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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奉旨把妹     郑屠txt下载     郑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2,新的战斗(14)

    呼延灼的马军伤亡情况很快统计了出来,包括孟风在内,一共阵亡了三百一十人,重伤一百二十人,轻伤五十人,幸运逃脱毫发无损的只有三十人,五百战马除去已死和受了伤无法再奔跑的还只剩下不到百匹,整个马军基本上算是废了,

    而根据现场探察,梁山贼寇是如何自己安然无恙的通过那片深沟,以及究竟是如何在草原上藏匿了伏兵的秘密也浮出了水面,

    原来在清理完深沟内的尸体后,众人在沟底发现了许多大木板,长度刚好与深沟的宽度吻合,同时在深沟的底部侧面还发现了几条地洞,从洞内进去就可以在十几步远外钻出地面,由此基本可以推断出,肯定是梁山贼寇早在此挖好了深沟和地洞,并派人藏在沟内托着木板,当梁山众骑通过时可以踏着木板通过深沟,但当官军的马军来到时,那些人就会突然撤去木板并快速从底部的地洞逃离深沟!

    同样,在刚刚梁山伏兵出现的地方,发现地面早已被挖出来一个大坑,坑内布满了马蹄印和人的脚印,

    当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后,呼延灼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两个大坑,一个是用来杀人的陷阱,一个用来藏兵打埋伏,都充分说明此次行动是梁山泊一次经过周密布置的行动,目的就是要毁掉马军!但自己却任由高廉瞎指挥,结果白白葬送了孟风以及自己视若珍宝的马军!

    可恶的梁山贼寇,以及更加可恶的高廉!

    大战当前,没有时间来充分的安葬这些阵亡的将士,呼延灼只能带领剩下的一千名汝宁军步军,默默的对着已经摆齐放好在地面的孟风等三百多具遗体行了个军礼,便留下几十人名轻伤员照看这些遗体,以防被野兽啃食,就只待战事结束后再给他们办一个像样的葬礼。

    做完了所有的一切,已是半个多时辰了,呼延灼这才率领汝宁军重新会合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的高廉等部,继续朝梁山泊的方向进发了。

    呼延灼带领汝宁军依旧行在最前面充当先锋,他沉默着,因为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跟高廉和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商量军情了,从现在开始,他会变得强硬,哪怕背上不听军令的罪名也必须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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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郓城县的城楼上,时文彬小心的躲在城墙后看着外面的梁山贼寇,眼中一片疑惑,原来梁山贼寇已经停止了继续用抛石车轰击城墙,此刻他们就列队站在城门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他们怎么还不发动进攻?时文彬再仔细一瞧就发现了原因,原来是抛石车那已经没有石头了,抛石车没有石头当然就没用了,时文彬不由松了口气,暗道自己运气也还没那么差,郓城县地处平原,本就少有巨大的石块,而距离此处最近的采石场也有七八里远,这些梁山贼寇肯定是派人去那里运大石头了,

    虽然等他们运回大石头后又将是一番狂轰滥砸,不过这样也好,这也相当于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现在只盼着这些贼寇的动作能慢一些,而雷横去通知剿匪联军的速度也能更快一些吧……。

    而在天道军处,邓元觉与林冲等人正在商量着如何攻城,突然见从远处狂奔来一骑,此骑来到邓元觉等人处立刻抱拳道,“启禀团长,刚刚有几名官差从西门出了城,骑快马往南边去了,其中一人兄弟们有人认得,正是郓城县都头雷横!”

    邓元觉与林冲等人相视哈哈一笑,终于等到他们行动了!

    邓元觉随即一声令下,“给大头领传信,再给城内的兄弟发信号,全团做好准备,随时攻城!”

    很快,一只鸽子就从军中腾空而起,直朝南面飞去,一名天道军军士也将一支响箭装在了一把断魂驽上,然后抬起它对着郓城县的上空瞬间射出,响箭发出刺耳的声响,直朝空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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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郓城县内,靠近东城门的一个大户人家家中,一条汉子突然从外面狂奔向后院,推开了一间大屋子,对屋内一个人抱拳道,“王连长,收到外面的信号了!”

    王石点点头,站起身子并拿起放在桌边的大刀道,“行动!”

    “是!”那人出了屋,来到屋外,便听他打了一个口哨,一瞬间,就从大院的各个屋子里冲出来了总共近百名强壮的汉子,各个虽都是一身的百姓便装,但却都手提着大刀,脸上兴奋的神情表露着他们早已憋了很久的战意。

    王石提刀大步往屋外走去,但他来到门边却又停了下来,只见他转头朝着屋内一个角落笑道,“多谢孙掌柜这五日的关照,今天老子要是能活着回来,一定给你把饭钱和宿钱都给结了。”

    说罢,王石哈哈大笑的就出了屋,

    屋内很快就静了下来,这个宅院真正的主人,也是城中孙记粮行的老板孙福与他的老婆子两个人正战战兢兢的缩在墙角,唯恐那帮五日前的夜里突然闯进自己家,并将自己全家囚禁起来的强盗再度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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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由上次中了埋伏,呼延灼提高了万分的警惕,派出了几名斥候轮番在前面探路,对路上所遇到的一切可疑现象都采取了谨慎对待的态度,力求万无一失!

    虽然大军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但跟在后面的高廉自知理亏,也不敢再招惹呼延灼瞎指挥,只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

    万幸剩下的十来里路都一切正常,再没有见到哪怕一个梁山贼寇的贼影,大军也顺利的来到了梁山泊下,但在上山前却停了下来,原来在此处,上山的路出现了分岔,

    高廉将呼延灼与几部州军统帅都召集在一起,商量如何上山,

    有人问刘挺前面两条路都通往哪里,刘挺指着地图说,前面两条路都可以通往梁山贼寇的营寨,只不过一条路是大路,通往梁山泊的山前三关与金沙滩。一条路是小路,直接上山通往山侧的三关。

    这一次,还没等高廉下命令,呼延灼已问向刘挺,“这两条路,哪一条更凶险?路尽头的关卡也更难攻?”

    刘挺答道,“若论凶险,当然是小路,那山侧的三关都建立在崎岖的山路上,而且过道也是极为的狭窄,平常爬上去就已很不容易,就更不用说去攻关了,当初曾头市也是舍弃了小路去的大路。”

    呼延灼沉思片刻便对高廉道,“主帅,我愿率领我部去攻小路,让贼寇腹背受敌,同时也提防贼寇从小路逃跑!”虽然小路难攻,但呼延灼已经铁了心脱离高廉的控制,他打定主意,与其在高廉手下被他瞎指挥白白遭受损失,不如自己自主的率领手下将士主动挑一块硬骨头啃一啃!

    他这话也说到高廉的心坎里去了,高廉也担心梁山贼寇会不会从小路逃走并将那百万贯钱财也带走,同时,他让呼延灼及汝宁军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也是感觉到了汝宁军对自己的不满,也是想把呼延灼与汝宁军这两个碍眼的弄走,而且他们还是主动去要求进攻最难攻的小路,这也颇合高廉的胃口,

    不过,高廉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倒不是不放心的呼延灼等人的安危,而是不放心呼延灼真要能从小路攻上梁山的话,那笔百万贯的钱财岂不是……!

    “呼延将军主动愿担此重任,本帅甚是欣慰!”高廉道,“不过小路太过难攻,本帅也不愿汝宁军单独涉险,这样吧,本帅派出我部五百人相助将军!”

    说罢,高廉转身对一名叫做潘成美的亲信道,“潘将军,你带五百人跟着呼延将军,若汝宁军有难,一定要将他们救下来!”

    呼延灼听了心中不由冷笑一声,暗道好一个若我有难便将我救下来,这言外之意岂不是说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指挥,只是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罢了,摆明了就是监视我嘛!

    不过能脱离高廉的控制就已达到了目的,他的一个小小的亲信老子可不怕!

    呼延灼随即点头道,“那就多谢主帅了。”

    而潘成美身为高廉亲信,也是猜到了高廉的打算,当即眼含深意的对高廉道,“请主帅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相助呼延将军!”

    高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紧接着,剿匪联军正式在分岔口兵分两路,一路由呼延灼带领一千汝宁军和潘成美带领五百高唐军去往小路,一路由高廉率领七千大军去往大路。

403,新的战斗(15)

    郓城县的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但在此地大户人家孙福的府中,却跑出来一群州兵,并急步往东城门的方向去了,

    正巧的是,孙福家对门有一人,姓茅名斯,是郓城县有名的算命测字先生,颇有些道行,不过也是毁誉参半,尊敬他的人会叫他茅先生,鄙视他的人则会叫他茅斯大神棍,一般这类人物甭管是否有真本事,但只要吃这行饭,有一点必须是超乎常人的,那就是眼力,也就是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此刻,茅斯大神棍就躲在家中的窗户后头,眯着眼睛看着那群州兵,眼中一片疑惑,因为他除了很奇怪为何孙大户家中会突然出来这么多州兵之外,他还从这群州兵的身上发现一些怪异的地方,

    首先,他发现这些州兵的军服上都打着极小的补丁,有的多有的少,而且几乎每件衣服上都有一些浅浅的血迹,就是那种用心洗过,却怎么也洗不掉的血迹,茅斯知道,只有人身体中最浓稠的血液沾染到衣服上才会洗不掉的!

    其次,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根小红绳,系红绳是过本命年的人辟邪的方法,难道这几十个州兵今年都过本命年?

    而更怪异的则是这些州兵的形象,他们虽然也穿着州军的军服,但一看他们就感觉他们特别的干练,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风,与那些见惯了的吊儿郎当的州军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他们此刻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直令茅斯心头一颤,小腿一软,赶紧悄悄的把窗户关上了,因为那种气息分明就是杀气,浓浓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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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石率领众人一路往东,逐渐接近了郓城县的东城门,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上一次歼灭濮州军与博州军后从那些战死州兵身上扒下来的军服,

    而随着越来越接近东城门,郓城县的衙役、州兵与剿匪联军的州兵也开始多了起来,他们或在慌忙的从库房中把尘封已久的守城军器都搬了出来,或在忙着把石头、刀剑弓箭等东西往城墙上运,也不时有骑着马的州军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王石等人的到来,甚至还有些人远远的朝他们招呼着,想让王石他们去帮忙搬运东西,

    但王石连理都没理,假装没听见,因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东城门!他要率领众人抢占东城门,打开他,将外面的大军放进来!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东城门,王石假装咳嗽了一声,顿时,身后的几十人都把手覆上了腰间的腰刀,脸色严峻,随时准备拔刀投入战斗!

    可就在此时,就在离城门不足百步的时候,一个州军军官原本骑着马从他们身边经过,但此人在不经意间扫了王石等人一眼后突然“咦”了一声,并快速停下马挡在了众人的前面,也挡住了王石等人继续前进的道路,此人也开始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起了王石等人,

    王石心头一跳,一看此人的装扮,似乎是本地的济州军,赶忙面带献媚笑容的拱手问道,“长官有何事?”

    那军官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王石赶忙伸手一指城楼道,“小人们赶来增援城楼。”

    “增援?你们是哪一部的?”

    对于这种状况,王石也是事先预料过并做过准备的,当下毫不犹豫的答道,“我们是奉命留在城中看守粮草的徐州军。”此人既然是济州军,那说是徐州军应该没事,

    “徐州军?那你们的长官是谁?”此人依旧不依不挠的追问道,

    “是王崇王哨长!”这个名字可是王石打听来的真人,绝对不怕戳穿,

    “哦,原来是王崇的手下。”此人似乎也知道王崇,眼看王石对答如流面色也一缓,

    王石心中一松,赶忙对此人又行了个礼便要带领众人继续朝城门走去,此刻大军还在外面等着,当初的计划就是接到信号后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拿下城门放大军进来,否则就意味着自己的行动失败了,大军也将被迫对郓城县发动攻击!

    所以现在留给王石等人的时间十分的紧迫!

    可谁料……那人却驾马又往前行了一步重新挡在了王石的前面,

    王石心头一惊,不解的看向此人,只见此人道,“你们来的正好,知县大人命我寻来州兵赶去西城门防止贼寇偷袭,你们跟我走吧!”

    怪不得此人停在了众人身前,又问的如此详细,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石一愣,暗道一声这可麻烦了,赶忙回道,“长官这……我们王哨长只命我们来东城门……可没叫我们……,”

    此人一听,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是时知县的命令,你们王哨长叫你们来此还不是听时知县的?废话少说,快跟我走,耽误了事你们王哨长也担不起!”

    王石咬咬牙,不行,绝不能跟此人走,即便在半路干掉此人再度返回也来不及了,必须尽快在大军发动猛攻前拿下东城门!

    王石想定,立刻对此人再度拱手道,“这位长官真是抱歉了,我们只听我们哨长的命令,您要我们听您的也行,但先请我们哨长给我们改派命令再说!”

    说罢,王石一挥手,立刻率领众人越过此人继续往城门的方向急步走去!

    此人面色大变,恼羞成怒的朝着王石的背影吼道,“给我站住”

    王石充耳不闻,继续前进,

    “嗯?停下,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们站住!”此人大喝道,

    王石根本不听,反倒加快了脚步,眼中也只有越来越接近的城门!

    此人终于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立刻朝着守在城门的那些州兵大吼道,“给我拦住他们!”

    那些州兵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都把刀剑长矛对准了王石等人,

    王石一看不好,当机立断,立刻拔出腰刀大吼一声,“杀啊!夺下城门!”

    瞬间,几十名天道军士兵齐齐拔出腰刀,在王石的带领下杀向了城门!

    城池下的众衙役与州兵先是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赶忙拿起武器也冲向了城门,与王石等人战在了一起,

    官府的人越来越多,足有三百多人,而王石他们,却只有八十个人,

    一时间,城门前,一场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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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邓元觉皱着眉看向城门,“这个王石头,怎么回事?!”

    林冲也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看天,“团长,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万一……,只怕……!”

    邓元觉点点头,却还是下不了决心,攻城就意味着巨大的伤亡,更何况他们还是骑兵团,根本没带那么多属于步兵的攻城武器以及防护装备,如此强攻只怕伤亡会更重!

    但如果再等下去,万一在朝廷军队赶回来还没攻下郓城县,那就毁掉了整个作战计划了!

