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轩然大波(5)
~rì期:~10月31rì~
皇帝宣布了一个令耶律淳与主战派大臣们无比震惊的决定,他决定接受金国的议和请求,即rì起派出使节与金国商量议和事项。书mí群4∴⑧0㈥5至于那封宋国皇帝的信,就当不知道好了,因为宋国既然是秘结金贼,说明他们现在还不敢跟大辽翻脸,如果大辽去当面质疑他们,就等于跟宋国撕破脸皮,便是主动把宋国往金贼那边推,所以,只能装不知道,暂时维持现状。
皇帝的这个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主战派大臣们愤怒了,他们不理解如今的形势已经如此清晰并迫在眉睫了皇帝为何还要采取这种耻辱的投降式策略,
为了大辽的安危和尊严,他们对皇帝据理力争,想要改变皇帝的决定,没想到皇帝勃然大怒,他咆哮道,“打打打,你们只让朕去打,但朕拿什么去打?连咱们契丹族的小孩都知道‘nv真兵卒过万则不可匹敌’,一年前,阿骨打手中只有两万人,就打败了咱们三十万人,如今,阿骨打已占领了辽东,手中大军已猛增至二十万,你们谁敢拿全家xìng命向朕保证此战必胜?如果胜不了,朕手中再拿什么军队去抵挡金兵?再拿什么军队去平叛民luàn?再拿什么军队去防御宋国?!”
没想到还真有主战派大臣敢押上全家人的xìng命以死劝谏,皇帝更是大怒,将敢于劝谏的大臣驱逐的驱逐,革职的革职,除了自从皇帝表态后就保持沉默的耶律淳外,朝中主战派大臣几乎被连根拔起!
至此,皇帝下达了最终的命令,“同意金国的所有请求,即,承认金国的地位,册封阿骨打为大圣大明皇帝,国号大金,享用yù辂、衮冕yù刻御前之宝;承认金为辽之兄国,每逢金主生辰、正旦,辽须遣使慰问;辽将宋每岁所输银绢之一半二十五万两匹分送给金,并割让辽东与金。”
++++++++++++++++++++++++++++
十rì后,耶律淳返回了南京王府,此番中京之行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反而使得主战派元气大伤,主战派又多以军中将领为主,这也直接导致他在军中的许多亲信受到了乾,许多人被解除职务甚至降职获罪,
耶律淳的心情很不好,并不只是因为自己元气大伤,更主要的是他为辽国的未来感到了深深的忧虑,皇帝的反应充分暴lù了他那sè厉内荏,昏庸软弱,贪生怕死的xìng格,一个国家的决策者若是这样一个人,对一个国家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当然,虽然他的损失是因这封宋帝的亲笔信而起,但耶律淳也并未就此迁怒于吴用,因为他也知道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只能怪自己没有碰见一位好皇帝,否则也不可能在他的统治下引得国内叛luàn四起,更不会被金贼bī到这种程度居然要放弃偌大一个辽东来跟金贼议和,大辽建国至今,何时曾这样屈辱过?!
不过耶律淳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皇帝虽然为了扫清障碍沉重的打击了主战派大臣,但耶律淳毕竟是他的功臣,加之耶律淳适时的明哲表没有在朝中顶撞皇帝,皇帝更加欣赏于他,于是,皇帝为了安抚耶律淳,特意在宫中设宴招待他,君臣二人在席中也自然而然的谈起了宋帝亲笔信这件事,耶律淳便向皇帝详细的介绍了这封信的来历,以及宋国国内目前的形势,
皇帝这才知道原来宋国皇帝如今的rì子也不好过,宋国境内的叛luàn甚至比辽国还要严重一些,至少自己没有被反叛的贼寇bī着立藩,也没有被贼寇占据地盘形成根据地,
耶律淳这才适时的向皇帝提出了自己对那个宋国的藩镇想从大辽买马的看法,他说,“陛下与金议和后,无论金贼是否消停下来,对宋国都绝对不可放松jǐng惕。臣已了解过,那宋国京东藩镇本是一群草寇,却连番击败宋国的围剿大军,在去年更是大败宋国二十多万宋军,bī得宋国不得不改变立国之本将他们招抚为藩镇。很明显,宋国此举只是权宜之计,等宋国平定了他们的东南叛luàn,他们就会对那些京东藩镇动手,而那些京东藩镇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冒险调包宋帝的亲笔信送给咱们,想依靠咱们的力量壮大起来,好有足够的实力自保。既然如此,咱们不如答应那些京东藩镇,他们越强大,对宋国的威胁也就越大,宋国也就越腾不出手脚对付咱们。反正咱们也不吃亏,仅仅只是按原价,甚至是高价卖给他们一些马就能给宋国培养起一个令他们寝食难安的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听罢也是觉得非常有道理,但他又有些的的问道,“咱们培养他们,会不会是在培养一个未来的敌人?”
耶律淳笑着摇摇头,“绝对不会,他们为什么投靠咱们?因为他们害怕宋国。臣说过,宋国年入万万贯,拥兵百万,是一个实力很强大的庞然大物,或许那京东藩镇可以对宋国赢得局部的战争胜利,但只要宋国下定决心倾尽全力对付他们,他们只有等死的份。而咱们卖给他们战马的作用与其说是壮大他们,倒不如说是将他们跟咱们绑在了一起,有了咱们的帮助,他们才能跟宋国抵抗下去,咱们也就只需将这个‘帮助’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就能让他们既能对宋国产生威胁,又无法真正的强大起来。说白了,他们只是咱们手中用于牵制宋国的一枚棋子。等到咱们度过了目前这段困难时期,就算金宋真的联手也不用惧怕的时候,只需略施小计,就能引得他们与宋国打个头破血流,两败俱伤,到时候咱们再……!”
皇帝直听得心huā怒放,他终于打定了主意,“好,就按皇叔的意思办,可恶的宋国既然先背叛盟约,就别怪咱们也背叛盟约了!这件事就具体jiāo由皇叔去办,除了战马,他们若还有别的请求能满足的就满足,只要能牵制住宋国,让宋国也饱尝一下被人背叛的滋味,朕就都答应!”
就这样,耶律淳带着这个仅有的收获返回了南京并立刻召见了吴用,
大辽朝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消息早已传回了南京,而吴用也从黄兴嘴中大体得知了大辽朝廷中所发生的巨变,对于出现这样的结果他也是极为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辽国皇帝居然会做出这样一个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决定,那封信非但没有让辽国皇帝认清眼前的严峻形势,反倒是吓破了他的胆!
同时,吴用也感到了深深的忧虑,他的耶律淳会因此而迁怒于自己,或者拒绝自己买马的请求,但结果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耶律淳告诉他,大辽皇帝已经同意卖给你们战马,
吴用听了简直喜出望外,虽然没有达到统帅所吩咐的两大任务之一的引得辽国进攻金国,但最起码买马这个目的总算是达成了。
吴用刚要致谢,耶律淳却阻止了他并接着说道,“不过你们想买马也必须答应我们的三个条件,第一,你们向我们称臣。二,你们听从我们的调令,当我们命令你们进攻宋国时,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三,我们要向你们派遣监军。”
辽国会提出苛刻的条件也在郑飞和吴用的意料之中,吴用立刻答道,“王爷所说的这三条我做不了主,我要回去请示我们统帅。”
耶律淳点点头,“可以,那就由黄兴跟你去,由他代表本王。”
569.谈判(1)
半个月后,吴用带着黄兴来到了京东路,
“这是我们天道军的统帅。TXT电子书下载**”潍州统帅府内,吴用对黄兴用最简短的语言介绍郑飞,吴用的这种介绍方法令黄兴暗中不由有些惊讶,宋国授予眼前这位藩镇之主的诸多高官爵位他居然一个也不说,这充分说明在他心中那些宋国授予的名头根本就不算什么,一个“天道军统帅”就足以代表至高无上的地位,黄兴也由此快速推断出这位叫做仲风的藩镇之主在京东路内享有着何等绝对的权威,
“这位是大辽秦晋国王的特使黄兴黄大人,他的父亲就是大辽当代大儒,大辽皇帝的老师,黄修君。”吴用又向郑飞介绍了黄兴。短短几句话,郑飞也明白了为何这么重要的事大辽居然会派一个汉人来,此人的家族必与辽国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深受辽国皇帝的器重与信任,
郑飞与黄兴彼此微微致意就算作施礼了,黄兴是大国特使,身份尊贵,自不可能向郑飞施大礼,郑飞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样的见面方式对双方都是恰到好处的,接下来短短几句的客套寒暄后就迅速步入了正题,
听完吴用所述的出使辽国的详细过程及结果,郑飞不免有些失望,其实此次能否顺利买到战马倒是其次的,郑飞记得以前在学历史课时学到过,历史上辽国之所以会被金国所灭,除了辽**队的战斗力在与大宋的百年和平中同样遭遇严重的下降外,辽国上上下下在经历了对金作战初期的失败后开始变得畏首畏尾,一再给金国充足的巩固地盘,导致错失了不少战机也是一个根本xìng的原因,
于是郑飞就想利用那封信让辽国提前感受到深深的危机感,做出先发制人对金提早展开大反击,如此一来,辽国若能把金扑灭在萌芽状态自然最好,历史将随之改变,靖康之难也就不再发生,以辽的实力,大宋自保应该不难∷一步讲,就算辽无法灭掉金,最起码也能严重干预金的发展,遏制金国不至于那么快就崛起,便能给自己和大宋再赢得多一点的时间,
但没想到,那大辽皇帝居然在众多正确的做法中偏偏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随着辽金的议和,金国将迎来一个难得的发展良机,他们在辽东的顺利崛起也将不可避免,不出所料的话,金国在半年或者一年后就将撕毁和约对辽重新展开攻势,辽国的灭亡也正式开始了倒计时,
这种结果的出现让郑飞再一次深深感觉到了历史车轮的巨大力量,虽然自己通过熟知历史进程的优势,先通过赵良嗣对大宋提出了jǐng示,消宋国能在靖康之难前整顿好军队,提前做好准备;又通过那封信对辽国提出了jǐng告,消以此来遏制金国。但却都被宋辽两国漠视掉了,这充分说明宋国与辽国能先后被金国所灭绝非偶然,这是两国腐朽的统治阶层所导致的必然结果,绝非郑飞一己之力所能改变,因为这种腐朽已经渗入到了两国的脊髓之中,可以说是病入膏肓,只待外力一推,大厦就将轰然倒塌!
郑飞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既然他们都拒绝了自己的挽救,那就不用再管他们了,虽然自己对他们无能无力,但最起码自己手中还有天道军,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发展自己,壮大自己,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可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这些人,大宋方面,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
吴用接下来就说出了耶律淳的三个条件,郑飞听了不由皱了皱眉头,心中也是阵阵冷笑,看来这些契丹人不但软弱,愚蠢,甚至还很自大,他们肯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图,以为自己是想借此投靠他们依靠他们的力量抵抗大宋,所以才会狮子大开口c他娘的搞笑,自己不过是买他几匹马,他们还真当自己要投靠他们当第二个石敬瑭?
“黄大人,”郑飞开口笑道,“我们这里风景不错,各种有特sè的名小吃也不少,阁下大老远来一次也不容易,就让吴军师多陪你转转玩玩,等尽兴了再走也不迟。”
黄兴心中一惊,只见郑飞又对吴用笑道,“吴兄,黄大人就jiāo给你了,可要好生招待!”
说罢,郑飞就像没看到黄兴那满脸的惊讶又对他笑道,“黄大人请回吧,请恕我公务缠身不能久陪了。”
吴用明白了郑飞意思,随即起身对着黄兴歉疚的一笑说道,“黄大人请随我来吧。”
黄兴这才回过神来,怎么?还没开始谈判对方这就下了逐客令?怎么会这样?!
耶律淳和黄兴都知道那三个条件非常的苛刻,必然会遭到那些京东人的反对,但耶律淳之所以依旧这么做就是为了抬高一点价格,好给黄兴留下充足的侃价空间,尽可能的为大辽多争取一些利益。而且耶律淳也自以为拿准了那些京东人急于投靠大辽,以求在宋国面前可以自保的心理,更是有恃无恐,却不料当头就被郑飞泼了一记冷水,你愿意留下玩几天就玩几天,不愿意玩就请回吧,咱们不谈了,
“郑大帅,你……,”眼前的情况彻底打luàn了黄兴在来之前所做好的各种充足准备,说实话,他有点发懵,而他之所以会被委派这个差事,是因为他的父亲和耶律淳是多年的朋友,耶律淳有心提拔他,便把这个差事jiāo给他让他立个功,却不料竟出现这种情况,
黄兴敢不敢走?他当然不敢走,耶律淳已经告诉他了,这件事皇帝点过头了,马是一定要卖的,他现在要走了还怎么卖马?一回去责任不全落在他身上了?
郑飞看着黄兴的表情淡淡道,“黄大人还有事?”
“郑大帅你这是什么意思?”黄兴反应过来,不禁为刚刚的惊慌而羞愧,随即又恼怒的暗道此人刚刚哪里是要赶我走?分明就是yù擒故纵,假若我真转头走了,他肯定会再叫住我的,只恨自己经验太少,竟被他一下子给弧了!
