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逃出生天
王小虎有点信耿鉴扬是黄石公的弟子了,想不到自己真拽下来一个秦末汉初的人物来,得意的朝着柳生正雄道:“他是你祖宗,狗屁的忍者,还不是从中国偷过去点学问,改了改就成你们的东西了?呸!”
耿鉴扬微笑不语,拍了拍柳生正雄的肩膀道:“你应知此地凶险,多你一个,纵然能出去的顺利些,少了你一个,也不是就没了法子,你若是听话,便带你出去,若是还五行隐身,我可就不管你了。”
柳生正雄瞧着耿鉴扬跟见了鬼一样,哪里敢不听话,急忙点头,耿鉴扬朝王小虎眨巴了一下眼睛,王小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先用柳生正雄成阵,出去后,要怎么样对付他,耿鉴扬就再也不管。
王小虎忽然觉得这小子挺坏,怪不得黄石公没把素书传给他,此时也容不得瞎想,被柳生正雄一搅和,起码又过去了十几分钟,还是早点出去才是正理,急忙拽过熊超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熊超哼了一声收起短刀,耿鉴扬对几人道:“生门就在此处,几位随我踏步捏诀,来来,我先教会了你们。”问了柳生正雄的八字,按照五个人身上所属五行,各自站在五个地方,教了教步法,又教了手决,吩咐完了,站到最前面,大声念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崩豆似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配合一个手势,耿鉴扬身后四人,列成两行,威廉林,柳生正雄侧身在他身后,王小虎和熊超又侧身在他俩身后,如此形状,像是一个前窄后宽的葫芦,王小虎和熊超捏诀的手势顶在前面的柳生正雄和威廉林后心,柳生正雄和威廉林又用手势顶在最前面的耿鉴扬后心。
耳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样,五个人的身躯更像是被人狠推了一把,猛地向前窜去,身体前倾,轱辘着向下翻滚,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小虎一惊,翻滚中抱住了头,过了不到一分钟,砰!的一声落地,滚出去老远。
王小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身尽是泥土,他还有些懵,眨巴眨巴了眼睛,接着看到了天上隐约的星光,精神顿时一振,翻身而起,四下看了看,天空中仍是阴沉沉的,阴沉之中却没有了死板,重又变得生动起来,他急忙抓起一把刚冒出头青草的泥土,泥土的土腥味,让他欣喜若狂,忍不住哈哈大笑,绝处逢生,出来了。
“小虎,别笑了,快来拉我一把!”威廉林的声音传来,王小虎扭头去看,就见威廉林和耿鉴扬交叉摔倒在一起,耿鉴扬的一只脚搭在威廉林的肚子上,威廉林的手摁住了耿鉴扬的脑袋上,两人的姿势说不出的怪异。
王小虎看到耿鉴扬忍不住愣了愣,这小子怎么说也是秦朝人,现在却跟着他们出来了那个鬼地方,不就是说,这小子穿越了!我了个槽!这么荒诞无稽的事情,真真实实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让王小虎恍惚的觉得还在那鬼地方里。
“小虎,你发什么傻,快把这小子给我推开,拽我一把,我老腰都快折了!”王小虎清醒过来,急忙低头去拽威廉林,这当口一个人影大步走了过来,漆黑的夜色中,王小虎一惊,急忙站直了挡在威廉林和耿鉴扬身前,大声问道:“什么人?”
“是我小虎,你看见柳生正雄那王八蛋了吗?”熊超摔得满脸是血,手上拎短刀,正在四处寻找柳生正雄,王小虎摇摇头,拽起地上的威廉林和耿鉴扬道:“别管他了,估计早就跑了,毕竟是个忍者,受过训练的,还是先搞清楚在那吧。”
熊超嗯了一声,打开电筒,四下照了照,果然是出了那个鬼地方,惊魂未定之下掏出烟来递给王小虎和威廉林,点上了,大口抽着压惊,耿鉴扬四下看了看,认出了山川大地,辨出了星月时辰,忍不住欢呼一声,朝着群山呼喊:“我出来了,黄石匹夫,你终究还是没能困住小爷,哇哈哈……”
疯癫了一样的手舞足蹈,看的王小虎咋舌不已,这小子在里面还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想必也是做做样子,他捡了三年破鞋,黄石却把最得意的学问教给了张良,还要困住他十年,心里难免有怨愤,他在老成,也不过十五六岁,还能老成到那去?
更让王小虎想不到的是,耿鉴扬疯完,忽地朝王小虎几人正色道:“秦皇暴虐,刑罚天下,不是天道之理,我在山中夜观星象,暴秦必然二世而亡,届时天下大乱,我等大好男儿,正有用处,我观几位都不是常人,若有心趁乱起兵,天下必有一席之地,与那张良争雄天下,也是一件乐事,诸君若是有心,我耿鉴扬必辅佐之!”说完朝几个人深深施礼。
王小虎三人目瞪口呆,这哥们脑袋让驴踢了吧?还什么起兵,天下有一席之地,他.妈最后一个王朝都灭了一百多年了,扯的什么犊子这是,当他又回到秦朝了?
想到这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子,既然耿鉴扬能从秦朝到那鬼地方,那他们也能从那鬼地方到秦朝,莫不是真穿越了?急忙又看了看四周,天地寂寥,群山之中没有灯火,没有人家,看不到电线杆子,现代文明的一切迹象都看不到。
我了个槽!不会真穿越了吧?王小虎骇然的瞧着熊超和威廉林,声音都颤抖了,道:“别墨迹了,咱们赶紧往外走,找到人家在说。”
威廉林和熊超明显也想到了穿越这两个字,脸色都变得巨难看,一趟户外骑行,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变成了这个鸟样子,熊超也懒得去管那三个日本人,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三人朝前走去,一路上之上王小虎三人心情沉重,耿鉴扬却是心情大好,哼唱着怪异的歌曲:“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曲调古朴,悠悠扬扬。
本来三人心中就忐忑的没底,耿鉴扬还添油加醋的哼唱这么古风的歌曲,当真是雪上加霜,王小虎实在忍耐不住,对威廉林道:“威廉,这小子太猖狂了,给我灭了他,唱你最拿手的!”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地快,跑地块……”夜色中,威廉林鬼叫般的两只老虎响起,伴随着耿鉴扬极具古风的歌谣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如此这般走了十几分钟,忽地前面一座山头上有火光闪烁,昏暗的光芒飘飘荡荡,像是随时都能熄灭,但在几人的眼中,那灯火却是如此的温暖,令人向往,忍不住都欢呼了一声,到底身在何处,只要有人家,只要见到人,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欢呼声中,精神都是一振,朝着那火光之处走去,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火光看似离的近,可想要靠近,真是要了老命了,几人开始还兴致勃勃,半个小时之后,都跟死狗一样无精打采的朝那山顶上爬。
黑暗之中,又是山区,就剩下两只电筒,根本爬不快,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希望支撑着,王小虎三人总算是没有倒下,眼见火光亮起之处越来越近,几人身上的力气仿佛也在一点点恢复,终于看清楚了前方灯火之处,王小虎三人却呆愣在原地,动惮不得,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兜兜转转的,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面馆,几人的山地车还在店外停着,奇怪的是,小小的砖房,变得跟先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老刘菜馆的招牌消失的无影无踪,房子正前方却面赫然多了两个小小的石狮子。
王小虎心中先是一喜,喜的是,他们没有穿越,还在伟大的天朝,接着心中又是一沉,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是从这个面馆开始,而且那个老头绝对不是普通人,要是贸然过去,会不会再遇到怪事?
忐忑中,耿鉴扬很是纳闷,见他们三个僵尸一样动也不动,笑道:“君子坦荡荡,便是千军万马也当洒然面对,何必如此?在下前去瞧瞧!”话音落,大步朝着小店走了过去。
“喂!别莽撞,快回来,咱们商量一下。”威廉林急忙招呼耿鉴扬,耿鉴扬回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道:“此处看似偏僻,却是靠山环水,乃是绝佳的风水宝地,此处结庐,定有高人隐居于此,正该进去拜见一下,怕的何来?”
话音未落,屋子紧闭的木门忽地碎裂开,一个人影倒撞出来,砰然落地,屋中几盏油灯忽地一暗,随即又是大亮了起来,借着光芒几人朝前看去,就见倒飞出来的正是柳生麻衣,他手中紧握一把日式的短刀,而饭馆里的那个老头手握大刀,威风凛凛站在屋子正中,几张黄符围绕著雪女滴溜溜的转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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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两败俱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小虎几人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柳生麻衣倒飞了出来,接着见他狼狈翻滚站起,看也未看他们几个一眼,右手多出一张白符,揉身进了门里,嘴里念诵咒语:“归命!坚固坚固!金刚墙!恐怖!摧破!千祸招魂,风杀!……”
柳生麻并未直面老人,而是欺身到了雪女身后,白符贴在雪女看似已经透明的身躯上,一股无形的压力以雪女为中心轰然散开,方圆数里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度,更加骇人的是,天空有片片雪花飘洒下来,更有无数孩童嘻嘻哈哈……的笑声诡异响起。
雪女咯咯咯……娇笑,赤脚舞动,双手高举,漫天的雪花到了她手中,旋转飘飞着朝老人铺天盖地而去,老人胸前有血迹沁出,显然是跟柳生麻衣相斗受了伤,却仍是神威凛凛,再也没有了老迈佝偻的模样,挺胸抬头,一双眼睛亮的怕人,随即他的咒语声也响了起来:“天帝弟子,部领天兵。赏善罚恶,出幽入冥。来护我者,六丁玉女。有犯我者,自灭其形……”
悬在半空的黄符带起一条金光,护住老人身躯,漫天的风雪倒灌进来,愣是一片雪花都没有沾身,小小的房间内,两种咒语声此起彼伏,间杂着雪女咯咯咯……诡异的笑声,在黑夜中灯火下显得无比的奇异。
柳生麻衣操纵雪女的手法,很像是中国道术中的傀儡术,或许就是从此演变而来,雪女显然是被某种秘术控制着,此时老人守护着的油灯火苗一弱,雪女抬起手臂,向前挪动了半寸,屋子里的光线迅速黯淡,王小虎惊奇看到,雪女又开始若隐若现的模糊起来。
熊超看见柳生麻衣就火大,见他跟雪女对战老人,更加的控制不住,怒吼一声:“柳生麻衣,卧槽尼玛!”纵身就往前冲,他一动,背后忽地有风声,他特种兵出身,警觉比一般人高出太多,急忙腰一弓,右脚尖一点,拳头挥舞了出去。
熊超一拳打了个空,有些发懵,耿鉴扬却咦的一声道:“你走掉也就算了,怎地又回来了?偷袭暗算,不是好汉行径!”说罢,右脚一踏,抡圆了巴掌,啪!一声脆响,王小虎三人顺着他手势看去,隐约的看到了柳生正雄。
柳生正雄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不济,忍者,忍字当头,当初那种情况,只能是示弱,心中却是不甘,他任务没有完成,视作失败,也是作为一个忍者无法忍受的。
耿鉴扬虽然识破了他五行隐身术,但柳生正雄心存侥幸,认为耿鉴扬或许懂得理论,被他识破,也是因为在那种境地下,心中慌乱,不小心踏错了步伐所致,耿鉴扬这个小子,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自己所习五行隐身术,比他的年纪都大,只要小心些,还真能让他瞧出破绽?
柳生正雄一直悄悄跟在几人身后,耿鉴扬其实早就知道,一直没搭理他,没想到柳生正雄蹬鼻子上脸,想要偷袭熊超,但这也正是柳生麻衣请忍者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出手,不要妨碍了他的好事。
柳生正雄忍不住出手,却没想到,耿鉴扬其实术法比理论更好,一巴掌扇过去,扇得柳生正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心中惊骇,急忙朝着另一边踏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的日本刀,挥刀朝耿鉴扬脖子砍下。
刚一个动作,眼前的耿鉴扬消失的无影无踪,耳听得这小子吊儿郎当道:“早就跟你说过,我十岁的之时五行步就比你踏的好,你还不信,你瞧瞧。”接着一个大巴掌出现在柳生正雄面前,不等有所反应,啪!如此清脆大力,王小虎听得牙都酸。
一巴掌把柳生正雄个日本犊子的火气也拍了出来,呲牙咧嘴,大声叫嚷:“八个……”呀路,还没出口,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下火气都拍下去了,急忙朝他算计好的方位踏步,这一步绝对不是乱踏,而是他按照耿鉴扬面相上的五行踏出的步伐。
哪里想到,耿鉴扬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踏出这一步,脚刚着地,就见耿鉴扬笑嘻嘻的瞧着他,几乎是脸贴脸了,更操蛋的是,这小子的右手是举着的,然后啪!柳生正雄的脸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哎呦!一声惨叫,柳生正雄再也不敢大意,急忙又踏步……于是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不管柳生正雄如何踏出五行隐身术,正踏也好,反踏也罢,总是前面总有一个巴掌等着他,而且不差分毫。
十几次过后,柳生正雄再也经受不住打击,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呜呜……哭泣起来,看样子是真怕了耿鉴扬,耿鉴扬操蛋的蹲下,瞧着柳生正雄,好奇问道:“你哭什么,我又没用术力,挺大条汉子,如此不禁打,真是个废物……”
柳生正雄听到耿鉴扬这么说,哭的更加凄惨,
没了柳生正雄的威胁,熊超拎着短刀大步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柳生麻衣,你要是还要你那张b脸,就别欺负老人,来来,跟爷爷我战上几个回合。”一边说,一边助跑,等到了小屋门前,整个人犹如一只下山豹,挺着短刀就朝柳生麻衣后心扎去。
王小虎生怕熊超出什么意外,急忙跟了上去,眼见着熊超手中短刀就要刺中柳生麻衣后背,柳生麻衣猛然侧身,手中的短刀诡异的向上一撩,熊超手中的短刀是军刀,精钢锻造,却没想到竟然被柳生麻衣手中的短刀划豆腐似的切断,并且余势未歇,将熊超右手的尾指斩下。
十指连心,若是普通人必然惊慌吼叫,心性差点的就得晕过去,熊超眼前一黑,闷哼一声愣是挺住了,手中半截短刀回插,凶猛的奔着柳生麻衣胸前而来,但阴阳师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柳生麻衣根本未将熊超放在眼中,短刀回收,右手向上一抬,愣是打得熊超在空中顿了一顿,下一刻柳生麻衣拳松变掌,抓住熊超,借他的来势一转,朝着老人凶狠掷了过去,随后他的身形猛然窜起,朝着屋子正中残破香案上面的一把日本长刀抓取。
柳生麻衣心性阴沉,早就算计到了熊超一定会出手,他和老人相持不下,熊超偷袭正中了他的下怀,制服住了熊超,朝着老人狠掷,就看老人接还是不接,接,必然会使老人的法术有个缺口,他可趁乱取刀,不接,趁老人躲闪,他同样可以取刀。
老人根本没有考虑,伸手接住了熊超,法术在这一刻出现了个空挡,雪女飘忽着到了老人身前,一只白的透明的手摁在了老人心脏位置上,砰然一声,老人和熊超倒飞而出撞在墙壁上,下一刻柳生麻衣取了香案上的刀,带着雪女,转身就朝外面窜去,恰好也在这时,王小虎到了门口,眼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手上也没什么东西,用身躯猛然撞了过去。
熊超都不是柳生麻衣的对手,王小虎就更不是对手,柳生麻衣身躯一侧,伸手抓住了王小虎前胸微微一转,高举着朝熊超和老人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响,王小虎在两人身上,三人眼前俱都摔得不轻,眼冒金星。
柳生麻衣的目的只是祖传宝刀,并不想杀人,也是因为他在熊超的俱乐部有记录,真要惹上了人命官司,怕是得不偿失,见好就收,赶紧走人,才是上策。
老人眼见柳生麻衣取了军刀,不知那来的劲,猛然掀翻了压在身上的熊超和王小虎,捡起地上的大刀,仰天狂呼:“忠魂归来,御敌国门!”
