇的注意。已经是101岁高龄的露丝，称她就是画中的少女。在潜水舱里，露丝开始叙述当年在船上发生的故事
年轻的贵族少女露丝与穷画家杰克不顾世俗的偏见坠入爱河，然而就在1912年4月14日，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泰坦尼克号撞上了冰山。
“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面临沉船的命运，罗丝和杰克刚萌芽的爱情也将经历生死的考验，最终不得不永世相隔。老态龙钟的罗丝讲完这段哀恸天地的爱情之后，把那串价值连城的项链‘海洋之心’沉入海底，让它陪着杰克和这段爱情长眠海底。
194分钟的电影，让各个影院里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完全沉醉在那段一百年前如歌如泣的爱情中。
船长和船员们为那一夜明亮的星光感到惊奇，各个阶层的乘客们也正享受着舒适愉快的海上之旅，就像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轻微触碰将会制造一场惨烈灾难。
头等舱的显贵女士与三等舱想去新世界谋生的痞子相爱，没想过他们将会与二十九个大锅沪、四万六千件瓷器、二万七千瓶啤酒和矿泉水、五个大钢琴、二万六千个银碟和银托盘、四十四吨肉禽、四十吨马铃薯、三十箱高尔夫球棍和网球拍、五吨白糖、三万五千吨鸡蛋，以及若干吨煤和若干粗大的锚链，尽数轰隆隆地倾泄入水中，是一场注定要毁灭的灾难。
那夜，怀乡之歌《伦敦德里的空气》和赞美诗《秋天》一遍又一遍地在船头响起，滞留于甲板上的人群齐声高唱，灵魂祈祷的昂扬激越旋律中水漫过双膝。
最后悲壮的场景里，留给幸存者们的是一只古老的圣歌。当海水淹没船尾的旗杆，当水面上漩涡消失，当泰坦尼克重归海底墓地，群星沉落，从海平线射出一道半明半暗的银色的光，如刀锋般发亮，一遍又一遍收割着灵魂。
当那串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被露丝轻轻放入蔚蓝色海水里，让它陪着杰克和这段爱情长眠海底。露丝魂归梦处，杰克的相迎，爱在此便成了永恒。
来宾、观众们都哭了，为这一段哀恸天地的爱情而感动地哭了，为这种灾难中洞彻心灵的美好爱情、一场永恒之爱的生死绝恋而泪如雨下。
……
艺术都是相通的，《泰坦尼克号》在北美、日本如何，孙子明只能从电视里得知，但在首尔引发的观影热潮，他是亲眼目睹了。
影院里船头模型前等待合影的影迷、从电影院里出来双眼通红的影迷、电影院前彻夜排队的长龙，所有与电影有关的商品比如明信片、模型、原声碟都被影迷们抢购一空，……有些狂热的女性影迷，居然创下了观影十几遍的奇迹。
影迷为《泰坦尼克号》肝肠寸断，哪怕是金融危机让他们很多人穷困潦倒，照样愿意为那段虚幻的爱情掏腰包。因为当他们走出电影院时，对比电影里的灾难和那段哀恸天地的爱情，他们这点挫折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露丝能为了杰克勇敢地活下去，自己为什么不能？
《泰坦尼克号》引发的观影热潮，也正如孙子明所盼望的那样，让韩国的电影人在被感动后，开始逐渐抛开固有的自大、排外，开始冷静地思考了。
影片是艺术品，更是一种文化商品。大韩民国能不能拍摄出这样的影片？电脑特效已经是商业电影的必要元素，国内的市场，能不能支撑起这样的影片？
答案是否定的！两亿美元的投资，如果不能将韩语电影打入海外市场，光凭大韩民国五千万的人口基数，即使影片成功了也无法收回投资成本，无论哪家公司都无法承担这样的结果。
唯一的出路就是走出去，与海外的片商合作！否则韩语电影，只能是大家关起门来的自娱自乐。
不，自娱自乐都不行了！金总统在《泰坦尼克号》首映式的致辞，已经让国民对远东集团心生好感。远东集团与cj株式会合作，投资20亿美元兴建新的星聚汇院线，以后汉江电影公司的影片，将在黄金档期上与本土公司公平竞争。以前有院线的帮忙，大家尚且无法与汉江电影公司竞争，现在纯粹的本土电影公司还能有出路吗？
第784章 没有随着大船沉没的韩国
1998年的1月27日，《洛杉矶时报》小心翼翼地提出第一个猜想，《泰坦尼克号》很可能成为影史票房最高的电影，但对此人们仍是将信将疑，毕竟当时1。87亿美元的北美收益，还不足以撼动那些足以让人高山仰止的纪录。
显然，外行和内行们都对《泰坦尼克号》的持久吸金力，估计严重不足，一切的争论在1998年3月之后都逐渐停息了。全世界的电影人对《泰坦尼克号》经演不衰的票房长线终于彻底麻木——当时的地球上已经没有生物可以阻挡住它迈向世界票房之王的脚步了。仅仅两项北美纪录就足够令人咋舌——蝉联北美票房冠军15周，22周稳居北美票房top10，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部影片还将创造281天的漫长北美上映期记录。
1998年3月23日晚上，詹姆斯·卡梅隆在星光灿烂的洛杉矶神殿大剧院，当着5500名贵宾和电视机前超过5600万观众吼出电影里的台词——‘i‘m/the/king/of/the/world！’（我是世界之王）
这也许是詹姆斯情绪激动之下的兴奋之语，却让各路媒体大肆炒作，因为所有人都公认的票房之王是china明。那个华裔小子，除了受丑闻影响的《阿波罗十三号》外，每一部电影都是投资产出比极高的高票房，哪怕是《杀手之王》那样的nc-17级影片都能破纪录，目前个人北美总票房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26亿多美元，全球总票房已经达到68亿美元。
高傲的詹姆斯，对媒体的质疑与责难不屑一顾，孙子明可不行。因为他不但是导演，还是一家传媒集团的boss，而且还正筹备公司上市。何况，在孙子明心里，要说票房之王，确实非自己的朋友莫属！
“no，大家都知道，那只是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你们这是故意给我和我朋友制造矛盾！”
“no，我从不认为我是票房之王，相反我觉得卡梅隆才是，因为他的票房纪录，估计除了他自己以外，当今世界是没人能打破了！”
“我？我只是产量高而已，卡梅隆一部电影当我两部，甚至是三部！”
孙子明的解释让媒体解读为，光影公司即将上市，这是借《泰坦尼克号》宣传他们公司，以求他们公司的股票在股市上有更好的表现。
可是这些解释，落在东亚人耳朵里却是东方式的谦虚，最起码韩国新任总统金大中是这么认为的。金总统日子不好过啊，自上任后象是坐过山车，先是忧心如焚后是额手称庆。
举步维艰的韩国政府，终于被迫接受了美国的诸多苛刻条件：允许美国建立银行分支机构，外国公司可以拥有上市公司的股份从26%上升到50%，外国个人可拥有公司的股份从7%上升到51%，韩国企业必须使用国际会计原则，……等。眼睁睁地看着大韩民国的企业，将被贪婪的美国银行家利用规则揽入怀中。幸好一直推动远东一体化的远东集团，抛出一系列的合作协议，协助cj、东部、大林等集团抢先将kia、大宇、真露等大型企业收购到手，让那些美国资本家空高兴一场。
虽然这些大型企业将成为远东财团的成员公司，但金大中和韩国的政治家们并不担心，因为这些企业还控制在韩国人手里，只是付出一些股份而已。
现在韩国终于挺过了最难熬的1998年春天，出口赢余迅速回升，已经彻底看透华尔街把戏的韩国政府，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那几副毒药：所有准备申请破产的大型企业案件一律冻结，政府果断出面从银行系统中冲销了700到1500亿美元的坏帐，当政府接手这些坏账之时，银行的控制权重新掌握在政府手中，从而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排除在银行系统重建之外。国际银行家和美国财政部不仅空欢喜了一场，而且使韩国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政府主导经济的绝对必要性。在政府的全力主导下，韩国的经济开始强劲回升。
这一场金融危机也让金大中及他的智囊认识到，除了调整经济结构以应对国际经济形势变化外，在本国资源并不丰富的情况下，还应将目光转向文化产业，以“文化立国”的战略推动本国经济的复兴。特别是孙子明在影视业的成功和《泰坦尼克号》的票房神话，更让他们意识到文化产业，相对于韩国这样的人口、资源小国来说，是可以当成支柱产业发展的——一个孙子明能创造数十亿美元的财富，哪怕是在韩国找不出这样的天才人物，但若是有一批优秀的、与香港光影集团实力相近的企业呢？
现在危机终于过去了，金大总统也开始着重于实现他的国家发展战略——‘21世纪韩国的立国之本，是高新技术和文化产业。’
高新技术还好说，三星、sk、lg等企业在政府的干预下，已经扩大科研开发的经费，集中力量发展尖端，加大基础和应用科学的研究，力争在通讯信息、生命科学和纳米技术等产业领域有所突破。总统府的人都相信，只要政府与企业团结一致，用十年甚至更长一点的时间总能取得实效，实现国民经济的转型。
只有文化产业难办。
韩国只有五千万人口，狭小的国内市场注定是无法支撑一个强大的文化产业，只有走出口导向型的发展战略。
要想向外输出文化产品，最具代表性和效果的就是影视音像制品，而国内的影视、音乐市场，却是汉江集团那家实质的华资企业一枝独秀，根本没有电视台或是电影公司能与之竞争。
如果汉江集团只是一个普通的华资集团，韩国政府有一万种办法让它服从自己的战略，但是它背后是光影集团，这不得不让他们投鼠忌器。韩国的文化产业要走出口导向型的发展战略，首先要进入的就是文化相近的大中华区和邻国日本，而在这两个市场里，汉江集团后面的光影集团是绕不过去的。
大中华区就不必说了，自从光影集团神话般崛起后，引领着华语电影在全亚洲攻城掠地，其实上已经成了大中华区影视业的规则制定者之一。如果没有它的许可，哪怕是两岸三地的政府允许韩语影视剧进入，都会受到院线、电视台的抵制，甚至还没有公开上映、播出时，已经盗版光碟满天飞了。
日本？孙子明在好莱坞实质上控制着环球公司，又与哥伦比亚·索尼公司关系亲密。日本的几大电视台、电影公司，如何会为了韩国人的利益而去得罪他？要知道，那两家公司的背后是索尼和松下，对日本的影视业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放弃文化立国的战略？不可能！
金大总统和他的下属乃至大部分国会议员，都认同‘文化立国’的战略，因为文化产业不仅能赚钱，而且能极大地提高国家形象、提高产品的国际竞争力。
难题摆在那，怎么办？
第785章 裹着蜜的致命毒药(上)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政治人物心里更有一个天平，随时把各种可能放上去称一称，以便自己选择那个最重的结果。政治人物还很悲观，总是把问题往严重上想，以便让事情不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总之在民主国家里，通过竞争上台的政治人物，都具备妥协、权衡、悲观的特质。因为民主，所以要关注到各方利益，也就扼杀了出现英雄式的政治家，除非是国际形势恶劣的动乱年代。
韩国已经走向民主了，连总统府青瓦台都向国民开放了，金大中总统要走文化立国的道路，自然要与文化界人士沟通、交流，以制定合适的政策。由总统的幕僚召集大家面对面交流，就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是打破汉江集团垄断地位的办法之一。
所谓民主，不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只要大韩民国的影视业，对汉江集团群起而攻之，政府就有足够的理由，对其进行限制！
果然不出所料，出版、媒体、戏剧舞蹈的演出、体育、形象设计、文化旅游等行业还好说，大家群策群力地向总统府提建议，轮到影视行业就吵成了一锅粥。
见情况不对的朴汉则和李秀满，连忙闭嘴坐在坐位上沉默以对。不管其他人如何责难、声讨汉江集团对发行渠道的垄断，哪怕是有些小公司的负责人影射他俩是韩奸，朴汉则也置若罔闻继续抽烟、喝茶、看窗外青瓦台前的大草坪，把会议室里的人当空气。几次李秀满都涨红着脸想反驳，都被朴汉则用眼神喝止，只是用手在会议桌上写道：老虎听得见蚂蚁说什么吗？
朴汉则这种不合作的态度，让李幕僚长很是头疼，最后看吵得不成样子了，才示意工作人员关掉所有的话筒，会议室里稍一愣神的时候，开口道：“朴社长，您管理的汉江集团是我们大韩民国影视业的龙头企业，您对文化立国的战略有什么看法和建议？能到前面来，给大家说一说，你们当初是如何在好莱坞创造光影神话的吗？”