    终于,邓元觉咬咬牙,如果真有必要的话,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他一声令下,“一营二营听令,一营掩护,二营……,”

    “城门开了!开了!”林冲惊喜的指着城门的方向喊道,

    邓元觉一看,城门果然开了,一群浑身是血的人正在疯狂的朝自己大喊并挥舞着手中的刀,但紧接着就从城门中冲出来几名州兵,这几个血人又与他们战在了一起,并阻止着州兵再度关上城门,

    邓元觉精神一振,大手一挥,“全体冲锋!冲进城去!”

404,新的战斗(16)

    自从剿匪联军兵分两路之后,无论是高廉部走的大路还是呼延灼部走的小路都遭受到了天道军的偷袭,而且这种袭击还特别的让人窝火,官兵们总是时不时就在某个拐角或险要的地方遭受一片箭雨的袭击,并且天道军还不恋战,只要官兵稳住阵脚可以反击的时候,天道军那些士兵扭头就走,几个身形后就消失在了山上,然后又不知潜伏到哪里继续寻找下一个偷袭的机会。

    虽然这种小股的偷袭并不能给官兵造成多大的伤亡,但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根本无法躲藏,所以每次偷袭都会给官兵造成一些伤亡,这种每次少则四五人,多则十几二十几个人的伤亡也搞得官兵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因为谁也不敢保证那催命的箭不是照着自己来的。

    结果,当两路人马分别来到山路的尽头时,高廉部已经伤亡了两百多人,呼延灼部也损失了几十人!

    不过无论怎样,他们总算来到了梁山下,正式的战斗终于可以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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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沙滩关在这段时间经过刘大财的加固与改造,无论是城墙的高度还是厚度都比以前扩大了许多,而且还在城墙上新增加了许多独特的设计,方便弓箭手从城墙后往外射击,

    此刻在金沙城楼上,就只见战旗飘飘,人影攒动,天道军已经在第一道关卡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这是高廉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梁山营寨,顿时,眼前这座比高唐州的城池也矮不了多少的关卡直接吓了他一跳,他根本没想到梁山贼寇居然会有这么雄伟壮观的城楼!他就算再是个军事门外汉也能看出这种关卡,再配合着周边险峻的山体,想要攻破他谈何容易!

    高廉冷冷的瞪向刘挺,“刘挺!,梁山的防御工事这么强大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本官说什么也要带足攻城武器了!”

    刘挺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跪在地上苦着脸道,“大人,不是小人不说,而是小人下山前这城楼还不是这样的,定是梁山贼寇这段时间加固过,小人也不知道呀。”

    高廉恼怒的摇摇头,接着转头看向了湖面,眼中这才稍微安稳了些,只见在远方的湖泊上,已经依稀可见济州军的上百艘大小战船正在往这边驶来,刚刚与济州军分兵时,呼延灼出于有备无患的考虑,执意要济州军用战船运了几架投石车和床弩,如今果然派上用场了。

    高廉当即下令各部州军在金沙滩前的广阔地面上摆下阵型,做好准备,只待济州军一到就可以展开进攻!

    同时,在梁山泊聚义厅内,郑飞稳坐堂中,微微闭着眼,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两旁鲁智深、晁盖等人也都在等待着,

    突然,一个人影快步走进堂内,原来是朱贵,朱贵上前急报,“报大头领,已收到邓团长的消息,骑兵团顺利攻陷了官军大营,此刻正在围攻郓城县,郓城县派来求援的人马也已在路上了!”

    满堂将领顿时大喜,

    郑飞的手指一下子停住了,他睁开眼,虎目之中尽是欣喜,“好!山下情况如何?”

    “呼延灼部正在攻击一夫关,苏营长与杨营长正率部守关。高廉部已来到金沙滩,看样子是在等待他们水师的到来。”

    “发响箭通知阮小二,可以进攻了!”

    “是!”

    “传令苏定与杨志,若敢让官兵通过一夫关一步,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

    “走,我要亲自去金沙滩督战!”郑飞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大头领请慢!”吴用起身道,“金沙滩是敌人进攻的第一道防线,十分危险,大头领不可以身涉险!还是留在此地或者在宛子城观战为好。”

    郑飞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道,“记住,若要激励将士们奋勇杀敌,作为主帅,我必须跟他们并肩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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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军正在准备攻城,突然听到远处金沙滩城楼处传来一阵欢呼,众人都疑惑的望向城楼,只见那些梁山贼寇都在高举武器高喊着,“大头领!大头领!大头领……!”

    接着就见一群人现身城楼之上,为首者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大汉,正在举目往这边看来,

    高廉等人皆是一奇,刘挺眼尖,一看那人就咬牙切齿的对高廉指道,“大人,那人就是梁山泊贼首郑临风!”

    众人大吃一惊,高廉远远望去,与郑飞的目光正好相对,他冷笑一声,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暗道既然这贼首还在山上,那么那批百万贯钱财也一定在山上!不过他随即又想起来一件事,立刻揪过刘挺问道,“你说……那贼首郑临风的夫人是齐州城的李清照姐妹?”

    刘挺赶忙回道,“是是,就是齐州城的,听说她们还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官员之后,他们的爹叫什么来着……李……李格什么来……?”

    “李格非?”高廉两眼放光的急问道,

    刘挺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叫李格非!”

    “哈哈哈!”高廉仰头大笑起来,他十几年前便在东京汴梁见过李清照,当时便惊为天人,央求大哥高俅为他去说媒,但却被李格非拒绝了,说已与别人家有过婚约,

    结果过了两年,李清照就嫁给了吏部侍郎赵挺之家的赵明诚,高廉还为此苦闷了一段时间,本以为今生再无机会拥有此等佳人,

    却没想到,这李清照居然嫁给了贼首!

    虽然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高廉压抑许久的**重新被点燃了,他要攻破梁山,不但要拿下那百万贯财富,还要……听说李清照的妹妹也是绝代美人呢……!她们即是贼首的夫人,那怎么处置她们不也是自己说了算?

    刘挺看着高廉兴奋的淫笑,心中一片苦涩,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都怪自己多嘴,这下可好,看来高廉这个老色狼是惦记上了郑临风的两个压寨夫人,现在是彻底没自己什么事了,不过……一想到能报仇,刘挺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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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高廉做着美梦淫笑不止时,突然听到一串尖锐的哨声从对面山上响起,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对面山上射起了一只响箭,

    紧接着,就听身后湖面上也响起了哨声,众官军回头一看,就见在湖面上一处芦苇丛中也射起了一支响箭,

    没过多久。又见从更远的地方的芦苇从中也射起了一支响箭,不过那哨声因为距离太远已经听不到了,

    这是……?高廉正在疑惑梁山贼寇要搞什么鬼,就听一名亲信指着远处惊道,“大人快看,有船出现了!”

    高廉顺着方向望去,就见从很远地方的芦苇丛中突然驶出来十几艘小船,直朝济州军来的方向去了,

    看来这就是梁山贼寇的船了!

    高廉不由冷笑一声,就凭这几艘小船,贼寇也敢去阻挡我的由上百艘船舶组成的水军?

    梁山贼寇真是不自量力!

    济州水军也同时发现了朝自己这边来的十几艘小船,同样,众水军将领都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下令所有战船迎上去,撞沉这些贼船!

    双方的距离在快速缩短着,但当济州军的人终于能看清那些朝自己驶来的小船上有什么时,众人的脸色立刻都变了……!

405,新的战斗(17)

    天道军的小船上究竟有什么玄机能让济州水军众人如此面色大惊?

    原来在那些小船的船头竟都固定有一条五六尺长的锋利的大铁钩和一条更加锋利的似是超大号铁剑的大铁桩!

    济州水师中有不少人立刻认出了这种船,不由惊道,“铁钩船!”

    顾名思义,铁钩船就是这种装有两种铁器的小船,两种铁器的作用各有不同:大铁剑锋利而稍长,而且方向是指向前下方,正好可以利用船的冲击力刺入对方船舶吃水的船体内,刺穿对方船体造成对方船体进水;而大铁钩的作用则是钩住对方的船,可以让本船的人攀爬上对方的船,甚至还可以点燃自己的船,由于自己的船与对方的船已经钩在了一起,便可以借此来烧毁对方的船!是一种令人颇为头疼的战船!

    但也正是由于这种战船的特殊用法,若想让两种铁器都起到作用,必须让船有足够的冲击力,这就要求划船的人要多,人越多,力量越大,船速也就越快,只是铁钩船在给也造对方的船造成损伤及钩住对方船的同时,也相当于断绝了自己船上人员的退路,船上人员要么攻上对方的船战胜敌人,要么就只能弃船逃跑跳入水中任对方宰杀,所以这种船还有个外号,叫做“自杀船”,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故这种船在水战中使用的次数并不多。

    济州水军万万没想到梁山贼寇居然派出了这种船,而且从驶来的方向看,那十几艘铁钩船明显是朝着船队中最大的几艘船来的,立刻都明白了梁山贼寇的目的——他们要撞沉主舰!

    待在主舰上的济州军主帅刘团练使顿时大惊,慌忙要改变航线,但双方的距离已是非常近,加之主舰太大,动作缓慢,等船体拐个弯后才发现,主舰目前这种状态哪里是躲,分明是给对方的快速逼近的铁钩船又创造出了更大的攻击面!

    刘团练使又慌忙下令全船及附近船上的弓箭手拼命往那些铁钩船上射箭,想要射死铁钩船上的人让船失去控制自然停下来,可等射出了箭也才发现,这些铁钩船都经过了特殊的改造,竟在船头都装有倾斜的木板,再加上船篷,正好可以将所有划船的人护住,根本不怕弓箭的射击!

    终于,只听十几声巨大的碰撞声,十几艘铁钩船都先后撞到了济州水军的主舰及它周围几艘大船的船体上,尤其是主舰,整整一侧船体直接受到了五艘铁钩船的撞击!

    顿时,众船的船体在水面以下的部位都被刺穿了一个大洞,水也通过大洞涌入了船中。同时,铁钩船的大铁钩也死死地钩住了这些船的船体!

    还没等官军反应过来,就见铁钩船上的梁山众人都一起冲出船舱,手中还抱着一个个大陶罐,接着就见他们把陶罐往铁钩船及对方船体上摔去,陶罐顿时都被摔碎了,从里面洒出来许多粘稠的液体,同时空气中也弥漫出一股浓浓的火油味,说时迟那时快,梁山众人取出火种只往被火油浸染的地方一碰……,

    哄……!火油遇火顿时燃烧了起来,铁钩船及部分官船立刻陷入了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梁山众人根本不顾湖水的严寒,一个个都跳进了水中失去了踪迹!从驾船与官船相碰到摔破油罐点燃并跳入湖中,梁山众人的动作一气呵成,显然都经过了熟练的训练!

    也直到这时,官军们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救火的救火,下船舱排水的排水,补洞的补洞,也有许多弓箭手站在船边搜索水面,随时准备射杀那些刚刚跳下水的梁山贼寇,同时周边的一些小船也聚集了过来,同样在搜索水面。

    但整个水面却是一片平静,根本不见任何人的踪迹,这可奇怪了,水温刺骨冰冷不说,梁山贼寇总得冒头出来换气吧?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他们露出水面,难道他们都是属鱼的会在水中呼吸不成?

    但没过过久,便见从船舱内慌忙冲出来几名官兵喊道,“船底下有人!他们在凿船!”

    “什么?!”刘团练使大惊,立刻来到船边往水面看去,终于明白怪不得那些梁山贼寇跳水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跑到水底下去了!

    从水底下凿船是最令人恐惧的事,尤其是船体已经在进水并还起了火的情况下!

    而对付这种在水底凿船的办法也只有一个,就是同样派人潜水下去将凿船的人驱走或杀死!

    刘团练使慌忙一指众军士,“快下水,快下水!去把那些人都宰了!”

    但众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都没有行动,不是众人中没有水性好的,而是因为这么冷的天,这么刺骨的湖水,谁敢跳进水里去?

    刘团练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将佩刀拔了出来,几步上前架在一名军士的脖子上大喝道,“现在不下水,过会大家都得下水!都给我下去!否则军法伺候!”

    众军士这才被迫开始鼓足勇气跳下了水中,瞬间,众人只觉就像是跳进了冰窖一样,刺骨的寒冷包围住了全身,四肢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现在莫说是让他们潜水去船底驱赶凿船的梁山士兵了,便是让他们动一动都是很困难的事,

    但刘团练使可不管这一套,他又接连催促了几次眼见无人潜水后,立刻恼怒的从一名弓箭手手中夺过一把弓箭,二话不说拉弓瞄准水面上一名军士就是一箭射出!

    噗!那支箭正中那名军士的脑门,那军士正在水中冻得瑟瑟发抖,连头脑都还有些不清楚便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身体慢慢沉入了水底,只留下一缕血迹证明这个世上还存在过他。

    刘团练使大吼一声,“再不潜水下去,都跟他一样!”

    也不知是被冰冷的湖水给冻得,还是被刘团练使给吓得,反正众军士的面色都是苍白无比,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咬牙都先后长喘一口气潜入了水中,

    不过众人潜入水中才发觉,水面之下竟比湖面要暖和一些,慌忙趁着那口气直扑船底,果然就见十几人正在凿着船底,而且他们每个人的腰上还挂着两个皮囊,不时有人拿着皮囊猛吸一口进行换气,

    而梁山众人也发现了这些军士的到来,他们早有分工,立刻有几人停止了凿船,抽出刀游向了那些官兵,

    梁山众人早对如何在水底下战斗有过计划,所以他们所带的刀都是那种很长的刀,在水底下战斗,人的活动不便,正是一寸长一寸强,加之梁山众人早就适应了水温,身体的灵活性自然比冻得半死的官兵强了许多,所以梁山众人的人数虽然少,但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水中也逐渐被鲜血染红了……。

    ++++++++++++++++++++++++++++++++++++++++

    终于,主舰等几艘大船还没补上被铁钩船撞开的大洞,船底又被凿出了几个洞,湖水顿时控制不住的喷涌进船舱中,加速了船体的下沉,几艘大船也眼见着保不住了!

