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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幽泠秋月     重生之第二帝国txt下载     重生之第二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3章 航母议题

    此后的数日时间内,各国都在辅助舰艇的吨位保留中进行着冗长而市侩般的数额拉锯战。由于各方利益诉求均不尽相同,且都指望着能在这最后的争夺中得到一些便宜,因此其进展之缓慢甚至超过了此前的主力舰谈判。面对这一情形,已经随团到此的清英也只能揉身杀上,并竭尽浑身解数捍卫自己规划中的底线。参考历史上伦敦海军条约中关于辅助舰艇的规定,清英将德国海军未来的巡洋舰、驱逐舰、和潜艇的吨位分别定在了32万吨、16万吨和8万吨。虽然他本身并不愿意给性价比较低的巡洋舰以如此多的吨位,但正如外交国务秘书基德伦在会场上所言:战后的德国已经成为了一个在全球都拥有广泛利益的国家,因此必须拥有足够多的巡洋舰,来代替受到限制的主力舰巡弋各方海域。

    根据清英最初的规划,装备6英寸级别的渣渣轻巡无疑是一艘都不会造的。然而在具体的谈判过程中,清英却发现这一条件很难被他国接受:且不说重巡对轻巡本就拥有吨位和火力上的优势,光是自己作为轻巡分类的首倡者、却一艘也不建造的行为,也足以会引发各国的异样猜忌。为了让谈判能够顺利按照自己的剧本进行,清英只能极不情愿的分给了轻巡5.2万吨的份额,同时仍保留27万吨的重巡要求。反正自己已经占了足够多的便宜,吐一些出去也就忍了。

    经过漫长的嘴炮交锋之后,乱哄哄的与会各国终于在7月10日勉强在辅助舰艇的分配上达成了一致:德美英日意奥六国的重巡洋舰总吨位分别不得超过27万吨、18万吨、14万吨、13万吨、8万吨、7万吨。轻巡洋舰的份额则被限制在5.2万吨、11.7万吨、15.6万吨、7.8万吨、5.2万吨、和3.9万吨。英美两国都获得了德国海军超过90%的巡洋舰吨位。日本则在德国的拉偏架之下得到了美国70%的份额;对于三方而言。这都算是一个能够接受的结果。至于地中海两国,意大利也如愿以偿的在辅助战舰上获得了对奥匈的优势,极大满足了自己身为地中海第一海军强国的优越感;而奥匈虽然屈居最末,但在主力舰上的更新优势,也足可让他们遗忘这点小小的不快。

    完成重要性仅次于主力舰的巡洋舰谈判之后,炮灰驱逐舰的角逐就要轻松多了。毕竟这些家伙相较巡洋舰而言更加炮弱甲轻,所蕴含的力量大有不及;而其不过一年的建造工期,也使得它们完全能够在地区局势紧张之后临时扩充数量。不到两天时间。各国代表便都在非正式的备忘录上签了字:德美英日意奥六国的吨位分别为16万吨、14万吨、14万吨、10万吨、6万吨、和5万吨。而潜艇的情况也与之类似,最终各国以德国8万吨、美国6万吨、其余各国2.5万吨为限定结束了旷日持久的嘴炮大战。

    “先生们,或许我们还有一种舰艇没有进行限定。”看着已经开始整理文件的各国代表,清英忽然在会场上说道。片刻之后,一道道犹疑不解的目光便从四面八方投了过来;人人面色疑惑,始终没有发现之前条款中的关键性纰漏。

    “埃特尔殿下说的可是小型鱼雷艇么?我们虽然没有规定它们的总吨位,但在驱逐舰谈判中却已经包含了它的定义:排水量在600到2000吨之间的为驱逐舰,低于600吨的则为鱼雷艇。而对于这种袖珍舰艇,我认为我们完全没有必要限制它们的数量,因为其低下的排水量。便大幅限定了它们的战斗力,只能作为力量有限的近海防御。即便是我们不予限制。我想也没有哪个国家会花钱去大规模建造这种小玩意儿的。”美国主力舰队司令罗德曼语气轻松地说道。

    清英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所说的不是传统的舰艇,而是在这场欧洲大战中所新出现的水上飞机母舰。”

    “在这场战争中,德意志帝国海军率先用美洲鹰号和鸬鹚号商船改造成了能搭载和收放水上飞机的舰艇,英国海军也随后用未完工的恩格丁号商船建成了他们的水上飞机母舰。而如果在座的列为海军将领们对欧洲海战略有关注的话,也不免都看到了这种舰艇在海战中所发挥出的无可替代的作用。它所在侦查上拥有的能力,是此前任何一种传统战舰都无法企及的;而由于有封闭的机库存在,使得其搭载的飞机能够在恶劣天气下收回船内,避免了同为侦查之用的飞艇的被迫返航、甚至是损坏坠毁的命运,这使得空中侦察的时间得到了大幅度的延续!”

    清英面临一片投射过来的神色各异的目光,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请各位好好想一想吧。如果我们不对这种战舰进行限制,那么今后的各国舰队中都将大量充斥这种携带飞机的蛮夷货色;而当它们所搭载的飞机在苍穹中漫空飞舞的时候,即便是巡航状态下的潜艇都会在它们的俯瞰之下无所遁形!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我们都应当再单列出一个搭载飞机的新型舰艇、并在其性能上加以限定。德意志海军已经为这种舰艇赋予了一个新的名称,就叫做航空母舰。”

    听得这番话语,各国代表团中的现役海军将领都陷入了沉思的默然,而旁边对海军几乎一窍不通的政客们见长时间没有人反对之后,也只能又重新坐会到了座位上,准备酝酿状态等待下一步的发言。在等待中,一些人也不禁心生疑惑:海军不就是装甲、火炮、和鱼雷的热血舞台么,与那些丑陋的飞机又有何相干?

    “那么,殿下又认为这种战舰应该进行怎样的界定和限制?”过了半晌,美国人罗德曼终于再度开口说道。各国将领也都将目光锁定在了清英的身上,等待着始作俑者的他如何将当前的这出戏唱完。

    “虽然当前的技术还处在初级阶段,但这种携带飞机的航空母舰已经拥有了在未来海军兵种中的一席舞台。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其所发挥的作用甚至要高于数支侦查巡洋舰队!考虑到当前德英两国对这种舰艇的使用经验,它的吨位限制完全应该超过1万吨的巡洋舰上限,仅次于主力舰。”清英整理思绪,将自己处心积虑的谋划在这场决定今后15年海军发展的会议中娓娓道来,“德意志海军认为,只要设计搭载3架飞机以上的船只,就应被划归到航空母舰的范畴;至于其单舰吨位上限,标准排水量2.7万吨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2.7万吨?”各国代表骤然一惊,心中已然泛起了难以置信的滔天大浪。要知道,即便是当前各国的现役主力舰,超过这一吨位的级别也是单手可数,而根据之前主力舰的分配比例,即便是各国都完成新舰的建造之后,其保留下来的主力舰名单中也有一多半低于这个数额。“这是不是德国人为了提升自家战列舰队实力而使出的钻空子策略?”一众海军将领心中纷纷泛起了这个念头。在海军中混了几十年的他们对战舰已经是再清楚不过,有了吨位就几乎等于有了一切:无论是主炮、装甲、还是航速,其都可借助巨大的排水量来得到一一的实现!

    正当他们心中惊疑不定之际,却听那个清朗明润的声音再度开口道:“当前,德英两国海军中的这种舰艇就是由大型商船改装而来,英方的恩格丁号更是达到了1.8万吨;考虑到今后发展的需要,2.7万吨也并非是什么耸人听闻的数字。不过,为了避免今后会有哪方势力将其改造成主力舰,我们也有必要在其所允许装载的火炮口径上予以限定。该型军舰不得装备超过254毫米的舰炮,其数量也不得超过10门。如此,我们就可以杜绝该型舰艇可能的主力舰化,毕竟10门10英寸级别的舰炮,无论如何都难以对装甲厚重的正规战列舰造成威胁。”

    清英话音落下,各国代表团间就是一阵宛若蜂群飞舞般的嗡嗡讨论声。除了拥有后世记忆的他之外,无论是谁,在骤然听到这一拥有不俗排水量的全新舰种划分之后,都需要用一段时间来接受和适应。而如果仅仅这样倒也罢了,偏生该型舰艇还拥有战列舰三分之二的吨位上限,比之前的排行第二的重巡都大出好几个级别:这依托如此排水量所形成的战斗力,绝对不是任何非主力舰所能比拟的!

    “既然贵国海军已经有了航空母舰这一概念,想必在各国所能拥有的总吨位上也有所考虑了吧?”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美国代表出言询问道。不管德国人是不是有意要借助这一舰种来钻条约的空子,先听听对方的比例划分总不会错的。

    清英微微一笑,道:“由于该型舰艇在吨位上已经大幅超出了巡洋舰的范畴,因此自当以主力舰10:8:6:5:3:3的份额比例来予以分配。其中德意志为15万吨,各国吨位则依次而定。只有在这一领域上也缔结条约,世界范围内才会迎来良性军备投入的真正和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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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和约缔结

    夜风吹舞,月色清明。清英静静躺在客房中的床榻上,思绪中却仍旧满是几个小时前所暂告一段落的海军谈判中的情形。

    对于自己今天所提出的航母限定,包括奥匈在内的各国代表均反应平平:他们虽然在自己的陈述之下认可了航母这一新型舰种,但对于最后的吨位配比却都没有立即表示赞同。对于英美而言,他们甚至怀疑德国此举是在变相提升自己的主力舰队实力,从而挽回之前其在巡洋舰总吨位上的份额优势缺失:如果让这种排水量2.7万吨的“航母”装够10门254毫米火炮的话,那在炮战中的能力可比只有1万吨的重巡洋舰强太多了!

    想到这里,清英嘴角边便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做为最志虑忠纯的bb党,他内心深处倒是丝毫没有建造这种毫无美感和力量可言的蛮夷cv的念头;然而时代前进的脚步,却是不会随着他的意志而出现偏离历史航道的改动。随着20世纪的不断向前推进,以内燃机为核心的文明,必将取代当前已经走到极盛巅峰的蒸汽煤钢,成为时代的核心: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忍痛将心中的信仰放到一旁,全力投入到未雨绸缪的将来谋划当中。

    有鉴于此,德国便必须获得足够对他国形成明显优势的航母总吨位了。事实上,即便是按照当前主力舰的份额来分配,清英心中都有些许的不悦:毕竟美国人都占了自己的80%,这无疑为将来增添了相当程度的变数。如果说主力舰的吨位大家都还好商量的话。那么航母吨位则是德国海军所必须坚守的底线!

    除此之外。清英也不能对那个敏感的2.7万吨航母单舰上限做出削减。因为根据后世航母的设计经验。这种平顶船必须要在这个吨位下,才能在螺旋桨时代实现载机量、防护等多项指标的均衡,日本的翔鹤、大凤便是典型的例证;而如果吨位过低,则航母的性能则必将会因为边际效应而出现急剧减弱。虽然清英能通过种种源自后世知识的开挂手段,将战列舰、巡洋舰等舰艇的性能实现大幅度的飞跃,但却并不能在既定性能下减少多少航母的吨位。除了他本身主要是以设计主力舰为主,对船型干舷、舱室划分迥然不同的航母缺乏经验之外,其在设计中最重要的一个大挂——水下突出部。无法在航母上实现,也是其中的核心关键。

    对于正统的火炮型舰艇而言,其水上空间基本上就只有作为船员生活和工作区的唯一用途;因此清英完全可以砍掉一部分水上部分的舰宽,在节省结构重量的同时、也省掉对tds纵深区域毫无意义的甲板防护。而蛮夷航母则不然。这货的水上空间不仅要做为机库停放飞机,还要保证甲板面积来作为飞机的停靠,这就决定了航母的水上空间以及甲板面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必须越大越好。在这种情况下,清英依靠削减水上舰宽来大幅降低吨位的开挂手法,自然也就行不通了。即便是他还拥有基于后世流体力学的尾板和球鼻艏的外挂,但它们能起到的也仅仅只是平地提速1.5~2节左右。对于航母吨位的质变性控制于事无补。

    而航母所能搭载的火炮上限,也同样是清英刻意准备留给各国海军的一个条约漏洞。由于舰载机技术发展的相对迟缓、和传统思维的根深蒂固。历史上直到20世纪30年代中叶,各国海军对航母的定位都还十分模糊,准备让航母兼顾炮战的思想始终盛行不衰。《华盛顿条约》中规定了大型航母不得搭载口径超过8英寸的舰炮,美国人便在列克星敦级上以双联装炮塔形式装了8门;而只想占便宜却不肯吃一丁点亏的日本人,更是给他们的一航战双姝装了10门8寸炮,其炮械总量甚至超过了大多数的条约巡洋舰!

    有鉴于此,清英便有意将航母所能装备的火炮上限提升到了254毫米。如果美英等国的航母受此限制的误导,装上了这一口径的火炮,那么其航空能力和装甲防护都将因此而大打折扣,根本无法与专业的德国航母争锋。如果这一限制得到与会各国的通过,那么清英几乎可以断定必然有国家会在这一点上大做文章:历史上各国在条款明细的《华盛顿条约》中,尚且不厌其烦地找寻漏洞并钻来钻去,又怎么会错过这么明显的一个机会?更何况除了德奥之外,其余各国都拥有254毫米的现成口径,将这种不知从哪蹦出来的蛮夷舰艇改成俊美雄壮的炮舰简直是手到擒来;虽然这一口径的主炮用来对付战列舰无疑是隔靴搔痒,但用作对抗巡洋舰却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再加上其2.7万吨排水量的巨大潜力,造成真正意义上的“战列巡洋舰”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技术瓶颈可言!

    不过,这些却都需要时间来发酵了。清英已经做好了与各国代表团进行长期抗战的准备,务必要让他们接受自己的这一提议。而实现意志的途径则与之前如出一辙,即紧密联络奥匈这颗卫星,同时与在对抗美国上利益一致的日本身上下功夫,争取将他们的立场转到自己这一边。趁着当前航母这个舰种还处在不为人知的萌芽状态,清英必须先发制人,在这场会议中将它的限制予以明确。

    此后的数日时间内,清英便再度开始了联络盟友、以便共同在谈判桌上像美英施加压力的举动。尽管奥匈、意大利、和日本三国代表都对这台由清英独自演出的表演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抗拒,但出于尊重这个欧洲帝国未来继承者的考虑,在抗拒一番之后也都纷纷选择了支持他的提议。奥匈今后毕竟还要跟着德国混,日本也要依靠德国的力量在大西洋上牵制美英;而意大利虽然在之前有些不满德国在之前的战后利益分配、和当前的主力舰谈判中的独断专行,但他们却在清英一席极富暗示的话语下瞬间为之倒戈,成为了推动航母谈判的急先锋。

    原因无他。由于之前的主力舰吨位限定,使得意大的4艘新式卡拉乔洛级战列舰不得不全部废弃:面对德美英日奥5国都有权开工新式主力舰的情况,意大利人无疑为自己的遭遇而感到极度的焦虑。而当前,清英的“航母”设想,却是给了他们一个建造大型舰艇的绝好机会。他们的新型战列舰刚开工不久,完全可以在船台上变更设计、做为这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航母”继续建造并竣工服役。至于火炮口径的限制,自己先遵从了便是;至于今后是保留254毫米火炮用于对抗巡洋舰,还是恢复原有的381毫米重炮变成战列舰,就全看自己的心情了!

    得到意大利一方的加入之后,清英便已经在会场上集结了4个国家的力量。而由于英国本身也在战争中拥有了搭载飞机的舰艇,这使得美国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局面。经过多方角力之后,关于航母的总吨位限制也最终被敲定:德美英日所能拥有的上限分别为15万吨、12万吨、10万吨、8万吨,意大利和奥匈则为5.4万吨。而在意大利代表的强烈要求下,与会各国也在之后加了一条附加协定:意大利海军允许将2艘卡拉乔洛级战列舰建成为航母,但必须遵守排水量和火炮的限定。

    看着面条们那人人振奋的脸,清英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己方稍微用一点超重大法,德国海军就能拥有6艘标准的舰队航母;加上自己在设计理念上的指引,足可保证今后二十年凌驾世界的舰队实力无虞。

    而在挪动航母发展的引路牌上,无私的意大利人也为德国做了最好的先驱。清英几乎可以肯定,在自己的那番话语之下,意大利这两艘改自战列舰的大型航母必然会带上浓重的炮舰元素,而这个先行者所受到的关注程度也将是空前的。一旦意大利人的航母模式被各国海军接受,并纷纷为之跟风的话,德国就可以独自在另一条宽阔平台的道路上,笑看被引入歧途的各国海军跌入深坑。清英借助意大利人之手在这一点上取得的成绩,甚至还要高出他原本的预期!