虽然是香蕉人，但朴汉则见人说人话的本事还是有的，连忙起身到前面向李幕僚长微微欠身，用地道的首尔口音道：“李幕僚长客气了，我本人非常赞同‘文化立国’的战略。我们大韩民国国土狭窄、资源贫乏、人口基数又小，必须大力发展对资源依赖性小的产业……”
一大通的客气话、吹捧，说得有理有节，也让李幕僚长微微皱眉，等他说完了又再次要求道：“谢谢朴社长的支持，总统大人和我们都很好奇，孙先生只是一个导演，哪怕他再有导演天才，但如何几年内就创造出一个光影神话的呢？朴社长是美国光影集团的元老，见证了光影神话的诞生，还望您不吝赐教。”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帮韩国人也知道的！
会议室里的人包括刚才指桑骂槐的人，都热切看着朴汉则，虽然各大媒体详细挖掘过光影的奇迹，但哪有亲历者清楚其中奥妙？一个华裔能赤手空拳在好莱坞打下一片江山，创立一个影视巨头企业，这本身就是一个神话。如果不是汉江集团过于强大，或许这些人都会视孙子明为偶像。
表演的本能不是演员独有的，政治人物和商人也有这种本能，朴汉则也不例外，佯装为难地看了眼幕僚长和在座的各位，才客气道：“李幕僚长客气了，如果各位前辈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说一说。不过，或许时间会很长，我们光影的作法与经验，很多是无法用一两句话说清楚的。”
朴汉则的卖相很好，身材又高又胖而且笑起来非常憨厚，一口地道的首尔口音，很容易让人忽略他是拥有美国韩裔，而且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老辣的幕僚长急于想知道光影的真正经验，很容易让这白白胖胖的年轻人骗过去了，连忙将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工作人员在靠近自己的圆形会议桌边加了一个位子，还把自己面前的话筒移了过去。
“朴社长请坐，您给我们介绍经验，哪有站着说话的道理。”
“谢谢李幕僚长”，朴汉则再次微微躬身，仿佛有点受宠若惊地坐下，屁股却是坐得很稳当。
还坐在角落里的李秀满看到这里，不禁暗叹朴大人能压自己一头，就是有其中的道理啊！用孙先生的话来说，朴大人是面露猪相、心中嘹亮，不动声色间就接近了与幕僚长的关系，还把汉江集团置于了所有影视公司之上。
“各位前辈，说出来可能大家不信，光影公司的老员工，几乎都是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里混得最差的一帮人。比如我，哈佛毕业后就进了哥伦比亚公司的发行部，最低的职位、最低的薪水、干着最累的活。我在哥伦比亚公司一直干了五年，直到有一天我的学长，也就是原光影公司的总经理、现在美国国会的众议员蒋鹏大人来找我，跟我说：‘小朴，你是愿意当三等公民窝在这混吃等死，还是跟我去赌一把？’”
白手起家永远是传奇，而且朴汉则很会讲故事，把光影公司的奇迹娓娓道来，会议室里的人听得聚精会神。
“大家看我现在很胖也很白，在光影的时候可是又黑又瘦，一米八三的身高，却只有六十一公斤的体重。那时，我每天只睡六个小时，扛着四个电影拷贝到处跑，给那些学校影院的老板陪足了笑脸……。
后来我们成功了，我们十四个人，通过学校院线撬开了主流院线的大门。但这还不够，我们发行部的同仁依然与那些独立院线、学校院线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宁愿少赚钱，也让他们的影院，能与大院线同时上映我们公司的影片。当然，除了感谢当初他们对我们的帮助外，更重要的是让三大院线不敢捣鬼，公平对待我们公司的影片，不会将最烂的档期给我们。”
说到当初的辛苦，朴汉则不由得感叹道：“各位前辈，说起来大家可能不信，我们这些当手下的累，孙先生更累。一年拍两部电影，一天只睡四个小时，他已经这样十余年了。去年我去美国参加年会时，孙先生给我们老员工敬酒，说光影集团是他的，但更是我们的，归根结蒂是大家的！”
会议室里的人默然，能坐在这的人，都是经过自我奋斗的成功人士。朴汉则经历过的，他们一样感同身受，因为他们也经历过。
前面的朴汉则见大家不再有敌意了，这才把话题转到自己想说的方面，“各位前辈，光影之所以被称为好莱坞最具人文精神的公司，不单是我们公司的boss将利益与大家分享，更重要是我们公司对待每一个人都抱以尊重，不遗余力地帮助每一个有才华的人。给孙先生当过副导演的人，现在都是好莱坞的大导演，哪怕是他的专职副导演道格拉斯，孙先生也亲手教过他当导演、编剧，只是他确实没有那个天分，才只好一直做副导演。
去年孙先生没拍电影，来首尔与远东集团的伊万先生商量工作，还提携了几位有才华的年轻人。要不是双方语言不通，或许他们其中之一会被孙先生带进好莱坞，象培养刘韦强先生那样培养。”
‘嗡’，会议室里的人立即不再平静，难道那位华人天才导演，还想提携韩国年轻导演？刘韦强啊，两届金球奖、奥斯卡奖最佳摄影，执导的好莱坞处女作《突袭》，打破了由孙先生创造的nc-17影片票房记录，目前已经是公认的好莱坞动作电影大导演了！
朴汉则满意的笑了笑，还是boss说得对，对付这些人得动之以利，然后才是晓之以情。
“各位前辈，这可不是我猜测的。孙先生经常说，要想进入某个市场，首先是融入当地的社会。我们汉江集团的艺人在大中华地区发展得很好，每年能接到香港大量的片约，不单是因为香港光影集团与我们是一个老板，而是因为我们的艺人都会说中国话。就比如李英爱小姐，除了英语外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粤语。双方语言沟通上的便利，加上她本人的努力与才华，才能成为红遍中韩的国际明星。
不知各位前辈注意到没有，我们汉江影视公司发行的作品，除了韩语版外，都会专门翻译对白，配音成汉语、粤语、马来语甚至是印尼语。大家都指责汉江垄断了韩国影视产品的海外发行渠道，试问如果没有我们的翻译，那些观众看你们的作品，难道还要看字幕？”
会议室里的人，不自觉得开始跟着朴汉则的思路走。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自己去导演一部电影，跟演员交流还要通过翻译，除非对方是具有相当票房号召力的外国明星，否则根本不会用。
坐在朴汉则旁边的李幕僚长也若有所思，注意到了一个他们忽略的小问题——语言和作品的翻译、配音。汉江集团的艺人，都是在北平、香港的培训基地进行培训，除了才艺方面兼顾到了语言，所以他们的艺人能在两国市场上左右逢源。
还有影视作品的翻译配音问题。
别以为电影对白的翻译、配音是个简单的事，这需要网罗精通各种语言的人才，才能将另一种语言的对白原汁原味地翻译出来，让观众完全沉浸在作品的艺术魅力里，而不是一边看演员的表演还得一边看字幕。要网罗这些人才，就得公司的实力足够雄厚，而目前韩国只有汉江集团能依托香港光影集团办得到，其他的本土公司完全没有这个实力。
朴汉则见完全掌控了大家的思路，笑眯眯地给韩国影视业抛出一剂裹着蜜的致命毒药。这药有没有用，对方会不会吃下去，朴汉则不知道。他只知道，韩国政府肯定对汉江集团控制海外发行渠道不满，正在想办法对付自己集团，他得想办法拖住政府的脚步，等着自己boss过来处理。
第786章 裹着蜜的致命毒药(下)
位于首尔市钟路区世宗路一号的青瓦台，原是高丽王朝的离宫，也是韩国总统官邸。主楼为总统官邸，有总统办公室、接见厅、会议室、居室，配楼有秘书室、警护室和迎宾楼等。自从一九九三年青瓦台开放外面的公路以来，每天都有大量的游客、好奇的国民，站在警卫把守的大门外向里观望。
金大中当选总统后，为了表示其亲民，经常召集各行各业的企业主、杰出人士来青瓦台商量国事，征询大家对政府政策的意见。今天迎宾楼的会议室里，平时你争我斗的影视企业主们，却不是在向总统的幕僚进言，而是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高胖白的年轻人侃侃而谈。
这个人就是孙子明眼里黄皮白心的香蕉人——朴汉则，他正在给在座的影视企业主、导演、艺人代表画一个天大馅饼。
“各位前辈，刚才有人指责我和秀满是韩奸，专为华人赚我们大韩民国的钱。呵呵，这一点我还真不敢苟同。
大家都知道，我们集团在北平和香港都有培训基地，对旗下的艺人进行才艺培训的同时，也培训他们的语言。如果大家有意走我们的道路，让旗下的艺人进入大中华地区发展，我们的基地可以对各公司有偿开放。”
众人愕然，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胖子是什么意思？
朴汉则知道这帮人的顾虑，无非还是那些狭隘的民族主义，照方抓药地抛出当初给金亭妍的说词。
“大家不用猜测我们的用心，文化是为经济服务的，我们虽然是影视公司，更是一个国际财团的子公司。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促进中、俄、韩形成了一个松散的经济体。”
这一下，连李幕僚长都不平静了，开始动摇了针对汉江集团的各种想法。远东集团与光影集团、汉江集团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连杨国忠能当远东集团的董事长，而不是他们的首领孙子明，他们都知道原因。无非是孙子明目前的事业重心还在美国，想避免可能的政治风险，才一直躲在幕后指挥。
现在朴汉则在公开场合这样说，也就是他在变相表态：汉江集团会帮助大家，将韩国的影视作品出口到大中华地区！也在表白汉江集团所做的一切，除了追求经济利益之外，更重要的是政治利益，要将远东集团变成在中俄韩三国间，具有巨大影响力的跨国财团！
虽然中国内地的经济水平还不高，还与大韩民国的水平有相当差距，但它在飞速地发展中，而且十几亿的人口基数摆在那。或许不要十年，就成为成为一个经济大国。十几亿的人口，加上庞大的经济总量，这么大的市场，哪怕是能占据其中十分之一，都够大韩民国的文化产业，真正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了！
会议室里的人，都被朴汉则暗示的大饼吊得兴奋难抑！
十年，正好是一代人的时间，或许那个时候大韩民国本土的公司已经发展壮大，实力已经能与现在的汉江集团抗衡了，也能建立独立的发行渠道了！
坐在他旁边笑眯眯的朴汉则，见这帮人开始为凭空画出的大饼兴奋，不由得心里暗暗冷笑。韩国的艺人如果都以学习汉语为荣，连语言的独立性都没有了，韩国影视还是韩国的影视吗？推而广之，如果韩国的国民在明星们的带动下，开始捡起被他们扔掉的汉字、汉语，韩国哪还有独立的文化可言？这不又回到一百多年前，宗主国与藩国的关系？
……
接到朴汉则电话的孙子明，连夜从美国乘公务专机到了首尔，这事要是应付不当，后果就严重了。朴汉则抛出的诱饵，仅仅只是块诱饵，或许能糊弄得了一时，哪能瞒得过那些老奸巨滑的政客？要针对一个企业，政府太多招数了，何况汉江集团已经树大招风，让整个行业都视为肉中钉了。
“boss，我正在探听青瓦台的虚实，这次如果搞不掂那帮混蛋，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孙子明吐了口烟雾，挠了挠头皮，也苦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现在就看你能骗住李幕僚长多久，如果等他反应过来后，我们还拿不出应对的办法，事情就真的严重了。”
是啊，政府要针对一个企业，有的是各种办法，何况是喜欢抱团的韩国人。以前汉江集团能迅速发展，是因为那些影视公司能从自己这沾点海外市场的油水，没有团结起来。要是政府歪歪嘴，他们一团结起来集体排斥汉江，自己公司或许连个剧组都凑不齐，更别提cj的院线还遥遥无期，他们还能在档期上搞鬼。
俩人正在苦恼之际，旁边的电话响了，朴汉则抓起电话咕噜了一阵，捂着话筒疑惑道：“boss，门卫说有个叫金汝真的女艺人想见您，她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找您谈。”
孙子明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如墨，也疑惑道：“金汝真是谁？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我来了首尔？”
“不知道啊，您都刚下飞机没一个小时，她怎么可能知道？莫非，她是在机场看到了您，一直跟着我们的车过来的？”
“算了，让门卫带她进来。”
朴汉则立即对着电话咕嘟了句，五六分钟后卢惠光带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进来了。孙子明打量了下，姿色还算不错，只是脸型有点大不太上镜，狐疑道：“你找我？我们认识吗?”