    刘团练使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摆在甲板上的两架投石车和三架床弩,终于无奈下达了弃船的命令,换乘上了别的小船,心情沉重的看着主舰沉入了湖底,

    刘团练使愤怒了,他命令全军发了疯的搜索湖面,誓要把那些梁山贼寇揪出来!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有人在北面发现了几十个正在疯狂往一片芦苇地游去的人,

    刘团练使立刻下令所有船只朝那些人追去,人游的速度再快也没船快,众军也很快就要追上那些人了,有人问刘团练使是否要放箭射杀那些人,但却被刘团练使否决了,他要活捉那些贼寇并将他们碎尸万段!

    可就在他们即将追上梁山众人时,突然听到号声响起,便见从芦苇丛中突然冲出来几十艘船,每艘船上都站满了人!

    说时迟那时快,梁山众人齐齐端起早已准备好的断魂弩,点燃了箭头,朝着官船射去!

    一时间,漫天火箭雨!

406,新的战斗(18)

    突然出现的天道军水军营打了官军水师一个措手不及,铺天盖地的箭支射向官船,顿时有数百名官兵中了箭,同时,由于大部分箭支的箭头都缠了油布并被点燃,这些火箭钉在官船上也立刻燃烧起了甲板与船舱,

    刘团练使由于急切想捉拿那几十名天道军士兵,一直站在行在最前面的一艘战船的船头,结果直接被那铺天盖地的火箭射中,几乎被射成了刺猬掉进了水中失去了踪迹,也肯定是活不了了。

    主帅突然死亡,官军群龙无首立刻大乱,不过一些普通军官也开始慌忙组织弓箭手进行了反击,但他们用的弓都是普通的长弓,射程根本连断魂弩的一半都不到,结果没过多久,天道军就从容的完成了断魂弩的重装,第二波箭雨再度射出,官军只能躲藏在船舱中,惊恐的听着如雨点般的火箭射在船上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但更恐怖是钉在船上的火箭正在燃烧着战船,但官军却无法走出船舱去救火!

    而等第二波弓箭齐射后,双方的距离终于进入了普通弓箭的射程,天道军已经救起了那几十人,并开始转而使用黑漆弓展开了攻击,

    黑漆弓自然无法跟一次能射三支箭的断魂弩相比,于是射往官军船只的箭量大幅减少,官军们也终于可以走出船舱开始救火的救火,反击的反击,只不过天道军虽然改用了黑漆弓,但射击精度却提高了许多,所以依旧死死地压制住了官军弓箭手的反击,

    随着火势的愈发凶猛,错失了刚刚最佳救火时机的许多官船终于控制不住的烧了起来,官军们的心理防线崩溃了,火势最猛的一些船上的人开始了跳水逃生,跟在后面的一些还未被波及的战船也有很多调转船头开始逃跑,依旧坚持救火并对天道军展开反击的战船已是越来越少,

    终于,随着双方战船的最终相碰,阮小二率领阮小五与阮小七拔出战刀一声高呼,“杀!杀!杀!”

    天道军众人都勇猛的跳上官船与官兵战在了一起,双方正式展开了肉搏战!

    此时虽然官军的人数依旧比天道军要多,但经过连番的主舰被毁,主帅战死,战船被烧得打击,官军的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又哪里是天道军将士的对手,立刻兵败如山倒,被凶猛的天道军众人要么杀死在战船上,要么驱赶进了水中,参战的官军军船也一艘接着一艘被天道军攻占,而后面那些正犹豫不决的战船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慌忙调转船头就跑,天道军则趁胜追击,留下十几艘船处理落水的官兵以及俘虏,剩下的几十艘船疯狂的向落荒而逃的几十艘官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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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泊上的战斗全都落在了水岸上的官兵以及天道军的眼中,

    一看官兵水军战败落荒而逃,天道军顿时大声欢呼起来,金沙滩关卡之上一片山呼海啸,

    而与之形成鲜明地比的是官军这边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官军们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恐,从大军集结到现在,濮州与博州两路人马先是被全歼,呼延灼部五百骑兵又被打残,现在就连济州水军也败了,官军已经相当于连败了三场,而且都是惨败,梁山贼寇的战斗力之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官军的士气在迅速的涣散中。

    高廉的脸色则已阴沉到了极点,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从一开始担任剿匪联军主帅就只想着如何用兵如神杀尽贼寇,将战功上报朝廷不但赢得朝廷嘉奖,升官发财,更能占据数百万贯财富。

    所以,即便濮、博两州的覆灭也没让他放在心上,甚至为了堵住呼延灼的嘴,还命刘挺故意对呼延灼隐瞒了许多梁山贼寇的真实情况。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原本认为十拿九稳的剿匪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极有可能会……失败!

    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高廉突然感到一丝恐惧,这种恐惧让他不由深深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高廉深呼吸两次,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摆好阵型的七千名州兵,终于又给自己重新找到了一份信心,或者说,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无论怎么说,自己大军的主力还好好的,还有七千多人,只要自己能不惜代价攻破梁山完成剿匪,哪怕代价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无所谓,因为只要胜了,大哥高俅一定能给自己摆平善后的事!

    更何况在梁山的侧面,呼延灼也正展开着进攻。

    虽然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呼延灼才是正确的,虽然这种感觉让高廉很不舒服,但高廉现在也只能期盼呼延灼能从侧面攻破梁山贼寇,即便日后上报军功时给他多报一些也无所谓!

    高廉想定,立刻一声令下,“徐州军、兖州军、齐州军听令!”

    三军主将一愣,心中不由齐齐暗道一声糟糕,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地胆怯,却也只能苦着脸上前一步道,“在!”

    高廉下令道,“本帅命你三路人马四千人强攻贼寇,徐州与兖州军负责攻城,齐州军负责掩护!”

    齐州军一听自己只是负责掩护,也就是射射箭,喊喊话,根本不用上前拼杀,当即侥幸的大喜道,“是!”

    徐州与兖州军却呆住了,贼寇如此强悍又士气正旺,自己这边连个像样的攻城武器都没有,高廉说是让他们去攻城,但跟去送死又有什么两样?于是两军主将随即愣在了当场,对于高廉的命令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高廉心情正糟,一看顿时勃然大怒,也顾不得情面了,当即用力一拍桌子喝道,“你们两军为何不接令?是想违抗本帅的命令吗?!”

    济州与兖州主将咬咬牙,把心一横道,“主帅,贼寇城墙又高又险,但咱们的投石车、床弩、攻城车都在济州军的战船上,如今济州军逃走了,咱们没那些东西怎么攻城?”

    高廉喝道,“不是还有云梯吗?!”

    “只用云梯……只怕伤亡会很重……!”

    高廉气的又是狠砸一下桌面,“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本帅命你们不惜代价也要攻下贼寇的关卡,若敢违抗命令,本帅有权对你们军阀伺候!”

    两军主将眼见再无挽回的余地,终于长叹一声领了将令,随即出了营帐带领人马战战兢兢的朝着金沙滩城楼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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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领,敌人开始攻城了!此地危险,请大头领移驾宛子城!”吴用指着城下如蚂蚁一般冲来的官军急忙对郑飞说道,

    郑飞却毫不在乎的摆摆手,反倒又往前走了两步并唰的一声抽出了佩刀,

    整个城楼上几百名天道军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郑飞的身上,

    天道军三千兵力,一千拨给了邓元觉的骑兵团下山去了,水军营三百多人正在湖泊上与济州军激战,晁盖的第三团又有近八百人兵分山侧一夫关,现在郑飞手中可以调动的兵力就只剩下了不到九百人,也就是集中在金沙滩关卡的这些人了!

    所以金沙滩虽然山前三关的第一关,却也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最后一关,只要这一关守不住,即便这些人可以撤到后面的宛子城重新展开防御,但带给士气上的打击却是天道军承受不住的!

    所以郑飞从一开始就准备死守金沙滩,撑到计划中反击时刻的到来!

    郑飞的目光扫过九百名士兵的脸庞,大喝道,

    “将士们,在你们的背后,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是我们的父母与孩子,是我们每一个人最珍贵的一切!而你们,则是他们的保护神,是他们的勇士!敌人虽然多,但都是纸老虎,根本不用怕他们!勇士们,今天我会留在这里,与你们并肩战斗,与你们一起誓死捍卫我们的家园与亲人!”

    “誓死捍卫!誓死捍卫!”天道军将士一听大头领会留下来与他们一起战斗,尤其是听了他的话后,都是精神大振,激动齐声振臂高呼!

    郑飞一声令下,“断魂弩,准备!”

    天道军将士们立刻拿起早已准备好放在一边的断魂弩,调整好方向与力度,瞄准了如洪水般冲来的官兵,

    “放!”郑飞一声令下!

    嗖嗖嗖……!无数箭支腾空而起,像雨点一样呼啸着冲向了官军!

    只见在官军队伍之中,顿时如割草一般割倒了一大片官兵!

    那些州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立刻吓得扭头就往回跑,唯恐那催命的箭雨过会再射向自己这边,

    后面的高廉一看也是心中大骇,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看清传说中的神臂弓齐射竟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不免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瞒着呼延灼,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此刻绝对不能让这三州人马撤下阵来,否则再想赶他们去拼命就难了!

    高廉随即下令,“弓箭手准备,谁赶跑就射死谁!步军也准备,谁敢逃就砍死谁!”

    那些刚逃回来的三州州兵还没回过神来,就只见许多箭支居然从己方射出,瞬间射翻了许多人,又有许多手持大刀的高唐兵也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都赶忙吓得停住了脚步,

    三军主将这才有机会重新驱赶他们返回战场重新逼近金沙滩关卡,

    反正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三军州兵意识到这一点后,反倒重拾了几分勇气,又拼了命的往金沙滩攻去,

    还好,这一次他们再没有遭到断魂弩的攻击,但也没好到哪去,郑飞又指挥着众人用黑漆弓往下射来,州兵赶忙支起盾牌挡箭,也好不容易来到城下并支起了云梯,顺着云梯往城墙上爬去!

    同时,齐州军的弓箭手也开始用弓箭对城楼展开了反击。

    郑飞又指挥众人分工防御,有的人继续用弓箭射击城下及正在爬云梯的官兵,有的则手持长棍,拼命把云梯从城墙上往外推,双方正式开始了焦灼的攻城防御战!

407,新的战斗(19)

    天道军九百名士兵被郑飞分成三批,每批三百人,轮流上城杀敌,运送物资以及休息,

    城下的州兵则是由齐州军组织所有弓箭手负责拉弓射箭压制城上天道军的弓箭手,掩护徐州军与兖州军的攻城,

    只见漫天尽是箭支飞舞,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中箭,但天道军与州兵中箭后的待遇却有天壤之别,天道军将士中箭负伤后会被运送物资的士兵迅速转移到楼下,由安道全率领军医院的大夫展开救治;而官兵中箭后则只能惨叫着躺在地上,没有人将他们搀扶起来送出阵地,也没有人救治他们,他们自己也不能私自撤下阵地自救,因为那样一定会被后面的高唐兵以逃兵处死!只有一些稍微聪明点的知道把身边已经战死的战友的尸体拉在自己身上给自己当个临时的肉盾,再祈求自己的伤能撑到战事结束后才可能会有的救治。

    城墙下,徐州军与兖州军则在疯狂的用云梯对城墙发动着冲击,他们也是城墙上的天道军弓箭手重点招呼的对象,虽然他们大多手持盾牌护住了险要位置,但他们露出盾牌的下半身又成了新的攻击点,随时都有人中箭从云梯上摔落地面,或重重的摔在地上,或砸在下面的州军身上,非死即伤。

    城墙上也有许多天道军士兵手持带钩子的长木棍,几个人一起钩住云梯的顶部往外推,随着整把云梯被推离城墙,云梯上的州兵也会顿时随着云梯摔倒在地面上,

    也有许多天道军士兵搬出早已准备好的堆放在城墙上的大石头,拼命搬起来朝地面上的州兵砸去,如此高的高度,又是很重的大石头,底下的州兵稍有不慎被砸中就是一死,

    还有许多天道军士兵将一个个陶罐专往底下州兵人多的地方砸,随着陶罐摔落地面被摔碎,装在里面的火油也激洒出来,溅在那些州兵的身上,天道军士兵接着又把火把往那里扔,顿时在一片小范围的火海后,就见一些州兵瞬间惨叫着成了火人,

    但州兵也有对付城墙上天道军士兵的办法,除了许多攻城州兵手中也有弓箭,会一边顺着云梯往上爬一边射箭给天道军造成伤亡外,他们许多人手中还拿着一种一头是三爪铁钩,一头是长绳的钩绳,当顺着云梯爬到一半时就会往城墙上扔,城墙上到处是天道军士兵,若有谁不慎被钩子给钩住,自己或战友没有及时斩断绳子的话,底下的州兵就会几个人一起用力拉绳子,活生生的将那人从城墙上硬拽下来,摔在地上后不是当场死亡就是被一群州兵蜂拥而上乱刀砍死。

    虽然天道军依靠着各种手段给攻城的州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由于州兵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依旧被几只云梯上的州兵侥幸攻上了城墙,但迎接他们的则是天道军将士更加猛烈的攻击,要么被当场斩杀在城墙上,要么被逼的跳下城墙,而被斩杀在城墙上的州军尸体则会被当作石头扔下城墙,

    就这样,州兵在疯狂的攻,天道军也在拼命的守,双方每时每刻都有伤亡,只不过是天道军的伤亡远远小于州兵罢了,

    郑飞的战袍上也染上了鲜血,这是他砍了三名在云梯上刚刚露出头来的州兵时所沾染的他们的血,不得不说,这些被逼上绝路的州兵所爆发出的战斗力也让郑飞暗暗吃了一惊!

    但郑飞现在这个样子落在天道军众将士的眼中后也彻底的激发出了他们的斗志,试想,主帅都身先士卒拼命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

    天道军三队人轮番上阵,死死的守在了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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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廉在大后方看着金沙滩下的攻城战,看着远处的州兵时而靠着云梯接近城墙,又时而被从半空中被纷纷击落,无数人影就在城墙那一线之间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急得如万蚁噬心一般,

    通过接连的打击,他已经猜到了与梁山贼寇的战斗会很艰难,但却没想到竟会残酷到如此的程度!

    这些梁山贼寇简直是太顽强了,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齐州、徐州与兖州三州主将都已来向他请求过把人暂时撤下来,因为现在的伤亡实在太重了,但都被他给拒绝了,高廉在等,他要用这三州的四千人马拖垮梁山贼寇,最后他再带领剩下的三千生力军对梁山贼寇发动总攻,一举击溃他们!

