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要死，鸟朝天
孙子明百味陈杂地出了嘉禾，后面还跟着个愤愤不平的程龙。‘砰咣’的一声，程龙气得把拐棍砸在路边的护栏上，自己钻进了孙子明车里，慌得后面的杨国斌捡起来，站在那不知所措。
孙子明把车窗放下点，脸上挤出笑意道：“阿斌，你开车跟在后面。”
“哎”
孙子明把车窗关上，转头骂道：“有能耐冲你老板来，给手下人摆什么脸色？”
“我”
让程龙冲邹闻怀他们发火，他还真没那个胆量，只得把气话给咽了回去。曾叔拍了拍卢惠光的座椅背，“阿光，嗯，先去转一圈，然后送子明要去中文大学。”
“哎”卢惠光答应了句，主动把隔音板升上去，把后座与驾驶室给隔开来。
‘叮当’孙子明点着‘大中华’，还没抽一口，就让程龙抢过去了，“阿祥，这些脏事你更懂，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脏事？曾叔苦笑了下，这哪是什么脏事？怪只怪车上这二位太能花钱了，1600万美元要追加到3500万，而且还不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继续追加，“你们算过没有？就算制片成本3500万不再追加，宣传、发行1000万，票房要达到1亿2000万，才能够勉强回本！”
曾叔说完，两人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拍电影的，不到上映的时候，谁会知道是赚是亏？即使赚了又如何，就算孙子明能再拍出超两亿美元的票房，利润不过是两倍，抛掉税收也不过是一倍多一点，而且要冒极大的风险。拍港片就不同了，现在这么好的行情，象嘉禾这样的大公司，拍部片子赚个翻倍非常容易，而且制片周期比美国短，又不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嘉禾现在是大公司，股东成员比较复杂，邹闻怀虽有远见卓识，也不能一言九鼎，要考虑到各个股东的看法和利益。现在港片的行情这么好，股东们都倾向于赚快钱，他又能奈何？
孙子明瞪了曾叔一眼，但还是没乱说话，自己盘算了一阵，沉声道：“龙哥，你意思怎么样？”
“你呢？”
“操，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年轻时不赌，还等七老八十再来赌？”
程龙夹烟的手哆嗦了下，连烟灰掉在裤腿上都没察觉。要追加近1900万美元，嘉禾一退出，股份结构成了：嘉禾14%，光影40%，自己和孙子明分担46%。也就是说，自己选择跟进的话，要掏出700多万美元，近5000万港币。一旦失败，自己前面十余年等于白干了！
孙子明也不催，用全部身家去博，不是每个人都能下这样的决心，特别是能退一步，而且前途还算美好的情况下。曾叔听孙子明这么说，心里暗叹了口气，到了路口自己下车，让跟在后面的杨国斌送自己回家。
车子很快到了中文大学校门口，孙子明拿起给院长、导师、老师们的请柬下车。半个小时后，孙子明带回来位浓眉大眼的汉子，“这是我燕大的同学贺强国，我俩是除了老婆不换，其它可以混着来的那种。强国，这大鼻子程龙，香港目前的千年老二。”
程龙抛开烦恼，笑着与贺强国握手问好，“别听子明乱扯，我也就混得一般，目前香港第三。第一是子明，第二是‘神仙发’，第三就是兄弟不才。”
贺强国也大笑着与程龙握手问好，“我看过你的《龙兄虎弟》，操，你胆子真肥，那么高都敢跳！”
一个‘操’字对了程龙的脾气，哈哈大笑地倒酒、递烟，“够兄弟，跟杨国忠那鸟人一个德性，看着是读书人，其实就是个衣冠禽兽！”
贺强国一口闷了近三两的白酒，叨着烟让卢惠光下车，稍熟悉了下车子性能，就风驰电掣驶向市区，“子明，这车不错！”
孙子明也已经把孙磊赶到后座上去了，“这车不行，也就是皮实、保险系数高点。要不，我给你搞辆‘保时捷’或是‘法拉利’来？”
贺强国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真皮包裹的方向盘，最后还是顶住了诱惑，“算了算了，能过过手瘾就行了。毕业后，进机关给领导拎包，由奢入俭难啊！”
车子到快到屯门时，又调头回到中文大学，贺强国把车上的烟酒全打了包，“滚！明天，我不去了。操，万恶的资本家！站在那看着你得瑟，让老子自己心里不爽是吧？”
程龙惊讶地看着贺强国回学校，“子明，你这兄弟够有个性，什么来头？”
孙子明有点心绪复杂地目送着贺强国离开，家族的要求，这小子终于还是屈从了。就是不知道，那条路他是否走得通？
“屁的来头，人家不比我们，天天想着吃喝嫖赌，这是个有政治抱负的家伙，天天想着‘后天下之乐而乐’！”当着程龙的面，孙子明是不会说兄弟坏话的，反而往‘高大全’上扯。
“阿光，回去吧。”
四人又重新坐回了各自的座位，程龙的笑容也慢慢敛去，“子明，你给我透个底，有多大把握？我不求赚钱，但求别亏太多。我不象你，一输就全没了！”
谈起这事来，孙子明也严肃了，拍电影这事就象赌博，不到最后鬼都不知道。别看奥拉普脱口秀上，大家反应那么好，那是最精彩的画面，整个影片观众不可能只看那90秒！曾叔的意思，孙子明也明白，公司上下把自己神化了，他想趁机替公司博取最大利益。
可这事得分开来看，程龙可不是何冠昌那样快过时的老家伙，他是条真龙，一时想不清不会永远想不明白。如果影片票房失败倒还好，要是成功了，也就是大家走向决裂的时候。何必呢，钱是赚不完的，只有朋友才是交不完的！
孙子明抽了半支烟，沉吟了良久，幽幽道：“龙哥，我不是神仙。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别跟我传出去就行。”
“你说”
“我大二的时候，一边是来香港发展，可能一无所获。一边是随大溜，以后进中央部委，再不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衣食无忧一辈子。结果，我不顾同学的劝阻来了香港！来了香港后，我耍心眼逼着京哥答应一人一半收益，一毛钱没掏去了拍电影。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陈荟敏想借我的公司洗钱，我没一点把握就敢耍横，通过我同学打通了政治部的关系，结果所有的社团都不敢惹我了……”
孙子明把自己一些不太光彩的事，都抖了一遍，就着烟头续了根烟，“这事你得自己选，赌中了飞黄腾达，赌错了，你得从头再来！”
车里死一般的寂静，孙磊是猜出了曾叔的别有用心不吱声。卢惠光是怕自己多嘴，害了自己大哥。沉默了一阵，程龙冲卢惠光道：“阿光，你说呢？”
卢惠光摇了摇头，“大哥，我哪知道啊？昨天阿斌他们说，跟着你混这几年，没白跟。只要你决定了，他们都会听你的！”
程龙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那不是一点小钱，那可是5000万！
孙子明叹了口气，“别急着下决定，多想一想，反正事情还早着呢！”
十来分钟后，杨国斌开车来接走了程龙，孙子明直接去了曾叔家。刚才曾叔肯定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现在有了个把小时，他应该把所有事都打听清楚了。
孙子明赶到曾叔家时，曾婶和袁晶正在给孩子洗屁股、换尿片，“子明啊，阿祥在书房打电话。”
“哦”平素孙子明会逗逗孩子，今天却是径直上了楼。
身材已经严重变形的袁晶，看了眼急冲冲上楼的孙子明，担忧地问：“大姐，明哥和阿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看阿祥回来就阴着张脸。”
曾婶也有点担心，麻利地帮着换上尿片，低声道：“你带着孩子出去逛逛，我上去看看。”
“哦”
曾婶沏了两杯茶，又拿了些水果上了楼，到了书房门口听到里面两人低声谈事，心里松了口气。这应该是公司出了点事，两人躲回家来商量。
孙子明打开房门，接过茶水和水果，笑道：“婶，我中午在这吃饭，炒两个辣点的菜。”
“哎”
孙子明关上门，坐回书桌边，还有心情给曾叔削杨桃，“曾叔，你说嘉禾到底是怎么回事？几百万都不敢赌？”
曾叔接过削好的杨桃，没滋没味地吃了两口，“台湾和日本的资金大量过来了，现在拍一部电影，不是赚一倍而是赚两倍！如果片子质量好，赚七八倍都有可能。嘉禾股东众多，邹叔只占25%股份，他说服不了那帮要赚快钱的股东！”
孙子明有点想不明白，邹闻怀有25%，何冠昌有和梁风加起来超过25%，这不是大局已定了吗？
曾叔苦笑地摇摇头，“何冠昌不支持，梁风才12%，这有什么用？现在知道了，我为什么反对公司明年上市了吧？公司一上市，外人就有机会在我们公司拉拢分化，不会再象现在团结了！哎，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多出来的份额吃掉？”
孙子明也苦笑，“曾叔，只有靠程龙的拼命和诙谐，我才有把握打开美国市场的。说起来，是我们离不开程龙！这事他以后要是想明白了，拍完这三部，肯定会另起炉灶的。”
曾叔沉吟半晌，低声道：“多出来的，公司能分40%吗？我们也得给公司上下一个交待，你说呢？”
孙子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肯定要先满足程龙的需要。这毕竟是嘉禾空出来，邹闻怀如果要以私人名义入股，我们不可能拒绝。”
曾叔叹了口气，公司大了，就得行事堂堂正正，“行，我去跟股东们通气。”
……
左右矛盾，拿不定主意的程龙回到家里，习惯性的打电话去美国，“阿娇，你的意思怎么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阿龙，我账上还有六百多万，足够我和儿子生活的了。你自己拿主意，不管你怎么选，我俩都支持你！”
程龙火大了，冲着电话一阵吼，半天那边才传来句话，‘我不是拿自己的前途，赌你会要我一辈子？’
第302章 第三十九 庆功宴，有怨报怨（上）
庆功宴都是一样的程序，光影公司总经理曾叔说完开场白后，孙子明和王京感谢完了宾客。大家都盯着旁边那扇侧门，上次光影公司给员工发房产文件，这一次发什么？
大家都知道《homealone》在美国疯狂地拿到了2亿8529万美元票房，《赌神》全亚洲狂揽高达13亿3519万港币的票房！即使《homealone》的票房与香港公司无关，就凭那位孙大导演的手笔，还会亏待手下一帮人？何况《赌神》的票房就足够那帮幸运儿大发一笔了！
每次这个时候，就是电影公司老板们如坐针毡的时候，这不刺激得一帮演员都往光影公司跳槽吗？幸好光影公司只要顶级演员和小演员，否则这大厅里的明星都会让他们挖光。
光束照在侧门上，西装革履的卢惠光和孙磊把门打开，众人吸了口凉气。什么叫钱山？这才叫钱山！发哥带着周星星他们推出六辆小推车，上面满满的全是一捆捆的钞票。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还是晃得一干大小明星脸上都潮红，光影公司的员工更是目光热切、激动难抑。
“说明一下啊，《homealone》虽然是美国分公司投资的，但幕后工作人员是香港分公司的，所以幕后工作人员的奖励依旧有效！”
孙子明的话音刚落，赵姐她们就欢呼雀跃起来，这次拿的奖励太丰厚了！
“停一下，还没说完呢！”王京拿过筒道：“大家还记得，去拉斯维加斯旅游的事吧？下个月《逃学威龙》下画后，全体休假一个星期，机票、食宿全部有凯子买单。大家掌声鼓励下我们公司最大的凯子，希望他下次请大家去巴黎购物！”
‘耶’员工们重新欢呼起来，这就是帮赌鬼，孙子明急忙补充了一句，“欢迎带家属，没家属的赶紧找一个，一人只准带十万港币！”
‘轰’大家哄堂大笑，在来宾们羡慕的眼神中，去发哥那领钱。李嘉明是第一个，发哥直接把手里的小推车交给他，1亿2000多万的钞票装满了个推车，晃得她满脸潮红。曾婶是第二个，她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儿子，装了近2900多万的小推车反而给了胖乎乎的袁晶，这也是这俩母子第一次公开露面，两人喜笑颜开地合影。看得一帮小明星羡慕妒忌恨，嫁入豪门哪有这位前tvb不入流的艺人强？生个儿子，就能公开露面，还能自己当家作主！
王京老婆是第三个，也是2800多万，幸好她有个添林叔帮忙。发嫂是第四个，2300多万一百多公斤，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搬，只好把钱放在小推车上，等发哥给大家发完奖金后来搬。老杜不去领钱，反而还在旁边捣乱，让她摆出各种poss拍照，谁让发哥平时最喜欢闹呢。
……
来宾中的经纪人又是另一样心思，特别是发哥的前经纪人。如果自己还是发哥的经纪人，单这一部电影自己就能分到800多万！可惜了，以后光影公司旗下的艺人，不需要经纪人了。他们的演员都由公司管理，内部有经纪部，不需要从外面请经纪人。
一帮员工兴高采烈地捧着钱，数出自己可以拿回家的，多余的又交还了财务，换来一把型号不同的奥迪车钥匙。
程龙跟在邹叔旁边，小声嘀咕了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邹叔苦笑着，低声给爱将解释：“这是将德宝的军，《古墓丽影》票房不好还好说。如果大卖，他们跟不跟样？如果不跟，那些好的技术人员，立即会让光影全部挖光。”
程龙这才恍然大悟，明星可以捧，技术人员没几年工夫，根本培养不出来！就连一个最不起眼的化妆师，如果没三四年工夫，技术根本达不到好导演的要求。原来大家不重视幕后工作人员，现在光影这么一搞，大家都不得不防着人家来公司挖技术骨干了！
犹豫了下，程龙把嘴凑到邹叔耳边，“邹叔，我决定跟进，您要不要？”
邹叔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把嘴凑到他耳边，“你不够的，全部给我，把份额占掉。”
一直跟在刘德铧后面的梁朝韦，见自己好朋友一点都不羡慕，不禁问他为什么？他是《赌神》的男二号，如果是在光影公司，光奖金都能分到上百万，没看到李嘉明都拿了一百万吗？
“呵呵，强哥给了我200万。我们公司就我一个参演了，所以我比李嘉明还多100万！”
这两家伙还真是兄弟，虽然梁朝韦平时木讷，但跟刘德铧、周星星他们一帮同期同学关系相当好。梁朝韦拉着刘德铧，两人端着酒杯去了角落里，旁边的曾华倩也跟了过来。
“阿铧，光影和德宝都想签我。我俩都有点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的看法。”
刘德铧沉默良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明哥对他不错，但阿韦也是他兄弟，“阿韦，如果你敢赌，就去德宝。如果想安稳，就去光影公司。”
曾华倩一听就不乐意了，德宝都跟光影翻脸了，就凭洪劲保那个死胖子，能斗得过光影？
刘德铧不说话了，酒杯跟梁朝韦碰了下，去跟自己老板向铧强聊天。他很烦这位娇娇女的，头发长见识短，又老想作阿韦的主。他们已经分手两次，估计第三次也快了。阿韦脾气再好也是男人，怎么能在朋友面前不给他面子呢？
“铧仔，等下去了子明家，记得配合下。这次不把‘神仙发’拉来演豪叔，我还就不信邪了。”
刘德铧连连点头，如果发哥来演，肯定本港票房几千万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外埠的就是上亿。自己那2%股份，也能分上百万呢！“强哥，你放心，等下我拖龙哥他们打牌，你去搞掂明哥！不行，我俩得看着点他，别让他喝太醉了，醉话是不算数的。”
向铧强兄弟大乐，用力拍着自己爱将的肩膀，带着刘德铧去帮孙子明挡酒。三人找到孙子明时，这小子和曾祥正在跟邵六叔碰杯，这酒他们是不敢挡的。
“子明，你这新闻也太大了点，明天《逃学威龙》的风头都会占掉。”
孙子明喝掉杯里的香槟酒，又帮六叔、方姨加了点矿泉水，恭敬道：“六叔，我也没办法，京哥他们要闹，我也不好拦啊。再说，再不闹，我们就老了。”
方姨乐了，抬手敲了孙子明一巴掌，笑骂道：“说什么呢？你都老，那我们呢？”
“口误口误。”
孙子明一边赔罪，一边暗叹自己还真有点老了，这么高兴的场合还会去想其他事。应酬完六叔俩的孙子明，见向铧强他们过来，还以为他们来找自己喝酒的，没想到他们是来帮忙的。
“你帮我们赚了那么多钱，今天肯定是我们帮你挡挡酒喽。”
孙子明狐疑地看着这三人，这种当可不是没上过，“真的？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切，老子是那样的人吗？我看上你什么东西，不都是直接开口的啊？”
这倒是，你问老子要剧本、要导演，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孙子明眼睛一扫，正好看到洪劲保。这死胖子不地道，自己主动提出5%票房分成，也没见他客气一句，“走，帮我去找三毛那死胖子报仇，这狗东西可真不地道！”
向铧强他们也来劲，洪劲保那事做得不地道，原来答应好的条件，子明刚一客气他就答应了，连个推辞的话都没有。