这个金汝真可能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半夜三更来访，一进门就鞠躬，操着有点口音的英语道：“孙先生，我是金汝真，认识您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我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觉得应该对您非常有帮助，才冒昧前来拜访您。”
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金汝真一躬身，孙子明就能从她领口处，看到一大片白玉色胸肉隆起，连忙移开目光，指了指正在笑得非常暧昧的朴汉则，玩笑道：“放心吧，他是我最忠诚的手下兼走狗，不用避讳他。”
有了孙子明这个玩笑话，鼓起勇气来的金汝真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站在茶几边涨得脖子都红了，半晌都没有说是什么事。还在贼笑朴汉则见状，连忙找了个借口避开，等门关上了金汝真才象蚊子一样，小声道：“孙先生，您和国忠哥都是好人，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对您有没有用。”
国忠哥？孙子明恍然大悟，肯定是杨国忠那混蛋搞过的女艺人，那混蛋有个优点，不会强迫女人更不会亏待女人。上次还跟自己吹，那些跟他搞过的韩国女艺人，都叫他国忠哥。这些韩国女艺人不管自愿与否，都要去陪一些权贵或是企业高管喝酒，或许还真能探听到一些消息。男人嘛，喝醉了酒，怀里又有漂亮女人，通常都会嘴上不关风。
孙子明盯着金汝真一阵，看得她有些神色慌张了，才沉声道：“坐吧，如果你的消息属实，又对我有价值，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能叫杨国忠作哥，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应该听过我的为人。”
“是”，看得出经过精心打扮的金汝真，连忙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并拢着修长白嫩的大腿，拘束得象个小学生。
第787章 釜底抽薪
金汝真毕业于梨花女子大学，毕业后进入sbs（首尔广播公司电视台）当艺人。韩国的影视业，本来就因为市场狭小而竞争激烈，自从汉江卫视成立后一枝独秀，更是称得上竞争惨烈了。
为了出人头地，加上首尔生活不易、经纪人和朋友的怂恿，金汝真不可避免地向前辈学习，半推半就地加入了捞外块的女艺人行列，她和杨国忠那点破事，就是李在贤安排的。只是杨国忠那家伙，与她接触过的韩国有钱人不同，比较尊重她还出手大方，加上两人文化层次都比较高，除了**关系外还发展出了一份友情。
为了取信孙子明，金汝真一五一十地把她和杨国忠的关系解释清楚，然后才低声道：“孙先生，我听三星集团文化部的申部长说，政府将会出台扶助文化产业的政策，鼓励院线建设和影视剧的制作。他们三星集团将进军院线，与汉江集团与cj株式会社的星聚汇院线直接竞争。他还说，他们正与香港atv（亚洲电视台）谈判，准备收购atv的一部分股份，通过他们的渠道，将韩国的电视剧发行到香港、台湾及东南亚市场去。”
孙子明眼睛眯了起来，盯着金汝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atv这几年让tvb和香港卫视压得喘不过气来，连李泽楷的星光传媒都开始与它平起平坐了，他们林家又不象李家那么有钱能硬撑着。如今三星集团抛出橄榄枝，又不是抢夺电视台的控制权，他们林家会不同意？
拿起旁边的烟盒，孙子明续了支烟，不动声色道：“还有吗？我听说过申永均，69年和73年拿过青龙奖影帝，92年还当上sbs电视剧制作公司的社长。如今让三星集团招揽过去，应该不止这一点手段吧？”
孙子明对申永均的的如数家珍，吓了金汝真这个小艺人一跳，连忙又尽力回忆起来，半晌才不确定道：“那天我也有点喝醉了，只听到旁边不知谁说，既然可以收购atv的股份，就可以到海外去收购其他电视台、院线的股份。”
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孙子明吓了一跳！虽然台湾及东南亚都禁止非本地财团掌握电视台，但并不禁止外地财团入股。韩国人要是走这条路子，能成为各个电视台、院线的股东，他们的影视剧发行渠道自然就打开了。
别以为韩国人办不到，‘记忆里’cj株式会社的cgv星聚汇星星院线，就是中国内地的大院线商之一，旗下有一百多家电影院。三星集团的实力可比cj强得多，要是他们在韩国政府的要求下进入影视行业，很容易就能获得独立的海外发行渠道。目前韩国的影视业没有发展起来，除了本身的水平还待提高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没有得到政府的充分重视和扶持。
稍一沉吟，孙子明不动声色地堆起礼貌的笑容，拿过自己的手包签了张五十万美元的支票递过去，笑眯眯道：“金小姐，谢谢你的帮助，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
金汝真盯着手里的支票半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又递还给孙子明，央求道：“孙先生，我从小就想当一名优秀的演员，能帮帮我吗？”
嗯，这个女孩还不错，能抵住五十万美元的诱惑，还想追求自己的理想。至于她那点破事，这个圈子里太司空见惯了。
孙子明伸手托着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诚恳道：“金小姐，你长得不错，但并不上镜，估计很难成为大明星，只能往实力派演员方面发展。”
这些金汝真早有自知之明，连忙道：“孙先生，我想当优秀的演员，并不是大明星。”
“哦，我误会了”，孙子明很欣赏她的执着，把支票重新递了回去，温言道：“酬劳你还是收下，这是你应得的。sbs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不方便出面，如果你能与他们解约，欢迎你加入我们sm。”
“谢谢谢谢，您是一个好人！”
金汝真欣喜若狂，攒紧手里的支票，连忙给孙子明鞠躬道谢。
等她鞠躬到一半，孙子明才伸手扶住她肩膀，鼓励道：“金小姐，演技是可以练出来的，但理想是靠个人坚持的，我看好你。加油！”
“谢谢您，我一定努力！”
……
送走了金汝真，孙子明又把朴汉则叫了进来，把刚才的事说了一说，“汉则，你有什么办法没？”
沉默了一阵，朴汉则胖乎乎的脸上满是苦笑，无奈道：“boss，看来我们只能将光影公司的制度，移植到韩国来了。他们去建立独立的发行渠道，我们也只好釜底抽薪，控制住他们的导演、演员。”
孙子明笑了起来，虽然自己不屑于拍韩语电影，但哪些人有潜力成为大导演，可是一清二楚。这帮韩国棒子既然不服气，那就打服他们再说。
三星公司不是要建院线吗？那就建呗，自己正好钱多得没地方花，韩国也正好地产贬值得厉害，就当是投资喽。反正韩国经济恢复得快，过几年就捞回本了！
啊？朴汉则瞪大了单眼皮小眼睛，半天才犹豫道：“boss，我们已经投资了二十亿美元兴建院线，如今再建一千块大银幕，您知道需要多少资金吗？”
“笨蛋！现在韩元贬值了107%，我们多的是美元，半价收购人家已经跌了一半的地产，这个账你也不会算？”
孙子明的臭骂，并没有让朴汉则退缩，反而辩驳道：“boss，您说的那些便宜地产，已经被收购得差不多了，这一千块大银幕将花费超过三十亿美元以上的资金！那些资金要是放到东南亚去，收购那些垃圾一样的商业地产，未来您会赚得更多！”
其中的道理不好给这家伙解释，总不能给他说，东南亚的金融危机还远未结束吧？孙子明只好摆出boss的架势，训斥道：“笨蛋，你什么时候比我看得更远了？韩国的危机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收购，以后想占这样的便宜都没机会了！东南亚的经济总量才多少，他们那些热带猴子哪会搞经济，他们的地产有首尔、釜山的一半值钱吗？”
‘目光长远’是孙子明被手下人神化的主要原因，当他开始板起脸来训人，朴汉则立即老实了，自己在脑子里替他补充。东南亚的地产只是赚钱，韩国的地产却能促进远东地区的融合，短期利益如何能与长期的比？再说，boss的超市、院线也肯定去了那边跑马圈地，东南亚哪些地方有适合开超市、电影院的商业地产，哪还要自己替他操这心？
“算一下，我们象以前一样买场地，再建一千块大银幕需要多少资金？”
“yes/sir”
与cj株式会社合作建院线的事，一直是朴汉则在负责，哪个城市能建多少影院，那的商业地产价格、设备、工人薪酬等不知多熟了，摊开韩国地图比划、计算半小时，朴汉则凝重道：“boss，按目前的韩元汇率，我们只需要三十亿美元左右。如果韩国经济恢复到九六年的水平，光这些商业地产就值四十亿美元！但是，那些合适兴建院线的地产，不是我们能收购得到的，大部分都掌握在三星、sk等大集团手里。”
孙子明盯着茶几上的地图和便笺纸，暗自惊呼一声，江南清潭洞的商业地产跌到3600美元/平方米？好象去年自己送英爱的房子都是3700美元/平方米，这还是看在她是超级明星的面子上，地产公司为了宣传打了七五折。
“boss，房价跌了30%多，汇率又贬值了107%，这些都没有错。可现在最难办的就是，如何让三星、sk、lg等大集团愿意卖？”
朴汉则担心风险，孙子明可不担心，象清潭洞这种地段的商业地产，十年后哪怕是喊价五万美元/平方米，都会有人抢着要。操，金融危机，还真是发大财的最好机会！
“ok，等香港那档子事完了，我再筹几十亿过来。操，过几年经济恢复了，这条院线就成白捡的了！”
朴汉则被孙子明戏称为最忠诚的手下和走狗，绝对是有道理的，听自己boss居然这样冒险，慌忙道：“boss”，
“闭嘴！”
孙子明武断地训斥道：“韩国人的民族性，决定了他们很快会恢复经济，你看看这两个月他们的出口顺差就知道了。不趁着现在捡便宜，还等着价格上涨后再来买啊？”
朴汉则稍一愣神，也兴奋地直傻乐，附和道：“yes!boss，您太英明了！我们不要自己出面，得借东部集团或是大林集团的名义，另外注册几家公司去收购，建设完了再加盟我们的院线。这样，我们既可以合法地避开一部分税收，也能免得以后政府以垄断的名义整我们！”
哼哼，韩国政府不是要出台扶助文化产业的政策吗？正好便宜汉江集团了，要论资金充裕，三星集团都不行，谁怪他们摊子铺得太大？
……
第二天，朴汉则安排人手去注册新的公司，开始在全国秘密收购适合建设影院的地产，同时也高调宣布：将仿照香港光影集团的模式，资助高水平的导演成立个人工作室。
“对，我们一直认为，要制作一部好的电影，导演是最重要的。只有给了导演充分的创作自由，才能拍摄出优秀的作品。”
“对，我们是商业电影公司，票房成绩是最重要的标准。比如我们公司姜帝圭导演的《银杏树床》，已经取得了一百五十万观影人数的成绩，他就有资格获得公司两百万美元的资助，成立个人电影工作室。”
“对，这二百万美元占工作室40%股份，姜帝圭导演的股金将在日后，从他执导的影片收益中扣除。先生们，汉江电影公司的工作室制，将极大保障导演、演员及幕后人员的利益……”。
汉江卫视一播出姜帝圭一个新人导演，将成立个人电影工作室的新闻，整个影视业都轰动了，影视公司的老板们则是哀呼一片。姜圭帝去不去汉江他们不在乎，他这样水平的导演多的是，关键是汉江集团要推广个人电影工作室制！他们研究过香港光影的工作室制，虽然拍出优秀影片的机率大大提高，但电影公司股东的利益也将受到极大的损害，而且会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
当记者在一间摄影棚里逮住姜帝圭这幸运儿时，更劲爆的新闻又出来了，不但彻底搅乱了韩国影视圈，还让想按政府的意思与汉江集团竞争的三星集团为难了。
第788章 三星集团是头肥猪(一)
新罗大酒店已经没有以往的热闹，客流量减少了近一半，奢华的总统套房会客室里，十几个韩国年轻人正操着或流利或蹩脚的英语讨论、争辩，孙子明则坐在旁边，等他们讨论完了，再对各人的方案进行评论或是解答。
这帮年轻人，不愧是以后能在竞争激烈的韩国电影业出人头地的人物，每个人都对孙子明修改过几遍的《最后的武士》，有他们自己独特的见解。通过倾听他们的讨论，即使是‘原作者’孙子明也感觉获益菲浅。
