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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厮混的日子全文阅读

作者:七麒     与鬼厮混的日子txt下载     与鬼厮混的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十七章 灶神威武

    香港电影里经常有老太太打小人的镜头,用纸剪个小人,用鞋底子抽,看上去很滑稽,其实是一种流行于香港、广东民间的巫术仪祀。希望借由此种巫术仪祀来驱逐、报复所谓的“小人”。打小人的习俗早在盛唐时期已经流行,称为厌诅或厌胜,是一种具诅咒作用的巫术.

    管不管用不知道,起码很流行,而且流行到了内地,许多本命年的人都会买红袜子穿,而本命年的红袜子脚板都会绣一个小人,故名踩小人,也是因此而来,其实就是个心里安慰,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王小虎用鞋底子猛抽却真起了作用。

    王小虎一脱鞋,味道太冲,几十个灶王爷都躲了一躲,腾出地方,人形皮子被王小虎摁在地上使劲的挣扎,活物一样的扭动,说不出的诡异,王小虎第一鞋底子下去,狠砸在了人形皮子的脑袋上,这叫打小人头,小人如遭重击,顿了一下,发出啪啪……的声音,四肢不停的拍打地面,还发出刺啦……的声响,像是痛苦的喊叫声。

    王小虎眼见管用,劲头子更大,鞋底子抡圆了,一边叫喊:“打你个小人头……”一边啪啪啪!玩命的狠砸,开始人形皮子还挣扎动弹,过了一会,鞋底子带着王小虎的血,抽了个人形皮子血迹模糊,而且从皮子里流出了黑色腥臭的污血,直到再也不动。

    用文字形容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从鬼妾电视里显身到王小虎干掉人形皮子,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分钟,但王小虎却觉得像是过了许久,也是因为太紧张了,虽然人形皮子不能再为害,可外面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鬼东西。

    说来也是奇怪,王小虎狠砸人形皮子,外面却是寂静无声,王小虎有点疑惑,鬼妾和小鬼离开了?凑着门上的缝隙向外一瞧,我曹!哪里是走了,而是一大一小,高举着客厅中间的玻璃茶几摇摇晃晃朝着厨房门狠撞了过来。

    王小虎急忙向后一退,耳听得咔嚓一声大响,门框子都被撞开了一道裂缝,茶几上的玻璃碎了一地,这一下来势太猛,震得几十号灶王爷差点没顶住,好几个被顶飞了出去,好在够多还是没被直接撞开。

    接下来王小虎就听到,咔咔!砍门的声音,不像是撞击,而是刀劈一样的声响,王小虎纳闷,客厅里没有刀啊,用的什么东西?也不敢离近了,顺着门缝往外一瞄,就见慎虚个秃驴双手血肉模糊,高举着一快巨大的玻璃茬子,在那奋力的劈门。

    厨房的门只是一扇装饰用的木门,被大玻璃茬子砍得木屑横飞,照此下去,用不了三五分钟必然破门而入,王小虎手中除了鞋底子什么玩意都没有,令牌还给了元中堂,慎虚秃驴最管用的铜磬,本来放在了客厅茶几上,被威廉林一吓唬,也不知道藏那去了,就剩下手上的中指,可被附身的慎虚手中拿着大块的玻璃茬子,跟拿了把大砍刀似的,要是他一伸中指,慎虚个秃驴顺势砍下去……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王小虎束手无策,扭头看了一眼惹祸的威廉林,那小子竟然对他笑了笑,心里很是郁闷,若是威廉林当初没那么多屁话,慎虚的铜磬就会还在,现在再埋怨他也是没用,事到如今,只能是出去拼了。

    咔咔咔……玻璃砍门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砍在了王小虎心头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顶不住了,回过身来,扶起地上的米盆,把厨房里面剩下的半盒供神的香抓在手中,用火机点燃了,插在盆里,随后自己也点了根烟,狠抽了一口,对着几十号还在顶门的灶王爷道:“我出去拼命去了,是死是活的也不知道,估计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最后一次给供奉你们香火了,吃完了,找户不闹鬼的人家去吧。”

    说完狠抽了一口烟,从刀架上抽出菜刀,就要往外冲,被威廉林一把抓住,回头看他,见他也抽出一把西瓜刀,拎在手中,对着王小虎道:“别以为只有你们中国人知道义气,老外也知道义气二字怎么写,曹它麻麻的,跟狗日的拼了!”

    王小虎有些蒙圈,他这么做是激将呢,激那几十号灶王爷跟着他去拼命,威廉林凑什么热闹?但还是觉得感动,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哥们,生死关头,最能看出人性,威廉林如此对他,愿意跟他同生共死,那还有什么说的?

    王小虎也是热血上头,瞧了瞧顶门的几十号灶王爷,颇有点瞧不起,这个时候,噗!一声闷响,门破了,人被逼到绝路,也就没有什么再害怕的了,王小虎怒吼一声举着菜刀就往外冲,威廉林举着西瓜刀跟在后面,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冲到门口,趁着玻璃茬子还卡在门板的瞬间,王小虎猛然一拽门,竟然把巨大的玻璃茬子拽掉,随即他猛然向前一窜,一脚踢出,还是没用菜刀去砍,毕竟慎虚是被附身,不是恶鬼,王小虎也下不去那个手,很凶猛的一脚,用句牛逼的话说,快若奔雷。

    随即啪!被慎虚个秃驴血淋淋的双手抓了个正着,向后一扯,王小虎立刻来了个大劈叉,裤裆都裂开了,大腿根一阵火辣辣的生疼,王小虎哎呦一声,拼命收腿,但慎虚此时的力气竟是大的出奇,王小虎被拖曳出去三四米,也没挣脱了束缚。

    更操蛋的是,慎虚一边拽着王小虎一边还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碗茬子,然后一使劲,王小虎情不自禁朝着碗茬子撞了过去,这一下要是撞上,立刻就得重伤,关键时刻威廉林发出一声怪叫,也不说中文了,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英语,凌空朝着慎虚撞过来,砰的将慎虚撞开,王小虎逃过一劫。

    既然是劫,就没那么好逃,王小虎惊魂未定,威廉林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慎虚身上装了弹簧一样,诡异并且身躯笔直的立了起来,朝着两人阴阴一笑,手中举起碗茬子扑了上来,已经不掐脖子了,改用兵器了,王小虎也急眼了,拎着菜刀,反转过来,想用刀背去砍。

    刚举起来,忽地手中一沉,菜刀似乎被什么拽住,一股怪力向下压来,王小虎手腕一颤,菜刀差点脱手而出,回头一看,吊灯上的小鬼不知何时跳了下来,双手抓住菜刀在那晃荡。

    王小虎暗叫糟糕,忘记还有个小鬼了,急忙撒手,用手指去捅小鬼,这时候也顾不上威廉林了,猛听得他一声惨叫,脑袋上被慎虚用碗茬子捅了个洞,哗哗的流血,王小虎真是慌了神了,被那小鬼猛然跃起抓住了脖子。