一声呼喊,直透云霄,下一刻天地变色,一阵狂风突起,翻滚而来,猛然钻进正朝屋子里跑来的威廉林身体之中,风势恶猛,威廉林全身一抖,头发一根根的竖立起来。双眼向外凸出,骤然就变了一个人,朝着柳生麻衣一拳轰出,柳生麻衣脸色一变,急忙躲避开这雷霆一击的长拳,接着雪女迎上,飘荡着朝威廉林而来,手中拿着柳生麻衣的短刀,也就在这时,威廉林怒吼一声,宛如惊雷,老人手中的大刀嗖的一下飞了出来,被威廉林握在手中,朝着雪女照头砍下。
这一刀威猛无匹,大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势头,雪女手中短刀迎上,咔嚓一声响,锋利无比的短刀被威廉林手中的大刀劈成两半,余势未歇,划开雪女身躯,与此同时柳生麻衣猛然一声惨叫,踉跄着抓住雪女的手,倒退几步到房子里,颓然跌倒。
下一刻威廉林全身猛然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躯,软软跌倒在门口,昏迷过去,而小屋子中,几个人俱都身受重伤,竟然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八十九张 势如水火
式神是日本操偶术的一种,是以本身的灵力召唤妖异的生物。与傀儡术不同的是,他所操作的是活物。简单的说,和西方的召唤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但是,式神的存在却是和施术者一体的。施术者精神力越强,式神所能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强大。
式神是经过一些特殊的仪式认主的,一但认主,式神便为之所用。而式神使也需要承担使用式神的一些后果。收复式神的时候,式神需要认可式神使的能力。一旦式神使得到认可,那么他就必须以一些特殊的方式来禁锢式神
雪女就是柳生家族的高等式神,半妖半魔的怪物,也正是因为如此,雪女受伤就等于柳生麻衣受伤,并且承担的更多,雪女妖力强大,一旦它的灵力无法压制,就有可能被它吃掉,由于是妖物,必须用血祭,但反噬的可能也大的多。
柳生麻衣不敢大意,急忙将雪女抱在怀中,盘膝坐定,心中却并不慌乱,刚才那股怪风来的凶猛,的确令他心悸了一下,但如此逆天霸道的力量绝对持续不了太久,威廉林的倒下也正说明了这一点,眼下他和雪女虽然身受重伤,但老人和王小虎几人同样受伤不轻,他对自己的术力相当有信心,没有三四个小时,谁也无法恢复,既然如此,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恢复自身的灵力,以免雪女受伤过重,也免得压制不住。
熊超连遭两下重击已经昏死了过去,王小虎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道柳生麻衣用了什么劲道,稍微一动全身就疼的要命,但还是强忍住了,从**里撕下一块布包住熊超被斩断的手指,老人双目无神,仿佛刚才那一声怒吼,已经将他身体中的精气神消耗一空。
门外威廉林无声无息,不知是死是活,从他们几人出现到两败俱伤,也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王小虎忍不住有些恍惚,眼前的柳生麻衣抱着雪女,竟然闭上了眼睛,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掐死了他。
动都动不了,也拿人家没办法,王小虎深吸了口气,想起门外还有耿鉴扬,眼睛一亮,大声招呼道:“耿鉴扬,耿鉴扬……快来!”
柳生麻衣听到王小虎的喊声,身躯一颤,刚才威廉林那一刀,带着说不出的气息,雪女胸膛被砍出了一道口子,他的胸前也同样裂开一道口子,他和雪女各承担了一半,否则单独拿出来,早就开膛破肚了,而且那一刀带着的古怪气息,使得他体内至今翻腾不已,同样是无法动弹,这时就算来个七岁的孩子,也能要了他的命,忍不住张开眼睛,沉声道:“安纲童子切乃是我柳生一族祖传的宝刀,我只不过想取回属于柳生家的东西,并没有与诸位为敌的意思。”
“放你妈的狗臭屁!这是中国的地方,你手中的刀,是你祖宗侵略的时候被强留下来的,是我们的战利品,跟你有个毛的关系?柳生麻衣,我曹你姥姥!只要我王小虎不死,咱们今天这恩怨就没完没了,有能耐,**现在杀了我!……”王小虎越骂越怒,挣扎着要站起来,站到一般,双腿却软软的像是灌了铅,猛然跌倒,朝着柳生麻衣呸的吐了一口吐沫。
王小虎愤怒之下这一口吐沫还真准,正吐在柳生麻衣的脸上,这老犊子竟然不悲不喜,唾面自干,可见脸皮也厚到家了,耿鉴扬听到王小虎喊他,跟拖着死狗似的拖着柳生正雄施施然走了进来,眼见屋子里这情形,叹息道:“怎么个是非,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王小虎见到他心中欢喜,急忙道:“耿鉴扬,你信不信我?”
耿鉴扬认真的瞧了瞧王小虎,忽地一笑:“你舍命救我,被拉扯悬空都未放手,我不信你还信谁的?别看我年纪小,却也是恩怨分明的,你有什么事情求我吗?”
王小虎咬牙切齿道:“有,帮我杀了柳生麻衣!”
耿鉴扬一愣,道:“杀人,兄台莫非是说笑吗?”
王小虎急道:“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柳生麻衣是日本人,不是个好东西,他要不死,等他恢复过来,咱们都得死。”
“王兄,在下学的是奇门遁甲,五行阴阳,不是荆轲一流的刺客啊,鸡都没杀过,怎地就让我杀人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耿鉴扬很是惊惶,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听到杀人有此反应倒也正常,王小虎很是怀疑他能不能下去那个手,忍不住道:“不杀他也行,你帮我把他手脚都砍下来!”
“兄台不要强人所难,在下打人还行,杀人委实下不去手啊……”耿鉴扬据理力争,柳生麻衣却是一声冷笑道:“这是一个法治的国家,我跟熊桑的俱乐部签了合同,杀了我,你们就能逍遥法外吗?我是柳生企业的总裁,在日本是有影响的人物,杀了我,你们不是做一辈子的牢,就是一辈子东躲西藏的浪迹天涯,这个后果你们真的愿意承担吗?何况我如今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也许就是两败俱伤,大家都死在这里……”
王小虎对柳生麻衣后面的话基本没什么反应,倒是法治两个字让他心中一沉,柳生麻衣是在俱乐部签了合同的,手续很齐全,真要杀了他,一查也就查到他们几个头上了,不是坐牢,就要浪迹天涯,这辈子就算毁了,可是不整死他,真他妈不甘心啊!
王小虎一时间手足无措,柳生麻衣像是个铁头的王八,让人无从下嘴,茫然之际,熊超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阴沉着道:“杀了他,责任我来背,没你们的事!”
王小虎扭头一瞧,熊超满嘴的鲜血,说一句话就溢出来一些,急忙道:“熊哥,你內腑受伤,别动大气。”
熊超狠狠盯着柳生麻衣,若不是真动弹不了,必然上来拼命,耿鉴扬见熊超满嘴是血,哎呦一声道:“伤到那了,我来看看……”刚一迈步,离柳生麻衣近了些,柳生麻衣猛然睁开双眼,手中捏了个奇怪的手决,计入闪电般朝着耿鉴扬腰部一点。
耿鉴扬心神被熊超吸引住,没料到柳生麻衣骤然出手,被点在腰间血脉之处,砰然倒地,哎呦一声喊道:“好个贼子!”
熊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狠狠的瞧着柳生麻衣,柳生麻衣看了他一眼,叹息道:“熊桑,真心想跟你交个朋友,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伤了你手指更是不对,等我回去,出行的费用我加四十万,凑一百万,算是我的赔罪。”
“去你妈的,谁跟你交朋友,谁要你的臭钱,你要赔罪,砍了你的脑袋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熊超嘶声大骂,柳生正雄却未在说话,他受伤不轻,局面又是如此微妙,抓紧了时间恢复,老人瞧着他,突然开口道:“你是柳生小二郎的孙子吧?你想知道你家的刀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吗?”
柳生麻衣身躯轻轻一颤,当年他的爷爷随军侵华,一去不回,至今无人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日军本部的档案上面只有两个字阵亡,祖传的宝刀遗留在了中国,家族中的老人说,他爷爷柳生小二郎阴阳术极其高明,按理说自保有余,不应该早夭的。
柳生麻衣心中一动,他如今身受重伤,短时间无法恢复,正苦于无法拖延时间,老人要讲往事,就算只有几分钟,也能恢复一些,何况他也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生麻衣朝老人一低头,恭敬道:“当年祖父之死,成了我柳生家族的悬案,老先生若是知道,还请你多多指教。”
“指教什么的不敢当,我给你说一段故事,你自己掂量一下,这把刀你该不该拿走。”
柳生麻衣又是一低头,一幅恭敬听讲的模样,老人咳嗽着道:“那是1933年,元旦,五百童男童女的后代,从“满洲国”发兵,进攻热河,3月4日,日军占领热河,然后进攻东北方向的长城各口。3月6日,29军奉命调往长城接防喜峰口。
29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这是一支三年前还在和老蒋打中原大战的西北军。装备差,炮弹都装黄土,一半都落下来,有枪不着火,打几发就打不出去了。29军士兵均为华北青年,体格强健,作风淳朴,纪律严整,操练勤奋。
那一年,我十三岁,是军中的一个娃娃兵……
九十章 惨烈
我老家是陕西榆林的,有个名叫徐长贵,年纪小,是个娃娃兵,没有在战斗班,跟着炊事班干些杂活,淘米洗菜之类的,老班长叫蔡大头,跟我是老乡,四十多岁,拿我当他自家的娃子一般看待。
3月7日日军一部已达喜峰口。9日晚日军进攻占领了高地和喜峰口关门,王长海团用半天时间步行百里赶到。当晚组织大刀队五百人上山开仗,夺回关门,后又失陷。10、11日,在第二道关门及两侧高地,敌我主力均抵达,展开肉搏战,高地反复易手,双方伤亡惨重,基本胶着在长城一线。
日本人白天打进关,晚上被大刀打回去。武器上处于劣势,注定只能是夜袭,肉搏是常事,至于组织大刀队奇袭则有两次。3月9日晚长官亲自挑选大刀队员夜袭,夺回喜峰口,毙敌千人,五百壮士仅生还二十余人。
3月11日夜11时。29军两位旅长亲率大刀队分头出击,赵旅长率左翼大刀队袭日军步骑兵营地,佟泽光率右翼大刀队袭日军炮兵阵地。
日本人傻,住老百姓屋里,把枪放院里架着。当夜大刀将士越过长城分头摸进口外各村,迅雷不及掩耳,抡起大刀横砍直劈,不少敌人还在梦中就做了刀下之鬼。待日军反应过来,大刀队已外撤。
四月日军从长城防线右民办商震部第二十三军防守的冷口攻入,喜峰口守军腹背受敌,全线呈退却之势。4月11日,早九时,敌以山炮、重机关枪掩护其步兵,向我摩天岭猛攻,冲锋数次,血战至下午四时,忽有敌一部抄至我左翼。13日,敌仍以炮火、飞机向我阵地猛力轰炸,我阵地被毁殆尽。
也就是在这一役,我随着连队撤退到这附近的小庙,满百人的连队啊,撤下来的加上我们做饭的,就剩下了三十七口,本以为逃出了生天,却不曾想,日本人一发炮弹正打在庙里,我在跟老班长做饭,被气浪掀翻,人事不知。
我醒来发现身上特别沉,仔细一看,老班长伏在了我身上,他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了,血都流干了,腿没了,手没了,肠子耷拉一地,就剩下半边脑袋,我那会年纪太小,抱着老班长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引来别的日军。
那天的月亮只剩下一半,昏黄昏黄的,我坐在废墟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那无声的干嚎……老人讲到这,眼眶变得湿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与火的年代,王小虎和熊超都听得血脉喷张,王小虎忍不住骂了出来:“狗日的日本人。”
熊超冷冷的瞧着柳生麻衣,阴沉道:“老账新帐今天正好他.妈的一块算!”
柳生麻衣半眯着眼,恍若未闻,动也不动的耐心听着,老人叹息着继续道:“我靠在一块还剩下半边的墙壁上,月光下,人死得跟高粱地似的!十几个鬼子被砍死在前面空地上,七八个大刀队的队员也累死在残垣断壁之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上又沉,又疼,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浓厚的血腥味,眼前哪里还是人间,简直就是地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眼前发黑,推开了老班长,想挖个坑将死在这的战友们都葬了,你们不知道,喜峰口那些日子死的人太多了,许多人的尸骨都来不及掩埋,太惨了,我看着一个个往日里熟悉的面孔,心中难过无比,这些人都是老兵,精兵,每个人我都能叫出名字来,我在连里最小,他们都将我当做自家的子侄弟弟看待,有时候发了饷,到镇上去,还会给我带回来个糖人,风车,要不就是他们吃剩下的猪头肉。
老班长就在一边抽着旱烟笑眯眯的看着我,说等仗打完了,让我跟他一块回家,认他当个干爹,他给我娶媳妇……我父母去的早,要不也不会当大头兵,但在连里,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家,而一夜之间,我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就剩下我一个。
他们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怎么也得入土为安。我手上也没趁手的家伙事,就捡起一把带血的大刀在旁边挖坑,可我人小力弱,又受了伤,挖了半天就挖出个小坑,但我就跟疯了一样在那挖啊挖的,那夜太寂静了,忽然,在前方不远处传来几声异响,我吓了一跳,以为日本兵又折返回来。
这会想要逃走已经老不及了,只好附身在挖了半米左右的坑边装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日本兵凶残,我身上又穿着军装,被抓到了,肯定死的很惨,四周安静的只有虫鸣的叫声,我连大气也不敢喘。
隔了没多久,脚步声响了起来,那是日本军官军靴踩在地上特有的声响,但奇怪的是,听脚步声似乎只有一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偷偷瞧了过去,月光下,一个日本军官,手中握着一把长刀,缓慢且带有节奏的走了过来。
老人说到这,柳生麻衣猛然抬头看他,老人微微点头:“你想的没错,这个日本军官就是你的先祖柳生小二郎,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挺高,脸色阴沉,留着两撇胡子,虽然是个男人没错,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是说不出的……分别妖娆,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来的只有一个日本军人,但却是又高又大,万万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只能是继续装死,但接下来的一幕,顿时让我又惊又怒,日本军官踱步似的走过来,望着遍地的尸体,忽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模样很是陶醉,像是十分满意这里的血腥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折扇,扇子小的可怜,我长这么从未见过这么小的扇子,就是有钱人家的娘们也没有这么小却这么精致的扇子,扇子是用白色的绸布制作的,上面画着看不清的图案,恍惚的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我的鼻子里。
然后他轻轻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忽然就起了一阵阴风,阴风起的突然,好像还带着惨烈的嘶喊声音,我心跳加速,却是动也不敢动,好在日本军官在离我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身,仔细去看死去多时的一具尸体。
那个尸体我认识,六班的班长吴顺子,河北人,今年刚满三十岁,老家有孩子老婆,还有一个老娘,平日里待人和善,我瞪大眼睛,想要看那日本军官到底在做什么,就见他轻轻摁了一下折扇,咔嚓一声脆响,折扇的前段竟然露出一截锋利无比的薄薄刀尖。
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厉的光芒,日本军官用刀尖飞快的在吴顺子胸膛上轻轻一划,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已经有些凝固了,日本军官,用手指沾了上了点流出来的鲜血,在口中含了一下,闭上眼睛,过了会才缓缓点头,像是十分满意。
然后他单膝跪在地上,先是从怀中掏出个纯白色的绸布,铺展开,将手中的长刀恭敬放在白布上,咬破左手的食指,口中念诵咒语,如此可怕又寂静的晚上,让我十分清楚的记住了他念的是什么,
缚缚缚尔等侵蚀尔等在前当即历惩再次封印缚缚束缚环万魔拱服!
