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这事不应该你去做么?
27.这事不应该你去做么?
(空想舰娘求月票求打赏求订阅!顺便,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母亲节,祝各位母亲节快乐,也顺便祝我生日快乐~)
“确实是很棘手的一个问题,但是……”
雪之下低头沉思了半晌,然后慢慢的抬起头点着嘴唇,用一种略带狡黠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样的雪之下,我忽然有一种自作自受的预感。
“这种问题一般来说不应该是副手思考的问题么?”
“……哈?”
“领导有领导要做的事情,副手有副手要做的。如果一切问题都要总头目去思考的话,那么整个社会体系就毫无价值。这种协调方面的原因应该由你去思考,而不是我吧?”
“不,啊,怎么说,只是一个假设,一个假定方面的问题,如果说碰上这样的话你应该要如何去做,不是说我要如何去做——”
“没有在适当的位置上就不要去妄想那个位置的问题,这不是你教给我的事情么?”
已经吃完了全部的早餐,雪之下一脸平静的将刀叉交叠放在了盘子上,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
“去冷静的思考,善于运用周边的环境与人物来达成目标。不需要去理解什么,也不需要去知道些什么,我只是单纯的相信你能够做到,所以让你成为我的盟友。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么就会换下一个。这个问题里我是不应该出现,也不应该去理解的不是么?”
“因为这个世界并非是能够被一个人全部理解的。总有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那么我不理解做不到的事情就让能理解能做到的人去做就可以了。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个无意义的问题,反之,我想问一问你。”
“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你会怎么做呢?我的朋友?这可是一个相当棘手的,你自己提出来的问题,不会没有答案吧?”
“……”
这玩意还真就没有答案啊!
看着面前笑眯眯看着我的雪之下,我不禁满头大汗。
如何调动员工积极性一直以来都是各大公司的头号难题好么?财大气粗的公司可以用钱来养人,中等规模的公司靠文化和前景,小公司就只能靠希望了。
但是这是学生会啊,学生哪来的那么多想法!学生你要是给钱的话,这些矫情的一逼的玩意说不定还会打你一顿好么?整合这些三观和利益取向都完全不同的学生,那可比管理一整个成熟的大公司更要操蛋的事情啊!
“总,总而言之先不说这个……”
“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没有说的必要?还是说完全找不到什么借口?”
“啊啊啊啊,怎,怎么说比较好呢?就是那个管理学啊,管理学经常不是说了么?员工需求什么的。”
“但是我们可是学生,进行的是无偿的劳动哦?”
“时间,时间要快到了,所以咱们先走……”
“怎么了?回答我的问题啊?”
回答我的问题不需要多长时间吧?
雪之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起来,展现出了一个完美的如同天使似得笑容。
可是究竟是谁教她的这种反问句式啊!你站出来我非打死你不可!原本一根筋的雪之下究竟去哪里了啊!
原本她多好忽悠啊!完美主义,相信自己能办到一切事情,正所谓智商高的人才好骗因为她压根不相信自己会被骗啊,你只要稍微拐带一下,基本上就顺着无底洞无脑狂奔了。
但你看看现在?说好的不会拐弯抹角呢?说好的自己一切都能办到呢?你现在着一转身就把锅直接丢过来了,这不符合你人设啊雪之下小姐!
看着那一脸笑容的美少女,我不禁在心中一阵哀叹,感叹着那纯粹的美少女一去不复返。
“那,那个啥,你跟过去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哈……”
“嗯,我只是看清楚了更多事情而已。”
所以问题呢?
雪之下一脸微笑。
“总感觉,你似乎变得很圆滑了啊……”
“嗯,多亏了你的福,我了解到了很多事情并不是像我所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问题呢?
微笑。
“你现在也承认自己很多事情办不到了吧?这不像你啊。”
“我身为一个女性,办不到的事情有很多啊。我的体力不如男性,我的思考模式会陷入女性的方式,我没有办法让人生孩子,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学习就能办到的,这种事再明显不过了吧?”
所以问题呢?
微笑微笑。
“所以说啊——”
“问题的答案呢?”
“……”
看着那越发灿烂的,缓缓逼进过来的明媚笑容,我也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
第一次啊,第一次被迫承认做不到啊!
以前完全能够压制住的,现在终于到了被反攻的时候了么?这种微妙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反正接下来就是会迎接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的嘲讽吧?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件事我多少也知道。
来吧!我早晚有一天会喷回去的!这次因为一时大意所带来的失败绝对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你也有输的时候!到那时候我就会报仇雪恨了!
我微微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雨降临。
“那就好。”
然而,轻蔑的暴雨并没有落下。
少女脸上带着一副如同赤道阳光般的微笑。
她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话,而是对我露出了一个更加明媚的笑容,将碗筷收拾起来放到了水里。
“……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么?”
“说些什么?”
收拾碗筷的雪之下没有回过头,而是站在水池边回应道。
而看着那样的雪之下,我稍微有些心虚的坐在椅子,略微组织一下词汇。
“你可是第一次把我问住了,不发表什么看法么?比如说对我嘲讽几下或者别的什么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苛刻?
雪之下收拾好了碗筷后拎起来椅子上的书包,脸上挂起来一丝困惑的表情。
“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么?没有必要对你那么刁难吧?而且再不走的话马上就要过了预定时间了哦?早自习会很仓促的。”
“诶?啊,啊……”
看着背起书包走出大门的雪之下,我不由得愣了楞。过了半晌,才仓促的抓起书包跟了出去。
28.然而日子照常流转
28.然而日子照常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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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了什么的时候,总会感到一阵安心。
曾经有这样一位伟大的**,哦不,我是说曾经有这样的一位很厉害的人曾经说过。
人生来就是为了追求安心而存在的。
所有人都是为了克服恐惧,追求安心而存活的。
获得名望,支配权利,赚取金钱,结婚,交友,倾诉,学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安心而行动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够保证自己的生命得以存活下去。让自己的dna得以延续,让自己的生命更加漫长,这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然而在这之上,还有这名为精神的存在。
有些时候为了一些目地,就算是明知道会不安心,明知道会有问题,依然会下定决心去做。
如果只要是安心就能够满足的话,那么人类从猿猴时代就已经足够的安心了。支撑着人类进化下去的是希望和勇气。
所以,在现在,我们也同时获得了希望与勇气。
简直就像是小说中的展开一样,同原本最看不顺眼的人一起结为盟友,互相承认彼此的存在。从原本的旁观者变成了主动的加入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果是编成小说的话绝对是卖不出去的吧?
简直是yy的过了,一点合理性都没有。
所以我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在于,现实之中是完全没有合理性的。
如果说是正派小说的话,现在面对这种场面一定会响起来相当宏伟的bgm,然后又带着特别激动人心的背景和阳光的风格逐步迈向下一个剧情点的。毕竟要说是小说的话,这可是**啊?两个人终于互相承认彼此的存在,然后又互相承认彼此的缺点,这可以说是携手打最终boss的倒数第二幕啊。
这种时候一般来说都会给与高亢的色调对吧?这可是要面对最终boss了哦?肯定是要给玩家一种慷慨激昂的印象,然后大家开开心心的走向魔王城被boss吊打——或者吊打boss去。
然而现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倒不如说,现实往往是给你作对的才对。
于是,按照惯例的,那种属于主角们的大晴天并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
正好相反的,老天仿佛故意看着我们不爽一样的,对着我们所居住的城市直接把水盆扔了下来。
我说今天降雨率可是5%吧?理论上不可能降雨的吧?为什么会在出门的时候第一时间降雨?天刚刚还是晴的好么?
“可能是因为强对流的原因导致的突发性暴雨?”
还有,你就打算这么站着么?
早就有所准备的雪之下拿着黑色的折叠伞,却因为我的原因跟我一起站在了一个商店的雨搭下面。侧着头面对我一脸不爽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我也不想这么干站着啊。”
对此我只能耸了耸肩。
“但是这不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么?商店都没有开门,就算是拜托你去买也没有办法。”
“也是……真奇怪,为什么这附近的商店全都关门了?”
同样站在雨搭下的雪之下有些意外的看着周围的那些店铺。
他们无一列外的,全都是降下了满是灰暗的卷帘门,就像是封闭了的闭锁空间一样,只有瓢泼的大雨不断的击打在地面上。
街道上隐约能够看到神色匆匆的行人。然而他们也没有什么停下来的**,多数都是像是被枪打了的兔子一样,顶着公文包在这暴雨之中飞奔着。
而且本来就是临近了上学的时间,街道上也根本看不到撑着伞的学生。多数都是深色匆匆的上班族。而上班族自然是懒得理会我们这种学生,只是几个瞬间,就连最后几个上班族也消失不见。整个偌大的街道上只有暴雨敲打出来的雨雾逐渐蒸腾起来,越发的遮盖住了周围的视线。
就算是想要咬着牙冲过这种雨,也完全不用上课了吧?说不定还会被老师赶出去。被这种雨浇到了的人本身存在就足够影响其他人的注意力了,如果是平冢静老师还好说,其他几位老师可看我不顺眼啊。
而且,时间完蛋了。
估算了一下上课的时间,我只能叹了口气。
“要不然雪之下你先走吧,我在这边等着就可以了。”
“不用。”
雪之下摇了摇头。
“不一起去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是吗……”
反正我也懒得纠正了。雨天真麻烦……
看着周围那一片灰蒙蒙的世界,我也只能叹了口气,靠在卷帘门上,等待着雨幕的停歇。
而雪之下也并没有选择自己一个人撑着伞离开,而是陪我一起静静的看着外面那几乎要变成暴风雨级别的雨水。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命运的原因,总感觉这一幕稍微有点眼熟啊?
在哪里见过来着……总感觉这种被困在雨搭下面的剧情似乎在哪里发生过?而且好像还是这个地方吧?就连地区似乎都没有变过?发生什么来着?
看着周围那略微熟悉的景色,我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要不然,一起去如何?”
雪之下突然说道。让我颇为惊讶的抬起了头。
“啊?一起?”
“这个。”
对着我摆了摆手中的那个黑色的折叠伞。雪之下那张精致的过分的面孔上没有半分异样的情绪。
“这样的伞可以两个人一起撑的吧?”
“……这不行啊。”
就算是不要什么形象了,这个伞本身就没有那么大的笼罩面积啊。
打开试着撑了一下,然后又丈量了一下那个折叠伞的规模,我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么是我在外面,要么是雪之下在外面,要么两个人都在外面。单人伞不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撑住两个人的,小说和漫画里都是骗人的好吧?
“嗯,是么?”