    完了,真完了,王小虎心头凄凉,没想到被一个鬼娘们和一个小比崽子给弄死了,有些心灰意懒,就在这时,厨房那头猛地传来一声呐喊,天南地北的口音纷杂响起:“入娘的,好不容易找了户人家,没吃了两天香火,就来捣乱,老子跟你拼了……”

    那个喊:“老子好歹是个神,其容得尔等猖狂……”呼啦啦几十号灶王爷冲出,一个个的朝着小鬼顶了过来,小鬼吓了一跳,手一松,被王小虎一指头戳出去老远,身上冒出黑烟,出溜着隐藏进黑暗之中,想必也受了点伤。

    威廉林在地上乱爬,躲避手里拿着碗茬子的慎虚,慎虚跟打袋鼠一样,举着碗茬子嘿嘿阴笑着一下下的朝着威廉戳,王小虎见灶王爷们神勇了一把,知道士气得鼓起来,朝他们大声喊道:“灶君爷爷在此,岂容尔等鬼物祸乱天下!”

    说着一指被附身的慎虚,道:“请灶君爷爷们大展神威。”

    王小虎这几句话声调甚高,也是激起了灶王爷们的自尊心,是啊,毕竟是神君来着,还真怕了那鬼玩意不成?何况王小虎和威廉林要是出了事,想要再找一家愿意供奉的何其难也,为人为己都得拼了。

    当下就有一个灶王爷,没看出来是那一个朝代的,吹着胡子,大声嚷道:“呜呼!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一边念着一边朝着慎虚猛然撞了过去。

    呜呼个什么玩意,王小虎也没听懂,就觉得挺提神,老头配合不错,整的别的老头也是个个怒发冲冠的模样,一个接一个的排着队朝慎虚撞,灶王爷也是阴身,没有实体,慎虚被鬼妾附身,灶王爷也能附身,开了阴眼的王小虎就见一个个的灶王爷接连挤进了慎虚身体之中,每挤进去一个,慎虚就摇头晃脑的哆嗦一下,离远了看,跟上了电池似的,在那拨愣一下,拨愣一下……

    慎虚再身宽体胖,也容不下这么多的灶王爷,一个个的灶王爷在慎虚的身体里拼命的挤鬼妾,后面还有不少拼命往慎虚身体里钻,源源不绝的灶王爷愣挤之下,鬼妾硬是生生的被十几个灶王爷挤出了慎虚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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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怨气冲天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既然已经把鬼妾挤出了慎虚的身体,也就不用继续朝他身上挤了,但几十号的灶王爷激起了血勇之气,好像谁要不进一下慎虚的身体,就对不住自己,对不住王小虎,对不住天地神明似的,仍然一个劲的朝着慎虚身体里挤。

    慎虚身体里装不下那么多的灶王爷,进去一个就被挤出来一个,由此还嫌不够,像是玩上瘾了,转一圈还朝慎虚身体里钻,于是乎,慎虚就像是通了电的木偶,身躯抖一下,抖一下,眼珠子还跟着翻一下,翻一下,像极了闹钟里面的出来报时的小鸟。

    王小虎瞧的目瞪口呆,灶王爷们也太不着调了吧?这是把慎虚当成花姑娘了?你一下,我一下的是干什么?不光是他眼晕,就连鬼妾被挤出慎虚身体之后,瞧着几十个灶王爷乐此不疲的玩了个不亦乐乎都有些发懵。

    随即她就看到了王小虎,一股子阴冷气息横着就过来了,王小虎感觉很明显,镇定了一下,决定装傻,表面上瞧着几十个灶王爷朝慎虚身体里挤,可全部的心神都已集中在鬼妾身上,身上的汗毛根根都竖了起来。

    王小虎不是不想躲,而是没办法躲,鬼妾奔他而来,还能对付一下,要是奔着威廉林去了,真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况且手上什么管用的都没有,只能是出其不意,他感受着身上的寒气,眼珠子撇着,都快撇出眼眶子了,隐约看到红色的影子离他只有两步距离。

    王小虎深吸了口气,猛然大喝了一声:“去你.妈的!”挥起手臂竖起中指朝着鬼气横扫过去,灶王爷保佑,保佑打中这鬼娘们……王小虎劲道使的太足,带动身躯绕了个大圈子,手指猛然感道一阵刺骨的冰寒,王小虎心中大喜,运气不错,看来是打中了。

    就听得一声凄厉叫声,鬼妾血红的婚纱被王小虎中指勾下来一块,无数的红丝从鬼妾身体里涌出,慢慢弥补,鬼妾遭受重击,迅速向后退去,王小虎精神大振,竖着中指纵身扑了过去,可鬼妾速度惊人,嗖’的一声躲开,就朝靠在墙边的威廉林飘了过去。

    王小虎想要赶上已经来不及,急忙朝几十号灶王爷喊道:“神君们,挡住那个鬼娘们!”

    这么会的功夫,所有灶王爷基本上都进了一次慎虚的身,许是觉得没意思了,都围在一边看着王小虎和鬼妾斗法,但还有几个灶王爷在慎虚身体里面没出来,也是离威廉林最近,听到王小虎喊,不假思索的一转身,慎虚肥大的身躯挡住了鬼妾。

    鬼妾挤不过灶王爷,也绕不过去,这当口王小虎冲了过来,急忙一躲,嗖的一声,到了右边厨房的位置,王小虎是用腿,人家是用飘的,差距就在这,怎么也快不过鬼妾去,如此耗下去,王小虎不被打死也得被累死。

    更奇妙的是,灶王爷们像是跟鬼妾商量好了,谁也不找谁的麻烦,而且灶王爷已经护住了慎虚和威廉林,就算不动手,王小虎又能说什么?追了两下,鬼妾身上的红色婚纱已经弥补完全,也就意味着恢复如初,王小虎疯癫了似的不管不顾,要拼个你死我活,鬼妾像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仍然躲着他。

    客厅不过三十平,有沙发,有电视,还有一地的跌碎的碟子碗筷,王小虎追了几下气势就泄的厉害,鬼妾像是就在等待他气势下降,飘的也慢了下来,人的气势一盛,身上的三把火烧的就旺,何况王小虎身上带着虎气,就连鬼妾这般的凶煞也不敢轻易接招。

    但只要气势一下来,身上的三把火苗一小,也就是王小虎倒霉的时候了,眼见着王小虎势头下降,一个元朝的灶王爷忍不住道:“小后生,你用掌心雷啊!”

    掌心雷!什么玩意,老子要会还用这么狼狈?王小虎气的都想骂大街,就听墙角那些灶王爷像是被触动了遥控器一样,开始大发议论,就有人道:“掌心雷威力小,用天心五雷**肯定有效果……”那个道:“没功夫画符啊,我觉得还是用神霄杀鬼决有用……”

    一帮子灶王爷座谈会似的聊起了该怎么对付鬼妾,王小虎气的七窍生烟,都这会了斗得什么壳子?说的这些别说会了,听都没听说过,不由得大喊:“就用掌心雷,那个老爷教教我?”