    而在此之前,即便把这三州四千人马都打光了他也不在乎!

    同时,他的目光又看向了东北方,他知道大体在那个方位,呼延灼正率领他的一千步兵与自己的五百人马发动着进攻,他是多么希望能突然收到呼延灼的消息,说他已经攻破了山侧的梁山贼寇,正率军攻入山中。只可惜从他与呼延灼兵分两路开始,就再也没收到呼延灼部的任何消息。

    高廉不由有些奇怪,呼延灼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就在高廉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见一名亲信狂奔着从帐外跑来,他是跑的如此慌乱,竟还磕倒了一次险些吃了一嘴泥,

    高廉看了不由皱了皱眉头,正欲等那人来到近前呵斥几句,却见那人奔进营帐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急道,“大人不好了!联军大营被烧,郓城县也已陷入了贼寇的包围之中!”

    什么?!高廉只觉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直浇了个里外透心凉!

    他几步冲到那人身前近乎是发了疯的揪起他的衣领喊道,“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亲信慌忙道,“这……这是郓城县都头雷横赶来报的信,他此刻就在帐外等待,是他说在今早大军刚走不久,突然来了不知多少贼寇,杀死了留在大营的官军,又放火烧了大营,然后就开始狂攻郓城县!郓城知县时文彬派他来求援,说若是大军赶不回去就只怕……粮草就要落入贼寇之手了!”

    高廉瞪大眼睛放开他,整个人如同虚脱的连退几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所幸被左右及时扶住才没有当场跌坐在地上,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大人?!”左右乱成一团,给高廉掐人中的人中,扇风的扇风,

    接着就只见高廉如同诈尸一般突然直起身子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快!快鸣金收兵!回……回援郓城县!”

408,新的战斗(20)

    官军大营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鸣金退兵之声,金沙滩关下伤亡惨重的三州州兵顿时大喜,立刻开始不顾一切的调头就往回跑,留下了满地的伤员与死尸连管也顾不得管了,

    郑飞等人往官军大营看去,只见那里已是乱如一团,看那架势似乎是要走,

    郑飞心头一喜,已经猜到肯定是那高廉收到了郓城县求救的消息,这是要赶回去抢救粮草去了!

    也恰在此时,朱贵又赶来报信说刚刚接到邓元觉飞鸽传书报讯,郓城县已经拿下了,活捉知县时文彬与都头朱仝及数百名衙兵州兵,官军所有粮草尽被缴获!

    众人一听又是大喜,算一算两次传书的间隔时间,连两个时辰都不到,邓元觉、林冲他们真是好快的速度!

    武松等人当即指着官军撤退的方向请示郑飞要不要去追?

    郑飞却摇摇头说咱们的兵力相比他们依旧处于劣势,现在弃守要塞追出去的话,只怕会引来他们的反攻,虽然咱们不怕跟他们硬碰硬,但也应尽量避免咱们自己的伤亡。咱们的目的是以最小的代价换来对方最大的伤亡,决战是肯定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不过如此轻易的放官军离开郑飞也是心有不甘,他当即唤来庞万春问他独立营的伤亡如何?是否还敢以一营之力追击敌人?

    庞万春一拍胸脯说独立营好得很,随时可以出击!

    郑飞当即下令庞万春集合独立营,全部骑马,每人带两把断魂弩和足够多的箭支前去追击官军,却不是要跟他们正面交战,而是要骚扰他们,偷袭他们,尽可能的用弓箭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

    庞万春当即领命下了城楼,没多时,就见金沙滩城门大开,庞万春率领独立营两百多骑冲了出去,直朝官兵撤退的方向追去。

    郑飞又命朱贵给邓元觉传书下令,要邓元觉按计划烧掉官军所有粮草并立刻撤出郓城县,埋伏在官军撤退的路上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依旧命令邓元觉切不可与官军硬碰硬,要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灵活性,尽可能只用弓箭杀伤官军!

    接下来,郑飞先命三百名没有受伤的士兵继续把守金沙滩,又命安道全全力救治受伤的士兵,同时派出一队人出城去查看城下官兵有无幸存者,若有的话,还可以一救的也要救一救。

    最后,郑飞便带领三百多人火速赶往了山侧增援一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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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万春彻底的执行了郑飞的安排,率领独立营很快就追上了撤退的官军。庞万春二话不说立刻命令全营用断魂弩朝官军射去,五六百支箭组成了一片密集的箭雨,当即就给拖在最后面的齐州军造成了百余人的伤亡,齐州军顿时大乱,慌忙进行反击,可他们的弓根本连独立营的边都射不到,齐州军刚想靠近独立营后再射箭,独立营却跑开了,人的两条腿哪里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齐州军眼看追不上独立营只好再度折返重新撤退,可等他们刚开始走了没多远,独立营却又追上来了,同样又是一轮断魂弩的伺候,又给齐州军造成了近百名的伤亡,

    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真是搞得齐州军又气又怕,虽恨不得将独立营碎尸万段,却不敢真的留下来与独立营死战一场。

    接下来,又经过独立营的几轮骚扰之后,面对惨痛的伤亡,齐州军主将终于醒悟过来,暗道,敢情这一小股梁山骑兵贼寇压根就没想跟官军正儿八经大战一场,他们就是逮到谁落在最后就打谁!嗯!破解这些可恶贼寇的这种恶心死人的打法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跑!不顾一切的加快速度跑!等跑到前面去,把自己前面的郓州军挤成最后一名,那自己就能脱离苦海了。

    齐州军主将当即下令全军把能扔的都扔掉,然后就开始往前不顾一切的跑开了!

    果然,齐州军拼命跑啊跑,很快就追到了前面的郓州军,然后连个招呼都不打,越过郓州军后继续闷头往前冲,并不再遭到偷袭了,

    郓州军刚开始还纳闷齐州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跟疯狗似的跑?只不过很快,完成了断魂弩的重装并追上来的独立营就给了郓州军答案,一轮齐射后,五六百支箭又给郓州军造成了近百人的伤亡,

    郓州军是几州联军中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未曾跟天道军有过交手,也未曾有过伤亡的州军,当然也未体会过天道军的厉害,此刻突然遭到了独立营的攻击,郓州军主将顿时明白了齐州军刚刚狂奔越过自己的原因,当下大骂齐州军真是无耻,同时也觉得齐州军真是窝囊,竟然害怕这么一支顶多不过两百骑的贼寇,郓州军主将当即下令全军停止撤退,调头就对独立营展开了反击,

    结果……,

    半柱香的功夫后,郓州军也变得像疯狗一样,拼命追向了前面的徐州军……。

    庞万春率领独立营以游击战的战术不停骚扰官军,在给官军造成了许多伤亡的同时,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对官军撤退的速度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官军撤退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但这也又造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那边是切断了联军与呼延灼部的联系,

    原来高廉在下令撤军回援郓城县的时候,还依旧寄希望于呼延灼那一路的攻势是否会出现奇迹,于是他安排刘挺带领一队人马火速赶去小路去找呼延灼部,看看他们是否已经攻破了贼寇的关卡,如果攻破了,就在山上连发三支响箭做信号,大军一看到信号就不往回撤了,立刻再沿小路攻上梁山,反正只要攻进贼寇的老巢灭掉了贼寇,就等于完成了剿匪任务,粮草丢了就丢了,日后报战功时就说是用粮草诱敌就是了。

    如果呼延灼部也没有攻破梁山,那便命他们停止进攻,立刻下山一起增援郓城县,同时发射两支响箭为信号,高廉一看到信号就会正式撤军,

    为此,高廉还特命大军的行动速度放缓一些,

    谁料经过独立营这一搅和,官军的行军速度不知不觉快了许多,等高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快到了山下,已经远远的远离了刘挺所说的可以听到来自一夫关响箭信号的地方,

    高廉一看已经到了这里,大军再折返回去的话,万一呼延灼部没有攻破梁山,岂不是又耽误了增援郓城县的时机?再者,高廉虽然对呼延灼部心存侥幸,但其实也是没有太大信心的。于是高廉当即认为这是天意,是老天要自己赶紧回去增援郓城县,他当即下令大军正式加快速度朝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也是梁山泊的运气实在太好了,高廉派刘挺去找呼延灼,原意是要刘挺当个向导节省时间,但他却没想到,刘挺带领十几个人出现在小路上后,一下子就被那些刚刚在呼延灼部上山时伺机偷袭他们的天道军一个排二十七名士兵发现了,大家一看,吆喝!这不是刘挺那小子吗?他怎么跟官兵在一起?敢情这小子又把咱们给卖了!

    不行!对于这种无耻的叛徒绝不能放过他,但也不能轻易的杀了他,最好活捉他交给大头领将他开膛破肚!天道军众人迅速拿定主意,立刻抄近路来到刘挺等人的前面,一人用弓箭瞄准了一名官兵,

    而刘挺眼看官军又撤退了,大失所望后正恨得慌呢,突然听到周边一阵破空风响,再转身一看,就只见身旁众官兵居然每人中了一箭倒在了地上,刘挺大惊刚想跑,又只听一阵喊杀声响起,瞬间从四周冲出来几名天道军士兵,大家一拥而上便把刘挺摁倒在了地上,绑了个严严实实。

    就这样,如果高廉只是派十几名官兵去通知呼延灼,这十几名官兵虽然一样会被天道军众人所杀,但杀也就杀了,天道军士兵压根就不会想逮活口。可刘挺这一出现,天道军众人就这样意外的擒获了刘挺这名活口,

    而刘挺一看自己被捉了,心如死灰,当即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妄图立功换条命,

    天道军众人一听,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一条很有价值的情报,当即就用配给他们的唯一一只信鸽将这个情报传去了山上,

    这条情报也很快送到了已经来到一夫关的郑飞手上,此时呼延灼部还在狂攻着一夫关,即便伤亡惨重也没有停止,不过随着郑飞带领三百人的到来,一夫关的守军瞬间达到了一千人,已经与攻城的官兵人数一样了,一夫关已可确保无忧,

    郑飞也正在等着呼延灼也撤走,但这个消息一来,郑飞一看顿时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呼延灼部就相当于与高廉失去了联系,自然也不知道高廉等人已经撤军的消息!

    郑飞想及此处心中突然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顿时升起在心头!他当即命人传令朱贵是否已经发出了刚刚那条给邓元觉的命令,如果没发的话就别发了,如果发了就立刻再传令,命令邓元觉停止烧粮草以及撤军,全团人马改变计划死守郓城县!

409,新的战斗(21)

    虽然郑飞不惧怕官兵,对天道军也有充足的信心,但郑飞现在还不想跟官军展开正面的决战,因为那样势必会对天道军也造成很大的伤亡,天道军目前才三千人马,每一名士兵都是一笔财富,所以从本战的开始之初所指定的一系列计策都是围绕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胜利的思路进行的,到目前为止也初步达到了预期的目标,除了金沙滩与一夫关两战的伤亡大了一些之外,其余诸战皆是大胜!

    而攻占郓城县,烧毁官军粮草则是一系列计策的最终目标之一,如此一来,官军势必大乱,士气也会降低到极点,他们要么退兵,要么就将对自己展开最疯狂的进攻,

    如果他们退兵,自己就可以采取对付濮州与博州军的办法对他们分别歼灭,

    如果他们想跟自己决战,到时候自己也已经可以将全部人马收归梁山,依靠梁山的险要地势进行抵抗,官军在断绝粮草的情况下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在他们最疲惫虚弱的时候对他们发动最猛烈的反击!

    可现在,突然闻之呼延灼的汝宁军被孤零零的留在山上之后,郑飞立刻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一个不但可以拥有郓城县中官军粮草,更可以提前给予官军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的计划!

    尤其是当郑飞来到一夫关目睹了汝宁军明显强过其它州军的实力后,更是让郑飞对呼延灼这员猛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呼延灼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人家可是世代将门之后,行军打仗功力了得,从把汝宁军练得如此威武就可见一斑,如今老天爷都把呼延灼送到门口来了,郑飞断然没有放走他的道理!

    而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自己的一个老熟人,也就是韩滔!

    一想起韩滔,郑飞不由回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忙乱的除夕之夜,韩滔啊韩滔,现在该到了让你报恩的时候了!

    郑飞想定,立刻下达了一系列命令,首先命人快马加鞭赶去召唤庞万春的独立营停止骚扰官军并返回梁山,去往通往一夫关的小路前候命,

    接着命人给阮小二的水师营下达命令,命令他们立刻返回梁山,也去通往一夫关的小路前候命,

    最后,从一夫关守军中抽调三百人,再从金沙滩守军中抽调一百人,连同自己刚刚带来一夫关的三百人,总共七百人,由自己亲自带队也是赶往通往一夫关的那条小路处,

    如此一来,自己手下就有一千人可以使用,在通往一夫关的那条狭窄的小路处,依靠天道军强横的弓弩,完全可以掐断呼延灼和汝宁军的退路,来个瓮中捉鳖,吃掉汝宁军,吃掉呼延灼!

    ++++++++++++++++++++++++++++++++++++++++++++++

    当郑飞率领七百人马赶到小路的时候,庞万春已经率领独立营等在了那里,又过了没多久,阮小二也带领水军营赶到了,

    郑飞召集起所有将领,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诸人并快速布置了作战计划,安排完这一切,大军正式开拔,直朝小路尽头的一夫关冲去。

    半个时辰后,当郑飞率领大军来到一夫关前时,呼延灼依旧在指挥着汝宁军对一夫关展开着猛攻,

    一夫关坐落在半山之间,关前连块像样的平坦路面都没有,进攻它可比进攻金沙滩关要难上数倍,可即便如此,汝宁军在呼延灼的率领下却给一夫关上的天道军造成了不亚于金沙滩的伤亡,

    他们弓箭手的弓虽然一般,却射的很准,而且他们还有几十把神臂弓!