如果是面积不够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雪之下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很平静的挑了挑眉头,将雨伞收回了包裹里,在我旁边静静的站着,看着外面那细密的雨幕。
29.半年的见异思迁
29.半年的见异思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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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实话,我真的很讨厌雨。
讨厌他降临之前闷热的气息,讨厌他降下来之后那弥漫的雨雾,讨厌他降落后骤然阴冷下来的空气。
而这种讨厌的感觉在目前困守在雨搭下方的时候,更是成几何倍的增长起来。耳朵里充斥着暴雨敲击在塑料棚上时所发出来的,一种非常独特的抨击声。眼前的世界逐渐在狂暴的雨水中化作虚无,灰色的雾气在地面上蒸腾起来,逐渐向周围扩散成了一团团让人颇为不安的水色。
不仅仅是道路因为雨水和路面混合起来变得污浊起来,天空同样是变得泥泞不堪。一团团乌云在天空上攒动着,用雨水划过满是尘埃的空气,然后将天空上的污浊全都带到了下面的土壤上,在敲击落地的同时将无数细菌飞溅开来。
从这种角度看的话,每一滴雨水都是一个个不断在爆炸的细菌群落,怪不得每次下雨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病号患者。我相信这绝对是雨水所带来的细菌造成的结果。
没错,雨水就是一个个炸弹。只要碰到身上就会让人有一种糜烂**的感觉。
这感觉真是让人怀念起了我自己啊……没有人喜欢跟一个同性的自己亲密接触的吧?超恶心,完全不行。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精神上出了一点问题。”
“不用怀疑,我是真的。需要看病历单么?”
“抱歉,把你当做正常人似乎是我的失误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些无聊的话啊,稍微讲一讲学校里面的事情如何?”
“唔,那么就从我收到的第一百四十七封情书开始说起?”
“……你每个都记着的么?”
“当然。”
看着外面迷茫的雨色,雪之下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我曾经说过的吧?不能践踏任何人的心意。尽管他们只是看着我的脸迸发兽欲而已,但是我却不能不置之不理。”
“因为那样践踏别人的想法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所以就算他们只是单纯想要得到我的外貌,就算是他们在脑海中对我作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就算是他们在私下里传播我的流言,我也不会做些什么事情。”
“如果因为敌视就要做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的话,那么我跟那些对我发情的移动的细菌库,行走的造粪机器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总是要有梦想和行动力,跟他们不一样。”
雪之下看着我一脸微笑着说道,那灿烂的表情下淤积的负面情绪甚至让我打了一个哆嗦。
这怨念究竟要多大啊?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能够理解她的这种表现。毕竟男性兴头上来的话是绝对不会管其他人想法的。女性造谣可能出于恶意,但是男性完全是为了自己爽,让自己不那么没有面子去造谣。这种区别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男性造谣通常是自己获得利益,而女性则完全是损人不利己。
而正好的,美少女总是会被针对起来。毕竟男性之间对于外貌并不是那么太看重,父系社会和男性主导的社会地位让他们更加看重自己所处的阶级,而不是外貌。而女性就截然不同了,女性的互相拖后腿可比男性要严重的多。
不过雪之下这种情况的话,似乎男女双方都对她很有意见啊?不论是男性也好亦或者是女性也好,很多时候对于她的传闻都是处于不利状态的。
“因为我是美少女,就像是你说的,如果我不是美少女的话,谁也不会听我的。”
“你的读心能力是在哪里进行了再一次升级么?”
“嗯?你在说些什么蠢话?”
颇为责怪的瞥了我一眼,雪之下眯着眼睛伸手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抖了抖有些潮气的长发,泰然自若的说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汽过于浓郁的原因,一股略微幽暗的香气开始悄悄的弥漫在了这小小的空间之中。
嗅了嗅那略微清新的香气,某些记忆就迅速的和眼前的景色整合了起来。
“啊,原来是这里啊。”
看着街边那略微模糊的反光镜,我敲了一下手掌。
“我想起来了。”
“怎么?想起来什么?”
“我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啊。”
“……哈?”
对于雪之下的一脸困惑的表情,我看了看周围略显变化的景色,更加确认了起来。
就在半年前的时候,也是同样下着雨,也是同样在这关闭的商店前面,雪之下跟我一起在这里躲避着暴雨的侵袭。
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是才过去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吧?不过这半年时间里的变化还真是大。原本是一个站在最左边一个站在最右边,现在却是很随意的并肩而立了。这种状态在半年前似乎是想都不敢想的吧?
不,应该说是做恶梦都不想见到的场面。因为当时我简直是对雪之下雪乃这个人物完全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喜好来摆布她的人生而已。
虽然说理论上没有什么可回忆的地方,但是实际上错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我当时脑子怎么长的才会对这样的美少女抱有敌意?脑子抽筋了么?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半年前似乎也在这吧?”
指了指远方的那个扩镜,我对雪之下说到。
“当时似乎也是这个样子?对吧?然后由比滨还过来跟你说话来着。仔细想想都过了半年了吧?”
“哈……”
雪之下不知为何却扶住了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才想起来么?”
“诶?你说啥?”
“我说你才想起来么?这种事情早就应该想到的吧?”
怎么会有记忆力这么不好的男人。
抱着胸口站在我的身侧,少女侧过头来,一脸不满地瞟了我一眼。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很容易就想起来的么?当时为了躲避由比滨同学你还特意拐到了巷子里躲了起来,结果第二天就因为感冒而病倒了。这种事应该很清晰的记得吧?”
“哈?还有这种事?”
“自己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记清楚一点,不是谁都能替你想事情的,不然的话将来出问题谁会帮你?”
“以前的话确实是没有的,但是现在的话雪之下你应该会来帮忙的吧?稍微帮一点……?”
“不会,绝对不会。你怎么会有这么恶劣恶心的想法?”
“……你这是在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开玩笑。”
“你的笑话最近还真是越来越让人笑不出来了啊。”
“是么?那样的话我会多注意一点的。”
应该是我过分了,抱歉。
雪之下听了后伸手点了点嘴唇微微想了想,然后对我微笑着说道。
30.我就知道有问题!
30.我就知道有问题!
(我感觉我肯定会被肥渡抽脸,所以我提前发表了声明,我简直是机智的要死!而且我的宗旨和看法也是一一应验,这种感觉简直是斯巴拉西!我怎么说的?一旦牵扯上感情和真正的方法后果然就操蛋了吧?动画化后节奏果然就完蛋了吧?谁当初跟我打赌的?站出来!快站出来!)
人的记忆力一般来说都是很微妙的东西。
实际上记忆是非常不靠谱的。早就有科学研究表明了,人的大脑是有一种自动删除组装的功能。他会把最珍贵的记忆进行美化和强制性的强化,把许多看起来近似的记忆拼凑在一起,混合成一个更加高容量的记忆来放在脑海里。
尽管说对于人本身而言,记忆的失灵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但是对于大脑来说,记忆不过是一种随意方便的,可拆卸的东西而已。对于大脑来说更重要的东西反而是操作技巧,知识的这方面。经常有人失忆了,但是语言和操作能力却依然保持下来。这就是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这方面要更加重要,占据的容量更多。
当然啦,这也不是你记忆力差劲的理由,因为记忆力差劲单纯是没有办法好好记录图像而已,不要想太多,你只是很单纯的比别人稍微残疾了一些。
不过是脑部残缺而已,不用在意太多。
所以脑部同样出现了一些问题的我,对于记忆力方面自然也是不太敏感的。
虽然说我认出来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很遗憾的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起来太多的东西。
而且似乎记忆中对于这里好像只有不好的事情吧?
比如说冷,还有好冷,要感冒了。
大概就是这些了。
……难道说就没有什么好事情么?比如说青春的白大腿什么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雪之下忽然抬起了头,眯着眼睛看向了天空。
“……雨停了。”
“诶?有这么快?”
“嗯。”
应该是完全停下来了。
雪之下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探了探,但是也只是在手掌上附着上了一股微妙的潮气,并没有什么雨水滑落的迹象。
实际上怎么说,天气这种东西真的没有办法理喻的。只是我跟雪之下聊天的那一段时间,天空就重新释放出了阳光。看着那些投射在地面上的光线,我满脑子都是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说你稍微早一点吧,就不用迟到了。稍微晚一点吧?迟到了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超级恶心的啊。
“既然雨停了的话那就走吧。应该还可以赶上早自习的时间。”
你还在等什么?
确认了确实是雨停了后,雪之下走出了雨搭,站在外面歪着头看着我。
“不,我在想要不要回去先去取雨伞,毕竟已经都晚了,那么干脆卡在早自习结束的时间内过去更好吧?而且看着这天估计还要下一场。”
“放心吧。我在学校有留备用的雨伞的,而且足够我们两个人一起用了。直径两米的尖角伞应该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关注点在我们两个人一起用上面……”
正当我要跟雪之下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拐角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有些耳熟的怪叫。
“完啦完啦~迟到了迟到了~”
一个染着棕色卷毛的男性笨蛋不知为何突然从拐角中冲了出来,喊着颇有**十年代junp风的台词,直接跟我撞了个满怀。
不。或许不能说撞个满怀,让我颇为感到惊讶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下雨地太滑的原因,这个穿着打扮颇为眼熟的笨蛋居然脚下一滑,在我面前摔了一个狗吃屎,啪叽一声就拍在了地上。
……怎么办?这种情况也不好意思笑出来吧?
看着趴在地上蠕动着的那个笨蛋现充,我心中缭绕着如此严肃的问题。
而且不仅仅是我,那一股猛烈的气势就连雪之下都不禁诧异的抬起了眼睛,高看了这一坨人一眼。
普通人绝对摔不出来这种音效的,绝对的。
“啊……衣服要完蛋了,这回可是要被他们笑了啊……”
就像是被拍瘪了的蟑螂似的,从地上蠕动了两下,缓缓爬起来的棕发笨蛋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看着自己满是泥水的衣服叹了口气。
“这样的话不就没有办法吸引到学妹们了么?完了完了~”
居然是形象更重要么?
看着他胳膊上的血痕,我有些不能理解的扯了扯嘴角。
相比较自己,这人更在意衣服啊?到底多在意自己的形象啊这个荷尔蒙笨蛋?我果然是无法理解这些现充们的想法,他们绝对是异次元生物,妥妥的。
“啊,糟了糟了……哦呀?这不是比企谷同学么?”
似乎刚刚发现我一样,可惜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后,这个叫做户部的笨蛋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露出了一个自来熟的笑容。
“哎呀呀,你看啦,我这不是刚刚从朋友家出来嘛,他们校庆就正好玩一天啦,结果就迟到了,真是倒霉啊。”
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户部脸上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爽朗到恶心的笑容。
‘不,谁都没问你为什么会倒在这里好么?完全没人问你,不用自顾自的解释的。真的。’
看着那一脸笑容的笨蛋,我不禁暗暗腹诽道。
“但是学年第一的学生居然也迟到了,这说明我根本就没什么嘛。”
“你告诉我我迟到和你迟到没什么这两者间的因果关系好么?我很好奇啊。”
“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比企谷君~”
户部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我可没记得我跟你有那么亲热的关系啊。户部同学。
对于这个棕发的笨蛋我真是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
然而一直在一旁默默当观众的雪之下却站了出来,看着我出声说了一句。
“走吧,已经浪费够多时间了,就算是回去取时间也来不及了。”
“诶?啊,确实。”
已经晚了。
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指针,确实是来不及回去取伞了。我也只能瞪了一眼户部,跟在已经走起来的雪之下后面向学校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是看着我跟雪之下两个人向学校走去的样子,户部却不知道想着什么,在原地呆立了半晌。随后恍然大悟的敲了敲手,对着我的方向颤抖的伸出手指,放声大叫起来。
“诶诶诶诶?雪,雪之下同学跟比企谷君,原,原来是那种关系么?!”