念完咒语,他用食指上的鲜血涂抹在剑鞘上,一股黑气骤然生气,贪婪地吮吸着他那冰冷的血液。血红的花纹在剑鞘上一圈圈扩展,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剑鞘仿佛重获新生,上面诡异的花纹都因染成血红而光彩熠熠。
刀鞘散发出来的光芒猛然一亮,我先是听到一声沉闷的叹息声,然后又听到咔!一声清脆的声响,军刀竟然自己出鞘了一截,刹那冷厉的光芒一晃,日本军官,听到脆响,嘴里又开始念诵咒语,手中的折扇却朝着吴顺子胸膛利落的一划,伸手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
更加诡异的是,他掏出吴顺子心脏的右手突然多出几朵磷火,翠绿的火焰几乎瞬间就将吴顺子的一颗心烘干,碎裂成烟雾的模样,缓缓在他手掌上方盘旋,这时一道黑烟从剑鞘里冒出,腾挪上升,在空中逐渐化为一道人型,模糊地面部开始清晰。
那是一个**着上半身的妖怪,身长五六米,虎背熊腰,喜欢饮血的他有着血红的面部,近秃的头顶有着几撮凌乱的短发,头有五个犄角,还有十五只眼睛,腰间系着野兽皮,而这个妖物竟然在吞噬吴顺子心脏化成的青烟。
我心里一阵颤抖,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瞧这样子,一定是在折磨吴顺子的魂魄,人心都被炼化了,那不是说吴顺子死也死得不安宁,吴顺子平日对我甚好,难道就这么看着他魂魄不全,被人折磨?我再也忍耐不住,抓起坑中的大刀猛然跳了出来,大吼一声朝着那日本军官冲了过去。
日本军官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可当他看清楚我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的时候,突然笑了,但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阴森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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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激斗
我当时忘记了害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个邪气的日本军官祸害了吴顺子的尸体,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我举着大刀,竟然没感觉到费力,很快就冲到了他面前,然而这个日本军官从我出现就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乱,就在我挥刀的一瞬,他手中的折扇横着朝我拍了过来。
折扇也未碰到我的身体,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击打在我胸前,我眼前发黑,横着倒飞了出去,没等我落地,身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接着我在空中转了两转,化解掉了日本军官打在我身上的力道,双脚落地,茫然无措。
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柳生家的阴阳术,不过就是如此,欺负一个孩子,又算的什么本事!”话音落下,一个道士从我身后缓缓走了出来,他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袭灰色的麻布道袍,腰间系着一根明黄色的布带,上面栓着许多的小物件,葫芦,木头的小剑,铜钱,香囊,铃铛……零零碎碎的怕不是得有几十个。
一动全身上下叮当的乱响,让人想不到的是,道士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不像是高人,倒像是大街上疯癫乞讨的疯子,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骇人,不紧不慢的横在我的身前,那个邪气的日本军官脸色变了一变,并不像其他的日本人那么骄横,反而抱拳朝那道士拱手,用汉语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的高道?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
“哎!高道可不敢当,我不过是灵宝派的一个道士,追你,也是因为你造孽太多,两个国家打仗,我国贫弱,被你们欺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是怒其不争,贫道也没那个本事影响国家大事,但你一个阴阳师,隐藏在军中,炼化战死忠魂祭刀,贫道却是不能不管了,我从东北一直追你到这,为的就是留下你这把刀。”
道士说到这里,从腰带上拽下一个铃铛来,轻轻一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彻夜空,铃声一起,悬浮在空中的妖魔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就在这时,白布上面的那把长刀也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随即空中黑色的妖魔化作一团清气钻回刀鞘之中,咔!的一声轻响,刀鞘合拢,严丝合缝。
日本军官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抓白布上的军刀“啊!”他的手刚碰触到刀鞘,便如摸到了炭火,手指被烫的焦糊起来,惨叫一声,长刀落地,我很清楚看到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如临大敌,忽地站直身躯直面道士,手中折扇张开,上面画着一张美人的鬼头,他将折扇轻掩住嘴唇,快速念诵咒语,道士却一步步的逼近了过去。
眼见着还有七八步左右的距离就到了日本军官面前,却咦!的一声停住,伸手朝虚空摸了摸,像是摸着一堵无形的墙壁,这时日本军官念完了咒语,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我看的很清楚,扇面上的女鬼化作一道磷火朝着道士激射而出。
道士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铃铛一摇,如同雨打芭蕉,更加的清脆起来,那团磷火并没有直击道士,冲击到了那堵无形的墙壁,猛然一顿,将那道阻隔道士的无形之墙点燃。
我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住,眼睁睁瞧着雄雄烈火静静燃烧,道士神情肃穆又向前踏出一步,那道墙却突然火光冲天,骤然变成幽绿幽绿的颜色,火焰猛然涨高,冲天而起的火苗像是一只只地狱中的恶鬼,咆哮嘶吼,这一快地方,瞬间成了火海。
道士并不慌乱,将手中的铃铛挂回腰畔,又拽下来一个金印,高举胸前,念起咒语:“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青赤白黄。太乙为师,日月为光。禹步治道,蚩尤避兵。青龙夹毂,白虎扶衡。荧惑前引,辟除不祥。北斗诛罚,除去凶殃……”
金印在咒语声中闪了三下光芒,忽然我觉得有丝丝冰凉划过脸颊,落在身上凉凉地很舒服,我惊奇地发现天空中竟然飘舞着细细的雨丝,烈火在接触到雨丝的一瞬间就立刻变得萎缩起来,大片大片的熄灭,月光下,雨丝缕缕不绝,犹如无数的精灵在月光下翩飞起舞,但奇怪的是,天空上并没有乌云,小雨就那么诡异的下了起来,不过是一会的功夫,整个天地又恢复了正常,没有留下任何火烧火燎的痕迹,而雨丝也渐渐的消散,直至再无一丝。
道士冷冷的声音响起:“地狱鬼火,焚天燃地。看来柳生家的阴阳秘术,你学得也不怎么样啊。”
日本军官脸上肃穆,单手一伸,将白布上的军刀握在手中,半蹲下来,猛然将长刀带鞘插入前面泥土之中,口中大声念起咒语,长刀开始剧烈摇动,刀把光芒大作,突然,朵朵磷火从刀把上飞出,朝着道士火速掠去。
“来的好!”道士一声大喝,待十几朵磷火到了身前,身躯一扭,腰带上的零碎叮当作响,就是这么一响,十几朵磷火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猛然定在空中不动,道士伸出手,跟捏黄豆一样,一朵朵的摘下,然后全塞进腰间的一个葫芦口里,嘿嘿笑道:“这东西泡酒最好,大补,大补……”
日本军官冷汗沁沁,咬破了食指,涂抹在长刀的刀鞘上面,红色的血液再次染红剑鞘上的花纹,血红的花纹在剑鞘上一圈圈扩展,诡异的花纹光彩熠熠。长刀诡异的咔!一声响,弹出一截刀身,接着从刀身上冒出一团浓如墨的黑雾,伴着野兽般的低吼渐渐在空中化为一个模糊的人形。
黑雾翻腾扭动,呈现出无数张痛苦怨恨的脸庞,扭动之中凸出一张更加阴森的鬼脸,鬼脸在昏暗的月光下缓慢游移扭动,却是离不开插在土地中的长刀,那个**着上半身的妖魔再次显现出来,不停地想要冲破长刀对他的束缚,却只能无奈的围绕着长刀怒吼,那因束缚而发出沉重悠长的呜咽之声,宛如从地域深处传来。
天空之中有乌云笼盖过来,高耸的身影后,黑紫色的烟尘不断升腾而出,与天空中逐渐聚拢的乌云和在一起。这是一张比死亡更邪恶的气息,日本军官咒语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催动什么,下一刻,妖魔猛然转头,一张凶恶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升腾着从半空中朝着道士狠狠的扑了上来。
道士眼见妖魔来的凶狠,嘴角却闪过一丝嘲笑,戏弄道:“你终于忍耐不住,要将你家祖传的式神祭出来了吗?来来,咱就见识见识狗日的式神到底有什么本事。”说罢,手指突然多出一道黄符,嘴唇开阖念动咒语,一道道金光从黄符身上散发出来,然后道士朝着那妖魔一样的式神,轻轻一甩。
黄符迎上幻化出来的妖魔,到了近前猛然一散,光芒大涨,刹那的金光逼迫的那妖魔身躯向后一仰,接着黄符的金光猛然收缩,竟然变成了一条金色的绳子,妖魔高大挺直的身躯此刻被金色的细小绳子圈了好几道。
道士由此仍嫌不够,手中的黄符像是无穷无尽,一道道甩出去,瞬间绳子上就挂满了灵符,而绳子的一头却拴在道士的食指上,但见他笑眯眯的瞧着日本军官道:“血咒之术,贫道也会啊!”中指在食指上一划,鲜血顺着金色的绳子顺流而上,一霎,金色绳子上的黄符光芒大涨,哗啦啦抖动不停,仿佛有天神忿怒的声音从天际响起。
“呜嗷……”凄厉如野兽般的吼叫从妖魔的口中传出,他黑色妖魔的身躯生出一道道白烟,低吼沉沉响起,妖魔额头上忽然出现诡异的五芒星图案,僵直的躯体隐隐颤动。
道士嘿嘿一笑:“狗屁的式神,火器不如你们狗日的小日本,要说道法术数,那是你祖宗!”说着从腰上又拽下铃铛,轻轻一摇,几十张绳子上的黄符上面的符箓猛然金光乍现,将那即将冲破束缚的妖魔重新镇住。
道士继续摇铃,口中念诵咒语:“五神导我,周游八方。当我者死,逆我者亡。左社右稷,寇贼伏匿。见者有喜,留者有福。万神护我,永除盗贼……”
说时迟那时快,妖魔也感觉到了威胁,怨气突然暴涨,但随着铃铛响起,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带着浩然正气,愈发的明亮起来,而那道细细的金色绳子也越发的缠紧,勒紧了妖魔的身躯始终,妖魔不停的挣扎扭曲,身躯不停的膨胀,可脸上也透着隐隐的痛苦,漆黑如墨的身躯变得透明了起来。
“贫道今日斩妖除魔,让你魂飞魄散。万劫不复!”道士说完,金印不知又何时到了手中,朝着妖魔狠拍了过来,但也就在这一刻,那日本军官手中的折扇,忽地朝着我激射而来,折扇张开着,夜色中犹如一只蝴蝶,拍打在我胸口,下一刻我脑中猛然昏沉,人事不知。
九十二章 道士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意识,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混沌不清,我试着揉揉眼睛,前方一片昏暗,有一条土路,不知通向何方,昏暗之中,我轻飘飘的朝前走,没有方向,没有情绪,像是被人操纵着的傀儡,只是机械的迈动步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渐渐有了光亮,我才看清楚自己处在一片灰蒙蒙天地之中,天地间是一片沉重的死寂,断壁残垣,白骨累累,怨气冲天,像是地狱,却看不到任何人,我恍惚觉得,继续走下去,将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但双脚就是不听使唤,耳边更像是有人在轻轻**的低语,引诱着我继续向前走。
我缓慢地走着,看不清楚两边的景物,像是走了一辈子,又像是刚过了一瞬间,我走到了黑暗的边缘,前面有光芒闪现,带着说不出的温暖,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母亲的怀抱,让我觉得安心,更让我想走进去。
我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迈了一步,突然,天空中响起清朗的咒语声:“玉女灵神,太阴渊默。华盖静覆,我形有感。我气浩然,悠然环域。六丁前导,善福来格……”声音是如此的清朗动听,我忍不住朝天空中看去,一列列的散发着金色的古怪符号,从天而降将我围绕起来,温暖的光芒流转不息,使我猛然清醒,这才弄清自己的危险处境。
再向前一看,那里有什么温柔的光芒,竟然就是一片无尽黑暗的深渊,深渊之中,有无数张痛苦而扭曲的“脸”在碾压、吼叫、挣扎,我不禁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果断地转身随着咒语声音响起之处走去。
我掉头就走,却感觉身后黑暗的力量愈发的强大起来,怪叫声中,仿佛又千万只苍白的手,从深渊中伸出,想要将我抓回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的咒语声更加的大了起来,环绕在我身边的古怪符号,金色华光大作,浩然神圣之气充沛天地,将我身后千万只的鬼手全数逼退了回去。
我以为危机已过,谁知从那黑暗深渊中传来一阵阴冷低沉的狂啸,黑色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大有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其中的势头,无尽黑暗产生巨大的吸力,将我带得漂浮了起来,我惶恐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我身边一直护佑着我的符箓,突然化作道道金光,挡在我的身后,形成一道金光闪闪的金墙,黑暗与金光相撞的一瞬间,发出剧烈爆响。
与此同时,一道黄符席卷而来,黄符大的跟个床单一样,将我包裹在其中,更有一根红线牵在我的手腕上,与我身后黑暗之力相互拉扯,黄符在空中不停的颤抖,我的身躯被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拉扯,横在空中,一会向前,一会向后。
过了有几分钟,双方仍是势均力敌,僵持不下,又有几根红绳从天而降缠上了我的腰,黑暗的力量却是越来越大,红绳被拉扯的越来越细,发出颤抖的嗡嗡……声,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眼见着黑暗力量慢慢占了上风,咒语声猛然拔高了起来“天罡扬威,玄武后随。玉彩摇弋,荧惑流辉。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来迎,百福攸归……”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将我一拽,我感觉全身上下仿佛置身与火炉之中,一股纯阳的力道灌入他的身体,我“啊!”的一声惊叫,感觉自己已经存在了,眼前一黑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道士那张脸。
我醒来的时候,眼皮有点重,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个阴冷阴冷的声音道:“你为了救这么一个小子,把自己的命力都搭了上去,还请我来帮忙,值得吗?”
爽朗的笑声响起:“我这个人浪荡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出来做点事,求的就是个问心无愧,又有什么不值得的?这小子虽然胆气不是很足,但看到自己兄弟被邪术摆弄,敢拎刀出来跟日本人拼命,就是我中华的好儿男,贫道早死晚死,还不都是个死,临死之前,救回他来,也算是死的其所。”
“哼!死的其所,你灵宝派没落了几百年,你是唯一正宗传人,你死了,灵宝派也就亡了!”
我偷偷睁开眼睛,在我面前,昏暗月光下,日本军官已经身死,半跪在土地上,头低低的垂下,那把长刀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道士盘膝而坐,胸前血迹殷红,看样子也是受伤不轻,脸色也苍白苍白的,但那一双眼睛仍是潺潺生辉,并未有半点黯淡,嘴角边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令我害怕的是,道士旁边站着一只巨大的白色兔子,而且口吐人言,月光下没有影子,我响起老家的传说,以为是兔子成精了,吓得又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一个山洞里,道士受伤不轻,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过了半个月才养好了伤势,这时我才知道,道士是灵宝派的嫡传弟子,叫徐长卿,是个一直隐居在终南山的修道之士,修道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个性子激烈之人,山河破碎之后,心中愤慨,想着要为家国做些什么,他只是个道士,别的也干不了,但凡有战争的地方,便偷偷跟在后面,将战死的战士遗骸掩埋,炼骨葬魂,超度往生。
东北那时被日本人占领,他就去了东北,在埋葬战死忠魂的时候,发现有许多战士的心脏被掏空,都是在死后二十四小时之内被挖空的,这时候亡魂还处在迷茫阶段,很多不知道自己已死,头七没过,身体仍然与魂魄相连,心脏被挖,等于魂魄不全。
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是邪门高手,徐长卿暗中探查,发现在日军中隐藏着一个日本的阴阳师,用忠魂祭练祖传的宝刀,好几次他都想出手,都差点被巡逻的日军发现,他毕竟是个道士,不是神仙,挨了枪子也得死,无奈之下忍耐了下来,暗中跟着柳生小二郎。
喜峰口一役,双方战况惨烈,死的人不少,柳生小二郎忍耐不住,出来祭刀,恰好碰到我,后来我才知道,凭着我师傅的本事,当时若不是为了救我,柳生小二郎根本伤不了他,为了救我,师傅用自己的命力,换我从阴路回来,而那只白兔子,就是地府的谢七爷,白无常!