这部经过几番修改过的《最后的武士》，就如这些韩国年轻人所说，并不是拍给西方人看的，而是拍给那些经济开始起飞的亚洲人看的，或者说是拍给华人看的。华人过于通达事理，能适应各种环境，却丢掉了太多自己的传统。如果这部电影引进国内后，能让那些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年轻人在观赏影片的同时，稍稍反思一下，这就让孙子明心满意足了。
讨论了几天，姜圭帝和金知云他们意见不时相左：一部分注重影片节奏、戏剧冲突，另一些人则是注重影片的内涵、文化的探究，即双方争执的是艺术与商业如何平衡、侧重问题。
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高下，还稍显稚嫩的这些年轻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孙子明。在他们眼里，先生才是这方面的天才，《肖申克》、《阿甘》还有之前的华语影片《跛豪》、《阿郎的故事》都可谓是艺术与商业的完美结合。
让他们失望的是，一直有问必答的孙子明摇了摇头，坦诚道：“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你们解释，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和分寸感。成功要靠勤奋，更要运气和天分。跟过我的几个副导演，都对艺术与商业结合都没办法掌握好分寸，只好集中精力注重商业价值。
电影是艺术，但也是商品，我建议你们成名后，再尝试着去追求艺术与商业相结合。”
当导演的，有谁不想自己的作品，既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又能够取得高票房？就如孙子明说的，电影本质上是商品，如果赚不到钱，谁会给他们投资？没人投资，他们这些还未成名的小字辈，怎么把心目中的故事变成影片？
众人暗叹一声，成功果然是没有捷径的，要想取得成功，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去摸索和实践，先生只能给一些他自己的体会和建议。
这些事，孙子明也毫无办法，他的成功是因为‘记忆’，而并不是完全的实力表现。就象眼前这部《最后的武士》，经过再三改编后，或许就会票房失利。为此，他还特意在记者面前，自嘲这部影片票房不会超过五千万美元，以拉低观众心目中的期望值。
“这就是我教你们的一个很管用的技巧，宣传影片不是自夸自擂，而是吊足观众的胃口、好奇心。你们以后要注意，尽量不要用夸张的方法去宣传影片，而是选择恰到好处的方式，切忌不要将观众的期望值拉得太高。”
说完，孙子明抿了口温热的茶水，环顾了一下这些未来韩国电影的中坚力量，用师长的口气告诫道：“这几天，我很高兴与大家一同讨论我的新电影。你们的见解和建议都有其合理性，但受制于你们心里的民族狭隘性，很难以开放的眼光去看待影片，这是你们的通病。
不知你们看过，我拍的一个广告片没有？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这就是我要送给大家的忠告。”
一干韩国年轻人尴尬地看着孙子明，涨红着脸欲言又止。
孙子明知道这些年轻人想争辩什么，只是迫于将自己当老师，在保持着师生礼仪。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是一个开放、融合的时代。如果你们的眼光只看到韩国，只想着将你们的作品出口，从不想从海外引进更优秀的作品，或许你们永远无法走出这一亩三分地，韩国就永远无法诞生真正的世界级电影大师。”
这话很难听，也很诛心，众人一片沉默。
孙子明也没指望这些年轻人，几天工夫就放弃他们的民族自尊心，只是想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生根发芽。
刚说完没两分钟，‘咚咚咚’敲门声响，白胖的朴汉则夹着他鼓捣出的计划书，兴奋地来了。
“朴社长好”，“朴社长好”。
朴汉则跟这帮年轻人打了个招呼，举起手里的文件夹示意了下，孙子明只好起身跟他去书房。
“圭帝，打电话给餐厅，你们在这吃饭。”
“是，先生”
朴汉则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孙子明这才想起晚上的饭局，三星集团的李在榕太子爷相请，无论如何自己也得去应约，连忙改口道：“圭帝，我不和你们吃饭了，我还有个应酬。”
“是，先生。”
俩人出了酒店坐进车里，朴汉则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孙子明，小声道：“boss，您看这样行吗？”
脑子里全是电影的孙子明，翻开朴汉则递过来的文件夹，看了几眼就觉得头疼。
“汉则，还搞出这么多离岸公司，有必要这么复杂吗？”
“boss，只有把股份结构搞得越复杂，才能让人越摸不清底细，会以为星聚汇院线是韩国人自己的，而且我们这样做还能避掉很多税收。”
孙子明拿起桌上的黑色派克金笔，随手把院线股权方案、影院预算方案给签了，扔还给这大胖子，自嘲道：“得了吧，瞒是瞒不了的，这也就算是我们掩耳盗铃吧。”
朴汉则在旁边陪着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韩国人太排外呢？
“ok，就按你的计划去做吧。”
“yes/sir”
孙子明略一沉吟，问起金汝真的事来，要是她能听到一些三星的动向，或许能猜出三星的一些底线。
朴汉则苦笑了一下，无奈道：“boss，她加入了sm，以前的圈子怎么还会有她的位置？或许她以前的朋友圈里，有人会听到些什么，但肯定不会告诉她这个已经是圈外人的朋友的。”
这倒也是，还是自己心急了一点，早知道这样，应该再让她坚持一段时间。男人都有劣根性，漂亮的女人永远比较容易，从他们嘴里掏出点什么来。
“boss，刚来韩国时，我找人专门研究过那家伙，还曾经想走走他的路子，去三星公关拉广告。”
“哦，对了，你们还是校友！”
“是啊，我为了读哈佛，瘦了足足二十斤，人家可是不废吹灰之力，金钱的魔力啊！”
朴汉则感慨了一句，把玩着刚从孙子明那弄来的样品手机，低声道：“那家伙目前还在哈佛念博士，只知道他性格温和，其余的根本无从打听。boss，我估计是他们想跟我们合作，我们可收购到了他们不少的股份。还有，三星电子是他们的核心产业，现在只有他们求我们的份。”
嗯，有道理，现在的三星还不是十年后那个巨无霸，现在不割他的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朴汉则废尽九牛二虎之力，都只收购到2/3适合建设影院的场地，三星集团不是有大量地产吗，正好让他们吐一点出来。
第789章 三星集团是头肥猪(二)
“孙先生好，朴先生好，这是舍妹李尹馨，还在梨花花女子大学读书，她是您的狂热影迷。”
t恤、牛仔裤、旅游鞋，衣着随意的孙子明和朴汉则，与衣着得体、气质出众的两兄妹握手问好，四人站在一起就是贵族与民工的差距。
“不好意思啊，今天跟几个家伙讨论电影，差点忘了时间，所以没有穿正装。”
打量了下四周幽雅的亭台楼阁，孙子明随意地解释了一句，丝毫没有感觉到失礼。李在榕兄妹也没觉得孙子明不尊重他们，人家是誉满天下的大师，独立特行才是他的本色。
“没关系，您这是名士风度，快请快请。”
西装革履的李在榕，连忙将两人领进一座古雅的院子，孙子明跟在后面四下打量这古朴的院子。如水的月色、透出桔黄色光亮的庭院灯下，假山、九曲石桥、流水潺潺，这不象是吃饭的地方，倒有点象有钱人家的后花园。落后半步的朴汉则，看着背影婀娜的李尹馨不禁恶意地揣测、不屑，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些韩国棒子还想玩联姻？
四人脱鞋走进古色古香的餐厅，已经有了些古董鉴赏能力的孙子明，看着色泽黄润、纹理柔美、香气泌人的黄花梨木小桌、矮榻，发现这些韩国人请自己吃饭，都喜欢在这种场合。难道，他们潜意识里，在向自己夸耀他们对传统的尊重、对文化的传承？
“孙先生，能帮我签几个名吗？”
娇柔的声音打断了孙子明的遐思，抬头看着容貌娇美、淑女风范的李尹馨，“ok，影碟呢？”
“谢谢您，我喜欢您拍的《杀手之王》、《小鬼当家》、《霹雳天使》……，我最喜欢的是您拍的《肖申克的救赎》还有《阿郎的故事》，这两部作品帮伟大了……”
一谈起电影，李尹馨的淑女风范立即变成了影迷的狂热，从她的米白色里奥手袋里掏出一堆的vcd封套。孙子明愕然地看着小桌上的vcd，这姑娘居然连《雨夜屠夫》、《人肉叉烧包》这样的成人影片都收集了，而且还是vcd刚面市时，光影公司发行的珍藏限量版。
孙子明一边签着名，一边打量着这兴奋难抑的姑娘，突然转过脸来对旁边一脸歉意的李在榕道道：“李先生，我还算是个不错的导演，建议你劝说下你父亲，过度的保护也许会结出一个他想象不到的恶果。”
不得不说，基因的力量是巨大的，何况还有后天良好的教育，李在榕立即明白了，微微躬身道：“谢谢您的提醒。”
三星集团肯定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但孙子明不想把竞争关系搞得势不两立。生意是生意，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有时竞争的同时未必不能合作。
签完了十几张vcd封套，孙子明温言笑道：“尹馨小姐平时没多少朋友吧？”
“啊，我”，刚才还兴奋的李尹馨立即神色黯然，看得出她父亲对她的约束异常严厉。
“没关系，我也是一个父亲，能理解父母对子女的保护之心。这个世界并非漆黑一团，也不是一片阳光明媚，令尊的人生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他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谢谢您的关心”，李尹馨微微欠身道谢，恢复了刚才的淑女风范。
“客气了”，孙子明微微点头，冲旁边的朴汉则使了个眼色。
白胖的朴汉则立即会意，对示意侍女上菜的李在榕，憨笑道：“李先生，其实我boss早想请您和令尊吃饭了。现在我们可是一家人，我们集团刚刚收购到了三星电子5.6%股份，还有三星生命4.1%股份。”
斯文的李在榕稍愣了一下，连忙道：“朴社长，这正是我请二位来吃饭的原因，我们刚刚得知‘天使基金’是孙先生的，正想请按制邀请他来董事会任职。”
孙子明哈哈大笑，婉拒道：“李先生，别听这家伙胡扯，我哪是管理企业的料？这混蛋是自己想去贵公司董事会兼职，好从我这再拿份薪水。我跟你说啊，我从认识这混蛋起，他就拼命地沾他boss蒋鹏的便宜，现在成了汉江集团的总经理，就开始想沾我便宜了。”
哪知胖乎乎的朴汉则，将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个劲地否认道：“no，no，boss，我没那兴趣，光一个汉江集团就把我弄得焦头烂额了，睁眼就是影视制作，闭眼就是影片的海外发行。不过，我还真有合适人选，您觉得cj株式会社的孙植京不错，有眼光、有能力，正好他和李先生又点亲戚关系，方便我们双方合作。”
孙子明呵呵直乐，接过话脚道：“有道理，上次在贤兄他们，也想让他去我们远东集团兼职，正好他能者多劳，我也好省点薪水。”
两人一唱一和，将一直温文尔雅的李在榕架到火炉上，好不容易将大伯赶出了三星，又把他的侄子请进董事会？
幸好李在榕也不是虎父犬子，稍一沉吟，便提议道：“嗯，植京确实非常有能力。我们三星正想进入影视业，我建议索性再让他到未来的三星电影公司兼职，也方便我们在影视制作和发行上深入合作。”
朴汉则阴笑起来，李在榕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虽然反将了对方一军，但也把底牌给泄露了。
趁着侍女上菜，李在榕调整了下心情，对照资料里关于孙子明的判断，等菜上齐了后，主动替两人倒酒，放低身段坦承道：“孙先生，您是商界前辈，白手起家创立下如此大的事业，实为我们这些后辈的楷模。我知道您喜欢直爽，我也不瞒您，政府要求我们三星进入影视业，最低目标是建立一个独立的海外发行渠道。
哎，您也知道我们韩国的现实，我们三星能有今天，政府对我们的支持是不遗余力的。现在他们对我们有所要求，我们也必须支持他们的决定。”
这才是理智的商人，即使有挑战强者的心，也会谨慎再谨慎步步为营。象他们的部长申永均那样，连公司都没成立，就不自量力地想挑战汉江、光影，纯属是取死之道。当然，那个申永均可能也是故意的，说不定金汝真也是他们的棋子，就是想与自己瞒着政府达成某种交易。
旁边的朴汉则眼睛余光，见自己boss好象又要犯老毛病了，连忙不动声色地在矮桌下踢了他一脚，孙子明这才反应过来，笑眯眯道：“李先生这个建议很好，汉则，什么时候跟植京谈谈。他姑父让出了cj的主导权，总得让他表哥也表现一下吧？”