    最先说用掌心雷的灶王爷跃出阵来,道:“我教你,掌心雷指在法师掌心发出雷霆,据称发时呼轰有声,能够用以震开云障,击杀鬼魅。《温州府志》:“明顾太真,遇麻衣道人,授掌心雷法,能指挥雨畅,叱咤风雷。”其法隐秘。大致以咒、诀、存想配合外炁发放形成……”

    我曹!这是上课来了?王小虎真忍不住了,喊道:“整点管用的行不行,别扯理论了,来点实际的吧,我快顶不住了,我死了,也就没人供养你们了……”

    还真不是他胡乱吓唬,鬼妾动作愈发的慢了下来,已不在躲避王小虎,而是停住,猛然转过身来,此时王小虎气势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再没办法就得嗝屁,这些个灶王老爷指望不上。

    “你跟着我学!”那灶王爷飘到王小虎身边,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比划:“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煞炁镇乾坤。揭石飞吵使,掣电破群凶。铁面擒妖怪,狼牙啖疫瘟。大力摧山岳,天威噉黑风。黑天雷技震,万鬼绝无踪……”

    现学现卖,也只能是如此了,王小虎一边防备着鬼妾,一边念诵咒语,学着灶王爷的样子咬破手指在手掌上画了一道符,灶王爷横在王小虎身前,隔开了他和鬼妾,鬼妾也有些犹豫,不想得罪灶王爷,但王当王小虎念到:“号令传天敕,炎散紫洞中。如有不伏者,法令辄不容。上至魁罡足,下至九泉中。都天大雷火,摄为清净风。”时,再也忍耐不住,猛然扑了过来,一把扯开挡住她的灶王爷,十指张开,朝着王小虎脖子狠狠抓了过去。

    王小虎正好学完剑指,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朝着鬼妾猛然一拍,手掌心之中仿佛真有一道微弱的霹雳声响起,啪啪!打在鬼妾身上,啊!!的一声惨叫被拍飞出去。

    趁你病,要你命,王小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掌抡圆了朝鬼妾扇去,鬼妾虽然被王小虎一巴掌拍飞,但他现学现卖的掌心雷威力实在有限,并未受多大的伤,还没有被王小虎中指勾的那一下厉害,可王小虎一击得手,精神大振,身上的三把火又旺了起来,鬼妾也只能是暂避锋芒。

    如此一来,又成了先前那个模样,鬼妾飘着躲,王小虎跟着屁股后面追,为了保持气势,王小虎大声叫骂:“鬼娘们,让你牛逼,有能耐别跑啊……看小爷不扇死你……”骂着骂着,越骂火气越大,忍不住将这些日子的压抑惊恐都发泄了出来:“我们着你惹你了?非跟我们不依不饶的干什么,看我们好欺负是不是?你可怜,我们就不可怜?我们哥们住在这碍着你什么了?要是有钱谁住这谁是丫头养的,曹你大爷的,有能耐谁害了你找谁去,找上我们干什么,又不是我们害的你……”

    王小虎的话像是刺激到了前面的鬼娘们,就见她的身躯猛然抖动了一下,像是屏幕上突然电压不稳,造成的波动,刺啦一下,鬼妾身上的红色婚纱猛然闪烁了几下,再不奔逃,而是忽地停住,转过身来,一张脸凄厉狰狞,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我招谁惹谁了?竟然落到这个下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一声喊,犹如在王小虎脑中骤然炸起,王小虎心神颤抖,脑海中一片模糊,他看到一幅画面,那是鬼妾活着时候的模样,她永远是那么的温文贤淑,乐观,善良,愿意帮助别人,然后他看到她被害死时,眼角的那一滴泪,还有魂魄被拘谨起来时的戾气,那是深深的不甘,和怨恨,还有对天地的审问和怒吼,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一切,她做错了什么?

    王小虎知道了鬼妾的名字,沈尹白,深深感觉到了她的怨恨和冲天的戾气,那是一种想要把天地都要撕裂,毁灭掉的戾气,他心底深处某些东西被牵引,王小虎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他也想要毁掉所有的人,毁掉这个世界,他开始咯咯咯……阴森的笑了起来。

    眼见着王小虎就要**在黑暗中无法自拔,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王小虎坚持住,我在想办法进去,坚持到十二点,阳气生发,万炮齐鸣,鬼妾就不能再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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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绝处逢生

    高琪的喊声在王小虎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瞧了一下墙上的电子钟,还有五分钟才到十二点,看似很短,可要撑下去还真是不容易,鬼妾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变得更加疯狂,朝着王小虎猛扑了过来。

    王小虎怪叫:“高琪,你快点,我撑不了多长时间。”一边喊,一边朝后面退,但客厅就这么大,几步也就退到了墙边,几十号灶王爷守着慎虚和威廉林,王小虎退无可退,急忙用掌心雷支撑,这会鬼妾离他也不过就是一人的距离,王小虎危机之下,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张开巴掌拍下,就听得轰!如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王小虎不由得一愣,啥时候这般厉害了,竟然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鬼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慑住,顿了一顿身形,过了片刻,耳听得外面啪!一声清脆的爆裂声音响起,靠,不知道是谁家放的二踢脚。

    年三十的时候,十二点之前放炮的不算太多,偶尔有也是稀稀拉拉的,但是快到十二点,家家户户买了炮的,都会出来,这一声二踢脚就是大放特放的前奏,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连串的响起,鞭炮一响,人形皮子晃荡着从厨房出来,小鬼也显身,两个凑在一起,就地一滚,又成了二合一,跟在鬼妾身边,看样子也要一举而下。

    王小虎不敢怠慢,急忙用流血的指头在手心画符,一边念诵咒语,还没等他画完,忽然从他卧室中传来躁动的叫声:“年,年年……”想必是旺财被鞭炮声惊吓到,鬼妾也从二踢脚的响声中恢复过来,狰狞对着王小虎喊道:“你们!都得死!”