“啊?什么关系啊?只是单纯的家住的很近一起上学了而已,你想的太多了吧?”
“可恶,我还以为只有比企谷君不会背叛团部的!”
“我可没记得我加入过什么危险组织……”
“但是前一段时间雪之下同学明明为了你连课都不上了的——”
“户部同学,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你知道么?”
“……是,很抱歉我胡说八道了。”
有点节操行么?你将来很成问题啊小伙子。
看着迅速立正鞠躬的棕发笨蛋,我不禁为这位男人的未来感到一阵悲哀。
31.热闹喧嚣的人生
31.热闹喧嚣的人生
户部是个笨蛋。
我有必要再一次重复一边,户部他是个超级笨蛋。
作为一个笨蛋来说,户部简直是一个再标准不过的标准体了。
因为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必须要重复三遍。
我之所以重复这么多遍也是因为,他的行为很多时候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作死来形容了。就打几个比方来说吧。
在上学的路上这么宝贵的时间里面,户部坚持不懈的向雪之下打听着有关于三浦优美子和叶山隼人的多角关系,而且还非常热衷于交流彼此之间的讯息。
大哥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才能认为我们有着跨越班级的情报系统?我承认她们都是名人,都是学校内稍微有些知名度的人物,但是怎么说,也没有人强制要求必须要知道这些人的事迹吧?
你问升学班级的人下面班级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我这也说不出来啊。
准确的说,要不是几次合宿和巧合,我连你们是谁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指望我们能知道的?
但是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他那一脸白痴一样的笑容,我也没办法直接说我特么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嗯嗯啊啊的应付过去。
不过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是我这么明显的敷衍,户部居然还能兴致勃勃的说上一连串有关于他们班级和年级中的各种各样所谓的秘闻,让我深感现充的深不可测。
你说这帮人要是这种八卦的劲头有五分之一放在学习上,估摸着全年级排名顺序就要变了一番吧?
不过现充们向来推崇生活学习两不误,也就不用指望能够有人爆发出来年级第一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就这样咯~比企谷君,雪之下同学,上学碰到你们真是luky~”
看着户部竖着大拇指离开的样子,我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办法产生了,剩余的只是一片麻木的感觉而已。
因为已经完全迟到了的原因,所以换鞋的大厅中只留下几个匆匆忙忙的人。看着雪之下这个历来以好学生标准著称的美少女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后,一群人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尤其是有几个看起来似乎是蹲守了很久时间的男生,那脸上更是要透出面皮似得写出‘震惊’两个字。不过更多的人则是一脸憎恨的看着吹着口哨离去的户部。
抱歉,户部。从各种意义上都很抱歉。
看着那些人越发不善的神色,我心中为某个背锅的笨蛋画了一个十字。
实际上根本没有他什么事情的,一切责任全都在我身上。但是我绝对不会说些什么的,请你好好地安息吧。
“总感觉,抱歉了啊。”
看着那一脸世界观崩溃的年轻人,我想了想,对着身边的雪之下低声道歉了一句。
“如果要不是我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吧?”
“哦?这感觉真不像是你说的话呢。”
雪之下换上了校的靴子,微微挑了挑眉毛。
“‘浪费时间。’‘完全是无意义的行为。’‘不过是笨蛋而已。’这些才是你的风格吧?”
“在你眼中我的风格究竟是怎样的钢铁巨人啊?这人是魔鬼么?”
“大概莫氏硬度三十到五十左右?”
“我居然比金刚石还坚硬三到五倍吗?”
“那么一百好了。”
“十倍于金刚石的我听起来似乎挺值钱的样子啊。”
“但是没有任何权威机构的证书。”
“那不就是一文不值么……”
“我可从来没这么说。”
看着身边的少女抿起来嘴唇扯出一条弧线的样子,我自己的心中也稍微的舒展开来。
虽然说今天的早上感觉稍微有点不爽,不过从长远来看不是也不错的么?至少有了一个背锅的,而且雪之下也不算是太在乎这种事情,只要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的话,那就太好了不是?
和平万岁,理解万岁,总而言之接下来的事情能帮就帮,不能帮的话也多帮衬一下吧。就当是为了这美好的高中回忆。
于是带着这样愉悦的心态,我绕过了第一个走廊。
然后从走廊墙角的阴影中就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咳嗽声,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啊咳。”
而在角落中躲藏的人也没有太多想要隐藏的意思,只是微微吓了一下之后就心满意足的站了出来,对着我们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着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影,我心中顿时闪过了一丝不安。就像是什么被忘记了的东西重新冲了出来,即将要被引爆了但是我却不知道一样,总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缭绕在心头。
“呀……打扰了两位真的是非常抱歉。”
戴着眼镜的女孩笑眯眯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毫无芥蒂的抬了抬眼镜,一脸微笑的对着雪之下说道。
“但是我不论如何都得把比企谷同学带到老师那边,所以真的抱歉啦~”
“鹤冈麻寻……班长?”
“不用那样叫我全名啦,听着怪不好意思的。直接叫我麻寻就可以了嘛。”
在学校毫不起眼的女孩背着手,笑眯眯的说道。
“所以就是这样的,能不能稍微把比企谷同学借用我一下呢?”
“……请吧。”
雪之下站在原地,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但是还是老实的向后退了一步。
可以看出来她是有着一定的顾虑的,不过却没有什么阻止的理由。毕竟老师找学生让班长传话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雪之下也没有什么跟上来的理由。
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
“那么就多谢咯~走吧,比企谷同学。别让老师等急了。”
对着雪之下摆了摆手,鹤冈麻寻笑嘻嘻的说着,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还有那只吉娃娃,大家可都在等着呢。”
“……我知道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班长,我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雪之下点了点头。
“嗯,那我就先跟鹤冈一起走了。”
“这样么?那上课时再见。”
完全没有想什么,雪之下静静地回应了一句,随后拉着书包走向了班级的方向。
走廊中顿时只剩下我跟鹤冈两个人。
32.鹤冈麻寻不是好人
32.鹤冈麻寻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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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冈麻寻,国文课代表。
姿容端正成绩优秀身材突出,而且体育方面也不差,没有什么偏科的项目。可以说是万能的美少女。相貌既不会太过于锋利,又不会泯然众人矣,简单来说是一种存在但是仿佛又不存在的女孩。
不过这些都是假象,是骗局。对于鹤冈麻寻来说,她只是不在意。而在意的话,这个内部空荡荡一片的人绝对不介意用什么违法犯罪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且要是检查精神状态,她也绝对是有病的那种人。更加可怕的是,她善于运用自己这方面危险的能力。
用比较形象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精神病知道自己杀人不犯法后,大概就是鹤冈这个样子了。
简直是病态。
“‘你想做什么?’你接下来的话肯定是这一句。”
没等我开口说些什么,鹤冈麻寻这个危险的女孩就一脸微笑着把我的话堵在了嘴里。
“都说啦,在学校里的我只是一名好学生而已,比企谷同学的胆子还真是小呢,就算是跟同龄女生说话也会脸红?”
“……如果本质要是能随着地点而改变,那么就不会有事情了。鹤冈同学。”
“哎呀,真是生分呢,明明帮了你那么多忙~”
“很多麻烦都是你自己扯进来的不是么?”
“人家只是一个单纯的粉丝咯~”
在前面带着路,鹤冈麻寻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
“粉丝自然是要紧跟着偶像前进的,粉丝做些什么事情,偶像肯定都能理解的,不然的话偶像就不是偶像了,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我相信您应该清楚这种事情的吧?”
“距离才产生美感,当我跟您有着一定距离的时候我自然会把您的想象补充的完美,将一切美好的东西全都覆盖在您的身上,但是只有接近了之后才会觉得失望。因为亲眼目睹了您的行为之后,会产生幻灭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人家是一个粉丝啦,怎么会对偶像发出质疑呢?所以我想让偶像自己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重新回到那个完美无缺的状态,这只是一个粉丝小小的期望而已。作为一个合格的粉丝,从来不会直接采取什么手段来做什么,只会默默地支持。”
带着眼镜的文学少女一脸和煦的笑容,仿佛真的像是她说的那样纯洁无瑕。
不过我知道,但凡说自己纯粹的人,从来都不可能纯粹。所以这个面前自称是粉丝的家伙,同样也绝对有着某种手段来做些什么。
对于这种货色,我也只是默不作声的向前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说老实话,我跟鹤冈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对抗。但是这种厌恶感并非是来自冲突上,而是来自理念上的更加纯粹的厌恶。
我讨厌这样的人。
就算是她是我的铁杆粉丝,但是当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依然厌恶她。
那就像是油会浮在水面上,刀子会穿过**一样的不可调和。单纯的看到她就会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一种厌恶感。不想跟她搭上关系,哪怕是一个看起来就很不错的美少女也是一样。跟她说话都会感受到一种滑腻的感觉从鼻腔内流淌到食道中。就是这种让人恶心反胃的感觉。
什么因为是我的粉丝所以就如何如何,你怎么想的究竟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么?随随便便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你要是比我强或者偷偷摸摸的行动我也认了,但是直接就说出来,你是打算挑衅我么?
所以,我相信这一定是我对于她人生态度的否定。
我只是单纯的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人罢了。
就如同我当初厌恶雪之下一样。只不过对于鹤冈的厌恶是从骨髓上,而不是单纯的从行为上而已。
“对了,这回来的嘉宾是千叶逢小姐呢,只是一听到比企谷同学的消息,就非常预约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简直就像是要见到主人的京巴一样。”
站在前面带路的鹤冈看我莫不做声的样子送了耸肩,满脸恶意的笑着说道。
“真好奇她在教师那边的表现呢,是不是像是一头护主小狗一样,拼了命的说比企谷同学的好事呢?”
“而且说到底,不觉得这种关系真的很奇妙么?明明彼此之间有着完全敌对的理由,却有这么粘粘糊糊的在一起,就像是在蜜糖里掺合上了棕油一样的感觉,光是旁观就觉得非常了不得的场面了。”
“按照以前的说法来说,千叶逢小姐似乎也是一个大和抚子呢,综艺节目上似乎展现过非常棒的手艺哦?而且忠实又老实,整个人小小的,又不会让男人感到厌恶,究竟有多少地方招人喜欢啊?就连我看到千叶小姐都想要出手了呢~”
“……有完没完?”
“啊,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么?”
想让您跟我说话真的很费劲啊,明明跟雪之下同学聊的那么开心?
在前面兜着圈子的女孩笑眯眯的弯着腰,一脸诡诈的笑容,微微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人家说过了,人家可是八幡老师最坚定的粉丝,粉丝可不会做主动做什么,只会间接的推动一些事情哦?”