“你们说买马,现在又这样,你们是不是故意耍我们大辽?!”黄兴有些面红耳赤,
郑飞冷冷一笑,“我没有耍你们,我是真的想从你们那里买马,但你们条件让我很无语,我买的是马,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两不相欠,可你们又是让我称臣,又是让我攻打大宋,我也很想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黄兴心中冷笑,暗道此人真是会装,你们为什么求着我们买马,不就是害怕宋国吗?我们若拒绝你们,你们怎么抵挡宋国?此人现在完全是在死撑,妄图再唬我好给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罢了,
“郑大帅,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卖给你们马,就等于得罪了宋国,我们为什么为你们平白无故的与宋为敌?作为代价,我们的条件其实并不苛刻。相反,有了那些条件我们才能确信你们的诚意№外请恕我直言,我们已经详细了解了你们与宋国的恩怨,等宋国平定了它在东南的叛luàn,必会对你们下手,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去抵抗他们,但假若有了我们的帮助,你们就可以……,”
郑飞哈哈大笑起来打断了黄兴,“贵国真以为我们害怕大宋?当然,或许有了你们的马我会更有把握,但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没有你们的马其实对我们来说真没什么№外,请你们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为了我们?应该是没有我们的话,你们现在还被大宋méng在鼓里!我不跟你兜圈子,你们的条件我不可能接受,除了我并不是非要从你们那里买马,也因为我是一个汉人!向你们称臣?称你妹啊!”
570.谈判(2)
~rì期:~11月03rì~
黄兴虽然不明白结尾那句“称你妹”是什么意思,但他从郑飞的表情中也猜出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万万没想到堂堂宋国藩镇之主,盯着大宋好几个光彩耀眼头衔的节度使,手握十几万大军的统帅居然朝着自己这个大辽的特使吐脏话!
“你…你…!”黄兴气的脸sè发白,想回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等他看清楚郑飞的目光,也令他心底不由一颤,那是一道何等冷酷的眼神,泛着点点的杀气,黄兴也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可不是什么善茬,乃是一个土匪头子出身之人,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这种人较真可没自己好果子吃。「域名请大家熟知」黄兴只得将心中一口恶气咽下,脸sè一阵红一阵白的咬咬牙说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郑飞冷笑一声,他从刚刚对黄兴下了逐客令但黄兴却不走的反应中已经猜出契丹人其实是想跟自己做这笔买卖的,只是他们太过自以为是并且贪心,居然想让自己做他们的走狗,不给他们点颜sè瞧瞧,他们还真以为能骑到自己脖子上niàoniào去了。
“黄大人,”郑飞冷冷道,“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既然想合作,就要摆正自己的位子,也要看清楚眼前的实际!相比我们买你们马的需求,其实你们更需要我们为你们牵制大宋,我们对大宋来说就是一把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剑,我们只要存在一天,大宋就要掂量掂量对你们发动进攻的安全xìng〉话告诉你们,老子凭什么免费给你们看着大宋?老子要劳务费!这个劳务费就是战马!我的承诺则只有一个,无论大宋何时要对你们动兵,我都会竭尽所能的在他们后方帮你们牵制他们,甚至不惜代价进攻他们,因为我也需要你们能对大宋持续的产生威胁。至于别的,就请不要làng费你们自己的时间了!好了,我的话就是这些,吴兄,代我送黄大人出去!”
吴用点头称是,重新来到黄兴面前,一脸的坚决,
黄兴至此才终于确信这一次的逐客令真不是闹着玩的,人家的意思很明确,人家只是想买马,好处就是可以帮咱们牵制宋国÷实证明耶律淳在自己来时对自己的种种jiāo待简直都是放屁!而现在皮球已经被踢回了自己这边,此事自己也无权决定,唯有尽快通知南京请示耶律淳的意思了,
黄兴立刻返回了港口,向耶律淳写了一封信将今rì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记录清楚,然后便派人带着这封信紧急再从海路返回南京,自己则留下来耐心的等待消息。
接下来一段rì子,吴用果然当起了黄兴的“导游”,每rì陪着黄兴游玩于京东各地名胜,黄兴当然没心情游玩,他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能多了解一下京东路与天道军,看看那个仲风究竟有何资本,居然敢如此跟大辽讨价还价,
而吴用也得到了郑飞的指示,除了带着黄兴吃吃喝喝,以感谢他在辽地时对自己的照顾外,不经意间也会让黄兴见识一下各地天道军的风采,不出所料的,所见到的一切果然也极大的震惊了黄兴,也让他渐渐相信了那仲风的话,虽然还没见过天道军的实战表现,但仅从jīng神面貌看,天道军相比耶律淳手下的南京jīng锐有过之而无不及!有如此一支军队在,那仲风的确有跟大宋叫板的本钱!
辽国并没有让郑飞和黄兴等太久,据说耶律淳在收到黄兴的信后久久物语,然后伸手摔碎了自己最喜爱的一只砚台。
二十多天后,南京传回了消息,黄兴本以为耶律淳会让他立刻返回辽地,但令他无比震惊的是,耶律淳居然真的接受了那仲风的条件!
黄兴知道耶律淳是一名何等骄傲的契丹贵族,足智多谋,深谋远虑,半年前自己的父亲就曾对自己说过,魏王拒绝耶律章奴的拥护是一件何等明智的选择,谁不想当皇帝,但也得看有没有命来当,当时假若耶律淳头脑一热造反坐上了龙座,等待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黄兴明白,耶律淳能接受这伙京东藩镇的条件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大辽已真如那仲风所言,多面受敌应顾不暇之下只能选择借助京东藩镇的力量来牵制宋国!黄兴不免感到有些悲凉和屈辱,自己从小到大的心目中无比强大的大辽究竟这是怎么了?怕金贼,要议和÷起义的义军,要招抚÷宋国,人家都背叛你了却还连个屁也不敢放。现在甚至连个小小的宋国藩镇也敢对他吆五喝六!这还是那个扫dàng四方,建立起庞大版图的帝国吗?!
黄兴深深一叹,命人通知天道军,他要求见那仲风,既然辽国和耶律淳都接受了,那自己就更没有拒绝的必要了,接下来是时候就和谈的细节最终确定下来了。
++++++++++++++++++++++++++++++
这是郑飞与黄兴自上次之后第一次见面,郑飞还是老样子,威严中带着自信,可黄兴却像是秋霜打过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这一次郑飞没有再给黄兴脸sè看,他虽然有些不齿于黄兴作为汉人却如此尽心尽力的为契丹人效力,但他也明白,这些身处辽地的汉人都很不容易,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而为契丹人效力也无可厚非,有的时候相比道义,生存下去才是第一位的。
双方很快在细节上达成了一致,双方签订秘密条约,建立协同互防关系,辽国以正常的价格向京东路通过海路输入战马,辽国保证战马的品质、健康与年龄结构,作为条件,天道军要保证在宋对辽采取任何行动之时无条件对宋发动进攻,同时,大宋方面若有对辽的任何举动天道军也不应濒,应及时通知辽国。
在签署完协议后,黄兴随后就返回了辽地,与他一起返回的还有天道军十艘战船,一个月后,首批由天道军十艘战船护送的三十艘辽国商船抵达京东路,运来了双方约定的首批一千匹战马,
郑飞立刻让段景住对这批战马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发现除了有十几匹因为合运输的关系而有些小máo病外,剩下的所有战马都是三至十岁的健康战马!
郑飞将这些战马全部划给了**军,因为**军本就有骑兵旅的编制,郑飞的目的也很明确,既然要组建骑军,那就要好钢全部用在钢刃上,先从**军下手,争取早rì组建起一支超过万骑的骑军!
当然,这些战马的代价也很昂贵,辽国说是按市场正常价格,但究竟这些马值多少钱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据段景住必估计,辽国人在每匹马上至少提价了五成甚至更多!好在这大半年来郑飞新开发出来的几项大买卖从大宋各地赚来了嚎的金钱,买马的消费倒还可以承担下去。
而在天道军终于按计划从辽国一批批进口战马时,大宋的东南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巨变……!
571,东南剧变(1)
~rì期:~11月05rì~
,nbsp;政和七年五月底,大宋东南军帅帐内,东南各路军队将领齐聚在此,
太子赵桓一身戎装,正在意气风发的对各路将领下达着自己的命令,一副稳cào胜券,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怪他如此得意,他现在也确实有值得骄傲的资本,自他抵达东南这几个月以来,东南的形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廷大军好像都从太子的到来中得到了莫大的鼓舞,而岐山贼寇也似是被大宋太子的大名吓破了胆,士气一落千丈!
从太子亲自指挥的第一战开始,朝廷大军几乎一夜翻身,将岐山贼寇打得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大宋也迅速收复了大片的失地,对朝廷也是好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朝廷大军获胜的消息传来,而就在几天之前,朝廷大军已经收复了大半个江南东路,直bī岐山贼寇的老巢杭州而去,照此形势,朝廷大军在年前彻底平叛东南指rì可待!
在这大好的形势下,朝中自然也是欢天喜地,满朝文武恭贺声不断,既盛赞太子真是用兵如神,乃国家之大幸,也盛赞皇帝英明,知人善用。书mí群4∴⑧0㈥5皇帝龙颜大悦,不停的嘉奖太子,笼罩在朝廷上空许久的乌云终于渐渐散去,太子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宋的骄傲,朝廷上下也都已开始计划着平叛东南后应该再怎么对付大宋东边那一位了。
“诸位,作战计划就是这些,此战之后我军就将完全占据优势,诸位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就正式到来了!”太子拍拍手笑容满面的说道,
“多谢太子殿下!”众将还能不明白太子的意思,都赶忙齐刷刷的朝着太子恭敬的施礼表忠心,
太子满意的点点头,但他目光一扫旁边却是一愣,只见在所有向自己表忠心的人群中只有一人还在低着头看着地图沉思无语,那是童贯!
太子不由皱了皱眉头,“童太师可有异议?”
童贯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忧虑,“太子殿下请恕老臣直言,老臣认为此战不可轻易开打。”
太子脸上的不满更重了,“哦?为何?贼寇一路溃败至此,目前在山后只有两万人,只需拿下此山,就等于将贼寇大军拦腰折断,而且贼寇也将失去他们的最后一道天险,难道不对吗?”
童贯道,“对是对,只是……,太子殿下请看地图。”童贯说着,在地图上用手指划了长长的一条线,“这是咱们目前的战线,有些太长了,战线过长,凡事皆不利,此乃兵家大忌!所以……,”
太子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童贯,“我知道太师的意思,不过这都是咱们最近连番大胜的战果而已,这也说明咱们目前诸路大军齐头并进、贼寇全线溃败的有利形势。”
童贯却继续争辩道,“殿下,这正是老臣所的的,老臣总感觉咱们最近一段时间的一系列大胜有些不对劲,正所谓兵不厌诈,咱们必须提防这是否是岐山贼寇的诡计,咱们现在应该暂时停止进攻,一边派人去岐山贼寇那里探查清楚对方的虚实,一边稳固刚刚收复的州县,待大军做好充足的准备才好继续向前推进!”
太子冷笑一声,“这么说,太师只是猜测和的而已,并没有什么确凿的情报可以用来证明?”
童贯急道,“是……但是……,”
太子再次不耐烦的打断他,“太师莫不是跟党项人打仗打怕了?怎如此畏首畏尾?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咱们绝对不能停止进攻,否则就是给了贼寇以喘息之机……!”
突然,就只听扑通一声响,太子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再看他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深深的惊讶,原来童贯竟一下子跪在了他的身前,
童贯带着哭腔道,“太子殿下,请听老臣一言,这仗不能打啊!假若失败了,咱们就可能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啊!”
太子的脸sè已经yīn沉到了极点,童贯这话他可不爱听了,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害死整个大军?我的决定就一定会导致失败?哼!是谁在东南剿匪半年毫无进展?又是谁来了东南接着就改变了东南的局势……?!
太子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只觉恍然大悟,看向童贯的目光也愈发的寒澈起来,暗道,童贯啊童贯,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的此战的安危,分明就是不想我如此顺利的完成剿匪大业,不想让我在父皇那里得到的恩宠胜过你那个小主子,所以才以此为借口……!
“童太师,请注意你的言行!”太子的声音中隐隐可听出丝丝怒意,“大战当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成何体统!”
童贯面sè一惊似是方才察觉失言,“老臣……不是那个意思……,但老臣身为宣抚使,必须……,”
这话更是让太子怒火中烧,宣抚使?宣抚使怎么了?你还以为你是老大?太子冷冷道,“哦,那我请问宣抚使大人,究竟你是主帅,还是本王是主帅?”
童贯顿时就像是被秋霜打过的茄子般有气无力的回道,“是……太子殿下您!”
童贯现在的样子看在太子眼中只觉爽到了极点,这个老家伙是那个人的坚定支持者,当初在朝中没少跟自己作对,曾经耀武扬威的涅直到今rì还历历在目,童贯啊童贯,你不是狂吗?你不是看不起本太子吗?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yín诗作对有什么了不起,本王可会领兵打仗!你就和你的同党还有那个人等着吧,等着本王先平定东南,再踏平京东,最后……成为你们永远的噩梦!让你们为当初的选择而后悔!
想罢,太子又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不用争论了,一切依旧按本王的原计划行事,不过……既然童太师明确持反对意见,那童太师就不用随行了,好好待在后方负责为我们调度粮草,不知太师意下如何?”这一战只要参加就是大功一件,你不想去正合我意!
童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朝着太子拱手道,“老臣……愿意,老臣身体不适,先告退了。”说罢,童贯慢慢转过身去,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只见他驼着背,低着头,只觉折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太子心中冷笑一声,还没等童贯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营帐外就已忍不住用嘲讽的语气对众将说道,“怪不得这半年来剿匪毫无进展,本王今rì算是知道原因了……。”
众将随即一片争先恐后的奉承之声,
这些声音全都清楚无误的传到了帐外童贯的耳朵了,只见他的背顿时更驼了,脚步也似乎更加沉重了……!
只可惜,太子在此时此刻没有看到童贯的正面……!