    她一喊,却没动,二合一猛然窜了过来,速度快的吓人,王小虎急忙伸手去拍,手刚伸出去,旺财跑了出来猛然窜到他怀里,身躯一个劲的哆嗦,吓得不轻,王小虎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回手抱住了旺财,二合一已然到了他面前。

    王小虎没有时间在动作,不由得一惊,眼睁睁的瞧着二合一直奔自己的心口,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怀中的旺财像是很不满意,觉得二合一要跟他争宠,猛然转过小脑袋来,一双漆黑的小眼睛凶狠的顶住二合一,然后用它那长着肉瘤子的小脑袋朝着二合一顶了一顶。

    噗!一声闷响,二合一竟然被他脑袋上的小肉瘤子顶出一个窟窿,一声惨叫响起,王小虎清楚看到小鬼被顶了出去,人形皮子身上突然冒起火光,一股子臭气传出,黑烟滚滚中,红色的火焰像是活了,疯狂的朝着王小虎伸缩,如同恶鬼索命,又像是见了仇人,想要同归于尽,人形皮子燃烧发出“噼啪噼啪噼啪……”清脆响声。

    这一幕变故太快,快的王小虎瞠目结舌,怎么都没想到,斗了一晚上的人形皮子,竟然被怀中的旺财一脑袋就顶成了这个德行,它还是一只受欺负的小黑狗吗?还是说,黑狗真的辟邪厉害到了如此地步。

    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外面鞭炮噼里啪啦……无边无尽的响起,旺财浑身颤抖,年年……的小声叫唤,头缩在王小虎怀里,感受王小虎身上传来的温暖。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王小虎一愣之际,鬼妾已然到了面前,双手张开,无数的红色冤煞气息如丝如缕,铺天盖地朝着王小虎笼罩过来。

    王小虎手里抱着旺财,避无可避,猛地从怀中抓起旺财朝着鬼妾一举,旺财也就一岁左右大小,被王小虎一提留,正好面对着鬼妾,仍是被鞭炮吓得不轻,但看见鬼妾眼中却轻蔑的眨巴了一下,红丝来的快,已经缠到王小虎身上,红丝一接触身体,王小虎就感觉全身燥热,一股暴戾的气息从心底蒸腾升起,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中被抽了出来,忍不住让他就要疯狂。

    旺财呲牙对着鬼妾“年年……”叫了两声,似乎在警告,但鬼妾手心中的红丝,乃是她身上的怨气所化,只要缠住了王小虎,用不了多久就会抽干他身上的精气血,变成一具老刘那样的干尸,而她的灵力也会大增,自然舍不得放手。

    王小虎脸色涨红,已经坚持不住,旺财忽然变得愤怒起来,猛地乱蹬,挣脱了王小虎的手,一转身,扒着王小虎爬到了他脑袋上,一双小爪子拽过王小虎身上的红丝塞进嘴里:“年年,年年……”一边叫,一边大口吞咽。

    旺财那模样像是在吃拔丝苹果,一口口的吞的那叫一个快,很快王小虎就挣脱了束缚,跌倒在地,旺财趴在他脑袋上还挺稳当,一动没动,仍是大口吞吃,王小虎努力抬头,就见鬼妾阴森可怖的一张脸,变得慌张起来,拼命的挣扎,但旺财的一张嘴像是有吸力,竟然将她手中的红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红丝与鬼妾本为一体,挣脱不开,被拉扯得越来越近,情形怪异无比,因为鬼妾是飘着的,二王小虎是跌坐在地上的,旺财趴在王小虎脑袋上,跟鬼妾齐平,如此一来,王小虎只能看到鬼妾下半截,红色的婚纱几乎与王小虎紧挨着,王小虎感觉冰寒气息侵体,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这时那小鬼从鬼妾身后诡异出现,干枯的小手朝着旺财瞪着的眼睛上狠抓了过来。

    “年,年!”旺财很愤怒,觉得被挑衅了,头一低,对着那小鬼又用它脑门上的肉瘤子向前一顶,小鬼阴气缭绕的身躯被旺财顶了个洞,黑气四散,倒飞了出去,而且旺财顶飞了小鬼之后,一双爪子抓扯住了鬼妾的一只手,在那大口的吞噬。

    鬼妾凄厉喊叫,却是逃不开旺财的小爪子,眼见着右臂都被旺财吞进了肚子,王小虎不由得精神大振,大声呼和道:“旺财加油,吃了这鬼娘们!”脑门突然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脑门上,不由得向上一瞧,正瞧见鬼妾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此时再也没有了狰狞,有的只是一片凄然,仍在拼命的挣扎,红色的婚纱已不再是血红的颜色,变淡了起来,但不管她如何挣扎,旺财跟个王八似的咬住了就不松嘴,在那大口的咬动,如此下去再有个两三分钟,也就把鬼妾吃的点滴不剩了。

    这当口,外面传来高琪清朗的咒语声:“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然后鞭炮齐鸣,震天动地,旺财吓得嗷!一声跳进王小虎怀中,带动鬼妾也是向下一缩,正好脸对脸的对着王小虎。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阴森森的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凄然绝望,还带着无尽的怨毒愤恨,不知道为什么,王小虎就有点恨不起来了,其实,她是一个可怜的鬼娘们啊!

    震天的鞭炮声响中,旺财萎缩在王小虎怀中瑟瑟发抖,口中还咬着鬼妾不撒嘴,如此一来局面很尴尬,总也不能老面对着这么一张惨白的鬼脸,闭上眼睛更是不敢,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威廉林眼见王小虎和鬼妾几乎就要嘴对嘴了,终于忍耐不住道:“小虎,人鬼殊途,你不要乱起别的心思啊。”

    我起你大爷个心思啊!要是有丁点办法,谁愿意这样?威廉林一声喊叫,仿佛就提醒了鬼妾,旺财暂时不往肚子里吞,也就给她留了片刻的功夫,一刹那怨心又起,勉强抬起另一只手朝着王小虎的眼睛狠狠挖了过来。

    王小虎急忙扭动,可他一动,就带着怀中的旺财也是一动,然后旺财带着鬼妾一动,并没有改变什么,眼见着那只冰冷阴寒的手就要触摸到王小虎的眼睛,屋子里忽然抖动了一下,那是一种特别奇异的抖动,像是两个人抻着刚洗完的床单,一抻的抖动,王小虎跟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情不自禁的离地两寸左右的距离,然后又跌落下来。

    然后高琪举就冲了进来,她仍然是一副道姑的模样,伸手啪的在鬼妾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符,鬼妾全身一颤,寂然不动,然后高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石葫芦,小葫芦相当精致,散发出碧绿的光芒。

    她左手拿着玉石葫芦对准鬼妾,口中念诵咒语:“玉女灵神,太阴渊默。华盖静覆,我形有感。我气浩然,悠然环域。六丁前导,善福来格……”右手比比划划的像是捏诀,眼花缭乱之中,喊了一声:“疾!”

    玉石葫芦口散发出淡淡金光,鬼妾身躯变淡,幻化成红色气息被吸进葫芦中,一丝丝的红气从旺财口中拽出,旺财为此很是生气,朝着高琪呲牙,但一阵猛烈的鞭炮使得它又把头扎在王小虎怀中,哆哆嗦嗦的抖动不已。

    高琪收了鬼妾,松了口气,瞪着王小虎怀中的旺财问道:“这小东西,你从那找来的?”