“比如说稍微的透露一下别的消息,又比如说散播一些对老师有益的流言,粉丝的爱可是很扭曲的,这一点您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对吧?
鹤冈麻寻装作清纯少女一样的眨了眨眼睛。
但是说实在的,这表现只能让我更加感到恶心。
要说千叶逢来这里没有关她的事情我真是一百个不相信。正好到了学园祭的时候,什么妖魔鬼怪一起登场。阳乃和雪之下的赌约是一方面,这边又是另一个方面了。
而且发自本心的说,我个人觉得,逢和鹤冈之间的事情恐怕要比雪乃和阳乃之间的赌约要严重的多。
‘抱歉了。’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但是我却依然不由自主的对心中的两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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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千叶逢不懂空气
33.千叶逢不懂空气
人类是天生没有办法对喜剧和正面情绪感到触动的生物。
对于任何喜剧和正能量的教育,人类几乎都是对之嗤之以鼻。他们不会在乎欢乐中给自己带来什么,更相反的,他们会从虚拟的世界中寻求安慰,从而对现实的世界发出一连串的抱怨。
越发欢乐的世界,他们就越发的能够反衬出来自己的苦难与不幸,从而对其他人发起一连串刻薄而恶毒的讥讽。他们喜欢看喜剧,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现实世界品头论足。因为就算是虚拟的东西,他们依然也看到了,并且觉得自己的生活过的不如意。
人类永远都是喜欢攀比炫耀的生物。喜剧,正能量,这种东西更是适合用来泼洒他们恶毒的怨念。
而且更有趣的,人类表面上要更加厌恶悲剧的存在性。
因为他们会感同身受的带入自己,从而对此感到一阵恐惧和悲伤,并且为之抨击。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看到了悲剧之后往往会产生一些不可思议的积极作用。而看完了喜剧却往往不能产生什么积极作用。
这样的最终结果就是呈现出了人类最为极端的两面性。它同时展现出了人类那残忍而贪婪的本质。动物都能知道兔死狐悲和控制**的必要性,但是人类没有。
在整个地球之中,人类毋庸置疑是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恶魔。不论是善良还是邪恶,都不再由生物本身的需求而定制,而是由人类的思想所掌控。而更是由于这个思想的逐渐扩大化,极端化,人类出现了不同的国家,民族,风俗。
最善良的人类在生物的眼中也是最为恐怖的存在。因为只有,且只有人类能够展现出来如此复杂而多变的选择趋势。他们不要求长期的进化,不奢求种族的存续,只是单纯为了个体而服务。但是她们却又能把自己当成机械的零件,摒除掉所有复杂情绪,开始在机械上进行运作。
生物永远不能做到这一点。
生物不会违抗自己的基因链,生物不会做出来违背自然圈的行为。
人类可以。
人类毫不犹豫的就可以做到这点。
轻而易举的,把别人的常识和世界撕得粉碎,自己再住进去。
我相信,人类比动物强大的唯一一点在于,人类的枷锁,被人类自己砸碎了。
而鹤冈麻寻就是这样挣脱了枷锁的人。
没有底线的人是可怕的。
我一直坚信这一点。
“就是这里啦~”
似乎是要打消我的戒备心理一样,鹤冈麻寻在教师办公室前俏皮的绕了一个弯子。
并没有做出来什么特殊的举止,反而像是一个忠心的管家一样侧身站在房门旁边,对着我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平冢静老师和千叶逢小姐就在这里等着您的大驾光临。”
那张可爱的脸孔上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笑意。还特意做出了一个俯身的姿势。
似乎是有意那么打扮和行动的样子,鹤冈麻寻让自己的胸口和领子间呈现出一个深邃的,勾人心魄的黯淡肉色曲线。
那跟由比滨都毫不逊色的身姿若隐若现,这种凸显少女身段的姿势在夏季的学生服的作用下更加诱惑起来。那朦胧的白纱后隐约的肉色纤腰足够让任何年轻人感到热血沸腾。
但也只是那样罢了。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么?”
看着在我面前卖肉的少女,我漠然的说道。
因为完全没感觉。
说实在的,我看她展现身段的感觉就跟看到眼镜蛇吐信子没什么区别。明明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少女在自己面前凸显出窈窕的身段,但是不论如何我都有一种被蟒蛇缠身的错觉。
恐怕我就算是看着她的**,都能够产生一种想要找什么地方吐一吐的油腻感吧。因为单纯的厌恶情绪甚至战胜了生理反应。
对于她的厌恶,真的是已经渗透到了骨髓和脑干之中了。
“好啦,我走就是了,真是无趣的男人呢。”
看着自己卖肉作战毫无作用的样子,鹤冈麻寻很快就恢复成了原本课代表的样子,颇为遗憾的送了耸肩。
“还以为八幡老师能够有着正常人的**和感情呢,看起来八幡老师果然是我印象中的一样。”
“就算是跟雪之下阳乃小姐,由比滨结衣同学,雪之下雪乃同学,川崎沙希同学,还有和千叶逢小姐之间,您恐怕也是逢场作戏的等级吧?”
“不愧是八幡老师,这种操作人心的手段简直是神乎其技。看起来人家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这些都希望八幡老师将来能够一一的教育我哦?拜托了,八幡老师~”
双手合十的女孩眨了眨左眼,一脸的崇拜和谄媚的表情。
“……说完了没?说完就走!”
我低声对着面前一脸闪亮的少女呵斥道。
“是是是~鹤冈麻寻谨遵先生谕令~”
娇俏可爱的女孩笑嘻嘻的伸手对着我行了一礼,随后哼着不成调的歌曲离开了这个走廊。
而看着离开的鹤冈麻寻,我也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
她是真心那么认为的。而且是真心那么觉得的。对于一个装睡的人,你要做什么才能唤醒?没用的,她只是纯粹的那么觉得,那么认为的而已。纯粹的‘善意’构成的纯粹的恶意。
最纯粹的粉丝是怎么回事呢?单纯的喜欢这个人,单纯的想要了解这个人。然后自认为了解了之后就擅自把自己期望的事情加在偶像的身上。偶像做什么都是符合她的心意的,那么不符合她心意的那个人,就绝对不是什么偶像。
在粉丝眼中,作为人的偶像和作为偶像的偶像是互相割裂开的。它们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割开来的,互相独立的个体。鹤冈麻寻只是装作看不见,装作听不到,然后把事态操纵向自己想要的方向。正如她说的,她并没有直接做什么,而是一直是间接的影响着什么。
但是就是这种间接的影响,才是真正值得厌恶的东西。
一如我最开始看待雪之下和由比滨那样,只是在旁边如同上帝一般指挥着,逐渐把事态推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现在的我很清楚,那绝对不是什么教育和指引,只是单纯的傲慢而已。把其他人当成玩具,把别人的信任和依赖当成狗屎的傲慢。这种错误只应该犯一次。
犯一次就够了。
‘但是,这次学院祭,绝对有**烦了……’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如果是单纯的雪之下家姐妹斗争那还好说,但是掺合上了鹤冈,又掺合上了千叶逢,这回事情就大条了啊。
往好里说,就是单纯的几个女孩看不顺眼要斗一斗,但是往大了说那就是鹤冈财团下一任继承人和雪之下家的下一任舵手要开始刚正面啊。
这特么是要整死人啊。
想着这些让人烦躁的事情,我叹了口气,直接拉开了教师办公室的大门。
“二年j班,比企谷八幡前来报道了……唔噢?!”
“师,师,师,师傅!”
坐在沙发上的小吉娃娃就像是被弹簧弹起来了一样,整个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吉娃娃,我是说千叶逢,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到了似的,只是伸出手指指着我,哆嗦个不停。脸色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师傅’后就在原地哆嗦着,结果一句成型的话都没有说出来,最后满眼泪珠的看向了我。
但是没等我说什么,这个惹人怜爱的吉娃娃就嘟起了脸颊,秉着呼吸,手脚并行吱吱嘎嘎的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颇具气势的对我行了一个接近一百八十度——我是说差点一头撞在地上那种的——的鞠躬。
然后在旁边老师活见鬼的目光中,她就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昂首挺胸的看着我。
“……”
怎么办?真不想回应她的期待啊……
看着千叶逢一脸激动的样子,我心中暗暗想道。
但是逢似乎觉得还有些地方做的不到位似的,一头蓬松的棕色卷发在胸前缠成了一团,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碰的一下在原地立正对我敬了个礼,绷着小脸大声说道:
“师傅!您辛苦了!”
“都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师傅啊……”
而且你是哪边的搞笑艺人么?就算是你这样讨好我我也不会笑的。
看着千叶逢不断的踮着脚尖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只好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行了,这次就这么算了。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你现在又不是最开始那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注意点形象啊。”
“诶嘿嘿~”
果然还是没听进去吧……
看着面前那眯着眼睛笑的软绵绵的小动物,我也懒得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这下都不知道谁是成年人,谁是高中生了啊。算年龄的话能算梦境的么?这样的话我有自信可以成为千叶逢合格的父亲。至少比原来的要合格的多。我是认真的。
“那个……比企谷……”
过了好半晌,房间中的另外一个人才反应了过来。
平冢静老师坐在椅子上,一脸看着末日决战兵器出现在敌人阵营中,还是自己青梅竹马制作的,用了自己亲爹找的材料,亲妈还在劝服自己归顺,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复杂表情,眼神更为复杂的看着我说道。
“你跟千叶小姐……熟到这个地步么?”
34.我是她的饲主你信么?
34.我是她的饲主你信么?
与其说是关系好,倒不如说是饲养关系了吧?
看着那就差头上长两个狗耳朵,尾巴一个劲在后面摇啊摇的千叶逢,平冢静老师稍微感觉到世界观有点破碎的感觉。
您是一位顶尖的社会成功人士没错吧?美少女作家千叶逢啊?出门说不定都会有狗仔队偷拍级别的超级美女啊?为什么现在就跟一条看见了主人的哈巴狗一样,满脸笑容的顶着他的手?
对,不是抚摸,是顶着他手去蹭啊。
平冢静看着眼前这一幕超乎常识的景象,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某些叫做常识的东西似乎崩坏了一角。
而看着老师一脸绝望的表情,我在心中默默的默哀一声。
抱歉啊,老师。
你的学生实际上是超乎你想象的人物啊……是一头吉娃娃的饲主啊。
看着那明显已经掉线的平冢老师,我心中为这位值得敬佩的热血教师三观默哀了三秒钟。
不过说实在的,现在我也蛮惊讶的。那个鹤冈居然真的没对逢做些什么事情,我可是已经有了来到这边就遇到修罗场的准备啊。
还是说真是像她说的那样,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尽到了一个学生和粉丝该做的事情?
不会吧?那样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不是么?
还是说让我处在混乱状态本身就是她的意义所在?