    他们用云梯攻城的步军也非常的勇猛,还懂得协同掩护交替上攻的战术,而不是像进攻金沙滩关卡的徐州军与兖州军那样只知道闷头往上冲,

    但一夫关毕竟是一夫关,天道军不但武器装备占据了优势,军事素养也不比汝宁军差,所以汝宁军在付出了重大的伤亡后依旧没能攻破一夫关。

    呼延灼此刻也已是杀红了眼,他万万没想到梁山贼寇竟是如此勇猛,装备如此精良,这贼关卡又是如此易守难攻,看着自己辛苦带出来的手下伤亡的如此惨重,他的心直如刀绞一般!他也数次传令跟在后面的五百高唐兵前来助阵一起攻打一夫关,但却都被高廉的那个亲信潘成美拒绝了,潘成美说主帅给他的命令是救助汝宁军,却没命令他攻城,他不敢违抗军命,

    对于这样无耻的回答,呼延灼气的直想吐血,

    虽然他已恨透了高廉,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懈怠攻城,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这是一名军人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他也知道他不能撤,他相信自己的进攻已经牵制住了许多梁山贼寇,并能给高廉那一路减轻许多压力,他认为只要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收到另一路已经攻入梁山的消息!毕竟高廉那一路可是有八千多人,八千多人难道还不够吗?除非高廉是个白痴!

    但现实却给了呼延灼一个沉重的打击,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惨叫声!他立刻回头看去,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惊呆了,只见待在后面的五百高唐兵突然大乱,同时,无数的箭支从小路来的方向射向了高唐军,在那狭窄崎岖的山路上,高唐军根本没法躲,顿时如被秋割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被割到在地,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高唐兵被……?!呼延灼还没回过神来,又突然听到一阵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有多少身穿黑色军服的贼寇出现在了来时的路上,将返回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同时,一夫关上的梁山贼寇也是欢呼起来!

    “天道军!天道军!天道军!”四面八方尽是这个欢呼,在山谷之中来回跌宕震耳欲聋!

    眼前的情景令一个念头瞬间升起在呼延灼的心头,难道……我被包围了?但这怎么可能?!

    虽然这种状况的出现打破了呼延灼的一切布置,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无法相信!但呼延灼深知战场上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将会带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危险!这个一夫关不能再攻了!

    呼延灼立刻下令停止攻城,并迅速将所有人集合起来,他要突围!

    接下来的事果然证明了他的直觉,他已经率领残存的七百多名汝宁军与高唐兵朝着来路冲锋了三次,但每次都会被一阵如雨点般的箭雨击回!

    前面是不知有多少梁山贼寇的包围,后面是绝不可能攻破的一夫关,他们果然是被包围了,并且是前无出路,后无退路,恐惧瞬间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呼延灼心如死灰,两千汝宁子弟兵,难道今日就要彻底全部葬送在这里了吗?

    可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对面贼寇有人喊话道,

    “韩滔韩将军,多年不见,伯母与嫂夫人可好否?”

    呼延灼猛地转头看向了一边,看着那个自己深深信任的人,眼中是无比的震惊!

410,新的战斗(22)

    呼延灼无比惊讶的看着韩滔,只见韩滔的表情很古怪,慌忙躲过了呼延灼的目光,但这也恰恰证明了什么,

    “韩滔,这是怎么回事?”呼延灼冷冷的问道,他一直坚信联军中有贼寇的奸细,却从没想到在自己的身边竟有人瞒着他认识贼寇,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别人,乃是他最信任的韩滔!顿时一种被背叛的感觉直冲心头,他的手也不自觉的覆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大哥我……,”韩滔一下子单膝跪倒在呼延灼面前,“小弟确实与贼寇认得!”

    “你……!”呼延灼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眼见韩滔承认了,他一把就将刀拔了出来,

    韩滔急忙道,“大哥,小弟也是知道没多久呀!”

    呼延灼一愣,“细细说来!”

    “是!”韩滔道,“两年前的除夕夜,小弟与母亲和贱内一起在家中过年,有四人借宿,我母亲的为人大哥您是知道的,端是菩萨心肠,便留那四人住在了家中,除了给他们收拾出一间客房,连年夜饭都有所招待。”

    呼延灼闻听此言不由点点头,韩滔自幼丧父,与他母亲一起投靠呼延家,他母亲韩大娘的为人呼延灼也是极为清楚的,能为几名过路借宿的陌生人如此上心,确实也只有他母亲那样的大善人能做得出。

    韩滔继续道,“那夜小弟眼看过年,便将府中护卫遣散,容他们也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了,料想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关系。谁料此事却被一名无知下人透漏了出去,又被小弟一直追捕的一伙江洋大盗得知,那伙江洋大盗便趁机潜入府中欲行不轨!小弟自是不怕他们,他们也奈何不了小弟,但他们人数太多,小弟又是孤身一人,无法分身同时护住母亲与贱内,眼看母亲与贱内就要落入贼手惨遭不测时,危机时刻突然有人出手相助,救下了母亲与贱内并助小弟杀跑了贼寇,那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几名投宿的旅人!”

    呼延灼面色一惊,“怪不得两年前你不曾按惯例回府请安,原来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唉,也是大娘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啊!”

    韩滔叹了口气道,“可以说若无那四人,母亲与贱内必惨遭毒手!母亲惊魂初定之后,立刻命我要重重谢谢他们四人,但谁料……小弟备足谢礼正要与母亲一起去相谢救命之恩时,他四人却不辞而别了,只留下两句话,便是‘行侠仗义走天下,他日有缘再相聚’!”

    呼延灼不由点点头,“如此说来,这四人当真是行侠仗义的江湖好汉呢!听你这么一说,连我都想与之结交一番……,”刚说到这里,呼延灼突然反应过来,惊讶的看向韩滔,“莫非那四人……?”

    韩滔点点头,“小弟心想天下之大,若非故意,哪有机会再见面?便只能将那四人的姓名牢记在心中,期盼四位恩公一世平安!那四人的姓名就是……朱武、王进、庞万春……郑临风!”

    呼延灼愣愣的看着韩滔,脸上写满了惊讶,

    韩滔苦笑一声道,“大哥,当小弟在今早听到梁山贼寇的贼首居然是叫郑临风时,也是和您一样的表情,但当时我想天下这么多人,也许是同名同姓而已。但谁料……当我再次听到那名梁山马贼自称庞万春后,我再仔细一看那人的相貌才终于确定,这梁山贼寇的贼首确实是小弟的……救命恩人!”

    呼延灼瞪大眼睛看着韩滔,似要把他看穿一样,韩滔则坦然的看着他,不躲不闪,

    终于,呼延灼轻轻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韩滔赶忙道,“大哥,非是小弟不愿说,而是……,”韩滔转头看了一眼正躲在一边脸色闪烁的潘成美才继续道,“当时咱们左右人多耳杂,咱们又颇受……,小弟只怕多嘴落进那人耳中而被人落得借口,给大哥徒增麻烦!”

    呼延灼顿时明白了韩滔的意思,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此事若被高廉那厮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被他借题发挥搞出什么文章来!

    如今既然已经确定韩滔确无嫌疑,呼延灼心底顿时一松,赶忙伸手扶起韩滔道,“原是错怪了贤弟!”

    韩滔也是面露愧疚道,“不不,也是小弟思虑不周,没有及时找机会禀明大哥!”

    呼延灼点点头,再次看向前方疑惑的说道,“看样子梁山贼寇是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们现在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韩滔道,“大哥,目前的形势对咱们极为不利,他们既然在唤小弟,小弟愿前往一探他们的口风,也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咱们会落得腹背受敌,无路可退的境地,其余诸路州军到底在干什么?!”

    呼延灼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说罢,二人一起往前走去,身旁立刻跟上了许多弓箭手,他们来到了阵前往前一看,就见三人立于梁山众人之前,正一起微微笑着看向这边,

    韩滔心头一跳,立刻悄声对呼延灼道,“大哥,正中间那人就是梁山贼……郑临风,他左右二人就是庞万春与王进二人,倒是还有一个叫朱武的并不在其中。”

    呼延灼闻言立刻看向郑飞,神情不由一动,他万万没想到梁山贼寇之首竟是这个样子,只见他铠甲锃亮,浓眉虎目,棱角分明,气度不凡,竟颇有大将之风!若不是明知此人是个贼首,呼延灼只怕还真以为见到了什么朝廷将军。

    他在打量郑飞,郑飞也在更加好奇的打量着他,虽然韩滔还没有介绍他,但郑飞一眼就认出此人肯定就是“双鞭”呼延灼!呼延灼也是曾经的水浒一员猛将,位列梁山五虎将之四,更是梁山第八把交椅,乃是梁山泊实实在在的高层人物,位列花荣、柴进、鲁智深、武松等人之前!

    对于此等好汉,郑飞早就神往已久,如今一看如此威武,心中更是喜爱,尤其是看到他身后的汝宁军,虽然面临重围下,许多军士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但阵型依旧不乱,显示出了很高的战术素养,更加证明呼延灼的确不愧为大宋世代将门之后,在练兵带兵上确实有几把刷子!郑飞也有理由相信,如果此次的朝廷官军是由呼延灼统领,而不是高廉的话,自己绝对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郑飞轻轻一摆手,漫山遍野的天道军士兵立刻都把手中的弓弩垂下了,这是一个友好的信号,

    呼延灼眉头一挑,也摆了摆手,身旁的弓箭手也把弓垂了下去,场中的气氛顿时一缓,

    “韩兄,别来无恙?大娘和嫂夫人还好吗?”郑飞把目光从呼延灼身上挪开,笑着对韩滔抱拳道,

    韩滔眼神复杂的看着郑飞,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再次见到此人,更没想到居然是在此种身份与境况之下,“恩……郑兄,多谢郑兄挂念,我娘与贱内都还好,郑兄与庞兄,王兄可都也好?怎不见朱兄?我娘时常念叨你们呢。”虽然以这样的身份和场合与贼寇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太合适,但韩滔敏锐的觉察出了来自郑飞的友好,他想将这份友好再增大一些,才好为自己和呼延灼以及汝宁军赢得一丝生机,

    郑飞点头一笑,“我们几个……这个样子让韩兄笑话了,至于朱武……先不说他了。”

    韩滔苦笑道,“这个样子?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郑兄如今的可不只是要刮目相看了,你的大名可是已经摆在了圣上桌前。”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看向呼延灼,“这位可是呼延灼将军?”

    呼延灼神情一动,“你认得我?”

    郑飞道,“将军威武,几人可比?便是郑某眼再拙,面对如此英雄,也不会看走眼的。而且将军满门忠烈,令祖呼延赞以身许国,志灭契丹,恢复故土,将‘赤心杀契丹’五个大字纹于身上,此等志气,早已令郑某钦佩的五体投地!如今终于得见老将军后代,郑某真是三生有幸!”

    呼延灼心头猛地一跳!呼延赞不仅是他的老祖宗,是呼延家族的缔造者,更是呼延灼从小的偶像,他的事迹全都牢记于呼延灼的心中,如今听闻竟还有人记得老祖宗的光辉事迹,即便此人是个贼寇,也让呼延灼不由升起了几分激动!

    呼延灼看着郑飞轻轻的点了点头,用这种方式来回敬郑飞的赞誉,

    “郑兄,我能问件事吗?”韩滔接道,

    郑飞点头一笑,“韩兄请讲。”

    韩滔长舒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郑兄,我们的人都去哪里了?”

    郑飞等的就是韩滔这句话,当即淡淡一笑道,“他们?已被我们击退了,如今正在逃回郓城县!哦对了,郓城县也已落入我们手中,你们已没有粮草了。”

    什么?!呼延灼与韩滔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这……这怎么可能!呼延灼与韩滔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否则,这些贼寇又怎能将自己围困在此处?

    呼延灼不愧为猛将,他迅速冷静下来,冷冷的看向郑飞问道,“你……想做什么?”

    郑飞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想……请你们加入我们。”

411,新的战斗(23)

    “哈哈哈!”呼延灼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郑飞身旁的鲁智深、武松等人面色一变正欲上前却被郑飞一摆手拦住了,只见郑飞不怒不恼,只是平静的看着呼延灼,

    终于,呼延灼止住了笑,眼见郑飞如此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但他依旧冷笑着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呼延家世代忠烈,从先祖呼延赞开始,就只有战死沙场的呼延人,从没有投降叛国的呼延人!呼延灼不才,便是一死也不愿做那令祖宗蒙羞之事!”

    呼延灼说罢转身就走,韩滔看看呼延灼又看看郑飞,随即一扭身亦坚定的跟了上去,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冷笑,“好一个不愿祖宗蒙羞,呼延赞啊呼延赞,枉你对大宋忠心不二,你的子孙却忘记了你的遗志!”

    呼延灼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慢慢转过身来看向郑飞,一双虎目中尽是熊熊的怒火,“你说什么……!”

    郑飞冷笑道,“我笑呼延家族的子孙摒弃祖宗遗志,却还对此沾沾自喜,真是可笑至极!”

    呼延灼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宽大的身躯不停的上下起伏着,若不是不可以,只怕他现在早就忍不住朝着郑飞冲上去了,

    郑飞却更加大声的喝道,“想呼延赞老将军何等英雄人物,‘赤心杀契丹’豪言名垂千古!呼延将军既然自诩不愿令祖宗蒙羞,那我问你,你们呼延家族有多久没上过战场杀过契丹人了?你们可曾遵循老将军的遗志?”

    呼延灼一愣,沉着脸回道,“非是我等不敢,可自从澶渊之盟后,我们与契丹签订和约,再无战事,我们当然无法再上战场杀契丹人了!”

    “即便如此,所以你们便自甘堕落?”郑飞冷笑道,

    “自甘堕落?我们何曾自甘堕落?”呼延灼瞪大眼睛怒道,

    “赤心杀契丹靠的是什么?是强健的军队!武人的职责是什么?是强健体魄,精备战甲,保家卫国!你是大宋的将军,我问你,大宋的军队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敢拍着胸脯说,你们呼延家从没有跟那些掏空大宋军队的蛀虫同流合污过?!你敢拍着胸脯说,你们呼延家族带出来的兵还能跟呼延赞老将军手下的虎狼之军相比?!”郑飞喝道,

    呼延灼一下子怔住了,身为大宋军队的中坚将领之一,他比谁都清楚大宋目前军队的真实情况,这个贼寇说的的确是事实,呼延家族也的确没有能在这个大染缸中独善其身,族人中甚至也出了一些令自己不齿的败类,

    郑飞继续道,“大宋靠着你们武人才能抵抗外敌,保卫国家,但大宋的皇帝又是如何对待武人的?你们武人在大宋有地位吗?说话算数吗?比如这次朝廷派你们来剿灭我们这些贼寇,行军打仗那是将军的事,可朝廷是怎么安排的?他派了一个狗屁不通却刚愎自用的高廉来指挥你们打仗,你汝宁军的五百马军虽是死于我们之手,可真正害死他们的究竟是我们,还是高廉?!”郑飞在来的路上已经从刘挺的招供中得知了此次剿匪联军内部的许多事,现在也正好拿来引起呼延灼的怒火,

    果然,一听此话,呼延灼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愤怒的火焰!