六十章 年兽

    高琪仍是一身道家装束,眼皮上抹着金粉,英姿飒爽,王小虎见了她跟见了亲人似的,就差泪眼婆娑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一开口,问的竟然是怀里的旺财,下意识道:“路上捡的。”

    “在那捡的?告诉我,我也捡一个去。”高琪还是追着小狗问,王小虎不明白高琪怎么就盯上旺财了,有些嘴拙,沉默中听到鞭炮声中夹杂着几声哇哇……类似孩子的哭声,急忙道:“还有一个小鬼没收拾。”

    高琪猛然回头,手中黄符甩出,将摇晃着要逃掉的小鬼定住,从怀中掏出个绣着八卦图案香囊一样的东西,将小鬼收到里面,又到已经烧焦的人形皮子跟前,用一张黄符垫在手上提留起来也收了进去。

    收完了小鬼和人形皮子,一转身,仍是追着王小虎问道:“在那捡的,告诉我,我也捡一个去。”话是跟王小虎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怀里的小东西,那感觉如同看到了初恋**。

    “就在马路上捡的啊,你问它干什么?”王小虎就是再傻,也知道旺财不是普通小狗了,你见过普通小狗能吃鬼?还把那个厉害的鬼妾都收拾得束手无策,他也是纳闷,就这么个黑乎乎畸形的小家伙,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事?

    高琪见王小虎避而言其他,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在盯着小狗看,对他和威廉林道:“没事了,三个凶物都收了,回头我送到师门,让师尊超度了,屋子你们就放心住吧。”

    高琪话说完,王小虎噗通!坐到地上,感觉骨头架子都散了,一夜惊魂,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委实不容易,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吸了两口气才觉得好点,回头瞧了一眼,威廉林跟个痴呆一样愣神,慎虚躺在地上,偶尔还抽抽一下,看上去也无大碍,整个客厅一片狼藉,这个年过的……

    王小虎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躺着,这辈子从来没觉得原来躺着啥也不干就是幸福,也没理高琪,倒是威廉林见了高琪很是兴奋,打招呼道:“高警官,幸亏你及时赶到,你要是再晚点,我们可就倒霉了……”

    威廉的话传进王小虎耳中,心中一动,高琪来的甚是蹊跷,她本来是说过要来吃饭,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快十二点了来,还这么一副装扮,吃顿饭而已,用得着如此盛装出席吗?他娘的,被这个娘们给耍了!

    王小虎一跃而起,指着高琪的鼻子怒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三个鬼东西没事?你是不是用我们当引子引他们出来?你是不是故意这个点来?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是不是?……”

    王小虎一连串的是不是,快的跟绕口令一样,本以为高琪会出现被人揭穿的惊慌,或是惭愧,最不济也该有点愧疚吧?谁料高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瞪着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很真诚的朝着王小虎点点头:“是啊,我早就知道啊,我还知道你一定撑得下去,更知道要是告诉了你,你一定跑的无影无踪,你胆子虽然不小,但也说不上太大,而且太自私,一定不会帮我拖住那三个鬼东西,你们要不是不在了,这栋楼里的人都会倒霉,乱子就会更大,何况我不是让你请灶王爷了吗?而且我也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高琪说的振振有词,倒像是王小虎不对,王小虎愣了一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高琪做的好像挺对的,随即恍然大悟,怒道:“放你.妈的屁,凭什么我们就得当引子?还有,我是请了灶王爷了,可请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两天啊,吃了我四盒香,到了关键时刻,除了顶门,瞎出主意,基本没啥用,要不是关键时刻旺财出来,哥们今天就光荣在这了。”

    王小虎说的很不好听,却是实话,实话最伤人,那些个灶王爷眼见没事了,听得王小虎所说,一个个都觉得老脸无光,偷偷摸摸的都溜回了厨房里,其实王小虎也不想得罪灶王爷,可一着急,不管不顾的就说了出来。

    “咦,如此凶兽,你竟然给起了一个如此可笑的名字,真是,真是……”

    高琪也不生气,看着王小虎怀里还在瑟瑟发抖的旺财转移话题,王小虎被他一打岔,听他说旺财是凶兽,下意识问道:“你知道旺财是什么兽?”

    高琪叹息道:“我若是猜的不错,你怀里的小东西应该是年兽。“

    年兽?王小虎很是疑惑,摸了摸怀里的旺财,跟个小狮子狗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就是头上张了个肉瘤子,挺畸形的,不由得问道:“他真是年兽?”

    “或许,大概,差不多是吧,你知道年兽的由来吗?”

    不等王小虎回话,高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在太古时期,有一种凶猛的怪兽;散居在深山密林中,人们管它们叫“年”。“年”的形貌恐怖,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天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让人谈“年”色变。”

    渐渐的,人们掌握了“年”的活动规律,原来它每隔三百六十五天就窜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尝一次口鲜,而且出没的时间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鸡鸣破晓,它们便返回山林中去了。男男女女便把这可怕的一夜视为关煞,称作“年关”;并且想出了一整套“过年关”的办法:每到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提前做好晚饭,熄火净灶,再把鸡圈牛栏全部拴牢;然后把宅院的大门封住,再吃饭,这顿饭就叫躲年夜饭。

    由于这顿晚餐具有凶吉未卜的意思;所以置办得很丰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围在一起用餐表示和睦团圆外,还须在吃饭前先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夜。吃过晚饭后,谁都不敢睡觉,挤坐在一起闲聊壮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年”从深山老林里窜了出来,摸进人群聚居的村落。只见家家户户宅门紧闭,门前还堆着芝麻杆,街上却瞧不见一个人影儿。转了大半个晚上的“年”毫无所获,只好啃些芝麻杆充饥。再过些时,公鸡啼晓,年兽只得怏怏返回。熬过“年关”的人们欣喜不已,要感谢天地祖宗,要互相祝贺没有被“年”吃掉,还要打开大门燃放鞭炮,去同邻里亲友见面道喜。

    这样过了好多年,没出什么事情,人们对年兽放松了警惕。就在有一年三十晚上,年兽突然窜到江南的一个村子里。一村子人几乎被年兽吃光了,只有一家挂红布帘、穿红衣的新婚小两口平安无事。还有几个童稚,在院里点了一堆竹子在玩耍,火光通红,竹子燃烧后“啪啪”地爆响;年兽转到此处,看见火光吓得掉头逃窜。此后,人们知道年兽怕红、怕光、怕响声,每至年末岁首;家家户户就贴红纸、穿红袍、挂红灯、敲锣打鼓、燃放爆竹,这样年兽就不敢再来了。在《诗经·小雅·庭燎》篇中,就有“庭燎之光”的记载。所谓“庭燎”就是用竹竿之类制作的火炬。竹竿燃烧后,竹节里的空气膨胀,竹腔爆裂,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这也即是“爆竹”的由来。

    王小虎隐约的听过年兽的传说,但这么详细还是头一次听,低头瞧着在他怀里发抖的小东西,觉得疑惑,开口问道:“这胆小如鼠,放个鞭炮都能吓屁了的小东西真是年兽?不是说年兽怕红色吗?鬼妾一身的红婚纱,怎么就不怕了?