    此后,与会代表们又对各种舰艇的服役年限进行了限制。主力舰被毫无疑问的限制在了25年整,且替代舰的开工时间不得早于目标舰服役的第22年。航母和巡洋舰的服役期限分别是20年和18年,驱逐舰和潜艇则为15年和13年。这份限制海军军备条约的有效期则为20年。期间各国又恢复了一团和气的局面,此前的激烈争夺仿佛遥远得来自另一个世界。1914年7月16日,这一条约最终得到签署,世界的局势从此又迈入了一个新的纪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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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两日订阅量十分悲催,作者心中冰寒如冬啊....

第615章 签约之后

    苍穹幽蓝,夜风吹卷,一团团姹紫嫣红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开来,流丽万端。随着《限制海军军备条约》的顺利签订,身为东道主的美国人随即为各国代表们举办了盛大的晚宴舞会。除了例行的国事宴请之外,与各国加深商贸上的往来也是他们的一大目的:毕竟除了海军将领之外,此番各国也都派遣了举足轻重的政府高官前来出席会议。如果能从这些政要的手中收获一些订单或是债券,对于在谈判中已经收获颇丰的美国而言,则无疑又是一则锦上添花之喜。

    对于美国伸出的橄榄枝,英国人和此前一直在海军谈判中担任看客的法国人无不反应热烈。虽然德国最后都给予了他们相对体面的和平,但持续一年的大战对其国民经济的损伤无疑极巨:尤其是法国,他们当前的经济已然陷入冰点,亟需海外资本来为其注入生机。而就连意大利人,也对美国这个工业和经济实力都爆棚的国度充满兴趣:虽然双方之间曾经因为意大利对法国的背后一刀的无耻行径而心存罅隙,但看在钱的份上,双方仍是相谈甚悦。

    见到这一情形,清英心中不禁暗生警惕。自己准备通过对南美圭亚那的占领来在美国的后花园中埋下一颗楔子,美国又何尝不策划着用英法来阻碍向世界蔓延的德国势力?虽然经过这场欧洲大战之后,英法的力量被大幅削弱,但他们却仍是在欧洲牵制德国的不可多得的势力。就连两面三刀的意大利,也能作为奥匈的长年世仇来对抗德国这个最重要的盟国:就算罗马政府在柏林的威压之下不敢有什么明显的背叛举动。但私底下搞点小动作却也是毫无压力的!

    几番计较之后。清英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在今后的十年时间里。德国都不宜同美国有任何大的冲突,因此通过代理人来实现自己对欧洲诸国的控制,便成为了清英选择的对策。对于意大利,清英准备扶持那名在另一个时空中于意大利近代史上留下了并不光鲜、但却绝对是浓墨重彩一笔的报刊记者,以期待他能够像历史上一样将,意大利上层的那些传统的投机政客们尽数清除出决策核心,从而让这个国度像奥匈一样真正成为德国的从属。至于法国,清英也准备在今后试探一番当前仍是陆军中将的贝当的态度。看看其在法国对德复仇已然无望的当前,是否会像历史上的二战时期一般持对德亲善的态度。

    事实上,后世冷战中的两个超级大国也都是通过这种手段来贯彻自己的意志,在亚欧美非各大洲的各场冲突战火中,都能看到他们隐藏在幕后的操纵黑手。

    “美国人和英国人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要品尝结合的禁果了。”一个满含鄙夷的声音在清英身旁响起。清英转头看去,却见是一身黑色中将军服的舍尔目光凌厉,透过一片乐师和舞女、直视正在热切交流的英国外相格雷和美国国务卿布莱恩的身影。见到这一情形,清英不禁微微一笑道:“将军,东方有句古话,无论是天要下雨还是娘要嫁人。都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事情。英国人刚刚在我们手上失去了离岸平衡手和头号海军强国的地位,现在他们能放下心来结交的。也就只有大洋彼岸的这群操着同一语言的撒克逊表兄弟了。”

    “殿下,您或许不应该在海军谈判上做如此程度的退让。现在公海舰队的阵容几乎是英国人的两倍,综合战斗力更是比美国海军高出三倍有余;可通过这次条约,这两国的舰队力量之和却达到了我们的150%,使得德意志在舰队规模上所面临的局面又恢复到了战前的情况。”舍尔嘴唇翕动,终是有些耿耿于怀地开口说道,“大量经过实战考验的主力无畏舰,将不得不在今后的数年内予以报废,而美国人却只是拆了2艘实验性质的初代无畏,其主力核心都得到了完整的保留。今后,面对有联合趋势的英美,公海舰队的全体官兵又需要绷紧警惕的心弦。”

    听得舍尔那难掩怨念之意的话语,清英也明白这位未来的公海舰队司令官在忧虑些什么了。根据当前《华盛顿条约》中的有关条例,将主力舰规模限制在55万吨的德国,必须在未来两年内将包括德意志级在内的7艘无畏舰和所有的前无畏舰全部解体:而在4艘h-40级战列舰竣工之后,4艘赫尔戈兰级、3艘拿骚级、和1艘冯德坦恩级,也将因吨位溢出而被报废。要知道,这些船不仅是在1906、1907年度开工的新货,在公海舰队中只服役了四到五年,更兼经历了实战的检验:在那场辉煌的北海决战中,它们与凯撒级一道,共同铸成了公海舰队的绝对中坚。将这些战舰剔出现役,本身就是对公海舰队实力的极大削减。

    数年之后,德国公海舰队中的现役主力舰就将从当前的46艘骤降至21艘:4条尚未下水命名的h-40、8艘国王、7艘凯撒、1艘德弗林格尔、1艘塞德利茨,这便是黑秃鹫十字旗的全部家底。

    相比之下,美国海军的保留情况则无疑就要好太多了。他们自特拉华级起的4艘无畏和4艘超无畏都尽皆得到保留,并且还能在未来三年内得到2艘内华达、2艘宾夕法尼亚、2艘科罗拉多和2艘列克星敦:其中前4艘未成舰都装有12门356毫米重炮,后4艘更是将配备清一色的406毫米巨炮,成为条约时代最强大的一批主力舰。而英国虽然也像德国一般将报废大量的现役新船,但他们的战舰已经在历场海战中被证明是徒有其表,外强中干:无论是皮带主装、纸糊炮座、还是惨不忍睹的水下防护,都使得这些船成为了吞噬不列颠优秀青年生命的一个个铁棺材!就算是把它们都拆得干干净净,英国人也很难会有什么可惜之情。

    此外从某种程度上言,英国海军甚至是此次条约最大的隐性获利者。他们所保留的6艘刚勇(女王)、2艘复仇、1艘声望、和1艘虎级,全部都是装备381毫米重炮的新锐主力舰:其76门15英寸重炮的火力,甚至比美国超无畏舰群的88门14英寸火炮还要强劲。而在今后,他们还握有新开工2艘3.5万吨级条约舰的一手好牌,在时代技术进步的这一大背景下,其造出优于美国科罗拉多级的主力舰也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诚然,英美两国都保留了大量新锐舰艇,这对今后的公海舰队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我们应当看到的是,另一个可以被德意志引以为用的海军强国——日本,也同样借助这一条约实现了其规模阵容不俗的舰队的合法性。他们保留下了2艘河内、2艘扶桑、和4艘金刚这8艘新锐舰艇,并一样拥有新开工2艘主力舰的权力,这足以能抵消美英可能的联合而对德意志带来的负面效应。”

    清英语气和缓,展颜说道,“光是日本一家,就足以能在太平洋上牵扯住美国人的大部分力量,为德意志获得大西洋地区的均势兵力。更何况,我们还有奥匈的18万吨主力舰可用:除了老旧的拉德茨号之外,他们所保留的2艘联合力量和2艘圣伊斯特万级,都是基于我们的设计图纸加以改动、甚至是完全借用得来,其性能无疑能够予以信赖。此外,奥匈也能开工2艘新主力舰,只要我们全力参与其中,未必不能让的里亚斯特造船厂建出堪比h-40级的巅峰巨献。”

    舍尔心中一动,不过容颜上仍旧留有几分黯然:“相比于主力军舰的拆毁,那些训练有素的水兵的复员或许是更令我们惋惜的事情:失去了战舰的他们只能选择退役,而这些水兵却都是可以驰骋大洋的合格勇士。”清英淡淡横了身旁的将领一眼,道:“将军,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而相比于狭小的船舱和冰冷的军械,去波兰、乌克兰等东欧领土,或是海外殖民地闯荡,才是更符合德意志未来利益的行为。更何况帝国在今后仍将开工相当数量的辅助战舰,这些军人中的菁华,也能够被保留在海军当中。”舍尔沉默以对,算是认同了清英的观点。

    “另外,还有一点需要请将军予以重视。德意志在此次谈判中获得了15万吨的航空母舰份额,我希望将军能对这一舰种给予最高程度的关注:这种船只不是用来收容复员水兵的慈善堂,而是决定未来海战胜败的关键性力量。美洲鹰号和鸬鹚号在历场海战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相信将军你也应该看到了吧?”清英话语渐转肃然,脸上也泛起了一丝郑重的神色,“公海舰队的未来掌握在你的手里,因此你切不可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导致变革的关键节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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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俄国剧变

    白云飞涌,蓝天澄澈。一片雄伟壮丽的建筑宫城拔地而起,错落起伏,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炫目的光泽。塔楼高耸,教堂巍峨,高达14米的赤红色宫墙迤逦连绵,将整座建筑群都尽数环合在内;相比于墙外的那些普通的东欧城市民居,墙内的建筑便是屹立在草棚跟前的华美阁楼。

    这里是俄国腹心城市莫斯科,号称“世界第八奇景”的克林姆林宫就坐落在这里。经过八百多年的扩建和发展,克里姆林宫早已成为了俄国最为壮美的建筑群落;即便是极尽绚丽如冬宫和皇村,在整体规模上都仍要屈居下风。由于自彼得大帝时代起,全面学习西方的俄国人便将他们的首都迁到了圣彼得堡,莫斯科的政治中心地位由是被边缘近200年之久;直到进入1914年的夏季,这里才又重新成为了这片古老的西伯利亚大地上的核心中枢。

    不过,做为主人执掌这里的,却再不是那个以双头鹰为图腾的罗曼诺夫帝国。

    地板幽碧,橱柜深红。宽大的巴洛克式落地窗上都挂起了赤红色的帘幕,在浅绿色的墙壁映衬下,烘托出一种完全有别于此前任何一股派系、却又显得凝练而肃穆的鲜明风格。巨大的镰刀铁锤五角红星主灯被镶嵌在天花板上,将整座房间都照得一片通亮;赭红色的真皮主座后方,两个德国大胡子的油画肖像赫然悬挂在墙壁正中,仿佛这里的主人只要一看到他们,就能涌现出无穷的斗志和力量。

    “刚刚从华盛顿传来的消息。德美等帝国主义列强已经就限制海军军备达成了谈判共识。而令人感到义愤的是。德国人从我们手里掳去的那些大型军舰。竟然一艘都没有说交还给我们,而是全部送进船厂中拆解回炉;这可是整整12万吨的主力舰艇,当初我们建造它们时的花费至少是数以亿计!”

    身材削瘦的加米涅夫愤然开口,话语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恨怒之意。在此之前,他还对德国将俄国波罗的海舰队洗劫一空的举动抱有幻想,认为这是为了对抗英国海军的必然之举;一旦他们达成目的,这些在德国海军中算不得优秀、但在俄国海军中却绝对是宝贝疙瘩的舰艇被交还给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今天他才发现。德国人竟然将过河拆桥的事情做得这么绝:现在俄国海军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尽数扒空,就连瑞典和芬兰的舰队都能骑在他们脸上颐指气使了!

    “加米涅夫同志,你难道还有发展海军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么?血腥的尼古拉正是由于对这些奢侈玩具的穷尽追求,才使得俄罗斯民众受尽压迫、生活疾苦,每天都徘徊挣扎在死亡线上。”坐在上首的乌里扬诺夫淡淡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说道,“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根本没有维护这些大家伙们的能力和需要,那些喀琅施塔得的水兵最大的用处,就是拿起一支步枪。然后走到陆地上来保卫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与其考虑这些,倒不如好好思索该怎么对付国内的那些反革命势力;现在他们纷纷裂土自踞。这些人才是当下我布尔什维克的大敌!”

    加米涅夫闻言沉默了下去。一时间房间里寂寥无声,唯有墙边的座钟在发出细微的低鸣。

    自从《布列斯特条约》签署以来,俄国国内的动乱局面非但没有随着同盟国军队的停止行动而中止,反倒是陷入了愈演愈烈的境地:对于由布尔什维克党人所主导签署的这个条约,绝大多数俄国人都觉得实在太过苛刻,这无疑在极大程度上增加了他们对现任政府的不满情绪。此前在短命的临时政府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社会革命党,随即借助这一机会死灰复燃,并大肆攻讦布尔什维克政府的无能和怯懦:如此丧权辱国的条约,给俄国社会带来的深重灾难尤甚于继续战斗!

    在社会革命党的猛烈炮轰之下,竟有大量俄国民众又转投到了他们这一边:毕竟布尔什维克所达成的停战实在是过于令人难以接受,而好了伤疤的民众们又渐渐淡忘了自己此前在战争中所蒙受的痛楚。与此同时,要求布尔什维克立即实现立宪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现在沙皇已经不在了,那么自然是要效仿法国和美国的政体实现共和。

    面对俄国各界的强大压力,布尔什维克不得不发表了进行立宪选举的公告:声明中称,如果布尔什维克在选举中失利,那么自己也将尊重俄国人民的决定,甘愿成为在野的反对党成员。对于即将到来的选举,他们心中还是有相当程度的自信的,毕竟自己在军队和工人阵营中发展了这么多年,于各大城市一呼百应,得到执政党的位置怎么着也是板上钉钉的定局。

    然而,最终的选举结果却让自乌里扬诺夫以降的所有布尔什维克党人全傻了眼。1914年5月17日,由布尔什维克主导的宪政选举结果揭晓:他们只得到了全部的26.4%的选票,而社会革命党却得到了41.2%的支持!原来布尔什维克党虽然在军队和工人阵营中的势力较任何一个党派都来得根深蒂固,但他们在农民中的渗透却相当薄弱,而社会革命党的情况则恰好相反。在他们的宣传之下,大量农民将选票投给了他们;而当前的俄国本质上仍是一个农业国,其农民占据了国家人口的绝大多数,于是这一悲剧性的情况就这么出现了!

    眼见即将到手的权力就要这么失去,之前已经对此食髓知味的乌里扬诺夫断然下达了掀桌子的命令。圣彼得堡全城宣布戒严,忠于布尔什维克的军队被调入城内,并将立宪会场塔夫利达宫团团包围。乌里扬诺夫宣称:“一切权利归立宪会议”是反革命的口号,“任何企图束缚苏维埃权力的的企图都是反革命阴谋”。立宪会议随即在武装力量的干涉下被强行解散。而为了让自己的野蛮夺权行径合法化,乌里扬诺夫随后撰写了“论立宪会议”一文,其中面无赧色地称“苏维埃是比立宪会议更高的民主形式”,“立宪会议选出的代表并不能真正代表民意”。

    仅仅数日之后,布尔什维克又在没有外界承认的情况下举行第二次苏维埃代表大会:会上他们自己批准了将国家权力交到自己手中,并将地方势力转交给当地工人与士兵组成的苏维埃代表的法令。这顿时引发了各方势力的强烈愤慨。支持立宪的群众涌上大街游行示威,要求布尔什维克立即重启立宪会议:然而忠于布尔什维克的军队早就在街道要口严阵以待,士兵们先是朝天开枪,随后便直接向人群射击。一排齐射之后,圣彼得堡的街道上就又是血流成河的景象:惊呼乱叫的人群争相奔逃,其因踩踏而死的人数远远超过了遭受枪击的数目!