洪劲保那胖子很好找，大厅里那个最肥的就是，旁边还站着李联杰的前妻黄燕秋。孙子明仔细打量了下，果然是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这女人一打扮起来，比刘佳玲那妖精也不差多少，而且生育过的身材还更性感。
洪劲保是个爽快人，知道自己占朋友便宜不对，“你们别说话，我自罚三杯！”
洪劲保从侍者手里拿过三杯酒，一口气喝掉，擦了下肥嘴，张口就来，“兄弟，这事是哥不对，兄弟也要体谅我啊，后面一堆人跟着要吃饭。刚开始答应你时，我不以为投资不大，应了也就应了。现在不行啊，那片子拍得公司都快没钱了，要是还按原来的条件，万一有个闪失，公司上下都得喝西北风了。”
“理解，理解，来我们来喝一杯！”原本孙子明也太看好那片子，现在都是男明星当道，女明星还得过十来年吧？
两人碰了下杯，黄燕秋在一旁死盯着孙子明，盯着他心里有点发毛。不会是杰哥那笨嘴笨舌的家伙，说是自己劝他离的吧？估计是，杰哥那么硬气的人，今晚愣是躲着自己走，肯定是把自己卖了！
孙子明算是个斯文人，可向铧强兄弟不是，“三毛，这话就不对了。子明请你来演《跛豪》，对你够义气了吧？你还坑他一把，有点不对哦？既然子明不介意，你只喝三杯怎么行？”
黄燕秋拦住了洪劲保去拿酒的手，冷面冷声从牙缝隙里挤出两句话，“孙导演，三毛哥对不住你，他认罚。你对不住别人呢？好象有句老话，说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吧？”
洪劲保赶紧把黄燕秋拉到身后，他靠一个女人出头，以后传出去怎么见人啊？今天来，就是想负荆请罪的。有错认错，这不是大事，可要有错不认，以后这个圈子怎么混啊？小明星、小演员可以胡来，他可是一方大佬，怎么能做这么没品的事？
旁边的几个老板也听到了，兴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孙子明看着洪劲保后面的黄燕秋，心中苦笑懊恼不已。
这女人果然刚烈，难怪跟杰哥合不来，一个好好的玩笑，能让她搞成仇人。你要真这么想，根本就不该混娱乐圈，这个圈子里的人，哪个没离过几次婚啊？哎，自己明明看到了人家，为什么就不躲着点呢。
向铧强兄弟是场面人，见大厅里很多人都看着这边，知道这个面子不能折的，哪怕是低头认错也得受着。子明不是小混混了，错了不认会损害他名声的。向铧强扯了扯孙子明的衣服，在他耳朵低声道：“不能翻脸，只能认。”
孙子明微微点头，只能怪自己酒喝多了，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我们一码归一码来，三毛哥，你对不太住兄弟，但也把和平他俩送到我公司，我们算两清了。将来公事是公事，私事还是兄弟。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两人碰了下杯，相互拥抱下算是两清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大厅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孙子明，想看看这位公认的天才，如何给黄燕秋一个说法。
第303章 庆功宴，有怨报怨（下）
李联杰没法再装了，从角落里急步走了过来，站到黄燕秋面前沉声道：“师姐，这事与子明无关，这是我俩的事。”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黄燕秋更气愤了。他们三个都是内地来的，这个年代在香港劝人离婚都是极不道德的事，何况是极端保守的内地。从这一方面来说，孙子明怎么说都不对！
火冒三丈的黄秋燕，指着李联杰鼻子，“你走开，当初是我追你，是我没给你一点自由，也是我逼着你结婚，你要离我认！但孙子明不同，他要是鬼佬（外国人）我无话可说，但他是湘西人，他就得给我一个说法！”
全场都鸦雀无声，台下大家都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台下的事一旦摆到台面上，这就要两说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孙子明也光棍，“这事我认，是我做的，我就认。还有句话，在场的人都知道我一个毛病，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杰哥是我朋友，我就帮他，至于其它的东西，那就只能另说了！”
大厅里的人都连连点头，这小子确实是这个性。陈荟敏只是试探他一下，他就送人家进监狱。一得知人家是他兄弟的表舅，立即又恭恭敬敬地叫表舅。他跟向家兄弟亲近，就不管人家底子干不干净，照样拉着他俩赚大钱。再说了，帮亲不帮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酒上头来，孙子明索性痛快点，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孙子明从不欠人，错了就认罚。劝杰哥离婚，是我对不住你。你想怎么罚我，我接着就是了！”
洪劲保现在死的心都有了，原本就是来负荆请罪，顺便带黄燕秋来见见世面。如今闹这么一出，今后大家如何做朋友啊？大家一撕破脸，整个圈子就要选边了，凭着光影如今的势力，德宝想不死都难了！
孙子明的话很重，重到黄燕秋清醒过来了，想起了来时三毛哥反复交待的话。公司太弱，有些气要受着，有些人要让着。咬了咬牙，黄燕秋还是准备低头，但话还是冲，“行，有你这句话就行。小杰从你公司借了1000万，说给我当赡养费，我已经把钱捐给我们母校了，你把这账给免了就行！”
‘嗡’来宾们都震惊了，李联杰够重情义了，一个过气明星为前妻敢扛这样的债！这女人也够刚烈的，1000万居然就这么捐了！这俩人要是性格合得来，还真是天生一对！
李联杰没想到师姐居然把那1000万给捐了，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黄燕秋见他这模样，不禁又想起了十几年的感情，拿手里的酒杯跟他碰了下，惨然笑道：“孙子明虽然对不起我，但有句话是没说错的。我们都是个性极强的人，成不了对方的附庸。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大家都别相互折磨，给对方自由也好。”
……
庆功宴终于结束了，虽然在黄燕秋最后的理智下，大家都没撕破脸，但孙子明也落了个毁誉参半‘帮亲不帮理’的名声。最大的赢家，反而是李联杰和黄燕秋这对前夫妻。
宴会一散，一大帮人照旧去孙子明的别墅狂欢。李联杰和袁眉坐在一辆车上，还在自责不已。袁眉捂着嘴笑道：“杰哥，你错了，明哥现在还不知多高兴呢！”
“啊？”
“这就是娱乐圈，明哥出的风头太劲了，自污下多好。顺带还帮你宣传了下，他巴不得出这事呢，只要最后能收场就行。”
袁眉一边解释一边开车，坐在副驾驶室的利芷冒了句词出来。
“神在天堂里！”
“对，还是你有文化，不象我们知道了说不出来！明哥就说过，谁都不是圣人，因为圣人早就鬲屁了！”
孙子明确实不生气，如果这些都看不开，他也不是孙子明了！他现正坐在大奔驰商务车里跟洪劲保扯皮，旁边的程龙和向铧强兄弟各帮一边。还有一个黄燕秋坐在那装死人，这是私下场合，洪劲保已经警告过她，现在是有求于人家，想真想痛快就别吃这碗饭！
向铧胜话里话外，都透着钉子，“三毛，你这话说得不对。子明可没欠你的，当初你俩就一面之交，你说要剧本就给剧本，你说要合作他就请你演《跛豪》。现在你对不住他，还想要续集剧本，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啊？”
洪劲保揽着孙子明脖子，笑容可掬，“滚，没你的什么事，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子明，你那本子在华人女演员里，也就燕秋能演，对吧？放在那，你也没用，还不如帮哥哥一把。”
孙子明理都懒得理，继续喝他的水，老子还想拍英文版呢。身手不好没关系，再过个几年，电脑能帮老子搞掂。
洪劲保见孙子明不接嘴，又换了个说法，“这么说吧，阿杰是不是你兄弟？他俩的事，我们不说谁对谁不对，那就是一本糊涂账。单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捧红了燕秋也就是帮了阿杰的忙，对不对？”
孙子明就是不接口，老子招谁惹谁了？今天要不是老子反应快，非出大糗不可，你们的死活关老子屁事？老子还出剧本，捧红自己的仇人啊？
向铧胜见孙子明不开口，再看看在装死人的黄燕秋，知道自己这兄弟打的什么主意，也从酒柜里掏出瓶‘依力’矿泉水递给他，让洪劲保这死胖子唱独角戏。
程龙看不下去了，他也是帮亲不帮理的人，孙子明是他朋友不错，洪劲保还是他师哥呢，“子明，三毛哥是对不住你，但送你老八和晓东，这事你得认吧？没有三毛哥帮你，你真能招揽到那两小子？没有他们两个，你想捧红阿杰？你平时总说做人要公道，一个巨星换一个，那才叫公平地道。”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洪劲保虽然有点过气了，但他就是有把那帮师弟团结起来的能力和威望，这是在一次次斗殴、一次次提携中培养起来的。
大家都是二十多三十岁出头的人，都还在重感情讲义气的时候。跟潘迪生翻脸没关系，真要跟洪劲保翻了脸，后面车里的袁禾平跟程晓东，说不定明天就会辞职。武术指导还不比其他技术人员，不在片场磨砺七八年，根本就是个糙哥，没有优秀的武术指导，哪来的动作巨星啊？
孙子明的手指快速地敲打着沙发扶手，程龙和洪劲保大喜，这家伙想事时就会这样。向家兄弟也清楚其中利害，只得闭嘴不再讥讽。
名声这东西还是要，再说潘迪生真不要脸，完全可以找帮编剧另起炉灶。再说，黄燕秋的外形和手身，只要没人背后搞鬼，以后当个动作巨星还是没问题的，何必大家闹僵呢？
算了，大家结个善缘吧，想了一阵孙子明终于开口了，“两部续集本子给秋姐，不是给你们德宝的，你给我记住了。没有改编权，也没有英文版权。”
洪劲保一把抱住孙子明，在他脑袋上狠狠亲了两口，这可真是救了他的命啊！高兴之下，洪劲保也不矫情了，直接说出了自己跟潘迪生商量好的补偿，名声这东西大家都要啊！
“你以后就是我亲弟弟！票房分成10%，你别不要，不要就是不把老子当兄弟！”
冲动完了的黄燕秋也松了口气，当初她一气之下捐掉那1000万，事后也后悔莫及。要不是洪劲保来找她拍电影，她连如何谋生都不知道，生活艰难啊！黄燕秋伸手倒了杯酒，双手端到孙子明面前。
孙子明赶紧拦住，拿过向铧胜的酒，碰了下，说了两句让三毛想翻脸的话。
第304章 捧人上位
孙子明拦住黄燕秋，沉声道：“燕姐，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对不起你。以后你就是我姐，拍完这胖子的戏后，我带你去美国混。”
黄燕秋愣了下，心里五味陈杂地摇头道：“你叫我姐，我就把你当弟弟！三毛哥找到我的时候，我连房租都付不起了。是三毛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他就是我亲大哥，我以后就跟着他干！”
洪劲保乐得肥肉乱颤，直拍着黄燕秋肩膀，直叫嚷以后她就是自己亲妹妹。
孙子明笑吟吟地拿矿泉水瓶去碰人家的酒杯，“三毛哥，这话出你的嘴，入我们的耳，可要说话算数哦。”
这胖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掉这小子坑里了。不过也无所谓，不就是多罩一个人吗？再说了，自己这刚认的义妹，身手好人品也好，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有点高兴过头的洪劲保，指着孙子明笑骂道：“阿龙，以后跟这小子在一起，多长个心眼，读书人太坏了！”
孙子明不屑一顾道：“切，你问问强哥，我坑过他俩没？”
还真没坑过，向铧强放了王京和陈嘉尚他们，孙子明就一直在帮他俩。两兄弟轮流拍了拍孙子明，向铧强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塞给他“子明，哥老是沾你的便宜，也不是哥哥该做的事。帮你买了个小别墅，就在国忠旁边，方便你俩商量生意。”
孙子明傻了下，见向铧强眨了眨眼睛，这才恍然大悟。这还是真是自家兄弟，连金屋都帮自己准备好了，“谢谢两位哥哥啊！我还正准备在国忠那买房子，那地方清静，离六叔的片场也不远。”
大家说笑一阵，车就到了别墅，程龙师兄弟招呼赌局，曾叔、王京、发哥他们几个后面走了过来，“子明，这事做得对，三毛那死胖子在武师这行里势力太强了。我们要捧阿杰，就离不开袁禾平他们。”
孙子明瞄了眼先进去的洪劲保他们，“呵呵，对手强点也好，要是一打就败，那也没什么鸟意思。我还就不信三毛能舍得花那么多钱，我那剧本可是烧了钱，也不一定赚钱的！”
为了做到心里有数，前段时间，孙子明特意从保险柜里找出了续集剧本。大家都看了下，是好剧本，但都觉得不适合现在拍。投资大、拍摄难度也大，即使拍好了，观众能不能接受还是个问题。
几个烂人阴笑起来，都期待着3天后的擂台，看看三毛是不是真的花了1800万拍这电影！
几个落在后面的人进了客厅，赌局已经开始了，王京他们也赶紧掏钱上桌，一时间吆喝声更大了。曾叔陪着孙子明打了个罗圈招呼，也赶紧回家。袁晶给他生了个儿子，乐得他天天合不拢嘴，现在孩子才满月，不好扔下娘仨在家。
孙子明转了两圈，没找到自己老婆，也没找到嘉明她们，只好拉着路过的赵姐打听。
“哦，阿娟存完钱就回北平了，她说明天还有个学校的演出任务。嘉明跟着晓东他们回四川，还有几个镜头没拍完，他们是特意赶回来的。”
“哦”孙子明了阵酒意上来了，靠在门走廊栏杆处抽支烟提提神。
今夜可真热闹，年轻人们在泳池里玩得不亦乐乎，楼下的赌鬼们也玩得兴高采烈，都多长时间没这么热闹了？
抽完支烟，孙子明也到客厅里参战。照例是发哥作庄，谁让他是赌神呢？今晚还拿了2300多万的票房分成，大家都指望从他身上切块肉下来。
发哥就这么一阵工夫，连续让这帮家伙打爆五个庄，五十万不到半个小时就没了。孙子明这一进来，可救了他的急，连忙道：“子明来了，他可拿得比我还多，我们欢迎他来做庄！”
孙子明扔了把钥匙给卢惠光，“惠光，到楼上帮我拿钱，就在书桌抽屉里”，又招呼正从楼上下来的李联杰一起玩，
这个好青年看了看桌上场面，本能地想拒绝，袁眉低声道：“过去玩，没看到挞叔、铧仔、星仔都没位子的吗？这是明哥让你上位，钱我这有。”
李联杰听袁眉这么说，心里直打鼓，这一夜下来会输多少啊？可是大家都这么玩，自己不玩就是不合群，李联杰只好硬着头皮笑着走过去，在旁边站着玩的铧仔，很有眼色地搬了把椅子，放到孙子明和向铧强中间。
这个场面，哪会要袁眉的钱啊？李联杰刚坐下，向铧强就把自己两兄弟面前的钱分了一半过去，“阿杰，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重情重义！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可是公司的第三大股东，今后公司就全靠你来撑了。”
洪劲保和程龙相互看了下，也跟着发哥、王京他俩，从自己钱堆里拿出一大把，放到李联杰面前给他堆花（捧场）。李联杰也不是笨人，知道这是大家接受了他，今后他不会再象前几年样受到同行的排斥。
……
今天邪了门，孙子明从头到尾卫生间都没上一下，向铧强兄弟想找机会都找不到，只好散场的时候直接问。这小子太忙，搞不好哪天又去拍片或是谈生意了，《跛毫》这事可不能再拖了。
“子明，要不让发仔来演？”
孙子明摇头笑道：“别看着发哥，我想让他演雷洛。”
两人大喜过望，只要发哥演，哪部不是演啊？有‘神仙发’，还有孙子明，想不赚都难！
想了想，孙子明指了指刘德铧，“让铧仔来演，有信心三个月长30磅（约29斤）吗？”
刘德铧立即笑开了花满口答应，自己终于能当主角了，这可是明哥拍的电影，等于是他捧自己上位！胖30磅算什么？大不了拍完后，天天去跑一万米！
洪劲保兄弟见他们要谈事，就起身准备告辞。今天的目的全达到了，约好十二点散场，现在也差不多了。
孙子明一边示意洪劲保他们等一下，一边道：“强哥，带他去看看你大哥他们发火、二哥算计人的样子。你再帮着他练练，让他好好学那些气势，那些东西靠自己琢磨是没用的。”
说完，孙子明上楼从书房里，找出《古墓丽影》的续集剧本，暗自叹了口气。这个系列剧，自己都不敢轻易动手拍，但愿三毛能凭这剧本，拍出一个新类型电影来。
随着财富的暴涨，孙子明也没那么小气了，人总要点追求吧？金钱、女人、权力，他都不缺了，就差成就感了。要是能让华语电影走出去，别老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玩，那应该是最有成就感的！
洪劲保和黄燕秋感激地从孙子明手里接过两叠稿纸，几人先行告辞。出了孙子明家，程龙凑到大师兄面前，低声问道：“三毛哥，你们真花了1800万？”
洪劲保和黄燕秋苦笑起来，“哎，哪是1800万啊，足足3600万！要不是《赌神》也花了这么多，我们哪会这么说啊？”