老人说到这,王小虎心中一动,怪不得他们能进入到中阴之界,必然有鬼神从中相助才做的到,原来是白无常帮着老头,那就怪不得了。
我师傅身受重伤,只有两三年的活头了,他倒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灵宝派至今没有传人,我见他心绪沉重,要拜他为师,他却摇头说我资质不好,摇头叹息,我也不明白什么叫做资质,就跪在他跟前,人呢,得有良心,我这条命是师傅救的,怎么也不能看着他烦闷。
我跪了一天一夜,我师傅叹息着说是命,就收了我做徒弟,教了我许多的道法秘术,却告诉我说,我的资质不行,什么时候练到他一样的本事,再出山,若是练不到,就待在山中老死,让灵宝派绝了根。
我知道师傅是在激我,我很努力的修炼道法,但苦于资质不高,想要跟师傅一般厉害,这辈子也不用想了,三年后,师傅去世了,把长刀留给了我,教给了我镇压之术,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把刀大有来头,里面封印着日本的鬼王酒天童子。
师傅跟我说,柳生家族的后人必然会来寻这把刀,他用死去的柳生小二郎身上的血液布置了阵法,只要是柳生家族血脉之人进到附近三十里的范围,就会连通中阴之界,进来,可就出不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在山上盖了间小房子,自给自足,一边修炼道法,一边寻找死去的忠骨埋葬,守在这里,不让人来打扰忠魂的安歇之地,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本事,冲破了中阴界,径直闯到了这里夺刀。
老人说到这里,瞧着柳生麻衣问道:“这把刀吞了许多忠魂,是不祥之物,你柳生家有错在先,为何还要取回去?这把刀,你真的就能昧着良心夺走吗?”
一段秘闻,听得王小虎和熊超心中激荡不已,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几十年前山河破碎的一幅幅画面,对老人当真是又是敬佩,又是歉然,若不是他们带路,柳生麻衣也不可能轻易的闯过中阴之界。
柳生麻衣一直恭敬听着,不敢与老人对视,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老先生,几十年前的恩恩怨怨都不去说了,这把刀是我柳生一门祖传之物,身为柳生一门的后人,怎么也要取回供奉起来,今日你我两败俱伤,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刀我带走了,你若有本事,再去日本取回来就是,我在东京等待老先生的大驾!”
柳生麻衣说完,起身深深看了老人一眼,带着雪女转身就走,王小虎全身酸软,心中的一股热血却是来回激荡不休,几乎快要将他憋的爆炸,眼见柳生麻衣要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忽然大喊一声:“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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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拜师
老人讲述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十几分钟,柳生麻衣伤势也未恢复多少,但至少能够走路了,他心思深沉,本想着用秘术突然发难,将王小虎几人都震慑成傻子白痴,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晃而过,隐约的他感觉到在暗中有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在盯视着自己,这股力量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他心悸不已,非是他能够抵抗,心念急转之下,生怕再起别的变故,何况刀已到手,没有必要再僵持下去,却没想到王小虎忽然喊他站住。
王小虎愤恨难平,也知道此时此刻杀不了柳生麻衣,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柳生麻衣走掉,但这股子心火,实在难以忍受下去,忍不住喊了一声。
几十年的日本式教育,已经刻在了柳生麻衣的骨子里,虽然根本瞧不起王小虎,出于礼貌还是转过头来,对王小虎道:“王桑,有何指教。”
王小虎咬牙切齿道:“柳生麻衣,你好大的本事,欺负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欺负的这么爽利,这把刀你带不走,来来,老子还有口活气,咱们再比划比划……”王小虎强忍住身上的疼痛,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全身像是灌满了铅,沉重无比不说,稍微动弹一下,就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
一股倔强之气强撑着,勉强站起来,汗珠却黄豆似的滚落了满脸,熊超也挣扎着动弹,可他伤的比王小虎还重,王小虎能勉强站起来,他却是连战都站不起来,耿鉴扬躺在地上惊讶的看着两人玩命,忍不住道:“二位何苦如此,审时度势,还是忍耐些的好……”
耿鉴扬一个古代的少年,不懂得日本跟中国之间的国恨家仇,王小虎也不来怨他,仍是强撑着要上前,柳生麻衣不屑的瞧了王小虎一眼,并未被他身上不屈的气势惊到,反而觉得愚不可及,明知不敌,却还要强撑,也不是个智慧之人,沉声道:“王桑,此事是我柳生家族和灵宝派的事情,按照你们中国的说法是江湖恩怨,我跟你并无冤仇,也没有心情跟你分出个生死,就此告辞!”
柳生麻衣说完几句话,转身就走,王小虎眼前发黑,噗通摔倒在地上,嘶哑喊道:“柳生麻衣,我曹你大爷的,今天你来中国拿走了这把刀,改天我一定去日本再把这把刀取回来,我发誓,这辈子跟你耗上了。”
柳生麻衣本不欲再搭理王小虎,听到他这几句话说的凶狠,觉得可笑,转过身来道:“你要找回这把刀?你不配!当年灵宝派杀我先祖,留下宝刀,今日我柳生麻衣从灵宝派取回祖传宝刀,其中恩怨,是两派的恩怨,要取回宝刀,也只能是灵宝派之人,若是灵宝派心有不甘,我柳生家族在东京扫榻以待,你嘛,凭什么要取回宝刀?你我之间不过是私人恩怨,你若是敢去东京骚扰,我自然会报警,以正常的情况处理,希望你能明白,就此告辞!”
柳生麻衣的一番话,竟然把众人算计的死死的,按照他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是日本柳生一门阴阳师和灵宝派道士的恩怨,也只有灵宝派的人能跟他定下誓约,可老人这年纪,都九十多了,还受了重伤,又有什么可怕的?
老人说完故事,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柳生麻衣说出这番话,才咳嗽一声道:“你是欺我灵宝无人啊……”老人说的沧桑,还带着一丝无奈,这一刻他觉得对不住师傅,更对不住那些战死的忠魂,一行老泪潸然落下。
这把刀在老人的心中,实际意义更胜于刀本身的意义,留下这把刀,意味着战死的忠魂没有白死,喜峰口一战,不仅是中**人的胜利,更是中国道术的胜利,失去了这把刀,则意味着,所有的见证都将烟消云散。
柳生麻衣仍是一副淡淡模样,轻声道:“此一局,是我柳生家胜了,用你们中国话说,胜者王侯败者寇,老先生若是不甘心,可到东京来凭本事取回宝刀,我柳生一门自然会全力相待。”
柳生麻衣说罢转头要走,还未等动,王小虎又是一声怒吼:“慢着!”
柳生麻衣眉头一皱,道:“我没有心情跟你纠缠下去。”
王小虎突然嘿嘿一笑道:“我也没有心情跟你个狗日的纠缠下去,叫住你,是让你做个见证。”说完,强撑着转过身来,跪在老人的脚下,沉声道:“我王小虎愿加入灵宝派,传承灵宝道术,替师门找回被柳生麻衣抢走的日本刀!”
这一跪,众人皆惊,这一跪,代表的是中华男儿的不屈,这一跪,是一个男儿的承诺,更是他的一腔热血,未冷!
王小虎二十多年一直活的浑浑噩噩,没有理想,没有目标,随波逐流,但今天老人的故事告诉他,原来人还有另一种活法,可以活的坦坦荡荡,无愧于心,而且他要是不收拾了柳生麻衣,恐怕今生今世,今天的遭遇都将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败得太他妈惨了,也太他妈窝囊了啊……
王小虎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为人为己,这个场子都得找回来,何况老人如此凄凉,难道就忍心看着?灵宝派两代传人为了战死的忠魂,一个舍生取义,一个在这守了一辈子,就能眼睁睁看着灵宝派灭绝,没个下场?
王小虎心中的这口热血怎么都压不下去,心绪激荡之下,拜老人为师,也是让柳生麻衣知道,中华有人,灵宝派有人,这个场子有人会找回来。
老人颤抖着看着王小虎,道:“孩子,你真的愿意拜我为师?”
王小虎一字一句道:“虽死不悔!”
王小虎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声,熊超也难耐心中的热血,同样挣扎着撑起来,也跪在老人面前道:“谁说灵宝无人,我熊超也愿入灵宝派门下,请收我为。”徒字没说出口,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好好好,灵宝派终于在我手中传了下去。”老人瞧了瞧王小虎和熊超,激动难耐,抬眼看了一眼柳生麻衣道:“你走吧,三年后,自有灵宝派的传人去东京取回长刀。”
柳生麻衣脸上阴晴不定,没想到最后竟是如此的神转折,不由得有些懊恼,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何况他柳生麻衣自小修炼阴阳术,难道还没信心接下只修炼三年道术的两个小辈?想到这,忽地一笑,未免想的太多了,若是徐长贵他还有些忌惮,虽然资质不好,修炼了这么多年,道术也很厉害了,但毕竟年岁大了,身受重伤,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柳生麻衣想的清楚,不愿意再生变故,朝着几人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柳生麻衣代表柳生家族,接下灵宝派的挑战,三年后,柳生一门在东京恭候灵宝派诸位大驾!”说完带着又变成了山下直美的雪女转身而行,走到耿鉴扬身边,看到还躺在地上的柳生正雄,冷哼一声道:“废物,还不跟我走。”说完踢了柳生正雄一脚。
柳生正雄本来装死,到了这个时候再也装不下去了,急忙爬起来,低垂着头跟着柳生麻衣往外走,这时,天边一轮红日露出个金边,将天边云彩渲染成金黄颜色。
新的一天开始了,柳生麻衣更没有了顾忌,阳气升腾,他又是阳身,那个所谓的中阴界,便再也无法将他们引进去,柳生麻衣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安纲童子切,近百年了,宝刀终于又回到了手中,只要回去,祭养式神,签订契约,他柳生一门,又将是日本最强大的阴阳世家。
心怀激荡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困苦都没有白费,大步朝山下走去,他不是没想过将王小虎几人收拾了,却实在是有些顾忌,毕竟身处异国,真杀了人,肯定能查到他头上,何况他也受伤不轻,安纲童子切虽然厉害,但没签订契约,酒天童子也不会受他驱策,枉然祭出来,只能是反噬了他。
柳生麻衣笑声在山间回荡,很清晰的传进屋子中,王小虎听得心烦不已,忍不住朝着门外怒吼:“炼骨葬忠魂,重振灵宝派……”
“炼骨葬忠魂,重振灵宝派……”巨大的怒吼声,犹如一只受伤的猛虎发出的虎啸,在群山之间回荡不休,竟然生生压住了柳生麻衣得意的笑声。
一瞬间,柳生麻衣有些恍惚,王小虎的怒吼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丝压力和隐隐约约的不安,他脚下顿了一顿,眉头竖起,最终还是向山外走去,天地寂静,只剩下王小虎的怒吼声音来往回荡:“炼骨葬忠魂,重振灵宝派……”
九十四章 传承
一年后,清明,同样的这一天,不同与去年的阴霾,今天的阳光很好,轻轻洒在坐在一块巨石上打坐的王小虎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远远看去有那么点有道高人的意思,王小虎闭眼吐纳,神思不动。
一年了,王小虎没有下山,成了灵宝派第七十七代传人,师傅还将掌门的金印留给了他,只不过他这个掌门有点窝囊,门中除了师傅,王小虎,熊超之外,就剩下当日醒过来,死活都要拜师的威廉林了。
灵宝派的开创人是三国时琅琊人葛玄,葛玄在天台山修行学道,感通太上,太上遣三真人下降传授葛玄《灵宝经》法等三十三卷,葛玄又传郑隐及其兄葛孝爱,葛孝爱又传子葛悌,葛悌又传葛洪,葛洪又向郑隐求道,再传从孙葛巣甫,至晋安帝隆安末年又传道士任延庆、徐灵期等,直至南朝刘宋时陆修静总括三洞,立成仪轨,使灵宝派大行于世。
灵宝派传播的主要经典是《灵宝五符经》、《灵宝度人经》,主要阐扬“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尊崇元始天尊为最高之神,又敷衍十方有度人不死之神,还有三界、五帝、三十二天帝、地府酆都等鬼神信仰,这些神仙时刻监察人间善恶,,观察人的行为。人行善,将得到福报,人行恶,将受到惩罚。
灵宝派的修炼方法,主要是符箓咒术,用它来召神役鬼,消灾除病,也用它上通天神,使修道者名登仙籍。又特别重视斋醮科仪,灵宝派主要以符箓科教为主,又受到上清派影响,也重视思神,诵经。
王小虎拜师之后,一扫往日的浑浑噩噩,认真学习道法,他天资本来就不差,吃虎奶长大的虎崽子,体质自然比常人要好上太多,人也聪明,常常是一点就透,喜得徐长贵老泪纵横,压在心底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灵宝派传下去了,而且还传给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后生,人也变得精神起来,时刻督促着王小虎,将自己知道的,悟到的,没参透的,一股脑传给王小虎。
王小虎也争气,将徐长贵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再深奥的,徐长贵也不懂,只能是自己琢磨,一年的时光,王小虎早就受了箓,算是在鬼神哪里报得上名号了,符箓之术更是学了就会,会了就精,已不可同日而语。
熊超有俱乐部要打理,下了山,就剩下他和威廉林守在徐长贵身边,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胜在心中安乐,熊超时不常的开车来看他们,他是条好汉子,自打拜了师,真把灵宝派当回了事,说是要好好经营,挣了钱,就在山上盖座道观。其实柳生麻衣回国后,给他账户上打了七十万,凑足了一百万,但他全捐献给了抗日的老兵,一分也没留下,常说的话就是既然柳生麻衣打来了钱,不花白不花,但是他却不花,灵宝派更不花柳生家一分钱。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炉香,灵宝派和柳生家的恩怨总要有个了解,没了解之前,灵宝的这三个弟子,只能是各自做些力所能及的,王小虎是主力,好好修炼,熊超经营俱乐部要挣钱,振兴一个教派,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从秦朝来的耿鉴扬跟着王小虎和威廉林留在了山上,却是经常不见人影,三五日的出现一次,除此之外就是神神叨叨的四处乱转。根据威廉林的观测,这小子知道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想办法回去呢。
王小虎全身心投入,正吐纳的全身暖洋洋的,听到威廉林的喊声:“小虎,小虎,师傅叫你回去,有事跟你说。”
王小虎睁开眼,威廉林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起来威廉林这一年多也颇有收获,他体质异于常人,灵骨之身,用来修炼请神之术最好不过,但威廉林却学的不大认真,一年了本事也没学多少,仔细想想倒也不怪他不认真,任谁去学一门让鬼神的附身到自己身上的法术,恐怕兴致都不太高。
“师傅起来了?”
“是啊,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着急叫你过去,快点吧。”
王小虎应了一声,跟着威廉林回到山顶上的屋子里,这间小小的砖房,是师傅当年一砖一瓦从山下背上山,盖起来的,既是灵宝派的所在之地,又是他守护忠魂的栖身之所。
回到屋子,徐长贵果然比往常精神了许多,拿出了平日里根本舍不得穿的一身青色道袍,见了王小虎,满脸都是笑容,可不知为什么,王小虎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师傅去年跟柳生麻衣一场搏斗,受伤不轻,一年多来,眼见着日渐衰老,今天怎么会变得如此精神?
还没等王小虎说话,师傅开口道:“小虎,你脱下上衣,我给你两边的肩膀上纹上龙虎。”
师傅啥时候变得这么前卫了?王小虎一愣,忍不住问道:“师傅,纹那玩意干啥,我又不混社会,咱灵宝派虽然没落了,当年也辉煌过啊,弟子我好歹是一派掌门,纹身有碍观瞻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为师帮你纹上龙虎,乃是助你身上龙虎之气化身显形,也只是你有这个造化,旁人哪有这般机遇,就是纹上了,也是瞎胡闹,你不一样的……”
王小虎听得懵懂,但师傅说话从来没有半句虚妄,他说有那就是一定有,好奇道:“师傅,当年老爹说我吃过几个月的虎奶,所以我才叫王小虎,身上带点老虎的气息也就罢了,这龙气一说从那来啊?这世界上真有龙吗?”