    疑惑间,高琪对他道:“年兽即便存在也是在上古时期,这么多年过去了,传来传去的增加不少传说,怕红色或许就是以讹传讹,据说年兽头大身小,长得很像狮子,独角,麒麟足,身长十数尺,眼若铜铃,来去如风,嗷叫时发出“年年”的声音,故名年兽。你仔细看看,你怀里的小东西有没有这些特征。”

    王小虎忍不住摸了摸旺财的小脑袋上的肉瘤,果然硬硬的像是要破皮而出的意思,而且四个小蹄子透过毛发摸去,竟然有鳞片,跟牛皮癣一样,眼睛也挺大,没看出来像狮子,倒像是狮子狗,鼻头黑黑的发亮,特别的萌。

    “哎!你别说,真跟别的小狗不一样!”王小虎抬起头跟高琪说话,哪里还有人,不由得扭头问威廉林:“高琪那?”

    “跟你说完年兽来历,你在旺财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就走了。”

    王小虎恍然,感情又被高琪耍了,跟自己讲了半天故事,在这等着他呢,忍不住朝着门口大声骂道:“高琪,我曹你大爷!”

    王小虎这嗓子带着愤怒,声音大的不行,吓得他怀里的小东西又是一哆嗦,委屈的叫唤了两声:“年,年!”

    外面鞭炮声声,欢声笑语,新的一年来到了。

    第一个段落结束了,大戏开场,好戏开锣,请大家继续支持小七,在这里喊一嗓子,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谢谢大家。

六十一章 领队

    该怎么去形容春天呢?王小虎的形容是,春天是美好的,春天是包含生机的,春天是充满希望的,春天也是播撒希望的季节,只要你用心去感受春天无处不在你身边,让我们一起走进春天,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鼻子去闻,用心灵去感受春天,清新的空气让你走到哪里爽到哪里,很普通。

    威廉林的形容是,春天是善解人意的。它是江南寂寥时故人遥寄的一枝祝福,是相思红豆采撷的佳期,是对去年花里别后重逢的祝福。它知道,在忍耐了秋天的哀思与冬日的单调后,干涸寂寥的心是多么渴望春天的润泽。于是它便藏在一阵风中,悄悄地来了,有点文青。

    慎虚的形容是,春天是个万紫千红,含羞带臊的大老娘们,正所谓**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春天,春天是野猫叫春的开始,也是男人发骚女人发浪的季节,傻……的形容。

    过完年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房子十年的合同拿到,而且王小虎和威廉林还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在一家户外俱乐部当领队,如今户外俱乐部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了,竞争也颇为激烈,良莠不齐,工资却很高,之所以能找到这么个活干,还是靠了威廉林,毕竟是个老外,英语好,负责国外的客户。

    两人所在的俱乐部有个挺野性的名字,火候鸟。算是个中等的俱乐部,有个店面,分两层,一层卖户外装备也出租,二层就是俱乐部,老板叫熊超,三十出头的年纪,俱乐部的总领队,人长得白白净净的,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像个成功人氏,其实是个猛人。

    熊超祖籍沧州,实际上却是京城人氏,祖上几代都是军人,近现代的战争从八里桥抗击八国联军到反击战,熊家一场没拉下,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长大的熊超是个孩子头,打小跟爷爷学太祖长拳,打遍方圆十里无敌手,七八岁跟着父母随军下部队,各种枪械手到擒来,别人过年玩鞭炮,他过年玩炸药。

    大点了回京城上学,家里本是希望他考个好大学,走从政的路子,这小子第一天上学就把体育老师打的满地找牙,家里凭着关系摆平,老爷子气的狠揍这兔崽子,棍子都敲折了三根,熊超没咋样,老爷子手脱臼了,那一年他十五岁。

    更强的是,这小子十五岁就白净白净的,竟然泡上了刚毕业来学校实习的一个小老师,两人发展了一段超越了年龄的恋爱,结果小老师有了……瞒着他打了,却被小老师的家里人知道,逼问之下知道是这小子干的好事,找上家门来,非要定下亲事。

    十五岁,还是个毛头孩子,定个毛的亲事啊,家里人出了好大一笔钱才摆平,闹得沸沸扬扬,学是上不成了,不够丢人的,凭借着家里的关系,扔到了部队。

    熊家世代从军,治军治家都很严格,瞒着所有人,也没人知道熊超的来历,新兵连三个月,这哥们打了三个班长,关了一个半月的紧闭,出来后赶上新兵下连,比武,这家伙跟疯了一样,样样拿了个第一。

    如此人才,被师里侦查营看上,收到营里,过了半年全军大比武,又被狼牙看中,当了一名特种兵,这一年他十六岁不到十七,等到了十七岁,别人刚有当兵的资格,这哥们已经是特种部队里面的一个老兵。

    走南闯北的执行各种任务,功劳立了不少,为此准备给他提干,就在这当口,去边境缉毒,遭遇战中,跟他关系很好的一哥们挨了一枪,熊超勃然大怒,半夜趁着夜深人静,独自带着武器找到毒贩扎营的地方,单枪匹马,干掉了四个,伤了三个,等队长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为此他也负伤不轻。

    部队里最怕不听命令的,熊超犯了大错,本来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但他队长实在舍不得这个好苗子,愣是隐瞒了下来,送到了军区医院养伤,想着回来给个处分得了,谁知道这小子又干了一件大事。

    军区医院的老院长最小的女儿刚从军医学校毕业,两人不知道怎么勾当上了,迅速升温,趁着老院长开会的时候,在办公室大战,恰好那天老院长忘记带发言稿了,抓了个正着,差点没把老院长气死过去。

    这一年熊超十八岁,为了两家的声誉和面子,熊家终于出面,摆平了这件事,也先预定下两家的婚事,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谁知道,两人得了家里人同意之后,堂而皇之的恋爱了起来,没事出去逛逛街,看个电影啥的。

    熊超属于那种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的主,他不招惹别人都该回家烧香拜佛,就有那不长眼的招惹他,一伙子小偷,看他两个出来逛街,穿着时髦,盯上了他女朋友,偷了手机钱包,顺便还摸了他女朋友一下,熊超这叫一个没面子,老子枪林弹雨的都过来了,被几个小毛贼戏弄了!顿时大发神威,打得三个小偷一个脑震荡,一个肋骨断了八跟,另一个腿掰折了,如此还嫌不够,逼着其中一个找到这伙小偷的老窝,把混了半辈子的贼王打了个半死。

    事情闹大了,搞得媒体都报道了此事,谁也瞒不下去了,只能是复员回家,可倒好,什么工作都干不长,熊家也就不在管他,任他自生自灭,熊超也能耐,先是找了个搜救队的工作,干了两年,自己开了家户外俱乐部,整天就是带着人玩,不过这几年老婆孩子的,人也变得沉稳了起来,不在是年轻时候的莽撞,但是在京城的圈子里,提起熊超,谁都竖个大拇指,是个爷们,也都给面子叫声熊少。

    熊超野外经验丰富,这些年一些小活基本上不自己带了,手下也有一帮子兄弟,各个经验都不差,不过他跟王小虎跟对眼,王八看绿豆似的顺眼,手把手的教他,带着两人跑了两趟,传授经验,但离王小虎和威廉林独自带队还是有一段距离。