提到这事，洪劲保和黄燕秋都心里压了块大石头，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车里的人也默然，孙子明+‘神仙发’+王京果然厉害。那么大的投资，居然也能达到30多倍的回报率！要是《古墓丽影》也说是3600万，万一票房表现不好，媒体上还不知怎么冷嘲热讽？
哎，程龙也觉得压力巨大，德宝现在就象个赌徒，潘大财主现在眼睛都红了！败了，还好说，如果胜了，压力就会全部转移到嘉禾这边来了。自己下一部的《警察故事》怎么拍？准备投资多少？
孙子明他们一帮人狠啊，不同意他们的整合市场，他们就不断抬高制片成本和水平，逼得大家都拍大片。上个月新艺城的《最佳拍档3》刚上映3天，《赌神》就狙击他们，搞得麦光头连400万票房都没拿到。
想到这，程龙不由得为大师兄担心，《逃学威龙》有挞叔他们那对金牌搭档，光他俩的名头就值1000万票房，“片子质量怎么样？”
洪劲保长叹一声，这也是他们最没把握的事。参加观影的院线老板都说是好片子，但要上映又反应不一了。一半认为市场能接受，一半说这市场接受不了。
啊？程龙心里有点懵，“怎么会这样？按说子明的编剧水平是勿庸置疑的，你和燕秋也应该不成问题啊？”
洪劲保长叹一声，“哎，要不是孙子明从不坑人，我都会觉得这小子在坑我。当初看这剧本越看越喜欢，头脑一热就按那些分镜头拍，结果拍到一半1500万就没了。后来潘生看了拍好的胶片，没二话就又给了我2000万。要说水平，这剧本的水平确实高，怪就怪我们太心急了。如果再等上几年，这片子一定会火，所以我才死气白咧地来求人。”
程龙想明白了，自己师兄是准备这部失败后，两三年后卷土重来。潘先生也够狠的，看来今后大家有得玩喽！孙子明是个眼光高的人，估计拍完他想拍的那几部片子，香港他是不会呆了。只是不知道，孙子明去了美国后，王京他们能不能撑得起光影，玩得过潘先生那狠人。
车里沉默了下来，现在就象赌大小，地可能连明天都揭不了盅。周星星和吴孟挞名声太大了，影迷肯定会往光影的影院跑，现在只能寄希望对方水平一般，自己这边靠口碑吸引观众！
车上都是自己人，就连黄燕秋也是今天认的义妹，洪劲保沉默了一阵，也不怕说真话，“如果这部片子票房不好，大潘肯定逼我拍其他片子，捧他马子杨榇琼。阿龙，到时候你帮我把燕秋带你们嘉禾去。你不是还要拍《警察故事》吗？让燕秋当女主角，那个张缦玉别捧了，人家都跟尔同升搞一起去了，你还捧个什么劲？”
程龙点点头，张缦玉既然移情别恋，那自己就没义务再捧她，只要护着她就行。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黄燕秋既然认了师兄作大哥，那就是自己的小义妹，不捧她捧谁啊？
扭转头来，程龙满口答应道：“燕秋，拍完《尖峰时刻》我就回香港拍《警察故事》，子明给我改的剧本，还推荐他的大将刘韦强当导演。到时你来演女一号，待遇按规矩给，能答应你的就是1%票房分成。如果你红了，以后再加，反正也是公司出钱，行吗？”
“谢谢龙哥关照。”
程龙摆了摆手，示意用不着客气，“客气什么，你认了大师兄当大哥，就是我们的义妹，我们不捧你谁捧你？别看我们平时师兄弟各忙各的，真有事了，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
第305章 彻底征服美人的技巧
送走了客人，孙磊拿串钥匙过来，“五叔，大众公司的约瑟芬先生，让我交给你的。听说是，特意从德国总公司运来的，还未发售的跑车。”
“哦，你回吧，我也有事要出去下。”
“哎”
孙磊现在不担心孙子明的安全了，可以放心地去自学。自从高莹去台湾，代表光影公司跟华纳威秀等几大院线达成合作协议后，孙子明和光影的艺人就等于进了保险箱。没那个社团大佬，想与两地的院线作对，谁的电影拍出来不要院线帮他排片上映啊？
等孙磊和卢惠光走后，孙子明也拿起车钥匙出门。崭新的奥迪跑车呼啸，十几分钟后孙子明就到了利芷的公寓楼下。要说大众公司亚洲区总裁约瑟芬还真会做生意，自己只是出于性价比与可能的合作，在他那采购了45台车，他们就送自己一辆最新款的跑车。大家都不少这几个钱，但人家特意从德国运来，还是未公开发售的车型，光这份心意就让人觉得舒服。
孙子明出门时，利芷刚和袁眉吃完宵夜，回家洗完澡后，呆在利芷公寓里聊天。这是个小公寓，虽然也属于高档公寓五脏俱全，但确实有点小，还不到四十平方米。现在利芷的片约协议转到了光影，但今天的分发奖金、分红与她并无关系。两人聊了会天，孙子明的电话来了，利芷愣了下，慌忙到阳台上往下看。远远地看到一辆跑车在楼下，利芷慌忙捂着电话，低声道：“眉姐，我出去了。”
袁眉暧昧地笑了笑，又想了想，低声道：“阿芷，你是留学生，应该很聪明。以后，是走通天大道还是过宝山而不入，就看你自己的了。”
利芷沉默了下，“眉姐，我没那么笨。”
袁眉会心地笑了笑，拿起自己新换的香奈尔包包回家，但愿自己这小姐妹，能象嘉明样长久留在明哥身边。宁为英雄妾，莫为庸人妻啊，现在要找个象明哥这样的男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拿几件换洗衣服就行，带你去个地方，那应该什么都有。”
“哦。”
利芷放下电话，赶紧拿几件衣服，又想了一下，又把刚给孙子明买的睡衣、内裤之类的，也放进了旅行箱。
孙子明在下面等了五六分钟，利芷这才提着一个旅行箱下来，看样子这姑娘刚到家，连澡都没洗。孙子明推开车门，帮着她把旅行箱扔到后备箱里，“走，带你去看房子。”
利芷迟疑地坐进副驾驶室，低声问道：“这么晚了，哪还有房子卖啊？”
孙子明得意地从裤袋掏出串钥匙摇了摇，将这姑娘脖子搂了过来，狠狠地在她娇艳的红唇上亲了几口，这才开着车子呼啸而去。
……
孙子明从背后抱住利芷，贴在她丰腴的身体上，看着这灯光全开的别墅。这里不象山顶道的别墅，虽然奢华低调，却透出股历史的厚重感。这里是按年轻人喜好设计装修的，浅色调的家私，奢华明快的装修，各种家电一应俱全，就连窗帘之类的都是遥控的。
按下窗帘遥控器，素色丝质窗帘缓缓拉开，大落地玻璃窗外是夜色下的大海，还能远远看到海上渔火点点。
“走，我们出去看看。”
“嗯。”
利芷由着孙子明从后面推向阳台，打开落地玻璃门，带着丝丝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响如惊雷。脚边十几步外就是个足有一百多平方米的泳池，在庭院灯的照耀下波光鳞鳞。
孙子明从后面搂着利芷，火热的小家伙紧紧顶着丰隆的肥臀，嗅着鼻间诱人的体香，舔了舔阵阵浴后幽香的玉颈，喘着粗气问道：“喜欢吗？”
“嗯”
两团胸肉让人揉搓着，利芷也娇喘吁吁，娇躯火热媚态横生。转过身子，小腹紧紧贴住那坚硬，利芷只知道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任由孙子明亲住自己的小嘴。
一边亲着红润小嘴，孙子明一边迫不急待地伸到浅紫色短裙里，去撕扯丝袜和小小的布片。利芷完全任由孙子明摆布，还配合着抬起**，让他方便褪下最后的障碍。
‘噢’孙子明终于捅进了泥泞小径，舒服得长出一口气，这才伸手脱去这尤物的小西装、白衬衣。黄色灯光下，两座丰满雪峰颤颤巍巍，捂住满手的柔腻滑嫩。
这真是个尤物，孙子明搂着这如水的女人激烈耸动，丰满柔软满怀抱，享受着噬骨的**。利芷让****一**的快感，冲击得美目迷离，红润檀口开始呢呢喃喃，“明哥，我爱你，以后别不要我。”
“宝贝，我也爱死你了，以后就跟我一辈子。”
利芷的娇语软言更让孙子明疯狂，狂乱地在她身上驰骋，这个女人以后就是自己的，谁都抢不走了！
……
清晨六点，孙子明悠悠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怀里是具细嫩滑腻的丰满**。利芷正搂着他的脖子，粉面含春娇艳欲滴，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孙子明将脸贴在细腻的粉脸上，搂紧怀里丰腴的女人，这真是个尤物。自己四个女人里，只有她才能承受得了自己一夜的索要无度。哪怕是刘佳玲那妖精，也只能在偶尔发疯的时候，才能完全满足自己的需要。
利芷让怀里的****唤醒了，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将身子偎依得更紧些。
“明哥，你醒了？”
“没外人的时候，别叫明哥，叫我子明。”
“嗯，子明。”
利芷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亲，心里甜丝丝的。叫明哥是上司，叫子明就是爱人了。孙子明与她温存了一会就起床，利芷也跟着起床。
“再睡会吧，我是习惯了早起，睡不着了。”
“不了，今天还要去杰哥那练功，再过几天就要去拍戏，趁着这几天多学点。”
也好，孙子明也希望自己的女人，既有一定的独立性，又依附于自己。完全独立的只能是娟子，她才是完全自由的，她的任何决定自己都会尊重。
这房子估计是强嫂准备的，不但什么都齐全，连冰箱里都填得满满当当。利芷去了厨房做早餐，孙子明晨练完了，楼上楼下参观，昨夜光顾着那个，连房子都没好好地看下。
这还真不错，三层的别墅矗立在海边悬崖上，旁边是几棵繁茂的大榕树，须根随风飘摇，如诗如画。前面小花园后面临海，几百米外就是杨国忠家。站在天台上远远看去，还能看到邵氏影城的片场。
上到三楼的书房，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书桌和文具，桌上放了个文件袋。孙子明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别墅的产权文件，连户主都帮自己写上了利芷的名字。
强嫂办事还真周全，知道自己待手下宽厚，何况是自己的女人。难怪强哥在外面阅尽百花，相貌普通的强嫂却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就这份心细如发就不愧是他的贤内助。
从窗户往外看，孙子明突然想起‘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操，这话得修改下，‘我有幢房子，里面有个美女，我面朝大海，她春暖花开’。古人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掌天下权，自己是做不到的，但掌一个公司权，醉卧美人膝，也还不错！
感叹了一阵美好生活，利芷叫孙子明下楼吃早餐。孙子明随手把文件扔进保险柜，按她的生日设了个密码。女人是感性动物，是不能用常理去揣摩的，一些小技巧孙子明不常用，但不代表他不用会。
下了楼，孙子明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利芷的手艺还真不错，鸡蛋面做得清爽美味，不象娟子只会加一堆的辣椒。两人吃完早餐，孙子明看着这女人扭着丰隆的圆臀收拾，满足地抽起‘大中华’。
‘以前’有位老前辈说，女人只要心甘情愿为你洗手做羹，这女人就是你的了，她已经愿意跟你一辈子。孙子明伸出左手，在利芷春意盎然的脸上轻轻抚了下，轻声道：“阿芷，这房子的产权文件，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我把密码设成了你的生日。”
利芷心跳不争气得猛然加速，擦桌子的手顿了下，美目蒙上层雾气，轻声道：“嗯。”
几分钟后，利芷收拾完卫生，孙子明搂着她的纤腰出门，轻声问道：“会开车吗？”
利芷一眼就看到昨夜那辆崭新的奥迪跑车，黑色锃亮流线型的车身透出股低调的奢华，轻轻地点了点头，“会啊。”
孙子明把车钥匙和一张汇丰银行的金卡，放在她白嫩的小手中，笑呵呵道：“这车是给你的，你先送我到前面的别墅，我去开国忠的车。这是我的附属卡，养家是男人的事，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就行。”
“子明，你对我太好了。”
利芷在孙子明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把卡放进自己坤包里，男人愿意跟自己共用财产，那就不会扔了下自己不管。眉姐说得对，子明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除了没名分，自己和嘉明有什么区别？
第306章 注定会失败的《逃学威龙》
两人在杨国忠别墅前分别，孙子明开着那辆闲置的宝马车去公司上班。十几分钟后，孙子明一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看报，高莹急匆匆进来了，“明哥，据刚才的tvb早间新闻报道，丽新集团的林百欣，刚被ccb（商业犯罪科）带去协助调查，可能是与低价收购‘鳄鱼t恤’有关。”
啊？孙子明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下，连滚烫的茶水洒到了手上，都不觉得痛，“知道了，找下辉哥，让他老婆搭搭线，看能不能安排我和邱先生见一面。”
啊？高莹愕然，半晌才询问道：“您的意思是？”
孙子明微微点了点头，“去吧，别管公司的事了，专门去跑这事。”
“是”高莹兴奋地转身出去，交待了格子间里的孙磊两句，就挎着自己的香奈尔包急急忙忙走了，连同事给她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有了这个利好消息刺激，孙子明没多少心思看报，匆匆浏览了遍，几乎都在醒目位置报道昨夜自己的大手笔。正面的说是，光影公司破天荒地让大小股东都有平等的投票权，利于保障小股东的利益。负面的说，这是光影公司在哗众取宠，助推拜金之风破坏社会风气。只有《明报》的罗辉，详细地分析了电影公司与其他实业公司的不同之处，提出电影公司这种决策模式，有利于导演们更好地拍摄自己擅长的各类影片，而不是时下的跟风拍片。比如《赌神》一红，小公司就开始筹拍《千王》、《赌霸》……。
扔下报纸，孙子明去了曾叔办公室，两人一直猫在里面商量，连午饭都是孙磊支开助理黄小姐亲自送去。一直到王胖子来敲门，指了指手表，不满道：“你们搞什么飞机啊？首映式还有两个小时，你们不要换换衣服吗？”
啊？两人抬头看了下壁钟，这才慌忙回家洗澡换衣服，连晚饭都是随意啃了点面包、饼干之类的。
……
既然孙子明执意要干一场，德宝的潘迪生也够狠，光影在中环汇丰银行旁边的光影电影院首映，他就在金钟道amc电影院包场首映，两家相距还不到一公里。用他的话来说，可以让人打死，绝对不能让人吓死！
娱乐记者们是最喜欢这个戏码，早早就守在两家影院的门口中。晚上七点，孙子明挽着盛装的利芷一到百老汇电影院，十几个话筒就塞了过来，还夹杂着闪光灯不停的‘卡嚓‘声。
记者：孙导演，您有信心赢吗？
这记者一听就知道是新人，旁边的记者们鄙夷不已，你也不看看孙导演是谁？
孙子明扫了眼台标，这是台湾的，只能给他这个面子，笑意盈盈道：“这个信心不信心的事，不应该问我，你得去问潘先生，问问他有没有信心。”
记者们一片笑声，这可是能在美国拿两亿票房的大导演！
记者：孙导演，这样打擂台，您不担心拉低双方的票房吗？
这问题有点水平，不愧是亚洲电视的，“不对，我认为只有竞争才能促进发展。只有大家进行合理的竞争，香港电影才会越来越好。”
记者：孙导演，您是否准备力捧利小姐？
孙子明竖了下大拇指，“你的眼很尖，明年上半年，我们北美分公司，准备拍摄一部三女主角的动作片。利小姐现在正跟李联杰先生训练，希望到时能满足我们的要求。”
‘哗’记者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妖娆的利芷身上，孙大导演的影片，这位内地来的利美人运气爆棚了！
利芷会意地一笑，笑靥如花地回答了几个问题，两人终于在孙磊和卢惠光的护送下，到了售票大厅。光影这边的明星阵容强大，几乎能扯上关系的都来了，连容少的对手谭校长都来凑凑热闹。
一见到孙子明，谭校长就不见外的过来与他拥抱，“孙大导演，听说你给容少写了一张唱片的词曲。我们也算朋友吧，要不也帮我写几个曲子？”
来的都是客，众目睽睽之下，孙子明也不好拒绝，更不好意思应付了事。正好，另一位歌坛天王陈佰强在，他过来帮孙子明‘解‘了围，“阿伦，你别为难人家‘二亿美元大导演‘。有帮你写曲子的时间，人家又能赚二亿！”
嗯？正在排队入场的影迷们停了下来，都眼睛看着孙子明。说到音乐，虽然孙子明的唱功仁者见其仁，可要论到作词、作曲，这位天才可号称香港第一人。
容少一边挽着特意从北平飞过来的娟子，一手挽着虹姐，从贵宾通道来了，这种场面可难不到他，“丹尼、阿伦，你们就别难子明了，他的老板在这呢。”
虹姐挽着容少的胳膊，笑靥如花道：“二位有意加入我们工作室吗？只要加入我们工作室，保证我让他帮你们每年都写张唱片出来。”
影迷继续前行了，这事是不可能的了，谁不知道金牌编曲张虹能当孙导演的家。她不发话，孙导演敢给其他公司的人写曲？影迷无所谓，两大天王巨星的歌迷不乐意了，哄声四起。
‘阿伦（丹尼），我们支持你！’
‘孙导演，帮阿伦（丹尼）写歌！孙导演，帮阿伦（丹尼）写歌！孙导演，帮阿伦（丹尼）写歌！’
‘不写就退票！退票！退票！’