搞不懂。
对于那个混乱的女孩,我完全搞不懂。
看着依然处于掉线状态的平冢老师,我叹了口气拍了拍逢蹭来蹭去的小脑袋。
“好了,逢,这样对单身的老师太失礼了。”
“啊啊,失,失礼了……”
沉浸在回归到原本日常的逢猛的回想起来这里似乎不是当年那个小公司,一脸通红的摆着手踉踉跄跄的退到了墙角,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那,那个,非常抱歉,只是骤然之间见到了师傅,啊,不对,看到了熟人,所以情急之下有些太开心了而已,不是那样的……”
“不用想太多,逢。老师不会在意这些的。”
我随手拿起来桌子上的苹果啃了起来。来的时候有点紧张,稍微饿了。
“毕竟老师单身很长时间了,对于这种关系以老师的等级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真假,不用过于担心。”
“诶……是这样啊……”
你失望个什么劲?
看着表情略微失望的逢,我有些奇怪的啃了一口苹果。
不过也似乎是因为我有意误导的关系,平冢老师听到了关键字之后就顿时爽朗的大笑着拍着腿,然后对我投射过来一个熟悉的目光。
“哈哈哈……比企谷同学你真会开玩笑。开大人的玩笑可不是那么有趣的。”
‘你丫的找死是吧?’
那个眼神传达了这样的讯息。
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如果我不解释点什么的话我回去就死定了。
但是现在的我也有不得不站起来的时候啊,老师你就稍微背个锅吧。
反正也是事实,就当回味一下了,呐?
“……你真想去死,对吧?”
指关节相互交错时产生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让我下意识的一个哆嗦。
但是不能怂。
不论如何,有一个人不能加入到我这边的队列中。
鹤冈麻寻怎么想的怎么做的虽然与我息息相关,但是有一个人绝对要保护起来。
“不,其实说实在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总而言之,能不能先请逢出去一下,然后师生两人单独谈一谈?”
逢也不是学校的学生。
啃了一口苹果,我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说道。
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逢掺合到这种事情中。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掺合到这种场面里。
看着那一旁面色通红的吉娃娃,我心中不禁产生一种疲倦的感觉。
逢她是我的弟子。
且不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逢她是我唯一的弟子。我十分珍视的朋友。如果要是因为跟雪之下和鹤冈她们之间的问题把逢卷入进去的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所以不能让逢参与到任何地方里面。虽然说有些保护欲过度的样子,但是我也必须要承认,我没法对着那样的逢弃之不顾。就算是表面上如何,我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更何况这一次的会谈有鹤冈参与到里面,里面要说没有什么问题真是鬼都不信。
“接下来之间的谈话是老师和我之间的吧?那就没必要让逢参与进来了。”
“……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但是似乎没能传达过去的样子,平冢老师呆愣了半晌,随后叹了口气,捂住了脑袋。
“你最近的消息网是不是有点太落后了?还是说你小子正故意拿我寻开心呢?跟那位美少女作家有亲密关系是好事,但是你将来小心修罗场啊。”
“请不要随便猜测学生的生活可以么?”
“但是你也太无知了吧?”
“……所以?”
“啊,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还不清楚么?”
似乎感到有些无奈一般,平冢静老师长叹一声,将靠在一旁脸色通红的逢一把抓过来,按在了沙发上。
然后自己则是坐在了沙发的对面。摆出来一副公平公正公开的态度。这一番做派让我稍微有了一些不吉利的预感。
不过不可能吧?逢并不是那种会主动做些什么的样子,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是平冢老师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差点一苹果喷出来。
“来,让我向你介绍一下。”
平冢老师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丝毫没有顾及到我的情绪,对着局促不安的逢推了推手。
“千叶逢小姐,年少多金的美少女作家,近年来多次和平行动的形象大使,以及——如今我们学校的校董和赞助人。”
“……哈?”
什么鬼?
因为这里面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我只能张开嘴发出一阵单调的声音。
“所以说啊。”
平冢老师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的这位‘熟人’小姐就是这一次学园祭的主要投资商,彼此之间好好关照一下吧?”
ps:我以为我更新了但是结果我发现隔了这么长时间没更新,仔细想想怪不好意思的。而且答应好的更新也没做到。但是现在我手上还有一个买断,两权选择……要不,这周推荐票冲上前三我就恢复日更?冲不上就接着心情更好了。嗯,就这么定了。我还是爱着读者的。
35.所谓公开课就是公开……
35.所谓公开课就是公开……
“啊……今天上的是公开课,等一下会有总校领导和各界人士过来审查我们班级的教育情况。”
高瘦的青年男教师颇为困惑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似乎对于自己手上的表格感到异常的无法理解一样。
当然无法理解了,任谁手上塞上这样一个表格都会无法理解吧?
也没听说什么总校领导看这边不顺眼啊?总武高身为老牌升学高中,至少纸面上的数据都挺好看的。甭管这里面出来的人究竟能不能成什么社会性人才,但是至少升学率摆在那。
而且作为大学预定甚至是出国预定的j班更是让人省心省力,就连老师都不说,学生们在家教和自发行动之下就能保持着相当高的成绩,完全没必要做什么观察。
但是毕竟这是总校领导和学校董事会联合决定的事情,那上面钢印都在那边摆着,由不得他想什么。
就算是再怎么疑惑,对于老师来说这都是既定事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最让他奇怪的应该是校董居然自己决定参考的班级这件事吧?
一般来说参考学生班级是会提前一周,乃至一个月下达的,这种第一天下达当天就到的谁都没听说过。别说听说了,甚至让人觉得校董脑子有问题都是很正常的想法吧?
没办法啊,毕竟校董确实是脑子有问题,这个真没法说什么。但是谁让人家是校董呢,谁让人家是校董呢?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无情啊。
看着老师那纠结的表情,我不禁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声。抱住脑袋哀叹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嗯……接下来几天,每个班级都会有校董来考察教育方式和效率。”
年轻老师在讲台上越发怪异的看着表格上的排列,从表情来看就知道这位年轻教师心里绝对遭到了某种莫大的冲击。
“我们这边是升学班级,所以第一天决定来看我们。”
“诶~~~”
同学们纷纷发出质疑的声音。
“为什么我们这边是第一个啊!人家还没有打扮好呢!”
“明明应该是那些普通班级才更应该去看吧?”
“可恶,要是被我爸爸看到要怎么办啊!”
……原来这班级有个校领导的儿子么?
看着那个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男孩,我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
但是对于这些学生的惊讶,我一点也不在乎。要是说为什么,那就是因为我在办公室就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流程了。
哈哈哈,看吧!这些人在命运来临之际仓皇的丑态!他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那种让人毫无斗志的命运,那种让人绝望的命运,根本不是一般世界能够做到的啊!
那是针对我的恶意好么!
……好想死。
“老师对你做了什么么?”
“没,只是感觉接下来的人生毫无意义而已……”
面对身后雪之下的关切声音,我只能抱着脑袋在桌子上摇了摇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抗议也是毫无意义的东西罢。
到了第一节课的时候,不论学生们怎么想的也是照样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位置上,在老师的安排下等待着校董的来临。
而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学生们也纷纷下意识的挺胸抬头,准备好最完美的样子来迎接校董的降临。只有我一个人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
……命运啊。
听着脚步在门外停滞的瞬间,我不禁闭上了眼睛。
“各位同学们上午好。”
一身生活装的美丽少女推开了大门,对着学生们微微欠了欠身,脸色平静的说道。
‘是那个美少女作家啊!’
看着在讲台上的美丽而娇小的身影,一些男学生已经忍不住发出了几声低呼。
听着学生们惊讶的声音,美丽的女孩也没有露出来骄傲或者恼火的表情,而是露出了一个颇具感染力的温和笑容。
“我的名字想必有些学生们已经知道了,我叫千叶逢,是这间学校的董事会成员之一。”
“现在来到这个班级是我的荣幸,接下来的一天里,我将会和各位学生们一起感受一下总务高的校园生活。但是请不要特别在意我,我严格来说不比各位大上多少,所以不要有过多的僵硬感,像平时那样即可。”
“风间老师,请不要在意我,按照往常那样去讲课就可以了。”
美少女作家说完之后就对着依旧有些恍惚的青年教师点了点头。等到他反应过来说没问题的时候,少女已经找到了备用桌具的地方,从里面抽出了一只椅子。
“嘿咻~”
千叶逢毫不在意的从墙角拖过来一个备用的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我的旁边。然后似乎很正常的样子看向了有些发蒙的年轻老师。
“风间老师,这位就是班级学习成绩最为优秀的八——不,比企谷同学对吧?”
“诶?啊,哦哦,是的。”
“那么我就坐在比企谷同学旁边听课就可以了。”
“嗯,没问题。”
风间老师愣了愣,连忙答应道。
所以说道理这种东西真是说不清啊,如果是普通的美少女的话坐在我身边只能迎来万箭穿心的愤怒之火。
但是身为校董,就算是美少女她也是这个学校的校董,是学校体系内最为高端的人物。不论男女都只对我投过来无数同情的目光。
校董坐在身边那可不是如坐针毡来形容的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么接下来的课程就多多指教了哦?学生桑~”
可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拉着椅子坐在我身侧的千叶逢脸上满是如同朝阳般温暖的笑容。
那是如同生命本身,充满着盎然生机,满是复苏味道的可爱表情。
甚至就连坐在我后面,原本因为视线被阻拦而有些不满的雪之下都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最后放松了警惕的身子,对着我点了点头,开始盯着自己手头的笔记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能意识到一些其他问题啊。
看着在身边散发着淡淡熏衣草香的女孩,我不禁露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样,逢也跟着轻笑了起来,用只有我们能够听到的声音在耳畔吐出了一阵让人酥麻的声音。
‘逢抓到你了哟,学.生.桑~’
ps:于是,还是要前三应该没啥问题吧……这回稍微有了点存稿
36.我就是要晒狗不满么!
36.我就是要晒狗不满么!
应该是因为校董存在的原因,这次的上课质量居然出奇的好,甚至好到了一定境界。
几乎所有学生都是板正了身子,一板一眼的回答着问题,要么就看上去非常紧张小心地记着笔记,生怕自己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
而讲台上的老师更是慷慨激昂的讲着什么东西,时不时就转身撅着屁股,在黑板上写着一连串要点和重点。平时甚至都不怎么用的黑板这回就连上下两层都占满了,眼看着向第三层进军。
按道理来说这种个情况下我也是好好学习的一份子,毕竟就算是有了把我也一定要做好表面工作的,但是总会出现点意外的。比如说校董的意外,比如说校董制造的人工的意外,比如说校董制造的人工的不能学习的意外。
……综上所述,校董坐在身边真不是什么好事的。
“学生桑,学生桑。”
耳畔传来了温柔而又充满眷恋味道的呼唤。
如果声音有着质量和形态的话,我想那一定是蛇吧。
那应该是一条温软的,有着极为美丽的外观的,温柔的缠绕在指尖的蛇。
她有着这个世界上最致命的毒素,有着人人都为之疯狂的魅力,缠绕在人的身躯上,让人的心血为之沸腾。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种禁忌的感觉在里面。
“为什么学生桑是学生桑呢?”