只见童贯虽然低着头,但他的眼中却正往外散发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
政和七年六月的一天,一条来自东南的军情彻底震惊了大宋朝野,东南兵马大元帅、太子赵桓率领十万东南主力冒进,结果中了岐山贼寇的圈套和埋伏,十五万主力几乎全军覆没,所幸宣抚使童贯及时带领援军杀到才救下了正在被贼寇穷追不舍的太子赵桓,避免了太子赵桓落入贼寇之手或以身殉国的出现,
皇帝与满朝文武都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那条军情上所说的一切,东南军不是一直在打胜仗吗?不是已经即将收复江南东路了吗?不是就要bī近贼寇的老巢了吗?这怎么可能?!
随后不久,一份由皇帝秘密指派在东南军中负责监视太子与童贯的人所写的密奏被从东南急送东京,摆在了皇帝的书桌上,皇帝这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事实很清楚,此前的一系列大胜都不过是岐山贼寇故意制造的假象,目的就是要引yòu东南大军掉以轻心进入他们的埋伏,这个圈套méng蔽了太子与所有人,只被童贯识破了,童贯拼命相劝太子,但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太子根本不听,还将童贯留在了后方,这才导致了此次的惨败!
皇帝勃然大怒,连骂了三声“蠢材”,也不知道究竟是骂的谁。
几rì后,一道圣旨从东京发出直送东南,太子被解除了东南军大元帅的职务,即rì赶回东京,东南军所有军务皆由童贯重新全权负责!
,..025*
572,东南剧变(2)
~rì期:~11月05rì~
“太子殿下一路慢走,老臣就只能送到这里了。由网友上传==”童贯朝着太子赵桓深深的拱手弯腰一拜,
“太子殿下一路慢走!”童贯身后一起前来送行的文官武将们也齐声拱手施礼道,只是从他们脸上已难寻不久前的那种唯恐落人之后的献媚,
在他们身前,虽然仅仅才隔了十几rì的时间,但太子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跟此前在帅帐中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见他表情木然,恍惚如斯,脸上的几道伤痕也还没完全好利索,即便是再华贵的官服也遮掩不住他那悲凉的心情,此次的大败不但败光了东南大军,更是给原本一片大好的前景méng上了一层深深的yīn影,待回到东京,还不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
赵桓看着童贯,张了张嘴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十分想从童贯脸上捕捉到一丝jiān计得逞的得意神sè,只可惜他没有成功,童贯面sè深沉,似乎也在为此次的失利而悔恨不已。
赵桓不由更加疑huò了,童贯真的有这么好心吗?他当初极力劝阻自己开战难道真的是出于公心和善意吗?可这又怎么可能呢?但自己又的确是被他给救了,若没有他,自己现在不是已成了岐山贼寇恶刀下鬼就是阶下囚……,
最终,赵桓只是朝着童贯点了点头便上了轿,轿子被抬起,在队伍的护卫下朝着东京的方向慢慢行去……。
也直到这时,童贯那深沉的表情才开始迅速褪去,眼中得意之sè大胜!
自从太子来了东南,摆在他面前的路就只有两条,一是投靠太子,成为太子的人。二是阻挠太子,把太子搞走。
在经过深思熟虑后,童贯决定先向太子示好,却不料,他遭到了太子的漠视,太子的反应也让他认清了一点,太子心xiōng甚是狭窄,自己以前得罪过他,他是不会再接受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好吧,那老臣就只能选择另一条路了。
随后,岐山军反常的举动就引起了童贯的注意,他率领东南大军跟岐山贼寇大战了半年多,十分了解岐山贼寇,所以此次即便岐山贼寇“败”的很真,朝廷大军胜的也是合情合理,可依旧被他察觉出了岐山贼寇的企图,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就生在了童贯的心头,他便将计就计,一边通过各种小事不断引起太子对自己的不满,一边仔细观察局势,耐心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至于东南大军和朝廷的剿匪大计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相比太子一旦完全得势所带给自己的可怕后果,牺牲几万人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童贯凭借着多年行军打仗所养成的敏锐嗅觉确定了最后一步计划的实施时间,也直到那时他才将岐山贼寇的yīn谋透lù出了一些,果然如他所料,那个时候无论他再说什么太子也听不进去了,而他的目的也正是如此,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为了保全大军所做到的努力,让所有人都明白谁才应是即将到来的惨败的负责人‖时,他还故意jī怒太子,让太子将自己一脚踢走↓是在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下,东南大军如期惨败,更是幸亏他的及时出手才救下了太子,让他既成功的扮演了一个悲壮的劝谏者的形象,也成功的扮演了一个不计前嫌的英勇的救世主的形象!太子走了,东南大军的指挥权也重新落在了他的手中!
当然,这一切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十五万东南主力葬送了十万人,不但将刚刚收复的地盘再度丢失,更又多丢了许多地盘,眼前的形势简直比他刚来东南时还要严峻!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凭此一事,好不容易才刚刚翻过身来的太子再度被打翻下去,甚至丢掉太子之位也说不定!这一点从梁师成写给自己的密信中所描绘的皇帝暴怒的反应就可确定一二,一旦如此,太子之位就能一下子顺利落到嘉王的头上……!
童贯调转马头看向身后,只见百十口子文官武将都还在一个不少的等在后面,并且全都在用一种近乎献媚的目光看着他,他的心中不由冷冷一笑,这些墙头草……。
童贯策马而行,百官立刻让出一条路来,童贯看着远方心中还是不由暗暗一叹,东南大好的局势就这样完了,一切还要重头再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再多向朝廷要点钱粮才是呀,否则别又让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
+++++++++++++++++++++++++++++++
与此同时,远在杭州的岐山军岐王府内,朱武身穿绣龙战袍端坐高位,堂下两旁各坐岐山军大小众将,众人各个都是笑容满面,兴奋异常,
“王爷,”坐在前排的一员身穿厚重铠甲的威猛武将起身抱拳道,“我军宜州一战杀得那叫一个痛快!如今狗rì的朝廷在东南的大军已不足五万,正是咱们一鼓作气攻杀过去再多攻下地盘的大好时机,请王爷下令,俺石宝愿带手下的弟兄们做先锋!”
原来此人就是鼎鼎有名的“南离将军”石宝!
石宝可是原方腊手下最猛的武将之一,在方腊与梁山大战中杀退“大刀”关胜与“小温侯”吕方,杀死“急先锋”索超、“火眼狻猊”邓飞、“锦máo虎”燕顺、“丧mén神”鲍旭、“铁笛仙”马麟,实力之强悍可见一斑,如今乃是朱武手下大将。
只听石宝话音刚落又有一员猛将起身抱拳道,“正是,末将司行方也愿出征!咱们不若一举击蜡贯那老儿与他手下那群残兵败将,然后牢牢占了两浙与江南东,也跟京东仲风那厮一样,bī着宋皇也封咱们做藩镇!”
啧啧,司行方,又是一员方腊的猛将,看来朱武可把方腊给一锅端了。
“司大哥,你瞧你这话真是没出息,一个狗屁藩镇有什么好稀罕的,依俺李逵的意思,咱们不如直取东京,拿了那个狗rì的皇帝,到时候咱们王爷就是皇帝,咱们就都是开国功臣!”又一人叫道,但看此人在满堂众将中颇为另类,不着官服也不穿铠甲,只一身畅怀衣装,lù出黑熊般的一身粗ròu,铁牛似得遍体顽皮,额头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luàn系,彪悍中带着几分顽劣。
李逵?他居然是李逵!
李逵的话也顿时引得满堂喝彩,众人一片叫好之声,
李逵更加得意,又是一声大吼,“待抢了皇位,咱们就直取京东,把那个仲风也拿下,朱武哥哥赏了三十万贯买那厮的人头,兄弟我早就想要哩哈哈哈!”
可谁料,他这一吼满堂却立刻静了下来,在座众将除了李逵等近两年才入伙之人,大多数都是原先的岐山老人,都经历过岐山最初的那段时间,仲风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传说,虽然已经消失了许久,但还具有着莫名的魔力!
李逵这才反应过来,他吧唧吧唧嘴,挠了挠脑袋便重新坐下了,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到了朱武的脸上,
只见朱武面沉似水淡淡道,“知道为什么仲风愿意当一个藩镇吗?因为他很明白他现在还不是大宋的对手。知道他为什么拒绝朝廷来攻打咱们吗?因为他需要咱们跟大宋继续打下去。你们告诉我,咱们凭什么让咱们白白给他当枪使?!”
“传我令,”朱武道,“给大宋传去消息,我们要议和!”
573,东南剧变(3)
~rì期:~11月05rì~
573,东南剧变(3)
几rì后,岐山军释放了一些宋军俘虏,并由这些俘虏给童贯带去了一封信,童贯看过信后大吃一惊,他随即做了三件事,一是写了一封密信,派人立刻赶去东京将信jiāo给梁师成和王黼等人;二是等上一封信走了整整半rì后,他才又派人将岐山贼寇的这封信送往东京呈给皇帝;三是下令各路宋军停止一切行动,全部收缩城中加强防御,严密监视并提防岐山贼寇。「域名请大家熟知」
两封送往东京的信的速度都出奇的快,甚至比早两rì从东南出发的太子一行人还早到了东京两rì,在梁师成和王黼看过童贯的信半rì后,皇帝也收到了童贯的奏折,他看罢大吃一惊,急忙连夜下令急召几位宰辅大臣进宫面圣。几位宰辅大臣除了梁师成和王黼外,一听皇帝要急召心中都是顿感不妙,这近一年来,只要是皇帝急召就肯定没好事,从梁山贼寇造反到夏国入侵,从东征军大败又到东南军大败,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百年来安定祥和的大宋帝国就像中了魔咒一般,变得风雨jiāo加、霉运连连,只是不知这一次不知从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诸位宰辅大臣先后到达宫外,众人一碰面,却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各怀惴惴不安之心一起进了宫,做好了迎接皇帝大发雷霆的准备,可等他们见到皇帝的面才发现,皇帝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盛怒,虽然面sè不佳,可脸上那一抹莫名的轻松之sè却也是极为明显的。
众臣对皇帝施过礼,皇帝随即让张迪将那封信jiāo给他们看,“诸位爱卿,这是童贯刚刚加急千里送来的东西,你们看看。”
几位宰辅大臣接过信凑到一起一看,顿时,无比的惊讶都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也终于明白皇帝为何既连夜急召他们的原因了,这封信上写的很明白,岐山贼寇想跟大宋议和!
实话实说,这的确不算是一个坏消息,如今东南大军惨败,兵力空虚,岐山贼寇占据着兵力以及士气的诸多优势,他们现在要是对东南诸地重新发动进攻,则东南必将大luàn!朝廷虽在别处还有充足的兵力,但短时间内也无法支援东南,更不用说钱粮这些东西还没着落—山贼寇这个时候主动议和,分明就是在给大宋以难得的喘息之机!
不过岐山贼寇所提出的条件也极为的苛刻,他们竟也想跟当初的梁山贼寇一样要做藩镇!
此情此景跟当初又是何等的相似,当初那梁山贼寇也是在将东征军大败后,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向大宋提出了同样的条件,当时大宋在严重的外忧内患下不得不妥协答应了梁山贼寇,而那也成为了大宋一个耻辱,直至今rì尚不得摆脱!
众大臣中当即有不少人明确表达绝不能答应岐山贼寇的条件,因为那梁山贼寇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大宋的命令他们根本不听,对他们打不得也碰不得,如今更是被他们大量的从大宋各地狂赚着钱财,说是藩镇,其实还不是个国中之国?当初是设想的好好的,待平定了东南再腾出手好好的专mén收拾他们,但事实呢?东南不但没有平定,还把东南大军又给赔进去了,究竟何时才能剿灭他们便是遥遥无期了。
一个藩镇还没解决,怎能再出现第二个藩镇?!
不过也有以蔡京为首的几位大臣表示这件事多少还可以考虑一下,因为他们都从皇帝的反应中看出皇帝对这件事并不是特别的反感,否则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只是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有些话不好开口,而他们的责任就是通过他们的嘴把皇帝的心意说出来。
王黼当即出列道,“臣认为这件事或许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果然,一直面无表情的皇帝听了这话眼中顿时一亮,“王爱卿的意思是……?”
王黼继续道,“圣上,此番东南军大败,臣认为与其说是岐山贼寇有多厉害,不如说是太子殿下与童大人大意失荆州,中了贼寇的埋伏所致,若是指挥得当,在正面jiāo锋下,岐山贼寇肯定不是咱们大宋的对手!而岐山贼寇也明白这一点,他们知道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敌不过咱们,所以才会趁好就收,虽打了胜仗,却主动来跟咱们议和,说白了,他们还是害怕咱们大宋在重整之后再度发兵一举击溃他们!”
皇帝听了立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好看了许多,王黼这话可是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窝里去了,堂堂大宋怎会打不过一群贼寇呢?!唉,怪只怪太子无能啊!
皇帝是高兴了,可以郑居中为首的几位大臣的脸sè顿时就变得很难看了,因为王黼这话的用意可不止哄皇帝开心这么简单,他虽一起将太子和童贯同贬了一顿,但谁都知道这一次的失利责任主要在太子身上,他这分明就是在落井下石,在让皇帝无形中更加嫉恨太子!
王黼继续道,“咱们虽然还有把握可以剿灭岐山贼寇,但毕竟因为东南大军的惨败,咱们现在在东南不可避免的处于了劣势,假若这个时候岐山贼寇再大举侵犯,东南各地只怕又要有更多的百姓沦于贼寇的魔掌之下,圣上不忍,臣等也不忍!而此时岐山贼寇提出议和,正好可以给童大人和东南军争取到难得的喘息之机,让他们可以重整旗鼓,重新对岐山贼寇形成优势!所以咱们不如暂且答应跟他们和谈,拖的越久对咱们就越有利!”