“有的,有的,你脱了上衣,一边跟你纹,一边跟你说。”
王小虎虽然有疑惑,却还是听话的脱了上衣,趴在桌子上,徐长卿从一边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盒银针,先是拍打了一下王小虎的右臂,忽地起针,迅疾如风,王小虎就觉得右臂刺痛刺痛刺痛……
耳边听得师傅苍老的声音道:“龙能行云布雨、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太空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故做人如龙,为最上者,小虎,你右手的那块黑指甲,其实是一片龙鳞啊!”
王小虎心一咧嘴,道:“师……师傅,你没开玩笑吧?”
徐长贵摇摇头,手下却是没停,还在不断的刺出收回,刺出收回……一边沉声道:“小虎,你是有大造化的人,为何你们能轻易走出中阴界,那是谢七爷认出了你右手中指上的龙鳞,那是一块黑龙鳞,而且还是主宰大江大河的水神之龙才有的鳞片,有龙鳞在身,可保佑你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你如今是灵宝掌门了,还跟柳生一门有三年之约,师傅不得已才在你双臂之上纹上龙虎,如此一来,待你道法高深,身上龙虎之气便可聚气成型,与你有大大的好处……”
提到谢七爷,王小虎知道那是地府中的阴神白无常,一直很照顾师傅,引他们到中阴界的就是这位谢七爷,以前王小虎还不明白,既然有谢七爷与师傅交好,怎么还放走了柳生麻衣?后来师傅告诉他,阴神也是有规矩的,不能乱来,能帮到这一步实属不易,阳间的恩怨纠葛,他插不了手。
徐长贵说的玄妙,王小虎听得目眩神迷,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问道:“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徐长贵摇摇头道:“你身上天机太多,师傅我看不出来啊,龙鳞的事,是谢七爷跟我说的,照我看,龙鳞在你身上至少快二十年了,必定是你五岁之前嵌入指头的,你自己想想,五岁之前有没有接触过异常的人物?”
王小虎努力回想,忽然想起四岁那年,在他还不懂事的年龄,有一天老爹带着他去给一位姓胡的三太爷去拜寿,去了好大一座山,到了好大一间瓦房,里面有一个须发皆白的三太爷,还有一个黑黑的姓李的太爷,然后他记得两个太爷给他吃了一块槽子糕,就睡了过去,好像就是从那以后,右手中指就多了这么一快黑乎乎的指甲,从来不涨长,永远是这个模样,随着他的年龄变大而变大,难道……
王小虎琢磨到这,左臂又是一疼,这么会的功夫,师傅竟然在他右臂上纹好的龙形,虽然不知道什么样子,但半边臂膀都麻了,占的地方肯定小不了,师傅怎么这么快?
王小虎无法回头,看不到师傅的一张脸已经变得纸一样的苍白,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脸颊,威廉林却是在一边看的清楚,忍不住道:“师傅,你歇歇在给小虎纹身吧,不差这一会。”
徐长贵恍若未闻,仍是出针,收针,再不说话,过了十分钟左右,他猛然收手,却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撒了王小虎一身,而王小虎左右两臂上新纹的龙虎,忽地散发出血一样的红色光芒,下一刻徐长贵软软跌倒。
王小虎听到威廉林的惊呼,急忙回身,抱住师傅干枯的身躯,就见师傅双目黯淡,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王小虎也知道师傅命数到了,含着眼泪道:“师傅,你这是何苦?”
徐长贵嘴角带着微笑道:“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我要去找师傅了,还有那些战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小虎,记得取回那把刀,把灵宝派传承……下去。”声音越来越微弱,忽地寂然不动。
王小虎猛然跪倒,嘶声道:“师傅,你放心,刀我给你取回来,灵宝派一定会振兴。”哽咽了两声,忽地仰头对着外面的青山,嘶声狂吼:“振兴灵宝派……”
时隔一年,震动天地的吼声再次响彻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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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下山
葬了师傅,守了四十九天,山上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王小虎带着威廉林和耿鉴扬下山,他知道耿鉴扬是个麻烦,却没想到麻烦会这么大,结束了一年多与世隔绝的日子,威廉林的兴奋就不用去说它了,倒是耿鉴扬这个来自秦朝的他,有必要大书特书一下。
一年来,耿鉴扬过的很不快乐,因为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他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迷茫,无措,失落……王小虎不忍心看着他这个样子,更不能不管他,毕竟是他把耿鉴扬拽下来的,本来是想着带他回到京城,见识了当今的花花世界,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哪里想到,耿鉴扬下了山,见到第一辆汽车竟然能吓成那个鸟样子,目露惊恐就不说了,还颤抖着问王小虎,汽车是何方妖孽?王小虎安慰解释说那是汽车,跟过去骑马是一个样子的,一说起马,耿鉴扬倒是双眼一亮,要骑马赶路。
上那给他找马去?连哄带骗的到了附近的县城,笑话就更大了,耿鉴扬指着手机久久说不出话来,王小虎告诉他那是千里传音……到了一个饭馆,耿鉴扬顿时牛气了起来,说是一直以来受王小虎和威廉林的照顾,这顿饭尽管吃好喝好,他来结账。
要了两个小菜,几碗面条,吃完耿鉴扬大喊:“店家,结账!”服务员走过来,这小子牛气哄哄的从他那宽袍大袖中掏出二两散碎银子来,把那服务员都整傻了,楞乎乎的问王小虎:“你这哥们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最后还是王小虎结的帐,拽着耿鉴扬出来,去县汽车站赶车,谁知道耿鉴扬死活都不上长途大巴,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上了车,司机一发动车,耿鉴扬一声尖叫,惹得车上的人纷纷侧目,司机一哆嗦差点撞树上。
一路上,司机只要一停车,耿鉴扬就尖叫……搞得王小虎满头大汗的跟车上的人赔了一路的不是,惹得车上的乘客很不满意,一个劲的跟王小虎抗议,不该把一个精神病带到车上来,在耿鉴扬的尖叫,王小虎的赔罪声中,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
下了车,耿鉴扬看着遍地的高楼大厦,拽着王小虎问道:“此处鬼蜮乎,魔地乎?”
乎你大爷啊,这是伟大的首都!王小虎被耿鉴扬折腾的筋疲力尽,给熊超打了个电话,说他们一会就到俱乐部,又带着耿鉴扬挤公交车,耿鉴扬死活都不上去,王小虎又是一通威胁哄骗,无奈跟一群人挤上了跟罐头一样的公交车,然后……
当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蹭了耿鉴扬几下之后,一场战争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耿鉴扬不光惊恐的大喊,还大声指责女孩子不守妇道,妖艳不似良家妇女……于是乎三个人被赶了下来,无奈之下打了个车,出租车司机看了看耿鉴扬,满不在乎道:“哥几个去那个剧组啊……”
然后,耿鉴扬当听到出租车里广播的声音传出之后,终于崩溃了,指着发出声音的汽车音响,大声道:“大胆妖孽,鬼鬼祟祟跟了一路,出来,吾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终于赶到了俱乐部,王小虎死的心都有了,哭笑不得,筋疲力尽,熊超见他们几个下山,问了问情况,当听到师傅去世了之后,忍不住也哭出声来,当下找了个饭店给几个人接风,席间问王小虎有什么打算。
王小虎让威廉林看着耿鉴扬,跟熊超商量道:“熊哥,我答应了师傅重振灵宝派,却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熊超道:“回来后,我也打问了打问,灵宝派失去传承多年了,想要重振灵宝派,得去道教协会备案,跑一些手续,这些我来办,可是小虎,想要振兴一个教派,影响力,宣传,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些都要钱,现在这个年头,没钱可是什么都干不了,我觉得真要振兴师门,一边跑着道教协会,一边办个公司比较好,就叫灵宝文化公司……”
哥俩商量了好一会,熊超拿出一张卡,卡上有十万块钱让王小虎当启动资金,王小虎没收,他知道熊超也不容易,别看经营这么大一家俱乐部,收入也只是能维持一个平衡,租金,员工工资,活也不是特别的多,旺季挣的钱,还要摊到淡季里,熊超不是个特别会经营的人,十万块看似不多,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挤出来的,一个有家有业的爷们,怎么也不能让他遭窄。
熊超见王小虎不收钱,急得红了眼,也是喝了几杯,当着王小虎的面哭了起来,说他也是灵宝派的弟子,要不是有家有孩子了,肯定跟着王小虎狠命的折腾,如今只能是出点钱,但是东京,他是一定会去的……还说他要多挣钱,帮着王小虎把灵宝派振兴起来,让师傅九泉之下也能含笑……
王小虎想起师傅,眼眶也红了,两人相对唏嘘,王小虎对熊超道:“熊哥,振兴灵宝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事咱们慢慢来,大家一起努力,总能完成师傅的心愿,你这里要是有什么大活,记得告诉我一声,大家一起努力挣钱先把公司开起来……
王小虎和威廉林不会在俱乐部继续干下去了,想要振兴灵宝派,必须要让人知道有灵宝派,那也只能去找一些驱邪避煞的活干,慢慢的积攒声望,这就跟玩游戏一样,一关一关的闯,一点点的刷声望,等在圈子里有了名望,才能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最后在熊超吹胡子瞪下,王小虎还是接下了卡,喝的半醉带着喝了醉的不省人事的耿鉴扬回家,楼还是那栋楼,王小虎和威廉林却是恍若隔世,两人扶着耿鉴扬上了五楼,拿出钥匙一开门,门锁换了!王小虎一愣,他走的时候让慎虚住在这的,怎么换了个锁头?
王小虎不耐烦的拍门,没拍了几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睡衣拉开门,皱眉瞧着王小虎几人问道:“你们找谁?”
厄!出来个女人,难道是他们走错地方了,王小虎四下看了看,没错啊,就是钱总免费让他们住十年的房子啊,忍不住问道:“慎虚是不是在这?”
“哦,你找慎虚大师啊,你等一下!”女人回头高喊:“慎虚大师,有人找你!”
“谁找我,谁找我?……”熟悉的声音传进王小虎的耳中,并没有产生熟悉的亲切感,相反恨不得一脚踹在他那张胖脸上,他妈的,房子让他免费住,竟然整了个娘们回家,真把这当成自己家,要娶媳妇过日子了?
很快慎虚那张胖脸出现在王小虎的面前,慎虚见是王小虎和威廉,还扶着个喝醉了的穿古装小子,忍不住一愣道:“小虎,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是老子的家,老子不能回来吗?说,为啥把锁换了,屋里那个娘们是谁?”
“小虎,你听我解释,你们一年没回来,也不知道还要在外面待多久,我想着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浪费资源,就把其中一间转租出去了……”
威廉林扶着醉的跟死猪一样的耿鉴扬,本来就够郁闷的了,听到慎虚说把它们的房子给转租出去了,勃然大怒,指着慎虚:“卧槽尼玛,我们的房子你凭啥就给转租出去了,我们哥俩住那?”
“这事咱们慢慢说,别在这大叫大嚷的,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让人家听到不好!要不这样,我这有点钱,你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我打发了这娘们,你们再搬回来……”
王小虎再也忍不住了,慎虚个给脸不要脸的秃驴,他把耿鉴扬扔给威廉林,一把掐住慎虚粗大的脖子,推着进了屋子,就见客厅脏得跟垃圾堆一样,心中更怒,把慎虚摁到沙发上,从钱包里小心掏出十年的租房契约,在慎虚面前抖了抖道:“我限你跟那个娘们十分钟给老子搬出去,你要不搬,我先打你个半死,再报警!”
慎虚着急道:“小虎,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这样,你给我一天的功夫,我肯定让那娘们搬出去……”
王小虎懒得再跟他废话,一脚踢了慎虚个跟头,对威廉林招呼道:“威廉扶耿鉴扬进来!”
什么人最沉?死人最沉,比死人差点的是喝醉了的人,威廉林费力扶着整个身躯都趴在他身上的耿鉴扬进来,脚下一个没注意,踩到一啤酒瓶子上,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耿鉴扬也被摔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到眼前一个脑袋剃得铮亮的慎虚,一脸的肥肉,穿着机器猫的卡通睡衣,顿时酒醒了一半,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敢来猖狂!”啪!一巴掌扇出去,嗷!一声惨叫。
惊得王小虎一回头,就见耿鉴扬醉意全无,伸着巴掌啪啪啪……朝着慎虚那张肥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了过去,连日本忍者都躲不过耿鉴扬的巴掌,慎虚何德何能?急忙道:“阿弥陀佛,贫僧是出家人,你打出家人干什么?……”一边捂着脸躲,一边喊。
耿鉴扬恍若未闻,仍是扇打,王小虎微微叹息了一声,慎虚个秃驴要倒霉了,秦朝那会没和尚啊,你头上的毛都剃光了,在耿鉴扬的眼里,可不就是个妖孽。
九十六章 班底
王小虎和威廉林大发神威,将慎虚的东西和那女房客的东西全都扔到了楼道里,这么一闹腾,满楼皆惊,对面的宅男周润德,穆青青都被惊动出来看热闹,女房客不依不饶的要打报警电话,王小虎拿着合同在他眼前晃了晃,告诉他随便,让她谁租的房子找谁去,宅男和穆青青劝架,那女房客才明白是被慎虚给骗了,叫喊着拽着慎虚要报警,王小虎懒得搭理他俩,将两人都推了出去,关上门,整个世界顿时清静了。
两人把醉醺醺嚷嚷着要跟张良分个胜负的耿鉴扬抬到沙发上,各自收拾了一下的屋子,勉强能住人,昏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起来洗脸,看见慎虚贼头贼脑的坐在客厅的小马扎上,瞧着一身古装的耿鉴扬发愣,手里还拿了快板砖,表情很狰狞,神情很犹豫,估计也没想明白是不是要报昨天挨扇的仇。
王小虎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好心好意收留了这秃驴,让他住在这里,不曾想,一年没回来,房子被租出去,他成了房东了,搞得他和威廉林差点露宿街头,这事不想则罢,一想就恨的牙根直痒痒,咬牙切齿的对慎虚道:“秃驴,你还敢回来?”
慎虚听到王小虎的话,身上跟装了弹簧似的,猛地站了起来,道:“小虎,你听哥们跟你解释,不是哥们要占你们便宜,实在是你们跟青春小鸟似的,一去无影踪了,现在市场不景气,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房子闲着也是闲着……”
王小虎嘿嘿冷笑:“然后你就他妈的换了把锁,当起了房东?”
“你听哥们跟你解释,你们一走几个月,连个电话都没有……”王小虎冷冷瞧着他,看这秃驴舍不舍得出钱,要是真把租出去的房租拿出来,也不是不能原谅,但这秃驴说了个口沫横飞,愣是没有掏钱的意思,王小虎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慎虚的脖子,朝外拽,一边道:“哥们不听你这个,给我滚出去,再敢来嘚瑟,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虎,你听我说,别冲动……”
两人正撕把的热闹,威廉林迷迷瞪瞪的出来了,见他俩在那比划,朝着王小虎逗闷子道:“呦,掌教真人,一大清早的就跟妖僧斗法啊……”
掌教真人?慎虚个秃驴一愣,被王小虎叉了出去,慎虚急忙喊道:“威廉,哥们有事找你,你出来一下……”这句话刚喊完,王小虎砰的将门关上,威廉林挺纳闷:“这秃驴叫我干什么?”
王小虎打量了一下他道:“你跟他一对好基友,想你了呗。”
“想你大爷!”威廉林骂了一句,挺好奇的开门出去,站在楼道里问慎虚:“你找我干什么?”
接下来的话王小虎也没兴趣听,走到卫生间洗脸刷牙,牙刚刷到一半,慎虚个秃驴兴冲冲闯了进来,见了王小虎猛然一抱拳,大声道:“贫僧愿意皈依灵宝派,成为灵宝弟子!”
王小虎噗!一口刷牙水喷了出去,喷了慎虚个秃驴一头一脸,扭头一瞧,威廉林无辜的耸了耸肩,知道是他跟慎虚个秃驴说的。不由得瞧了瞧慎虚,就见他满面红光,双眼冒光,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王小虎冲了冲口,对他道:“我灵宝派是道家门派,你个秃驴凑什么热闹?”