容少对这种场面太熟悉了，赶紧打断虹姐，替孙子明答应两人的邀曲，“行了，怕你们了！子明抽时间帮你们写，不过版权可属于他自己的！”
虹姐也立即反应过来，歌迷可比影迷更不理智，如果三人的歌迷冲突起来，事情就闹大了。丹尼和阿伦也赶忙安抚歌迷，孙导演是他们好朋友，刚才不过是个朋友间的玩笑话。
孙子明和娟子互看一眼，心中苦涩不已，歌迷太疯狂了，走上这条路，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大家陆续进了电影院，七点半电影开始了，影迷们看得还算高兴。
这是一部京哥挑头重新补拍了些镜头，又再次剪辑过的《逃学威龙》。前天夜里两点多，这片子一剪辑出来，立即送到拷贝厂去制作，连孙子明自己都没来得及看。现在看起来还不错，搞笑有挞叔，美女有嘉明场面也够大，影院里不时有笑声，也不时有惊叹声。
只是，只是轮到星仔出场时，观众该笑的时候不笑，不该笑的时候还是不笑，那些让星仔演得不伦不类的经典桥段也全没了。这样也好，京哥不愧是聪明人，这部注定会失败的片子，没必要浪费好东西。
趁着电影院里一片漆黑，孙子明悄悄地跟曾叔换了个座位，拍了拍旁边王京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京哥，派人到amc那边去看了没？”
王京也知道事不可违，这部电影先天不足，已经不是靠补拍、剪辑能挽救的。现在就指望《古墓丽影》的质量稍低，三毛那1800万，只是出于宣传需要。王京也压低声音道：“已经派人去了，看完电影我们就回公司。“
“哦”
孙子明不再问了，但心里隐隐感觉不妙。潘迪生既然敢打擂台，就肯定有相当把握，那片子的质量应该不会差，最多是票房上可能不如人意。只要专业人士认为那电影不差，再对比这部《逃学威龙》，即使票房输了，他们德宝公司照样能不损颜面。谁让自己的光影公司太红了，红到每部片子都大卖，还没一部低于3000万票房的影片？
……
看完电影，应付完如苍蝇一般的记者，孙子明和王京他们赶回公司。
“明哥、京哥，《古墓丽影》的投资绝对不止1800万，我估计最少是3200万以上！那些画面不会骗人的，别说是电影院的观众，就是我们都看呆了。单那古墓搭景，没有1000万，根本做不到那效果！……”
两个从内地招聘来的美工和摄影师，说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操！如果内地都要花上千万，那香港得花多少钱？大家都让三毛那胖子给耍了！听完派去的人汇报，原本还有点侥幸心理的大家，心里凉了一截，除了挞叔外，几个主创恨不得将脑袋钻到裤裆里去。
孙子明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两人的赞叹，“停，你们觉得那片子好不好？观众反应如何？”
有些电影是专业人士叫好，观众不卖账，现在大家只能指望出现这种情况。
两人不加思索，脱口而出道：“好啊！电影一结束，观众全部鼓掌欢呼了！我们怕那些是德宝请的托，还特意到其它影院看了下，影迷们都在议论这片子，都说这片子拍得好，不亚于《赌神》的大场面。”
大家彻底死心了，这又将是一部港片经典，更糟糕的是，前几天还把续集剧本也给了人家。会议室里死一样的寂静，刚刚兴奋过头的两个年轻人也发觉到了不对，闭上了还想继续的嘴巴。
孙子明快速写了张纸条，递给坐在身后的高莹。扫了眼纸条，高莹迅速起身，到对面的老杜那去，两人急步出了会议室。
‘砰’一声关门的轻响，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寂，却还是保持着沉默。
大家都沉默，王京却不能不说话，孙子明去美国时，把公司的制片全部委托给他，结果捅出这么大一个蒌子来。王京愧疚地看着孙子明，“子明，我”
孙子明摆了摆手，阻止他往下说，这让王胖子更内疚。这电影是他监制的，忙着筹备新片，那也只能骗骗别人，其实是自己想勾搭剧组里的邱淑真。在拍《最佳损友》时，王京花了大量时间让她练演技，完全忘了自己还是《逃学威龙》的监制。等电影拍完，片子粗剪完成后，王京才发现大事不妙，可惜那时已经迟了。
孙子明不知道这些事，他要不在美国拍片，回香港后又让各种事拖住了手脚。见王京愧疚，孙子明还安慰道：“没什么，不就一部电影拍坏了吗？大不了，我们下一部拍好来就是了。”
见陈嘉尚、周星星他们还垂头丧气，孙子明知道这时候可不是责怪他们的时候，脸上堆起一片笑容，“哎哎，地上有金子吗？挺起胸来，输了就输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说这片子亏不了，即使亏了又怎么样？你们哪个不是千万富翁啊？操，白混这么多年了，哪个公司没拍砸过片子啊？”
听到孙子明这么说，大家心里好受了点。这时，‘咚咚’敲门声响，高莹推开门，急步走了过来，在孙子明耳朵低语，“照片已经发出去了，刚才徐晓明先生打电话来，说邱老先生想见见您，看现在您有没有时间。明天，邱老先生要去内地，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孙子明点了点头，“京哥，总结下教训，我有事先走一步。”
“嗯”
孙子明一走，王京立即让无关人员出去，开始总结经验教训。关起门来后，王京首先就检讨自己拍片时浪费时间太多，导致没时间履行监制之责。然后各人检讨自己。还是原来那两毛病，没控制好节奏和表演风格。星仔不是演英雄的材料，最起码不能演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他最合适的定位就是小人物。
王胖子也顾不得大家拍电影的习惯了，自己有那水平不用画分镜头，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子明是对的，细节能决定成败，“这次搞砸了就搞砸了，嘉尚是第一次独立执导，星仔又是第一次演主角，大家都没经验。以后，我们公司拍片子，不管是哪个导演，都要向子明学习，先给老子把分镜头画出来！你们的分镜头剧本出来后，导演部再集中讨论，确实了拍摄方案大家再动手拍，你们有意见没？”
众人心里一懔，特别是陈嘉尚和刘韦强他们一些导演，他们都看过孙子明的分镜头剧本。《赌神》就是严格他的分镜头剧本拍的，虽然京哥在现场有些改动，但绝大部分镜头都是按剧本来，所以才拍摄速度快质量高，而且没因为两个导演而产生风格不同的问题。
几个导演表完态，王胖子见周星星还是有郁积之色，不由得想起孙子明对这家伙的欣赏。要是换成其他演员，王胖子也许会视而不见，下部片子换人就是了。但孙子明不同，自己那位兄弟眼光太好了，想到这王胖子挤出笑脸道：“星仔，别苦着张脸了。子明说你是未来喜剧之王，你就一定会是，要相信他的眼光。你是个天才，只不过还没找到自己的表演风格，等你找到了突破口，你会一飞冲天！”
第307章 夜访邱家与应对窘态
香港的繁华在夜晚显得更加璀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灯火辉煌，楼下的车流滚滚，挥洒出一片流光溢彩。孙子明站在窗户边，看着这繁华夜景，觉得自己理解了大卫，为什么把办公室设在最高的楼层。从这个角度看去，街上的车水马龙，仿佛象蝼蚁一般。
把所有事情理了一遍，孙子明道：“阿莹，把阿玲上次送过来的茶叶和茶具找出来，你陪我去拜访下邱老爷子。”
“是”
高莹连忙从书柜里找出两个素色瓷茶罐，还有套景德镇白瓷茶具，俩人到亚洲电视台汇合徐晓明总监，趁着夜色去了荃湾的邱宅。
孙子明打量了几眼月色下的庭院，如果说许家豪宅透出的是富贵，霍宅透出的是大气，那么这位邱老爷子家里，透出的却是实用和简朴。可见，这位白手起家的邱老爷子，还保持着起家时的节俭。
一会，孙子明在徐总监的带领下，见到了这位正在沏茶的传奇式富豪，“孙导演（邱爷）好”
两人寒喧一番后，孙子明从高莹手上接过礼物，笑道：“邱爷，这是在下特意从内地给您带的礼物，西湖龙井和景德镇的茶具，希望您能喜欢。”
精神矍铄的邱老爷子亲手接过礼物，转身递给身后的长子邱礼和，然后双手敬了杯茶，“孙先生客气了，听说孙先生也是好茶之人，尝尝这茶如何？”
孙子明双手接过茶盏，汤色黄绿茶香悠远，抿一口回味棉甜悠长，赞叹道：“好茶啊，有点象我老家的古丈毛尖。”
邱老爷子大笑道：“孙先生厉害，这就是犬子从内地带回来的，真不愧是‘惟楚有才’啊！”
“邱爷费心了”
两人品了会茶，又聊了阵茶，孙子明佯装无意扯了两句亚洲电视台的《霍元甲》，“邱爷，当初这电视剧在内地放映时，那可真不得了。当时我正好放暑假，全乡就乡政府一台电视机，一到晚上八点钟，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足有上千号人看。”
邱老爷子会心地笑了笑，指了指徐晓明，“是啊，当初阿明他们拍出来后，在电视台播放时，收视率达到了31%，压了tvb一个月。电视剧和电影差不多，都是先要有好的剧本，然后要有好导演、好演员。哎，现在电视剧不好拍喽，好点的演员一拨拨往电影圈里跑，剩下的又难挑大梁。”
这话孙子明一不好接口，以现在的电影行情，tvb当红的小生、花旦都宁愿在电影里演配角，何况是亚洲电视的艺人？
邱老爷子沉得住气，可他身后的邱礼和不行，“孙导演，贵公司制片实力在香港是首屈一指的，我们能不能合作？你们帮我们制作电视剧，我们给你们提供放映平台，大家都能各取所需。”
邱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瞪了眼自己的长子，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如此没点城府。不过，这个提议倒很不错，这位年轻人正如日中天，如果双方能合作，自己也就不必将电视台出手了。孙子明笑呵呵地看着这位面色青白的邱家长子，不愧是虎父无犬子，只是主导权可能给自己吗？
“和叔，电视剧利润太少了，我们即使拍出来，电视台也未必愿意买啊。”
邱老爷子叹了口气，“是啊，现在拍电影太赚了，电视台承担不了那么高的成本啊。孙先生，喝茶。”
孙子明会意地端起茶喝了口，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邱爷、和叔，我们先告辞了。”
“礼和、阿明，送送孙先生和高小姐。”
……
孙磊开着车飞快地返回香港，孙子明和高莹把刚才的情景对了遍，“阿莹，这事让徐晓明去搞。答应他，如果我们能入主亚洲电视，他会是下一任台长，并且分给他适当的股份期权，以确保他会是台里的第二号人物。”
“明白”高莹低声答应道，又有点欲言又止。
“怎么了？”
高莹犹豫了下，低声道：“那个邱礼和三年前离了婚，听到阿玲与许公子分手后，经常给她送花，还主动在她那订茶叶。”
孙子明手指快速敲了座椅几下，“小磊，先送阿莹回家。”
“是”
一会，孙磊开着车把高莹送到家门口，瞟了眼下了车的高莹，“五叔，我听说邱礼和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这样合适吗？”
孙子明哑然失笑，这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堂侄，人都杀过了却还保持着纯朴，“小磊，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你要得到什么就必然会失去点什么。”
……
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昨夜高莹把当众分发那三亿港币的照片放了出去，如愿以偿地挤占了本该是《古墓丽影》和《逃学威龙》各大报纸娱乐版头版头条，连财经版都不时来凑凑热闹。
一张张让人看着眼红的照片，钱堆旁的笑脸，更让人感到财富的魔力。
‘钱山——光影公司豪气冲天’
‘重奖的背后，最具有人文精神的香港公司’
“本港最具投资价值的非上市公司——光影电影公司”
‘暴发户的作派’
‘哗众取宠的光影公司’
诸如此类的标题占据着报纸的显要位置，孙子明扫了眼标题，直接翻到了第二版。
‘《古墓丽影》开创了香港女性动作电影未来’
香港电影的功夫片、动作片，历来是男人的天下，即使有《皇家师姐》这样的佳作问世，也不过是众多经典之中的点缀。《古墓丽影》则不同，黄燕秋小姐饰演的阿秋，凭借她不弱于男人的身手，撑起了整部影片……——《东方日报》
‘《古墓丽影》开创了香港电影的新类型-女性探险类影片’——《华侨日报》
‘《古墓丽影》背后的思索’——《明报》
一个身手不凡的女性考古学家，一段奇幻的探险之旅，好人一定会战胜坏人，这就是这部电影的全部。如果站在电影的角度去看，这部电影在剧情方面与普通动作片没什么两样，都是好人打坏人，好人一定会胜利。从技术角度来说，钟志诚先生的摄影技术，让电影画面美轮美奂，可谓香港电影里的一个异类，让人看得心摇旌荡。如果再脱开这些东西，从文化角度方面去看，却是令人深思。
外貌漂亮、身材性感、强硬桀骜，这就是阿秋，完全颠覆了我们对东方传统女性的印象。如果真要从我们认识的人里找出一个相似的，或许只有半个多世纪之前的秋谨了。
……未来女性肯定会发挥出越来越大的社会作用，扮演更多的社会角色……。
孙子明看了下作者，亦舒？哦，那位写女性情感题材小说的女人，尖酸刻薄一生未嫁。难怪，她会这么吹捧一部毫无内涵的商业影片！孙子明再找找关于《逃学威龙》的评论，《明报》上这位女人的评价可谓是一针见血——‘红花衬绿叶’，周星星这朵小红花的唯一存在价值，就是衬托吴孟挞这片超级大绿叶。这女的还真厉害，虽然尖酸却道出了两部电影的差距。
……
大概浏览了遍报纸，办公室门敲响了，高莹送来了票房统计表。昨夜光影院线33家影院排片《逃学威龙》，夜晚两场总票房145万。单看这个成绩，你会认为这是部票房超级大卖的影片，可惜这是部注定了后劲不足的片子。
孙子明扫了眼统计表，心里暗叹了口气，《逃学威龙》输肯定是输了，但最好是输得好看点，要面子上过得去，“阿莹，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有什么办法没？”
高莹低声道：“那些照片能顶两三天，我们接着炒作我们普通员工的福利待遇，然后再炒作《古墓丽影》的编剧和分镜头剧本，三轮下来估计能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孙子明自己也想了想，高莹这个办法可能是最合适的，只要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自己公司的窘态也就不那么显眼了，“嗯，这事你去办，帮我把曾叔叫过来。算了，把公关部张经理叫进来。”
“是”
孙子明现在对公关部很不满意，昨天的总结会，张宏生也参加了。公司即将面临的窘境，他作为公关部经理，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如果什么事都要自己和曾叔去处理，还要养着他这个年薪三十万的公关部经理干嘛？只是，他这个公关部经理是曾叔从tvb请来的，而且当过方姨的助理，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啊。
一会，‘咚咚’敲门声响，来的不是张经理却是曾叔，他手里还拿着份文件夹，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外面的孙磊进来，帮曾叔沏了杯茶，很有眼色地出去带拢了门。
曾叔把文件夹递给孙子明，沉声道：“子明，我想把张宏生降成普通文员。”
孙子明打开文件夹，在郭菁的升职令上签了个字，“曾叔，他可是你从tvb请来的，做得太过了不好吧？要不，你先敲打敲打？”
曾叔沉默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子明，没用的。他对公司给他的待遇不满意，私下里牢骚满腹。前两天庆功宴后，他和公关部的人吃夜宵时，对郭菁拿了六十万奖金，他只有三十万，说了一大通怪话。后来，我找他谈话时，他还觉得自己有理，认为经理怎么能比普通员工奖金还低。这样的人，我们留不得！”
嗯？孙子明皱起了眉头，这个张宏生已经触到了一个禁忌。公司给他年薪三十万，已经是圈子里数得着的高薪，而且还有不菲的奖金，如果这样还不满，那就是他的个人品德问题了。
不过，真没想到曾叔翻了脸，下手也够狠啊！从堂堂的经理变成文员，这不是逼人家辞职，省得公司赔偿他？孙子明想了想，摇摇头道：“曾叔，直接找借口开除他，把这事闹大来，能搞多大搞多大！”
第308章 阴谋将近
张宏生是从tvb出来的，邵六叔又可以算是孙子明的贵人，要是这事闹大了，一些让孙子明臭骂过的媒体肯定会把这事联系起来，捕风捉影再给孙子明当头一击，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
孙子明喜笑颜开，曾叔倒脸上苦笑起来，“子明，你这自污也太离谱了吧？”
“曾叔，我们不管能不能成功收购亚洲电视，邱家都会把这消息捅出来，以当作他们抬高价钱的筹码。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先给大家一个心理缓冲，省得日后让人垢病。再说，还可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公司的票房失败好看点。”