“yes/sir”
李在榕苦笑着给两人敬酒、布菜，暗道：难怪父亲要求自己独自来见识下。这二位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比自己平常接触的那些继承人强太多了。
旁边的李尹馨不懂这些，但也知道自己哥哥落了下风，连忙转移话题道：“孙先生，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孙子明举起酒杯示意了下，微笑道：“可以，但私人问题例外。”
“嗯，我前两天看了您在汉江卫视的专访，您说《最后的武士》不会延续您的票房神话，还可能会亏损。我还记得您以前表示过，拍电影要注重商业与艺术的结合，最起码不能让投资者亏损。您既然认为《最后的武士》或许会亏损，为什么还要坚持拍这部电影呢？”
这问题还真有点刁钻，《最后的武士》如果象‘原作’一样，人物设定是美国人，再加入文不对题的爱情，或许会讨影迷的喜欢，票房上会更好看，但艺术价值会大打折扣。只是如果按‘原作’来拍，就失去了自己拍这部低票房电影的初衷。
孙子明喝了口火辣的真露酒，无奈道：“呵呵，这部电影我本来是想个人投资，自担亏损的。可惜那帮家伙都不信我会拍出一部亏本电影，我再三解释都没用，连汤姆?克鲁斯宁愿不拿片酬，也坚持要投两千万，生怕又发生《肖申克》和《阿甘》那样的事，错过了发财的机会。他们这样，我总不能强硬拒绝吧？”
有了个轻松点的话题，李在榕也凑趣道：“孙先生，如果您允许我投资的话，我也会投。您拍的电影，哪部亏损过？”
“切，《阿波罗十三号》不就亏本了？”
“那不同，那只是运气不好，再说即使有那档子事，《阿波罗十三号》的海外票房，也足够弥补美国票房的损失吧？”
孙子明稍一回想，与李在榕碰了下杯，乐呵呵道：“幸好还有海外市场啊，否则我们最少亏五千万美元以上！”
话题眼看又要转回海外发行上了，李在榕连忙又转移话题。这位天才导演可不会谈判的，历来是强硬地给人家一个选择，丝毫不给人讨价还价余地的。
“孙先生，您是电影大师，又是著名的慈善家，一直在推动远东地区的合作与融合。我们集团也想为东亚民族出一份力，想向您的经世大学捐助些善款，以资助中韩学子的交流，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个话题挠到孙子明的痒处，连忙答应道：“没有问题，你们提供的资金在使用范围、资助人选上，只要符合大学的‘公开、公正、透明’的原则，校务会就会全力配合你们。
说实话，在对传统文化的保护上，日本和贵国做得非常好，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这个话题好，孙子明和李在榕把饭桌上不合时宜的话题扔到了一边，探讨起如何促进年轻学子的交流来。朴汉则也只好不时提意见，把正事放到饭后与这位太子爷商量。
第790章 三星集团是头肥猪(三)
吃了一顿不错的饭，送走了孙子明和李尹馨，李在榕拉着朴汉则回到刚才的庭院谈事。总统府要求三星牵头支持‘文化立国’，创建韩语影视的海外发行渠道，这是三星的责任和义务，但如何做确要商榷的。
北美光影、香港光影、汉江这三家绑在一起，都没有三星一半的实力，但加上背后的远东集团及孙子明个人拥有的c-cube研究院，就不由得三星不慎重考虑了。
挥退了侍女，李在榕亲手给朴汉则沏了杯茶，恭敬道：“朴学长，您刚过而立之年就执掌实力雄厚的汉江集团，真不愧是哈佛的骄傲、我们这些后辈学弟的楷模。”
胖乎乎的朴汉则接过茶杯，心里暗暗直乐，要不是自己有个神一样的boss，这棒子哪会把自己当回事？长着一张韩国大饼脸，能说一口流利的首尔话的朴汉则，可不把自己当韩国人，而是把自己当美国人。当然，如果需要的话，他还可以放弃美国国籍，加入中国或是俄罗斯国籍。
抿了口清香四溢的茶汤，朴汉则也摆起学长的架子，严肃道：“既然在榕把我当学长，那我就以校友的身份谈一谈。”
“还请学长赐教”
朴汉则放下茶杯，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把这位未来三星集团的继承人，当成了向自己请教的手下、员工，侃侃而谈道：“我们大韩民国，资源贫乏、国土面积狭小、人口基数小，决定了我们只能发展外向型经济。我们大韩民国依靠劳动密集型产业、资本密集型产业，已经完成了初级工业化，现在要全面转型，向技术型经济转型。”
李在榕连连点头，三星开始大力发展电子产业，也就是基于此考虑的。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朴汉则掏出一个精巧的白色折叠手机，打开屏幕放到他面前，话锋一转，用一种训斥的口气道：“你们三星应该知道c-cube是孙先生的私人企业，汉华电子也是他参股的企业。他们通过与日本人、美国人互换专利，已经开始将液晶技术用于手机行业。
c-cube的研究实力与技术运用能力，未来他们会在电子业取得怎么样的成就，你们应该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这样的强援，你们不主动去结交，还居然想以进入影视业来威胁，简直狂妄自大！”
李在榕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小手机，一脸的骇人表情。白色铂金机壳、蓝宝石按键、优美的曲线，无处不显示它的做工精美，而这并不是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它的屏幕，居然是色泽艳丽的彩色屏幕，逼真程度不亚于电视屏幕。
朴汉则得意地看着面色潮红的李在榕，更在赞叹c-cube那帮疯子了，居然能研究出这样跨时代的产品。有了这个诱饵，三星想不屈服都不行了。
过了一阵，李在榕从震撼中醒了过来，热切地激动道：“学长，您可以促成我们与c-cube的合作吗？您放心，只要您能促成我们的合作，我们三星集团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你脑子没毛病吧？”
朴汉则不屑地骂了一句，拿过手机拆开后盖拿出手机卡，然后把手机扔给他，嘲讽道：“如果一个海外分公司总裁这么好收买，我们光影集团能有今天？你喜欢这手机，我就送你了，反正下个月会公开发售的。”
李在榕连忙接住这个划时代的hanhua（汉华）手机，不住地道谢，再央求道：“还请学长指点，我们如何才能与c-cube合作？”
嗯，这还差不多，朴汉则满意地点点头，沉声道：“在榕，你要明白一点，不管我boss如何与日本人合作，历史的恩怨永远是一根隐隐约约的刺。我们大韩民国不同，自有历史以来，就是中原王朝最忠诚的属国，直到日本人将我们大韩民国占领。”
“您的意思是？”
朴汉则摆了摆手，很没礼貌地打断道：“我没什么意思，我能有今天，全是boss和蒋鹏大人的提携。我只是告诉你，boss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你们要想与他合作，就要拿出你们的诚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不要让人贻笑大方。”
……
一个小时后，李在榕心急火燎地回到家，跟母亲打了个招呼，不管想向自己打听八卦的大姐、二妹，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
年过五十的李健熙把玩着精巧的小手机，听完儿子的叙述，难得和蔼道：“在榕，你第一个错误—不应该心软带尹馨去，那样会让对方产生误会，很容易赢得心理优势。我知道你很担心尹馨，但你要明白，孙子明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不会把自己的婚姻用来当筹码。
第二个错误，你的心性还有问题，你害怕了、服软了。c-cube或许研发实力很强，汉华电子的生产能力也很强，但又能怎么样呢?日本的先锋公司当初在cd机领域独霸全球，现在不也破产了吗?我们只要努力去做，三年不行就五年、十年，总能跟上别人的步伐的！
在榕，作为一个领导者，需要有非凡的眼光、执行力，更要有坚毅的品德！”
经过父亲一点拨，李在榕立即从心悸中清醒过来，接口道：“朴社长把这手机送给我，这是暗示双方是可以合作的，其实是他们也心虚，不想在韩国与我们三星全面对抗。”
李健熙点了点头，韩国是三星、现代、lg、sk这些大财阀的韩国。这些财阀把持着韩国的各行各业，既是竞争关系，又是合作关系，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别看汉江集团现在如日中天，真要与三星彻底交恶，他们有一百种办法将汉江集团挤出韩国。
“所以，汉江集团虽然强大，但也是他们的弱点。只要汉江集团没有成长到不需要我们合作，c-cube就会与我们合作。”
李健熙扔下手机拍了拍巴掌，鼓励道：“对，远东集团一直在推动东亚经济一体化，离开了我们三星集团，哪来的一体化？”
柔和的灯光照在李在榕激动的脸上，稍一犹豫就建议道：“父亲，我们承诺不进入影视制作，只建立一条象征性的海外发行渠道，然后再与他们谈合作，争取与c-cube互换专利。”
“嗯，去和他们谈，他们既然开发出了商用液晶技术，又主动向我们公开进度，肯定是想与我们合作的，现在只是想坐地起价。研发出优秀的产品与要大规模制造，这是两码事。汉华电子虽然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但还无法设计出优良的工程序，否则不可能拿个样品机来诱惑我们。”
李在榕拿过手机，微微一躬身道：“父亲大人，我先去研究院，看看我们与他们的差距到底有多远。如果差距不大的话，看能不能绕过他们的专利。孙子明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前几年从松下手里硬抢了十几亿美元的股票。”
“一起去”，李健熙也起身，边走边教育道：“在榕，你错了。看似松下吃了亏，其实他们占了便宜，不但救活了环球公司，极大地提高了他们的品牌价值，还得到了c-cube的专利授权，压制了索尼公司两年。你以后要继承三星的，一定要分清楚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的轻重。”
“是，父亲大人”
第791章 三星集团是头肥猪(完)
朴汉则一直坚持着在美国光影公司的工作习惯，就在李在榕赶回家向他父亲汇报时，他也已经去了boss孙子明那商量。
脸上隐有春意的李英爱，帮两人沏了两杯茶，退出了书房。等听到门声，朴汉则吃力地蹲到书桌下面，打开窃听干扰器后，才将今天跟李在榕谈的汇报了一遍，低声道：“boss，三星在韩国影响力太大了，我们要在韩国长久发展，他们是绕不过去的。”
孙子明拉开抽屉，又扔给朴汉则一个新手机，疑惑道：“你不知道，我们只能生产这种小屏幕？”
“boss，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麻利地装上手机卡的朴汉则有些愕然，boss也太不关心除电影以外的事了，手机能用多大的面板？再说，c-cube已经完成与sceptre（赛普特）公司的收购案，别看sceptre滨临破产，但它们有完全的液晶面板专利技术，以后还怕不能生产更大的液晶面板？
孙子明哪会刻意去关注收购一家小公司，这些事只要胡卫国和曾强都觉得有需要，安排克劳迪娅带人去谈判就是了。要是什么事都要他去做决定，还要一帮伙伴干嘛？
朴汉则真的是无语了，几亿美元的收购案，boss就这么放心？
孙子明听完直乐，这小子都当到一个集团的总裁了，还不知道这些东西？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汉则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作为领导者，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行，不要过多地干预手下的工作。知道诸葛亮怎么死的吗？”
东亚民族心里的弯弯绕比较多，朴汉则虽然自认为是美国人，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差不多，还以为自己boss是有所暗示，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您的意思是，与三星集团的谈判，由我全权负责？如果他们向我示好，我接着就是?”