    这场变乱所引发的效应是极其深远的。早在1903年,布尔什维克党的前身——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就将召开立宪会议明确写进了自己的党章:“建立人民专政,即国家的整个最高权力掌握在立宪会议手里。”而在推翻临时政府之后,布尔什维克官方对自己的定义,也是一个“工农临时政府”,它将代管国家政权直到立宪会议召开。然而当前,他们却彻底撕下了自己脸上那张伪善的面皮,暴露出了其为获得权力而不惜一切手段的流氓本质。俄国政权和平更迭的可能性,便被布尔什维克的武力取消立宪而彻底抹杀了。各方势力的态度也由此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既然不民主选举了,那么凭什么沙皇的遗产就是你的?

    短短两个月之内,俄国大地上便风云激涌:被哥萨克等少数族裔、自由主义或右翼势力控制的西伯利亚地区率先扯出反旗,宣称布尔什维克是倒行逆施的俄奸政权,号召全俄民众联合起来将其彻底消灭。不到半个月,北高加索地区也宣布成立了顿河共和国;前俄国陆军中将邓尼金凭借着出众的人望,已经在这个国内拉起了一支实力不俗的武装力量。哈萨克人也趁机宣布独立,成立阿拉什自治共和国,这使得俄国的领土面积骤然降低了270多万平方公里。虽然各方目前还都保持着相对的平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

    “现在留给我们的唯一选择,就是用武力击败这些不承认苏维埃领导地位的势力,并干净、彻底地消灭一切敌视苏维埃的反革命分子。”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托洛茨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话语中也带上了几分狠厉之意,“接下来迎接我们的将是一场全面的战争,其激烈程度和持续时间都丝毫不会比之前的那场战争来得弱!为此,我们需要重建一支军队,一支只听命于布尔什维克党的军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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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转变的理念

    “当前,我们虽然有大量忠于苏维埃的士兵,但他们却几乎都是从战争中败退下来的溃兵;这些人只能充当维持治安的军警,而很难作为真正的战斗军队来使用。因此,我们必须要组建起一支不同于乌合之众的职业军队,并让其成为布尔什维克党手中最可靠的利剑。”托洛茨基补充说道。

    加米涅夫皱眉道:“可是我们又该如何组建这支军队呢?我们的党本来也就是以政治活动为主的组织,党员们在军事领域的涉入极为有限:像伏龙芝同志那样的军旅天才,整个布尔什维克也就只有他一人!没有足够的合格基层军官,要想将那些士兵整合成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也就无从谈起;而让他们进入军校进修的话,则绝非三五年时间不能毕业。”

    托洛茨基却丝毫没有加米涅夫的那般忧虑,只是语气平缓地说道;“我们没有足够的党员充任军官,那么就可以让那些曾经在沙皇军队中服役的军官来指挥部队嘛。他们虽然曾屡败于德国人之手,但这却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的缘故;在面对奥匈帝国军队的时候,他们都是战场上的一把好手!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些人大规模召入部队,作为苏维埃军队的骨干力量;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组建起一支堪称合格的军队了。”

    乌里扬诺夫还未来得及开口,加米涅夫却已经是双目圆睁,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托洛茨基同志,你知道你是在说些什么不?将沙皇旧军队中的刽子手召入新的苏维埃军队。然后让他们来重新压迫由劳苦民众组成的革命士兵?这是对我们之前事业的严重背叛行径!退一步说。就算士兵们真的能接受前沙皇军官的指挥。我们也完全无法保证这些人的忠诚性:如果他们仍旧心怀悖反之念、在战场上向那些反对势力倒戈的话,这对于我们而言无疑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加米涅夫同志,我们布尔什维克党的核心主旨无疑是消灭一切剥削者,将世界建设成伟大的马克思导师所理想中的共产主义社会。可是,我们的目标也分为理想目标和现行目标,革命事业也同样分为主要革命和次要革命。现在,我们最危险的敌人是那些裂土称霸的反对势力,他们随时都可能对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发起致命的攻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现行目标和主要革命,就变成了武力消灭反动势力、实现国家的重新统一!”托洛茨基的语速一如从前,只是话中的坚定之意已经是不容拒绝,“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必须暂时放弃一部分过于理想化的做法,集中一切力量捍卫来之不易的苏维埃政权。之前我们用武力解散立宪会议,也正是出于主要革命的大义需要,而做出的无奈、但却必须的行为。”

    加米涅夫将目光投向乌里扬诺夫,似是想在对方身上寻到支持;然而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对方竟然对托洛茨基提出的方案充满兴趣。完全没有一个有原则的革命者所应当具备的反应。随着执政的继续,乌里扬诺夫对权力的渴望一日超过一日;当前对俄国西部腹心的统治已然不能满足他的野心。他所渴望的,乃是像曾经的沙皇一样成为全俄罗斯至高无上的君皇!

    沉默片刻之后,加米涅夫终是再度开口道:“如果我们真的将旧沙皇军官纳入了革命的队伍,我们又如何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性?一支军队的指挥官拥有无可抗拒的巨大权力,他们倒向反动势力的后果将是我们所无法承受的!”

    托洛茨基微微一笑,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解决方略。我们可以将这些军官的家属挟为人质,并将其软禁在完全处于我们控制之下的后方城市;如此一来,就不怕那些旧军官敢于在前线战场发动叛乱。除此之外,我们在军队的构成体制上也会作出改进:每一支军队当中,都会在任命指挥官的同时安插进一名政治委员:这一全新的职务则由绝对忠诚于我们的布尔什维克党员来担任,他将全权负责部队的日常生活,并通过这份从指挥官手中分出的后勤权力,从而在源头上保证士兵对党的永远忠诚。如此一来,军队的可靠程度就将大幅提升,即便是旧军官们有诸多不甘愿,他们只能为我布尔什维克效力。”

    加米涅夫听得心惊肉跳:且不说将军官家属挟为人质的做法本身就是极其丧病的暴政,光是对军官的分权所产生的政委这一职务就是闻所未闻,而其对部队控制的狠厉之处丝毫不比挟持人质来得弱!听托洛茨基的意思,今后指挥官将只负责一线战斗,而至关重要的后勤补给和物资供应都尽操这个“政委”之手;一旦控制了奶源,还怕军队这个幼童不认娘么?更遑论其在日常生活中还有大量的宣传和洗脑工作可做,长期耳濡目染之下,军队更是不会有丝毫的反抗念头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红军与沙皇时代的旧军队,在绝大多数领域都是相似的。为了实现预期中的战斗力,我们便不可能让那些基层士兵们真正享受国家主体成分所应有的待遇。该有的辱骂和体罚仍旧会有,该用人命去填的战斗也仍旧会被发动。”托洛茨基不紧不慢地说着,然而其所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加米涅夫的脸庞肌肉再度为之抽搐,“归根结底,现在的局面还不是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时刻;为了保住政权应对时局,我们也必须对目前的革命纲领做出相应的变通。”

    “组建红军的事情,就交予托洛茨基同志你负责。”乌里扬诺夫微笑开口,心中已然充满了喜悦的情绪。做为托洛茨基多年的战友,乌里扬诺夫深知自己的这名搭档绝非他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文弱;除了内政、外交、和组织才能之外,托洛茨基在军事上也绝对是一把好手,只是由于他长年都担任着文职工作,相当一部分党内成员才渐渐忽略了他在军事领域所取得的非凡成就。如果说伏龙芝是能与巴格拉季昂相媲美的勇武战将的话,那么托洛茨基便是如库图佐夫一般的全能统帅:由他负责建立一支新军,无疑是再合适不过的任务了!

    见核心领袖已经发话,加米涅夫也只能表示恭顺和遵从。他思绪转动,又道:“那么,军备生产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现在我们已经对工人恢复了八小时工作制,这无疑将严重影响到军火的生产速度。而由于之前的停战条约,我们被迫向德国人交出了大量枪炮弹药以作为和平的保证,现在我们的战争物资早已见底,部队中每三人合用一支步枪已经是再普遍不过的情况了。”

    “对于这一点,加米涅夫同志大可放心。我们可以通过分派的方式,给各个工厂下达固定的生产任务;如果工人在正常的8小时内无法完成,那么他们自然就会以延长工作时间的方式来得以实现。”托洛茨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眸光中竟也流露出了一丝凌厉的神采,“如果哪些工人敢出现怠工的情况,那他就是蓄意破坏革命的阶级敌人,必须受到全俄肃清反革命及怠工委员会的正义惩处。实际上,捷尔任斯基同志的组织,也正是为了这一目的才得以创立。”

    加米涅夫沉默了下去,没有就这一问题再对托洛茨基有过多的质疑。在夺取政权之后,布尔什维克的观念和立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现在的布尔什维克已经被之前的统治阶级所同化,其所作所为已经和刚刚被他们推翻的沙皇政府没有任何区别。然而不这么做又怎么办呢?为了获得政权,乌里扬诺夫已经通过武力解散立宪会议的举动与国内的各方势力彻底决裂;现在的自己也只能是在对内镇压民众、对外输出战争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并指望己方最终能获得胜利了!

    “一旦内战开启,肃反委员会就必须做好大规模抓捕反对分子的准备。当前在我们控制的土地上,肯定还存有大量心怀沙皇和立宪会议的反革命势力,他们平时隐藏在红色光芒的阴暗处,一旦局势有所变化就会蠢蠢欲动、甚至是在我们背后捅上一刀!”乌里扬诺夫最终开口,为今后的苏维埃政权确立了工作的重心,“为了让这些反动势力被干净彻底的消灭,我们有必要通过红色恐怖来应对敌对分子可能的破坏行径:只有在这种举国一致的氛围之下,那些万恶的敌对势力和帝国主义走狗们才会变得无所遁形。”

    托洛茨基微微颌首,对乌里扬诺夫的决定给予了完全的认同。加米涅夫虽然心有不忍,但他也明白这是布尔什维克为保住政权所采取的必须举动,因此也只能表示了默许。有那么一个瞬间,加米涅夫的心中泛起了一个念头:自己发动革命推翻沙皇政权的统治,对于俄罗斯而言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福音,而是一场只有伤痛却没有收获的浩劫。自己今天看不到出路,将来也很难看得到出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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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归国

    夏日的阳光灿烂热烈,将自己的光热尽情洒向其所能照耀到的每一片地区。

    清英走上霍亨索伦号皇家邮轮的船首,向前远远眺望。无尽的蔚蓝色天海尽头,已经出现了一片灰色的大陆架迤逦连绵。海风吹卷,带着淡淡的咸涩和温热的气息,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欣悦的神情。

    十天之前,结束了华盛顿海军谈判的清英乘船返回德国,临行之际,他向日本海军中将加藤友三郎赠予了一份后者所梦寐以求的事物:国王级战列舰的设计总图和剖面装甲布局。由于精力所限,清英只给日本人提供了这两张自己临时绘制的图纸,不过他却能够完全确信,日本主力舰的设计必将由此迎来一个崭新的飞跃。而以日本人在战舰吨位上所玩弄的超重把戏,清英完全有理由期待日本新式主力舰的性能,及将来日美两国在太平洋上所出现的激烈火拼。历史上,平贺让也正是从英国人那里抄了一份纳尔逊级的设计总图之后学到了精髓,并由此演绎归纳、推出了几乎集所有大成于一身的大和级战列舰。

    在做完这些之后,留给清英的就是静候时局的演变了。随着海军假日时代的来临,德国在决定世界权益的海军方向的投入势必会较战前有所减少,不过,这却并不代表德国就会这么安静的蛰伏下去。将触手伸向自己的海外殖民地并牢牢占据,这是德国在未来十年内都不会更易的核心国策;而以当前的殖民地情况来看,德国走向海外的脚步无疑蕴藏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由于俾斯麦主政期间以国内发展为核心的主观施政策略。以及威廉二世上台之后因法俄联盟而急剧恶化的客观欧洲形势。德意志帝国虽然搭上了19世纪80年代的殖民地瓜分的末班车。但其对海外属地的投资和关注却相当有限。即便是在获得了菲律宾中北部的这一位面,德国本土与海外殖民地的贸易额,到了1910年仍旧只占全部份额的1.5%,而所有的海外投资中也只有2%是流向了殖民地区域。毕竟在欧洲封锁没有被撕开口子之前,任何对海外的大规模投资都是在削弱德国的战争爆发力;在人们普遍认为战争只会持续3到6个月的那段时期,集中全部力量于本土,并对敌一击致命,才是德国所应当选择的制胜途径。

    不过现在。德国却是不存在任何有关海外殖民地“平时倒贴钱、战时靠不上”的顾虑了。这些地方必须被柏林牢牢掌握在手中,因为它们不仅能为宗主国提供亟需的各种原材料,同时也是解决金本位制下的理想货物倾销市场、更是德国对外战略的重要支点。清英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未来期间大力加强殖民地与德国本土的联系:也唯有如此,依托欧洲的德国才有成为堪比美国的超级大国的潜力。

    随着战争的结束和海军假日的来临,大量德国官兵面临着复员再就业的压力;而解决这一问题的最有效的方法,无疑就是让他们去殖民地投资闯荡,以便让他们为国家开辟新的源源不断的财源。为此,清英准备在返回柏林之后就与首相霍尔维格等人商议,以便出台一系列鼓励人们去海外殖民地淘金的法令。同时。德国也将在各处殖民地设立总督府,并通过军队的暴力后盾将自己的法令推行到殖民地的各个区域:如此一来。德国方能对这些海外领土实现真正的控制。

    对于德国在东欧所获得的领土,清英同样准备采用这一策略。相比于在人们印象中炎热干燥、蚊虫飞舞、毒瘴遍地的非洲不毛之地,东欧的膏腴和富庶却是早已闻名:特别是资源丰富、土地肥沃的乌克兰,更是令所有的欧洲国家都垂涎三尺。如果德国能派遣军队稳定住这里的形势,同时将大量资本输出到这一地区的话,那么用不数年,乌克兰就将成为德国最主要的后方粮仓和补给基地。

    正思量间,威廉港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码头上的箱装货物堆积如岳,巨大的机械吊臂横空如林。上百艘各型商船停泊在各自的泊位里,它们或装运物资、或卸载货品、或进行维护保养,竟没有一艘出现闲置的情况。船主在自己的商船旁边招聘水手,引得大量人头攒动聚集;摩肩接踵,挥汗如雨,到处都是一番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可喜情形。

    在另一个位面中,1914年7月28日对于德国而言无异于是一个宛若阴云覆压的凝重时刻:奥匈因斐迪南大公的遇刺而对塞尔维亚宣战,使得整个欧洲都陷入了两大军事集团剑拔弩张的紧张境地,这也为中欧帝国的轰然覆灭埋下了伏笔。而在日期相同的当前,德国却已经奋然击碎了悬在头顶二十年之久的达摩利斯之剑,迎来了仲裁世界中心欧洲的时代到来。看着已经完全恢复到战前的繁荣航运,清英心中不禁满是喜悦和骄傲之意:通过自己的作用,另一位面的历史早已被完全改写:接下来所迎接自己的,将是更加广泛而深远的世界变局!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清英缓步走下了停靠码头的霍亨索伦号邮轮;两名早已等候在此的近卫军军官随即将他迎上了一辆汽车,在汽油发动机的突突声中绝尘而去。属于清英的专列同样在港口铁轨上完成了加煤和加水的作业,载着刚从大洋彼岸远航归来的贵客隆隆驶向东方的帝国核心。由于当前的飞机还十分原始,其巨大的噪声和剧烈的颤动都严重降低了它的舒适度;相比之下,拥有专门房间的列车,则显然是任何一名高官政要在出行时候的不二选择。

    青山巍峨,河流蜿蜒。驶出工厂林立的郊区城镇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易北河平原。田野中麦浪如海,随风翻涌;草垛棋布,随处可见。牛羊牲畜牧歌奔跑,白鹅鸭群悠然划过平缓如镜的湖面。两旁树木挺拔苍翠,硕果累累,勤恳的农民正在地间挥汗劳作,朴实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虽然持续一年的战争使得大量劳动力都被充入了军旅,使得田间劳动力出现了严重的缺乏;但由于正规的战事已在5月初就宣告终结,丰收的景象仍是在当前的夏末时节呈现了出来。相比于历史上那场持续4年又3个月的战争,这场战争对德国社会的破坏无疑远低于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这个中欧帝国必将能重现其在战前发展的飞跃风采。

    夜幕降临时,清英终于出现在了夏洛腾堡宫的门前。原本他还想先去看望一番自己的妻女,侍卫军官却传来了皇帝立即召见的消息。步入熟悉的书房,却见鬓间已生华发的威廉正静静站在一幅巨大的欧洲地图跟前;清英瞳孔微微一缩,已然从那张渲染上色之后的地图上发现了些许异样的情况。

    “你终于回来了。”威廉语气平静的开口,只是微微挥手让清英站到自己身边;明亮的灯光下,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变得纤毫毕现。这次清英看清楚了,原本那个横跨欧陆的世界第二大国家(英联邦国土面积时居第一),竟然已经变得四分五裂不成形状:如果说与德国签订的《布列斯特条约》是将一条手臂从这个巨人身上齐肩卸去的话,那么当前的它则是被彻底肢解,成为了彼此互不相关、且令人触目惊心的丑怪个体。

    “这是……”清英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难以确定的向威廉询问道。

    “就在你远航美国的这段时间里,俄国人那里出现了剧烈的变局。布尔什维克党在立宪选举中失败,手握军队的他们随即用武力解散了这一民主的会谈;而不甘布党一家独踞政权的俄国其他势力则纷纷宣布与他们决裂,于是就形成了现在你所看到的这一局面。”威廉淡淡说着,语气中却满是鄙薄和讥嘲之意,“看看你所支持的这帮自诩救世的俄国革命者,他们的所作所为和当年的小尼基又有什么区别?用不了多久,俄国国内就会爆发新一轮的动乱甚至是内战;现在把你叫来,就是要让你尽快了解到这一突变的局面。”

    听得威廉的确认,清英心中顿时就都明白了。由于自己在这一位面对布尔什维克党的虚火大补,使得原本就先天不足的他们更加难以适应夺取政权之后的俄国形势;这才仅仅维持了几个月,国内的脆弱和平就在各方势力的冲击下不复存在。当前,无法在政治上达成一致的各方势力只能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而由于布尔什维克率先撕毁了立宪保证,因此其必然被做为头号敌人被群起攻击!