“对!朕也是这么想的!”皇帝龙颜大悦连连点头笑道。
王黼更加得意,他看着皇帝那意犹未尽的mō样心中暗自一乐,面上则故意装出很认真的表情继续道,“圣上,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大手一挥,“爱卿有话但讲无妨!”
王黼随即谢恩道,“臣认为,岐山贼寇的条件咱们可以答应,让他们做藩镇……!”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许多大臣一片jī烈的反对之声,郑居中十分jī动的指着王黼怒道,“王大人刚刚才说了利用跟贼寇的谈判来拖延时间,这话还没落,你却又说答应岐山贼寇的条件,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王黼却也不辩解,只是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样子。
皇帝因为太子之事正对郑居中等“太子dang”极为的不满中,当即有些不耐烦的对郑居中等人摆摆手,“让王黼继续说下去!”
郑居中等人只得无奈闭嘴,各个垂头丧气,皇帝的态度比前些rì子可大不一样了。
王黼这才笑着对郑居中得意的说道,“郑大人请听我把话说完,咱们即便重整了大军再对岐山贼寇开战,等咱们剿灭了岐山贼寇,肯定还会不必可免的遭受很大的损失。如今咱们正在与金国谈判中,只待两国签订盟约,短则说不定几年后就要对辽开战,所以留给咱们平定各地叛luàn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同时,咱们还要尽可能的保存咱们的兵力,否则若是在平定叛luàn中损失太多,到时候咱们拿什么去收复燕云十六州?但因为接连两次的东征军与东南军大败,咱们已经损失了至少二十万兵力!为剿灭贼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所以……,”
王黼说罢转身朝着皇帝兴奋的说道,“圣上,所以臣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与其咱们再耗费大量的兵力财力去剿匪,何不让贼寇彼此之间大战一场呢?臣以前说过,那岐山贼寇的贼首朱武与梁山贼寇……,哦不,是京东路经略安抚使郑大人有深仇大恨,上一次咱们让郑大人派军队前去东南平叛,郑大人因为……而抗了旨,只是他虽然不急着报仇,但难保那朱武愿意放得过他,所以,臣认为朱武想做藩镇可以,但必须答应一件事,那就是岐山军必须无条件听从咱们的命令,只待时机成熟,咱们就让朱武带兵去攻打那一位,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咱们再渔翁得利!如此一来,咱们就能以最少的代价完成所有剿匪大计!”
“是啊圣上,”蔡京出列附和道,“咱们与岐山贼寇进行谈判,正好可以给童大人再多争取到一些时间,而且无论此事最终结果如何,对咱们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皇帝点点头,满脸都是喜sè,“朕也本有此意,王爱卿与朕倒想到一起去了。既然如此,那就由王爱卿做朕的特使,去东南跟岐山贼寇进行谈判吧!”
574,东南剧变(4)
~rì期:~月5rì~
,nbsp;两rì后,东京城中首先冲出几骑去往东南报信,随后,以王黼为首的招安使团便正式出发,从东京去往了东南,巧合的是,这一天正好也是太子回归东京的rì子。
其中有一个细节颇为引人注目,王黼出发时,京城内有头有脸的王公大臣几乎都来送行,而等王黼离开才短短一个时辰后,太子一行也抵达了东京,但却只有太子的几个年幼的弟弟以及郑居中等少数几位大臣带着一群微不足道的东宫幕僚前来迎接,莫说跟太子半年前无限风光的领命去东南剿匪时的盛景没法比,更是跟王黼比也十足的落了下风,因为大家都知道,由于在东南大军的惨败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太子很有可能已经完了,这个时候来迎接他,就是跟即将出现的那一位新太子作对!
赵桓看着城门前人影稀疏的迎接队伍,只觉心灰意冷,再看到郑居中那满头白发的样子,更是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舅舅,我……,”虽然不是亲舅舅,这个时候也得叫一叫了。
郑居中强颜一笑,“太子殿下,不要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还有机会!还有一个人能帮你!”
太子一惊,急忙问道,“是谁?!”
郑居中将嘴凑到太子耳边用只有太子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太子愣愣的看着郑居中,表情之中竟带有几分的羞愧,“这……?”
郑居中一把抓住太子的手腕,用这种近乎是逾礼犯上的方式激动的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现在不是考虑尊严的时候,你看看老臣,再看看老臣身后的几位大臣,我们已将所有的一切都押到了您的身上,您就算不为了我们,也请您想一想视您如己出的皇后!”
太子直视郑居中的眼睛,许久之后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
王黼作为钦差大臣,秉承旨意,一路走得不紧不慢,这一慢就有了十足的理由进行招摇,他每到一处,沿途官员莫不趋之若鹜,极尽所能的巴结于他,他这一路从东京去东南的千里之远那是何等的风光,等他在半个月后终于抵达东南时,可是足足大捞了一笔!
童贯亲率众将迎接了王黼,王黼拿出圣旨,童贯等人立刻跪地接旨,旨意很简单,皇帝肯定了童贯在上一次东南军大败中所起的力挽狂澜的作用,勉励童贯与东南众将继续为国尽忠。
王黼是钦差大臣,即便品级官职比童贯低,但童贯还是要极为恭敬他,可等二人单独进了营帐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童贯和王黼的样子就立刻来了一个大反转,王黼随即恭敬的搀扶着童贯坐在上位,“上次多亏太师提前送来的那封信,才让我与恩府先生提前做好了准备。”
童贯一笑,“嘉王还好吗?”
“好的很,自从东南军大败的消息传来,圣上又开始召嘉王殿下陪他作画赏石了,看得出,圣上还是更喜爱嘉王许多!”
“那就好,圣上对太子的态度如何?”
“哼哼,张迪说那一rì圣上大怒,将王焕的密奏狠狠扔到了地上,连骂了三声蠢材,这骂的是谁已经可想而知了。在我来的头一天,圣上下令待太子回京后先不要进宫,先让他回东宫闭门反省几rì。如今东京城内都在疯传,太子的位子他是坐不了几天了!”王焕就是皇帝“秘密”安插在东南军中监视太子与童贯的人,只可惜,他的身份早已被童贯识破并利用起来,
“嗯,很好”童贯满意的笑着点点头,“差不多了!”
王黼看着童贯,眼中尽是无尽的崇拜,“这还要多亏了太师,太师不在东京这一年来,咱们可是被太子和郑居中占尽了便宜,我和恩府先生都是束手无策,后来太子被圣上派来东南,我和恩府先生只道要坏事,为太师那叫一个rì夜忧虑,却没想到,太师只是略施小计就将太子给……,”
“嗯……?!”童贯面sè微微一沉打断王黼,“这话不要乱说,老臣对皇上,对大宋忠心不二,何来计谋之说?怪只怪太子被虚假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一意孤行,这才中了贼寇的jiān计,跟老臣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王黼这才察觉到失言,赶忙配合的连连道,“对对对,太师瞧我这嘴真是狗贼里吐不出象牙来!”
童贯这才一笑,“将明不必如此,对了,你这次来……?”
“哦,”王黼立刻将那一rì所发生的一切对童贯一五一十的道来,并将皇帝对他的旨意也尽数说出,
童贯听罢沉思片刻点点头道,“不错,将明此计甚妙,这一次大败后,东南军损失极其惨重,老夫还正在为如何抵挡住岐山贼寇接下来的进攻发愁呢,如此正好,老夫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重新布置战局了。”
王黼问道,“太师,您觉得那朱武和岐山贼寇面对咱们的要求会作何反应?他们如果一下子就拒绝了咱们怎么办?”
童贯一笑,不答反问道,“将明,依你看,那朱武和仲风有何不同?”
王黼一愣,想了想道,“不同?没什么不同?都是草莽出身,也都是靠着发动狗腿子跟咱们作对。”
童贯笑着摇摇头,“他们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仲风从未称过王,而这朱武却称王了。”
王黼奇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即便那仲风没称王,可他现在跟个王又有何区别?之所以不称王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童贯的笑意更浓了,“错!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仲风没有野心吗?不是,那他为什么不称王?因为他很聪明,他懂得收敛自己的野心,而这也恰恰表明他的野心不只当一个王那么简单!相比较下,这个朱武就不一样了,他在起兵不久,仅仅只攻占了小半个两浙路后就迫不及待的称了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朱武这个人虽有野心,却无脑子,而且更是目光短浅,贪图近利!他可比那仲风容易对付多了。”
王黼眼中一亮,“太师的意思是……?”
童贯道,“对付朱武这种人,就是要大大许以厚利,把所有能做出的承诺都承诺个够,让他觉得即便跟了咱们也同样能保一世荣华富贵,只要可以付出足够大的代价能让他相信这一点,再加上他跟那仲风的恩怨,就算咱们不让他去进攻仲风,他也会求着咱们让他去!”
王黼不禁拍手叫好,但却又接着像想起了什么面露犹豫道,“可是……应该咱们让他相信咱们呢?”
“我说了,是足够大的代价!”童贯神秘一笑,慢慢道,“我听说,那个朱武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亲,而咱们的太子殿下的亲妹妹,荣德帝姬,今年似乎也到要嫁人的年龄了……。”
王黼眼中一亮,立刻明白了童贯的意思,荣德帝姬是太子赵桓的同母胞妹,年方十八,她若能下嫁朱武,不但能起到迷惑朱武的作用,更能再一次深深的打击太子一党!
“好!”王黼道,“咱们先与朱武谈着,不行就引诱朱武说出这个条件,到时候我再上请圣意!”
++++++++++++++++++++++++++
注:帝姬,宋徽宗仿照周代的“王姬”称谓,将皇族的“公主”改称为“帝姬”♀一制度维持了十多年,直到南宋初才恢复旧制。
另外,荣德帝姬赵金奴此时本才十五岁,请容许我为了剧情将她虚长几岁。。。。。。
,
575,联姻东南(1)
~rì期:~月7rì~
, 7kan kan ,g
经过前期初步的沟通,大宋与岐山军的和谈地点被设在了宜州边上的一个叫做吴丘的小城,此城原本在岐山军的控制之下,朱武为表诚意,特意将城中的所有百姓迁入宜州后将此城变成了一座空城,往西往东各十几里又都可到达两军的控制地,所以将和谈地点设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了,同时双方还约定了谈判时所带人手的数量等诸多细节,不再一一详述。
一大早,王黼带着童贯为他jīng挑细选的五十名护卫进入了吴丘城,在城中一个叫做和福楼的酒店外见到了以岐山军兵马尚方腊为首的五十余人。
双方相距二十余米就都退下来,并且足足对视沉默了长达数分钟,他们这是都在等待对方先行礼,王黼自持是天朝钦差大臣,当然不肯对一群贼寇行什么礼。而方腊无论作为战胜方还是作为岐山军堂堂兵马尚,也都不可能向对方行礼。
就这样,双方在足足僵持了几分钟后,只见方腊首先翻身下了马,王黼见状嘴角一翘,正待等对方过来施礼,却见方腊居然头也不转的就带人进入了和福楼。
王黼面sè顿时一僵,冷哼一声骂了一句也翻身下马带人进了和福楼,谈判也正式开始了。
谈判初始,双方就展开了毫不客气的争执。
方腊要求岐山军得到跟当初的梁山军完全一样的待遇,即以岐山军如今实际控制的江南东路与两浙路地盘为界成立藩镇,大宋册封朱武为藩镇之主,岐山军在藩镇势力范围内享有税收、人事任免等所有权利,大宋开放边境与岐山军开展zì yóu贸易△为回报,岐山军会停止对宋的一切军事行动,朱武不再称王,向宋称臣。
王黼当即给予了拒绝,虽然你们岐山军和当初仲风一样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跟大宋谈判,但如今的形势却已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如今夏国已被击退,仲风也老老实实的待在京东,大宋目前的实际威胁只有你们一个岐山军,而不用再的陷入多面受敌的困境,你们岐山军虽然打了一场胜仗,却不过只占据了两小块地盘罢了,跟拥有庞大华夏大地的大宋比还是处于实力上的绝对劣势!大宋现在跟你们谈完全是为了此地的百姓着想,不想再让生灵涂炭,你们可不要认为大宋是怕了你们,如果有必要,大宋随时还可以再调来几十万大军攻打你们!所以,朱武必须不再称王,必须要向大宋称臣,同时,岐山军全部放下武装,将所有地盘全部送还大地△为奖赏,大宋将赦免岐山军所有的罪行,并封赏岐山军上上下下,授予官职爵位,让所有人都能得到一个清白而体面的身份,光宗耀祖。
若说岐山军的要求很苛刻,那朝廷的要求就简直是苛刻到了极点,甚至是有些痴心妄想,当然会被方腊等人断然拒绝,双方你来我往毫不客气的吵得不可开交都不肯让步,第一天的谈判不欢而散,不过这也正常,第一天本就是以最大程度的提价为目的,为以后的谈判砍价做准备。
两天后,第二场谈判再度开始,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点的退步,不过这一场的谈判依旧以试探对方的底线为目的,还是无法达成共识。
就这样,当十五天后的第七场谈判结束时,双方都已无限接近了各自的心理底线,谈判也就此陷入了僵局,目前双方的主要问题还是无法达成彼此的信任,尤其是岐山军对朝廷有着深深的戒备。
就在这个时候,王黼让随从找机会向方腊的随从透露了一个无比重要的信息,在这一次的谈判结束后,方腊的随从立刻就将整个信息报告给了方腊,方腊也随即派人快马前去杭州请示了朱武。
几rì后,双方的第八场谈判开始了,方腊果然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他说为了增强双方彼此的信任,岐王朱武要向大宋皇帝提出联姻的请求,恳请大宋皇帝可以将一名公主下嫁,让岐王朱武可以成为大宋国的驸马,如此一来,岐王朱武就成为了大宋皇帝的女婿,双方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横在双方谈判达成面前的许多问题就不会再成为问题!说白了,现在双方急需解决信任的问题,而一个大宋的公主、皇帝的亲生女儿,就是一件可以让彼此信任的信物!