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孙子明，瞪了朴汉则一眼，笑骂道：“前提是别损害公司的利益，逃得了乔治和克劳迪娅的审核，其余的我不过问。”
乔治和克劳迪娅多精明的人，自己能在他们面前玩猫腻？朴汉则马上坚决表态道：“boss，您也太小瞧我了，职业道德是我们这些职业经理人的立身之本！”
孙子明没好气地骂道：“少给我装，我还不知道你？想赚大钱，就别老盯着点蝇头小利。以后汉江上市，还能亏得了你这当总裁的？”
“yes/sir”，朴汉则又高兴起来，暗自安慰自己道：幸好没答应李在榕那王/八蛋的引诱，否则让boss或是乔治他们发现了，自己的位子都会坐不稳。
……
差不多的时间，李在榕父子也赶到了三星电子研究院，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技术人员拆开hanhua手机检测一番，颓然道：“会长，其余的我们或许能绕过去，但这面板我们目前还生产不了。目前能商业性生产液晶面板的，只有日本的夏普和美国的sceptre公司。”
李健熙的脸色沉重了，如果只有夏普、sceptre能商业化生产，就意味着汉华电子在液晶面板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而且也形成了产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世界手机市场将面临着重新洗牌。夏普是不可能向三星提供面板的，他们的产能还满足不了他们自己的需要。
李健熙突然有点后悔，液晶面板的三代线上慢了，要是去年咬着牙上，如今早把彩屏机搞出来了。现在三代线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刚刚在董事会通过，即使立即订购设备、组装生产线，也得等上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三星电子要想在彩屏手机的市场喝到头汤，就要面临着汉江集团的讹诈。
沉默了良久，李健熙才问道：“老金，按你的经验估计，我们最快还需要多久？”
研究院的金院长与助手们商量了几句，硬着头皮道：“会长，我们的液晶三代线正在订购设备，如果加快速度的话，形成产能至少还要一年时间。”
是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一年以后的c-cube又会研发出什么？他们能独立开发出手机面板，未来就能开发出电视面板，他们的研发速度太吓人了！李健熙突然有种无力感，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学学那些华人，直接在美国建立实验室，而不应该想什么东西都靠大韩民国自己的技术力量。在榕说得对啊，如今是一个开放的世界，大鱼固然能吃小鱼，快鱼也能吃慢鱼啊！
旁边的李在榕见父亲脸色不太对，立即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连忙问道：“哎，金院长，你们刚才不是说，美国的sceptre公司也形成了商业化生产吗？我们有没有可能，去美国收购sceptre公司？”
“没有用了”，金院长颓然道：“去年已经让一家基金会收购了，我怀疑这台hanhua手机的面板，就是sceptre公司生产的。汉华电子虽然发展迅速，但科研实力还是偏弱。”
李健熙父子都明白了，汉华电子突然推出这款彩屏手机，肯定就是sceptre公司的收购者。在彩屏机市场上，他们已经走在所有人前面了，三星电子想要用工艺换技术的愿望，也完全落空了。
现在就是两个选择，要不自己继续等，等三星自己的面板问世，再来推出彩屏手机；要不接受汉江的讹诈，提前一年推出三星的彩屏手机，先把手机品牌打响再说。
只是汉江的条件会是什么呢？
朴汉则第二天提出的条件，出乎李在榕的意料，他们居然要求以市价，用美元收购三星旗下的274处商业地产。
“朴学长，这不可能！现在韩元贬值了107%，房价又跌了一半，如果我们以市价卖出的话，我们损失太大了！”
已经有了十足把握让三星电子割肉的朴汉则，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过年的大肥猪，现在哪还会让步？
“在榕，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估计你们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形成液晶面板产能，两年后才能达到最高产量。你们如果提前一年生产，就能占据相当一部分市场，在未来的手机市赢得先机。”
朴汉则说完，悠悠然地喝着茶，boss能从松下挖十几亿美元的肉。自己抓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能再挖个十几亿，那也太对不起自己在哈佛学四年了。
用十几亿美元，作为进入一个产品领域的门票，李在榕觉得朴汉则疯了，没想到他父亲居然认了。
“答应他们！只要他们答应以供给汉华电子的价格，供给我们面板！还有，必须敞开供应给我们面板。”
旁边的三星电子董事会成员心里一松，十几亿美元看似很多，其实得看怎么想。三星地产公司是由三星集团控股，但也只掌握28%的股份，也就是说这十几亿美元，相对在座的人而言只值几亿美元。用几亿美元，换取提前一年进入一个暴利行业，这是非常划算的。
哪知朴汉则还是拒绝道：“no，我们只能提供sceptre公司产能的1/6！如果你们坚持敞开供应，我们只能从别的地产公司收购了。在榕，那是一个暴利行业，我们只能先满足汉华电子的产能。”
李在榕差点气疯了，十二亿美元的代价，居然还换不来敞开供应面板？
可是他父亲依然认了，狠声道：“答应他们！”
经验还是有点不足的李在榕急了，连称呼都换了，劝诫道：“会长，那可是最少十二亿美元的代价！我们如果加快时间，一年之内也能自己生产面板，而且那十二亿美元，我们一年之内也不一定赚得到！”
李健熙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要是能在手机领域争得先机，十二亿美元的代价不算高！何况新产品意味着高回报，或许这十二亿能在两年内赚回来，就当白干两年换一个未来的市场份额。何况这十二亿美元，其实三星电子只掏不到三亿，其余的都是三星地产买单的。三星地产，自己名下只有16%股份，而三星电子却有38%的股份！
李在榕还想劝说，旁边的助手连忙在他耳边小声解释了一句，不由得他心里生出一阵寒意，他父亲又给他上了一课。
……
通过三星集团拿到了足够场地的朴汉则，趁着金融危机，韩国大量企业破产，工人薪水便宜的机会，立即安排人开始着手影院建设。等到九九年四月上旬时，一条遍布韩国各个城市，拥有一千五百六十块大银幕的院线浮出水面，星聚汇院线一跃而成韩国最大的院线，银幕数相当于第二名至第六名的总和，控制了1/2的韩国电影院线大银幕。
加上孙子明笼络了一大批韩国年轻导演，后来虽然韩国电影发展迅速，三星集团虽然也打开了海外发行渠道，但最优秀的韩语电影都是汉江集团或其子公司生产的。可以说韩国电影的大部分利润，通过院线、个人电影工作室股份，源源不断地流进了汉江集团、海外的离崖公司，等于是韩国的电影人，在帮孙子明及汉江集团打工。
这些都是后话，随着记忆中的‘血色五月’临近，孙子明早回了香港。
第792章 华人黑帮（上）
早期前往海外谋生的华人，喜欢以地域或是亲缘关系聚集在某一处，形成一个个集中的华人聚居地，俗称唐人街。
唐人街里的华人，因为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加上文化素质方面的欠缺，大部分人都不重视当地传统，也不主动融入当地的社会：休息日照常开门营业，经营中不遵守税法、劳工法等方面的规定；很少与当地人沟通，随地吐痰、高声喧哗等；即使赚了钱，也很少在当地投资、购置不动产，只把当地当成赚钱的地方。
这些问题，带来一个后果，那就是受到当地社会的排斥，这都是早期在海外谋生的华人，所必须要面对的。
边缘化的处境，又拒绝走出唐人街与当地社会融合，让那些身在异乡的华人，不得不团结起来合作互助，诞生了一个个具有一定黑帮性质的华人团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哪个互助组织，成立之初的宗旨如何相互帮助、友爱，最后都会蜕变成帮派组织，忙于争抢地盘和收保护费，用非法生意来维持生存，这就是大部分海外华人各种互助会的最终命运。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那些在他乡异地的华人帮会，如何能与本地的黑帮抗衡？那些海外华人帮派，欺辱的对象绝大多只可能是本国侨民，那些所谓‘华人黑帮征服全球’，只是地摊文学式的传说。
所幸的是，随着国门的打开，一批新华人移民带来了新的思维方式，他们正以和祖辈完全不同的方式组织起来，以合法或非法的方式维护自己的权益。而这一批新移民，第一个落脚点，并不是发达的欧美地区，而是印尼的泗水和雅加达。
这些新移民与传统的、以赚钱为目的的华人不同，他们仿佛有花不完的钱，一来到泗水和雅加达，第一件事就是竞标基础设施项目。出人意料的是，这帮从澳门来的商人，他们居然能以同等的条件击败当地的建筑商，抢到大量的基础项目；而且这些人还与那些权贵、官员称兄道弟，出入于他们自己经营的‘天上人间’、‘沐尘’等高档夜总会、俱乐部。
在那些权贵与官员的关照下，澳门商人们很快就在印尼站稳了脚，包揽了原来由本地建筑商垄断的基础设施项目。本地建筑商不是没有反击过，但几个领头的被警察扔进监狱，再看到那些从东欧来的金发美女，陪着一帮高官四处招摇，他们都退缩了。
随着这些基础设施项目的开工，数以千记的华工从大洋彼岸而来，紧接着的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盘踞在泗水、雅加达华人聚居地的帮会全部被打垮、吞并。那些平时只敢欺负自己同胞的首领，劣迹斑斑的被警察抓获扔进监狱，罪不致死的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刑天社’的华人组织。
要说这个‘刑天社’也很有意思，他们不但不向华人商铺收保护费，而且还运用他们的势力保护华人，不让当地的黑帮、警察骚扰那些华人。只是这个组织强硬地要求所有华人商户，必须遵守当地的风俗习惯，在伊斯兰教徒、基督教徒礼拜时关门休市，向炎黄二帝、道教三清、佛祖、孔子、孟子等先贤或是祖先祷告。
也有些华人不服从过，但伴随而来的就是蛮横无理的鞭笞。‘刑天社’成员将不服从的华人，从店铺、家里抓出来当着众人被扒掉裤子鞭笞，理由是不敬祖宗不敬先贤，不配在当一个光荣的炎黄子孙。
一段时间后，不但是聚居地里的华人，哪怕是在泗水、雅加达生活了数百年的华裔，都习惯了‘刑天社’这个强力组织的规矩，伊斯兰、基督教徒礼拜时，也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向满天神佛或是祖宗祷告。即使迫于印尼歧视性的法律，华人无法以自己的方式庆祝传统节日，也会在节日时关门休市，聚集在佛教寺庙里，以礼佛的名义进行私下庆祝。而那些平时黑脸黑面的警察，也在‘刑天社’的收买下，视若无睹甚至帮着维护秩序。
九十年代初期，印尼的经济发展迅速，被称为亚洲四小虎之一，特别是九五年被美国一些大媒体连篇累牍的宣传，极大地提高了国家形像。**统治者苏哈托甚至登上了《时代周刊》亚洲版的封面，被誉为‘印尼发展之父’，一时间在东南亚风头无两。作为幕后功臣，帮着政府张罗、结交、接待美国媒体记者的孙磊，也受到了苏哈托的接见，被亲口誉为印尼新华人的代表。
在媒体的吹捧和大量利益输送下，九六年八月二十一日，印尼当局终于取消了对华人歧视性的法律，允许华裔开办华语学校、按自己的传统习惯庆祝节日、有限地招收华裔公务员、军警……等。
时间过得飞快，等到九七年六月初，泰国首先爆发金融危机前，‘刑天社’这个半公开的半黑帮组织，已经隐隐成为能代表印尼华人的一个半地下政党；而且与民主党、专业集团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成为许多政府高官的财务投资顾问，通过澳门大大小小的赌场、‘刑天社’遍布东南亚的商业网络，帮他们将非法收入漂白成合法收入。
通过‘刑天社’这几年的努力，绝大部分还有家国情怀的华裔，开始认同他们的主张——民主、自由都是争取来的，不是靠忍让乞求来的。相当一部分华裔青年主动加入‘刑天社’后，按照他们组织的安排进入印尼军警系统，用组织提供的金钱、美色拉拢、腐蚀那些中低级军官、警官。
……
月色如水，泗水海湾里，坐在船头抽烟的孙子明和杨国忠他们沉默不语，李成凯见他们没有什么表示，继续道：“‘刑天社’这几年，在暗中不断挑起当地黑帮内讧，已经让各个帮派间结下了死仇。……”
听完了李成凯打听来的消息，孙子明没什么表示，坐在旁边的杨国忠却有些疑惑不解。
“子明，你不觉得这其中不对吗？”
孙子明续了根烟，将烟头弹了出去，在夜色中划出一条红火的曲线，直到掉进了如墨漆黑的大海里。
“是啊，是有点不对劲。如果对，光仔会要求见我们？”