“为什么学生桑一定是学生桑呢?”
声音再一次的持续起来。逐渐的形成绳索,将人禁锢在原地。
“跟学生桑在一间教室里,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但是为什么,我是弟子而不是公主呢?”
“如果是公主的话,那么学生桑会怎么做呢?”
“会变成白马王子来救我么?”
她是校董,是年长者,但是同时,她是弟子,是年下者。
被人知道的事情,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雪中的事情,夏季的事情,一切的一切纠缠起来,最终酝酿成了一股气息。
这根本不是什么甜蜜的场面,只是一种惩罚游戏。
“嗯~但是学生桑已经变过一次白马王子了,所以我就是公主?”
仿佛很认真的看着讲台和周围学生的样子,装作成熟的表情转动着笔尖,在笔记本上写着毫无意义的字句,声音却不断的呈现出一股奇妙的氛围。
“如果是公主的要求的话,学生桑就什么都会做么?如果是公主的要求的话,学生桑就会去做么?”
“那样的话,公主真是幸福呢。”
轻声的呢喃逐渐在耳畔缠绕起来,让声线呈现的更加清晰无误。也让里面蕴含的毒素越发肆无忌惮的传播开来。
语言是毒。
别人是听不到这细微的呢喃,所以这种毒素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承受。
在上课的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耳边缠绕着这种微妙的毒素。
真的,有一种让人发疯的冲动在里面啊。
不能这样持续下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可不可以不叫‘学生桑’了?”
我压低声音对着逢说道。
“听起来超级羞耻的啊,而且你也不怕其他人听到了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么?”
“没关系啦,人家也不在乎这些事情,难道学生桑在意么?”
就像是在问什么一样,逢凑了过来眨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难道学生桑在意我跟学生桑之间会传出来什么不好的传闻么?”
“……对你不好。”
“可是,学生桑,我不在意呀~”
逢的身子靠的更近了一些,让人更加清晰的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
她似乎一直在笑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的。
这种事情自己早就应该知道了,倒不如说是刻意忘记了才对。
“如果说女孩子都不在乎,那么男孩子还在乎么?学生桑,是嫌弃我太老了么?果然还是要年轻的女孩子才能满足你么?”
“别胡说。我还要听课呢。”
“学生桑不听课的话会怎样?学生桑听课的话会怎样?如果我不想让学生桑听课又会怎样?”
告诉我嘛,来告诉我嘛~
眨着眼睛,逢笑眯眯的在耳畔轻声说道。
“如果学生桑不说的话,我就要开动了哦?”
“哈?你开动什么?”
面对我的惊讶,逢对着我狡黠的笑了笑,突然更加靠了过来,指着书故意发出了一声假的不能再假的惊呼,引来了周围的关注。
“啊,比企谷同学,你这边的记录有些问题哦?”
“……哈?”
因为你的关系我刚刚一笔没动好么?!
“真是的,就连这种程度的笔记都能做错,比企谷同学你真的是学习成绩最好的同学么?我要对这个学校有所改观了哦?这都是比企谷同学的错误。”
“……”
不用说,就算明知道这种口气不可能是认真的,所有人也向我投来了责难的眼神。
‘看好校董,别给班级丢脸!’
‘就算是装出来的也好,好好学习啊你这混蛋!’
‘丢面子了你负责吗!’
学生们的传达的是无数责备的情绪。
而那位准备大展宏图的年轻教师更是直接掰断了粉笔,浑身颤抖着转过身来,‘和蔼’的看着我推了推眼镜。
“比企谷同学,要在校董监督下好好学习哦?不然的话成绩会出问题的。”
“……是。”
看着风间老师那已然要杀人的表情,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只能站起来抱歉一声,然后继续坐回去装作好好学习的样子。
所有人的言外之意我都懂,不就是你丫把校董给我伺候明白了么?是这个意思对吧?我懂的。
但是这可是你们说的啊?真不是我说的啊?你们让我伺候明白她的,到时候发生什么未知的事情可不怪我了。
这可是玩火知道么?
你们当然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这样了……
面对周围越发怜悯的目光,我只能微微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转头看向了逢那边。
而逢也是自然而然的做出了一副笑颜。
“学生桑,这样做如何?”
……这孩子没救了。
(没想到吧!我日更了啊!快多回复多投票谢谢我!)
37.权利的游戏
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很多中二病少年会说力量啊,爱啊,金钱啊,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那些已经困顿良久,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总是会一脸阴沉的抽着烟,嘎巴着嘴,然后告诉你,是权利。
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权利。权利几乎能够带来你想要带来的一切。爱情这种唯心主义理论咱们姑且不论,但是不论是任何非唯心的东西,权利都能够做到。只是因为它意味着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力量集合的统称而已。
惯性,约束,职务,责任,这些描述词汇综合起来也就是只有那两个字。权利的表现根植在了每个人类的心中。
不论是幼稚的儿童还是苍老的老者,权利的概念永久不变。
教师的权利,官员的权利,家长的权利,儿童的权利,这是人类数千年乃至数万,数十万年综合起来的对于世界规划和生存最为标准的模范。不论是孩童,老人,甚至是这个世界的一切周流运转都离不开权利的指挥。就连动物都理解在一个领袖下好做事,更不要提人类了。权利这个概念就是这样一种古老而自然的法则。
有能力者跃居高位,无能力者诺诺称是。有权力者可以站在高空之上呼风唤雨,无权力者甚至就连反抗的**都不会升起。因为这意味着全人类制定下来的传承万古的规矩。莫说要反抗什么,就连正面理解它们都是一种极为困难的事情。
毫无疑问的,这个权利的体现正在这个教师中发生。**裸的发生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但是却被权利二字硬生生的压制下来,就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想,想都不敢想。
如果逢不是校董的话,就凭现在这个样子任谁都觉得这特么是要出事的节奏,但是她是校董,她是长辈,这个可能性从根本上就抹掉了。
你会去思考那个坐在你前面一脸严肃的翻阅书籍的老人,实际上正留着口水看金瓶梅么?
不会的。只要是在‘教室’‘公开课’这种环境下,甚至就连想都不会想。
因为第一序列是伪装,伪装成好学生的样子。
仅此而已。
在这种大势的碾压之下,甚至就连雪之下,哪怕是鹤冈麻寻这等女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意外,而是维持着一脸专注的样子开始记着笔记,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因为她们的身份是‘学生’,从权利梯队上来说要离校董差距了至少三五个阶级。在教师这种特殊环境下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就连最桀骜不驯的学生都不可能在这种权力下说些什么,而是扳直了腰身,静静不语。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催眠,从古代就传承下来的催眠。
这种催眠不需要什么文书,什么理论,只是潜移默化和他人的表率就足够了。
然后,逢就当仁不让的在享受着这千百年来人类默不作声规定下来的隐形规矩。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些不合逻辑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人指责。而且正好与之相反的,备受责怪的人是我,也只能是我。
因为我违抗了第一序列的指令,让所有人感受到自己权利和存在消散的危机,所以出声责怪了我。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所以我一点都不会生气。
真的。
“师傅……我都道歉了啊……为什么还不理人家啊?”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瞥了一眼站在拐角里一脸满足,但是又带起一丝不好意思红晕的逢,我也只能叹了口气。
是不是我曾经那段时间里太过疏于管教了?还是说我没有把尊师重道这个概念教给逢?不论怎么说学生这么胡闹都是不对的吧?
我绝对不是觉得因为被调戏了就觉得很羞耻或者是怎样的,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身为老师总要有威严的,怎么能够被学生调戏呢?你说对不对?被学生调戏了算怎么回事?
“师傅,脸很红哦?”
“你闭嘴。”
“哦……”
逢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眨巴着眼睛站在拐角处,歪着头等待着我下一步命令。
……这还怎么说下去啊?
而看着逢那老老实实的样子,我也完全说不出什么责难的话来,只能捂着脸一声长叹,表达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估计那些师傅们看着自己门下的弟子多半都是这种复杂的心情来的吧?
徒弟大了,不听话了,自己已经不被需要了。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是这种女儿长大成人的怪异感觉让我觉得嘴里的唾液都变的有些苦涩了起来。
明明就跟哈巴狗一样的小姑娘,为什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还记得几年前的时候也就那么大一丁点……
“师傅,我年龄比你大哦?而且几年前我也是这样的……”
“你快闭嘴,我又没让你说话。继续憋着。”
“哦。”
逢又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眨着眼睛呆在原地。
看起来就跟被主人命令了不要玩耍的拉布拉多犬一样,一脸委屈但是却有不敢说的样子真是让人有一种怎么说呢。
……想要继续欺负她的感觉。
不行不行,为人师长要有威严和风度。
拍了拍脸颊,我摇了摇头,打消了那点略微不对劲的情绪,争取整理出一个清晰的逻辑来。
我来这里把她叫出来又不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事情,而是真真正正的有事情要问她的。比如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她成为了校董,又比如说因为什么让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从我自己的了解而言,我认为逢是不具备自己独立行动准则的。在没有外界强烈刺激的情况下,逢是不会做出来什么突然的举动的。一如几个月前那样,沉默,痛苦,茫然,如此的情绪纠缠才是正常的状态。
倒不如说,从她变成几年前那开朗的样子开始,有些东西就不对了。
“逢,我先问你点事情。”
于是我就那样皱着眉头把问题说了出来。
然后,我就得到了一个让我颇为意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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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毫无因果而混乱的落幕?
38.毫无因果而混乱的落幕?
然而,听到那个答案的时候,我却觉得脑子有些运转不过来了。
不,到不是说是脑子被麻痹了或者是怎样的,只是单纯的,无法进行逻辑性的思考。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就会觉得本质上的不可能,从而否定这一切。
所以对于逢来说可能是说了些什么的,但是对于我而言,她刚刚恐怕只是说了一些刺耳的噪音而已。就像是凡人所不能理解的话语一般,只是单纯的字符连接起来,没有任何的指代意义。
倒不如说,听了那尖锐的噪音之后反而让我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对于我来说,仅仅是如此而已。
因为那字眼并不是鹤冈麻寻。
“……抱歉。”
从仿佛要呕吐的感觉中惊醒过来,我喘了一口气,扶着扶手,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逢。
“你再说一遍,是谁告诉你要这么干的?”
“shixuezhixiatongxueo?”
逢一脸奇怪的样子重复了一边那个被噪音污染的名字。但是就算是去努力分析了,却依旧是没有办法理解。
捂着头看着逢,我的面色恐怕是让人惊恐的吧?所以逢很慌张的凑了上来,一脸关切的问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一如几年前一样。
然后我就听清楚了那个特殊的字眼究竟是什么了。
“是,是雪之下同学……”
逢的嘴唇中吐出了这样的字眼。
而听到那个讯息的一瞬间,我的理智恐怕就已经消失了吧。
因为等到我理智再一次恢复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校园的角落里,手中捏着自己的手机,显示正在拨打中。
要问为什么,那自然是因为雪之下指的当然不可能是雪之下雪乃了,不论是从年龄还是交际圈还是称呼来判断,都只有那一个选择。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这里是雪之下阳——”
“……你到底怎么想的?”