    “一旦俄国内战开启,局势大乱,德意志的赔款也势必将无法得到保证。那可是整整210亿马克,相当于帝国政府6年的总收入!现在俄国人只用黄金支付了额外赔款的30亿,最主要的大头还一分钱都没有给我们。”威廉有些不安地开口,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焦虑和急迫,“埃特尔,你说我们现在应采取何种对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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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东方计议

    晚风吹拂,带来了夏夜难得的清凉。

    清英嘴角勾起一丝轻松的弧度,开口道:“俄国内战将启,父亲不必为之忧虑。因为这非但不是恶讯,反而是最利于德意志的可喜局面。”

    威廉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道:“这却又是什么缘故?”

    “自从彼得大帝改革以来,俄国就成为了所有欧洲国家心中的梦魇。他们拥有比整个欧洲还要广袤数倍的领土,资源和人口更近似无穷无尽:而巨大的战略纵深,也为他们提供了远胜于欧洲国家的战争韧性,使得他们极难在外敌的攻击下屈膝投降。即便是天纵英姿如拿破仑,也在俄罗斯大地上被对方给生生拖垮!可以说,俄国无疑是当今世界最有潜力成为超级大国的国家之一,除了同样地域广袤、且拥有两洋之护的美国之外,世界再无哪方势力能与之相比了。”

    清英不紧不慢地说着,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丝羡慕之意。罗曼诺夫皇朝早期的向东大规模扩张,无疑是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了一笔无与伦比的丰厚遗产:历代冬宫或是克里姆林宫的主人都承福不浅,始终以不可替代的核心角色活跃在国际的舞台。相比之下,地狭物乏的德国则根本不能与其相比;之所以其在后世会被英语世界贴上好战成性的军国主义国家的标签,完全也是因为德国的国内资源和市场根本不能满足其发展的需要,必须走向世界的缘故。

    “然而值得欣慰的是,这个国家始终都没能发挥出他们的全部潜力。他们的农奴、皮鞭、和大屠杀等斑斑劣迹。从一开始就制约了这个国家在以科技为核心的工业革命中的发展速力。而更令我们为之庆幸的。俄国内部也发生了分裂。自从尼古拉蜀黍即位以来。俄国国内积聚数百年的阶级和民族矛盾,就在工业化的发展过程中受到了尖锐的激化:各种反政府势力层出不穷,即便是在国家陷入危难之际仍旧是在拼死相争,欲置对方于死地。也正是因为俄国本身在工业化程度的落后,以及国内存在严重的冲突对立,我们才能在今天击败这个庞然巨人,成为了欧洲大陆上新的仲裁宪兵。”清英补充说道。

    威廉皱眉道:“这个我当然明白。不过这和你之前说的喜讯又有什么关系?”

    “正是因为俄国蕴含着崛起的巨大潜力,因此我们才要采用一切手段来阻止他们的恢复元气;而当前他们国内出现的分裂和内战。则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最好途径!”清英看着地图上已经被肢解分裂成了多方势力的俄国疆域,一双眼眸中也流露出了兴奋闪亮的神采,“一旦内战爆发,俄国的工业、经济、人口必将受到严重的破坏,这绝对是比和平时期的任何掣肘制裁都要有效百倍的削弱手段。如此一来,四分五裂、且互相征战不休的俄国,就再不能对德意志造成任何的威胁,而我们则可将全部的力量用于控制法意,并实现世界帝国的梦想大业。”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道:“关于你说的这一点。我其实也已经有所考虑了。只是,现在俄国的这般情况。也未必会比统一之后照常赔款对我们有利。总额高达300亿马克的赔款对他们而言将是一座未来20年内都难以摆脱的大山,而我们则可利用这笔钱作为润滑剂,极大地促进帝国在今后的发展速率。就算是让俄国正常发展,难道他们还有能力会对德意志形成威胁么?他们的工业力量与我们相比,原本就是内河炮艇和远洋战舰之间的巨大差别;现在他们又失去了波兰和乌克兰,其国家力量更是受到了几近枯竭的损伤。一旦战争爆发,从明斯克出发的帝国大军在两个月内就能直抵莫斯科城下,他们还哪里敢违逆我们的意志?”

    那是你没有见到后世苏俄的力量。清英在心中暗暗腹诽了一句。在另一个位面中,布尔什维克只用了短短15年时间,就让内战结束后只有原沙皇时代七分之一工业产值的俄国实现了举国工业化,并成为仅次于挂b美国的顶尖存在。虽然这其中伴随着大量对农民、囚犯、以及政见相左人士的灭绝人性的施虐,其在肃反运动中的累累罪行更是罄竹难书,但不可否认的是,红色苏联是第一个真正将俄国的力量凝聚到了一起、并由此绽爆出了震惊世界的力量的高效政权。如果不是“慈父”为了追求绝对的权力而发起了大清洗,导致国家和军队遭受重大损失的话,苏德战争极有可能提前一年就宣告结束,而他们自身受到的损伤无疑将会远低于历史同期。

    有鉴于此,清英便决不允许这个极具潜力的政权在自己的卧榻之侧从容酣睡了。虽然他们现在较历史上多失去了乌克兰和波罗的海三国,粮食供给和海外航运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对了保险起见,令他们始终处在动荡局面也是绝对必需。如果白军仍旧如同历史上一般力有不逮的话,清英甚至会有直接出兵进行干预的打算:毕竟现在的欧洲可不是1920年的欧洲,没有经历过四年血腥消耗的德国完全有实力、也有民间气氛的将这场对外干涉行动进行下去。而他与布尔什维克之间所原本的友谊,也随着对方在《布列斯特条约》上签字的那一瞬间宣告中止:双方毕竟是意识形态尖锐对立的两个位面的群体,就算是因为利益的缘故暂时走到了一起,也绝对是不可能长久携手下去的。

    “诚然,未来的俄国已经绝难与德意志相抗衡。不过,他们之间的分裂动荡,却是断绝了这最后仅有的一丝可能。我们最好也不要心存笼络红色布尔什维克治下的俄国之念,毕竟这次《布列斯特条约》的苛刻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40年前普法战争的《法兰克福条约》,我们和红色俄国之间已经结下了难以化解的矛盾,而双方之间的对立理念也使得彼此之间绝难存在信任。”清英最后说道。

    威廉缓缓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这帮红色瘟疫联合。我所感到难以措手的,只有那210亿马克的战争赔款将极有可能没有着落。一旦俄国内战爆发,布尔什维克们必将无力偿还这笔赔款,而这笔飞来横财对我们而言无疑是极为重要的!如果仅仅是获得延迟俄国重返世界列强之林的时间的话,那么这个收获相比于我们付出的代价却是太小了。”

    清英展颜一笑,道:“实际上,我们与俄国之间的赔款协定也不会因为其内战的爆发而成为一纸空文。在之前的欧洲大战期间,美国向协约国和同盟国双方大量兜售高出市场价一倍甚至是两倍多的商品,因此获得了海量的外汇收入,而我们现在又为什么不能效仿美国人的做法呢?”

    威廉灵光霍闪,脸上随即露出了了然和欣喜之色:“不错。俄国人的军工产能原本就是远远供不应求,之前他们又向我军交出了大量的军火以作为停战的保证,一旦内战开启,其对于武器弹药必将出现前所未有的渴求。而我们则正好可以借偿还赔款的名义,将在战争中缴获和储存起来的俄国军火再以高价向他们卖出!就算不能保证尽得全额赔款,也足以弥补我们在这一项上出现的亏空。”

    “英明无过于凯撒。除了承认赔款的布尔什维克政府之外,我们还应当向盘踞在北高加索的邓尼金志愿军,和占据西伯利亚的高尔察克执政提供军火。特别是后者,根据我在俄国内部的情报消息称,这位前黑海舰队司令在半年多前的那场动乱当中,得到了沙皇转移到喀山的绝大部分黄金储备,总计极有可能会不少于500吨!”清英适时地抛出了这一消息,登时让面前得威廉为之瞠目结舌,继而双目光芒大盛,“这些黄金放在他的手中,实在是太浪费了。也唯有安全的德意志银行,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这件事情需要立即予以核实查明。一旦发现其持有大量黄金的情况,就立即与他们展开交易。”威廉断然开口,话语中也带上了几分急迫之意,“我们需要规划出一条绝对可靠的道路,以便让这些身处西伯利亚的财富安全转移到德意志的金库。我可不希望被远东的日本人抢先占得了尼基表弟的财产,这些黄金论资格,也得由他的表哥兼连襟的我来继承!”

    听得威廉的话语,清英忍不住莞尔。虽然从欧洲王室的连襟关系上看,霍亨索伦和罗曼诺夫之间甚至能称得上是如胶似漆,然而即便如此,双方为了国家集团的利益仍是在一年多前大打出手,根本就是不死不休之局。现在威廉在继承遗产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有这么一帮有巨额存款的亲戚,也实在是过于市侩了一些。想到双方的亲属关系,清英心中忽然一动,道:“那尼古拉叔叔一家怎么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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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援救之心

    “怎么,你还想对尼基一家做些什么?”威廉瞳孔一缩,满是愕然地说道。

    “现在布尔什维克党人已经掌握了政权,以他们和沙皇之间所形成的深仇宿怨,退位后的尼古拉将极有可能会遭到如当年路易十六一般的处决。他虽然是我们在之前战争中的敌手,但同样也是父亲的表弟,和平时期的彼此往来不可谓不密切。当前,基于国家利益的战争已经结束,作为失败者的尼古拉已经再不能对我们造成威胁。出于亲属间的关系考虑,我们或许能够为他提供相应的庇护,让他来到德意志了却余生。”清英迎上威廉的目光,轻声说道。

    听得清英的话语,威廉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似怀念、又似惋惜;过了半晌,他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你有拯救尼基的这份心,我感到很欣慰。不过,将他们一家引渡到德意志来避难的这件事情,却有着诸多的掣肘问题。”

    “诚然,这场国战已经以德意志的胜利宣告结束,归于一介平民的尼基已经和霍亨索伦家族再没有了立场上的敌对;然而,德意志的民众却不会对他这个逊位的沙皇有丝毫的认同之心。在这场东方的对俄战争中,20万年轻的德意志士兵永远倒在了他们所征战的疆场,上百万民众由此蒙受了亲人丧生的铭心痛苦;对于俄国人、尤其是伙同英法一道向我们宣战的尼基本人,无不怀有无法抹去的愤怒憎恨。”威廉将目光投向眼前的青年,缓缓道。“如果你将尼基一家接到德国并予以厚待。那么德意志国民会怎么看到我霍亨索伦?他们会认为皇室背叛了那些为德意志浴血奋战的勇士。将他们的生命看得还不如一根能投到壁炉中燃烧发热的枯草!你不会希望我们通过社会保障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仁慈形象,就因为这件事情而轰然崩塌吧?”

    “除此之外,我也不想看到尼基的皇后。这个女人虽是德意志帝国黑森大公之女,但她在嫁给尼基之后却完全抛弃了自己的祖国;据我所知,她对于我这个远房表哥厌之入骨,并多次在尼基面前说出敌视我以及德意志的言论。尼基最终会选择同英法结盟,这个女人绝对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既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为她提供庇护?”威廉有些愤然地补充说道。

    清英沉吟片刻。而后道:“如果父亲担心民众会对我们接受沙皇的行为感到愤怒的话,那我们就不妨将其安置在我们所能控制的外国土地吧。这样的话,霍亨索伦家族也就不是无视本国士兵牺牲、而与仇敌握手言欢的罪犯。实际上,我之所以想要救出他们,也不全是由于双方之间的亲缘之故:能让俄国境内的一些势力为我们所用,才是引渡尼古拉叔叔一家的核心要务。”

    “罗曼诺夫皇朝虽然覆灭了,但其在俄国毕竟统治了三百多年之久;这个拥有如此绵厚底蕴的势力,绝不可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就从俄国的舞台上完全消失殆尽。当前在俄国国内反抗布尔什维克的势力中,除了渴望民主立宪的中产阶级、右派分子等之外,心存保皇之念人的也绝对不在少数;如果我们能把沙皇一家置于控制之下。也就无疑能将他们为德意志所用,甚至于收获这些人的感激和效忠之心。”清英思绪转动。徐徐说道,“就算尼古拉叔叔已经宣布逊位,但他还有在正式诏书中所禅位的继承人米哈伊尔大公、以及其幼子阿列克谢,他们都可堪成为号召俄国保皇党人的大旗。”

    “将尼基安排到能够控制的其他国家么……”威廉喃喃念叨了一句,心中已经开始对这一选择的利弊进行仔细的辨析。如果不用霍亨索伦家族直接出面的话,那么为沙皇提供庇护的确是少了很多麻烦:不过,当前却很难找到一个愿意接待尼古拉一家、且又能服从于柏林意志的势力。维也纳宫廷对沙皇的怨恨尤甚于德国民众,早在40年前他们就与对方在巴尔干问题上结下了不可化解的死结;土耳其人就更不用说了,高喊安拉胡阿克巴的他们与信奉东正教的俄国有长达千年的宿怨。罗马尼亚同样与俄国有隙,其在战争中见风使舵、往俄国人背后捅上一刀的属性,使得其很难做为尼古拉的理想安置地。

    “如果父亲担忧尼古拉叔叔没有一个合适的归宿的话,那么荷兰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威廉明娜女王同样是欧洲王室联姻中的一员,与尼古拉叔叔也算有亲戚关系,用于安置他们一家也算是合乎情理。至于阿姆斯特丹政府的态度,我相信现在的他们是不会拒绝德意志这个小小的请求的。”清英道出了自己的考虑。

    威廉神色凝肃,伫立在原地久久不语;过了半晌,他才终于缓缓开口道:“埃特尔,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挽救尼基一家的命运?我和尼基之间也有快四十年的交情了,可由于双方立场所限,我们表兄弟之间都始终是在相互试探、彼此提防、甚至是各自挖好陷阱引诱对方跃入,却从来都不曾有过什么真正的亲情。难道是由于你的另一半是罗曼诺夫家族中人的缘故,所以才会有这些考虑?”