    郑飞继续添油加醋,“我还要告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来包围你们吗?因为高廉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没有管你们!所以你们才能这么轻易的落入我们的围困之中!他是想要你和你的汝宁军全部都被我们干掉,然后他才能把黑锅推到你们头上,给这次剿匪失败找到借口!”

    一听郑飞这话,不只是呼延灼和韩滔,就是汝宁军所有将士亦是惊呆了!

    呼延灼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着,以他对高廉为人处世的了解,他相信高廉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但他依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最后一丝理智咬牙切齿的问向郑飞,“你说的……可有证据?!”

    “当然有!”郑飞一拍手,立刻就见几名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到近前,正是那刘挺,

    郑飞一指刘挺道,“此人乃我梁山叛徒,将军应该认得吧?此人正巧被我军俘虏,他能证明!”

    说罢,郑飞转头看向刘挺,冷森森道,“刘挺,我问你,我说的是不是都是事实?”

    刘挺也不傻,当然明白郑飞的意思,只要能活命,别说是给郑飞做伪证,现在就是要他欺师灭祖只怕他都干得出来,“是是是!大头领说的都是真的!还有……那天我被高廉接见后,我明明告诉他梁山泊有不下千把重创曾弄的弓弩,他却特意嘱咐我必须只说有几十把。还有,刚刚他在撤退时命我赶来报信,却不是给呼延将军,而是要我通知那五百高唐兵,要他们找个借口悄悄撤走,好让汝宁军……,”刘挺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面露担忧之色,

    呼延灼大吼一声,怒喝道,“好让汝宁军如何?!”

    刘挺故意如此演戏,为的就是尽可能博得郑飞的满意,好最终给自己留条命,眼见呼延灼上钩,立刻装作恐惧的急忙说道,“好让汝宁军陷于贼手,尽数被屠!”

    哗……!整个汝宁军彻底爆发了,愤怒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愤怒到了极点,前仇旧怨一起涌上心头,尤其是那五百马军中的幸存者,已经有人开始忍不住大骂起了高廉!所有人都一下子将武器对准了刚刚逃到身边的高唐兵,

    韩滔转身一声怒喝,“拿下潘成美!”

    汝宁军众将士等的就是这个命令,瞬间就缴了为数不多的高唐兵的武器,并将吓得面色惨白的潘成美押到了近前,

    呼延灼铁青着脸一把揪起潘成美的衣领怒喝道,“你是高廉亲信,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潘成美哪里见过这阵仗,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可他哪里知道高廉是否下达过让自己悄悄撤退好害死汝宁军和呼延灼的命令,但他确实是知道刘挺所说的前一件事的,而且以他对高廉的了解,高廉也确实有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此刻为了活命,他也只好顺着茬往下说了,当即赶忙哆哆嗦嗦的回道,“在下不……不知道第二件事,但高大人确实是……让此人对大人隐瞒神臂弓之事的。第二件……可能会吧!”

    虽然潘成美无法证明第二件事,但既然第一件事是真的,却也在无形之中增加了第二件事也是真事的可能性!

    只见呼延灼一把推开潘成美,仰天大啸一声,声音中尽是无比的愤怒和悲凉!

    郑飞眼看时机成熟,又是一声大吼道,“呼延将军,只因我仰慕将军是个真英雄,这才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将军与汝宁军赶尽杀绝!此等朝廷你保他何用?何不随我杀下山去,找高廉那厮报仇?!”

    呼延灼身子一震,他在挣扎,他知道只要自己迈出了这一步,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郑飞继续伸手一指他身后的汝宁军大喝道,“将军!你看看你身后的这些兄弟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可是你付出了心血的军队,你看看高廉把他们害成了什么样子?!如此一支几州联军中实力最强的军队非但不为朝廷和高廉重视,却是备受排挤迫害,甚至差点被高廉害的不明不白的全部惨死山中,更会在死后被扣上黑锅,让家人蒙羞,让亲人受难!你忍心吗?!”

    郑飞的话如刀割一般句句割在汝宁军的心中,汝宁军群情激愤,都看向了呼延灼,眼中尽是期待,

    终于,呼延灼长叹一声,虎目之中落下泪来,仰天大吼三声之后一下子朝着郑飞的方向跪倒,“愿乞收留!”韩滔立刻也跪倒,汝宁军也全都跟着跪在了地上,

    郑飞大喜,带领众人急步来到近前扶起呼延灼与韩滔,用力握住他们的手道,“我天道军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绝不会辱没了二位将军与汝宁军!”

    呼延灼与韩滔对视一眼,心中略感欣慰,三双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412,新的战斗(24)

    既然呼延灼与汝宁军已降,郑飞随即下令打开一夫关,命军医馆立刻派人救治受伤的汝宁军军士,没多久,就见十几名天道军的大夫快步奔出一夫关,开始为受伤的汝宁军军士包扎起了伤口,郑飞又命人送来食物和水,首先给汝宁军享用,

    郑飞再看向呼延灼与韩滔时,却见他二人虽是对郑飞此举面露感激,但神情中却还有一抹明显的犹豫之色,心中不由一动,随即笑问道,“如今大家就都已是兄弟,二位有事尽管开口就是了,切莫客气。”

    呼延灼点点头终于道,“听大头领说,您已派人攻克了郓城县,属下想问问……我留在联军大营的人马以及属下的一名部叫做彭屺的部将……?”

    哦,原来是这事,郑飞唤过朱贵问道,“邓团长的传信上可提及过此事吗?”

    朱贵想都没想便立刻回道,“确有提及,传信说,官军留在大营的五百守军,杀二百三十余人,降二百七十余人,守将受伤被生擒,应该就是那位彭屺将军。”

    一听又有二百三十多名汝宁军战死,呼延灼与韩滔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但战场上生生死死乃是常事,也是身为一名军人的宿命,两军交战,既为敌人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也无法对此保证什么。不过又一听彭屺还活着,也多少给了他二人一丝的安慰,

    他二人却不知郑飞听了后也是心中暗自庆幸不已,原来那“天目将”彭屺可也是位列梁山将星的一员,还好此人运气不错并没有战死,否则就要徒增一份遗憾了,

    “对了,咱们既已占据了郓城县,那高廉等人定会对郓城县发动猛攻,不知大头领可还有什么安排?”呼延灼又问道,

    郑飞点头道,“没错,我确有安排,不过此事还需要你们二位与汝宁军鼎力相助!”

    呼延灼与韩滔一起抱拳道,“承蒙不杀之恩,我等愿但为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先是唤过吴用道,“军师,你速速命人为汝宁军送来我军器坊精心打造的兵器,每人一把精钢腰刀,一把黑漆弓,一支随身匕首!”

    吴用却迟疑道,“大头领,这……,”

    呼延灼与韩滔都尴尬的看向了旁边,他们刚刚才投降,还不能取得信任也是很正常的事,

    郑飞却毫不在乎的摆手道,“去就是了,我郑某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得过呼延兄与韩兄!”

    吴用这才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罢,吴用唤过百余名士兵便从一夫关进了山寨,

    呼延灼与韩滔心下不由淌过一股暖流,心中对郑飞更是心悦诚服,

    郑飞继续道,“我的计划很简单,如今高廉还不知道二位已入伙我梁山,我想请二位假装依旧是官军,带领汝宁军与我们的人接近官军,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呼延灼笑道,“这还不简单?不是呼某说大话,呼某现在虽然只剩下了不到七百人,但只要这七百人装备齐全,我就敢用这七百人杀退高廉那个草包的七千人!”

    梁山众将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自是也喜欢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一听呼延灼这口气,顿觉颇对胃口,看呼延灼顺眼了许多,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请命愿一起杀下山去宰了高廉那个鸟贼!

    众人此番表现落在呼延灼眼中,又是让他心生一番感叹,此次剿匪联军虽然有一万人,却是由高廉那个大草包带着一群小草包统领,面对如此强悍又有勇有谋的梁山军,这场仗败得并不偶然!

    没多久,吴用便带人运来了武器分发给了尚能战斗的汝宁军,郑飞便命鲁智深、王进等人带领第一团,庞万春带领独立营,会同呼延灼的汝宁军一起兵发郓城县去了。

    ++++++++++++++++++++++++++++++++++++++++++++++++++++++

    当高廉率领残存的五千人仓皇赶回郓城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见联军大营果然已是化作了一片焦土,

    再往郓城县看,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郓城县城门紧闭,城墙上布防的也不再是州兵,而是梁山的贼寇,城墙上也已不再是王旗,而是换做了梁山贼寇的天道旗,这说明郓城县已经落入了梁山贼寇的手中,他们回来晚了!

    此番情景落在高廉眼中,直让他如遭雷击,身子晃了又晃,险些从马上坠了下来,他艰难的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剿匪大军,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不安与绝望之色!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济州水军全军覆没,汝宁军与自己的五百高唐军生死未卜,齐州军、徐州军、兖州军几乎快被打残了,今早出发时浩浩荡荡的一万人马才一天不到便只剩下了这不到五千人,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事实已摆在了眼前,此次剿匪大军其实已经站在了失败的悬崖边上,

    而更令他们绝望的是,联军大营居然也被毁了,储存粮草的郓城县更是落入了贼寇手中!这就意味着已经疲劳奔波一整天的联军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即将面临无屋可睡,无粮可吃的境地!

    怎么办……怎么办?!高廉顿时慌了阵脚,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局面!这事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高廉禁不住深深打了一个冷颤,此番败得是太彻底了,皇帝与朝廷必将大怒,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已经可想而知,即便是身居高位的大哥高俅只怕也难以保住自己,甚至说不定连他也会受到深深地牵连!

    不行!我不能如此坐以待毙!高廉努力让自己深呼吸几次才好歹稳住了心神,心中也多少有了一点主意,如今的当务之急必须是尽快抢回郓城县,抢回城中的粮草,只有这样才还能有一点翻盘的机会,否则不但再无法战胜贼寇,说不定还会因缺衣少粮激起兵变,那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高廉立刻下令各州主将前来商讨如何攻破郓城县,但各州主将却也是一筹莫展,首要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城中有多少贼寇,这些人可是在梁山上被打怕了,如果城中的贼寇有很多的话,他们是万万不再敢出兵了。

    正在这时,白日里当被天道军攻破郓城县后,从郓城县西门逃出城的一些各州负责在城内看守粮草的州兵已闻讯回到了联军,高廉知道后立刻命人将这些人召来了帐前问话,从他们嘴中,众人终于得知了事情发展的始末,知道了联军大营与郓城县到底是如何丢的,而当听到攻入郓城县的梁山贼寇只不足**百人时,高廉与众人不由都是大喜,原来他们一直担心城中会有数千贼寇,如果真是那样,这郓城县是绝对不可能抢回来了,可谁知城中居然才只有**百贼寇,再反观自己这边,可依旧还有五千大军呢!更何况这郓城县只是个小城,城墙矮小不堪,并没有梁山泊那险要的地势可供防守,如此一来,**百贼寇何足挂齿?!

    更关键的是,只要攻破郓城县,杀尽了城中的贼寇,此事不但不会是一件祸事,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件好事,待给朝廷上报的时候,随便夸大一下战果,就说斩首两三千贼寇还不只是动动笔的事?

    高廉随即下令各州火速将云梯集中起来准备攻城,但谁料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原来各州在撤退的时候被庞万春的独立营折磨的无比头疼,很多州兵为了方便逃跑就把云梯给扔了,结果现在要用了,一收集才知道,全军竟还只剩下不到五六把云梯,这可把高廉给气的不轻,但气归气,也没有别的办法,高廉只得下令全军火速就地砍树赶造一批简易的云梯出来凑合着先用用,

    等忙完了这些,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五千人,包括高廉及众主将都是饥肠辘辘,攻城战也正式打响了!

413,新的战斗(25)

    这一次的攻城战高廉竟难得的清醒了一次,他虚心的接受了一名幕僚的建议,这名幕僚也是为他献策请求朝廷发兵并以他为主帅的那位,此人姓黄名林,原本是高俅府上的幕僚,由于高俅不放心高廉,便在高廉任职高唐的时候将此人送给了高廉,也好为他出谋划策。

    此次原本十拿九稳的剿匪搞成了这个样子,除了高廉,压力最大的就属他黄林了,因为毕竟事情的起由乃是他的献策,可以说剿匪如果失败了,无论高廉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都是没好果子吃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绞尽脑汁助高廉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办法,他对高廉说,既然梁山贼寇只有八百人,咱们有五千人,则梁山贼寇最大的弱点就是人太少了,咱们的最大优势也是人数远远胜于梁山贼寇,为了能充分利用起这个优势,咱们必须兵分两路,从东西两边对贼寇同时发动攻击,因为郓城县是个小城,无论是攻城面还是守城面都很小,咱们兵分两路每路两千五百人发动攻击其实跟五千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梁山贼寇若也兵分两路守城,他们每路四百人跟八百人比的区别可就大了,极其容易出现后继不足的状况!

    高廉闻听此计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当即下令大军兵分两路,前后夹击郓城县!

    事实是,黄林的计策是完全正确的,甚至,天道军的情况还要更糟糕一些,因为天道军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百人!

    攻占郓城县前,王石带领九十人先期潜伏进郓城县中,结果在假扮成州兵要去攻占城门放大队人马进城时由于意外暴露了身份而陷入了一场恶战,以九十人血战对方四百人!虽然最终打开了城门放天道军进了城,但付出的代价却是王石重伤,九十人战死了三十人,重伤四十人,剩下的人也皆是不同程度的轻伤。

    在随后的攻占郓城县中,尤其是在攻占东城门与联军粮草营的战斗中,天道军又不可避免的付出了几十人的伤亡,

    随后,邓元觉与林冲等人原本按照计划要烧掉所有粮草后撤出郓城县,再在路上对回援的官兵发动奇袭!谁料,邓元觉刚刚派出三个排的兵力先期出城前去探查官军的撤退情况并找寻最佳的偷袭地点,郑飞要骑兵团更改作战计划死守郓城县的命令就到了,邓元觉等人赶忙派人出城去寻找那三个排要他们火速撤回来,但他们还没回来,官兵就到了,并包围了郓城县,如此一来,骑兵团又减少了大约一百人的兵力,所以目前在城内可以进行守城的人数根本不是**百人,而是不足六百人!