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出乎我想象的阴冷。
“你们姐妹的事情跟我完全无关,你们家族的事情和我毫无关联,但是你为什么要把逢牵扯进来?”
“果然是这样啊……我就说瞒不过多长时间的嘛。千叶小姐亲口跟你说出来的对吧?”
“你居然,胆敢,把逢,给我牵扯进来了?”
“并不是我牵扯进来,而是她主动要求进入的哦?”
电话对面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好听而腻人,但是里面所蕴含的话语我并不想知道。
倒不如说,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想知道这些东西。那些蕴含着的感情,包裹着的意识,我全都不想知道。
那种感情的本身,我是拒绝的。
我不傻,没有人是傻子,少年人甚至可以说是最多心的。
但是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原因很简单。因为有着必须要无视的理由。
要问为什么的话,是我欠她的。
我一生都会欠着她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来心头喷涌的无名火,我争取冷静的陈述道:
“把逢拿出来,不论如何让逢离开,就当我求你好不好?能让逢离开么?这对于我们几个人都好。”
“那是她自己选择不是么?我觉得她有自己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哦?”
电话中的声音依旧是如此轻佻。
“就算是有着保护欲,也太过分了吧?那孩子可是一直期盼着这样的事情哦?”
“我知道。但是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这么做。我原以为鹤冈麻寻才是罪魁祸首,但是我没想到居然是你……”
“什么都没做啊,我可是。”
“……诶?”
“是她以自己的意识,自己的行为,自己的想法做出行动的。而且,我也觉得正好以学园祭为契机,一切古老的和新鲜的东西,也该综合起来算一算了吧?”
“什么意思?喂,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这种话不应该我来说不是嘛?硬要说的话,是你想要做什么,八幡。”
“哈?!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
“那是谎言对吧?你明明比谁都要清楚的,比企谷八幡同学。只是因为我们开始下定了决心,就变得这么慌乱了么?”
“——!”
电话中阳乃的声音无比的冷静清晰,如同一柄钢刀一样,瞬间贯穿了我的胸膛。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和羞愧感开始从心脏中缠绕起来,让我的大脑逐渐陷入到某种越发混沌狂乱的状态中。
没错,并不是恼火,而是耻辱和羞愧。
是小偷被抓住后所涌出的狂暴。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说的是你的事情啊。”
阳乃丝毫不为所动,森然的尖刀继续向心脏戳了下去。
“敏感的,纤细的,仿佛无所不知但是却对周围充满了警戒,想要伸出手后却又缩了回去,想要选择谁却又无法面对自己,说的是如此愚蠢而又聪慧的,比企谷八幡的事情。”
“……”
“他什么都知道,别人的想法,自己的想法,世界其他人的想法,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却又不想知道,因为他觉得那是他不应该知道的。”
“……”
“所以才会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继续通过微妙的编排和选择,小心翼翼的操作着自己的行为,不偏向任何一方不是么?”
“……”
如果是鹤冈麻寻这么说的话,我可以不屑一顾的走开。
如果是平冢静老师这么说的话,我可以针锋相对的指责回去。
如果是雪之下雪乃这么说的话,我可能会毫不留情的直接骂回去。
然而说的这个人不是以上三人的任意一个。
而是雪之下阳乃。
奇策士,谋定而后动,万无一失才会出手的奇才。
那是扣响审判扳机的最终回。迸射而出的子弹不是对于站在自己面前的妹妹,而是变魔术一样通过人物的切换和对撞,把跳跃的子弹送入了我的胸膛。
“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确定你的态度哦?八幡。你是什么时候认为,我会那么莽撞的跟自己的妹妹打赌呢?还是说就连你自己都不愿意把握住那个尺度,因为撞进来的某个保龄球而松开了手掌?”
“以前的话,你的态度只有good和bed这两种暧昧不清的看法吧。但是现在选择权已经不在你的手上了。真是偶然呢,比企谷八幡同学。恰好你在意的人都在这所学校,也恰好会在学园祭上相会。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全都交汇在这里。等待你的答案。”
“决定是不是小偷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们。like还是love,你喜欢哪一种?”
“——!!”
随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脑海的记忆中已经消失了。
恐怕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原本滚烫的身躯才逐渐的冷却下来。
而等我彻底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让我身躯冰冷的原因是什么。
是雨。
大雨已经下了很久了。
而在我身边的女孩,恐怕也已经站了很长一段时间。
“怎么了?一副被枪打了的鸽子似的脸色?”
依旧是那一副冰冷而有礼节的态度。依旧是笔挺的抱胸站姿。
然而,不知蔓延多长时间的雨幕却打湿了她身上所有的学生衣衫。晶莹的液体沿着她贴在肌肤上的长发不住的沿着脸颊滑落,在下颌下凝聚成一个个水珠,不断的敲打在地面上。
就连那一头黑色的长发都全部如同墨汁般紧贴在身躯上得潮湿,那意味着已经在这暴雨中站了多长时间呢?十分钟?二十分钟?不,恐怕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站到了现在?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吧……
“……几点了?”
张开口的一瞬间我才感受到自己喉咙的刺痛。恐怕声带已经被扯裂了。就算是在雨中这么长时间,喉咙和嘴唇依旧是如此的燥热。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膛中烧灼一样。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髓中烧灼一样。
连像样的思考和伪装都做不到了,只能徒劳的蹲在地上,看着地面的泥水池中浇灌的手机。
那打击在破碎屏幕上的不只是雨滴,还有数十个鲜红的不断颤动着的电话通讯记录。它就那样在泥水池中颤动着,震颤着周围的水波,释放出一圈圈让人胸口烦闷起来的涟漪。
“早上十点四十二分,快要到午休时间了。”
“……一点都不像是你啊,就不能拿个伞什么的么?”
勉强的坐了起来,我对着那个女孩露出了一个略微牵强的笑容。
不过这肯定瞒不过她的吧。倒不如说理所当然的瞒不过。只要是朋友的话,只要是损友的话,就绝对瞒不过。
所以,在雨中的女孩高傲的挑起了眉头。
“不会回去取的。到你清醒之前。”
“……为什么?我不是很好么?”
看着灰黑色的天空,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雨滴。
“也还能说话,也还能动,也还能想,这就已经够了吧?你的好学生风范不要了么?”
“继续,我听你说。”
“你是傻的么?”
“总比你现在强。”
“……”
“……”
哈哈哈,真是服了这一家了……
看着沐浴在雨幕中却一点也没有动摇的女孩,我也只能叹了口气。
姓雪之下的女人啊,一个也好两个也好三个也好,都是这么麻烦的人物么?
“喂,雪之下,有兴趣听一下么?”
“听什么?”
“有关于一个小偷的故事。”
靠在教学楼的墙面上,我说出了那个已经在心中酝酿了十几年,已经开始逐渐腐烂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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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小偷的故事
39.小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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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一个有关于小偷的故事吧。
严格来说,小偷并不是自己想要当小偷的。作为一个心智还没有成熟的小孩,他虽然知道了很多东西,但是却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小偷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打算拿这个偷来的财富来创造一些更多的东西。比如说将这一切说出来,亦或者用脑子里这些额外多出来的宝库来造福于人。
但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对于脑海中宝库的挖掘也就越深了起来。那些很多都不是应该他去理解的东西。倒不如说,根本不适合任何同龄人去理解的那些东西。包括各种交易,对于腐化的习以为常,明哲保身,毫不作为,只知道自己的事情。
那是一个极度丑陋而可怕的魔盒。但是这点,小偷跟谁都没有倾诉出来。
因为他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这些究竟是多可怕的东西。如果说出来的话,恐怕会有很大的后果。
在其他孩子们开始玩泥巴玩玩具的时候,只有小偷自己一个人躲藏在角落里,抱着脑袋开始思考‘我是谁’这个问题。
但是实际上,不论是什么答案也都无济于事了。因为对于小偷来说,对于被偷窃的人来说,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定局。还活在世界上的小偷,只有这一个答案。
所以他选择了放弃思考,开始拿这偷来的财富小心谨慎的,用特别微妙的手段来确认着脑海中记忆的准确性。
这种老生常谈的东西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但是在这次回忆中要补充一点。
那就是,小偷的心情。
如果说小偷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那么他会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如果说小偷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那么他会将这一切公布出来,和大家共同进步。
然而小偷两者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到处可见的,有点小心思的小男孩。这个年纪的男孩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但是却执意要证明大人都是错误的这种可笑而幼稚的年龄。
如果真的有从天而降的大批财宝,你会怎么去做?
是花天酒地还是捐出去做慈善?这两者在现实生活中都不少见,都很常见。
但是脑海中的财富要怎么做才能散开?要怎么做才能抚平心中那股不断灼烧的,仿若作弊一样的耻辱感?
在人生这个游戏中,我作弊了。
这种感觉一直烙印在小偷的脑海中,让他的精神逐渐虚弱。
所以,每一天对于小偷来说,都是一种满是痛苦与折磨的地狱。
他觉得要伪装出来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才行。不然的话早晚会爆出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开始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努力,刻苦的思考着那一切对于他来说几乎是本能一样的所谓的问题。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赎罪。
然而成绩越好,结论越出色,那种作弊了的耻辱感也一直徘徊在他的身旁。倒不如说每一次成功都是一个大功率的喇叭,在他的脑袋里面大声播放着,声嘶力竭的循环着一句话。
‘你不配!你根本不配得到这一切!你只是作弊了而已!’
作弊者有什么好自满的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你为什么能够厚着脸皮拿着自己作弊出来的成绩跟人谈笑风生?你为什么能够得意洋洋的拿着作弊出来的东西腆着脸说是自己做的?
这是自尊心吗?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早熟少年自尊心作祟,所以精神很敏感。但是只有小偷自己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敏感。就算是被遮盖上了被子,填上了自己的名字,作弊就是作弊,他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如果没有这个财富,他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青年。没有办法跳级,也不算太聪明,可能满腹牢骚,也可能学习成绩稍微好一点。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太过雄奇的事情。
跟雪之下家族对着干?成为什么大作家?有着什么光辉的历史?别开玩笑了,那都是作弊出来的。
用了作弊器,就算是一条狗都能做到这一切。你算什么东西?
所以,遭到了背叛的时候,小偷可能也觉得是松了口气的。
因为不用去面对了,不用去受到内心的考验和折磨了。不用每天反复的去问自己,自己配得上这一切不了。
但是发生的就是发生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你自己的退缩就当作不存在。不论他暴怒也好,哭泣也好,躲避也好,曾经做过的事情就像是幽灵一样缠绕在他身上。
从实际上来看呢?他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他能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
但他必须要装作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就算是心肝脾胃肾都快吓得要打摆子了也要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因为他是强者,从社会地位上来看他真是一个强者。他有能力,有决心,甚至还有关系。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有着相应的掌控力。
所以对于其他人的想法,他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他又不是傻瓜。
但是,不论如何,小偷一直在逃避。
因为他在逃避一个问题。
一个让他的心脏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身躯开始颤抖,就连脑髓都拒绝工作的问题。
那就是,如果没有那笔财富的话,小偷究竟是什么人?