曾叔还是犹豫不决，孙子明臭骂了狗仔队一通，虽然八卦报纸杂志对他颇多微词，但主流媒体和普通市民并不把这事当回事，还说他是性情中人。要是让那些狗仔知道，公司想收购亚洲电视与tvb竞争，原本一个正常的商业行为，让那帮无良记者一番炒作。搞不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大帽子，孙子明就是不想戴也不行了。
孙子明倒不在意这些，新闻都有时效性，何况是八卦新闻，“曾叔，谁能背后不说人是非，谁又能让人背后不说自己是非？这样搞，反而能少点是非。”
曾叔苦笑了一阵，最后还是答应了，“开除了张宏生，那公关部怎么办？”
“你觉得高莹怎么样？”孙子明把刚才高莹的办法说了遍，曾叔暗自点头，单凭这份聪慧和能力，做个公关部经理绰绰有余。
见曾叔同意了，孙子明拿起电话，把在楼下老办公室写剧本的王京叫了上来。
王胖子扔下刘韦强他们一帮编剧跑上来，一听是这事，觉得有点味道怪怪的。他不是孙子明，他是知道张宏生与曾叔关系的。在tvb时，一个紧跟六叔一个紧跟方姨，两人互通有无相互照应，才能混得风生水起，没想到曾叔会拿他作法。
难怪当初自己看不起阿祥那份小心巴结时，老豆（爸）老骂自己，说自己有眼无珠。还骂自己最好的出息就是和他一样，当个还不错的导演，根本没有爬进顶层社会的潜力。哎，单这份不讲情面的狠辣，自己就比阿祥差多了。
孙子明敲了敲桌子，“京哥，想什么呢？说说你的看法，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这副总经理得有个意见吧。”
王京从思绪中醒过神来，嘿嘿了两声，“这些事，你俩商量着来就是了，我就一个拍电影的，哪懂这些事啊？”
“那行，就这么办。曾叔，等阿莹炒完了照片和员工待遇，再来宣布这事，估计又能炒得个把星期，到时影片也该下画了。”
三人商量了一阵，王京想拉孙子明下去讨论《逃学威龙2》的剧本修改，孙子明摆手道：“京哥，这种纯粹的港式喜剧，我哪有你精通啊？我跟个朋友约好了，上午谈点生意上的事，先走一步了。”
孙子明抬手看了下手表，急匆匆地出门，王京目送着他离开，用肩膀撞了下曾叔，“阿祥，你发现没？子明变了，现在象个老板多于导演了。”
曾叔把孙子明签完的文件夹拿过来，“这些事你不操心，还让他一心两用？还有钱吗？子明准备等你再刷新票房记录时，把你的股份增加到5%，3%为不可稀释，到时别玩股金从分红里扣的花样。”
王胖子愣了下，欣喜若狂道：“哪会啊？再占子明的便宜，我还要不要脸啊？”
说完，王胖子脚下打着晃走了，现在公司发展这么好，还在内地有一堆的产业，将来公司上市时，市值能有多少？3%的股份或许不能让自己成为超级富豪，但一个大富豪是跑不了的！
……
孙子明离开公司，去了大卫那。亚洲电视即使能收入囊中，资金照样有缺口，而且难免大卫他们也有利益诉求。
到了大卫的办公室，孙子明没谈起亚洲电视的事，反而谈起了杰克的事来。当初海伦一家的异常，让他总觉得有点怪异。这家伙现在是真正的贵族，那些贵族老爷的毛病他肯定门儿清。虽然海伦答应了让杰克出演剩下的两部续集，但也别什么地方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大卫对孙子明的到来非常高兴，如果他不来找自己，自己都要去找他了。自己答应这家伙的事，已经做到了，现在他该还自己的人情了。
孙子明喝着极品龙井，向大卫请教自己的疑惑，还想着刘佳玲这妖精够聪明，跟自己来了一次，就把死贵的茶叶卖到这来了。这家伙讲究生活品位又有钱，不赚他这种人的钱，赚谁的钱？
大卫讶异地看着孙子明，这小子跟詹姆士一家关系那么好，难道连那家人的出身背景都不知道？
孙子明嘿嘿两声，毫不在乎自己的孤陋寡闻，“我知道什么呀？我就一大学没毕业的学生，除了会拍电影、写曲子、唱歌外，你看我会什么？难道，我还去找三个小孩打听一番，那我这uncle也太逊了吧？”
大卫想了一下，这天才小子还真只会这三样，上次听到那么重要的情报，都不知如何操作，还来找自己合作。平时也没看他到处交际，都是因为这小子够天才，大家才主动与他交朋友的。哎，想当初自己为了攀结那些大人物，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和钞票，哪有他这么得来容易啊？
感叹了阵，大卫不无妒忌地瞪了孙子明一眼，自己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小子什么事都好象不太在乎，却总能在关键时候找到人帮他。
大卫瞪了孙子明一眼，让他还以为觉得刘佳玲肯定是高价卖茶叶，但这种极好的茶叶并不合这些鬼佬的口味。这些没进化完全的鬼佬，只配加奶再加糖、橙片。
“大卫，这茶叶怎么样？比你们那种加奶加糖的红茶好多了吧？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喝得那种茶，是我们至少六百年前的喝法……喝这种茶，你要心里想着美妙的自然风光，想象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孙子明喋喋不休地教导大卫，如何喝中国茶，如何学习其中的文化。大卫以前听过人说这些，但从未有人用他能理解的话，说出其中的诀窍。
大卫照孙子明说的抿了口龙井，闭上眼睛细细去体味他说的那种大自然的味道。嗯，淡淡的苦涩之后，是一种要细细体味才有的清香甘甜，有种淡淡的大自然味道，这种感觉非常清新。
孙子明见这鬼佬闭上眼睛，仿佛有种悠然自得的惬意，又把话题扯回杰克身上。能让这鬼佬的情绪跟着自己走，也是一种难得的成就。
大卫果然恼怒了，刚让自己体味到一点其中的奥妙，就让人大煞风景地扯到一些俗事上来。不过，对上孙子明这种人，大卫着实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跟他翻脸吧？只能归于天才的怪痞，当导演当出毛病了，总想去控制别人的情绪。
收拾了情绪，大卫笑呵呵地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去海伦生日party上唱歌？拍麻（马）屁？”
孙子明指了指自己鼻子，“我拍马屁？我还真没那嗜好！华纳的李斯特让我写两首英文歌，说是送给他朋友的，那时我还在华纳干，我能拒绝吗？后来的事，都是苏菲她们三个小孩子搞出来的，你不在现场吗？”
这话对也不对，孙子明也不是故意瞒大卫，实在是杨威那小子的身份见不得光，反正李斯特也确实这么说过，而且编曲都是他从美国请的人。
大卫也不怀疑，孙子明给他的印象很好，虽然精明透顶，但性格不象华人，反而有点象他们白人，非常直接和爽朗，“你的运气真是上帝给的，你无意中获得了亚伯拉罕家族的友谊。亚伯拉罕家族是我们欧洲最高贵的血统之一，海伦女士还有我们大英帝国王室的血统，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不就是小杰克他们是皇亲国戚嘛？可这也跟那事搭不上边啊？海伦为什么放弃小杰克的片酬和分红，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大卫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粗鄙得孙子明没区别，没了一丝的贵族风范，指着孙子明鼻子取笑他的孤陋寡闻，“你还是没明白！为什么小杰克姓亚伯拉罕，而不是阿博特？因为哈里伯爵只有一个女儿，他们家族有个传统，类似你们华人——传子不传女。而哈里伯爵，不但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而且还是英国bp公司的大股东。小杰克那点收益，在人家眼里就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明白了？”
明白了，意思就是海伦家不缺钱，是真正的有钱人，不是自己这样的暴发户。操，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大卫跟着孙子明打趣有钱人的死要面子，然后若有所指道：“当然，就小杰克赚的几百万美元不在人家眼里，如果换成几千万上亿美元，那又另说了。”
那是肯定的，人家贵族也喜欢钱，否则工业革命时，为什么那么多贵族变成了大企业家？
大卫很喜欢和孙子明聊天，这天才小子思维非常敏捷，虽然思想非常超前，而且有时候经常异想天开。扯了阵八卦后，大卫也把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外，低声问道：“明，知道郭氏家族，上次赚了多少钱吗？”
啊？孙子明也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多少？”
大卫得意地看着这小子，控制别人情绪的事，谁不会啊？只是这种粗暴的方法，自己不屑用而已。
孙子明醒过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没关心过那事。那些金融市场上的东西，自己根本就不懂。史蒂夫那小子答应了跟自己混，让自己一脚踹到苏联去帮国忠，搞得自己想找个明白人都难。
大卫得意洋洋地用三根手指比划了下，“这个数”，孙子明迟疑地问道：“3亿？”
“你太小看人了，最少30亿！”
啊？孙子明呆得瞠目结舌，自己一伙人才勒索人家18亿，结果人家反手赚了30亿，难怪金融从业人员薪水这么高！
大卫很满意孙子明的糗样，这天才小子太冷静了，不过想到没赚到最大的钱，他还是有点遗憾，“明，如果当初我们拿到确切的时间，我们能一举打垮郭家，最少能赚上百亿！”
孙子明忍不住爆粗口，“那郭家不是大发横财？操，你们这帮奸商，还真是无奸不商！”
这种口无遮拦的更让大卫乐了，凑了过来奸笑道：“你急什么？我们赚的才叫钱，他们赚的叫罪！”
嗯？孙子明还真不明白，让大卫说得更疑惑不解了。
第309章 让人逼入死角
大卫低声缓缓地爆出一个内幕消息，“警方已经得到情报，郭炳襄和许世新两兄弟遭到绑架，他们的救市行为其实是操纵市场。”
孙子明吓了一大跳，幸好四十多年的心理年龄，能让他还不至于惊慌失态，“大卫，你怎么知道的？”
大卫见孙子明面色如常，但眼中慌张之色一闪而过还以为他是为自己一伙人的金融操作担心，“放心吧，我们没事。有人拍到了郭炳襄他们让绑匪送上岸的照片，所以才让商业犯罪科有了介入调查的理由。”
操！要不怎么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人要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会塞牙，这郭家确实够倒霉的。
大卫继续低声爆料道：“郭家老爷子，已经让商业犯罪调查科盯上了，他们正在追查那笔神秘资金的来历。只要让他们找到了资金来历的证据，郭家操纵市场的罪名就会成立，他们最少损失上百亿财富。”
孙子明一阵心惊，郭家那笔资金，就是这家伙操作的！如果顺着这条线往下查，绑架的事不可避免地会公之于众，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这事要是闹大了，光仔也无法保证他手下那帮人，能始终守口如瓶，重利之下哪有什么忠诚可言。操，自己终于要遭报应了！
大卫很满意看到孙子明的失态，如果这样大的利害关系面前，他还能神情自若，那自己怎么敢和他合作。大卫轻轻地拍了拍孙子明肩膀，低声道：“放心吧，我们是安全的。我们的资金操作，商业调查科查不出问题来的。我干这一行都近三十年了，如何规避风险，律师都没我在行。”
孙子明和大卫的操作，是从工人罢工开始的，结束于郭家新闻发布会，那属于正常的金融投机。
郭家老太爷子听从郭炳仁兄弟的建议，没有放出假消息误导市场，但他们隐瞒了郭炳襄被绑架的事实，鸿基集团单就这件事，已经严重违法了。而且市面上突然出现的60亿资金，也让商业犯罪科产生了怀疑，因而开始进行调查。
大卫说得兴起，忍不住又起身倒葡萄酒了，沉声道：“明，我拿到了内部消息。下个星期，商业调查科将冻结郭家200亿的资金，并可能拿到一些不利于他们的证据。如果调查结果认定是操纵市场，估计这次郭家会大伤元气，到时我们合作一把，去分点人家油水？”
孙子明让大卫接二连三的话给震到了，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背景，居然连这种内幕消息都能拿得到！虽然只到香港一年多时间，但孙子明也知道，商业调查科是个什么机构，纪律是如何的森严。
孙子明有点害怕了，自己虽然知道历史大势，但没那么大的实力，更没那么大的能力去参与博弈。如果硬要参与这些巧取豪夺的事，搞不好会让人家当作炮灰，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想明白这些事，孙子明摇摇头拒绝了大卫的邀请。大卫想让自己帮忙的事，估计也是见不得光的事。自己不想再干那种脏活了，也不想光仔他们这样。钱这东西是赚不完的，只要自己在法律范围内好好干，自己迟早会站在社会的最顶层，用不着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大卫见孙子明拒绝了，不甘心地解释道：“明，你理解错了，我们都是合法商人。我指的是，我们在金融上狙击对方，逼他们让出一部分地产。他们贷款的金融机构，我也是大股东哦。”
孙子明可不相信大卫有这么好，能主动分自己一块肥肉，“为什么？大卫，你可是真正的商人，不是慈善家！”
不为什么，大卫想狙击成功，得让孙子明再搞出一次罢工来，规模越大越好，最好是郭家的工地全部停工！这也是他精心与朋友们策划好的，否则也不会动用关系，将林百欣扯到商业犯罪调查科去，送孙子明一个大人情。
现在孙子明拒绝了，大卫不得不捧出全盘的计划，“明，我知道你跟社团的人熟，跟新义安、14k的关系非常好，建筑工人都在他们手上。只要事情一闹大，郭家就不得不再次抵押股权。他们从海外调回来的资金，是他们最后的筹码，但即将让商业犯罪调查科给冻结。这下，你明白了？”
孙子明继续摇头拒绝，社团的人可没那么好打发的。别看向家兄弟跟自己称兄道弟，一旦涉及到这么大的利益，向家老大老二会听自己的？何况，商业犯罪调查科会听大卫的？人家将资金一解冻，自己不败也败了，到时如何给社团的人交待？
大卫知道孙子明虽然不懂金融，可这小子精明透顶，老谋深算得象个中年人。不给他点内幕，他根本不会趟这混水。
“知道香港政府的高官，都是英国人吗？”
这不是屁话？
大卫咬了咬牙，不是他要逼孙子明，实在是其中利益太大了，“别看大家都遵守职业道德，那只是获利不足以违反职业准则。有句话，你肯定听过，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
孙子明猛地坐直了身体，连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都不知道，死盯着大卫，沉声道：“大卫，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大卫优雅地举了举茶杯，脸上露出撒旦般的笑容。孙子明将精美的景德镇茶杯，‘咣’的一声地扔在茶几上，站了起来心中急速盘算。
自己又把自己逼到了死角，而且是后退就是危险的死角！
大卫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有英藉高官参与了，否则他没这么大把握！同意，自己能分一大块肥肉。不同意，人家就会另外找人，而自己这个知情人，结局就堪忧了。强权之下无真相，何况自己只是个小有势力的商人，香港哪天不出点意外啊？
孙子明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如蚁的人流，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光天化日之下，烈日炎炎，他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冷，缓缓道：“为什么？大卫，我拿你当朋友。”
大卫也放下茶杯，走到窗前揽着孙子明肩膀，低声道：“明，就因为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才教你社会的本质。这个社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权力是保护自己利益的根本！”
大卫停了下，指着楼下的人流，沉声道：“在他们眼里，你是天才、大富豪、大人物，你自由得象鸟一样能飞。可你要想真正的自由，你就要加入最强大的团体。我们都是社会动物，离开了其他人，谁也没法单独存活。加入我们，你以后在香港，就是完全自由的！最起码十年之内，你在香港是完全自由的。”