    别忘了,这六百人还要分出几十人去看守时文彬以及那些衙兵、州兵俘虏,防止他们暴.动!

    所以如果官兵兵分两路攻城的话,东西两个城门的守城力量其实分别只有两百多人!以两百人抵抗两千五百人的攻击,所依仗的还不是梁山泊那样易守难攻的险峻地势,而是郓城县这么一个矮小破旧的城楼,所面临的难度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骑兵团依旧坚定的执行了郑飞新的命令,即便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随时可以重新上马,打开城门直冲出去,外面那五千人也根本挡不住他们。

    邓元觉,林冲,王寅与厉天闰这四名骑兵团的将领站在城墙上,看着外面黑暗中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人的官军,谁都没有说话,不只是他们,城墙上数百多名天道军士兵也都在沉默着,满场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邓元觉转头看了看众人,不由皱了皱眉头念道,“弟兄们虽然都不怕死,但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呀!”

    林冲点点头,“这是咱们骑兵团的第一场硬仗,紧张在所难免!”

    正在此时,他们突然看到城下官军在黑暗中一阵骚动,明显有许多人沿着城墙往西去了,

    邓元觉惊道,“他们这是……要攻西城?”

    林冲面色沉重的点头道,“看来是了,咱们最担心的终于发生了,局面对咱们很不利。团长,事不宜迟,请下令吧!”

    邓元觉沉默了片刻,“林老弟,你与王寅领两百人去守西边,我和天闰领两百人守这里,剩下不足一百人当做援军随时支援东西,你看如何?”

    林冲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

    说罢,林冲冲王寅一点头,二人立刻转身往楼梯走去,

    “林老弟!”邓元觉突然叫了一声,

    林冲与王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邓元觉朝着他们一笑道,“林老弟,待此战结束,和尚我回山可要去你家喝个痛快,到时候别忘了让弟妹多做几个拿手菜!”

    林冲想说些什么,却是只觉如鲠在喉,眼角也不由有些湿润……,紧接着,就见他攥紧了拳头朝着空中大吼一声,顿时,城上城下几百名天道军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林冲高声道,“弟兄们,大战当前,多余的废话我不说了,我只想让大家记住!我林某人此生最幸运的事,就是结识了大头领!以我对大头领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盲目的让大家陷入险境,他也绝对不会放弃他的任何一名兄弟!我们今天勇敢的站在这里战斗,一定是因为我们担负着我们还不知道的重任!拿起你们的武器,勇敢的去战斗吧,相信大头领,相信天道军!”

    说罢,林冲和王寅对着邓元觉和众人用力的一抱拳,转身下了楼去,不多时,只听楼下传来两声马儿的嘶鸣声,就见两道黑影直冲西边城门的方向奔去了!

    满场先是沉寂了片刻,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天道军!”

    一瞬间,所有天道军士兵都开始高喊起来,“天道军!天道军!天道军……!”

    声音响彻云霄,满含着希望,充满着勇气与力量,击碎了一切胆怯与恐惧!

    +++++++++++++++++++++++++++++++++++++++++++

    黑暗之中,战斗打响了,黑夜给了官军极大的优势,他们趁着夜色扛着云梯就冲向了城墙,天道军因为目光受阻于黑暗也无法瞄准,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搭弓就往下射,结果多数箭支自然都射空了,天道军一看往日里威力最大的弓箭都失去了作用,索性把弓弩一扔,立刻拿起刀剑,瞪起眼睛等待着,一旦有人露出城墙,便对其狠狠砍下!

    城下,也有不知多少官军趁着夜色,抬着现砍的大树墩猛烈撞击着城门,而在城门的另一边,则有几十名天道军士兵死死地顶着城门,死活不让对方将城门顶开哪怕一寸!

    半柱香过去了……一炷香过去了……一个时辰也过去了,战斗仍在继续!

    只能见到无数黑影组成的黑流时而接近城墙的上端,又时而在一片密集的惨叫后被击下城墙,双反都有伤亡,但伤亡也都无法统计,

    在那城墙的一线天前,那黑暗就像是黑洞一样,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无数的生命!

    高廉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湿了,这场战斗的残酷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群贼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与力量,竟能不要命到如此的程度!

    他再次对此战产生了怀疑,这种感觉让他如坠冰窖……!

    可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用极度惊喜的声音喊道,“报主帅!呼延灼将军回来了!汝宁军回来了!”

    高廉先是一愣,接着就与几路主将情不自禁的都站了起来,兴奋与喜悦都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呼延灼!这个曾让他们讨厌的名字,此刻却是那么的动听!虽然众人都有所不甘,但都不得不承认,汝宁军的确是联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军队,他们既然回来了,那派他们上场去,说不定就能攻破贼寇!

    高廉急问道,“呼延灼带回来多少人?!”

    那人也是激动万分的回道,“黑暗之中看不太清,只见全是黑影,少说也有千余人!”

    “好!”高廉激动的一拍手掌,“来啊,我要去亲自迎接他们!”

414,新的战斗(26)

    叮叮叮……!官军突然鸣金收兵,州兵如释重负,这便争先恐后的离开了城楼前,只留下战场上一片此起彼伏的伤兵的呻吟声,

    城楼上的天道军也终于得以松了口气,早已都被染成血人的天道军众将士们立刻虚脱的坐在了地上,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或者简单处理一下自己与同伴身上的伤口,

    邓元觉与厉天闰也都已成了血人,当然,这是来自敌人的鲜血,他二人并肩站在城楼上,仔细的观瞧着对面官军的行动,心中一片疑惑,不明白官军怎么突然退兵了,是被自己打退了还是准备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势?

    但很快的,他们的心中就是一沉,因为他们看到,有一支长长的打着火把的队伍自远方而来,正逐渐接近城下的官军,这支队伍光从火把看,少说也有两千人,并且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同时,官军这边也有一群人拿着火把不紧不慢的迎了上去,整个官军也根本没有对这支军队的出现做出任何的防御行动,从种种迹象看,这是官军的一支援军!

    邓元觉与厉天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沉重,他们带领两百多名天道军士兵拼尽了全力,一次又一次将敌人击退,在给予敌人迎头痛击并造成巨大的伤亡的同时,自己也不可避免的付出了许多的伤亡。如今城墙上还能一战的已经不过一百三四十人,而且由于没有预备队进行替换,众人都已是非常的疲惫,全凭一股子血性和意志在战斗!

    但就在这个时候,敌人却又有一支数千人的援军到达了,等这支体力充沛的军队再发动攻击,天道军还能支撑多久?邓元觉与厉天闰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们并不怕死,只是怕郓城县一旦被丢,会不会给梁山泊带来什么沉重的打击?!他们肩负着天道军的重任,这是他们最不愿面对的事!

    正在此时,官军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小范围的欢呼声,这阵欢呼声更像是利剑一样深深刺入邓元觉和厉天闰的心中,他们不由深深攥紧了拳头,心跳也加快了许多,已经确信无疑了,这的确是敌人的援军!

    邓元觉和厉天闰转头看到,只见越来越多的天道军将士在听到敌人的欢呼后已经站起身来到城墙前,茫然的看着城下,很快,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呼吸也沉重起来,然后……他们都默默的重新拿起了自己武器,即便有些人的腿肚子已经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这些普通的天道军士兵们能以两百人勇猛的击退了两千多个敌人的进攻并支撑到现在,牢牢的守在了战线前一步也没有退缩,这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已经证明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但……勇士也是人,也会感到害怕和恐惧,这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避免的本性,所不同的是,勇士在彻骨的恐惧面前,还会选择继续战斗,而懦夫,则会被恐惧彻底的压垮!

    邓元觉的眼角竟不由有些湿润了,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二次流泪,第一次还是两年前被郑飞救出歙州大牢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骄傲,并且值得为自己和这群勇士骄傲!

    “弟兄们!”邓元觉雄浑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能与大家一起并肩战斗,是和尚我的骄傲!”邓元觉一把将戒刀高高的举了起来,“若有不幸,黄泉路上大家一起作伴!”

    “是!”众人一起喊道,接受了这个悲壮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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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廉率领诸州主将迎了出去,果然就见一骑行于汝宁军的最前面,在火把的照映下,不是呼延灼又是何人?他身旁那人高廉也认得,乃是呼延灼的副将韩滔。

    而随着双方距离的逐渐接近,高廉心中又是一喜,原来他已能清楚的看到汝宁军的样子,只见众将士各个精神饱满,队伍也是排序有致,一点也没有慌乱与不安的表现。高廉心中不由暗道,呼延灼与汝宁军直到现在才回来,又没有一点打了败仗的样子,莫非……他们那一路在梁山上打了胜仗?!

    只是……潘成美和自己那五百高唐兵哪去了?高廉在满怀期望之余也是对不见那些人有所奇怪,不过他此刻的心思已全部放在了要利用汝宁军攻破郓城县的念头上了,这份奇怪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抛到了脑后,

    终于,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十步,眼看就要会合在一起了,高廉也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亲切一些,可就在他能完全看清楚呼延灼表情的时候,他却愣住了,因为他突然发觉呼延灼的表情很奇怪,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目光寒澈,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高廉反应过来,突然!就见呼延灼摸出双鞭大吼一声,“杀啊!”说罢,呼延灼率先冲向了高廉等人,紧接着,跟在他身后的韩滔与汝宁军也全都发出了一声怒吼,拔出刀跟上了上去!也直到这时才能看到,许多身穿黑色天道军军服的人正藏身于汝宁军众人之中,此刻也是拔刀冲了出来,逢人就砍!

    高廉彻底傻眼了,他扭头就想跑,但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左右护卫也根本没时间上前保护,就见呼延灼骑马眨眼就到近前,二话不说举起大鞭迎头就对着高廉砸下!高廉慌忙抬臂去挡,只听一声惨叫,就见高廉的胳膊如同树枝一样瞬间被砸成弧形,整个人也一下子从马上摔落在地上!

    其余诸州主将刚想跑,却也被韩滔、武松等人纷纷挑落马下,眨眼就被汝宁军和天道军绑了起来!

    与此同时,汝宁军众将士也已杀进了联军之中!他们虽然同样身穿州兵军服,但每个人的臂膀上都系着一根红绳,以此来区别身份,凡是没有臂系红绳的州兵就全都成了攻击的对象,汝宁军也将心中全部的怒火宣泄在了官军的身上!

    官军州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一群和自己身穿一样军服的州兵提刀来到自己近前,刚想问发生了何事,但回答他们的只是这些人劈下的一刀!

    就这样,几乎在一瞬之间,高廉与联军诸州主将几乎同时被杀或被捉,联军群龙无首遭受了猛烈的攻击,黑暗之中只见到处是州兵在杀州兵,却根本分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联军顿时大乱!

    而远在城墙之上,邓元觉和厉天闰还有众将士只见官军处似乎发生了什么,官军毫无征兆的乱作了一团,喊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众人都是震惊不已,他们自然是能看出官军出了大事,而且很明显是遭受了那支所谓的“援军”的攻击,所有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那根本不是官军的援军,而是天道军的援军?!难道是大头领终于派人来救他们了?!

    可即便如此,众人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们也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官军的圈套,就是要引诱自己出城?

    但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了一个人的大吼声,“元觉大贼秃,洒家来了,尔等还不出城杀个痛苦更待何时?!”

    邓元觉一听顿时大喜,立刻哈哈大笑着就往城下冲,一边冲一边喊,“弟兄们上马!杀出城去!是咱们的人来了!”因为那个声音邓元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整个梁山上敢骂自己贼秃的,除了鲁智深又有何人?!

    众人猛地反应过来,只觉死中逃生,俱都心花怒发,身子也不疲倦了,瞬间就像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这便跟着邓元觉就冲下了城楼欢呼着奔向了自己的战马,

    邓元觉翻身上马,先是命一人速去通知林冲他们,然后便集合起百余骑打开城门冲了出去,以势不可挡之势杀向了对面的官军!

    与此同时,汝宁军按照计划,立刻脱下了官军外套,露出来穿在里面的天道军军服,与天道军一起继续对官军发动着猛攻,

    官军在前后夹击下很快就崩溃了,除了小部分人趁着夜色逃走,大部分人都是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上选择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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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廉忍着剧痛在地上不停的往后搓着身子,无比惊恐的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呼延灼,连求饶都忘了应该怎么说,

    呼延灼手提双鞭,一步步逼近高廉,看着这个害死了自己的马军,更直接将自己逼成贼寇的狗官,呼延灼的双目中都快要喷出火焰了!

    终于,呼延灼走到了高廉近前,钢鞭一指高廉愤怒的喝道,“高廉!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故意害我?!”

    这本是郑飞的谎话,高廉怎么可能知道,他正要辩解,突然,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来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夜空直朝高廉飞来!

    一声沉闷的响声,就见此箭正中在高廉的脑门上!高廉只觉两眼一黑瞬间往后倒在了地上,两腿只一蹬便一命归西了,

    呼延灼一愣,转身一看,就见到处是汝宁军与天道军追杀官军的混乱场面,根本不知道这一箭是谁射的,呼延灼恼怒的哼了一声,看了看高廉已经毙命的尸体,又泄愤般的狠狠拿起钢鞭用力砸在高廉的脸上,就见高廉的大脑袋如同个西瓜一样立刻爆成了一团血雨,这便死的不能不再死了。

    呼延灼这才解恨的收起钢鞭,又大步朝着旁边已经吓得浑身颤抖,面目苍白的诸州主将走去了。

    而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庞万春收起弓,对着身旁的王进嘿嘿一笑……。

415,新的战斗(27)

    官军兵败如山倒,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一些趁乱逃脱的州兵,剩下的州兵不是战死就是投降,

    俘虏全都被天道军和汝宁军控制在城下,但见黑压压的全是人,黑暗中也暂时清点不出有多少人来,

    邓元觉与厉天闰等人也找到了鲁智深等一团诸将领,他们一看呼延灼和韩滔正与鲁智深等人在一起都不由一愣,鲁智深赶忙将呼延灼和韩滔介绍给了他们,众人一看原来已经是自家兄弟了,立刻都是热情的行了兄弟礼自不在话下,呼延灼则赶忙追问起了彭屺的下落,结果一听彭屺正在关押在城内,虽然受了重伤但还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

    邓元觉挂念城西的林冲等人,立刻就要分兵去增援城西,顺便也解决掉剩下的那两千多州兵,众人紧急商议一番,立刻做出了分工:由史进和韩滔各率领两百名天道军士兵和汝宁军士兵看管投降的这些俘虏。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再兵分两路,一路由邓元觉和庞万春率领五百名骑兵绕路城墙去西城,截住那两千州兵的退路,鲁智深和呼延灼等人则率领一千步兵从东城门进入,穿越郓城县直接去西城门增援林冲,到时候以响箭为号,前后夹击那两千州兵!