    面对威廉的询问,清英心中竟也泛起了一丝惘然之情。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确是没有此前运筹中所表现出的那般理性;而他心中所更多的想的,则是尽量弥补历史的缺憾,以及让那名从少年时期就陪伴自己的俄国公主能得到些许的慰藉。他的神色罕见的黯淡了下去,道:“布尔什维克的那种带有极端政治压迫的属性,我很不适应。不管怎样,我都不愿意再看到一位君主在这种氛围中被处决。”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威廉叹了口气,慨然道,“罗曼诺夫家族能与你结为姻亲,真是他们在本世纪所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一番谈话下来,已是月上中天的深夜时节。星辉闪耀,凉风轻盈。清英步履轻快,很快来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殿宇门前:房间中的灯光不出意外的已经熄灭,只留下了一闪未曾闭锁的门扉,等待着这里主人的姗姗来临。

    皂香弥漫,水雾氤氲;从浴缸中走出的清英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劳顿十天的旅途疲惫都得到了彻底的消去。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动声息地悄然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方甫将房门拉开一条小缝,一股宛若寒梅丹桂的熟悉芬芳便萦绕鼻息,使得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宽阔的床榻上,一具玲珑修长的玉体正侧身斜躺;时值盛夏,她的主人只穿了几片用于遮蔽关键部位的布缕,将大片莹白光洁的肌肤都裸露在空气中。皎洁的月光盈盈如水,将整座房间都照得一片冷冽通明。那如瀑青丝、光洁玉肌、和诱惑娇躯,无不都是当年清英与她首次同度良宵时的情形。

    清英静静凝视着这具睡梦中的绮丽身躯,心中充盈着幸福和感激。虽然存在着国籍和文化上的差异,但这名小公主仍是将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自己。相比于去苦心追寻自己所爱的人,真正能够成就幸福的却或许是和爱自己的人连理和鸣:他和眼前正在酣睡静卧的桑妮娅,不就是最好的事例么?

    清英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榻上,从后方将这具浮凸曼妙的身躯贴入怀中:每当二人独处的时候,桑妮娅都会要求他用这种方式拥着自己入睡,以便在背靠坚实的臂弯中获得足够的安全感。一片温软滑腻的感觉充斥整片胸怀,使得清英忍不住更加抱紧了这具绝佳的人体抱枕。然而片刻之后,他却倏然呆愣在了原地;因为他的手掌所触,竟然全部都是温热的湿润泪滴。

    “桑妮娅,你怎么了?”清英大为惊动,忍不住双手骤然用力;小公主的轻盈玉体如同人偶一般在床榻上转了个圈,那张俏美清丽的容颜便直接对在了清英的眼前。这时他才发现,眼前的爱侣比自己临走之前要消瘦了不少;水蓝色的星眸当中泪珠抖动,而其下方的枕巾上更是被浸湿了一片明显的水痕。

    “俄罗斯……分裂了,那些红色恶魔们夺走了属于罗曼诺夫的皇权,亲人们更是都落到了他们的手中;现在我所拥有的就只有你了,你可绝不能再从我身边离开一步……”桑妮娅用哽咽的声音开口,像八爪鱼一般用四肢紧紧缠住了清英的身躯。被这前所未有的力道给弄得有些生疼的清英,只是抽出一只右手将桑妮娅的螓首埋入自己的颈窝,并轻抚她的发梢温言抚慰道:“放心吧,我以后都会一直陪着你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尼古拉叔叔一家也会被我们救出来,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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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方案考虑

    温玉满怀,在光滑柔腻的触感中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听得这番话语,桑妮娅身躯倏然一颤,她将犹自挂着泪痕的丽靥从清英的颈窝中抬了起来,一双湛蓝色的剪水双眸中满是呆滞惊讶的神情。清英轻抚着桑妮娅的柔顺长发,在她面前呢喃低语道:“我知道你在家族中没有直系亲属,唯独和尼古拉叔叔一家关系亲密,于是在刚才,我就向父亲提出了引渡尼古拉叔叔及其家人的请求。现在父亲已经认可了我的意念,并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理;如果一切顺利,尼古拉叔叔他们很快就能离开红色恶魔的窟穴。”

    “不过,他们却是很难再来德意志生活了。毕竟两国之间刚刚经历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德意志民众对投向英法的沙皇的恨怒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除;在此期间,尼古拉叔叔一家只能暂居荷兰。不过这点路途并不会成为你和他们之间的阻隔,乘坐飞艇的话,只需几个小时就能从柏林抵达阿姆斯特丹的上空。”清英微微一笑,用略带玩笑的语气说道,“到那时,你可需要在我和尼古拉蜀黍之间充当调和关系的角色,毕竟霍亨索伦的对俄战争是让他失去帝位的直接祸首,尼古拉叔叔估计是很难原谅我这个表侄或是小舅了。”

    桑妮娅悄然放松了箍住清英的力量,不过身体仍是和面前之人紧紧贴缠;过了半晌,她方才用感激的语气轻声开口道:“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我双亲在和我很小的时候就患病离世,只有尼古拉表哥对我百般爱护。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这位长兄就像是我的父亲一般重要。你这次能放下在战争中所形成的仇恨。将他从那帮红色魔鬼的翼爪之下救出,我永远都铭感于你对我们家族的恩情的。”

    “你不怪我么?都是由于德意志的缘故,尼古拉叔叔才会在今年三月的革命中失去了帝位,并由此让罗曼诺夫家族在俄国三百多年的统治轰然崩溃。”清英抱紧了怀中的娇躯,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丝歉疚之情。虽然由于各为其主的关系,使得自己对俄国下的种种黑手完全都感觉是天经地义;然而对于眼前这名从少年时代就陪伴自己的爱侣,清英心中却也完全无法做到无视于她的感情。尤其是在诞下一双儿女之后,清英更加将桑妮娅视作自己生命中所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在达成国家和家族利益之后。他的心中便满是她的意念和考虑。

    “是尼古拉表哥自己抛弃了同霍亨索伦的姻亲,转而与英法两国联合;他最终沦落到今天这步境地,也全然是他自己所种下的树木所结出的悲剧。”桑妮娅轻声低语,其声线又从最初时的沙哑哽咽渐渐恢复到了正常时候的清亮明冽,“更何况,如果德国不对俄国动手,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哥萨克骑兵冲入柏林么?一旦战争爆发,就再没有任何亲情可言,有的只有奋力将对方击倒这一种结局。”

    “亲爱的,谢谢你。”清英心中淌过一道暖流。忍不住轻轻印在了桑妮娅的樱红花唇上,一股久违的甘甜从他的舌尖传来。继而流淌到他的唇齿腔壁,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桑妮娅长睫微颤,灵巧的香舌如同游鱼一般与恋人的侵入激烈吸缠;那带有淡淡芳草般的味道,更是让她心迷神醉,直想永远沉浸在这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快要喘不过气的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之前在房间中所萦绕的悲郁之意早已尽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熟悉的幸福氛围。离开柏林已有两个月之久的清英在经过这个长吻之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情欲;怀中玉人那曼妙玲珑的娇躯和红晕遍布的俏脸,则更是让他再没有了任何就寝的愿念。他的双手开始在桑妮娅的玉肌上不安分地游走着,眼眸中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炽烈;为了通过制造既定事实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清英悄然将话题扯到了另一边道:“亲爱的,在我前往华盛顿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小艾琳娜和小斯普林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啊,你说他们两个啊。”听得清英谈及自己的儿女,桑妮娅那张清丽到妖媚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同于她气质的慈爱,思绪转动间,浑然不知清英已经将手伸向了她后背上的丝线扣结:“小斯普林特还是一样好动的让人有些伤脑筋,经常让照看他的保姆也弄得一身泥泞;不过他们都说这是男孩子在幼年期所特有的表现,越是喜欢动则说明今后将会越有成就。至于小艾琳娜么,身为姐姐的她已经开始接受宫廷教师的正式教学了……咦?笨蛋埃特尔!”

    雪峰峭立,高耸连绵。其光润洁白,仿佛让映入房间的月光都失去了光彩。清英看得目眩神迷,口中兀自呢喃道:“宫廷教学么?唔,我们的小艾琳娜已经都有五岁,的确该到接受正常学业的时候了。她有没有在哪些方面表现出特有的兴趣?那种教条式的淑女准则,我很是反感,我希望她能选择自己的爱好所在。”

    桑妮娅白了清英一眼,不过那双蔚蓝色的亮丽瞳孔中,也同样流露出了几分渴切的神采。她用一条修长光腻的大腿若无其事地在清英腰腹间来回摩挲,白玉般的手掌也贴上了他肌肉隐隐的年轻胸前,继续道:“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小艾琳娜似乎对音乐和绘画有着相当程度的天赋,就连教她的乐师和画师也是赞不绝口;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把她向这一方向培养发展。对了,我最近还接到了许多来自各邦国贵侯的信件,几乎全是表达能让他们家族中的小辈能与艾琳娜订婚的心愿,我正发愁该怎么处理这些请求呢。”

    “订婚?那绝对不行!”清英顺利地褪下了眼前玉人身上的最后一道束缚,话语中满是为富不仁的资本家的那种市侩之意,“作为继承了我们基因的女儿,小艾琳娜注定会在十年之后成为整个欧洲最闪耀的宝钻;到那时,我们要在一个集团军群的追求者中选出最能配得上她的贵族俊彦,岂能现在随意就与其中一方达成婚约?更何况,艾琳娜的幸福也要由她自己来选择。你让那些心存幻想的家伙都死回去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在现阶段就决定这种事情的。”

    “果然,人们都说女儿都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桑妮娅嘴唇微抿,眼眸间却满是盈盈的笑意。清英血脉贲张,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欲念;他翻身将桑妮娅压在了自己的身下,随即便倏然来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径源。

    柔和的月色倾洒而下,将二人的身影渐渐融合成了一个难辨彼此的整体。

    光华灿烂,日上三竿。从睡梦中悠悠醒来的清英随即穿戴整齐,并对自己的侍从下达了联络的命令。由于不知道布尔什维克人会不会像历史上一样来个先斩后奏,清英便没有选择与莫斯科政府进行直接对话,而是让他在俄国国内的势力先活动起来,寻找沙皇一家被软禁的区域,并探寻实施武力营救的可行性。

    由于清英当前还没有同布尔什维克翻脸,其势力在俄国的行动无疑是极为便利;过不数日,他便得知了尼古拉一家当前的所在地。由于这一位面中没有捷克斯洛伐克兵团的威胁和长达大半年的临时政府执政期,退位之后的尼古拉的处境也和历史上大相径庭:他没有到西伯利亚的托博尔斯克享受家人相处的天伦之乐,而是直接被押送到了位于莫斯科东北部260公里的雅罗斯拉夫尔,以便于红俄们直接控制。面对摊开的欧洲地图,清英不由得眉头紧皱:要想将他们从布尔什维克的眼皮底下强行转移出来,还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看来也只能选择走海路了。”清英用手指轻抚下巴,喃喃说道。由于雅罗斯拉夫尔过于深入俄国内陆,带着沙皇一家穿越800公里土地、并越过国境进入徳占区的难度无疑太过巨大;也唯有通过海路,才是最为便捷的方法。从该地到俄国北部的阿尔汉格尔斯克港有一条约1000公里的铁路,由于货运往来的原因,时常有列车会通过这条铁路线开往北方的港口,这便为转移提供了可乘之机。一旦顺利抵达此处,清英完全就能安排一艘船只护送他们离开。

    不过,这也只是最后的备选方案。如果布尔什维克人能够满足清英的要求,则无疑是最为理想的局面。经过一番手持大棒的温言利诱之后,在历史上就以义字当头而坚决庇护了威廉二世的荷兰女王威廉明娜,便认同了清英的意志。伴随着一道电波的向莫斯科发出,清英也将目光聚焦到了这座俄国的新都:这次并非柏林政府直接出面,布尔什维克也许会有直接放人的考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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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仲裁

    窗帘遮蔽,钟表摇摆,位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一座房间内,头顶锃亮的布尔什维克领袖乌里扬诺夫正躺在病榻之上闭目调息。他胸前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其边缘仍旧带着点点的暗红色血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被紧攥如手心的床单,无不显露了他的身体正在遭受着怎样的痛苦和伤害。

    1914年7月30日,乌里扬诺夫在莫斯科城郊的米赫尔松工厂对工人发表团结协力、共赴时艰的演讲之后,一支握着勃朗宁手枪的手便从距离他不到三步远的人群中伸了出来。猝不及防的乌里扬诺夫当即身中两枪,其中一枪击中了他的左胸并穿颈而过,这一严重的创伤当即让他倒地不省人事。行凶的女枪手卡普兰被当场抓获。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此人是社会革命党的成员,在1905年俄国革命中也曾为了推翻沙皇而与布尔什维克并肩作战;然而正是由于之前布尔什维克野蛮撕毁了对立宪会议的承诺,使得卡普兰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蒙骗;怒恨交织之下,才愤然对“革命叛徒”乌里扬诺夫实施了正义的审判!

    做为敌对阶级的破坏分子、行刺领袖的滔天罪犯,卡普兰毫无疑问的在三天之后便被布尔什维克判处枪决,并立即执行。而由于卡普兰本人患有严重的近视,那两枪原本是志在必得的攻击都没有完全打准要害部位,乌里扬诺夫的伤势在数日之后也开始渐趋好转。不过,这件事情却根本没有因此而划上句点。

    随着俄国国内冲突对立的局面日益加剧。乌里扬诺夫早就想用军政的手段来推行强硬策略。消灭一切敢于同布尔什维克为敌的势力;此番的自己遇刺。则无疑是给他发起运动提供了绝好的契机。伤势初愈之后,乌里扬诺夫就下达了自己新的命令:通过“推行大规模恐怖”来报复自己遭受刺杀、和布尔什维克所掌控的各地所出现的反抗行为。由捷尔任斯基所领导的肃反委员会(契卡),随即像一群恶犬一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拥有灵敏的嗅觉和无处不在的监视,而一旦发现猎物之后,其锋锐的爪牙和凶残的心性,又使得他们能毫不犹豫地处决顽敌。

    短短数日之内,布尔什维克控制下的境内便是绞刑架林立:光是在刺杀乌里扬诺夫的莫斯科郊区,就有超过200人被认定为“敌对反革命分子”而被枪决。另有上千人被拘禁。在一些反抗布尔什维克征粮的地区,契卡们则更是大肆抓捕富农、商人、和地主;在将他们当众吊死的同时,也向民众公布这些人的名字、并收缴了他们的全部家产和粮食。布尔什维克的官方报纸刊文称,要“用大规模的恐怖来镇压反革命的九头蛇——任何敢于散布轻微的谣言反对苏维埃统治的人将被立即逮捕并送进集中营”。契卡被授予了无需经过审判就能立即处决反革命敌人的命令,这使得布尔什维克统治下的俄国更加笼罩进了一片恐怖的阴霾。

    “笃笃。”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一片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明晰;休养中的乌里扬诺夫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吐出了一个请进的音节。过不多时,一片脚步声便在耳畔回荡;乌里扬诺夫艰难睁开双眼,只见在窗帘过滤下的柔和昏暗的光线里,托洛茨基和加米涅夫二人已经缓步走到了他的床前。

    “真是抱歉。乌里扬诺夫同志,我们并非有意打扰你的休息。只是。现在的确出现了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决定。”托洛茨基轻声开口,一双镜片下的眼眸永远是那般平和深静的神情,“刚刚接到报告,在二月革命中失踪的妖僧格里高利?拉斯普京,现在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中。前罗曼诺夫皇朝亲王菲利克斯?尤苏波夫设计将拉斯普京抓获,并挟妖僧前来向我们投诚;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们归还原本属于尤苏波夫家族的产业。”

    听得托洛茨基的话语,原本还满脸疲惫之意的乌里扬诺夫身体骤然一震,继而双眸之中精光大作。他挣扎着从病榻上坐了起来,话语中难掩惊喜兴奋之意:“太好了。这个罪大恶极的恶棍自从革命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我们都以为他抢先一步逃到了国外;没想到,他竟然还在俄国境内,并落入了人民的手里面!他对俄罗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沙皇在位时的暴政有一大半都是他所犯下的;我们一定要对他实施全国性的公审,然后将他处死,以彰显正义!如此一来,我布尔什维克在人民心目中的声望和地位又可以再提升一个高度,这对于即将到来的戡乱时期来说,无疑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情。”