“此言差矣,佛道本是一家,贫僧不瞒你,对于道法也是颇有研究,其实一直心向道家,奈何没有领路人啊,如今弃佛从道,也是遂了贫僧多年的夙愿,倒也不麻烦,换身衣服就行……”
王小虎斜眼瞧了瞧慎虚,真要招这么个玩意进门,灵宝派岂不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摇摇头道:“你道行太高,本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另寻出路吧。”
慎虚也有点急,道:“王小虎,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一派掌门是那么好当的?想要振兴灵宝派,没人给你撑门面你就是个屁,想打出名头来,你得接活,想要挣钱你得有门路,不是哥们看不起你,你和威廉林,还有沙发上那穿古装的**,那个能混得开?到时候穷死你们三个傻……”
慎虚说得王小虎愣住,虽然说的难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想要振兴灵宝派,就必须要使出自己学来的手段,打进灵异圈子里,让人知道有这么个门派,有自己这么号人才行,整天在家顶着个掌门人的招牌,管个屁用了?
自己嘴笨,威廉林嘴贫,耿鉴扬更是指望不上,熊超还要经营俱乐部,就这么几号人,那个能成事?除了眼前的这个秃驴,慎虚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脸皮之厚,天下无人能出其左。何况慎虚坑蒙拐骗了这么多年,多少了解这一行的行情,万万不是他们比得了的。
有这么个货张扬宣传,总好过他们两眼一抹黑的强,王小虎一念至此,顿时换了个笑脸,转变之快,搞得慎虚一愣,喃喃道:“一变脸有点掌门人的意思了。”
王小虎没搭理他,咳嗽一声道:“慎虚啊,哥们不是驳你面子,实在是有些事你做的不地道,这样吧,既然你强烈要求加入灵宝派,凭着你我的关系,也就让你加入了,但不是真正的灵宝弟子,你得给门中做出贡献,掌门人和副掌门商量之后才决定你什么时候成为真正的灵宝弟子,你看如何?”
王小虎笑眯眯的说完,慎虚觉得是个坑,问道:“你是掌门,谁是副掌门?”
威廉林咳嗽一声,努力做出威严模样道:“哥们是副掌门!”
“我了个草,你俩坑爹呢,跟贫僧在这扯了半天蛋,还不是你俩说的算,贫僧今天就问你们句实话,让不让我加入,不让就算了,继续当我的云游僧去。”
慎虚一牛逼,王小虎就火大,朝他嚷道:“没你个秃驴我们哥俩还活不下去了?滚,爱加入不加入,威廉,带回你出去买把锁,咱把锁换了,以后这秃驴再敢来搅扰,就打110报警……”
王小虎一来脾气,慎虚立刻就虚了,站在那愣了半天,咬牙道:“行,王小虎你牛逼,哥们认了,不过让哥们干活,你也得让哥们知道你有多大的碗,能乘多少饭,听威廉林说的挺牛逼,咱还是眼见为实,你露一手哥们瞧瞧。日后接活心里也有个底……”
王小虎天赋异禀,跟着师傅学了一年,一般的符箓之术不在话下,虽说还达不到很高的境界,但对付一般的孤魂野鬼已经不在话下,耳听得慎虚不大相信他,毕竟还是年轻人,受不得激,振奋了一下精神,回到中厅,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声:“天罡扬威,玄武后随。玉彩摇弋,荧惑流辉。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来迎,百福攸归……”
黄符在阳光下仍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王小虎念完咒语,轻轻一挥,黄符燃烧起来,转瞬间消失无踪,连点纸灰都被留下,整个屋子却变得祥和安宁,让人感觉十分的惬意舒适。
慎虚瞧得目瞪口呆,也知道王小虎真是不同往日了,哀嚎一声上前抱住王小虎的大腿,道:“土豪,收下我吧……”
王小虎把慎虚拎出了门外,让他去买早餐,再把租房子的钱交出来,否则也不用回来了,慎虚出了门,王小虎琢磨了一下,觉得真该想想该如何发展门派,眼见耿鉴扬还在睡,上去拍醒了他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耿鉴扬懵懂着睁开眼,看见王小虎那张脸,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叹息一声,好整以暇的坐起来,一脸的沮丧,扭头看了看玻璃窗外,更加的茫然,沉思了许久才转过来对王小虎道:“王大哥,我已成了无根漂浮之人,得蒙你看顾,不胜感激,在此异域之地,怕是还要麻烦你,在下虽不才,但有可用之处,王大哥尽管吩咐,必然殚精竭虑,竭诚以报……”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伤天害理,让我杀人就,但有吩咐,无所不从!”
王小虎欢喜得什么似的,能打得日本忍者满地找牙,耿鉴扬本事不小,何况黄石公的弟子啊,还不够牛逼的?这小子好歹得了三年真传,他师傅就给了张良一本破书,都牛逼成那个样子了,他还能差的了?这小子就是个宝藏,得深挖才能挖出来。
嘴上却不是这么说,沉吟道:“有句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这地方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是个花花世界,比你们那个年代好玩多了,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适应适应没准让你回去你都不回去了,我和威廉不是坏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更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当初让你杀人,是那日本犊子太招人恨,回头给你买一套中华五千年看看,你也就明白为什么了。”
王小虎说到这,觉得说的有点多,沉吟着问道:“你也知道我继承了师傅的灵宝派,如今也没什么人手,你愿不愿意加入?你要是愿意,我给你个长老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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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问计
耿鉴扬点头答应,令王小虎喜出望外,直接封了个长老,他也不知道灵宝派有没有长老这个编制,完全是按照游戏里的设定来的,至于是个什么长老,也没明确的说,耿鉴扬也不在意,于是乎,一个掌门,一个副掌门,一个长老,就剩下慎虚一个门徒。
慎虚出去买早点,到了中午都没回来,王小虎以为这秃驴跑路了,没曾想,中午慎虚穿着一身道袍,拎着盒饭,优哉游哉的进了门,看的王小虎几人瞠目结舌,更让人觉得怪异的是,慎虚脑袋上还戴了一顶棒球帽,说他如今也是道家人物了,光个头不好看……
慎虚到齐,四个人凑合着吃了点东西,在热烈的气氛中,召开了灵宝派第一届大会,大会上掌门人王小虎发言,阐明了灵宝派宗旨,发扬道家文化,重振灵宝派,匡扶正义,弘扬正气云云……然后是副掌门威廉林发言,接着是长老耿鉴扬。
慎虚当时就急了,灵宝派就四个人,两掌门一个长老,就他一个门人,提出了不要任人唯亲,重要职位要能者居之,为此掌门王小虎很是头疼,无奈之下设立了一下业务堂,任慎虚为业务堂的堂主,这秃驴才算是满意。
前戏扯完,也就到了最重要的议程,怎么挣钱?怎么打出名气?
慎虚说,现在名气大的大师,都有自己的工作室或公司,前呼后拥,出场费最少也是十万,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毫不夸张,王小虎虽然有点本事,但是没有名气,当下最主要的就是打出名气,起码让人知道有灵宝派这么个门派。
对此慎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宁杀错,不放过,只要是认识的人,都打个招呼,有人需要驱邪抓鬼,看风水,算命的都介绍过来,多多益善,王小虎觉得有道理,但他认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决定跟元中堂打个招呼,高琪……就算了,人家是警察,不抢生意都算是好的,熊超不用说了,有事肯定想着他们。
耿鉴扬一直很沉默,直到大家说完,才开口道:“在下蒙王兄收留,自然也要尽一份心力,别的不敢大言,阴阳术数还是学了不少,给人推算运程命盘,倒也手到擒来。”
王小虎跟着师傅学了一年的道法,苦于没有实践,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耿鉴扬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这小子来历稀奇,本事不小,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没问题,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耿鉴扬当做拳头产品。
灵宝派第一届大会胜利闭幕,王小虎意得志满,觉得灵宝派在自己手中初具规模了,要掌门有掌门,要章程有章程,要人才有人才,就差一道观,在整点灵兽法宝的就齐活了,想到灵兽,急忙问慎虚旺财去那了?
慎虚说旺财性子野,经常的不回来,回来也是到穆青青那去找**蹭。
旺财是年兽能吃鬼,以后就是灵宝派的镇门神兽了,可是不能丢了,王小虎决定把旺财取回来,出去敲了敲穆青青的门,还真在家,穆青青抱着旺财打开门,王小虎的鼻血差点没喷出来,旺财个小东西,还是一年前的模样,丝毫没见长大,小脑袋靠在穆青青胸前蹭来蹭去,蹭的波涛汹涌,蹭的王小虎羡慕嫉妒恨!
穆青青见到王小虎仍然是那副轻轻的样子,轻轻道:“你好,小虎。”
“你……你好,这小家伙给你添麻烦了,我来带它回去!”
穆青青笑道:“不麻烦,有旺财陪着我,倒是挺充实的。”穆青青看上去很舍不得旺财,在旺财的小脑袋上摸啊摸的,旺财闭着眼睛,抽动着小鼻子,一幅享受的模样,王小虎心里很阴暗:老子活了二十多了,还没享受过这待遇,你个狗东西凭什么?一把拽过旺财,对穆青青点点头,道:“那个……现在我干些个斩妖除魔的业务,你们娱乐圈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联系我……”
旺财被王小虎强行抱走,很不满意,伸胳膊伸腿的,直到王小虎给了一巴掌才老实,瞧着穆青青委屈的年年……叫了几声,还是跟王小虎回屋了,穆青青瞧着王小虎关上了门,不由得笑了笑,自己这个邻居,还真是很有趣。
王小虎抱着旺财回屋,放在地上,一顿训斥,告诉它不要忘本,当初是王小虎救的它,就得舍身以报,这辈子就别想着自由了,小东西年年……的小声抗议,低着头不说话,最后王小虎给他封了镇派神兽的职称,小东西猛然就精神了起来,亲密的跟着王小虎蹭来蹭去的。跟慎虚秃驴一样,都他妈是官迷。
灵宝派的人都到齐了,连镇派的神兽都没落下,王小虎振奋精神,把慎虚租房子的钱逼了出来,分头行动,他和威廉林去拜访元中堂,慎虚负责耿鉴扬,一是让他适应现代社会,买套上下五千年看看,在买身衣服,也不能整天穿着宽袍大袖的古装满世界溜达。
王小虎带着威廉林找到元中堂,把身上一年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元中堂咋舌不已,当王小虎说到他已经是灵宝派的掌门,元中堂急忙站起来,道:“小虎也是一派之尊了,失敬,失敬……”
“元大哥,你要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师傅没个下场,说实在的,如何振兴门派我也没个主意,灵宝派没落已经几百年了,听师傅说,百十年前还有几个弟子,到了后来就是单传了,若不是我们几个拜师,灵宝派就真的失传了,元大哥,我琢磨着是先挣点钱,开个灵宝文化有限公司,我跟师傅也学了点符箓之术,要是有什么活,介绍给我……”
王小虎目的就是这个,元中堂自然爽快答应,沉吟了一下道:“小虎,咱们兄弟相交,虽然没什么大交情,但也算合得来,钱呢,我有,但一个门派要振兴,主要力量还得靠自己,我能帮得了你一时,也帮不了你一世,就不借给你了。”
王小虎急忙道:“元大哥,我们兄弟来,不是跟你借钱来的,就是想着你见多识广,让你帮着拿个主意,要是有什么驱邪避煞的活,可以介绍给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小虎,这么说,其实是有我的考虑在内,一个门派轻易不要接受别人的恩惠,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多,是我对你的忠告,这方面我帮不了你,但要真是有驱邪避煞的事,我一定找你,还有小虎,你太胡闹了,一个门派还没规模,副帮主,长老,堂主的整了一大堆,执掌一个门派不是儿戏,不过现在倒也无所谓,等有了钱,请个职业的经理人吧,找人帮你打理……”
元中堂的一席话,令王小虎茅塞大开,照他这么个搞法,灵宝派能不能振兴不好说,就算振兴了,也得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但现在就他们几个人的草台班子,怎么折腾也不为过,可一旦有了规模,就要请懂行的人来管理,初期的几个元老,大不了给个虚名挂起来也就是了。
王小虎之前一直是抹黑走路,今天算是想明白了,也精神了起来,其实很多时候,人并不是怕困难挫折,而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王小虎谢了元中堂,又聊了会,把自己的新手机号告诉了元中堂,带着威廉林回转。
回到小区天色已近黄昏,恰好碰到慎虚得意洋洋的带着耿鉴扬回来,耿鉴扬在王小虎和威廉林的眼中是个怪人,让慎虚带着出去买衣服,想的是不让他那么怪,融入进现代社会,却不曾想,慎虚秃驴带回来一个更怪的耿鉴扬。
就见他趿拉个人字拖,穿了个大肥裤衩子,上面还印着变形金刚,腰间系着一块古玉,套着一件印着字母的大白t恤,头发老长,披散开来,迎风飘荡,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中华五千年,呲牙咧嘴的辨认着上面的简体字。
这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古代少年吗?丫简直就一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耿鉴扬本来长得就俊美,但这么一副打扮……
王小虎勃然大怒,骂道:“慎虚,**干的好事,好好的一个俊小伙,让你整的跟基友似的,你想干什么?”
慎虚也瞧见了王小虎和威廉林,本是笑着迎上来请功的,被王小虎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委屈道:“关我屁事,这小子就是个怪胎,别的衣服都不穿,就在路边摊上看上这身行头了,还说舒服,爽快,理发不理,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理了就是不孝,我能怎么办?”
话说到这,耿鉴扬捧着五千年过来,见到王小虎,咬牙切齿道:“张良个贱人,竟然真让他成事了,若是我在,定然要辅佐霸王,取刘邦,俘张良,擒韩信,成就万世功业……”
王小虎听他说的牛逼,哀嚎一声,对耿鉴扬道:“大哥,你先把我辅佐起来吧。”
九十八章 出师不利
特殊材料造就特殊的人才,三天时间,耿鉴扬看完了上下五千年,唏嘘不已,学会了看电视,还学会换台了,王小虎给他买了个手机,会拨电话了,自来水龙头出水也不惊讶了,就是雾霾让他病了一场,两天后适应了……总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耿鉴扬算命算的怎么样,王小虎本来是有心问问的,但这小子却摇头不说,说什么命理之术,虔诚为上,闹着玩可不行,搞得王小虎这个掌门挺没面子,直到这一天,天气清凉,万里无云,又是初一,正好是上香的时候,慎虚带队之下,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倒车到了红螺寺。
起的挺早,却赶了个晚集,红色的庙墙下面蹲满了一溜算命的半仙们,还有卖香的,卖佛像的,要饭的,卖水的,摆摊的……热热闹闹跟个大集似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练摊,迎面而来个乞讨的瞎子,慎虚个秃驴和威廉林打赌,威廉林说是个真瞎子,慎虚说是假的,等那瞎子到了跟前,威廉林指着慎虚问:“我这哥们帅不帅?”
瞎子翻了翻白眼:“帅,帅哥!”威廉林果断掏钱,这尼玛是真瞎啊。
胡闹了一番,在寺院外面一颗大树下找了个荫凉地方,耿鉴扬依旧是那副行头,长长的头发,大裤衩子,大白t恤,人字拖,不同的是,这次手里拿了把大大的蒲扇,坐在马扎上,地上铺着慎虚以前常用的道具。
耿鉴扬的怪异模样很快都吸引了注意,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他却含蓄的点头示意,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丰神俊朗,面红齿白,端的是一美少年,效应是有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找他算命,想想也是,对易经有研究的怎么也得三四十岁,这还是往小的说的,算命这一行,竞争也很激烈,不上点年纪,也不会有人信,耿鉴扬看上去跟高中生似的,谁吃饱了撑得找他算命?