    分工既已确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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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邓元觉与庞万春这一路是绕城走,在路上又解决了几名想赶去西城通风报信的州兵后,依旧是他们先到了西城外,为了防止被正在攻城的那些州兵发现,他们还故意又绕远了一些,趁着夜色悄悄藏身于离西城门有一里远的一片树林中,

    只见西城门下,那些州兵显然还都不知道东城门发生了什么,依旧在狂攻着西城门,作战情景与刚刚在东城门发生的并无二样,城上的天道军虽然少,但也都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斗力与作风,死死地守住了城墙与城门。

    没过多久,鲁智深与呼延灼也率领一千步军赶到了西城门,林冲等人一见鲁智深和武松等人的到来顿时大喜,早已杀成血人的天道军众将士更是精神一振,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事不宜迟,鲁智深用最直接简单的话对林冲等人说明了作战计划后便立刻命人上城楼对着空中射出了一支响箭,没过多久,果然听到外面空中也响起了一声响箭,表示邓元觉等人已经到位,按照计划,鲁智深又命人放了一支响箭后,便率领一千多人齐齐拔出武器面朝城门站好,一千多人谁都没有说话,一股杀气直冲云霄!

    鲁智深对着呼延灼和林冲、武松等人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原本一直坚守在城门的几十名天道军士兵同时撤去了支撑城门的大木墩,然后把门用力一拉……!

    城外正有几十名州兵奋力的抬着攻城锤撞击着大门,大门这一打开,他们没有防备直接就冲了进来,然后齐齐摔倒在了地上,

    城外,正在指挥攻城的齐州、徐州、兖州等部主将一看城门开了,还以为是终于被州兵给撞开了,顿时大喜,一声令下,一千多名州兵立刻朝着大门狂奔而去,唯恐城门再被里面的贼寇给关上,

    可谁料……,他们刚刚奔出十几步,就听一阵震天响般的喊杀声从城内传出,接着就见如潮水般的人从城内冲了出来,杀气腾腾的直冲自己这边而来!

    官军顿时一惊,贼寇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马上的大将居然就是汝宁军的主将呼延灼!他怎么会在城里?又怎么会与贼寇在一起?!

    齐州等三州主将一愣,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只听一阵喊杀声从背后响起,大地也在微微的颤抖着,这是马蹄声,而且是成百上千匹马一起狂奔才能用的声音!

    他们回头一看,就见黑暗中有数不清的骑着马的黑影竟从背后也杀来了!

    官军们惊呆了,现在只要不傻都能看得出,他们这些原本的“猎人”,不知怎么的居然已经变成了“猎物”!所有州兵都不由自主的都停下脚步,惊恐并茫然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好,

    还是齐州主将反应快,他大喊着,“迎战!迎战!迎……!”

    谁料,他的大呼反而给了从身后奔来的独立营众神射手提供了目标,庞万春与冲在最前面的十几骑立刻搭箭上弓,朝着刚刚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齐齐射出了十几箭,

    齐州军主将立刻身中三箭坠下马去,同时,鲁智深和呼延灼率领的一千步军也与官军正式相碰厮杀在了一起!

    同时,邓元觉和庞万春也率领五百骑杀到了近前,举起屠刀砍向了惊恐绝望的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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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场开始得快,结束的更快的战斗,西城这些州兵又怎是对手?当然是同样兵败如山倒,在最早也是最倒霉的一批州兵被屠杀后,剩下的大多数州兵立刻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投降,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州兵做出了仅次于抵抗的不明智的选择——逃跑,

    但,这次歼灭战可是汝宁军与天道军经过了非常充分的准备,而且还有五百骑作为机动部队,一骑追一个还能追五百人呢,这些州兵的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于是,逃跑的三百多人无一例外的被五百骑送上了西天。

    至此,郓城保卫战以及突袭围歼官军战就以天道军的大胜划上了句话!剿匪联军正式惨败!

    随着一只信鸽被庞万春郑重的放飞在空中,这个消息也飞速的传向了正在梁山的郑飞那里。

    接下来,鲁智深,邓元觉,呼延灼等人也按原定计划,立刻开始准备率领大军押解着数千名战俘,数不清的粮草,以及护送战死将士的遗体准备返回梁山,

    但还没等他们准备好,郑飞的飞鸽传书又到了,

    郑飞的书信中首先对众人的英勇奋战表达了敬佩和感激,然后便要求呼延灼和韩滔等人务必趁着朝廷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反叛的事之前,火速赶回汝宁州,陈州,颍州等地将家眷安顿在一个他们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或者请来梁山居住皆悉听尊便。

    呼延灼等人听了后心中又是感动不已,暗道大头领竟一点也不怀疑他们是否会借机反悔,就算无法再重返朝廷也可以借机再也不回来了,这是何等的信任!

    不过郑飞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众人的确需要在消息传到朝廷前尽快安置好家人,

    众人立刻拜别了鲁智深等人,相约不久的来日必会重返梁山后便带领需要安置家眷的数百人踏上了重返汝宁州等地的归途!

416,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

    天道军占领郓城县并扫除了一切官军后,鲁智深等人根据郑飞的计划快速下达了几条命令,

    一是严令全军不准伤害郓城县内外的百姓。同时做好郓城县的治安工作,胆敢扰民者军法处置!二是此次缴获的官军粮草太多了,可以分出一些来分给当地的百姓过冬。三是立刻捉拿本地有劣迹的土豪恶霸。四是宋江的家人要被保护起来,绝不可怠慢分毫。五是全军抓紧时间收缴县城钱粮准备撤离郓城县。

    ++++++++++++++++++

    听着外面的喊杀声,攻城声,郓城县的老百姓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天一夜,虽然早就听说梁山贼寇从不祸害百姓,但谁也不敢保证那是真的,即便从昨日县城被占领后天道军也并没有侵犯骚扰他们,他们也有理由怀疑梁山贼寇只是还没有腾出时间而已。所以当天亮以后各家各户的大门突然被敲响的时候,百姓们顿时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贼寇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吗?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们傻了眼,虽然敲开他们家门的就是身穿黑色军服的梁山贼寇,但这些印象中应该凶神恶煞的贼寇非但没有伤害他们,反而是和颜悦色的询问他们家中是否有足够的粮食过冬?是否有什么病人需要看病?是否受到过本地什么恶霸以及贪官污吏的欺负?等等诸如此类。

    当然,即便梁山的好汉们的笑容再和善,大多数百姓也还是不敢相信,根本不敢将自家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只是小心翼翼的应承着,讨好着。

    不过也确实有一些一穷二白的百姓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向梁山众人说明了自家的困难情况,梁山众人做了详细的记录后就离开了,

    很快,这些人就接到了通知,这些穷困的百姓可以在城南原剿匪联军存储粮草的地方领取过冬的粮食!有病却无钱看病的百姓也可以去那里,那里有梁山天道军的军医会免费给大家看病。同时,在县衙那里,梁山天道军将公审捉拿住的一些本地土豪恶霸、贪官污吏!

    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看着许多人果真喜得合不拢嘴的背回一袋袋粮食,刚刚那些小心过头的人都是后悔不迭,纷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赶去了领粮食的地方,还真别说,果真也领回来一些粮食,虽然不多,也足够全家老小支撑许久了,

    领完了粮食,百姓们这次再也不怀疑了,纷纷走出家门奔走相告,齐齐赶往了县衙,到了就看到县衙前已经搭起了一个很大的台子,上面跪了一溜被五花大绑的人,皆是本地出了名的恶霸和常常欺凌百姓的官吏,不过,知县时文彬以及两位都头雷横与朱仝并不在其中。

    台子旁边的墙上也贴了一张大纸,上面详细的写满了已经查实的这些人的罪状,从欺行霸市到为非作歹条可罗列,

    担任主审官的林冲一看百姓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立刻宣布公审大会开始,在宣读了这些人的罪状后,百姓们彻底相信了,压抑在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纷纷上前举报,又给这些人增加了许多罪名,然后大家一起大喊着杀杀杀!

    林冲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十几名天道军大刀手一起上前,将这些早已吓瘫了的恶人全部就地砍头!

    百姓一片欢呼!

    林冲又一声令下,几名唱过戏、嗓门好的天道军士兵立刻上了台,开始大声的对百姓介绍起了梁山泊天道军的真实情况,告诉百姓们天道军是老百姓自己的子弟兵,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天道军只惩强除恶,杀贪官污吏,绝不会祸害百姓,号召大家踊跃加入天道军。

    事实证明,这种宣传的效果非常好,短短一上午的时间,郓城县及周边就有一千人加入了天道军。

    这一千名新兵也立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有的帮助看官俘虏,有的帮助天道军搬运剩下的粮草,到中午时,天道军已一切准备就绪,正式押解着近三千名州兵俘虏以及粮草离开了郓城县,朝着梁山的方向而去,不过也留下了一个排三十名士兵留在了郓城县,暂时维护治安。

    而令天道军感动的是,百姓们闻听天道军要走了,居然都是出城来送,黑压压根本数不清有多少百姓一直将天道军送出了数里地才依依不舍的返回城中。

    就这样,梁山泊天道军对郓城百姓秋毫无犯并且伸张正义的大名也随着郓城县百姓的口快速的传播开来。

    半日后,大军抵达了梁山,待将全部俘虏押上山后,郑飞立刻召集所有连以上将领集合于聚义厅,

    郑飞对众人说,虽然已经打败了官军联军,但战斗还没有结束,如今山下各州县正值兵力空虚之际,正是乘胜追击大破各州县的最佳时机,同时也是宣扬天道军军威,吸纳山下穷苦百姓加入天道军,壮大天道军力量的最佳时机!

    众人皆是点头深表赞同,更有人叫道不如干脆就把山下诸州县给占了,咱们正式开邦建国,拥护大头领也当个皇帝。

    众人闻听此言又是异常的兴奋,若真如此,等大头领当了皇帝,他们就是开国功臣了,少不了封王拜侯。

    但这条建议接着就被郑飞否决了,郑飞对众人说道,首先,我郑某人没有当皇帝的想法,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带领大家反抗压迫,反抗剥削,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其次,咱们这一次之所以能战胜官军,除了将士们的英勇之外,也是因为咱们在有限的兵力下牢牢占据了梁山,并且也只有梁山这么一处可供官军进攻的地方,可以集中力量抵抗官军并伺机展开反击。而咱们打败的也只是一支乌合之众,朝廷现在即便再**无能,他的综合实力也比咱们强了千百万倍,相信过不了多久,在朝廷得知联军大败之后,朝廷必会在震怒之下派出他真正的精兵强将继续来剿灭咱们。咱们如果占据了山下州县的话,那咱们有限的兵力也必须兵分各处,非常容易被朝廷各个击破。最后,虽然占山当山大王与占据州县建邦立国都是反叛朝廷,但性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称王,咱们只是贼寇而已,贼寇天下多了去了,也没见朝廷拼了命的要杀尽天下贼寇,因为贼寇在朝廷眼中依然算是大宋的属民,只不过是一群犯了罪的罪犯。但建邦立国就不一样了,一旦称王,就是彻底的叛国,你一称王就是要跟大宋的皇帝平起平坐,这还了得?大宋的皇帝们为了江山的稳固连自己的军队都不敢相信,连自己的军队都敢下手,你一称王,那还不得倾尽全力来进攻?所以大家切莫因为打了两个胜仗就得意忘形了,咱们现在还不具备跟朝廷直接叫板的资本。

    众人一听的确是这么回事,那么做确实有点树大招风的意思。

    “不过,”郑飞又一笑道,“看着山下这么多州县不吃上两口也确实可惜……,众将听令!”

    一听这话,众人知道郑飞又有新计划了,精神俱都一震,起身齐声道,“是!”

    郑飞高声道,“传令全军,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立刻兵发山下州县,待杀走了各州县的官军后,咱们先暂时驻扎在各州县内,一是收缴各州县的官府钱银粮草,二是在各州县募兵,三是要与各州县的百姓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让他们觉出咱们与**官府的区别,建立起民心。朝廷新的军队一天不来,咱们就占一天,一个月不来,咱们就占一个月,一年不来……咱们到时候早就壮大起来了,当然就不还给他了!”

    满堂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齐声得令后就各自回去整顿军队了。

    吴用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在所有人离开聚义厅之后才来到郑飞身前弯腰施礼道,“大头领在如此大胜面前竟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属下真是好生敬佩!属下承认,属下这几日一直在担心大头领会不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如今看来,倒是属下杞人忧天了。”

    郑飞点头一笑,他看得出吴用并不只是想恭维自己,果然,吴用语气一转突然又道,“不过属下有一点想知道,大头领真的不想封王称帝吗?”

    郑飞哈哈大笑起来,却也不顺着吴用的话往下说,他知道吴用是想借此来向自己献策,不断向自己证明他的价值,

    他起身来到吴用的身边,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了九个字,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说完,郑飞就离开了聚义厅,只留下吴用一个人呆立当场,

    许久之后,吴用慢慢转过身来,脸上还依旧是一副震惊中带着无比钦佩的表情,只听他又念了那九个字两遍,终于长叹一声自嘲道,“吴用啊吴用,日后这般卖弄之事切记不可再做了,大头领短短九个字,便已是你望尘莫及之策!”

    据说吴用回到住处后特意在一本书上郑重记下了这九个字,时刻观瞧铭记心中,日后所有计策也皆以此为本所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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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屠介绍:
某人穿越水浒之宋,化身郑屠镇关西。某人为了生存,也为实现心中两大理想,一是改变水浒英雄们的悲剧命运,二是改变靖康之难后,乃至崖山之战前后我华夏先民的悲惨郑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郑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郑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