    “那么尤苏波夫的请求呢,我们需要把没收到的其家族财产归还给他么?”加米涅夫轻声开口,话语中带上了一丝肉痛之意,“在沙皇被推翻之前,尤苏波夫家族就是除了罗曼诺夫之外最富有的势力:其光是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宫殿就有7座,另有上百处遍布国内的矿山、工厂、种植园、商号,甚至还有位于里海的油田,各种珍宝古玩更是不计其数。由于沙皇政府的家族政治,使得这些顶尖贵侯手中都有堪比国家的惊人财富。如果我们履约的话,这对于苏维埃政府的财政而言无疑将是一个不小的损害。”

    乌里扬诺夫冷冷哼了一声,道:“所以我也不准备对他履行这个天真的协定。他菲利克斯不过是一个前朝的亡国遗民,又有什么资格来与苏维埃政府谈条件?更何况,尤苏波夫家族的这些财产,也无一不是通过疯狂榨取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才得以实现的,他原本就是一个无耻贪婪的剥削者!基于他抓捕拉斯普京的功绩,仁慈的苏维埃政府不会像对待其他阶级敌人那样,再追究其在之前所犯下的罪孽;给他1000卢布作为安家费,让他携家人立即消失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否则由此所造成的一切后果都由他自行承担。”

    加米涅夫恭然领命。他顿了顿,而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乌里扬诺夫同志你来决定。就在刚才,人民外交部收到了一封由荷兰政府发来的电报,电报中称由于荷兰女王和前沙皇尼古拉是亲戚关系,因此他们希望我们能将尼古拉一家引渡到阿姆斯特丹,交由荷兰政府来保护。”

    乌里扬诺夫眉头皱起,眼中满是困惑不解的神情。对于俄国而言,荷兰根本就是一个和自己毫无交集的中欧小国,此番他们居然对逊位的沙皇提出引渡的要求,这着实有些突兀且令人难辨其意。然而想到当下的纷乱局势,乌里扬诺夫的眸光渐渐明肃了起来,道:“我不想知道这些帝国主义吸血虫之间存在着怎样的联姻关系。我只知道,血腥的尼古拉是俄罗斯人民的屠夫,而他必将要受到苏维埃政府的正义惩处。这是我国的基本内政,容不得任何势力予以干涉。”

    托洛茨基微微点头道:“乌里扬诺夫同志所言极是。作为反动势力的头号人物,前沙皇尼古拉本身就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物:现在国内心系于他的反动派仍旧不在少数,这就促使我们必须要将他们一家攥在我们手中。如果尼古拉得以体面出境,则必然会在海外继续施加其影响力,成为号召国内那些白俄势力的绝佳旗帜。别人不说,现在割据北高加索的邓尼金,就是一个绝对忠诚于罗曼诺夫皇室的反动军官!因此,只有将尼古拉掌握在我们手中,才能最大限度的压制那些白俄势力;如果必要的话,即便是将其处决也不能让他向国外引渡。”

    乌里扬诺夫眼中光芒骤闪,缓缓道:“定是如此。这定然是心怀沙皇、并仇视苏维埃政权的阶级敌人所施的诡计;他们想要借助外国帝国主义之手将尼古拉营救出我们的掌控,而后再令其在海外继续对俄国国内的政治施加影响力,意图推翻新生的苏维埃政权!我绝不会让这些敌人的奸谋得逞。之前出于平衡各方势力、和平统一国家的考虑,我们并没有对逊位的尼古拉屠夫做出过多的动作;现在那些反动势力纷纷亮出了自己凶恶的獠牙,我们也就不用再让以尼古拉为首前统治阶级们,继续利用革命的仁慈而苟活下去了。”

    “立即逮捕我们所控制的前沙皇时期的贵族、高级政府官员、以及资本巨头。我们要审判他们的罪行,并彻底消灭这些吸血虫。对拉斯普京和沙皇夫妇的审判则优先进行,处死他们的最迟期限不能超过一周,以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乌里扬诺夫沉吟片刻,而后再度开口说道。

    “那沙皇的几个子女该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尚未成年的孩童。”加米涅夫有些为难地说道。乌里扬诺夫缓缓躺回到了卧榻上,道:“加米涅夫同志,你难道想让那几个孽种顺利长大,然后再来向我们寻仇么?在处死沙皇夫妇的同时,也将他们随之一并处决,我们不能为自己留下任何的祸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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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除夕,作者谨祝大家新春愉快,阖家幸福~~

第623章 生宴

    一轮残阳斜挂天际,将自己的如血晚霞洒向每一片土地。从莫斯科向东走去,入目所及的无不是一片苍凉萧瑟的荒原场景。水渠干涸,麦田枯萎,大量农作物蔫黄倒毙;零星有瘦弱佝偻的老人和衣衫褴褛的妇女在田间艰难劳作,以求能勉强维持生计,然而其所得收获,甚至还无法维持他们的生活所需。

    在这一位面里,德国从战争爆发的第45天后就开始向东线大规模增兵,并在第三个月内臻临最高点:这一与历史上西主东辅截然不同的战略抉择,无疑是对俄国造成了灾难性的打击。超过两百四十万俄国官兵死亡或被俘,失去了劳动力的农田随之大量荒废;再加上失去了乌克兰这个最重要的粮食基地,使得当前俄国在粮食问题上更加捉襟见肘。为了保证粮食供给,布尔什维克下令在控制范围内实施“战时共产主义”,强令农民交出所有的存粮;这种竭泽而渔的方式不仅使得各地民怨沸腾,反抗频频,也让政府在残酷的平叛镇压中耗掉了大量的粮食,最终的净收入和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成正比。

    由于在粮食领域存在严重的问题,布尔什维克统治下的俄国民众即便是在将近丰收的夏末也是面带菜色:至于那些被控制的阶级敌人和政治犯们,就更是不可能有任何好的待遇了。不过,前沙皇尼古拉一家却是罕有的例外。由于其独特而敏感的身份,使得他们在之前各方势力追逐最高政权的博弈中一直享有远胜于普通政治犯的生活,至少在衣食上从没有过什么忧愁。

    数月以来。尼古拉虽然身陷囹圄。其所居住的田舍农庄从来都有荷枪实弹的红军卫士昼夜把守;然而在此期间。他却是着实享受到了之前所从未有过的闲适于安和。卸下权柄的他再没有了身处帝位时的那种劳神猜忌和勾心斗角,而是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与家人相处的生活当中。他们像普通人一样劳作学习,并将这间普通的农舍装点得精致明秀;笼罩在尼古拉身上的平庸君王的人格开始徐徐消退,最终呈现出了一个仁慈父亲和模范丈夫的正面角色。

    窗花剪碎,灯影摇红。位于中央客厅的餐桌上,此时已经摆好了七八盘鲜美的菜肴。赭红的牛排、金黄的面包,绵软的黄油、饱满的香肠……色泽亮丽,令人食指大动。餐桌正中。一只圆形的奶油蛋糕被摆放在瓷盘中,上面插着十根颜色各异的纤细蜡烛;红黄色的火光跳跃间,映亮了在场众人的欣悦面容。

    “今天是阿列克谢的十岁生日,我们的小马驹终于要长成奔跑了。”胡须拉碴的尼古拉微笑开口,一双眼眸中满是欣喜和慈爱的神色。坐在他旁边的妻子亚历山德拉更是笑靥如花,心中的激动之意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做为维多利亚女王的孙女,亚历山德拉原本就是血友病基因的携带者,而在她和近亲表哥尼古拉结合之后,这一基因便无可避免的传到了其幼子阿列克谢的身上了。这十年以来,阿列克谢有无数次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而身为母亲的她也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经历了多少几近晕厥的痛苦和煎熬。现在。她终于是熬出头了。在拉斯普京那谜一般的治疗下,阿列克谢真的就逐步恢复了健康,发病的频率和烈度都较其幼年时期大为下降。根据拉斯普京的预言,阿列克谢将在十岁之后彻底摆脱血友病所能对其生命造成的威胁,并最终恢复到基本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的程度;现在眼见阿列克谢的十岁期限已到,这如何不让亚历山德拉为之喜极而泣?

    餐桌的另一端,一个略显削瘦的幼小身影正在椅子上端坐:在蛋糕烛火的照耀下,更显得他的面容宛若精雕细琢的瓷器,秀逸绝俗。如果说他身旁的姐姐们如四朵鲜花一般或含苞待放、或光彩照人的话,那么他便如同幽谷沼泽中的瑶晶璞玉,纵然身处黑暗泥泞当中,也无法掩盖其所拥有的光彩和华丽。

    听得尼古拉的话语,阿列克谢的脸上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他闭上眼睛悄然在心中祈祷了几句,然后便将蛋糕上的烛火倏然吹灭。青烟袅袅,掌声四起,伴随着尼古拉率先像眼前牛排伸出刀叉,餐桌上登时便是一片清脆的撞击声音。

    “亲爱的尼基,看到阿廖沙(阿列克谢的昵称)能成长到今天这个模样,我的心中真是无比感念玛利亚圣母对我们一家的眷顾。”亚历山德拉悄然擦去了眼角边喜悦的泪水,用已经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对尼古拉说道,“阿廖沙已经长大,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会遭遇什么厄运了。”

    尼古拉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也满是喜悦和认同。过了片刻,他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却骤然变得低沉了下来,缓缓道:“可惜的是,将阿廖沙治好的圣师,却再也不能陪伴在我们身边了。就在今天清晨,他被布尔什维克以十七项罪名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为了发泄他们心中野蛮的破坏欲望,布尔什维克人对圣师的处决极为残忍,整整过了四个小时,圣师才最终投入了主的怀抱。”

    亚历山德拉闻言面色转黯,悄然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由于沙皇一家自二月革命之后便被严加看管,过着几乎与外人隔绝的生活;因此对于拉斯普京在背着沙皇夫妇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他们仍是毫不知情。在沙皇夫妇的眼中,拉斯普京仍旧是那个治好了自己幼子绝症的天降圣徒;得闻他遇害,尼古拉和亚历山德拉心中都是沉郁痛苦,仿佛是失去了最为可靠的知心老友。

    “那你呢,那帮红色恶魔又给你强加了什么罪名?”沉默半晌之后,亚历山德拉才终于又从迟缓的进餐动作中抬起头来,对尼古拉说道。

    “布尔什维克指控我镇压民主,屠戮民众,无视国民疾苦,以及蓄意挑起对日对德两场战争等十三项罪过。”尼古拉压低了声音,以避免让自己孩子们的喜乐情绪因此受到影响,“其中有一些指控我的确应当负有责任,但最关键的核心罪名却都是这帮恶魔们蓄意捏造的!我从来没有下令在一月九日那天向游行的民众开枪,蓄意挑起战争的叛国罪更是荒谬至极;我贵为全俄罗斯的沙皇,难道还会向日本那群野蛮猴子出卖国家利益以得到财物么?”

    尼古拉愤然开口,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恨怒与鄙薄之意:“说到叛国,只怕俄罗斯历史上没有哪方势力能与这群布尔什维克恶魔相比了。我所领导的对日战争虽然不幸失败,但却只损失了满洲的经济利益,没有向日本割让寸土;而他们所签订的布列斯特条约却是损失了15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连带着4400万人口和无法计数的财富都交给了同盟国!真要审判的话,将这些红色恶魔绞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抵消他们对俄罗斯犯下的罪恶!至于镇压民主,他们一样也用武力解散了其多番承诺的立宪会议,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行为?”

    “那你又是怎么回应他们的?”亚历山德拉开口说道。

    “对于那些毫无依据的污蔑,我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予以否认了。我要求得到律师的辩护,并由此延长审理的进程。”尼古拉轻声开口,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希望之情,“根据一名忠诚的卫兵向我透露的信息,荷兰女王威廉明娜有意庇护我们,并在就此问题和布尔什维克进行谈判。只要我把这场审理闹剧拖延下去,就有望等到局面变化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们就能逃离布尔什维克的控制。”

    亚历山德拉眼前一亮,心中也为之泛起了一道希望的曙光。当前自己一家的生活虽然是在享受此前从未有过的天伦之乐,但却无时无刻不处在布尔什维克的枪口之下;如果对方愿意,随时都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荷兰虽是一片从未达到过的陌生土地,但自己一家能在那里定居,也总比现在好太多了。隐隐地,亚历山德拉的心思还开始活络起来:一旦尼基逃离布尔什维克的魔爪,则未必不能借助当前俄国境内的反苏维埃势力,重新夺回属于罗曼诺夫皇朝的荣誉!

    不知不觉间,这场家庭晚宴也临近了终点。尼古拉和亚历山德拉虽然都各怀心思,但出于保密的考虑,他们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给自己的子女,以防年幼的他们会在不察之下,被看守自己的卫兵们发现端倪。收拾完杯盘之后,尼古拉照例让儿女们进行阅读和学习:现在他心中对自己的命运又燃起了希望,像平时一般严格要求子女、并期望他们成才的心思便又再度恢复过来了。

    就在沙皇一家所居住的农舍不远处,一众荷枪实弹的看守士兵们,也在自己的营房中迎来了一名大衣加身的契卡特派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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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血夜

    灯火黯淡,将狭小营房中的众人脸庞映得一片昏黄。

    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身影站在房间门口,用鹰隼一般凌厉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十几名士兵;而在他胸前所佩戴的那枚印有宝剑盾牌的徽章所反射的光芒下,所有人都把头深深低了下去。这枚徽章,正是当前令所有布尔什维克统治之下的俄国人都为之心惊胆战的契卡标识,一旦发现有人对苏维埃统治表露出任何不满和愤恨,他们就能立即将其逮捕,即便是当场枪毙也在他们的职权范围之内!

    “任务都清楚了么?”黑衣男子徐徐扫视全场,用阴沉的声音开口说道。

    一名士兵壮着胆子说道:“清楚了。可是尊敬的亚科维里沃同志,我们真的要对前沙皇的子女们开枪么?他们不仅绝大多数都是孩童,并且也没有像沙皇和皇后一样背负屠戮人民的累累血债,如果我们向他们开枪的话,只怕……”

    被唤作亚科维里沃的黑衣男子低低狞笑了一声,道:“士兵多罗夫涅沃,难道你想抗拒苏维埃最高人民委员会的命令么?这一家无耻的吸血虫,早就应该被处死以报俄罗斯人民迄今为止所遭受的痛苦了!虽然正式的审判还没有决定,但这完全不妨碍我们奉行人民的意志,将前沙皇一家全部予以正义的处决。你不想对沙皇一家开枪,莫非是同情于彼,而不满于当前的人民苏维埃专政?”

    士兵多罗夫涅沃大惊失色,拼命摇头否认、并赌咒发誓对布尔什维克政府的绝对忠诚;他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声音也随之变得颤抖起来。一个月前。自己身边的一名同袍就因为抱怨整天都是土豆泥的军队伙食太差。而在一天之后就被全副武装的契卡请到审讯营中喝茶。从此就再没有他的音讯。至于他现在究竟是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残喘度日,还是在惨无人道的高强度劳作中失去了生命,又有谁能知道,又有谁敢于去关注这件事情处理得是否合乎情理?

    “交出你的佩枪,十天禁闭。”亚科维里沃淡淡开口道。士兵多罗夫涅沃闻言如蒙大赦,浑身竟出现了宛若虚脱般的乏力;他走出队列将手枪恭敬地放在营房中的桌上,随即便如风一般直奔小木屋而去,唯恐身后的契卡特派员会反悔一般。亚科维里沃扫视全场。道:“还有谁不愿意向沙皇一家开枪的?”营房中剩下的13名士兵瞬间噤若寒蝉,纷纷道:“愿意听从亚科维里沃同志的命令。”

    亚科维里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次我带来了两罐强酸和一桶汽油,其分量足够完成最终的处理工作。你们中的几人立即去附近挖一个大坑,并将这些东西转移到那里以备使用。剩下的人去将地下室清理出来,那里将是我们处决罪犯的场所。二十分钟后,所有的人在营房门口集合,届时我会将沙皇一家带出来,之后就听我的指挥行事。”在场众人随即应声称是。

    乌云环聚,阴风吹拂。静谧的夜色中。一片隐隐绰绰的身影随即开始快速行动:强酸和汽油被运到阱坑旁准备好,它们的任务是毁尸灭迹。以确保将目标从地球上蒸发得干干净净。过不多时,这些士兵们便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并重新聚集在了营房的门前。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并没有携带明显尺寸巨大且过于明显的步枪,而是将小巧的手枪隐藏进了大衣里面。

    “砰砰砰。”沉闷的敲门声倏然响起,在寂静的夜空中远远回荡了开去。黑衣男子亚科维里沃背负双手,目光平静地等待在房门跟前。片刻之后,紧闭的柴扉裂开了一道缝隙,从中钻出一张丽质天成的少女容颜;看到门口所站立的大量卫士,年近19岁的欧嘉吞了一口口水,道:“请问,各位有什么事?”