只有这个问题,小偷就连正面正视它的勇气都没有。
不论嘴上说的多漂亮,感觉上觉得多有勇气,但是当地基都是虚假的时候,那么所有的勇气和理念都是空中楼阁。
小偷不过是小偷。小偷从来不配这一切。
他一直这么认为的。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所以,他拒绝思考一切问题。
直到这个问题水落石出之前,他拒绝思考一切。
这是他的答案。
40.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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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置信。”
“只有这点回应么?我可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不,只是听到太过于震惊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回答你。”
而且说到底,这种事情我从没有见过,也无从给你什么答案。
雪之下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绕了绕额头的发丝,压出了几缕水珠之后,吹了吹指尖上的液体,发出了一声不甘心的叹息。
对于她来说恐怕是第一次碰上自己完全没辙的情况吧?跟正确错误什么的完全无关联的,只是单纯的几率太小,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甚至就连寻找历史都未曾听说过这样奇葩的案例。
虽然说医学方面倒是有类似的情况,但是继承的也只是知识而已。有关于记忆方面的继承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或者说曾经听说过,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相关案例。对于雪之下来说自然是感到有些烦躁。
“所以说,你要是我的话,你会怎么想?”
靠在墙上眯着眼睛看着被雨帘敲打的玻璃,眼睁睁的看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玻璃片上炸成一团白花,我对身边的雪之下问道。
“对于自己可能是这样一个假货,一个全是偷别人抢别人,还鄙视别人的这种人渣,你会怎么去选择?”
“……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来仔细的思考一下有关于这些事情的处理方案,可以么?”
“可以啊,只不过十分钟之后恐怕就要开始午休了,没问题么?”
“没问题的,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
“我这边倒是有问题啊……”
逢要是知道了的话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反正也无所谓了。
对着掌心哈了一口气,我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掌,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的皱着眉头的女孩。
把谈话场景挪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一身被暴雨打湿了的校服,各自抱着身子的二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呆呆的想着各自的事情。
一般来说这都是属于大饱眼福的福利阶段,但实际上因为雪之下一直都穿的很工整干净的原因,就算是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了,黑色的校服也没有半点凌乱不堪的地方。
那些黑色的布料紧紧的和内衬的白色衬衣一起贴在了白皙的皮肤上。额角贴着的发丝不断的向下流淌着水珠,沿着裙角的皱褶落在地面上。就算是穿着的小皮靴已经快要泡烂了,也是依然是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虽然说那份平静随着真相逐渐被揭开而不断的打破,呈现出了一个个丰富的表情,但是我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当把这种东西说出来之后,除了绝望和苦闷之外,剩下的也就是有趣了。
完全可以看得出来的,雪之下是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连长长的眼睫毛上粘成一片的水珠都不管,好看的眼睛一直眯着,静静的看着地面。脸色不断的变化着,似乎是在推演着什么。
不用想也在知道她正在推演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的选择和发展。对于这种聪明的女孩来说,遇到什么假设和情况首先是要自己推演一番才肯下定结论。
但是因为这一次的原因实在是太过于奇葩的原因,就算是雪之下憋的满脸通红,面部表情大幅度变化,她也完全没有推演出来任何东西。反而开始有些烦躁的癫起脚来。
这可是一个稀罕的时候。
难得碰上雪之下失态的景色,我看着她皱着眉头抿着嘴唇踮脚的样子,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
不过最终的结局还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话,就没有什么发言权。
“……我不知道。”
过了半晌,这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女孩才是一脸气闷的摇了摇头。
“我从没想过也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的心理状态会是怎么样的。”
“这种心理的突变甚至超过了突然的外界刺激,这种想法的转变我迄今为止都不知道有什么书描述过这种事。并非是人格分裂,而是真正的归纳记忆。”
“这已经设定成一个类似困境的心理障碍。不论怎样的努力似乎都是应该的,不论怎样的失败似乎都是不应该的,我觉得我可能有些理解你前几个月为什么对我那么不满,甚至在班级里就跟我对着干了……”
“……喂!”
我瞪了一眼似乎了解了什么的女孩。
“嗯,仔细想想的话,似乎很合情理,毕竟出于这种精神状态下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雪之下站在原地伸手拍了拍脸颊,似乎盖棺定论一样的说道。
但是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还没忘么?
而且这跟我们谈的问题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吧?我们刚刚还在谈我为什么精神总是不安定来着。
“没错啊,我们刚刚谈的是这个,现在也是这个。”
雪之下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着地面上哗啦一下子流淌开的水渍皱起了眉。
“但是不论怎么说,我首先还是要感谢你的信任,因为你把这些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我。也算是为我了结了一个谜团。我真的很感谢你的信任,真的。”
“快住口!这种事情说出来的话果然还是太肉麻了,所以快给我住口!”
“嗯,那么就从最根本的核心上入手吧。”
放弃了整理衣物的打算,雪之下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站在我的面前,一脸认真的表情凝视着我的眼睛。
似乎就像是不想让人的视线逃开一样,两只冰冷的手掌直接捧住了我的脸颊,正对着雪之下那因为经受了暴雨而显得越发苍白和虚弱的面孔。
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淡粉色的嘴唇不断的颤动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逐渐的从对面的呼吸间渗透过来,让最先接触的鼻尖上释放着一丝略微舒畅的冷意。
而且因为身高差距的原因,雪之下还稍稍的踮起脚尖,因为用力的关系,掌心也在微微的颤动了起来。就连呼吸都乱了那么一瞬间。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调整好了平衡之后,雪之下就恢复到了原本的态度。
“那么,就按照古老的方法来判断吧。”
捧着我的面颊,凝视着我的瞳孔,雪之下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一脸平静的说道:
“面对这种对错完全不能判断的时候,还是问你自己的内心比较好。那么,我来向你提出几个问题,你来回答就可以了。”
41.论如何回护人
41.论如何回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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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曾子曾经说过这样的一段话。
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的言行,替人家谋划的事不尽心尽力吗?和朋友交往不诚心诚意吗?我从老师那里学到的,有没有时时温习,实践呢?
这个典故就是在这里也很有名的吾日三省吾身。多次反思自己的行为,多次思考自己的过错,从而可以更加认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每天都要去思考,进步,这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
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只要通过了这三个问题,那么就会有一个十分完美的解脱的理由了。
这个典故我也是十分清楚的。如果我都回答了的话,我恐怕就有一个自我辩解的机会了。
把脑海中的那些碎片整理一下的话,恐怕就能得到一个十分完美的脱罪理论了吧?因为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就不算偷。
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倒不如说我能撑下来就是因为这点。
“那么,我就问第一个问题了。”
雪之下一脸严肃的说道。
清冷的气息缓缓的从鼻尖处滑向脸颊,和略微颤抖的掌心一起混合成了一种冰冷的温暖。
这种奇妙的温暖逐渐的感染了我,让我觉得心头略微的温暖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膛中逐渐温暖起身子一样。
人的身躯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只要心念转变一下,就能够达成一个非常微妙的感觉。明明刚刚还觉得浑身冰冷,但是现在就变得异常的坚实起来。
“……雪之下,你还真是一个好人啊。”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你只要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回答我的问题。”
丝毫没有为我转移话题的小手段而感到犹豫或者迷茫,雪之下依旧是捧着我的脸,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觉得你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必要的么?你觉得你并没有任何朋友或者伙伴?对于别人来说,你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么?”
“……帮助别人的时候,我确实是尽心尽力了。”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觉得你欺骗了我很多次而感到愧疚了么?你觉得你对待我跟由比滨同学的方法是正确的么?你到现在对我们还是抱有着自满和高傲的态度么?”
“……对于你们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最后一个问题,对于你的记忆你是全盘照抄下来的,还是通过自己的理解和看法将其整理归纳为自己的东西的?你用了你记忆中所有的一切,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么?你只是单纯的抄袭么?”
“没有。倒不如说那些东西全盘拿出来根本卖不出去吧?毕竟地区也不一样文化习惯也不同,总得要进行修正一下的。”
唯有这点我可以说是我自己下的功夫。
就算是全盘记住了,因为语言和文化理解的不同,原本的好东西也会变成不好的。
所以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进行打散和整理,把那些故事和情节归纳总结成适合这边的另一种形态。
只有这点,我敢说是我自己的。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你就没错。”
脸色苍白的雪之下按住了我的面颊,一脸决然,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根本没有错。我说的,我认为的,你根本没有错。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难道不是对熟人的回护么?”
“我承认我有时候会有偏差,但是这点上我不会错。”
雪之下摇了摇头,略微有些矮一点的身躯在下面仰视着我的瞳孔,眼睫毛颤抖着,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你并不是选择不劳而获,而是用自己的能力来融汇贯通。只要这点做到了,那么你就没有错。你没有选择自己去抄袭后洋洋得意,你选择的是自我的整理和推陈出新。”
“就算是继承了知识,就算是有着那么多不必要的记忆,但是那又怎么了?那些都是属于你的东西。就跟我生来就姓雪之下,是这个家族的一员一样,你也不过是因为一次意外得到了一些东西。”
“但是能不能发挥出来是出于本人的事情。如果你是一个废物,一个混蛋的话,那么就算是得到了那些记忆之后,你又能运作多长时间呢?五年?十年?记忆总有耗空的时候,是假的终究就是假的。但是如果你用自己的理解去做的话,那就是你自己的。”
身子颤抖的越发严重起来,声音也变的断断续续的,但是雪之下依旧是一脸坚定的看着我,颤声的说道:
“如果这就是小偷的话,那么,我相信我比你的罪孽更大。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不过是一个二流世家的小姐,为什么足以自傲?”
“我生来就比别人要多出许多好处,我也是属于小偷的一个行列,所以你并没有要愧疚的必要。”
“因为我相信,不论如何,我就是我自己。只是这——!”
正要说什么的雪之下不知为何突然脸色一白,脚步微微一软,直接身子歪斜了下来,一头撞在了我的怀抱中。
而几乎就在同时,原本空无一人的拐角处突然闪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身影。
从平冢静老师那一脸恼火的表情来看,完全可以读取到她现在不爽的情绪。
“啊,真是,公开课什么的真是要人命啊,怎么可能……啊。”
然后就看到了。
然后就愣住了。
平冢静老师就像是一个癞蛤蟆一样,大张着嘴巴,傻瓜似的看着我们。
而我也只是呆呆的看着站在走廊对面的平冢静老师,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面对靠在我怀中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的雪之下,过了好半晌时间,平冢静老师才缓缓的恢复到了正常的意识。慢慢的对着我们鞠了一躬。
“老师很抱歉,打扰你们幽会了。请继续吧。”
“你等下!不是这个样子啊!”
对着转身就走的平冢静老师,我不由得出声叫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