坐了两个小时,一个生意没接到,倒是被同行那些老半仙们好一顿嘲笑,在这帮老神棍的眼里,耿鉴扬毛都没长齐,虽然气质独特,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哪里有算命骗人的本事,都在等着看笑话。
到了中午也没人算命,几个人初来时的兴致勃勃变成了垂头丧气,响应慎虚的号召,先去吃饭,太贵的地方舍不得去,找了半天,在离寺庙好远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找了家门面很小的素面馆,面馆的招牌不大,就三字,素面馆,大中午的一个客人都没有,看样子也不贵,四个人呼啦啦进去,自己找桌子坐下,愣是没见到一个人。
小面馆相当的干净,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连个苍蝇都看不见,干净是干净了,也没人上来招呼,慎虚站了一上午没接到一个活,正不爽,见面馆没人,吆喝着喊:“吃饭的来了,有喘气的没有?”
面馆后面的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美女来,穿着牛仔裤,合身的t恤,高盘着头,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看的哥几个不由得一愣,如此人才,出去当小三都得抢疯了,怎么就落魄在这么一家小面馆里了?而且就算是落魄在小面馆,生意也应该好的爆棚才是,谁也不会怀疑狼们的眼光和厚脸皮,现在又是饭点,生意如此冷清,这不科学啊!
美女懒洋洋出来,形象有些不敢令人恭维,手里捧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斜着瞧了他们几眼:“吃什么呀?”
“来个拌三丝,拍黄瓜,整个拉皮,糖醋花生米,拌个腐竹,四瓶啤酒,先上着,待会再要……”慎虚挺豪迈,看似要的不少,没一个值钱的,慎虚叫唤完,美女一动没动,整的慎虚挺纳闷问道:“先这些吧,把啤酒先给我们上来呗。”
美女懒洋洋的把瓜子皮吐到手里,翻了个白眼:“除了素面,别的没有!”
我了个草,没有你问吃什么?若是个男老板,慎虚这话早就出口了,奈何对方是个大美女,保持了一下自己的矜持,沉吟了一下,装逼道:“那就来四碗素面吧,多放豆芽!”
美女哼了一声,撂下帘子进厨房去了,哥几个坐在椅子上,你瞧我,我瞧你,慎虚忍不住对耿鉴扬开炮,道:“你小子整的挺高深,也没啥本事啊,一早上一个活都没接,我看呀,你也指望不上,干脆咱们转行得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上香的人上午多,下午可就少了……”
慎虚针对耿鉴扬,那是记着前几天打他的仇呢,耿鉴扬却是不在意道:“有没有本事,那得见了真章再说,没人找来,却也怪不得我,实话跟你们说,我师傅黄石公批算命理值千金,我是他徒弟,值不了千金,百金还是有余。”
“呦呦……你这牛逼吹的,也不用你百金,你给哥们算出一百块钱来,我都佩服你……”
慎虚在那数落耿鉴扬,王小虎丧气的坐在凳子上,掏出了一根烟,点着了,越抽越上火,兴致冲冲的推出了拳头产品耿鉴扬,哪里想到,竟然一个算命的都没有,照这么下去,坐吃山空,别说振兴灵宝派了,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王小虎唏嘘不已,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为了师傅,为了自己,再艰难都得走下去,爷们,就是得扛起所有的不幸,还得微笑着说一声,这都不是事。
胡思乱想中,美女端着两碗素面出来,往桌子上一放,又回厨房端了两碗,正好是四碗,可从他撂下帘子到现在,五分钟都没过去,身上也没有烟火气,这么快就做出了四碗面?
王小虎也是饿了,管不了那么多,低头夹了一筷子面条,吸溜到嘴里,眼睛一亮,这面太好吃了,劲道不说,白汤淡雅清新,细细品味,香浓而不腻,鲜美不口干,让人一尝倾心。忍不住道:“好手艺啊老板娘!”
老板娘晒然一笑,仍是磕着瓜子道:“客官夸奖了,说实话没用心做,要是用了心,味道更好。”说到这,斜眼看着耿鉴扬裤衩子上面挂着的那块古玉,笑问道:“这位小兄弟会算命?那你给我算算呗!”
耿鉴扬闻言,抬头瞧了瞧老板娘,忽地全身一震,道:“不敢,不敢,在下命理虽精,却算不出你的命数,娘子盖精气之依物者也。气乱于中,物变于外,形神气质,表里之用也。本于五行,通于五事,虽消息升降,化动万端,其于休咎之征,皆可得域而论矣。”
耿鉴扬前半段还是人话,后半段之乎者也的,王小虎三人谁也没听明白,倒是那老板娘听明白了,朝着耿鉴扬点点头道:“我倒是真有点相信你是黄石公的传人了,你这是穿越了?咋穿的,也教教我,我也穿一回试试。”
“哎,娘子何必取笑与我!”耿鉴扬叹息着将自己的身世讲了一遍,这小子许是憋闷坏了,别人一问,就跟讲故事似的,前因后果的说个清楚,听得那老板娘咯咯咯……娇笑不停,瓜子都不磕了,待耿鉴扬讲完,她站起来道:“听了这么好玩的故事,今天这顿饭我请了。”说完走进厨房,片刻端出两个小菜,又拿了几瓶啤酒起开了,给每人倒上一杯。
老板娘脸变得有点快,威廉林和慎虚有点手足无措,王小虎却看出老板娘不是常人了,常人开的小店不可能收拾的这么干净,不可能没有伙计,不可能面做的这么好吃,还这么快。
老板娘换了一幅模样,跟几个人碰了杯,互相介绍一下,老板叫朱明明,附近的人都管她叫红姐,在这开了三四年的面馆了,让他们几个以后常来,听到慎虚吹牛逼他们几个是灵宝派的之后,王小虎是灵宝派的掌门之后,笑得厉害,道:“正统道派,竟然沦落成这个样子……”
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差不多一直喝到两点,眼见着慎虚再喝就喝多了,王小虎急忙告辞,出了面馆,离的远些了,王小虎问耿鉴扬:“你看出老板娘来历了?”
耿鉴扬沉默了一下,神秘对王小虎道:“她身上有火灵神气,其它的我却是看不出来。”
王小虎刚要再问,耿鉴扬对着他摇摇头,示意多了他也不知道,拎着马扎气定神闲的坐到树下,慎虚喝的有点多,大着舌头在那喊:“免费算命了啊,算不准不要钱,倒贴给你……”
喊了几嗓子,真有一刚从庙里出来的女人瞧了过来,慎虚一看有门,急忙招呼道:“美女算命吗?今天开业大酬宾,算命不要钱,算不准,还倒贴给你,来算算吧……”
女人二十**的年纪,穿的倒也干净利索,像是个普通的白领,神情上像是有什么未决之事,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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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算命
当今社会,算命预测很是流行,别的不说,光从手机上各种算命预测的软件下载量就能看得出来市场有多大,白领阶层,算的最多,尤其是女性,半信半疑的却乐此不疲,常常是算了星象算八字,算完八字,看面相,算的好了,喜形于色,算的不好,就说算命的骗人,肯定不准。
耿鉴扬端坐在马扎上,仍是长发飘飘,正准备小歇一下,没想到慎虚整真给他招揽来一个顾客,耿鉴扬知道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出来,慎虚肯定还有怪话说,他如今吃住都在王小虎家里,还成了灵宝派的长老,不出一份力,实在说不过去。
耿鉴扬打起精神,朝被慎虚带过来的女子仔细瞧去。其实耿鉴扬对面相一无所知,也从未学过,他学的是阴阳五行,奇门术数,对五行命理却是在行,所谓的五行命理学说,是春秋战国时期阴阳家提出来的。
阴阳家认为世界万物都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构成的,在不同的事物上有不同的表现。比如五色:青、赤、黄、白、黑。五声:角、徵、宫、商、羽。五味:酸、苦、甘、辛、咸。五脏:肝、心、脾、肺、肾。五情:喜、乐、欲、怒、哀。五常:仁、礼、信、义、智等等。
每种事情的五项内容都分别显示出木、火、土、金、水的五行顺序。五行有生成、相生、相克的顺序。生成的顺序是木、火、土、金、水。相生的顺序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相克的顺序是: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命理补起五行,一般按照相生补起,如命中缺火补木,直接补性烈,补多了伤命理。
一个人的面相,五行俱全,金对鼻、木对眼、水对耳、火对舌、土对嘴。一个人的相貌五行平衡,看上去就无比的舒服,愿意与之亲近,也就是所谓的福相,若是缺少某一种属性,面相上也能显露出来,由此推算,也可推算出个七七八八。
女子越走越近,可以看清在她右边眼角地方有些异常,隐约有清白之色,再一看,已确定此人必然是木性人,木处东方。有甲乙之分。甲木为阳。乙木为阴。形同而气质之清浊。随时变易。乙木为阴木。仁柔寡断。妇人女子之仁。性多偏私。独持己见。因小失大。以私害公。以情悖礼。盖以执拗顽梗。我见太深。不服人。好毁谤。掘人**。出言撞人。器量窄小。不耐激触。平生遇事多难。常不如意。因之怒气填胸。忿世嫉俗。长此以往。愈形乖戾矣。
眼角清白混色,如同金木之战,近日必然有不顺之事,耿鉴扬心中笃定,待那女子离他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开口问道:“如果我没算错,你今年二十六岁,乃是流年,最近喜忧参半,忧中带喜,前半个月喜大于忧,如今却是忧大于喜了。”
女子随慎虚走过来,离的还远就看见了耿鉴扬,见他这么一幅装扮,不伦不类,非主流都比他看上去正常,多少有些疑惑,这样的一个少年,会算命?能算的准?
没想到刚靠近,少年就准确说出了自己的年龄和最近发生的事,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停下脚步不死思议的瞧着耿鉴扬,耿鉴扬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瞧着他道:“不用惊奇,我只是在你面相看出来了点端倪,想要算的准,还是得要你的八字。”
“呀,真是神了,看了我一眼就算的这么准了,前不久我跟男朋友的妈妈闹的有点不愉快……”
女子说到这,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下,坐到耿鉴扬对面的小马扎上,对他道:“大师,你再给我瞧瞧,到底如何化解?我能不能过这一关?”
耿鉴扬微微点头,让女子报上八字,农历:一九八六年九月十四日丑时。当月节气:寒露,中气:霜降。生辰八字:丙寅年,戊戌月,甲午日,乙丑时。
耿鉴扬摘下自己腰带上的古玉,手指轻轻摆动,古玉在他动作下,竟然轻微的转动起来,他时刻不离身的古玉,竟是一个小小的玉质的罗盘。
耿鉴扬排出了女子八字命盘。是绿马,出生于红虎年。日天干代表所以是属木。沉吟了一下,耿鉴扬道:“玉兔催人投宿处,金鸡唤客束行装。你近几年一航风顺,财运通,好事近,但好事中有小阻。近日易遭诽谤财受损,易发生是非争执,兄弟姐妹易发生刑伤。桃花之中带有阴影,看似旺盛,却是假象。”
耿鉴扬看出女子眉间虽有暗愁,眼角却藏有暗喜,断然是因为男女之事,肯定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才来算算,于是道:“你眼角带的喜,是跟另外一个男人有关。”
“对,对,大师你继续说。”女子再无疑虑,已经完全相信了耿鉴扬。
耿鉴扬笑道:“你本该是谈婚论嫁了,奈何,男子母亲却颇有微词,使得你跟男友大吵了一架,又有一个功业有些小成的男人靠近你,献上殷勤,所以你有些摇摆不定,是也不是?”
三天,三天的时间,耿鉴扬的话语中,终于不再是之乎者也了,也跟他病了两天,接连看了两天的电视剧有关,现代话也说得**不离十了,偶尔蹦出两句文绉绉的,也是不痛不痒的,让王小虎很是欣慰。
更让王小虎几人意外的是,耿鉴扬真不是个银枪蜡样头,是个有真本事的,露这一手不光是镇住了那女子,连他们三个也镇住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耿鉴扬问完,女子欲言又止,没说话,想想也是,这种事毕竟是**,不愿意说那也正常。
耿鉴扬笑着对她道:“献殷勤的那个男人个子不高,地位不算很高,却手掌大权,眼睛不太好,戴着眼镜的吧?”
“对对对!他是不太高,有点矮胖,大师您算的太准了!”从女子的口气中已然看出她完全对耿鉴扬是心悦诚服了,忍不住就将自己的事说出来了,原来女子跟男朋友处了三年,已经到了谈婚乱嫁的年龄,可是在商量婚礼的时候,跟男友的妈妈起了分歧,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该怎么办酒席的琐碎小事,因为这个闹的挺不愉快,男友向着他妈妈说了几句话,女子觉得委屈。
这时候,女子以前上高中的老同学横插了一脚,对她大嫌殷勤,她这个同学,如今在政府部门当个有实权的科长,条件各方面都不错,有些犹豫,星期天的来庙里拜佛之后,就想求神问卜一下,碰到了慎虚,带到了耿鉴扬这里。
耿鉴扬配合着女子命盘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与男友吵嘴,不是大事,你俩五行匹配,可保三十年夫妻旺运,若是跟了你同学,短时风光,不出三年,必有灾祸,为人子女,当以孝道为先,老人敬她爱她,日后和睦,必有大福!”
女子心悦诚服,从手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本想递给耿鉴扬,但见他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加上双眼明亮如星,不似凡俗中人,倒像是天上仙童降落了凡间,愣是没递出去,扭头看见慎虚肥头大耳的,递给了慎虚道:“钱不多,却是个谢意,谢谢大师指点迷津!”
女子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管慎虚要了一张名片,说有不决的事再来请教,要说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看热闹的,不过就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耿鉴扬看相就引起了骚动,围上了几十号,眼见他算的这么准,有些人觉得那女子是托,有些就急不可耐的要耿鉴扬给算算。
慎虚不愧是业务堂的堂主,见风使舵的开始发名片,组织排队,有名片的给算,没名片的不给算,先算后给钱,不准不要钱,收费也没定个标准,刚才那女子一看就不是大方的,还给了一百块钱,后面的好意思比那女的给的少?
这他娘的耿鉴扬就是个摇钱树啊!慎虚个秃驴两眼放光,一边组织的同时,一边朝王小虎和威廉林喊:“发什么傻,发名片去,咱们以后喝汤还是吃肉,全看耿大师的了……”
慎虚在那耀武扬威,王小虎和威廉林都很不舒服,一个掌门,一个副掌门,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堂主吆五喝六的了?但人家慎虚毕竟是业务堂的堂主,主管这一块,也不能不听,急忙掏出这两天印制的名片,四处分发。
不管有没有效果,反正是见人就递,那边耿鉴扬算命事业如火如荼,这边名片发的也是形势喜人,王小虎干劲十足,只管低头发名片,绝不抬头看人,刚发到一个女子手中,一转身,忽地那女子开口道:“王小虎,你挺本事啊,竟然跟着慎虚干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
“谁?谁喊我?”王小虎猛然回头,就见高琪手里拿着名片,正皮笑肉不笑的瞧着他。
一百章 冤家
出门没看黄历,竟然碰到了高琪,王小虎纳闷的是,这娘们不去破案,没事逛寺庙干什么?警察就这么清闲?又听高琪说的话不中听,王小虎呦的一声道:“这不是专门破灵异案件的高警官嘛,最近没有仙女下凡,百鬼夜奔?跑庙里求姻缘来了?”
高琪柳眉一竖,瞧了瞧手中的名片,道:“呦呵,整的还挺大扯,抓鬼驱邪,阴阳风水,算命卜卦,法器批发……你这齐活了啊,我咋不知道你王小虎还有这本事呢?”
“哥们本事多着呢,还有金枪不倒的能耐呢,你要不要试试?”
高琪和王小虎见了面肯定要吵架,谁也不服谁,谁看谁都不顺眼,跟过了好几辈子的冤家似的,高琪听王小虎说的恶心,撇着嘴道:“就你!姐们肚皮捏个褶,都能糊弄你半宿。”
卧了个草,这娘们还能不能有点节操有点下限了?王小虎本意是恶心走她,没想到高琪如此的……竟然把他恶心到了,瞪着眼睛半天没说话,越看高琪得意洋洋的嘴脸越别扭,冷声道:“高警官,你不抓我吧?”