    “我们国外的敌人传言说,你们已经在今年七月就被清算了。那当然不是真的,你们都还健健康康的活着。”亚科维里沃淡淡开口,语气平缓而从容,“因此,我们需要拍摄一些照片来制止这些谣言,希望你们务必能予以配合。现在,请你们立即穿戴整齐,前往农庄的地下室内,我们已经将相机准备完毕了。”

    听得这番话语,欧嘉眼中的戒备之意略微有些消去,她随即缩回了房间里,随即传来的便是一阵衣物穿戴的杂乱声音。少顷,房门在吱呀一声中被完全打开,正装的尼古拉一家人出现在门口,其中阿列克谢的脸上还留有些许奶油的痕迹。看着房间中所残存的祝福彩纸和生日火烛,亚科维里沃的心中竟也忍不住微微一颤;然而片刻,他的目光便又重新恢复了沉肃和镇定,再没有因尼古拉身边那名少年的稚嫩纯真的俊美容颜而有任何的异样反应。

    “尼古拉?罗曼诺夫,我是负责为你们照相的摄影师,请随我来。”亚科维里沃转身向地下室中走去,露出了自己背在身后那空着的双臂。尼古拉一家对望一眼,也只能选择跟随这个突然出现的摄影师而去;看着周围那齐聚的卫兵,尼古拉心中骤然泛起了一丝不祥之意。

    光华亮起,灯火通明。一行二十余人的皮靴踩在木质地板上,成为了空旷地下室内的唯一声音。房间中的杂物已经被看守卫兵给搬运一空,其面积正好能满足沙皇一家的展开站立。在亚科维里沃的指挥下,尼古拉及家人站到了这个瓶状地下室的最内部,而在相对狭窄的过道里,十几名红俄卫兵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其堵得水泄不通,即便是一只老鼠,也绝难从他们所形成的人墙当中穿逃出去。

    尼古拉心中怦怦大跳,那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对方虽然有着充足的理由将自己一家带到这里,但在这平静的背后却总仿佛隐藏着如恶魔降临一般恐怖的氛围。看到房间里除了自己一家之外再无任何士兵踏足其内,尼古拉心中骤然光芒霍闪:这些人不是说要给自己照相的么,为什么全部站在通道口全不入内?

    亚科维里沃缓缓解开自己上衣的纽扣,从内部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页;在尼古拉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将其四下展开说道:“根据苏维埃中央委员会的命令,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罗曼诺夫,你和你的家人现在将被执行枪决。”

    “什么?”尼古拉神色骤然大变,满脸都是惊骇震愕和恐惧之情;刚才一直盘桓心中的恶魔,现在终于现出了它狞厉的外形。而他身旁的儿女们更是如同挨了一记晴天霹雳,脑中空茫一片,浑然不知所以。便在此时,围堵在过道中的卫兵们掏出了藏在怀中的手枪,刹那间便有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房间中站立的尼古拉一家;尼古拉的子女们何曾见过这等恐怖的阵势,房间中登时爆发出一片惊恐至极的哭喊嘶叫声!

    “放过我的子女,他们都是无辜……”尼古拉嘶声大叫,想要做最后的抗争和挣扎;然而话语刚刚说到一半,耳畔便骤然传来砰响如雷的密集枪击声。噗噗轻响,痛麻难当,尼古拉胸前瞬间便出现了好几个鲜红的血洞;他眼前天旋地转,脑中轰然,身不由己的向后倒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事物了。

    枪声消退,硝烟刺鼻。房间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息,暗红色的血液在一众尸体的身下缓缓洇散开来。亚科维里沃面色沉静地向前走去,狭长的眼眸中没有任何不忍和异样的神情。略一扫去,尼古拉和亚历山德拉夫妇身上的枪眼已经是密如蜂巢;几名年幼的公主也无一幸免,其稚嫩的身体上再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呃啊……”低低的一声呻吟,让亚科维里沃的瞳孔为之一缩;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最为幼小的削瘦身影正在亚历山德拉的尸体下挣扎爬起。原来在苏维埃卫兵开枪射击的一瞬间,亚历山德拉奋不顾身的用身体护住了最为疼爱的幼子;而由于手枪子弹的穿透力十分有限,阿列克谢得以在近百发近距离扑来的弹雨中奇迹般的毫发无伤。亚科维里沃低下头来,将目光对上阿列克谢那因极度恐惧而失去了焦距的双眸;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眼前少年的容光仍是璀璨夺目,宛若顽石中的瑶晶翠玉,黑夜中的皎洁月华。

    “小阿廖沙,叔叔真想好好疼疼你呢。”亚科维里沃轻抚着少年的优美脸颊,眼眸中也第一次流露出了不舍和痛惜的神色。他顿了顿,终是将手枪对准了阿列克谢的额头,慨然道:“只可惜,你和你的家人必须在今晚死在这里,叔叔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不要怨我,要怪就只能怪你生在了沙皇之家。”

    “轰!”雷鸣巨响,炽浪扑面,正欲扣动扳机的亚科维里沃骤然一惊,下意识的将手中少年放开。他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聚集在地下室通道中的士兵像割麦子一般齐刷刷地倒下;空中枪声大作,其密集狂暴的嘶吼声只有可能属于能够连发的自动武器!“敌袭!”亚科维里沃大声惊叫,举起手枪向通道中砰砰射击;他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遭遇意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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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烈火

    枪弹呼啸,纵横掠舞,大量弹雨从黑暗中狂风暴雨般地袭来,将围聚在地下室通道中的卫兵们倏然放倒。惨叫四起,鲜血横流,仅仅过了数秒钟,刚才还是场面统治者的刽子手们便倒下了一大半,一时间地下室内满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见到这一场景,亚科维里沃肝胆俱裂:为了避免沙皇一家狗急跳墙,他命令士兵们用人墙将通道堵得水泄不通,而在遭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的时候,士兵们便完全避无可避,只能成为对方自动武器下的亡魂。更为糟糕的是,这间地下室再无其他出路,这意味着自己同样成了瓮中之鳖,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哧啦!”撕裂布匹般的机枪嘶吼声再度响起,还在血泊中挣扎翻滚的几名士兵登时在一阵剧烈的抽搐颤抖中彻底沉寂了下来,再没有了任何的动静。这次亚科维里沃听清楚了,对方手中所持的极有可能是在俄国军队中也极难一见的麦德森机枪,其火力也根本不是自己这几把近距离行刑用的手枪能够比拟的!

    “为什么,为什么白军会潜伏到这片深入境内的莫斯科附近?”亚科维里沃心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大声吼道。然而他却是没有时间来仔细思量和后悔了。又是一枚手榴弹飞入通道中,赤光飙卷,气浪奔腾,断碎的肢体和着血肉冲天飞洒,之前的13名行刑队员转眼间便再没有一个活口。遭逢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的亚科维里沃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处死沙皇一家的任务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未及那挺骇人的机枪再度开火,他便声嘶力竭地开口叫道:“我投降。我投降。但请众位白卫军大爷饶我一命!”

    “放下武器!”一个字正腔圆的伏尔加省声音从外面骤然响起。亚科维里沃赶忙将手中的手枪往地上一扔。然后双手抱头匍匐于地。过不多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通道中响起,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战战兢兢的亚科维里沃口干舌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后背便挨了重重的一脚,疼得他当即趴在了满是沙土的地面。

    烟尘弥漫,灯火通明。亚科维里沃挣扎着仰起头来,只见数名黑衣男子已经完全控制了地下室内的局面;他们的脸部都被面罩所严实包裹。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对于通道中那血肉模糊的守卫尸体,他们没有任何的疏漏和怜悯,全部用子弹在其脑部补上一个个血洞,以确保这方空间中再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敌方人员。见到这一情形,亚科维里沃的身体顿时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起来,然而在头顶那支冰凉手枪的直接接触下,他却是不敢有任何异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将自己的士兵全部屠戮殆尽,只剩下自己还在房间中苟延残喘。

    “大哥,我们好像来晚了。沙皇一家都被这帮恶魔们枪杀殆尽了!”看着地下室中央斜躺横陈的一片尸体,一名蒙面男子满是惊怒之情的说道。“沙皇尼古拉、皇后亚历山德拉、还有他们未成年的无辜子女们竟然也没有被这帮恶魔们放过,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如何回去向上峰交代?”

    领头的黑衣男子深深吸气,目光中的恨怒之意越来越强烈;眼见这一幕的亚科维里沃魂飞魄散,蓦地大叫道:“阿列克谢,皇太子阿列克谢还毫发无伤的活着!处决沙皇一家是莫斯科中央的命令,我还没有忍心对他实施……”话未言尽,亚科维里沃头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脚;猝不及防的他登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钻心的疼痛使得他再没有了接下来的话语。

    领头男子定睛看去,果见一名面色惨白的少年正蜷缩在尸体堆的后方中间;他的身形是如此的纤弱,以至于之前自己完全没有发现沙皇家人当中的端倪。领头男子悄然松了一口气,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虽然沙皇夫妇已被枪决,但他们的宗嗣却终究没有就此断绝;眼前仍旧活着的阿列克谢,便留给了自己完成柏林所托付任务的最后一线机会。

    “将大公殿下带走,并立即将这里所有的尸体抬到野外予以掩埋。”领头男子再不迟疑,当即下达了清场的命令。一名队员随即将手枪别回腰间,并抱起了仍旧处于梦魇当中的阿列克谢向外走去;对于久经训练的士兵而言,阿列克谢那不到30kg的重量甚至还不如他日常战斗的标准负重。

    领头男子转过身来,看向亚科维里沃的目光中充满了肃杀和冷厉;他缓缓扬起手中的轻机枪,直接对准了面前之人的头颅。亚科维里沃脸上肌肉因极度恐惧而不停抽动,颤声开口道:“我是肃反委员会的成员,对各位白军大人有莫大的用处!附近有我带来的大量强酸和汽油,足够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痕迹全部抹去;我还可以用电台向上级发报,称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样就能为各位大人争取到足够撤离此地的时间。”

    听得这番话语,领头男子眼中的杀意大为消退。他将枪口缓缓托离了对方的头颅,道:“很好。只要你全力配合我们,我们就可以选择放你一条生路。”

    夜风鼓舞,黑云低垂。在亚科维里沃的指引下,蒙面人们顺利找到了之前守卫们所挖的坑洞和销毁尸体的用具。一具具死尸被快速从地下室中拖出,而后堆叠进幽黑的坑洞之内。这时亚科维里沃才发现,这群疑似白卫军的武装人员一共只有六人,尚不足己方守卫的一半;然而他们却各个装备精良,身强体健,一次性拖动两具成人尸体根本不带喘气。更为难得的是,这些人全身上下无不散发出只属于百战老兵的凌厉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其素质和干练:其眼眸凝视处,让人不禁从内心深处便生出一股宛若被虎狼盯上的惊悸和畏惧。

    “这些人一定是邓尼金的亲卫了。也只有曾经在沙皇军队中担任集团军司令的邓尼金,其部下才会有这些百战余生的士兵。”听着身边众人交谈中所携带的浓郁伏尔加省口音,亚科维里沃在心中暗暗分析道。让他感到难以理解的是,这些人竟然能长途直入红俄国境上千公里而未被察觉,且又不知道从哪里窃知了自己今晚的行动,导致对沙皇一家的处决行动功亏一篑。如果自己能有逃脱的机会,则必然会将这些情况反映给近在咫尺的莫斯科政权。

    当沙皇一家的尸体被拖到洞坑旁的时候,一直如木桩般动也不动的阿列克谢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一名黑衣队员连忙将他的身体牢牢控制住,以避免这名身患血友病的少年出现无可挽回的受伤流血。看着自己父母和姐姐们被推入再难看见的深坑,阿列克谢的泪水顿时如瀑布一般倾泻而出,喉中发出了宛若野兽垂死时的凄切嘶吼:两个小时前,他们还围坐在餐桌前、满脸笑容和溺爱的为自己庆祝着生辰,然而现在,这些最亲密的家人却已经和自己生死两隔!

    “你们这帮红色魔鬼所犯下的罪恶,圣母玛利亚是永远不会宽恕的!”控制住阿列克谢的队员转头怒目亚科维里沃,话语中的愤恨之情再也掩饰不住。亚科维里沃低下头去,心中却是不禁泛起了几分鄙薄:这帮白俄果然是年轻且幼稚,自己信仰的乃是共产主义,这些资本主义的空洞神灵怎么能够制裁得了自己?

    “你立即去向莫斯科发送你所承诺的电报。如果被我们发现有任何异动,我保证你马上就会成为这坑中的第20具尸体。”领头男子将枪口对准了亚科维里沃,淡淡开口道。感受到那迫面而来的凌冽寒意,亚科维里沃登时浑身一颤,连忙点头称是。领头男子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撕下了亚科维里沃胸前的契卡徽章,并搜出了其大衣中所随身携带的证件;面对后者惊愕恐惧的眼眸,他微微一笑道:“此去一路旅途迢迢,还需要借用你的这样东西做为通行证。”

    亚科维里沃点头赔笑不迭,心中却是破口大骂对方狡猾;有了契卡身份的掩护,无论是乘车还是住宿都再难有人敢于怀疑和关注。一名队员随即走上前来,将困住双手的亚科维里沃向不远处的农庄电报室押解而去。只要这封电报得以发出,他们便至少可以得到整整一天的转移时间,而这无疑是他们此行的意外收获。

    坛罐破碎,酸液倾涌。一阵强烈的嗤嗤声从坑洞中传来,宣告开始了毁灭痕迹的最终行动。少顷,蒙面队员们再把200加仑的汽油倒在其上,并将一个点燃了的打火机远远抛入其中。巨大的火红色烈焰随即熊熊燃起,照亮了附近的整片夜空;无论坑洞中的尸体生前曾经是何种身份,此刻他们都已共穴长眠,彻底回归成了无序的普通无机物。

    领头男子看着眼前所燃起的澎湃烈火,淡淡道:“最后的掩埋处理就交给你们了。我带着阿列克谢皇储先走一步,我们最终在柏林再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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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旅途

    一列火车在千里荒原上隆隆疾驰,铿鸣刺耳,汽笛所发出的呜咽声响彻云霄。

    简陋粗糙的车厢里,一名大衣加身的壮年男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独特的景致。大地呈现出一片荒凉的银白色,几乎看不到任何树木,只有一团团星罗棋布的低矮蕨类植物,在嶙峋的石块旁边艰难地存活着。远方的高山之上,皑皑积雪终年不化;偶被火车汽笛所激,雪浪白涛从山峰高处隆隆飞泻,远远望去,宛若万千银龙咆哮冲舞,席卷扑落,景象壮观已极。

    咫尺之外,一名素装麻衣的少年如同木桩一般坐在原地,动也不动;湛蓝色的瞳孔怔怔看着窗外,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悲切和哀恸的神情。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精美的怀表,在砰然轻响中打开盖盒;一对面目慈蔼的中年夫妇和四名青春少女的合影倏然在目,这更加使得少年心中如蒙刀绞,疼痛似割。

    “殿下,你万万不可再拿出这只怀表!”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的壮年男子心中大惊,赶忙将少年手中的物事又放回了他的口袋里。他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车厢中零星躺坐的乘客,继续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还处在布尔什维克所管辖的区域,其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受到注视和监听。这枚怀表太过华丽,必然会引起人们的异样和怀疑;如果我们的身份被红色恶魔们发现,你的性命也必将不保!”