    也是以为因为一支队伍的好坏、有无纪律、活动的成败,领队具有决定性的关键。领队是全队的核心、灵魂的代表,是队伍的主宰。好的领队可以使队友平安又尽兴地完成旅行,也可充实队友的性灵生活。

    一个领队,就好比一个家长,如果他扮演的好,那么其子弟必幸福、家庭必美满,反之,他的子弟必堕落、散漫、很有可能就会酿成家庭的悲剧;由此可知一个领队的重要性。所以一个领队一定要有,我把一个人完好的带出来,让他愉快、充实、平安地走完这趟旅程,并要把他完好地带回来,这种负责尽职的观念。而这观念的前提建筑在领队出行的应变的措施与处置。

    熊超教的认真,王小虎学的认真,熊超是把王小虎当做手下一员大将来培养的,因为一个好的领队,可将出行遇到的紧急危险程度减至最低。大自然的环境瞬息万变,随时潜在着危险,也有许多因素非人力所能克服,所以一个领队需要知晓发生特殊状况的处置措施,以免惊徨失措,无所适从。

    当有状况发生时,领队首须保持镇定,以防士气更低落。冷静才有好的思考与判断力、不慌乱,做事才能有条不乱,争取时效、以免拖延时间,并适时安抚队友心理,然后利用地形地物找块避虽所或成立搜救营,全队进入紧急状态、粮食、饮水管制,并行队伍整编,指派一人为贴身记录,也可称之为秘书,随时将何时发生何事记载下来,并随时提醒领队那些事待处理。

    这些特质王小虎都有,人也壮实,有劲,东北汉子又义气,很得熊超的赏识,破天荒的给王小虎配个助手,威廉林,哥俩都觉得这工作对路子,一是能到处游山玩水,再一个工资给的也高,一个月出任务至少能挣一万多,都算白领了。

    时间就这么在忙碌中过去,转眼就快要到清明,清明小长假出去玩的人不少,也正是俱乐部活最多的时候,王小虎以为怎么也该自己独立带队了,却没想到,熊超接了个大活,三个日本人要沿着长城骑行,时间一个月,报酬是六十万。

    熊超要带着王小虎和威廉林走这一躺,还说这趟活下来,王小虎就能独立带队了,熊超看得起自己,王小虎欣然答应。

    在俱乐部里干了个把月,王小虎对这一行已经不陌生了,却是有些纳闷,如今骑行流行川藏线,还真没听说要沿着长城骑行的,何况长城大都建在山上,自行车能骑到山上去?但六十万不是个小数目,的确算是大活。既然日本人有钱,愿意这么花,谁还能说什么?内地骑行,危险系数也小,王小虎也真没放在心上,却不料这一趟出行却改变了他和威廉林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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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骑行

    三个日本人,两男一女,岁数大的叫柳生麻衣,四十出头,戴着一副眼镜,虽然穿着一身冲锋衣,仍然掩饰不了身上的斯文气,小点的是他弟弟叫柳生正雄,三十四五,五大三粗,脸上横肉滋生,像是日本的黑社会,女的最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叫做山下直美,很漂亮,一笑两个酒窝,柔柔弱弱的,见人都是点头哈腰的,是柳生兄弟的翻译。

    三人一看就是有钱人,身上的冲锋衣,背的包,装备,都是大牌子,山地车也是组装的,懂行的一眼就能瞧出来每辆车子至少都上万,相反王小虎三人就显得太低调了,冲锋衣是俱乐部出租的,自行车是普通的勇士,三辆车子加一块都赶不上人家一辆车子的一半值钱。

    威廉林颇有微词,捏着鼻子道:“还是日本人牛逼啊,出来户外还带个女忧,看人家那一身身的装备,咱们哥三个简直就是伺候老爷的下人。”

    王小虎斜着眼瞧他,道:“知足吧你,熊哥算够意思的,还让你穿俱乐部的冲锋衣,没给你整身民工穿的迷彩服,再给你找个大二八,就算对得起你了,还想怎么地?”

    熊超也笑着劝道:“你跟有钱人比这个那是自讨没趣,户外比的不是装备,比得是体力,耐力,装备再好,骑几里地休息半天,有个屁用?真正懂行的,装备追求的是实用,够用才是王道,柳生兄弟这种菜鸟,圈内的人都管他们叫大头,你也别心里不平衡,全指望这些人养活咱们呢……”

    听人劝,吃饱饭,威廉林果然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说是自己会日文,上前跟山下直美套近乎,王小虎挺惊讶,没想到威廉林还会日文,就见这货嘚瑟的过去,抓住山下直美的手,先给了一个大大灿烂的笑容,开口说了句日文:“呀!呀灭碟!”

    王小虎一口老血喷出去老远……

    六人的队伍从京城出发,先是走了八达岭一带,转悠完,顺着向北,各处的野长城也都兜兜转转的看了个遍,王小虎明显感觉三人心思不在这上面,每到一处,都故作兴奋的拍照,却是没有在一处扎营,几天的行程,六个人已经混的很熟,柳生麻衣看似谦恭,骨子里却有那么一股子傲劲,但不显露出来,倒是他弟弟柳生正雄对王小虎和熊超很是轻蔑,但对威廉林却甚是平和,山下直美总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温柔可人,让威廉林老是围着她打转。

    熊超对三位日本人明显的很不感冒,能对付就对付,好的景点,日本人不问,他也不说,每到一处可着劲的花钱,反正日本人买单,对此三个日本人倒是没有任何异议,一路走走停停的,没几天的功夫,也就到了迁西县,日本人到了这,说要到喜峰口去瞧瞧。

    来的时候只说是顺着长城骑行,可没说要到喜峰口,熊超也是纳闷,问日本人去那干什么?斯文的柳生麻衣忽然就严肃了起来,说合同里说明白顺着长城骑行,并没有说固定的地方,喜峰口也属于长城一线,自然能去。

    严肃完了,又说自己是个学者,知道当年喜峰口一战,双方死伤惨重,此去也不过是看看大战的地方,回去写个游记,让日本的青少年知道这一段历史,从此中日友好云云。说的熊超发懵,只要不是为日本人叫魂,那就去吧,一行人骑车朝着喜峰口而行。

    喜峰口位于迁西县与宽城县接壤处,是燕山山脉东段的隘口。喜峰口关周围是一片低山丘陵,海拔高度由南二百余米,向北升高至一千余米,地形突兀,交通困难。由滦河所形成的谷道使成为南北往来的天然孔道。喜峰口地处交通要冲,雄关险塞,易守难攻,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1933年日本侵略者侵华欲从喜峰口入关,抗日将领宋哲元、张自忠率部在此迎战入侵之敌,用大刀片砍杀敌寇千余人。为此,有人称喜峰口为“砍头口”。