孙子明还是犹豫不决，大卫又给出个保证，“放心吧，大家都只是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不会参与政治的。”
“我能拒绝吗？”
大卫脸沉了下来，半晌才幽幽道：“你很幸运，获得了亚伯拉罕家族的友谊，又获得了我的友谊。如果你拒绝，唯一的出路就是，97之前呆在美国别回来，而且永远闭紧你的嘴！”
第310章 死角求生
孙子明沉默了半天，“我考虑下。”
大卫松了口气，社团就是夜壶，象他们这样的上层人物，是不会去沾那臭气的。孙子明不同，他的职业决定了他要接触各色人等，何况他的社会声誉非常好，即使与社团有些牵扯，社会舆论也会一笑了之。导演嘛，不接触社会各个阶层，怎么能拍出针贬现实的电影来？
大卫拍了拍孙子明的肩膀，低声道：“快点，尽快给我答复。”
孙子明离开大卫的办公室，叫上孙磊，让他扛了一箱‘大中华’去澳门。大卫虽然说把自己当朋友，孙子明可不敢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人家身上的。有些事，还是自己兄弟，特别是利益一致的兄弟靠得住。
……
现在孙子明进出港澳两地的办事处，跟进自己家的菜园子没什么区别，这也是大卫他们不敢强逼他的原因。未来两地回归后，英资企业要在两地发展、生存，办事处是他们不能过于得罪的。
孙子明一进大厅，一帮人都早站在那等他。这年轻人，可是当前内地的首富，谁不想来瞧瞧热闹，套个近乎啊？
“哟，孙大导演，今天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到我们这来了？”
“什么风？老子这是来行贿了！你们都是官老爷，我们一介草民还不赶紧地上供啊？来，帮我给各位大老爷上柱香”
张主任、孟副主任他们都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同学闹，跟在后面的孙磊，恭敬地在大厅里放下香烟箱。孙子明拆开箱子，从张主任开始，会抽烟的人手一条。手下一帮工作人员都看着领导，这公开收人家东西，好象有点不太合适。
张主任拿着烟挥了挥，大笑道：“都拿着吧，这是人家的喜烟。子明，你现在是国内首富了吧？一部电影赚老美十几个亿，这样的事也就你做得出！”
孙子明惭愧道：“惭愧惭愧，美国那地方就是‘钱多人傻，速来’，我还琢磨着下半年，再去赚一把。”
张主任让他逗得直乐，“哈哈哈，你要大几十岁，朝鲜战争不用打了。就让你去把美帝的钱赚光，让他们连子弹都买不起！”
一帮人都让孙子明的大言不惭给逗乐了，这话也只有他才说得出口，一部电影赚十几亿啊！
……
半个小时后，孙子明和张海军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办事处，楼上的张主任笑嘻嘻地看着两人上了车，用嘴驽了驽了远去的车，“老孟，海军该升副团了吧？”
孟副主任愣了下，正营都没升几天，二十六岁的副团也太吓人了吧？
张主任笑眯眯地指点自己下属，“你呀，国内发展最需要是资金。人家同学刚赚了一亿多美元，只要愿意投资到国内去，一个副团级算什么？”
“领导英明！”
张主任点着孙子明刚孝敬的‘大中华’，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副手，“少拍马屁！要不是你们规矩严，我会打报告上去，把海军调到地方上去任职。有这样的同学，呆你们那部门，那是浪费国家资源。一个张海军，能发展起一个地方的经济，这账怎么算都划得来。”
孟副主任嘿嘿一乐，这事还真不是两人能作主的，也就是说说闲话而已。
两位领导作不了张海军的主，这张海军却作得了孙子明的主。两人坐在车里喝着啤酒，听到孙子明干的好事，张海军连忙低头把嘴里的啤酒喷在地上，“什么？你狙击郭家，赚了六亿多？操，你还真给弟兄们长脸，你们湘西还真出土匪！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子明把绑架的事安在人家身上，自己只是听到风声，顺势让光仔他们收买工头，煽动工人罢工，再把这事给捅破来牟利。
张海军狐疑地看了孙子明一阵，才想起光仔和贺飞他们一直在自己和杨威的监控之下。除了光仔、贺飞和秦鹏，孙子明也没有其它的地下势力，这小子比自己沉稳多了，自己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可是他没想到，监视贺飞、秦鹏的罗耀勇早就暴露了身份，绑架那样机密的事，一个钉子怎么可能拿到情报。
至于监控光仔的是军子，那是个胆大包天的混蛋，通过张海军他自己，没少沾孙子明的便宜。光仔是经常向内地走私电子原件，但那跟军子有什么关系？那么多人走私，也不差多这一伙。
何况光仔从不干那些欺男霸女、欺善怕恶之类的狗屁倒灶的事，要搞事也专门挑社团人物搞，对方名声越坏越横行霸道，他们搞得越来劲，所以军子他们对光仔的事，习惯睁只眼闭只眼，偶尔还暗中帮一把。
调侃了孙子明一阵，张海军才想到这小子为什么跟他说这些事，兄弟之间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瞒着点吧？“那你想怎么样？不会是让人知道了，到我这找人帮忙吧？”
孙子明脸色有点沉重，低声道：“我让人给盯上了，正逼我再玩一次罢工……。我怀疑那个大卫，可能与律政司的人有勾结，否则不可能拿到这么多内幕消息，还能影响商业犯罪调查科。”
张海军也是个胆大妄为的人，如果象大卫所说，只是暗中煽动一场罢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非是让新义安、14k出面，扔点钱就能办好，牵扯不到孙子明身上。这事要是搞成了，子明肯定能大赚一笔，自己也能跟着再给新义安、14k埋几个钉子，这倒是件好事。何况郭家也经常在公开场合，发表一些不负责任的言论，这样的黄皮白心的人，给点教训也挺好的。
现在唯一的后患就是那帮鬼佬，要防着他们过河拆桥，不过张海军也有办法，“没事，月底有位首长来香港，我去帮你要张帖子。你不是和国忠、邵大亨，搞了个两地大学生的交流吗？好好汇报下，要学会宣传自己的辉煌成功嘛。操，一交**换1000名学生，你们还真大手笔！”
孙子明愣了下，不禁骂道：“操，你们这些官油子也太狡猾了！”
这主意高，自己跟办事处关系不错，如果再能跟高层扯上点关系，借块虎皮当大旗，自己也能有自保的实力。香港迟早是要回归的，只要他们的资本还想在香港谋利，他们就不会轻易把自己当弃子。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没什么可以怕的了。
孙子明想了一阵，觉得张海军说得没错，没风险的事怕什么？再说，如果能和邱家谈成，收购亚洲电视也需要大笔资金。现在亚洲电视市值近三十亿港币，自己最少也得准备15亿吧？自己倒不是搞不到这笔钱，但要筹集这笔钱，肯定要抵押公司股份和电影版权，又得费口水去给大家做工作，还得花大力气去平衡电视台与电影公司之间的利益关系。还不如自己个人掏这笔钱，将电视台归于自己的掌控，等发展好了再来考虑相互合作的问题。
操，人家送上门的钱，倒帮自己解决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拿定了主意的孙子明，笑骂道：“滚，自己找车回去，我得去赌场看看。哦，强国来了，在中文大学交流，要不要我帮你给他送点友情？”
张海军叹了口气，“算了吧，以后回内地转行了，我再去找他们。”
推开车门，张海军自己打的回办事处，孙子明也自己去巡视下赌场。
……
赌场的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孙子明四处转了转就回了自己办公室。那个性感的助理阿淑扭着圆滚滚的屁股，给他送来了一叠报表，“董事长，这是这个月的赢利统计，这是这个月的开支统计。”
孙子明看了几眼表格，现在赌场的赢利开始回落，但也能保持一天百多万的赢利，算是走上了正轨，“去给我把郑经理找来。”
“是”
阿淑又扭着屁股走了，这靓女估计是想勾引自己，找个长期的金饭碗。她这董事长助理拿着三十万的年薪，平时就是往返于港澳送报表，没有取得自己和曾叔的信任，也无法进入到赌场的核心层。在澳门这个纸醉金迷、笑贫不笑娼的地方，难免这女孩有不安全感，生怕什么时候让她走人，丢掉这个金灿灿的饭碗。
没几分钟，郑经理敲门进来，还把门给锁上了，“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孙子明指了指办公桌前的转椅，“没事，那些钱洗得怎么样了？”
郑经理心里沉了下，低声道：“老板，没那么快，现在才洗完1/4不到。如果您急的话，我放下其他人的业务，这个月底能洗完一半。”
孙子明盘算了下，够了，再多会让大卫怀疑的，“不用了，你慢慢来，这事不急。哎，阿淑是怎么进公司的？”
郑经理松了口气，心里活络了起来。门外的那个张慧淑是澳门本地人，就读于私立东亚大学（澳门大学前身）。去年刚大一时，正赶上曾叔去她们学校招人，见她家底清白，人长得漂亮又性格温顺，就把她给招进来当了孙子明的助理。
听到这里，孙子明知道自己误会了，“行了，以后场子里机密的事，不能让她知道。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或是曾叔。”
“是”
见时间不早了，孙子明带着孙磊离开赌场回了香港。回到香港，两人直接去了光仔的‘战火’酒吧，这名字还真取得好，进门就看到满地狼藉，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倒在地上。张浩伟见孙子明来了，挥了挥手，几个马仔将地上的几个血葫芦扔出酒吧。
“明哥，您找光哥？”
“嗯，我在楼上等他。”
“是。”
张浩伟示意一个酒吧妹赶紧招呼，自己去打电话找人。几分钟后，才进包间来陪孙子明聊天。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想开黑店吧？”
张浩伟使了个眼色，长相清秀的酒吧妹乖巧地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张浩伟这才陪笑道：“那几个家伙是14k义字堆的，昨天在油麻地调戏了刚才那女孩，还敢追到酒吧来纠缠，这不是寿星公嫌长寿吗？”
孙子明乐了，这不就是仙人跳吗？刚才那酒吧妹，肯定听这小子安排，故意把那几个凯子引诱到这来的。
“明哥英明，刚才那里面有一个是义字堆话事人的侄子，我们就是要搞他舅舅，那家伙在沙田承包了一个大型住宅区的土方工程。大鹏的人马越来越多，上次搞了那么一出，他的生意更难做了。我们也是看着他愁才帮一把，总不能看着兄弟为难吧？”
第311章 一山不容二虎
哦，他们不是抢酒吧、夜总会之类的，他们是看中了沙田的土建工程，想从中分一杯羹。秦鹏和贺飞已经再三表示，将来希望能成为正当商人努力往上爬。他们现在手下的人马，迟早会交到光仔手上，现在光仔替他们解决一些生意上的事，这也理所当然。
孙子明正好碰见了这事，光仔又不在，张浩伟只好解释清楚其中原委，怕孙子明说他们做事不知分寸，“明哥，那些建筑公司的工人或许是正当人，但那些老板没几个好人。就那个义字堆的话事人来说吧，他不但强揽工程项目，同时还是沙田区最大的地下赌场大佬，放高利贷、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
孙子明倒不太在意、更没心思来管这些破事，只当听故事样听张浩伟解释，没多久光仔推门进来了。
“明哥、光哥，你们聊，我出去支应下。”张浩伟帮光仔沏了杯茶，自己出了包房，让他们谈事。
光仔一听孙子明说要再搞次罢工，而且是大规模的罢工，兴奋地拿啤酒瓶的手都开始发抖，“明哥，这事我来帮你办，保证办得干净利索。”
孙子明看着这小子的兴奋样，心里立即把他排除在外了，这种事搞不好会出大问题的，就凭他这种状态，要不出大事才有鬼，“不行！这种事你干不来，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
“为什么？”
孙子明指了指光仔发抖的手，“光仔，还记得当初我说‘如果你能学会控制自己，哪怕是我那些钱全让你输光都值吗？’你要想做大事，首先就要头脑清醒，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刻保持理智。”
停了停，孙子明盯着光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光仔，如果你还象这样，稍一激动就情绪外露，我不会把大飞他们的手下交给你。你那条路是条不归路，稍一疏忽就会身陷囹圄，要不就是脑袋落地。”
光仔面红耳赤，孙子明说的有道理，在道上能混出点名堂的，没几个是善茬。自己也就是沾了明哥的光，有大把的钱去招揽原来的战友，靠着战友情谊和明哥、表舅的指点，才能短时间混出头。
现在自己能拿下这么多地盘，一是自己这伙人比人家凶狠，没人敢跟自己这伙人拼命。二是后面有新义安这个庞然大物撑着，其他两大社团不想为了点小事，来挑起大的混战。
“光仔，香港你不能再坐大了。再大，别说其他社团，就是新义安都会对付你，你的出路在澳门。就你这样的能力，我和三哥怎么会放得下心？”
说完，孙子明起身出了酒吧，找到正陪谢克尼亚逛街的杨国忠，两人回了别墅。孙子明去找光仔之前，是想让光仔来当这个中间人，联络各个建筑公司的工头发动罢工。一来，是可以锻炼下他的组织能力，二来，可以在港澳地区扬名立万，为以后进军澳门地下世界赚点声望。现在看来，光仔还是太嫩了，不磨砺一番难当大任。可是，不给光仔机会，他又如何能老成起来？
两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满山的苍翠和山下繁华，孙子明问杨国忠，“国忠，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杨国忠怪异地看了孙子明一阵，“你这家伙也就是眼睛看得远点，大局观强点。光仔就是条江湖命，你老象保姆样护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象你样老奸巨滑？”
有了杨国忠的提点，孙子明的思路就开了，没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懂，光仔不去经历这些事，城府和能力从哪来？也正好趁着这件事，跟向铧国俩兄弟搭上线，把贺飞和秦鹏干掉他俩心腹的事给抹掉，方便大家以后进军澳门。
杨国忠在一旁听着孙子明的打算，突然觉得眼前的清凉变得寒冷刺骨，自己身边不会也让这家伙埋了钉子吧，“子明，澳门大飞、大鹏是你的人？他们干掉了新义安一帮骨干，也是你安排的？”
当着杨国忠，孙子明没什么好隐瞒的，“对，那几个不是什么好人，我特意让他们别动向家兄弟，这还是看在向铧强哥俩的面子上。”
杨国忠觉得自己这个兄弟，变得非常陌生了。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是燕大一帮同学里最脏的，为了利益可以草菅人命。没想到跟眼前这家伙比起来，自己在苏联玩的那些花样，都是些粗人干的活。
孙子明认识杨国忠不下‘十年’，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怕什么，“这有什么？向铧强是我兄弟不假，但我又不认识鬼添他们，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这样，大飞他们怎么出头？我怎么逼得新义安跟我合作，没有他们在明处替我遮风挡雨，我早收到台湾人的子弹信了。”
杨国忠心里好受了些，自己这兄弟是变了，但还分得清朋友与利益的区别，不会为了利益去动自己朋友。只要别动向铧强的兄弟，至于他兄弟的兄弟，那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迟疑了一会，杨国忠还是问出自己想问的事，现在大家都还没爬到那么高的位置，还有份兄弟情谊，以后爬得高了，难免会身不由己，“子明，我问你件事，你不是老说树大分叉吗？如果以后我们兄弟之中，有人不想跟你干了，你会怎么办？”
孙子明忍俊不禁地笑起来，“我从来没把你们当手下，限制过你们的自由吧？就连光仔那脑子经常犯糊涂的，我都不把他当下属，何况是你们。大家现在实力还不够，所以才捆在一起奋斗，将来大家羽翼丰满了，自然要各奔前程。一山还不容二虎，何况是一大群的老虎。你自己说说，除了强国那小子，从卫国到最后跟我们混的张涛，我们这一帮人里哪个是省油的灯？”
这倒是，一帮宁**首不甘为凤尾的人在一起，迟早会分崩离析的。还不如有了实力时，大家分开来互为声援，也省得将来反目成仇。难怪他们孙家主动跟胡家分开，各自掺股却把主导权让给对方。
得到了孙子明准话的杨国忠，没了什么后顾之忧，但也不会主动提出分家。现在他的实力还不够，还没那个独立的实力，但那颗种子已经开始发芽。
……
听完孙子明的计划，杨国忠反对道：“你这样不行的，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澳门让光仔和新义安联手拿下，将来又会争斗不休。”