“我抓你干什么?乱发小广告那是城管的事,姐姐我还没那么闲管你这屁事。”
“那就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拜拜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了……”王小虎朝她摆摆头,扭头就走,继续发他的名片。
高琪却是得理不饶人,追上来拽住他道:“王小虎,你这个人虽然没什么优点,但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能自甘堕落的跟慎虚这样的神棍骗子搅合在一起啊,我听说你不是去一家户外俱乐部当领队去了吗?干的好好的,怎么又干起这个来了?”
王小虎真不耐烦了,瞧着高琪道:“我干什么关你屁事啊。”
高琪很正经的道:“本着为社会服务的宗旨,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堕落下去,你要是真喜欢干这一行,我去跟我们处长说说,你来我们处当个员警,别的不说,凭你的胆量跟中指,就比我们处的一些实习小警察强太多了,有没有兴趣?”
“你这是招安?”王小虎心里一动,当警察啊,事业编啊,多少人梦寐以求啊,那个男孩子少年的时候没幻想过穿上警服除恶扬善,若是一年前,王小虎肯定是想都不想的答应下来,但是现在……他王小虎身上背着太多的责任,师傅期盼的目光,灵宝派的振兴,还有跟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
王小虎真心感谢高琪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可是,他已经不是一年前的王小虎了,他很想说声谢谢,话到了嘴边却是:“少来这套,哥们不领你这个情,如今哥们可是灵宝派的掌门了,振兴灵宝派,那是哥们的努力方向,做掌门人多牛逼啊,难不成还跟在你屁股后面,听你吆五喝六的?”
“灵宝派的掌门?王小虎,你没发烧吧,虽说灵宝派早就没落了,可那也是符箓大派,至今有没有传人都不好说,你小子不是在那听到了这么个名字,想着冒充,干那骗子的勾当吧?”
“我曹,你就这么对哥们没信心?”王小虎一边说,一边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印,对着高琪晃了一晃道:“让你开开眼,看看哥们是不是胡说八道。”
金印并不大,跟普通的象棋差不多大小,印作蟠龙纽,龙背有鳞纹,龙首昂首向右上方。文乃凿成,笔划两边的凿痕犹可辨识,篆书,灵宝二字。古香古色,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金印不仅是灵宝掌门的信物,更是一件法器,王小虎听师傅说,金印样式,乃是按照传说中的仙器番天印做成的,说白了就是个仿制之物。
番天印乃是仙印,底面刻有“番天”二字,投掷攻击,百发百中,专打人头顶。传说盘古开鸿蒙,清气上而衍周天星辰,浊气沉而为地水火风。天地间惟有一柱,曰:不周山。洪荒之间,巫族当道。后,巫族气数尽。其时妖族众多,有妖族混元圣人东皇,号太一,欲取巫族而代之。巫妖大战,两败俱伤,人教大兴。有祖巫共工,怒触周山,毁其一壁,上清玉虚原始天尊,取不周山断壁,炼先天灵宝,名:番天印,赐广成子。
灵宝印虽然跟番天印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但妙用也是无穷,乃是灵宝派的一件法器,至于有多厉害,还得看持印的人道行有多深,高琪是个识货的,看得出王小虎手中的金印不是假货,惊讶的合不拢嘴来,瞪着大眼瞧着王小虎,一时哑口无言。
王小虎跟高琪认识以来就没占过上风,眼见她目瞪口呆,不由得洋洋得意道:“用你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好好看看,哥们是不是跟你吹牛逼?”
金印是信物,高琪是相信了,但怎么看王小虎都不像是一代道门掌教的人物,忍不住道:“你不是偷的吧?”
王小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哥们不仅是掌门,还有门人呢,威廉林是副掌门,慎虚是业务堂的堂主,熊超也是其中之一,你信不过我们,还有熊超呢,不信你就打听去。”
“王小虎,一年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必要跟我说清楚,我要记录在案,你现在不是一个小人物了,你得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灵宝派的掌门的……”
高琪喋喋不休,不依不饶,王小虎却实在没心情搭理他,道:“对不起,哥们理想远大,目标崇高,正忙着那,没功夫跟你扯淡!”说着推开高琪继续发名片。
高琪恨恨的瞧了瞧王小虎,冷哼一声大步走到耿鉴扬那边看他算命,越看越惊奇,耿鉴扬的打扮就不说了,奇妙的是,这小子算命那叫一个准,来一个,三五分钟就打发了,算了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悦诚服的,直言碰到了高人。
耿鉴扬的算命的方法倒也不稀奇,用的是四柱排盘,“四柱”是批命术语,也是八字的另一个叫法,因为一个人的完整命柱,是由年、月、日、时这四个时间组成的,所以才称四柱;而每一柱都按节气和六十甲子来配一个天干、一个地支,总和起来正好是八个字。
但别人排盘,厉害的也得排个十分八分的,越是真正懂行的排盘的时间就会越长,但这小子似乎就是手到擒来,快的骇人听闻,不大会的功夫,挣了两千块钱了都,照这么下去,这附近所有算命的都可以滚蛋了。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阴阳术数这一行虽然近些年大兴,却也是良莠不齐,真正混这口饭吃的,再有本事,路都不会走绝,有的一天就算五次,也给别人留口饭吃,但瞧耿鉴扬王小虎几个人的模样,似乎是要搞垄断了。
高琪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王小虎,找到发名片发嗨的了王小虎,把他拽到一边,指了一下耿鉴扬道:“王小虎,那非主流你是从哪找来的?”
“什么非主流,请你放尊重一点,那是我们灵宝派的长老,主管算命批八字,来头大大的,用句不客气的话说,老牛逼了,都能吓死你。”
“呦呦……你快吓死我一回吧。”高琪一脸的不屑,王小虎最膈应她这德行,本来想说也不说了,瞪着眼道:“咋地,你拽我过来有啥事?”
高琪见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真想转身走了,但还是忍住了气耐着性子道:“你这哥们四柱排盘是厉害,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快这么准的,不过,你们得兜着点,照他这么个搞法,这一片算命的就不用混了,你别忘了墙根底下那些老油子,都是在这一片混了多少年的,你跑到人家根据地来算命,整点快钱也就算了,人家看你本事高明也就忍了,可你们这么搞下去,抢了别人的饭碗,还不跟你玩命?”
要是别人劝,王小虎未必听不进去,可高琪的话听在耳中,怎么都觉得别扭,嘿嘿一笑道:“我们凭本事挣钱,行得正,坐得直,碍不着谁吧?有能耐他们也把生意都抢过去,哥们绝对不眼红……”
高琪见他油盐不进,哼的一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等着倒霉吧。”
嘿嘿……王小虎刚想回一句,却见一个算命的老头带着五六个附近村里的闲汉,拎着棍棒冲开人群,指着慎虚大骂:“慎虚,平日看你可怜,让你在这混口饭吃,今天却带人来抢生意,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给我砸!”
老头一声喊,几个闲汉举着棍棒对着耿鉴扬三人照头就打,王小虎激灵一下子,问高琪:“你是警察,你不管?”
“我是灵事警察,这是民事案件,不归我管,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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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乱架
警察打电话报警,这不是扯淡吗?高琪是要袖手旁观,看他们几个人的热闹,以报王小虎跟她较劲的仇,不过,王小虎长这么大,怕东,怕西,真就没怕过打架,他也不在理高琪,怒吼一声冲了过去,加入战团。
几个闲汉先是推了一下慎虚,又拿棒子去赶耿鉴扬,威廉林上前阻止被推了个跟头,混战就此开始,围观算命的人群眼见打架,轰的一声散开,却又都舍不得走,围住了看热闹,王小虎这边四人,慎虚,耿鉴扬,威廉林,对方七个闲汉,手中有棍棒,混战的甚是热闹,王小虎这边看似弱势,打起架来却极其的有特点。
不夸张的说,这一场群架的精彩程度,红螺寺附近二十年来,绝无仅有,实在是鲜明,王小虎没加入战团之前,慎虚脑袋上挨了一棍子,这秃驴是个有便宜就沾,没便宜就跑的主,今天却硬气了起来,倒也不难理解,耿鉴扬是摇钱树啊,才多大会的功夫就挣了两千多块,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全靠他了,慎虚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也玩起了命,棒球帽也不戴了,挺着个大脑袋猛顶了过去,顿时顶到一个,翻身骑上去,一边狠拍一边大骂:“卧槽尼玛的,老子好不容易找着一条发财的路子,你他妈就来捣乱,老子跟你拼了……”
威廉林不知从那捡了块板砖,一边吆喝,一边跑,嘴上叫喊的牛逼冲天,就是不敢正面迎敌,倒也分散了敌人的兵力。有两个闲汉前追后堵的去抓他。
耿鉴扬最有特色,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脚下踏着莫名其妙的步伐,不管对方几个人。棒子挥舞得多花哨,就是打不着他半点,缺德的是,他每一步踏出去,随手一巴掌,必中人脸。
几十个人围观下,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响个不停,拿着棍棒的几个闲汉都被打蒙了,见不着人光挨打了。任谁也受不了啊,可众目睽睽之下就此跑了,这张脸还要不要了?以后在这片还混不混了?
一个个呲牙咧嘴的仍是追着耿鉴扬,挨打。等王小虎冲过来,几个混混终于松了口气,再也不找耿鉴扬的麻烦了,都朝着王小虎杀了过来,好歹有个台阶下不是,对面那小子不是人。王小虎看上去应该好拾掇,却不知道,王小虎乃是野架之王,手底下绝不含糊。迎上一个举起棒子的闲汉,伸手抓住了手腕顺势一扭,脚下再一绊就把这闲汉摔在了地上。然后又朝他头上就是一脚。
三五下的功夫,收拾了个差不多。威廉林也来了劲,举着板砖过来。呲牙咧嘴的在那喊:“都别装犊子,起来啊,老子掀你前脸……”
王小虎四人取得了全面的胜利,生意可也就做不下去了,几个人刚想趁乱溜了,就见对面两个算命的带着一群混混呼啦啦的迎面而来,当先的是一个光着膀子,身上纹着二龙戏珠,大光头,脸上一条大疤,面目狰狞的三十来岁男人,他身后十几个混混手里拿着匕首,刮刀,气势汹汹。
王小虎要跑,发现后面那几个被打倒的闲汉都站了起来,堵住了去路,其中一个捂着脸,对赶来的大光头道:“柱子哥,我挨打了,你快来……”
闲汉喊出这句话,慎虚顿时脸色就是一变,他常在这一片混,知道来的光头叫郝天柱,是红螺寺一带有名的大流氓,前年刚从监狱出来,也没工作,手下收了一帮子村里不务正业的混混,和一些刚出来没地去的流氓,势力颇大,靠帮人要债,收保护费的挣钱,慎虚往常在这坑蒙拐骗,也没少孝敬郝天柱,见他出头不禁就慌了神了,急忙跑到王小虎身边道:“小虎,这家伙不好惹,不如给他点钱,道个歉,认怂算了。”
认怂?王小虎这辈子跟人打架就没认过怂,何况高琪还在一边看着呢,他刚吹完牛逼,自己是一派掌门,手下又是长老又是堂主的,今天要是被一帮混混吓跑了,认了怂,那他王小虎岂不是成了高琪的笑柄?
他王小虎这张脸,还没那么不值钱,瞧了瞧慎虚道:“你要是害怕就先走吧,我不怪你。”
慎虚四下瞧了瞧,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往哪走?就算他要走,刚才也动了手,人家也不让他走啊,何况真要走了,以后还能见王小虎几个人吗?还能舔着脸住在王小虎那不走吗?还好意思跟着耿鉴扬身后挣钱吗?
妈的,没路走了啊!慎虚猛地一抬头,痛苦的问:“小虎,哥们就那么让你瞧不起吗?哥们也是江湖儿女,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义气!”话是这么说,人却躲到了王小虎身后,探头探脑的朝前面看。
“哗”的一声,围观的人全散开了,大混子郝天柱带着十几个混混冲了进来,横刀立马的往哪一站,从腰带抽出一把匕首,挺着个肚子牛逼哄哄的骂:“卧槽尼玛的,谁打我兄弟了?”他身后十几个混子也拔出各种短刀。
王小虎也没含糊,斜眼瞧着他道:“我打的,怎了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郝天柱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的瞪着王小虎问,身上的肥肉一动,纹着的二龙戏珠跟着一阵颤抖。
“知道啊。”王小虎毫无惧色。
“知道还敢在我这闹事,打我的兄弟,你活腻歪了啊?”
“我知道你丫就是传说中的傻逼青年!”王小虎突然喊了一嗓子,四周刹时一静,接着轰然大笑。
郝天柱在这片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谁敢这么戏弄他,顿时气往上冲,骂了一句:“你丫找死,爷爷就成全了你。”骂着,挺刀就朝王小虎脖子上扎了过去,郝天柱手也真黑,真要被他扎实了,不死也得受伤不轻。
郝天柱混得开就是一个狠字,让别人怕他,却没想到,他狠,王小虎比他更狠,其实郝天柱这一刀,并没有多快,只要想躲都能躲得开,毕竟他也不想真惹出人命来,就是想震慑一下,也让王小虎和看热闹的人知道他是个狠人,胆气一泄,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那知道王小虎根本就没有躲的意思,眼神闪过一丝狠戾,出手极快,伸手抓住了郝天柱手中的刀刃,没错就是刀刃,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王小虎的掌心,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眼珠子一瞪,竟然还要夺过来,这一幕看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哆嗦,这才是狠人啊,高琪也瞪眼瞧着,她知道王小虎生猛 ,但用不用这么生猛啊?
高琪忍不住道:“王小虎,人家空手夺白刃,你这空手抓刀刃的功夫练得也不错啊。”
王小虎一夺之下没有夺下来,掌心的刺痛激起隐藏在心底的凶悍,瞪着眼睛朝郝天柱怒吼一声:“操!”恍惚中郝天柱仿佛看到了一头斑斓猛虎朝着他张开了嘴,心里一颤,气势泄了,也就在这时,王小虎右臂上的青龙像是活了似的微微一动。
“啪!”一声脆响,王小虎用力之下,竟然把郝天柱手里的匕首给掰折了,他手里拿着刀刃,郝天柱手里拿着刀把,郝天柱举着刀把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王小虎却是趁他愣要他命,举着手中半截刀刃朝郝天柱肩膀斜插了进去,飞起一脚,踢在郝天柱下巴上,将他踢到在地。然后冲上去照着脑袋横的一脚,竟然把郝天柱踢晕了过去。
下一刻大家都以为王小虎就要大发神威,他却猛然扯着脖子喊了一声:“跟我跑!”朝着对面一个挡路却不敢出手的小混混就是一个大嘴巴,带着血腥气的一巴掌把那混混的胆子都扇裂了,踉跄闪开,不敢乱动。
王小虎又喊了一声:“快跑!”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威廉林,慎虚,耿鉴扬,几个人包头鼠窜,这么会的功夫,郝天柱竟然醒转了过来,眼见王小虎要跑,才回过味来,十几个人啊,都拿着家伙事呢,就算王小虎真是头虎,也架不住群狼啊,跟他单挑干什么?
“他妈的,给我追,弄死他们!”郝天柱来了脾气,站起来带着十几个流氓,气势汹汹朝着他们追了过去。
王小虎虽然狠,却不莽撞,知道真要跟郝天柱这帮带着刀的流氓死掐,最后肯定吃亏,无奈之下,先声夺人,再夺路而逃。别说,还真管用了,四个人跑的快,直奔闹市,跑着跑着却分散了,他身边就剩下威廉林一个人。
耳听得身后有人喊:“王小虎,威廉……”二人加紧脚步,越跑越快,撞得闹市上的行人东倒西歪。后面喊他俩名字的人甚是执着,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的喊:“跑什么……是我啊……”
咦,声音娇滴滴,是个女人,王小虎和威廉林觉得不对,停下来扭头一看,就见一个美女花蝴蝶一样的追了上来,两人互相瞧了瞧,也不认识这样一个美女啊,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美女追上来左手抓住王小虎,右手抓住威廉林,娇喘着道:“你俩跑什么啊,不认识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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