嗯，好象孙磊已经失控了，他编织的关系网太大了，或许已经让那个屠夫两难了。按他以前的经验，再搞一场吸引国民注意力的小规模动乱，或许能让他的总统之位继续坐下去，但刚被美国人吹捧起来的名声就会付之东流，而且那些与‘刑天社’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高官，也可能从中作梗。
第793章 华人黑帮（中）
孙磊确实失控了，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背叛了自己的组织。他是一个商人，当初加入光仔的‘刑天社’，就是想依靠对方的实力做生意。这几年，他帮助‘刑天社’打理后勤、漂白资金，早就赚了取了亿万家财，而且借着替组织出面经营人脉的便利，成为了印尼的上流人士。
孙磊与光仔他们不同，从社会最底层奋斗出来的人，在骨子里和秦鹏他们是一样的，极度渴望着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当初秦鹏和贺飞，几乎掌控了大半个澳门地下世界，但孙子明给他们两个不值钱的政协委员的头衔，加上一笔现金和一部分广厦集团的股份，他们立即扔下数千帮众上岸重新做人。
如今秦鹏和贺飞戴着老家政协委员会副处级的官帽子，在深圳广厦集团当董事，参与管理上百亿资产的广厦集团，结交的都是各地权贵、富豪，不用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如何不让孙磊也心生羡慕？
如今孙磊在印尼成功了，结交的也是各路高官、权贵，还是总统、部长们的座上宾，如何还想去半黑不白地瞎混？又如何还能指望他还敢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替光仔他们出力制造一场暴乱？
而且在他看来，印尼的华人已经争取到了应有的权益，头面人物也开始参政。只要待以时日，华裔可以堂堂正正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根本不需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虽然那些作战参谋，将计划制定得几近完美，但万一美国人不出面调停呢？
自己帮派上万兄弟的生死，几百万侨胞的安全，就指望人道主义的舆论压力之下，让美国人来调停？这可是一个从战争中诞生的华人政权，美国人能眼看着一个亲华政权，卡在海上交通要道上？
而且，孙磊还有个不敢去想的事，假如成功了，‘刑天社’将走向何方？光仔他们那帮人是癫的，心理有问题的！他们如果成功了，会舍得交出权力吗？如果不把建设的权力交给王中胜他们，新成立的国家将走向何方？
一片汪洋大海中的几个岛屿，自己这一帮人占据一个岛的一小块地方，旁边是两亿人口的印尼，而且是有割土之痛的印尼。万一光仔他们还是迷信暴力，还想着扩大地盘，人家用人命都会堆死新生的政权！
这些东西，不用孙磊来解释，孙子明和杨国忠也能分析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事已不可为了。
孙磊已经帮苏哈托将声望推到了顶点，一个让美国人交口称赞的国家领袖，民间虽然有些怨言，但也会让更多的人觉得自豪。金融危机虽然搞垮了印尼的经济，但基础设施、生产力得到了极大发展，而且旁边的国家都被金融危机重创，也给了印尼政府一个推诿责任的借口，不至于让民众都站起来反对。既然民众不会造反，苏哈托的总统位子就是稳固的，不用再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搞一场风波出来转移国内视线。
沉默了一阵，三哥长出一口气，幽幽道：“这样也好，权力这东西就象是春/药，谁敢保证光仔不变？当初在东京时，他不也防着我们一手吗？”
是啊，孙子明和杨国忠也长出了一口气，这样也挺好的。该为同胞争取的权益争取到了，与其冒泼天的风险，还不如见好就收！
“阿凯，光仔他们怎么想？”
李成凯苦笑道：“明哥，他们还能怎么想？阿磊做的事，都是他们派他去做的，或是他们同意过的，怪也怪不到他头上。现在印尼政府不动手，他们就没有借口和机会，只能眼看着印尼再慢慢地走上正轨。”
是啊，没有借口，就不能发动。一旦强行发动，就是恐怖组织发动的恐怖活动，别说印尼会强行镇压，即使镇压不下去，美国人也会插手帮着镇压。如果那样做，最好的结局就是组织力量全部被摧毁，他们一帮首脑在千夫所指下亡命天涯。
“今天光仔要见你们，就是要大家给他一个交待。他说，当初是你们把孙磊派过去的，关键时刻非但没帮他，反而摆了他一道，让上万兄弟功败垂成。”
这象光仔的口气，死不认错，也死不认输。要是不能让他心服口服，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杨国忠看着孙子明哭笑不得，当初他把孙磊带在身边悉心培养，结果培养出一个妖孽来了。钱赚到了，名赚到了，还把给他带来名利的人坑了一把，而且是坑得人家无话可说。现在人家不跟他讲道理，直接讲歪理了，直接把人抓住要个交待，这下该如何收场？
“国忠，还真没想到啊，这小子心机够深的啊。上次去美国找我，居然打的是这主意。”
孙子明也哭笑不得，当初三哥把他送到自己身边，说那小子是老孙家难得的人才，没想到这么有心计。神不知鬼不觉间，就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间，连自己和国忠这样的聪明人都让他给蒙过去了。
“这样也好，大家都安心了！哎，子明，跟港府谈得怎么样了？”
三哥最满意了，他本来就不想光仔他们冒那么大的险。现在又不是当初没钱、没势，干嘛要走那条道？孙磊的事，在他眼里就是个屁，大不了把孙磊这几年赚的钱，还给他们。再不行，大家割袍断义，有个反目成仇的兄弟，总比躺在棺材里的兄弟强。
孙子明把手里的啤酒罐捏瘪，暗叹自己这只蝴蝶扇的风够大了，不但扇掉了一场人间惨事，还要扇出一个大坑埋掉一大批投机者。
“他们当然同意了，多几百亿美元的资金，获胜的把握就更大。只是他们要资金控制权，生怕我们临时反水，坑他们一把。妈的，这年头想做次好人，都让人怀疑！”
杨国忠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热血沸腾永远是年轻人的事，他都过了而立之年，早没那种不计后果的冲动了。这样多好，不用流血就能达到目的。
没多久，银色的月光下，出现一个雪白光柱摇出的圆圈，那是光仔他们的船。孙子明点了点头，李成凯连忙用对讲机，让船舱里的卢惠光将船靠上去，还让周比利将陈荟敏请上来。
光仔他们不是蠢人，虽然孙磊做得天衣无缝，但讲道理的是黑帮吗？不管结果如何，孙磊是孙家的子孙，孙子明这个当族长的，就要护着他。兄弟是兄弟，族人也是族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事只能讲道理，你玩不过别人，只能怪你没本事，就不能象孩子样耍无赖。如果光仔不听劝，非要自己给个交待，那就不能怪当哥的无情了。
几年不见，连三哥都对光仔没信心了，都想着破财消灾，何况是孙子明？
今天能善了最好，要是真闹翻了，孙子明就把‘刑天社’赶出港澳。没有三大社团的忍让、办事处的拉偏架，光仔他们能膨胀得这么厉害？陈荟敏这个便宜表舅，现在是14k的坐馆，他都对光仔不满了，那别人就无话可说，孙子明就可以联合办事处、何家、霍家，将‘刑天社’逐出港澳！
两艘超级游艇驶近了，光仔一看站在船头的孙子明兄弟三个，还有旁边的表舅，突然想大哭一场。自己觉得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可是转瞬之间却化为了泡影，罪魁祸首被扔在自己脚下，却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几人踏上跳板，来到光仔的船上，见躺在甲板上的孙磊虽然鼻青脸肿却没缺胳膊少腿，心里长松了口气，光仔他们还没把事做绝。
不理会船头甲板上十几个愤愤不平的彪形大汉，孙子明大马金刀地在黑色小牛皮的沙发上坐下，还毫不在意地拿起茶几上的茶缸子倒茅台酒。
“坐啊？都不认识我了？你们不是想，让我给你们一个交待吗？我现在来了，怎么都装不认识我了？”
孙子明没来时，这帮人都觉得他对不起大家，是他派来的人坏了大家的大事，但正主如今坐到大家面前，就连最愤慨的光仔也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刑天社’因何创立，又因何发展如此迅速，连组织纲领与宗旨都是人家帮着建立的，人家其实没有半分对不起大家。
灌了半缸子茅台下去，孙子明打了个酒嗝，沉声道：“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就听我说说？我不管你们之间的那些破事，我只知道，光仔当初要走这条路，我无条件支持了！他要钱，我给钱，他要人，我就把大鹏和大飞的人手全给了他。
小磊要跟你们走，想借你们的势力发财、出人头地，我也答应了。因为他是我侄子，我们老孙家为数不多的人才，我这个当族长的得帮一把。
现在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谁对不起谁，还是谁有理，我只认一条：光仔你要还把我当哥，就把小磊还给我，我不能看着我堂哥白发人送黑发人！”
光仔挥了挥手，两个手下立即把甲板上的孙磊拖过来，放到孙子明脚下。
“五叔，我”
“闭嘴！”
孙子明骂完了孙磊，把站在旁边脸色铁青的光仔拉过来坐下，正色道：“光仔，成大事的人，要懂得取舍。如今事已不可为了，你就要接受现实，你那些手下怎么办？”
光仔虽然恨不得将孙磊一枪崩了，但对孙子明和三哥却有气也只能忍着，这二位可没有丝毫对不起他。光仔将孙子明喝了一半的酒倒进嘴里，朝手下们做了个手势，闷声闷气道：“不知道！坐啊，这是我大佬！”
第794章 华人黑帮（下）
事已不可为，干掉孙磊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孙子明兄弟的情份摆在那，单说孙磊本人在帮会里，也有一票支持者。如果真的干掉他，‘刑天社’与孙氏集团就是不共戴天之仇，而且帮会也要面临着四分五裂。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哪怕是光仔他们再有不甘，也只能认栽。
五个人干掉三瓶茅台酒，虽然光仔的一帮手下都沉默以对，但船上凝重的氛围开始有点松动，孙子明象十余年样，揽着光仔的脑袋大着舌头道：“光仔，这事就这么算了，算我和三哥欠你的。现在你那些人怎么办，有什么打算没？”
现在的光仔可不是从前的光仔，即使喝得烂醉如泥，也能睁开一只眼睛，何况他酒量比孙子明大得多。现在孙子明这么问，他讥讽地反问道：“还能怎么办？要不你教教我？”
孙子明也不怪光仔如此，这几年光仔他们在东帝汶、亚齐独立组织身上投了多少精力、资金，甚至还帮他们训练、暗杀，转眼间几年的努力都打了水漂，换成谁也无法象没事人一样。不过，孙子明是真的有点醉意了，光仔对他有提防之心，他对光仔可没什么防备。两人走的路都不同，又没什么利益冲突，哪来那么多防备之心？
旁边的杨国忠知道孙子明想说什么，接口道：“光仔，我建议你们企业化、正规化，组建一个大型”
杨国忠话还没说完，已经习惯了自己作主的光仔，不耐烦地打断道：“忠哥，我们可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以前明哥老说，一棵草一滴露，一个人一条路，我们的路与你们的不同。
算了，我们兄弟干了这杯，以后再见吧。”
光仔端起茶缸子，将半缸茅台倒进嘴里，碗口冲下顿了顿，一滴不剩。话说这份上，孙子明他们几个也不矫情，将茶缸里的残酒喝完，带着遍体鳞伤的孙磊回自己的船。
看着光仔他们的船驶向泗水，站在船尾的杨国忠，瞟了眼正在甲板上搽药酒的孙磊，突然道：“子明，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吗？”
孙子明把烟头弹向大海，划出一条暗红的曲线，幽幽道：“没什么不对，无非是他们死心和不死心。死心的话，以后会逐步正规化、企业化；不死心的话，以后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光仔自己也说了，大家走的路不同，现在我们不比从前，有些事该了断就了断吧。”
杨国忠愕然地看着孙子明刚才还想相劝，现在却一脸的风淡云轻，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似的。咽了咽口水，杨国忠才提醒道：“子明，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光仔他们是不是故意的啊？几年前我们谋划这事时，都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光仔他们能想不到？”
莫非自己又小看天下英雄了，孙子明这才悚然而惊，半晌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三哥不在旁边，杨国忠可没什么好忌讳的，直言道：“人都有野心的，当初你和三哥不是主动将俄国的主导权让给我，或许现在我也想着自立门户了。”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孙子明望着远处的船火苦笑，也许事实的真相就象国忠所猜的那样。想想当初一系列的成功，让自己膨胀，想着给光仔一个打江山的机会，没想到人家也不是任自己摆布的棋子。现在的光仔，已经有资格当棋手了！