啊？孙子明还真没这方向想，光仔跟向铧强他们关系铁到能分一个女人，却不能担保日后不翻脸。在道上混的，不比生意场上的伙伴，除了自己还有一大帮马仔，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刚开始，暴牙驹跟街市伟，未必不是情同手足，最后如何？
见孙子明想明白了，杨国忠沉声道：“打电话给向铧强，让他们兄弟俩过来。”
第312章 补偿，就是给根骨头
向铧强哥俩跟着光仔到了别墅时，孙子明正和杨国忠在做饭，餐厅里飘着饭菜的香气，就是没看到他的小跟班孙磊。
一会饭菜好了，孙子明按住光仔倒酒的手，恭恭敬敬地给向铧强兄弟倒酒，吓得两人立即站起来，“兄弟，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你带着哥哥赚钱，我们可受不起你这样。”
孙子明执拗着帮俩人倒上酒，跟两人干了三杯酒，才把贺飞和秦鹏的事说了出来，“他们是我三哥的人，准备我在香港结了仇家时，随时过来帮我干脏活的。”
两人脸色一下就垮了，大飞和大鹏是湘西人，而且与孙子亮原来在一个部队服役，他们都查清楚了。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平常笑哈哈的孙子亮城府这么深，不动声色间帮自己弟弟准备了，两把随时可以要人命的刀。
孙子明见俩人的脸色变了，按照杨国忠给的理由道：“他们就是我老家隔壁桑植县的，离我家没有三十里，我们之间还有点瓜棚亲（远亲）。我今天去澳门赌场巡视，看到大飞在我场子里，打电话问了我三哥才知道这件事。”
光仔见向铧强兄弟看他，笑骂道：“别看我，你俩也知道三哥是我老大，我从不敢跟他拗着来，更不敢问他不告诉我的事。我不知道大鹏他们是他安排的，但上次知道他们帮暴牙驹做事，我就让他们退出去了，否则你们还真那么好运？”
向铧强兄弟这才想起来，上次大飞他们突然退出争斗，不再参与双方的仇杀。当时，他们还以为是暴牙驹运气不好，手下悍将突然生病，原来还有这个原因。想到这，两人不禁冷汗涔涔，如果光仔没认出他们，阻止他们继续参与，凭他们的身手，自己十四兄弟会少几个？光仔都能招揽一帮战友，他俩有孙子亮的财力支持，手下又有多少狠人？
杨国忠见这两人吓倒了，思量着事情差不多了，“强哥，那两混蛋既然是三哥的手下，大家私下和解吧。三哥跟他们的感情，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如果再闹下去，大家都落不着好。”
是啊，孙子亮跟自己交好，只是出于子明和光仔的面子，平时也只是在光仔店里才能见他一两面。哪怕是子明牵线，让大家在内地合作开厂，也是亲热但不亲密，只把自己兄弟当朋友，并不会象对光仔样，什么都不防着的。
如果社团不答应真要斗下去，伤着了大飞和大鹏，子明和光仔会毫不犹豫地跟孙子亮站一起，想一想他们的财力和背景，两人不寒而栗。别看新义安人多势众，只要孙子明去求求人，政治部会把社团首脑都请去喝茶，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只要大哥他们进去了，大飞和光仔会联手把群龙无首的社团干将们一锅全烩了，最多是子明不让他们伤着自己俩兄弟。
杨国忠对这些事比孙子明有经验，见两人脸色开始由黑变白，扔了个眼色过去。孙子明会意地接过话头，沉声道：“强哥、胜哥，你们也别多想，在这种上我能作我三哥的主。上次的事就是个误会，我三哥平时都在内地，他也不知道那俩混蛋会扯进那事，等知道时已经迟了。你俩去帮我和你大哥他们说说，只要这事能摆平，我帮他们搞个赚上亿的生意，最多一个月时间。”
向铧胜心思比哥哥转得快，在桌上踢了踢他的脚，接嘴道：“子明，这事不能全怪你三哥。你把我俩当兄弟，我大哥他们可不是你兄弟，他们的手下更跟你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回去办这事，实在不行，我们兄弟俩中立，你让子亮别伤着我四哥他们就行。”
向铧强让弟弟踢了一脚，也点了点头，跟自己弟弟起身告辞，这事得大哥才能拿主意。
俩人出了孙子明家，把车开到偏僻的地方停下，向铧胜低声道：“十哥，子明这是把我们当兄弟，不想大家打起来。他要不说这事，我们可能知道大飞是他们的人吗？要是真象四哥他们说的，逮住机会就下手，孙子亮和大飞从内地、澳门杀过来，子明和光仔再突然翻脸，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些不用向铧胜提醒，向铧强也知道，他就是为孙子明兄弟的城府觉得可怕。自己兄弟俩以为光仔是孙子明的底牌，没想到连澳门都有他们的人，还隐藏得那么深。
向铧胜嘿嘿了两声，“十哥，你呀，想得太多了。我们已经不准备混了，以后只做生意不混社团，这些事关我们什么事？出来混，还不是为了钱、靓女和地位啊？现在我们不用担心受怕，就能得到这些，还要那么多地盘和马仔做什么？你看他们霍家，凭社团起家，钱赚够了就漂白，现在连内地的高官都是他的座上宾，那才是我们要走的路。”
向铧强哑然失笑，自己怎么还想着社团的事呢？“走，去大哥那，以后社团的事，我们要完全退出来。操，两个亿万富豪，总在道上混算什么回事？”
两人嘿嘿乐了起来，他们并不担心这事办不了，出来混的义气重要，钞票更重要。老四、老五或许会发阵子火，但那有什么呢？个把月时间能赚上亿，加上子明他们的实力，他们不认也得认！只是，要提醒下大哥他们，孙子亮看着人畜无害，其实也是个手底狠辣的人物，别到时惹到了别人还不知道。
……
两人走后，光仔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明哥，怎么回事？要动暴牙驹了吗？”
孙子明把他脑袋给推开，“想哪了，郭家让商业犯罪调查科立案了，大卫想再狙击一次，正在找帮手。这一次，我们站在城头观战，等人家打完后，再去分战利品就是了。”
光仔嘿嘿了一阵，才想起这事不用新义安出面，秦鹏他们就能搞掂，为什么还分外人一份？
孙子明气乐了，这小子还是太小家子气，“你知道个屁！将来你去澳门，不得找新义安当帮手啊？放心吧，也就是扔根带点肉的骨头给他们咬，真正的肉还是我们自己吃！”
光仔还是不明白，杨国忠解释道：“这次最大的利益在金融狙击，他们新义安让内地的项目抽空了，他们能筹到多少钱？再说了，他们知道了大飞他们的事，他们又敢放多少钱在我们手里，由着我们去操作？子明说是根骨头，我看连汤都喝不到多少！”
话是这么说，可为了这根骨头，向家兄弟差点打起来。
第313章 出来混，义气真不能信
向铧强兄弟出了孙子明家，商量好就直接去了大哥向铧炎家。
向铧炎刚开始还打趣两个弟弟的狗屎运，一不留神就成了亿万富豪，算是一帮兄弟里最有运气的。可听完两人的说合，向铧炎勃然大怒，指着两人鼻子低吼道：“你们脑子进水了，那是我们的仇人，你们想钱想疯了吗？”
向铧胜不敢犟嘴，向铧强可不怎么怕，利字当头也给他增添了不少勇气，“大哥，鬼添他们是四哥的兄弟，可不是我俩的兄弟。你们分地盘的时候，就分给我和老幺一个夜总会、两间小酒吧。你们说要过濠江，即使成了也不会分我俩一根毛，那事扯不到我俩头上。我们只知道，子明把我们当亲兄弟，拉着我们赚钱还帮我们拍电影……。”
‘啪’的一声，向铧炎一耳光扇了过去，向铧强左脸上现出五个手指印。旁边的向铧胜脸都吓白了，急忙把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拖出客厅，“十哥，你真想大哥跟子明他们翻脸啊？大哥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
向铧炎那一耳光，也打醒了向铧强，大哥可不是二哥，真要惹翻了他，事情就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哎，你去劝劝大哥，我去打电话给二哥。”
向铧胜急忙又跑进屋，去劝暴跳如雷的大哥，“大哥，你别生气。你也知道十哥不会说话，你跟他生气犯不着……。”
十几分钟后，向铧波终于来了，在外面问清了事由，再去去劝说大哥，“大哥，这事还真不能怨人家，……”
有了这十几分钟的缓冲，向铧炎也渐渐平息了怒气，沉默了下来。老十说话难听，但也有道理，出来混图什么？钱、江湖地位、女人！老十和老幺分到的地盘最小，还不是因为他俩实力最弱？
现在孙子明给他们的，比社团给他们的多得多，也不能怪他们心生外向，换成自己也会这样选。也就是大家是一个父亲的亲兄弟，要没这层血亲，这俩臭小子早装死人跑到一边猫着看热闹去了，搞不好还会趁着混水摸几条鱼走。
两人在房间里低语一阵，向铧波出来了，“老十、老幺，打电话给老三、老四他们，让他们来大哥家开会。”
“哎”
……
向家兄弟听到大哥找他们有事，纷纷扔下手头上的事或是怀里的妞，不到半个小时，这八兄弟（向家十四兄妹，男丁八人）从香港的各个角落赶到向铧炎家。
长条餐桌上没饭没菜更没酒，坐在向铧炎旁边的向铧波，把事情由来说了一遍，“现在大家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餐厅里沉寂了一会，上次损失惨重的老四、老五当场就翻脸，咆哮如雷地宣称要连孙子明一起干掉，没受什么损失的保持沉默。
向铧强终于听不下去了，盯着四哥、五哥，辩解道：“四哥、五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子明拍部电影就赚十几亿，后面又有警务副处长、办事处，人家用得着摆我们一道？这就是一个误会，大飞他俩是孙子亮的人，可不是子明的人。现在子明把这事告诉我们，已经很够义气了！”
末座的向铧胜怕大哥，可不怵老跟他们哥俩不对付的老四、老五，“四哥、五哥，你们拉上所有人马，能搞得掂光仔跟大飞他们联手吗？你手下有150米外，弹不虚发的人吗？光仔、大飞他们手下，这样的人可多的是。人家当兵出身，打光这批，回省城再招就是了，你们别忘记了，孙子亮现在可是内地‘越战老兵互助协会’的副理事长。”
向铧国见自己兄弟胳膊肘往外拐，气得浑身发抖，“操，你们是老子弟弟吗？”
向铧胜也拍案而起，“你少来这套，用得着我俩的时候是兄弟，用不着的时候呢？上次子明拉我们拍电影，风凉话最多的就是你四哥和五哥！”
其他兄弟见这四个家伙要翻脸了，赶紧打圆场，“别吵了，大家都是亲兄弟，为个外人吵架有意思吗？二哥，你给大家说说，我们听大哥和你的！”
向铧炎也适时用茶杯顿了顿餐桌，大家立即安静了下来。长兄如父，何况这是把一个风雨飘摇的社团，重新带成香港第一社团的大哥。咳嗽了两声，向铧炎示意向铧波给大家解释下利害关系。向铧波在大哥的示意下，也耐心地给这帮心照不宣的兄弟费口水。
上次的事与人家孙子明兄弟没关系，要不是老十跟光仔关系好，那次又正好孙子明在谈判，没工夫管光仔他们，光仔根本不敢帮大家。
也幸好，大飞没早点遇到光仔，否则光仔就不是帮大家，而是帮大飞他们了。帮亲不帮理，在哪都差不多，何况是大飞、光仔他们那样一起扛过枪的人。
孙子明揽这样的事，符合他那种不欠人情的怪脾气，否则他不会拉着老十他们发财，更不可能拿出上亿的生意来摆平这事。这事可真不象老四说得那么轻巧，要是大家不答应他，人家就不欠大家的了。
光仔肯定会去帮大飞他们，都是一个战场上下来的战友，不可能为了外人拔枪相向的。别看现在光仔身边就三四个人，鬼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大飞他们也一样。只要想想，两帮一枪爆头的家伙呆在暗处，后面还有孙家兄弟的财力和人脉，兄弟俩就头皮发麻。老十说得对啊，那种人伤了一个，就是不死不休的。
大家没来之前，向铧炎和向铧波两个关起门来商量一阵，虽然也心疼死去的鬼添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妥协。江湖就是这样的，分分合合谁看得清呢？哎，一场对越战争打下来，打出一帮悍不畏死的退伍兵。内地经济又不好，以后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狠人会过来。
向铧波费了半天口水，向铧炎接过了话头，“好了，大家别说气话了。当初是我们求着光仔他们帮忙的，别让人家帮了我们还不落好。出来混，就是把脑袋别裤带上的事。十年前，霍家那颗子弹只要偏一公分，大哥我早就没了，现在我们不照样和霍家一起做生意？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我们也干掉了人家的老大，大家算是扯平了，说不上谁欠谁的。”
说完，向铧炎冲老二点点头，向铧波继续道：“大哥说的有理，冤家宜解不宜结。孙子明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我们，才拿出这生意作为补偿，人家这么做也算是合规矩。老四、老五，这事就这么算了，鬼添、耀兴是你们的人，这生意就给你俩了。多个朋友多条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得往前看，你们说呢？”
餐厅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二哥的话就是大哥的意思，这生意就这么给老四、老五了？这可不是家酒吧，这是上亿元的大生意，这里有老九和老十二两兄弟身家都没这么多呢？
老九和老十二刚想反对，向铧炎瞪了他们一眼，两人不满地低头喝茶。老三和老六见状也闭上嘴，头抬起来看天花板，仿佛上面有个光屁股的美女。
向铧炎也不管其他兄弟的不满，只对向铧国兄弟道：“老四、老五，人死不能复生，你俩就是帮鬼添报了仇，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多补偿点人家孤儿寡母，让她们能富贵一生。老二刚才说生意归你俩，那就归你俩吧，把社团那份交上来就行。”
在大哥的积威和给的台阶之下，向铧国和向铧文沉默了一阵终于点了头。桌上全是亲兄弟不假，但要为自己两手下的事出力，这帮混蛋不会上心的，老十、老十四就是榜样。谁会为了两个马仔，去得罪孙子明他们那样的狠人？算了，这事就这么着吧，以后补偿点阿添他们的后人就是了。
向铧炎见两人同意了，转脸对其他几个兄弟道：“这笔生意，仅限于我们几兄弟知道。老四、老五分出出来的三成，大家把它分了不进社团的公账。老十、老十四，这事因孙子明而起，这三成没你们的份，你俩同意吗？”
向铧强和向铧胜没什么不乐意的，自己俩兄弟傍上了子明，这点小钱已经不在他们眼里了，“行，大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一直没说话的老三、老六他俩，见向铧国他们低头了，跟老九和老十二对了个眼色。老四、老五搞这么大的阵势，不就是要这个吗？要不是鬼添和陈耀兴都是他俩的人，我们也会争一争，那可是上亿的买卖！还是老十和老幺运气好，跟小财神作了兄弟，躺着都能发财。
把这块肥肉分完了，大家即使有点不满意，也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向铧炎扫了眼弟弟们，沉声道：“大飞、大鹏的事暗地里和好就是了，暴牙驹对他俩不薄，可他们是孙子明兄弟俩的手下和亲戚。将来要是我们再起冲突，只要他俩中立，我们能占到大便宜，明白吗？”
七个兄弟齐声应道：“明白，我们听大哥的。”
向铧炎满意地点了点头，“半年时间可没剩下多少日子了，大家上点心，该干的活利索点。社团好了，大家才能真正的好。老十，你们想漂白，大哥也不为难你俩，只要你们帮社团把内地的投资管好就行！”
“是，大哥”向铧强兄弟感激地应道，社团自己是不想混了，能早一天脱身，就早一天脱身。
众人心里一凛，这才是真正的大事，暴牙驹要没了两个悍将，实力就弱了一半。只要打掉暴牙驹，澳门的迭码（高利贷）生意，大家就能分一杯羹，那才是真正的大生意！
向铧强兄弟俩去了当说客，孙子明和杨国忠也在加紧调集资金，让三哥和史蒂夫尽快回香港，命令大鹏先别采购那些设备和电脑特效公司，先把资金汇回香港。大卫他们把所有的事都布置好了，自己要不趁机也分一杯羹，那也太对不住上帝他老人家了。
第314章 孙子明的为人之道
等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多，三哥和史蒂夫从内地、苏联赶了回来，加上光仔和杨国忠，五个人在书房里把情况一对，孙子明长叹一口气。内地和苏联的一时半会调不动，自己能筹集到的，就是国忠和自己还有三哥的私人财产，以及美国那一亿五千多万的票房分成。
史蒂夫第一反应是找银行，能贷多少贷多少，这样的机会都不抓住，上帝都会不高兴。孙子明也有点意动，但他习惯于听听大伙的意见，本能地看着三哥和杨国忠他们，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三哥想了一会沉声道：“小五，这事不妥。上次你在大卫那赚了6亿多，还有你美国的票房分成，最多只能是15亿。这一次，我们最好只用这15亿，再多人家会起疑心的。”