方腊还说,只要大宋皇帝肯下嫁公主,岐山军可以在现在已让步的基础上再退一大步!
王黼听了心中暗喜,又故作惊讶的说此事他做不了主,他要请示皇帝与朝廷才能给予答复。
方腊当即表示同意,双方约定一个月后再进行谈判,在此期间双方都不得有任何的军事行动。
王黼返回东南军大营向童贯说起此事,二人相视一笑,只觉事情简直进展的太顺利了,其实童贯也消可以达成和谈,因为他或许在以前可以有相当的信心能平叛岐山贼寇,但随着上一次的大败,东南大军元气大伤,已经不再对岐山贼寇有什么优势,在这种形势下,平叛将会极其困难,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步了高俅与太子的后尘‖时,岐山贼寇的请求又是那么的符合嘉王一党的利益,只要此事能成,太子必深受打击,同时还会让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紧张!
随后,根据童贯的授意,由王黼写好奏折并故意夸大了东南目前的严峻局势,然后由童贯反反复复检查了两遍,确定此奏折绝无任何问题后便派人急送去了东京。
几rì后,奏折送达东京,不出意料的引起了朝野再一次的震动,满朝文武也随即分成了两派,一派已知枢密院事郑居中,中侍郎张邦昌等人为主,他们坚决反对与岐山贼寇联姻,认为大宋乃天朝上国,如果把一位高贵的公主嫁给一个草寇,这无论是对皇家还是对大宋都是一件奇耻大辱!
甚至连一直处于反省期而沉默老实的太子也不顾皇帝斥责的风险强烈的表达了反对意见,他说他是皇帝众多子女中的老大,每一个妹妹都是他的亲妹妹,他不忍让任何一人遭此磨难!
但同时,以蔡京、梁师成等人为首的众臣也明确表示赞同联姻,因为王黼的奏折上说得很清楚,岐山贼寇愿意让步,朝廷也完全可以提出一个大大的要求,只要他们能同意,朝廷就能以一个公主换取一件对大宋足够重要的利益,这其实是很划算的!同时,通过联姻还可以将岐山贼寇与大宋彻底绑在一起,无论是出于以后逐步解除那朱武的兵权的打算,还是要他出兵帮助大宋平定京东那位的考虑都很有利!
皇帝举棋不定犹豫不决,他很想快点平定东南,然后再快点平定京东,最后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借助金国的力量完成祖宗们都没有达到的伟大成就—收复燕云十六州,借此成就自己万事明君的圣名!所以他的内心深处是倾向于接受贼寇的条件的,如此一来,贼寇就不再是贼寇,贼寇手中的几十万大军也不再是敌人,而是自己女婿的军队,那便也将成为大宋的军队,到时候他就可以指挥这些军队去扫荡那个可恶的仲风。但他的自尊心又让他很难接受将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一个贼寇头子。
就这样,在皇帝的犹豫中,满朝文武吵得不可开交,一直争论了七八天也没个结论,谁料,就在第十天的时候,童贯和王黼联名上奏呈报来一个令满朝震惊的消息,他说岐山贼寇的一支人马在几rì前突然违背约定对大宋发动了进攻,并仅用一天就攻入了洪州!
童贯和王黼请示朝廷是否要停止谈判,对岐山贼寇重新开战?
皇帝与大臣们大惊,岐山贼寇这是做什么?难道他们这是等的不耐烦了已经不想再谈了?!
, 7kan kan ,g
576,联姻东南(2)
~rì期:~月7rì~
,
就在朝廷因为岐山贼寇的再度进犯而大惊的时候,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童贯的奏折又来了,而奏折的内容也是让皇帝与大臣们又气又无奈。
童贯在奏折中说,他和王黼以为岐山贼寇又要再度兴兵来攻,在向朝廷发来急报的同时也立刻下令大军做好应敌的准备,谁料岐山贼寇那边却再没有了任何的动静,等了一天之后,他们就收到了岐山贼寇送来的一封由朱武写的亲笔信。
朱武在信上说,这一次岐山军攻击洪州的行为完全是岐山军中一员不听指挥的将领的私自行为,并非是他的命令,他已下令攻入洪州的岐山军全部再退出洪州,并且承诺会在事后严惩那个私自行动的将领,他消此次的“误会”不会对双方的和谈造成什么影响。但在信的最后,朱武还委婉的向童贯和王黼透露了一个“消息”,他说,他本人是非常消能够与朝廷化干戈为玉帛的,但岐山军内部对与朝廷的和谈意见其实还未形成统一,还有一股巨大的反对力量不消跟朝廷和谈,而他虽贵为岐山军之主,却也对此毫无办法,这一次的攻击洪州的行动就是一次证明。目前他还能极力控制局势,但难保随着和谈越拖越久他也只能对反对和谈的将领们做出让步,所以,他消朝廷能尽快给与答复,否则,三十万岐山军极有可能会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对大宋发动进攻!
威胁!虽然那朱武说得好听,说是什么“误会”,是什么某不听指挥的将领的“私自行为”,但皇帝与满朝文武都很明白,这是**裸的威胁!朱武这厮骗谁啊,谁不知道他在岐山贼寇之中说一不二,谁敢反对他?!这是朱武和岐山贼寇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们的实力并催促朝廷快点做出决定,他们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如果朝廷再不给予答复,他们就不谈了,他们就会再度发动大战!
满朝文武都是大骂岐山贼寇无耻,可骂归骂,却不能不正视之。因为童贯在急奏的最后说了,虽然靠着这一个多月的谈判期东南大军得到了不少的补充,但目前的总兵力也才不过十三万人,而且这十三万人中大部分还都是没有经历过上一次大战的新兵,还没有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倘若这个时候再度发生大战,形势对东南军会很不利!童贯恳请皇帝立刻调派京师禁军或西军主力南下支援东南!
京师禁军是绝对不能随便动的,否则万一那仲风再反了该怎么办?西军虽能调动,但西北距离东南足有三四千里,就算这个时候调派他们过去,等他们到了东南也是一两个月以后的事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终于,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皇帝再次无奈做出了他本就想做出的决定,朝廷已经深陷在东南泥潭的时间太久了,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平定东南叛乱,那就接受岐山贼寇的条件,可以下嫁公主!
既然皇帝已经决定下嫁公主,那接下来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确定究竟应该下嫁哪一位公主,皇帝的女儿虽然不少,现在已经有十七位之多,但实际情况却是根本没得选。
年龄最大的大公主嘉德帝姬赵玉盘已于今年年初下嫁给了左卫将军曾夤,大公主肯定不行。年龄排行第三的三公主安德帝姬赵金罗今年才刚满十三岁,还是个孩子,更是不可能的。所以,可供选择的人选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二公主荣德帝姬赵金奴,二公主今年刚满十八,且无婚约,她自然是最合适也是唯一一个人选!
这也是太子赵桓为何冒着风险也要强烈反对联姻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只要皇帝同意联姻,二公主就只能作为唯一的人选下嫁给那个岐山贼首,而二公主却是他的同母胞妹,是他那可怜的母亲王皇后留给他的唯一一个妹妹!
当年王皇后凄惨病死,还不懂事的小妹赵金奴在母亲的灵柩前哭着问他,“哥哥,娘去哪里了?金奴想娘亲。”
只有八岁的他抱着小妹流着泪对她说,“娘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妹妹不要哭,哥哥以后照顾你!”在场宫女太监见状莫不流泪。
从此以后,虽还有父亲在,身边也还有一大群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但这对兄妹却都只将对方看做自己唯一的依靠,如今兄妹俩都已长大chéng rén,赵桓去年就计划着为妹妹选一个如意郎君,让妹妹风风光光的以公主之尊嫁过去,好远离这冰冷的毫无人情的皇宫,只是这事随着赵桓去东南剿匪就又耽误了,却不料,今rì竟遭此一记沉重的打击!
赵桓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真是该死,为什么非要去那个该死的东南,否则小妹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许配了人家,不就能把这件祸事躲过去了吗?!
赵桓想补救,他在皇帝退朝后立刻赶去乞求皇帝能改变主意,“父皇,金奴贵为天子之女,岂能下嫁一个贼寇?!”
皇帝说,“既然贵为天子之女,就要有时刻为国牺牲的觉悟!古往今来哪朝哪代不是如此?!”
赵桓又急道,“即便如此,又何必非要牺牲一名真正的帝姬?从宗室中选一名适龄女子,将其封为公主再下嫁不也行吗?古时的文成公主不就是如此?”
皇帝再次拒绝,“文成公主远嫁的是吐蕃,吐蕃又怎知她是不是真的公主—山贼寇却不是塞外蛮人,全天下都知道朕有几个女儿,他们又怎会不知道?倘若因此而激怒了贼寇,岂不前功尽弃!”
赵桓急得泪都快下来了,在小妹遭此大难的打击以及多年压抑所致的怨恨刺激下口不择言哭道,“父皇,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兄妹,孩儿就这一个亲妹妹,母亲当年死的那么凄惨,妹妹又怎能……”
这句话听得皇帝气的七窍生烟,好小子,你这是在责怪是朕害死了你娘不成?原来你这么多年跟为父不如你别的兄弟亲近都是因为如此吗?!
皇帝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赵桓怒道,“你……你……!”却是“你”了几句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只留下赵桓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呆跪当场……
++++++++++++++++++++++++++++++++
在皇帝决定同意联姻的第二天,一道旨意从东京发出并用最快的速度送达东南,几rì后,童贯和王黼在东南接旨,但圣旨的内容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而且不止于此,当rì太子在宫中着实气坏皇帝的事他们也已知道,二人接旨结束,将圣旨拿下手中相视一笑,随即派人去通知岐山贼寇,可以开始新的谈判了。
还真别说,有了公主下嫁这一个极具特殊意义的条件,谈判果然顺利了不少,仅仅只又在磋商了两天之后,谈判便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然后由王黼和方腊各自呈报东京与杭州,分别再由皇帝与朱武做最终的决定。
十rì后,皇帝的批复到达东南,只有一个字,准!而早在七天之前朱武表示同意的批复就早已下达。
至此,谈判终于有了一个准确的结果,便是,岐山军将江南东路归还给大宋,只濒两浙路,同时,大宋可以派出总数不超过两万人的军队进驻两浙路,并可在两浙路部分州县派驻文职长官。
作为条件,大宋将荣德帝姬赵金奴下嫁朱武并册封朱武为吴国公、两浙路经略安抚使,朱武代大宋掌管岐山军,rì后朱武在接到大宋命令后,需派出总兵力不少于十万人的军队助大宋一臂之力‖时,岐山军享有两浙路的税收之权,大宋与两浙路开展正常贸易!
政和七年十月初十,荣德帝姬赵金奴在皇家司仪的护送下离开东京去了东南,太子赵桓大病未愈,未予送别。
,
577,战马风波(1)
政和七年十月十五,郑飞正在统帅府内批阅京东路各州县报上来的报章,就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郑飞头也没抬就知道是谁来了。
“吴兄,什么事又把你急成这个样子了?”郑飞放下笔抬头笑道,就见从门外冲进一个人影,果然是吴用,郑飞不禁摇头苦笑,这个吴用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一遇到突发事件就沉不住气。
吴用进了门连大气都不来不及喘一口就急道,“统帅,朝廷与朱武的谈判已经达成了,朱武在两浙路做了藩镇,他向大宋称臣,而且还娶了皇帝一个女儿!”
“哦?这么说朱武成了大宋的驸马?”郑飞面sè微微一惊,“他们还谈成了什么条件?”
吴用回道,“目前只知道朝廷可以派出总数不超过两万的军队进驻两浙路,还可以在部分州县派遣文职长官,除此之外别的与咱们无异。不过我觉得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皇帝连亲生女儿都舍得出手了,回报肯定不会只有这么多,他们之间一定还有别的秘密协议,而这个协议的所指,应该就是咱们!”
郑飞冷笑一声道,“这个朱武我了解,城府极深,绝对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而且他还特别善于伪装,当初我就是被他给骗了……!他这次肯做出这么大的让步,绝对不会是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公主,他一定还有一个极强的不为人知的目的,朝廷跟他合作,只怕是与虎谋皮,到最后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时候有他们哭的!”
吴用忧心忡忡的说道,“话虽如此,但朝廷毕竟短时间内不用再顾虑东南,咱们也无法再让朱武牵制朝廷,以后朝廷就能腾出手来逐步开始对咱们下手,咱们必须抓紧提防才是呀!统帅,您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征兵?”
郑飞摇摇头,“不行,咱们现在动作越大,就越会给大宋找到借口,如今百姓正在休养生息的关键时期,现在再大量征兵只会增重百姓的负担,对长远不利!而且通过咱们这些年的战斗已经证明,战场上兵力的多少虽然很关键,但更关键的是士兵的素质与勇气,兵不在多,而在于jīng!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继续练兵,争取早rì把二十万大军早rì练成一支真正的强军!到时候,朝廷来多少咱们就能吃多少!”
吴用看着郑飞那充满自信的面容,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抱拳道,“属下明白了。”
郑飞一笑继续问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吴用点头道,“还有两件事,一是东京最近在疯传一个传言,说是皇帝认为太子对东南军大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废太子,并且已经得到了以蔡京、童贯为首的许多大臣的赞同,但废太子兹关重大,皇帝也下不了决心,恰巧他又特别崇信道教,便去咨询被他信为神仙下凡的道士林灵素,谁料那林灵素掐指一算,竟说太子乃皇帝在天宫的亲随转世,甘愿放弃做神仙下凡追随皇帝,情深意重简直感天动地。皇帝听了大受感动,当即改变了决定,太子之位就以这样一种方式薄了。”
郑飞听罢一愣,与吴用对视一样后同时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吴兄你信不信这种传言?”