……
光仔他们的船，已经能看到灯火通明的泗水港，一直躲在船舱里的王中胜他们也上来了。一伙人围坐在光仔旁边，神情开始凝重起来，今天只是演场戏，顺便把孙磊清除出帮会。
能将手下上万弟兄拢在旗下，还能纵横港澳台，打下偌大名声的光仔，又哪会是泛泛之辈？如果说，刚开始光仔是想着在印尼大干一场，但随着地位和实力的增长，他也早已经变了。就象他当初不想站在孙子明的光环之下，自己拉起一帮人马一样，现在刑天社兵强马壮，他更想着靠自己名动天下。
野心这东西，会随着地位而成长的！
刑天社虽然在光仔的掌握之下，却也派系分明。王中胜他们一帮读书人、他自己一帮人、还有就是孙磊他们。
王中胜他们有政治野心，却与他们的利益也是一致的，只有孙磊他们是以赚钱为目的。如今王中胜他们已经成长起来了，可以取代孙磊他们替帮会拉关系、打点上下，现在不清除他们那一系人马，清除谁？
在他那帮手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可是参与过孙子明那些谋划，早就学会了如何用脑子做事。孙磊玩的那些花样，刚开始他没察觉出来，但王中胜他们稍一提醒，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碍于和孙子明兄弟的关系，还有孙磊掌握了帮会的许多机密，他才一直装聋作哑。直到孙磊把大家的谋划破坏得差不多后，才抓住这个把柄发难，将他清理出帮会，也趁势把他那一系人手接过来。孙磊虽然不在帮会里培植私人势力，但他培养的那些商业人才，可都是现成的宝贝！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光仔和他的一帮心腹兄弟，也不再还是那帮热血、冲动的退伍兵了。就象那句话说的--时间是最好的医生，那些战场后遗症、伤痕，早随着时光流逝慢慢愈合。
这里又不得不说，人是相互影响的，光仔他们固然影响了王中胜他们，但王中胜他们又何尝没有影响到光仔他们？按照王中胜他们的想法，如果刑天社能改组成一个政党，甚至比它更进一步，引导海外华人走向团结互助，他们这帮人还不得被后世写入历史？
可是让光仔他们没想到的是，躲在船舱里不敢露面的王中胜，刚接到一个内线电话，那是他花了数万美元买通的一个军官打来的卫星电话。
游艇又在港口里转了一圈，王中胜已经把刚听来的情况，详细地给大家汇报完了，听得光仔他们神情凝重。虽然光仔刚把孙磊清理出了帮会，但对孙子明的敬畏是根深蒂固的，半天才不信任道：“为什么会这样？刚才明哥已经说了，我们已经没机会了！”
王中胜涨红着脸，对天发誓道：“光哥，千真万确！苏哈托的女婿、就是那个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普拉博沃，已经开始着手训练暴徒了！情报不会错的，如果错了，您毙了我！”
那这事就大条了，光仔连忙摊开地图，盘算着如何将亚齐和东帝汶的盟友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雅加达、泗水来。既然那帮猴子想玩把大的，那就大家都玩玩，最后是把爪哇岛上杀的没了人！
第795章 血色五月（一）
东帝汶位于努沙登加拉群岛东端的岛国，包括帝汶岛东部和西部北海岸的欧库西地区，以及附近的阿陶罗岛和东端的雅库岛。西与印尼西帝汶相接，南隔帝汶海与澳大利亚相望。1976年4月，印尼军队入侵东帝汶。7月，印尼总统苏哈托签署特别法案，宣布东帝汶成为为印尼第27个省。1978年，印尼人民协商会议通过关于批准该法案生效的《第4号法令》，正式将东帝汶纳入印尼版图。同年12月，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要求印尼从东帝汶撤军，呼吁各国尊重东帝汶的领土完整和人民不可剥夺的自决权利。
此后，联合国大会一再通过决议案，谴责印尼对东帝汶的侵略，并认为东帝汶的行政管辖权属于葡萄牙。为尽早妥善解决东帝汶问题，从1983年至1998年初，在联合国秘书长斡旋下，印尼与葡萄牙政府就东帝汶问题进行了十几轮谈判，但均无实质性进展。
1991年11月11日，东帝汶首府帝力爆发示威群众与军队之间大规模流血事件。印尼武装部队在帝力一个公墓，向手无寸铁的争取独立的示威者开枪，当场杀死100多人，东帝汶问题再度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
……
亚齐位于印尼最西部，苏门答腊岛北端，首府班达亚齐距离首都雅加达1600公里。亚齐北倚马六甲海峡，西临印度洋，面积近6万平方公里，人口460万，其中98％信奉伊斯兰教。亚齐的石油、天然气、金银矿、木材等自然资源丰富，是印尼的主要财源。
亚齐人曾经对印尼共和国的成立做出过特殊贡献，但独立后中央政府的集权政策剥夺了亚齐人的许多权力和经济利益，其收入绝大部分被中央政府收走，苏哈托上台后对亚齐的控制与剥削有增无减。90年代以后，苏哈托政府对该省的剥削，更是变本加厉。
从1997—1998财政年度看，亚齐仅天然气资源就为中央财政贡献了45亿美元，而同年亚齐地方财政只有2140万美元，经济盘剥加剧了亚齐人寻求独立的步伐。
早在50年代初期，由于中央政府取消亚齐自治区的地位，解散亚齐人军团，同时禁止当地军人的贸易活动，亚齐分离主义运动逐渐产生，但由于遭到政府的残酷封杀而没有形成气候。
1976年12月，“自由亚齐运动”宣告成立，这本是一个较小的反叛组织，但由于得到人民的支持而不断发展壮大，后来分裂势力与流亡海外的亚齐贵族结合起来，在瑞士成立总部，有组织地与中央政府对抗，展开游击战争。从“自由亚齐运动”开始至今，印尼军警与亚齐武装分子的冲突从未间断。尤其是当地居民，发现苏哈托时期惨遭军方杀害者的“万人坑”，更是加剧了亚齐人脱离中央政府的情绪。亚齐群众公开与政府的命令对抗，致使政府在亚齐的统治举步维艰。
东帝汶和亚齐二十年的独立运动，虽然一直让印尼政府头疼，但一直坚持派出重兵镇压，实行高压政策对两地进行统治。一方是政府的正规军，另一方是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兵，双方的战局可想而知。二十年来，据不完全统计，共有18817名亚齐人被残杀，4000多人下落不明，40000多人背井离乡。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印尼政府花了二十余年的时间，就是无法彻底平定两地的叛乱，甚至还数度战局恶化。因为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印尼的政府军从未想过，要彻底平定两地的叛乱。如果没有了叛乱，军人如何参与政治，如何对全社会实行军管，军队又如何能获得巨大的利益？
一直到九三年，亚齐和东帝汶的反抗武装，通过秘密渠道，从刑天社那里得到了装备、训练、情报的大力支持，实战能力也越来越好，数次与政府军在丛林里打成了僵持的局面。特别是九八年三月，亚齐的叛军居然有了便携式飞弹，在一次战斗中击毁政府军三架武装直升机，更是让印尼全社会一片哗然。
……
战争是个巨大的吞钱兽，政府军与叛军的僵持不下，甚至局面开始恶化，加上这两年的金融危机，印尼的财政终于破产了，连公职人员的薪水都无法正常发放了。
如果印尼还是以前的印尼，或许在军人集团的强力支持下，苏哈托对国内政局还能控制住，很多事情还有周旋的余地，比如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借债、增发货币。然而美国人刚刚把他吹捧成‘印尼发展之父’，这个近八十岁的老人，已经不愿意放弃刚刚得到的巨大国际声望，走了一步错棋——削减军费，与东帝汶与亚齐叛军谈判，试图和平解决两地的独立运动。
苏哈托，这位把持印尼大权三十年的独裁者，在巨大的名望诱惑下，完全失去了一个政治家该有的理智，把印尼的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因为印尼是军管社会，军队是这个国家的统治基础！
……
印尼是一个在1万3千多个岛屿上，分布着366个种族的“分散式”国家。经济水平较低，社会动荡，始终是困扰印尼政府的一个大问题，而军队在印尼政府中一直发挥着独特的作用，也是是苏哈托维护统治的最主要工具。
可以这么说，印尼个军人主政的国家，军队对国家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军人集团也是苏哈托最坚实的统治基础，全方位参与政治生活。
在中央机构，内阁27名部长中有12名是军人，他们占据了国防安全部、内政部和经济部门的重要职位；在地方政府，军人势力也大举介人。1971年大选后，军人占据了26名省长中的22名。1969年，271名市长和县长中有147名军人。到1971年，这个比例更升至2/3。
另外，军人在国家最高权力机关中也有代表。500名人民代表会议成员中有100名由总统从军队中指定。
在经济领域，军方也把持了不少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领域，军方实际上成了“老虎屁股摸不得”的特殊机构。
几十年的军人当政，那些高级军官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得到了多少晋升机会、又得到了多少实际利益？那些高级将领，依靠手里的权力，在与各方势力交易中，捞了多少好处？
如果与叛军谈判，是不是意味着军政府的终结，印尼开始走向民主？是不是意味着军人开始要全面退出政坛？军队在过去数十年取得的荣誉，是不是在未来会成为镇压本国民众的罪证？
巨大的恐慌开始在军队内部漫延，特别是金融危机让民众对政府极为不满，而两个在野党：建设团结党、印尼民主党又在蠢蠢欲动，想借机上台执政。如果他们上了台，黑幕重重的军队，势必是他们第一个开刀的对象！
在这些种种压力之下，军队内部开始串联了，而苏哈托的女婿普拉博沃·苏比安托，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成了这个串联队伍的中心。
普拉博沃·苏比安托出生于印尼最富有的家族之一，他的父亲苏米特洛·苏比安托是印尼20世纪50年代著名的经济学家，还是成立于1948年的印尼右翼中产知识分子政党——社会党的领导人之一。50年代末，苏米特洛·苏比安托因参与领导反对苏加诺的武装叛乱，被流放到国外。20世纪70年代，随着苏哈托的当权，苏米特洛回国担任贸易部长，而他的儿子普拉博沃，则被送去军官学校深造，开始了戎马生涯。
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加上普拉博沃·苏比安托本人骁勇善战，在东蒂汶和亚齐屡立战功，还娶了苏哈托的二女儿赫迪娅蒂为妻，因而在军队中晋升迅速，不到四十岁已经晋升为了中将，任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
一帆风顺的人生，让这个不到四十岁的普拉博沃中将异常骄傲。作为社会精英的他，能看到未来的潮流是民主、开放，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岳父的决定。因为那意味着，他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成了一个笑话，他们苏比安托家族也会受到连累！
三十年的时间里，苏哈托家族固然因为大权在握，拥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苏比安托家族又何尝不是？
如果按照苏哈托的决定，削减军费开支、与叛军谈判，首先就会引发军人集团的不满，动摇苏哈托的统治基础。一旦军人集团不再支持，苏哈托家族必然失去今日的地位，就象三十年前的开国总统苏加诺一样，成为一个被软禁起来傀儡！而依附于苏哈托家族的普拉博沃·苏比安托，也将失去今日的地位，甚至连自己家族都会受到清算！
要想不让自己的人生成为笑话，为了让自己家族继续辉煌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实行军管，将平叛战争继续打下去！只有继续战争，军人集团才能继续控制这个国家，才能在战争中继续得到巨大的利益，也才能继续支持苏哈托的统治！
这一点，不但普拉博沃明白，其他将领甚至是苏哈托的家族成员们，也能看得明白。
眼下印尼受到金融危机的重创，持续30年的繁荣毁于一旦，本国货币汇率暴跌，燃油和粮食价格暴涨，民怨沸腾。只要制造一场社会混乱，转移民众视线，关键时候再让军队出面平息动乱，就能强行实施军管，将战争打下去，维护军人集团的利益，让他们继续支持苏哈托的统治！最起码，在军人集团没有与其他政党达成台下交易之前，必须保持现在的社会状态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