    少年闻言低下头去,一张俊逸精致的容颜上失落之意更盛。壮年男子仔细凝视着眼前之人的光亮面容。眉头不由得皱了又皱;他思虑片刻。随即往自己沾满泥泞的长靴表面倒了些水。开始猛烈的揉和洗涤;过不多时,壮年男子便在少年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中,将这些秽物无序地涂抹在对方的五官周围。

    “这样就好了。”壮年男子喃喃低语,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满意之情。经过他的逆向化妆之后,少年那张原本光彩熠熠的容颜便大为蒙尘;虽然其五官轮廓秀逸依旧,但总体外观便再不像平常那般有着引人注目的惊艳了。他伸手握住了少年下意识准备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臂,而后低声嘱托道:“殿下,今后的数日时间里。还请你不要洗去脸上的这些污垢。我们必须避免一切有可能遇到的麻烦,这样才能将你安然护送到足够安全的地带。”

    “你们是什么人,准备把我带到哪?”沉默半晌之后,身形削瘦的少年终于低声开口问道。壮年男子微微摇头,道:“很抱歉,殿下,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这些信息。你只需要明白一点,我们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歹意,否则,我们也不会甘冒奇险。将你从那些红色恶魔的枪口之下拯救出来了。现在我们所乘坐的是开往北方阿尔汉格尔斯克的列车,整个旅程将花去一天半;等到那里之后。会有一艘商船来接我们出境。在此期间,我都会一直将你牢牢看护在身边。”

    巍巍群峰,皑皑雪原。在蒸汽机头的隆隆驱动声中,近三十节货仓与客厢混搭的列车在山谷峰峦和丘陵平原间一路向北前行:由于苏俄在《布列斯特条约》中向德国交出了大量的火车头,此刻便只能用一节车头来驱带这一大票车厢了。感受到这最多不过三十公里出头的时速,壮年男子不禁眉头紧皱;如此速度必将大幅拖延自己的时刻表,但愿中途不会生出事端才好!

    随着列车的一路向北,空气中的温度也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好在壮年男子已经为此次行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北寒带在夏日中所仍旧维持的低温并没有对他们造成阻碍。晚霞暗敛,月上中天。在这苍凉凄清的陌生地域,遭逢人生大变的少年阿列克谢心中惶恐苦惧,久久不能入睡,而壮年男子则仍是一丝不苟的注视着眼前的关键人物,始终未曾有丝毫的怠慢和松懈。车厢内偶有乘客走动,他都会绷紧了自己的神经:自己虽然趁布尔什维克反应过来之前,抢先一步登上了撤离的火车,但对方终究是会发现处理沙皇一家所生出的变故的。而这趟开往阿尔汉格尔斯克的列车,在港口正常运作的夏日又向来都担负着将货物运送至俄国腹地的重任;当前与他们仅一个车厢之隔的,就是近20名负责护卫的苏维埃士兵!

    壮年男子的忧虑很快成为了现实。临近中午,一队持枪士兵突然从另一间车厢中闯入,要求对所有人实施身份核检。他一把拉住了面色骤变的阿列克谢,仔细检查脸上装扮之后将其拉到了靠窗户的内部:布尔什维克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那十几名行刑队员的人间蒸发已经使得莫斯科有感形势急迫了!

    由于车厢中的乘客寥寥,背负步枪的苏维埃士兵很快就走到了壮年男子的面前;锋利的刺刀长逾一尺,在极地阳光的辉耀下发射着亮白的光彩。壮年男子注意到,这些士兵的讯问技巧相当粗劣,其态度也多是以例行公务为主,这顿时让他的心中为之一定。看来自己留下的那个活口起到了相当可观的烟雾作用,布尔什维克的搜寻重心定然都投到了前往南方和东方的路线中,对这条北方路线,他们只投予了极少的目光关注。

    “我是卡托里夫的农民谢尔盖,这是我的侄子布尔卡,我们要去北方的港口投靠亲属。”壮年男子瞬间露出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憨厚笑容,将一张浸上了汗臭味的身份纸页递给了前来问询的士兵。对于鹰隼组织中的战斗人员而言,表演技能早已是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所不可或缺的必备属性;而恣意转变自己的说话口音,也同样是他们此前在沙皇统治时代安然潜伏下来的过硬本钱!

    看着手中这张并无问题的身份证明,前来盘查的苏维埃士兵顿时便没了什么疑心。根据莫斯科所发来的电令,之前在雅罗斯拉夫尔出现的白军匪徒抢夺了一名契卡人员的证件,对方极有可能用此来当做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为此,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得罪真契卡的准备。现在看来,眼前之人便不是那伙白匪军了。而几番追问下来,对方回答的都是理由充分;那浓重的乌拉尔地区方言,也与电报中所提及的伏尔加口音完全不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方都正是为了躲避可能爆发的内战、而选择去北方投亲靠友的庄稼汉。

    “这是你的侄子么,长得还挺俊俏的。他怎么不说话呢?”士兵饶有兴致地看着低头坐在窗户旁边的阿列克谢,于轻松中略带疑惑之意的说道。壮年男子转头看了看阿列克谢,随即呵呵笑道:“布尔卡生性胆小,可能是士兵同志您背上的那支威武的步枪,让他感到有些害怕吧。”

    士兵自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一笑将证明还给了壮年男子,随即朝车厢中的另外一人走去。壮年男子憨笑着目送对方走开,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大气:还好自己昨天未雨绸缪,将身边这个小拖油瓶的面目给处理了一番。如若不然,今天指不定要怎样才能过关,毕竟身旁带着一个十岁少年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维埃士兵便再没有来这节车厢中巡检。而经历了这次风波的阿列克谢也变得谨慎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做出任何让壮年男子担忧的异常行为。对于身处囹圄的二人而言,火车开动的每一分钟都显得是那么的漫长。在一片相顾无言的等待煎熬当中,阿列克谢的心绪也随之悄然发生了改变:自己已经无从选择,唯有跟着身旁的陌生人一路走下去了。

    苍穹幽蓝,东方光亮微明。迷迷糊糊的阿列克谢从疲倦的睡梦当中被推醒,只见壮年男子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中已经满是兴奋的神情。他揉了揉眼睛,转头向窗外眺望。荒凉的冻土平原上,一片参差密集的建筑拔地而起;少顷,一轮红日从东方地平线上跳脱而出,其灿烂的阳光将这些建筑都映照得光彩泠泠。

    人流熙攘,汽笛长鸣。走出站台的壮年男子再不耽误时间,当即雇佣了一辆马车,将自己和阿列克谢搭载至码头旁边。八月中旬的阿尔汉格尔斯克正处于它一年当中最繁忙的时节,几乎每天都有商船来这里停泊装卸;壮年男子目光扫望,很快便在港口内的一票船舶中发现了目标船只的身影。它是一艘超过5000吨的大型商船,港口吊臂和搬运工们正往它的甲板上堆放大量优质的木材:后方舰桥的桅杆上,一面红白黑三色铁十字旗正在晨风中猎猎招展。

    “尊敬的俄罗斯帝国皇储殿下,我很荣幸的能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走进商船的舱室,壮年男子向阿列克谢恭敬行了一礼,“敝人法比安,鹰隼组织成员,德意志帝国陆军少校军衔。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您就将乘坐这艘由我们所完全掌控的商船,前往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德意志帝国基尔军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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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多方计议

    夜空深沉,明月清朗,一片漆黑如墨的苍穹中点缀着闪耀的群星。

    柏林夏洛腾堡宫的花园内,德皇威廉正在一张长椅上静静独坐,微风吹过他有些凌乱的花白发鬓,吹过了显得沉郁失落的脸颜。青石小径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威廉的眉头不禁微微一挑;然而过了片刻,他又将目光沉落了下去,只是怔怔出神的看着远方朦胧的黑暗。

    “明天清晨,阿列克谢就将随船抵达基尔了。”清英缓步走到威廉跟前,轻声开口道,“基尔距离柏林甚近,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路途,父亲是否要在这里接见一下他,以聊表我霍亨索伦家族对罗曼诺夫直系独裔的关怀之意?”

    威廉徐徐道:“理应如此。尼基一家刚刚被布尔什维克人杀害,年少的小阿廖沙正是处在极为无助和脆弱的阶段,在这个时候,我们无论是出于今后的东方政治考虑、还是对这个孩子的同情,都应当表示出对他的抚慰和包容。你去安排一下,让他明天下船之后就来见我,另外安排医生对他进行一番全方位的体检,必须确保他的身体健康无虞。”清英应声称是。

    威廉长长出了口气,满是苦涩和愤怒的说道:“真没想到,这帮布尔什维克竟然真的下得了如此毒手。他们不仅杀死了尼基夫妇,竟然连他们的子女也同样不放过!如果不是你在俄国有力量潜伏,罗曼诺夫家族的直系血脉真的就将从此彻底断绝了!埃特尔,他们是一群真正的恶魔。我们将这个魔鬼从潘多拉盒子中放了出来。真的是犯下了一件难以想象的罪恶过错。”

    清英闻言沉默了下去。没有就这一问题上再多出言。威廉和尼古拉这对表兄弟之间的关系虽然并不算十分和睦,但双方却都是一个世界级帝国的专制君主;现在一人身死国殉,连同自己的妻女都搭在了里面,这无疑会让另一人油然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不过,清英这么做也同样是无从选择:此前在国家杜马中已经建立起了一些根基的俄国资产阶级政党,从来都不是愿意停战求和的主,而只有一直潜伏于地下的布尔什维克,才会为了政权而达成丧权辱国的停战和谈!

    不知过了多久。威廉脸上的悲愤恨怒之意才缓缓淡去,重新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他抬头看向身边的青年,道:“埃特尔,你准备如何应对阿廖沙的独自到来?根据我们之前的计划,是把尼基一家接到荷兰去居住,以避开民众的反感视线;现在尼基一家就只剩下了阿廖沙一人,我们也就很难再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下去了。现在,我们能真正有效号召白俄力量的就只剩下了阿廖沙这一张牌:如果再将其送到荷兰的话,我担心会他会被不甘心失败的布尔什维克特工再度刺杀。”

    “父亲所虑极是,我们必须将硕果仅存的阿列克谢严密保护起来。相比于这名法定的俄国皇储。桑妮娅无论是在性别还是身份上都大有不足;而帝国的腹心柏林,也绝对比各方势力混杂的阿姆斯特丹来得安全。”清英沉思片刻。目光中也露出了认同之色,“至于德意志民众对沙皇的恶感,足可通过布尔什维克枪杀沙皇一家的暴行来予以冲淡;我们完全可以在报刊广播中严厉抨击布尔什维克这一灭绝人性的举动,这样也就能把阿列克谢塑造成为一个需要同情的受害者形象了。对于年仅十岁的他而言,也本来就是一个骤然失去所有家人的可怜少年。”

    “那么就让阿廖沙呆在柏林吧。将他置于我们的直接控制之下,也便于我们对他实施思想再教育,令其永远视霍亨索伦为再生恩人和终生挚友。”威廉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夜风吹来,清凉寒冷,威廉心中忽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苍凉:和自己相识了四十年的故人就这么凋零逝去,只留下了一个在年龄上足可当自己孙辈的独嗣需要自己照顾了。

    “我们答应给荷兰人的援助呢,现在还需要给他们么?”沉默片刻之后,威廉再度开口询问道。根据德国之前和荷兰签署的协议,作为荷兰引渡沙皇一家的背黑锅的回报,德国应当帮助荷兰打造一支现代化的海军力量,以拱卫其在荷属东印度地区的殖民统治。现在即便是沙皇一家中硕果仅存的阿列克谢,也与原定计划的荷兰无缘,因此德国无疑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履行这一条款了。

    清英微微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当前我们虽然不需要再用荷兰人来接待身份敏感的尼古拉叔叔,但他们在之前却毕竟是做出了遵从柏林意志的友善决定。对于这个愿意与德意志合作的势力,我们也理当给予他们应得的酬谢。最为关键的是,荷兰所具备的战略位置完全值得我们去结好。如果帝国能在这里建立一个航空基地的话,那么我们的轰炸机就能直接飞抵伦敦上空投弹,而在控制了这个低地国家之后,也能对其临近的法国形成直接的压迫和威慑。”

    “不过,为了平衡荷兰发展舰队所在东南亚地区对日本海军形成的牵制,我们也应当降低对他们的援助程度。我们只给他们开出在德意志船厂订购舰艇时以成本价付款的优惠条件,并帮助他们训练海员;至于引进各种用于日常维护的设备生产线等其他方面,则都回归到正常途径。”清英思绪转动,脑中已经将各方因素都考虑了一遍,“以荷兰政府的财力和执行力,能打造并维持一支8万吨的均衡舰队就已经是极限,而这也很难在太平洋上成为日本海军的威胁。”

    威廉轻轻捏着自己颌下的山羊胡须,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将性价比较低的大型巡洋舰方案,在必要的时候兜售给荷兰人吧。这种造价几乎与主力舰相当、却又根本无法和主力舰相抗衡的舰艇被他们所采购,才是帝国的远东战略中最乐意看到的局面。我们不能让荷兰人在远东的力量过于强大,这样才能确保美国会被扩张成性的日本给成功拉入太平洋博弈的泥潭。”

    “英明无过于凯撒。”清英展颜一笑,发自内心的恭维道。时隔二十年,威廉在战舰领域的造诣变得愈发深厚了,自己还没有露出任何的口风,他便已经将最理想的策略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历史上的二战前夕,为了应对日本在远东地区的扩张,荷兰就曾经计划建造一款装备9门11英寸主炮、航速达到34节的正统战巡以部署到远东地区。虽然这一计划随着大战的爆发而宣告流产,但其性价比之低却是毋庸置疑的:该案的最终标准排水量高达2.8万吨,其造价因为那套高达18万马力的动力存在也必将一路狂飙。与其建造这种根本不能上战列线的薄皮,还不如再添点钱购进如黎塞留、维内托一般的正规战列舰,前者来一艘金刚就能稳稳将其驱逐,而后者不出动长门甚至是大和的话根本无法有效对付!

    “对了,我们和西伯利亚国之间的联系进行的怎么样了,高尔察克手中真的有从喀山紧急转运的500多吨黄金么?”提到在远东地区的势力布局,威廉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处要紧的事务,不由得开口问道。在奉行金本位时代的当前,黄金做为货币发行的数量前提,对于一个国家经济活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正因如此,当年的英国才会不惜血本,为了得到金矿和钻石,而与对方打了三年的惨烈大战。

    清英思绪飞转,随即点头道:“高尔察克持有大量黄金的情报已经可以确定。去年10月,为了避免屯储在圣彼得堡的黄金储备因首都的沦陷而丧失,俄国政府将其中的绝大部分都紧急转运到了地处纵深的重镇喀山;而当布尔什维克发起推翻临时政府的革命的时候,正在喀山城中疗养的海军中将高尔察克就拉起了一支军队,将这些黄金都尽数劫掠到乌拉尔山以东去了。虽然我们还无法确定这批黄金当前所处的具体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一定都还在高尔察克的手中。”

    看着威廉那骤然亮起的眼眸,清英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我们要想获得这500吨黄金,却还需要花费相当的功夫。由于西伯利亚国和红色苏俄的交恶,使得从欧洲通往德意志的运输道路已经被彻底封死;此番我们的人能与他们搭上线,都是横渡里海后借道阿拉什自治共和国,费尽艰辛才抵达其行政中心鄂木斯克。而即便是直通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西伯利亚铁路,现在也变得不可靠起来:一支由谢苗诺夫统帅的地方力量盘踞在赤塔,从中部扼住了这条铁路的必经咽喉。无论是我们的弹药运输车,还是白军的黄金护送队,在经过贝加尔湖地区时都有可能会遭到这伙强盗集团的拦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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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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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第二帝国介绍:
一场奇诡的境遇,让天朝青年清英逆流光阴,于1893年在德皇次子身上夺舍苏醒,历史的巨轮自此驶入了一片新的天地。大东沟海战的炮火、菲律宾殖民的烟云,日俄矛盾的推助、公海舰队的革新……谱写出了一曲回旋跳跃的壮丽仙音。
由于秋月是BB党,在海军技术上不会凭空臆想。文章内容上若有纰漏,还请大家慷慨指点,不胜荣幸。重生之第二帝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第二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第二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