吴用摇摇头,“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废立储君这样重大的事,皇帝如果要以一个道士的信口开河做决定,那就简直太荒唐了!不过无风不起浪,根据可靠情报显示,废太子之事的确前些rì子在朝堂上被提起过,只不过后来就没了结果,想来是民间的好事之人便由此编了这么一个传言〕帅您信吗?”
吴用本以为郑飞也会表示不信,却不料郑飞居然很肯定的点头道,“我信!”
吴用一愣,惊奇的问道,“为什么?”
郑飞并不打算回答,因为也没法回答,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吴用在不远的将来,当金兵攻到东京城下时,这位迷信道教的皇帝竟然没有想着赶紧组织军民进行抵抗,而是让一个道士爬上东京城的城墙“施展法术”,命他撒豆成兵招来十万天兵天将好击溃金兵,堪称古往今来无数帝王中的一朵奇葩。跟那件事比起来,这件事就简直太小菜一碟了。
“第二件事是什么?”郑飞继续问道。
吴用眼见郑飞不愿回答也识趣的没有追问,接着回道,“第二件事是辽国这一批的马刚刚已经到了,一千匹一匹不少,也全都是正值壮年的好马,不过……辽国负责押运战马的燕京武将耶律葛里说,他们正在准备组建新军,也需要大量的战马,所以从下一批开始他们每次只能提供两百匹给咱们,而且价格要再上涨三成!”
郑飞不由皱了皱眉头,钱倒是其次的,自己有的是钱,只是现在正值组建马军的关键时刻,每月一千匹都尚且觉得不够,若只有两百匹简直连牙缝都塞不满,也势必严重阻碍马军建立的进程!
吴用接着道,“统帅,要不属下再去一次燕京?”
郑飞摇摇头,“辽国大草原上遍地都是膨马群,他们会缺马?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提防咱们,不想过早的喂饱咱们,让咱们依赖他们,所以就算你去了也没用。”
“这群契丹混蛋,”吴用骂道,“难道咱们就任由他们桥鼻子走?”
郑飞没有立刻回答,只见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沉思了起来。
吴用见状也闭上了嘴,只是依旧满脸的无奈,因为他在来的路上早已对此绞尽脑汁的想过办法,却是毫无所得,而他对自己的智慧向来颇为自信,自然不会相信郑飞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只见郑飞虽然依旧闭着眼,但嘴角却莫名的一翘,吴用见状心中一惊,接着就见郑飞睁开眼对他笑道,“你去给耶律淳写封信,让那个耶律葛里带给他,就说我们也急需战马,每次两百匹太少了,最少要一千两百匹!”
吴用惊的一下子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惊道,“他会同意?!”人家都摆明要故意少卖给咱们战马了,您非但不买账,还要比以前买更多的战马?这怎么可能?!
郑飞神秘的一笑,“光凭一张嘴他当然不会同意,你就告诉他,据咱们收到的可靠情报,金国很快就会撕毁和约对辽重新发动进攻,进攻的目标就是他们的怨军(注)所驻各地,你让他们提早做好准备以防不测。只要金国能配合我打上这么一仗,耶律淳rì后为了更多及时的情报,定然不敢再多得罪咱们,我跟他要一千两百匹都是少的!”
“什么?金辽两国不是才签订和约吗?这怎么可能?咱们也没收到这种情报呀!”吴用还以为郑飞这是信口开河,“万一到时候金国没有对辽发动进攻,咱们岂不是露馅了?”
郑飞自信的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本统帅会鬼谷神算,刚刚闭眼掐指一算,金国必会撕毁和约对辽重新开战,你且去写就是了。”
吴用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郑飞,他觉得郑飞肯定是疯了,什么鬼谷神算,这不是胡诌吗?但没办法,统帅让他写他只能写,他悻悻的点点头,却没有当即离开,而是眼珠子一转,一副yù言又止的涅。
郑飞疑道,“还有事?”
吴用对着郑飞抱拳笑道,“属下还没恭喜统帅又添一喜呢。”
郑飞这才反应过来,也是禁不住升起满脸的喜sè,“你的消息倒挺快,是从安道全那个大嘴巴老婆嘴里打听来的?”
吴用嘿嘿笑着连连点头,“是是,是贱内今早从安神医夫人的嘴里听来的,属下恭喜统帅了,统帅子嗣越兴旺,将士们的心才会越安稳!”
郑飞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属下告辞了。”吴用这才施过礼走了出去。
郑飞重新拿起笔批阅起了报章,但他那满脸的喜sè却怎么也消退不去,是的,三夫人扈三娘有喜了。
578,战马风波(2)
“启禀王爷,葛里将军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封信。”黄兴恭敬的对耶律淳道。
耶律淳转头对着那名始终跟在他身旁的中年人一笑道,“怎么样萧兄,咱们把战马一减他们就受不了了,你猜,他们在信里是祈求咱们呢?还是威胁咱们?”
那中年人点头笑道,“王爷圣明,无论是求咱们,还是威胁咱们,咱们都早已有对策,这一次定要让那些京东人尝点苦头不可!”
耶律淳哈哈一笑,对黄兴道,“让葛里把信给你就先回家,不用来请安了,听说他家那只母老虎这些rì子天天去海边盼着他回来,葛里要再不赶紧回去,只怕他家的母老虎就得给他换顶带颜sè的帽子带了!”
中年男人与黄兴都是扑哧笑了出来,看得出耶律淳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也难怪,耶律淳作为大辽当代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吃过别人的气?可就是此等枭雄竟在上一次与那群京东人的谈判中被迫做出巨大的让步,实乃一次不小的屈辱,如今在准备如此充分的情况下可以好好“玩一玩”那群京东人,耶律淳的心情当然会很好。
没过多久黄兴就回来了,并恭敬的把一封信交给耶律淳。
耶律淳一边接过信一边还不忘笑问道,“葛里那小子跑的快吗?”
黄兴赔笑回道,“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耶律淳又哈哈一笑,拆开信封取出信看了起来,中年男子与黄兴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耶律淳的脸sè,等待着耶律淳露出更加高兴的表情,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耶律淳的脸上的喜sè在迅速的褪去,并转而被极度的惊愕所取代。
“王爷,怎么了?”中年男人急忙问道。
耶律淳皱着眉将信递给他和黄兴,“你们看看。”
中年男人和黄兴立刻接过信看了起来,很快,二人同时抬头对视一眼,脸上同样写满了深深的震惊!
“金贼要攻击咱们?!这……会这么快吗?!”黄兴惊道。
耶律淳与中年男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大辽已与金贼签订了和约,不但册封金贼之主完颜阿骨打为皇帝,承认了金国的地位,更割让了一个大大的辽东给金,结束了双方的一切战事,但像他们三个一样的明眼人都明白,这种和平不会持续太久,等到金贼彻底稳固了辽东,战事必将再起,至于这一天的到来也等多久就很难说了,只有这个被耶律淳称作“萧兄”的中年男人根据辽东的实际情况做出过推算,他认为大约需要至少一年,一年之后,准备更加充分的金贼必将卷土重来!
但京东人却在这封信上说,短则一两个月内金贼就将发动进攻,甚至连他们攻击的目标都说得这么明确,这是真的吗?!难道金人可以提前这么多时间完成对东京道的控制?
中年男人想了想道,“王爷,可把负责收集金贼情报的情报官找来问问。”
耶律淳点点头看了黄兴一眼,黄兴赶忙转头就疾步出了屋。
约莫等了半柱香的功夫,那名情报官就跟着黄兴来到了近前,“属下参见王爷!”
“金贼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耶律淳立刻问道。
情报官当即回道,“禀王爷,金贼一切正常,并无丝毫异动!”耶律淳更加疑惑了,“你确定?尤其是蒺藜山一带,金贼有无在那里调兵遣将?” 情报官回道,“属下很确定,今早才刚刚收到咱们安插在金贼军中几名密探的情报,金贼的各路人马都在老老实实的待在驻地,并无任何异动!蒺藜山一带只有五百金兵,咱们在那里则有怨军数营近万人。”
耶律淳心下一松,点点头让情报官退下去了,却见他又拿起那封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脸sè时而沉思,时而疑惑,“萧兄,你怎么看?”
中年男人想了想,捻须道,“王爷,老奴觉得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耶律淳奇道,“哦?此话怎讲?”
中年男人回道,“王爷你想,这件事他早不说晚不说,偏要在向咱们提出增加战马数量的要求时说,为了能说服咱们答应他的条件,他会信口雌黄捏造一个假情报吗?他能这么说,一定是因为他对这件事有足够的把握!”
“可是咱们的情报并没有显示金贼有反常的举动呀?”黄兴忍不住开口道,“他一个远离金贼的大宋藩镇的情报会比与金贼紧邻的咱们的情报还准确?”
中年男子叹道,“我对这一点也有些想不明白,但不要忘了一件事,咱们在宋国也安插了不少密探,甚至在宋国的皇宫里也有人,可即便如此,咱们不也没有及时得知宋国要与金贼秘密谈判的事吗?反倒是由那群京东人告诉了咱们,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还能将宋国皇帝的亲笔信调包!所以,不要小瞧那群京东人,他们邪门的很!”
说罢,中年男人又对耶律淳道,“王爷,此事是假的最好,但咱们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而且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则就证明皇帝与主和派的人都错了,主战派也能借机重返朝堂,王爷也需提早做好准备!”
终于,耶律淳点点头,“黄兴,传我命令下去,要怨军八营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南京守军也随时做好出征的准备!”
+++++++++++++++++++++++++++++++++
随着耶律淳命令的发出,卫州、显州、乾州一线的怨军和辽军就按照命令加强了对金国的jǐng戒,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后,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个月又过去后,依旧是风平浪静,渐渐地,各地的防御又都不可避免的松弛了下来。
耶律淳也越来越开始怀疑起那件事的真伪,他甚至开始怀疑那是不是京东人为了对自己减少卖给他们战马的报复而故意设计嗽己,这种感觉让耶律淳很不舒服,他也随即下令这个月只准卖给京东人一百匹战马!
但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天庆七年十一月,历史再次证明了它在某些方面的必然xìng,金将斡鲁左与知东京事斡论领兵十万突然大举进攻辽国东线,与怨军和辽军在卫州一带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消息很快传到南京,耶律淳大惊,所幸这段时间已准备充分,各地辽军随即按计划急赴东线战场支援怨军,并且成功的将金军狙击在了蒺藜山一侧,使得金国想靠突然袭击拿下战略地点蒺藜山的计划沦为影!
这件事也击碎了辽国皇帝与主和派以土地换和平的美梦,辽国皇帝又惊又怒,不再信任主和派,急召成功将金军狙击住的耶律淳赶赴中京,耶律淳到达后恳请辽国皇帝重新启用主战派众将对辽重新宣战,辽国皇帝当即同意,任命耶律淳为辽军大元帅,统领对金作战,金辽第二次大战全面打响!
耶律淳在指挥辽军调兵遣将的同时还没忘一件事,他命由黄兴亲自负责,带着一千五百匹战马远赴京东路,他要黄兴告诉那个仲风,从今往后,在价格不变的前提下,每月大辽将向京东路输送战马一千五百匹,作为回报,京东人必须与辽国共享所有宋国与金国的情报!
二十多天后,黄兴抵达京东路并向郑飞亲手呈上了耶律淳的亲笔信,郑飞看罢嘴上虽满口答应,心中却是一阵苦笑,自己所依稀记得的金国对辽的行动计划也就只知道这一件了,以后他们两国之间的具体较量的细节莫说自己不知道,就算知道,随着金国没有如历史上那般一样击溃并收服怨军、拿下蒺藜山及山后七州,历史的进程也已发生了根本的转变,自己再想做“先知”也已不再可能,怎么跟辽国“共享情报”?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见好就收,趁着辽国相信自己的机会尽可能的多买战马!
“回去告诉你们王爷”,郑飞的样子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只要能保证充足的战马供应,辽国一定会得到来自于我的丰厚回报!”
579,削藩(1)
送走了黄兴,已是十二月末,再过几天就又要过年了,这一年对郑飞和天道军来说极不寻常,因为这一年是天道军自成立以来所度过的第一个没有发生任何战争的一年。
二十万天道军分驻各地勤加训练,加上从辽国购得的一万多匹优质的战马,再加上已经初现规模的天道军两大海军舰队,天道军的综合战斗力比一年前在京东西路时只怕已有数倍的提高!
京东五百万百姓也在天道军的保护下安居乐业,在用勤劳的双手编织着未来美好生活的同时也在为京东路的发展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而由于郑飞的重商尊商政策,京东路的商业取得了空前的发展,全国各地的商人商铺争先恐后的涌入京东路,为京东路带来了与大宋的巨额贸易顺差,而以卫生纸、肥皂、石油灯等为代表的各种优质产品远销大宋各地及辽夏,换回了数不清的粮草、矿石等各种战略资源。
这是无比珍贵的一年,完全达到了郑飞当初向宋称臣做藩镇的真实目的,而经过这一年多的积累,郑飞已有相当的资本自信可以跟任何敌人打上一场大仗!但郑飞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因为他很清楚,随着朝廷平定了东南,天下局势已经大变,朝廷肯定会再有大动作,而一封来自东京的紧急情报则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就在几天前,大宋尚左丞王安中在朝堂上上,进言要求皇帝削藩,目标直指京东路!