杨国忠也想明白了，上次的事，风险可都是自己三人担的，史蒂夫可没风险，也附和道：“子明，三哥说得对，上次搞的事太大了，我们不能露一丁点马脚。这次只是一锤子买卖，说是没风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联和内地的生意才是我们的根基，我们不可能因为投机，而影响到自己的根基。”
听两人都这么劝，孙子明也从横财的诱惑里醒过神来，过于贪婪可不是什么好事，“嗯，那就听三哥的，我们就用15亿资金，现在商量下怎么分吧？兄弟是兄弟，生意是生意，大家既然是合伙生意，利益自然也要共享。”
哎，话是这么说，但三哥和杨国忠沉默了，这事还真不太好商量。这档子事不比内地和苏联的生意，子明出资金和指明战略方向，大家在他指点的范围内做事，风险共担利益均沾。这档子事，情报是子明的，人脉关系是他的，连钱他也不缺，可以说这笔横财是他分出来给两人的。可要是不接受，内地和苏联的生意又是两人在张罗，以后自己发现了好机会，要分不分子明一份？
史蒂夫和光仔倒无所谓，他们没钱来赌，再说也亏待不了他们，自己只要等着出力就行。
孙子明见两人沉默以对，笑嘻嘻道：“三哥、国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联和内地的生意，还不都是你们在张罗，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吧？”
两人为难了一会，三哥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推到孙子明面前，“小五，要不这样，我们还是按老规矩来，那十五亿我们三个平摊，那十亿算你借给我们的。分红呢，你四我们六，我们再三人分出两成给光仔和史蒂夫。”
扫了眼三哥写的数字，孙子明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行，按你说的比例分，这段时间你把苏联的事兼管下，国忠要避开许家的事，史蒂夫要去参与大卫他们的操作。”
“行，我去苏联先撑着。”
三人商量完利益分配，考虑的就是风险问题。这可是15亿港币，虽然出了问题，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也会伤筋动骨，不由得孙子明他们不小心翼翼，“史蒂夫，这些资金不会成为，猎人枪下的猎物吧？”
史蒂夫喝了口威士忌酒，蓝色的眼睛里冒出绿光，“boss，你们放心，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昆虫。大卫肯定会要求大家资金放一起，全部由他来指挥。”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这么大的事，大卫不可能让自己单独操作，“史蒂夫，到时自己机灵点。”
“明白”
交待完史蒂夫，孙子明打电话给大卫，约他去自己的新居共进晚餐。合作就要诚恳，将自己的小**告诉人家，也可以给人诚恳的印象。
请完了大卫，孙子明又打电话给利芷，“阿芷，会做西餐吗？哦，晚上我有两个客人回家吃饭。那些东西我也不懂，你自己看着安排。”
利芷接完电话，愣了下才高兴起来，子明开始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了。眉飞色舞的利芷放下电话，赶紧去跟正在教其他俩女孩的李联杰请假，“杰哥，我下午有事，不能再练了。”
“行，有事就先去忙你的。”
李联杰头都不抬，继续帮两美国女孩调整姿势，心里也松了口气。这利小姐太漂亮了，对着她就觉得不自在，教她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利芷开着跑车去买食材，在红酒店结账时才发现，自己虽然拿的是最新款的迪奥包包，可里面只有不到两千块钱。利芷沉吟了会，看到收银员小姐异样的目光，还是掏出了孙子明给的金卡，“小姐，可以刷卡吗？”
刚才还有点不屑之色的收银员小姐，见到那张汇丰银行的金卡，立即变得笑容可掬，连声回答道：“可以。”
拉菲专柜的收银小姐的魔术般的变脸，让利芷有了丝快感，矜持地把汇丰银行金卡递过去，“那就刷卡吧”
拉菲专柜的小姐眼睛多毒，利芷虽然是一身湿透了的运动服，可手上的金卡是真的，那么自己没见过这种款式的迪奥坤包也肯定是真的。这种有钱人的钱不赚，难道还赚那些小白领的钱啊？想到这，专柜小姐赶紧提醒道：“小姐，您是自己喝还是请客人，如果请客人的话，我建议您挑那几瓶。象您这样的富人，如果酒的档次太低，会失礼的。”
利芷笑意盈盈地点点头，“嗯，你提醒得有道理，那给我换两瓶吧。”
专柜小姐眉开眼笑地给利芷换酒，开出小票还微微躬身以示感谢，“承惠1万2千港币，谢谢您的惠顾。”
利芷心里一咯噔，她只知道这种酒贵，可没想到这么贵。有心想退货，又不想丢面子，只好心疼得要死，还得强颜欢笑。
出了酒庄，利芷接过侍者的钥匙，还在心疼那1万2千块，‘哎，今天自己上了那两势利眼的当’。这时，利芷全然没想过自己屁股下坐着的是还没公开发售的奥迪跑车，包里还有张不知道数目的金卡。
可是再心疼，利芷也得去买食材。今晚，是自己第一次在子明的朋友圈子里正式露面，不管怎么样，也要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花完了包里的一千多块钱，利芷只好拿着金卡去柜员机上取钱，一看里面的数额惊呆了。
利芷哆嗦了半天，才取了两万块钱，坐回车里还在想着卡里那一串数字，心里一阵阵热潮，眼睛一阵阵发酸。子明给自己的卡里，居然有1600多万，子明对自己也太好了！
第315章 人情账
夕阳西下，榕树的须根随风飘摇，孙子明和大卫坐在天台上，看远处如画的风景，两个同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在楼下准备晚餐。
大卫喝着刚学会品的绿茶，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环境下谈隐秘的事，“明，这里是很美，但我很讨厌在这谈生意，这让我很不自在。”
孙子明帮大卫续了点雨前龙井，这是刘佳玲那妖精送来的，虽然不贵重可也是她的心意，“我也是，但我觉得在这样的地方，我们说什么事、做什么决定，都会有个底线。你说呢？”
大卫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人都有一个通病，自己如何龌龊不要紧，但总希望身边的人道德高尚。孙子明给大卫和他朋友的印象很好，虽然有普通人的一些小毛病，比如喜欢玩手段，在几股势力间左右逢源，却不真正投靠哪一方。比如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人前说要有道德，背后却瞒着他女朋友，跟楼下那位他公司的女艺人同居。可这家伙不贪婪、讲情谊、说话算数，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拉他入伙的原因。孙子明这种人注定会飞黄腾达的，在他还没达到人生顶峰时交好，远比将来锦上添花好！
孙子明也猜出了大卫为什么一定要拉自己入伙，除了他们短时间内，很难找到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外，或许还有上次让他赚了一大票的原因，这是在还自己人情。象大卫这种能白手起家的人，随着事业的成功，骨子里已经非常骄傲，开始不喜欢欠人情。
两人扯了两句闲话，孙子明主动谈到自己承担的任务，“大卫，你也知道房地产集中在几大财团手里，但建筑工人集中在建造工会和三大社团手里。要想全部罢工，只能去买通中层头目，还不能惊动那些话事人、幕后大佬。”
大卫点点头，这也是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办到的事，只要惊动一个话事人级别的，就会走漏风声，搞不好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得有那么一个各方关系都不错的人，去联络、收买那些工会、社团的中层头目，才能在合适的时候罢工，给鸿基集团制造恐慌情绪，迫使那些大股东抛售股票。
见大卫同意了自己的说法，孙子明也把问题挑明来，“明说吧，我的资金必须加入，出力的人也要入一股。我们的资金量，加起来也肯定比不上你们的。他们的意思是，既然你们获利最多，成本就应该由你们来承担，而且你们要保证他们的资金安全。”
大卫鹰隼般的蓝眼睛眯了起来，沉声道：“你确定是they，不是he?”
孙子明坚定地点头，“是they，而不是he！这事一个人是搞不掂的，最起码要有四五个人，华人的事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那是十几家建筑公司，一万多工人！”
大卫是从事金融的，但房地产这种资金密集型产业，也非常熟悉。沉思一阵，大卫觉得孙子明说得也没错，十几家公司、一万多工人，还分属几个社团组织、工会分会，想让一两个人去联络、收买，确实不容易办到。
两人争执了一阵，大卫终于还是妥协了，“明，能给我一个底线吗？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可以作主的，我们也要商量的。”
孙子明伸出三根手指，低声道：“3亿，他们也有懂金融的。狙击成功一个超过五百亿资产的集团公司，获利最少在100亿以上。还有一点，他们的资金，可以象我样交由你来统一指挥，但他们的资金要有随时脱身的权利。大卫，他们不比我们，他们是能赢不能输的。”
大卫想了一会，上次那笔神秘资金是3亿多，加上赢利应该在6亿左右。如果加上孙子明的资金，估计在15亿到20亿之间，获利确实不能与自己这帮人相比。虽然自己的伙伴承担了风险，但孙子明的朋友也不安全，既然获利远比不上自己这一伙人，那成本由自己这一方承担也说得过去。
举起茶杯，大卫冲孙子明微微示意，“明，我尽力去说服他们。”
孙子明也举起茶杯，回应道：“行，我在香港还有几天，我离开香港后，由光仔当你们的联络人。还有，大卫，这事太大了，你得给我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心。”
大卫一听这话就不乐意，可也拿孙子明没办法。这年轻人的梦想就是拍电影，对于财富的渴望反而是其次的。不过，他也理解这种梦想，他也年轻过，年轻人总是容易热血沸腾，何况这小家伙确实是个电影天才。
至于那个信心倒是应有之意，这么大的生意，孙子明要见见合作伙伴，这个一点都不过分。大卫哈哈大笑，“没有问题，明天我电话通知你。”
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两人品着雨前龙井扯起了闲话，“明，这两天没看报纸吧？”
孙子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为这事忙得饭都没时间吃，哪有时间去看报？”
大卫刚想说什么，利芷袅袅娜娜上来了，“子明、大卫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
利芷和大卫那个金发碧眼的性感小秘书沙丽合作，为孙子明和大卫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四人坐在餐桌上文雅地吃着晚餐，孙子明敏锐地发现沙丽喝红酒时，皱了下眉头又立刻舒展开，“mr明，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问”
沙丽的问题让孙子明有点为难，说真话吧，显得自己心机太深。可要是说假话吧，大卫这精明透顶的人在旁边。沉吟了会，孙子明笑道：“我拒绝《时代周刊》的邀请，是因为一部电影的成功，并不代表我第二部、第三部也会成功。我不想刚让人捧上云端，又让人打入凡尘。”
沙丽妩媚地看了大卫一眼，“真话呢？这个理由我替你说了，大卫说这是你给记者的说法，肯定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孙子明举手作投降状，“怕你了，我的真实想法是，《时代周刊》看不起人。他们不让我上美国本土的主刊，我就不上他们的杂志，等我下一部电影成功后，就是他们求着我上。”
大卫哈哈大笑起来，引来沙丽的一阵娇嗔，“明，你也太自信了！你为什么认为，你下一部电影一定会成功？我听说，你正在拍的电影是动作电影，现在美国人最喜欢史泰龙，要不就是布鲁斯。李。”
说起这个话题，孙子明得意洋洋道：“沙丽，你只要找出美国电影的规律，这个问题就不能解决。”
嗯？这下大卫都有兴趣了，什么事都有其中的规律，只要找了出规律再应用于自己的实际工作，并坚持下去成功也就不远了。
孙子明用嘴驽了驽正捂嘴偷笑的利芷，这妖娆的女人略带骄傲之色地道：“美国人崇拜英雄，又崇尚个人自由，所以他们的动作电影里，充斥着各种个人英雄主义。子明只要投其所好，设计出一个与众不同的英雄形象，电影就肯定能成功！”
俩人想了想，还真有点道理，前两年最卖座的《第一滴血》，讲的就是个为社会不接受的悲情英雄的故事。
……
两个大男人吃完晚餐，坐在泳池旁边的椅子上，品尝着1978年的拉菲，看着大海上的渔火点点。略带咸味的海风吹来，吹来丝丝凉意，也吹来了孙子明的戏谑，“大卫，我看你什么事都不避讳沙丽，连你太太也不在意，这是不是你们的传统？”
大卫摇摇头，抿了口葡萄酒，低声道：“不，她是我的佣人，世袭的佣人。”
孙子明愕然，这年头还有世袭的佣人？还真的有，在一些古老、富足的家族，世袭佣人非常愿意遵守古老的传统，并不愿意享受法律带给他们的独立、自由。提起这事来，大卫没什么负罪感，沙丽虽然把青春给了他，但他也给了她荣华富贵和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别以为佣人就低下，就你现在的成就，不知多少人想当你的佣人。”
孙子明默然，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卢惠光是自己兄弟，但在大家眼里，他不就是自己的司机、保镖，大卫眼中的佣人？可是，除了和自己实力相差不远的人，谁又敢轻易得罪他？这些事，即使再过几十年，大人物的司机、秘书，永远也比小人物更威风也更实惠。
大卫见孙子明理解了，趁机向他炫耀自己家族曾经的荣耀，这家伙重返贵族行列，让他爱显摆的臭毛病更厉害了。孙子明听了一会，眉头一皱打断道：“等等，大卫，我或许有办法，能让你太太证明她的血统……。”
大卫越听越疑惑，自己怎么从没听过dna检测？
孙子明沉吟了会，琢磨了下用词，“大卫，你去找个医学专家问问就知道了。我是导演，一切可能用在电影上的技术，我都会去作个大概了解。”
大卫没心思再闲聊了，只要证明这事是真的，不过是花钱去研究而已，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
利芷疑惑地看着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白人，急不可耐地拉着和她聊天的沙丽告辞，还郑重其事地与孙子明拥抱，“明，如果这事是真的，我一定重重报答你！”
孙子明乐了，大卫又该欠自己一个人情，而且是那种非常大的人情，但嘴里可不能这么说，“大卫，我们是朋友。你要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大卫又重重拥抱了下孙子明，喃喃道：“对，我们是朋友，我们先告辞了！”
利芷挽着孙子明，两人送走大卫他俩，看着呼啸而去的车子，她也不问什么事。子明是做大事的人，连大卫这样的超级富豪都是他的朋友，不该自己知道的事自己就别打听。
送走大卫，孙子明也长出一口气，回到刚才坐的泳池边盘算。这次的金融狙击不比上一次，这次可能牵扯到英藉高官。鬼佬的心思只有鬼佬才知道，自己能帮大卫一个大忙，这又给自己多加了一层保险。
利芷见孙子明坐在外面想事情，收拾好卫生后，自己上楼洗浴。虽然有那个沙丽帮忙，做一顿象模象样的西餐，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幸好自己当初在洛杉矶读书的时候，在高档西餐厅打过工，否则还真没那个能力。
想了一阵，孙子明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象导演，反而有点象阴谋家，玩的都是算计人的事。
哎，人生无奈啊，自己一步走错，让人逼着步步错。当初不贪心图谋许家多好，凭自己的本事，还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行，干完这一票，自己说什么也不干了，走多了夜路迟早会遇鬼的！
打定了主意的孙子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手正好搭在刚洗好澡的利芷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