虽然王安中被皇帝以“离间国藩”的名义进行了严厉的斥责,他的进言也被驳回了,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表明大宋朝堂内的文武群臣已经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并且郑飞也绝对相信皇帝对王安中的斥责只是一次虚假的表态,甚至王安中此举实际是受了皇帝的授意也说不定。
仅仅几天之后,朝廷果然又有了新的动作,昨rì,一道圣旨突然抵达京东,圣旨上说如今大宋四糊平,皇帝准备在过完年后的上元节举办大型庆典祈福天下,召天下群臣进京观礼,并着重对郑飞说,“爱卿派军抗夏居功至伟,朕却尚无缘得见国之栋梁,甚是遗憾,值此佳节,特邀爱卿进京一叙。”
郑飞当然不会去,去了就是鸿门宴,很明显,朝廷这是想“擒贼先擒王”!而朝廷显然也知道郑飞不会自投罗网,但他们为什么依旧要这么做呢?如果郑飞没有猜错的话,朝廷就是等着自己拒绝他们,好给他们找到个“抗旨不尊”的理由,为他们接下来会采取的行动进行铺垫!
各种信号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郑飞随即召开了年前最后一次紧急军事会议,提醒全军不要被这一年来虚假的和平所带来的安逸迷住了双眼,也许一年后,也许半年后,甚至也许一个月后,战火必将再起!
而对于朝廷的这一次邀请,郑飞也不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想来想去决定派裴宣为特使赴京,就对皇帝说齐国公病了,无法远行之类的。
安排完这些,新的一年也正式到来了,扈三娘的有喜也给统帅府带来了更多的喜庆,郑飞与三位夫人以及两个生龙活虎的小家伙一起度过了一个安宁祥和的chūn节。
chūn节过后,裴宣按计划出发,并于元月十三顺利抵达了东京。
郑飞的未至果然引得监察御史们一阵猛批,尤其是在仅仅一天之后,大宋的另一位藩镇之主朱武亲自来到东京,更是衬托出齐国公是何等的骄狂,蔑视皇帝,满朝文武对郑飞的口诛笔伐瞬间达到了顶峰。
不过这一切对裴宣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他那张千年不变的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几吊钱的脸压根就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反正来的时候郑飞也嘱咐过他,到了东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碰见嫂夫人喜欢的小玩意尽管买,本统帅回来给你报销。
唯一能让裴宣触动的一件事就是跟朱武在庆典上的碰面。
朱武此次携夫人、荣德帝姬赵金奴抵京的意义非同凡响,这表明朱武与朝廷之间的信任与关系已经达到了一个非比寻常的程度,表明了朱武彻底的归顺之心,皇帝也是龙颜大悦,高规格的隆重欢迎了自己的女婿朱武的到来。
相比较下,虽然郑飞没来,但他毕竟还是派了特使,几乎可以等同于他的到来,但皇帝安排的迎接仪式跟朱武比简直寒酸到了极点,而在随后开始的庆典大宴上,皇帝的厚此薄彼再次显露无疑,晚宴上,朱武的位子被安排的极高,位列百官之首,而裴宣的位子则只排在了第七位,极尽蔑视,同时,在宫廷礼仪官所诵读的皇帝贺词中,皇帝也将所有能用到的赞美词汇都通通给了朱武,对郑飞则只是寥寥几句不痛不痒的表扬而已。
事实证明郑飞派裴宣来的选择是正确的,在这种情况下,若是鲁智深、林冲等人来,只怕连桌子都给掀了,唯独裴宣能贯彻郑飞的意思,同时别人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丝毫的反应,反正裴宣只管闷头享受生平第一次吃到的宫廷美食,别的一概不管。
只可惜,他虽不去管别人,但别人却来找他了。
当裴宣正对着一只简直美味到了极点的水晶肘子大快朵颐时,只觉身前灯光一暗,再抬头一看,待看清眼前所立之人,便是他那僵硬如石的脸也不由抽动了一下。
是朱武!只见朱武手持一个酒杯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裴宣。
一瞬间,周围的热闹也迅速平静下去,许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朱武和裴宣,看着大宋两大藩镇的这次直接会面,其中就包括皇帝。
“据臣所知,当初朱武背叛那仲风,本yù致他于死地,就是那裴宣临阵倒戈挟持朱武才让那仲风全身而退。”王黼随即凑到皇帝耳边说道。
皇帝轻轻点点头,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人还有过这么一件往事,脸上也不由闪过几分遗憾之sè,直叹自己这个女婿当初真是大意,若是当rì就结果了那仲风,不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吗?而且说不定连朱武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逼着朕把女儿都嫁给了他……
皇帝想罢,深深一叹,继续望去,只见场中朱武正在与那裴宣说着什么,朱武始终笑容满面,可那裴宣却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更是连座都不起,无礼而冷冰冰的看着朱武。
“他们在说什么?”皇帝问向王黼等人。
梁师成立刻道,“圣上不急,这次奴才特意选了几个机灵的服侍驸马爷与那裴宣,过会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皇帝点点头,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突然发生了,只见朱武举了举酒杯似乎是要敬裴宣,可裴宣居然将身前一杯酒猛地泼向朱武!
朱武没有躲,直接被这满满一杯酒泼了个满脸!
满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跟在朱武身旁的一名高大随从见状大怒,正要上前去抓朱武,却被朱武一伸手跟拦了下来,只见朱武也没有恼,只是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仍旧是一副笑脸,就像刚刚的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随后,朱武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又朝着裴宣一笑这才转身离去。
裴宣则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开动起来。
皇帝直看得两眼放光,“梁师成,快去问清楚刚刚他们究竟说过什么?!”
580,削藩(2)
~rì期:~月7rì~
“夫君,你没事?”赵金奴满脸心疼的拿起手帕为朱武仔细擦去了脸上还残存的一点酒渍。
不得不说,荣德帝姬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继承了他那帅气英俊的父亲与天姿国sè的母亲的许多优点,郑皇后就曾对别人说过,“金奴之貌比之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她也是一个在xìng格上很不错的女人,自幼丧母让她及早的感受到了宫廷的冷漠,比她那些在母亲的溺爱下长大的公主姐妹们更懂得收敛,也更聪明。
当她得知她被选中,要作为联姻的条件远嫁东南,去嫁给一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造反匪徒头子时,她差点晕死过去,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这么折磨他们一家,贵为皇后的母亲凄惨而死,贵为太子的哥哥也备受排挤、朝不保夕,甚至连她也要成为国家与皇帝利益的牺牲品!
一想到那个土匪头子可能的凶神恶煞的,粗俗到极点的样子,她就想一死了之,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如果她这么做了,不但亲生哥哥会伤心yù绝,更会给哥哥惹来更多的麻烦,所以为了太子哥哥,她决定接受命运的摧残,再见了,哥哥,再见了,所有的闺中美梦,再见了,心目中理想的如意郎君……
但当她如行尸走肉般来到东南时,所看到的一切却深深的震惊了她,想象中的粗俗丑陋的土匪头子并没有出现,那个令朝廷无比头疼的岐山大贼首朱武居然是个文质彬彬的就像个生一般的人,他对她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为了让她不要害怕,大婚后的头三天里连碰都没有碰过她。而当朝廷发来宣召他进京的旨意时,他还特意来征询过她的意思,问她是否愿意回东京?她当然愿意,她想念东京,想念繁华热闹的上元灯会,想念临走时害怕太过伤心都没来送自己的哥哥,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那些,问题只是……他敢去吗?
但他却说,“好,我陪你回去。”
她简直感动到了极点,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她知足了!
刚刚眼见朱武被那个可恶的冷面男人泼了一杯酒,她是又急又气,本想过去却被身旁的太子哥哥给拉住了,太子哥哥说,“是男人的事,你不要插手。”
好,男人的事我不插手,但我心疼自己的男人总可以?赵金奴一边为朱武擦拭着酒渍,一边拿眼狠狠的剐着正在埋头大吃的裴宣,跟当初那个温柔贤淑的二公主相比简直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此一幕落在旁边的太子赵桓眼中,直让他心中也是不由一动,看得出,妹妹是对这朱武动了真心,而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完全没想到朱武竟是这样一个人,随着朱武这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应召来京,许多事情都随之发生了改变,太子也不由想起了一种令他砰然心动的可能,如果这朱武真的真心归顺于朝廷,那朝廷就没有必要再设计致他于死地了,以他的权势,再加上他手中的几十万两浙路大军,则此人岂不就是一个足以对朝廷产生某种未知的却足够强大影响力的因素?更关键的是,他可是自己的妹夫呀!
太子简直有些意外捡到宝贝的感觉,虽然郑居中已经jǐng告过自己跟朱武要保持距离,但太子想赌一把,反正在连续发生东南军大败以及为金奴的事气坏父皇这两件事后形势已经对自己不利到了极点,甚至父皇果然动了要废立自己的打算,只是幸亏自己早有准备,事先花极高的代价买通了林灵素,让他给自己编了一个弥天大谎才薄了太子之位。但随着蔡京、童贯、梁师成、王黼等嘉王党的咄咄逼人,难保在不远的将来还会发生第二次废太子事件,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自己必须有所准备,必须另辟蹊径找寻新的强有力的盟友,而眼前这个朱武,简直就是老天爷白送给自己的!
朱武朝着赵金奴一笑,“没什么,夫人不必的,不过是一杯酒而已。”然后朱武又朝着赵桓一笑,“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赵桓故作恼怒的冷眼看了远处的裴宣一眼,“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过,仲风那厮能派出这种人来,便知其也好不到哪去!”对朱武的关切非常之深,似乎已经忘记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几个月前击败了自己。
“夫君,你刚刚跟那人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赵金奴问道。
朱武叹了口气,“这个……唉,老恩怨,不提也罢∵,你我一起去向圣上敬杯酒。”
++++++++++++++++++++++++++++++
晚宴结束后,群臣都离去了,梁师成也将刚刚待在朱武与裴宣身旁的几名小太监找了来,当着皇帝的面对他们说道,“说,刚刚驸马爷与那人究竟说了什么。记住,一个字也不准差!”
“是是!”小太监们赶紧七嘴八舌的叙述起来。
一个道,“驸马爷对裴宣说,‘裴老弟,好久不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三年多了?’,裴宣没有说话,”
一个抢道,“驸马爷又说,‘大头领一切可都好?’裴宣还是没有说话,”
一个又抢道,“驸马爷又说,‘世事无常,没想到咱们兄弟还有见面的一天,而且还是在这个地方,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当时架住我脖子的那一刀,如果没有那一刀,我也不会有今rì。’那裴宣还是既不说话,也不端酒杯。”
最后一个终于抢道,“驸马爷又笑道,‘不喝?好,不喝也没关系,但你信不信,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敬我一杯酒?’然后……裴宣就端起酒杯泼了驸马爷……”
皇帝与梁师成、童贯等人多少都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梁师成一挥手让这几名小太监都退了下去。
“道辅,你怎么看?”皇帝首先问向童贯,童贯虽主持东南军务不利,但黑锅基本都被太子背了,他在回到东京后非但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反而是隆恩更胜,受到的宠信并不比以前少多少。
“恭喜圣上,看来驸马爷与京东那位依旧是似同水火呢!”童贯随即说道。
王黼也道,“是啊圣上,如此一来,咱们待开了chūn就能着手开始秘密筹措钱粮,准备大军,到时候连同驸马爷的十万大军一起,定能一举击破京东!”
皇帝听得满脸喜sè,禁不住连连点头,但他却又发现蔡京并没有说话,而是一副满脸疑惑的样子,“元长有何见解?”
蔡京沉思片刻回道,“圣上,不知怎么,老臣总觉得有些的,毕竟这朱武与那仲风当初可是……”
“哎!”梁师成一笑打断蔡京,“蔡相真是多虑了,他们二人在三年前就已分道扬镳,彼此更是仇深似海,如果他们真有勾结,除非他们在三年前就在为今rì演一场戏,这可能吗?他们怎么知道三年后会有今rì呢?这绝对不可能嘛!”
其他人也都点头表示同意,蔡京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除非他们能未卜先知,否则怎么可能两个人故意演一场戏,再相隔千里各自起事呢?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事?
皇帝眼见众臣意见已经统一,龙颜大悦,正待吩咐众人就具体行动计划做出安排,却见张迪从门外急步走了进来请示道,“启禀圣上,宫外来了加急军情,传报官正在宫外候着。”
加急军情?!皇帝与众臣脸sè都是微微一变,最近这两年来,每次一听到这四个字就准没好事,只是这大过年的,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宣,”皇帝无奈道,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声音中有一丝细微的颤抖。
581,淮西王庆(1)
~rì期:~月rì~
这一次的紧急军情果然又没什么好事,乃是西京河南府急报,说是西京附近房州地界自去年就出现了一伙贼寇,以一名叫做王庆的人为首,这伙贼寇在房山上占山为王,屡犯山下州县,山下州县屡次围剿皆不利。
去年年末,房州州尹张顾行见王庆一伙太过猖獗,便与房州兵马都监胡有为商议发兵再去围剿,未料,胡有为因常年克扣部下粮饷早已引得军卒不满,就在发兵前夕,兵卒向胡有为索要粮饷,说不给发粮饷就不听命令,但胡有为非但没有妥协,更是辱骂兵卒,还要惩处带头要饷的人,结果终于激起房州兵卒哗变,胡有为被杀,房州大乱。
王庆等人得到消息,立刻趁势率众攻击房州,哗变的房州军非但没有抵抗,更是临阵倒戈加入房山贼寇,房州城被击破,州尹张顾行被杀,房山贼寇自此便霸占房州城,在那里招兵买马广收各地贼寇,短短时间就聚集了数万之众,并先后攻破了周边上津、竹山、勋乡等地,所犯各地州县的受责皆不敢上报朝廷,只纠集本州兵马前去围剿,更是被房山贼寇寻到机会各个击破,结果就在几天前,房山贼寇已攻克了南丰府,王庆率众数万直逼河南府,河南府这才无奈向朝廷上报此事。
这王庆又是谁?他怎又有的此等势力?原来,这王庆也是东京人氏,他的父亲王砉乃是东京大户,专好打点衙门、排挤良善,王砉人到中年尚无子嗣,某rì,王砉听信一算命先生之言,看中了一块yīn地,便与无赖、衙役合计,设计陷害那块地的主人,把那家搞得家产荡尽只能逃离东京,王庆之父便占了那块地,把父母改葬于内,他的老婆果然不久就怀孕了,年后产下一子取名王庆,那王庆从小浮浪,到十六七岁时,生得身雄力大,不爱读,偏爱刷枪弄棒,同时吃喝piáo赌样样俱全,那王砉夫妻两口儿,单单养得王庆一个儿子,十分溺爱,从小就把他给惯坏了,等他长大了当然就更管不了他了,倘若稍加训斥,免不了就引得王庆逆xìng发作,连老两口都敢打,王砉夫妇无可奈何,只能由他败坏,也算是得了当初排挤人家的报应,就这样,六七年后,王庆便把偌大一个家产败了个jīng光,单靠着一身本事,在东京汴梁军中当了个副排军。
只是这厮还不知悔改,整rì在东京城内吆五喝六欺男霸女,时为东京一害,后来因为勾搭有夫之妇,恰巧那户人家又颇有势力,得知此事大怒不已,寻个理由便让东京府尹拿下了王庆,毒打一顿后将他刺配远恶军州,后王庆被两名官差一路远行押到牢营,营中恶霸欺负他,王庆心狠手辣岂肯受气,一怒之下就杀了牢营恶霸,闯下了死罪,王庆不肯坐以待毙,便逃出牢营几经周转纠集起一群亡命之徒霸占了房山,这便引出了后面这些事。
且说皇帝听后真是气的是七窍生烟、勃然大怒,既是怒于那些官府隐情不报又惹出此等大乱,也是怒于一事未平却又生一事,不由怒叹道,“朕的天下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贼寇作乱?!梁山贼寇未平,就出了个岐山贼寇,好不容易平定他们还没消停几天,这又冒出来个房山贼寇,而且同样是势不可挡,短短时间就攻陷了偌大一块地盘!朕和朝廷养的这些文官武将、百万大军都是吃干饭的吗?!要是以后再冒出几个华山贼寇、五台山贼寇、黄山贼寇之类的,朕的江山还保得住吗?!”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皇帝大发雷霆,这两天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好心情瞬间又荡然无存了,蔡京、童贯等人皆低头噤声不敢言语,这两年皇帝的脾气明显暴躁了许多,再也不是往年那个沉迷琴棋画的温文尔雅的皇帝。
皇帝发够了脾气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有了梁山贼寇及岐山贼寇的前车之鉴,他这次已不敢再马虎了,立刻问众人应该如何应对,当即就有人提议说既然驸马爷就在东京,不如请驸马爷派兵剿灭之,
这个建议随即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众人的观点莫不是贼寇王庆目前看来只是霸占了两州几县,不是什么大寇,倘若连这点事都要让朱武出兵,恐引起朱武的轻视,会坠了朝廷的威望,十分不利于rì后彻底平定两浙路的计划。
最终,众臣给皇帝献出了一个颇为有把握的计划,便是趁那贼寇王庆立足未稳,即刻急调周边州县组建大军前去征剿,必能一举击溃之。
皇帝欣然同意,即刻下旨去办,此事暂时压下不提。
接下来几rì,庆典按计划又继续举办,朱武与裴宣也都全程参加,但二人再也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就这样,随着正月十八的到来,上元节结束,一切庆典活动俱都顺利完成,各地官员开始陆续离京,
正月十九,裴宣带领京东使团离京,竟只有朝廷所派礼部小官象征xìng的进行送行,仅仅一天之后,正月二十朱武携夫人离京,却是以皇太子为首的百官高规格送行数里。
正月二十三rì,裴宣一行顺利抵达京东路,裴宣急赴潍州向郑飞如实禀报了此行的一切经过,并告诉了郑飞经张叔夜秘密透露的一个重要情报,西京附近出了一伙房山贼寇,已霸两州,首领叫做王庆!
王庆?!郑飞心中一惊猛然想起一人来,暗道此人莫不是水浒上所记载的北宋末年四大寇,山东宋江、准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中的那个王庆?!若真是他的话,那来rì可有热闹看了,
朝廷小瞧了王庆,郑飞却不会小瞧之,这王庆可不简单,虽然人品不咋地,手下却着实有一群能人,谋士有李助、左谋、奚胜、刘敏等,猛将有杜壆、糜胜、酆泰、纪山五虎等等,各个不凡,仅用一两年便打下了六座军州,
当然,乍一看用了一两年才打下六座军州,效率好像有些低,但且看这六座军州,西京、宛州、山南、云安、东川、安德,都是军事重镇,兵家必夺之地!
西京是哪,就是大宋西京河南府,大宋四京之一。四大寇之中只有宋江打破过běi jīng大名府,王庆打破过西京河南府,能攻破西京,这跟攻破一国之首都差不了多大的效果,王庆能攻下西京,实力可见一斑!
再看山南,山南就是襄樊,那可是襄阳啊!蒙古军当年打襄阳,花了岂止三四年?!
再看宛州,宛州就是南阳,中说“那宛州邻近东京。”这说明什么?王庆刚打下西京,就很快接着能兵发东京,这说明都快打到真正的首都去了!
所以,王庆虽然起兵晚,攻陷的地盘也少,却各个都是难啃的骨头,但依旧都被他一一给拿下了,这样的实力能算弱吗?
虽然王庆大军后来被宋江一伙给灭了,但根据双反的战况可以明显看出,如果田虎能再拖住梁山大军多一段时间,王庆的大将刘敏就能率领大军一举攻下鲁州、襄州,进而进逼郑州、颖昌!东京就将陷入被包围的局面,如果真是那样,首先攻破东京的就不是金兵了,而是王庆!到那时,王庆的实力就将获得翻倍的提升,与梁山大军的决战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此事,王庆的出现对郑飞来说也如“及时雨”一般!
为什么?
如今大宋刚刚平定东南,根据种种迹象以及裴宣所报朝廷几次三番对京东使团的轻视来看,大宋定然会着手开始准备对付自己,但有了王庆这一闹,只要王庆能争口气,大宋必然再乱一阵子,而因他极为靠近东京的特点,简直比东南大乱更能威胁大宋,大宋应顾不暇便没有jīng力再对自己下手,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就更多一些!
郑飞想及此处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直道真是天助我也!
裴宣愣愣的看着郑飞不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竟惹得统帅如此高兴,郑飞摆摆手,想告诉裴宣,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便只能摆摆手让裴宣早些回家去,你这一趟去了这么久,嫂夫人该挂念了,
却不料裴宣没有当即就走,而是从怀里掏出来一堆首饰,然后很认真的朝着郑飞一伸手,“多谢统帅,总共是三千三百贯。”
郑飞听了差点吐血,这才想起自己临走前的确跟裴宣说过“想给大嫂子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本统帅回来给你报销。”
郑飞看着裴宣那张千年不变的冷面孔,十分想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哪怕一丝的狡黠之sè,但很可惜,看到的只是裴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nǎinǎi的,跟老实人可真没法开玩笑啊!
582,淮西王庆(2)
时间眨眼过了又过去了两个月,二月的一天,一个彻底震惊了朝廷的消息传入东京,房山贼寇王庆击败了剿匪联军,并于几天前攻克了西京河南府!
大宋四京之一的西京居然沦陷了?!
皇帝大惊,急召众臣议事,而随着一道又一道加急军情的报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一一展现了众人眼前,原来参加剿匪的官军,多是大宋腹地的官军,克扣粮饷及荒废军备的情况比之河北、京西、东南等地更胜,官军士气低迷,兵失cāo练、战斗力极为低下,每到大战之时,官军一闻贼jǐng竟先生怯懦,逃兵者甚重,及至临阵对敌,将军怯懦,军士馁弱,怎抵挡的住拚着xìng命杀来的贼寇?官军莫不望风逃散!各路将领唯恐因此受罚,对前线战事只字不敢提及,对朝廷是只报喜不报忧,这还没完,许多官军为了对朝廷有所交待,竟还杀害平民百姓当做贼寇冒功,平rì里也是纵兵掳掠,sāo扰地方,逼得百姓纷纷转投贼寇,自此贼势愈发势大,纵兵南下!
当贼寇快抵达西京时,王庆有一谋臣姓李名助,此人献计王庆,要趁朝廷尚未察觉前先派人沿途散布官军剿匪大胜的消息迷惑官府,使官府放松jǐng惕,再派许多人手混入西京以作内应,王庆采纳了李助的计策,
果然,待王庆带领大队人马抵达西京外时,李助带领先期混入的贼寇突然发难,里应外合,遂破西京!
++++++++++++++++++++
皇帝听罢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盛怒,大骂群臣从梁山贼寇到岐山贼寇,从岐山贼寇再到房山贼寇,三地虽各相距千余里,但他们为何击败前去剿灭他们的朝廷大军的方式都是如出一辙?!究竟是贼寇击败了咱们的大军,还是咱们的大军自己打败了自己?!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不过骂归骂,皇帝也明白,西京已经被击破了,房山贼寇距离东京已不过五六rì的行程,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再想办法继续剿匪才行!而他也还是只能仰仗台下这些人,皇帝叹了口气,继续询问起众臣应该如何应对此事,
这个时候,又有人提议要请驸马爷朱武派大军征剿房山贼寇!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赵桓!
太子赵桓认为上一次朱武能亲自来东京,便已证明他有心归顺大宋,而检验他是否是真心的,关键就看朱武是不是能真心为大宋效力,这一次让他派军来剿灭房山贼寇正是这样一个好机会。同时,此举也能检验朝廷所设想的rì后用岐山军去剿灭京东天道军的计划是否可行,如果朱武连一个小小比天道军实力弱很多的房山贼寇都打不过,那朝廷也可以从现在开始有充足的时间重新调整策略,以实现rì后对京东一战的万无一失!至于有些人所担心的朝廷此举会让朱武轻视朝廷的想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因为上一次朱武在离京前曾诚挚的向他表达过希望效忠朝廷的愿望,但朱武同时也表示他有些担心,因为他毕竟曾经造过反,他不知道如果他放弃军队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所以他恳请太子能帮他向朝廷美言几句,并保证rì后朝廷要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开口,朱武愿多立功劳将功补罪!
说罢,太子赵恒接着朝皇帝一拜说道,“上次东南失利,儿臣有负父皇期望愧疚至极,一直想将功补过,此次国家再陷危难,儿臣愿以待罪至少负荆请命再赴西京剿匪!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儿臣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并且既然朱武曾求过儿臣为他寻找可以报效朝廷的机会,则儿臣也可以名真言顺的要求朱武派出大军,而不用担心朱武会因此轻视朝廷!请父皇恩准!”
不得不说,太子的建议很充分,也很合理,尤其是他最后的话更是引得朝堂之上一片惊叹,因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朱武以及岐山大军就不再是朝廷的威胁,而将正式成为朝廷手中的一张王牌!
皇帝也是砰然心动,他已经越来越不敢再相信大宋的军队,而朱武如今表忠心的行为不正是自己当初同意招安朱武时所设想最理想的结果吗?只要朱武真能彻底归顺,自己是不会嫌弃他的,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女婿!
太子眼见皇帝面露心动之sè心中不由暗喜,可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两个人同时站了出来表示反对,皇帝定睛一看,居然是嘉王赵楷与童贯!
二人同时对太子的提议给予了坚决的反对,原因很简单,从东南派军去西京剿匪,必然要过路京师,如果朱武并不是真心归顺,如果他对太子所说的和承诺的都是假话,目的就是通过太子欺骗朝廷,骗取朝廷的信任怎么办?一旦如此,朱武就极有可能会在过路京师附近时突然发难攻击东京,后果将不堪设想!
嘉王赵楷随即又举了一个例子,他说,战国时,晋献公要向虞国借路去攻打虢国,晋国为了能让虞国同意,同时给虞国送去宝马和贵重礼物,虞国国君便答应了,结果晋国过路虞国时突然发难,就很顺利的将虞国灭掉了,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假道伐虢”的故事。那虢国就好比房山贼寇,朱武就好比晋国,咱们就是处于二者之间的虞国,万一朱武心存不轨,咱们放他的大军进入咱们的腹地,尤其是路过东京,简直就是引狼入室,不得不防呀!
皇帝听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细细一想,嘉王与童贯所说确实并非毫无可能!
太子脸sè大变正待争辩,却被皇帝打断了,皇帝接着问向众臣,“诸位爱卿,既然朱武不能用,那还有何妙策?”
嘉王赵楷与童贯对视一眼,二人一起拜道,“儿臣,老臣,愿赴西京领军剿匪,为圣上分忧!”
皇帝先是一愣,接着龙颜大悦,“好好好,朕准了!”皇帝极爱赵楷,眼见赵楷如此孝顺当然高兴,而有了童贯这员老帅相助,西京之乱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至少比冒险听太子的让朱武过路东京来得保险。
童贯接着道,“但臣还有一个请求,臣想请调西军人马助臣平叛。”
皇帝想了想点点头,“西军骁勇善战,爱卿又主政西军多年,驾驭西军娴熟得当,不错,朕也准了。”
至此,太子脸sè一黯,木然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