    喜峰口这几年开发的也算是不错了,但柳生麻衣说不去景点,要去当年真正的战场去看看,那可就离景区有些远,柳生麻衣明显是做足了功课来的,带着几人顺着小路骑行,今天就是清明,正是梅雨纷飞的季节,到了傍晚十分,忽然遇到一场暴雨,雨下的挺大,寒气逼人,又赶在天快黑的时候,能见度低的可怜,辨不清个方向,只能是沿着小路向前快行,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光亮,更看不到人家。

    这里是山区,比较偏僻,小路也是破破旧旧,坑坑洼洼的,两边都是山,没有村庄,可以说是无人区,车子一直往前骑,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山区偏僻,大雨之下跟不清楚东南西北,若是发生了涨水,泥石流之类的,危险系数太大,只能是继续向前。

    熊超野外经验丰富,协议上也说明了一路要听领队的,好在每个人的装备里都有雨衣,但春寒料峭下,什么衣也不管用,大片大片的雨水倒灌下来,跟有人用盆泼的一样,强光电筒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天色也全黑了下来。

    到了这个境地,想要上山已经不可能,没办法只能是回转,等待天晴了再说,熊超掉头,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中间是三个日本客人,王小虎和威廉林断后。

    奇怪的是,原路返回,竟然骑到了盘山路上,一路上顺着山弯弯绕绕,起起伏伏。有些路段都是处在两山夹缝之间,一座座风雨中的山峦,如同一只只择人而噬的怪兽,骑着骑着就觉得两边的大山要倒下压来一样,很渗人。

    更怪异的是,明显是下坡,可车骑起来相当的费尽,简直比骑上坡还要费尽,威廉林感觉害怕,靠着王小虎往前蹬,大声对王小虎喊叫:“小虎,小虎……刚才……刚才咱们没来过这个地方,不对劲,很不对劲……”

    风雨中威廉林的声音飘飘忽忽的,王小虎知道他害怕,安慰他道:“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熊哥经验丰富,跟着他准没错。你要是害怕就大声唱歌,喊出来就不害怕了。”

    恐惧是一种情绪,只要释放出来,就不会那么害怕,威廉林听到王小虎这么说,大声道:“好,那咱哥俩一起唱!我起个头,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个没有尾巴,一个没有j8真奇怪,真奇怪……”王小虎和威廉林扯着脖子狂喊,

    唱的正起劲的时候,两人忽然同事听到一个声音,风雨中如此的清晰,像是一个女人咯咯咯……的笑声,两人头皮发麻,笑声太过清晰,就连前面的三个日本人和熊超都听到了,这是一种特别阴森的笑,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毫无感情,单调死板。

    六个人只有山下直美的个女的,难道是她笑的?威廉林忍不住喊道:“山下妞,大晚上的你笑个毛?还你娘的笑的那么渗人,碰见你亲爹了啊?”

    山下直美虽然是翻译,中文却明显没有威廉林好,威廉林带着市井俚语的话大部分没听明白,可也听清楚了威廉林说是她在笑,颤抖着可怜巴巴的喊道:“不,不是我笑的。”

    “不是你笑的,还是鬼笑的?”威廉林又喊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喊出去,顿时打了个冷战,扭头去瞧王小虎,他们哥俩遇鬼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王小虎见他害怕,对他道:“没事,你跟在我旁边,心里默念静心神咒!”

    这段日子王小虎没少琢磨点鬼录上记载的阴阳秘术,学了点就教给威廉林,所以威廉林对一些个咒语背的也熟,急忙小声念叨:“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净心神咒为八神咒之首,顾名思义为修道之人早晚功课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返观道心,入于清静之中。并有保魂护魄的作用。

    威廉林念诵咒语,感觉心安了不少,跟着王小虎往前骑,骑了还没五分钟,忽地前面熊超停住了车子,手中强光电筒胡乱挥舞,大声喊叫:“都停下来,快停下来!”

    跟在熊超后面的是三个日本人,王小虎和威廉林断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捏闸,推车到了熊超身边,还没等问发生了什么,就见风雨中熊超举着手中的大号强光电筒,朝着右边的荒地里晃了一下,几个人顺着电筒的光芒看过去。就见风雨中有个白影没脚,头发披下来。看不见脸,嗖的一下飘荡开,随即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咯咯咯……

    感谢:黎明时的叶子打赏100起点币,感谢:孽鐏打赏100起点币,感谢:唐尸彡摆手透出的评价票。

    不好意思,今天小七有点事,回来的晚了,更新的也晚了,跟大家说声抱歉。

六十三章 迷路

    大家都看到了白影,也都听到了诡异的笑声,春夜寒雨中,每个人都僵住,几人呼出的道道白色哈气,转瞬间便被阴寒雨雾掩盖,四周都是大山和各种密密丛丛的植被。强光电筒白白的灯光,在薄薄雨雾中只能照射到二三十米的距离,层层夜色的包裹下,更显得阴森寒冷。

    熊超是老领队,知道山村野外有些忌讳,更知道碰到了这种情况慌张不得,故作镇定道:“乡村野外的,又是个下雨天,最容易让人恍惚,兴许是老乡家的大白羊,没事了,跟紧我,咱们一定得挺过去这场雨,能找到一户人家最好。”

    领队是主心骨,他镇定,大家就镇定,山下直美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冻得哆嗦,颤抖着将熊超的话翻译给柳生兄弟,三人嘀咕了一阵,山下直美对熊超道:“柳生先生说,一切都听熊先生的,我们的安全就拜托了!”

    熊超嗯了一声,提高嗓门:“跟紧我,放心,保证你们安全。”之所以提高声音也是给大家提神,说完蹬上车子,径直顺路往下,熊超的冲锋衣很专业,背后有亮条,有光芒照射到,就会反射出光芒,只要跟紧了,就不至于走丢了。

    熊超不敢骑得太快,别人就更不敢骑得太快,六只强光电筒在雨夜中也就照出去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山地车链条和车轱辘卷起的雨水,发出哗啦啦……沙沙……的声响,六个人摸黑前行还真带着那么点气势。

    骑了有十分钟,雨一点没小,反而更加的大了起来,王小虎一边蹬车,一边觉得稀罕,清明前后有雨水,是老祖宗几千年总结下来的,科学的解释是,在春分清明时段,地球的中纬度地区,白昼黑夜几乎对分,在大气环流的分布里,这些地区处于冷干气团和暖湿气团的过渡带,所以此时地球中纬度地区多雨,包括中国中原大地,且由于此时此纬度大气对流还不是很旺盛,所以,以绵绵小雨和阵雨为主。

    从民俗的角度来看,这一天是拜祭先祖的日子,天人感应,万人悲伤,天感孝道也落其泪,但不管是那种,清明下的都是小雨,阵雨,如此大的雨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而且清明节说道听说,这一天民间忌使针,忌洗衣,大部分地区妇女忌行路。傍晚以前,要在大门前洒一条灰线,据说可以阻止鬼魂进宅。

    王小虎心中一动,妇女忌行路,山下直美虽说是个日本妇女,但也是妇女啊,难不成跟她有关系?王小虎不禁瞧了一眼前面蹬车的山下直美,穿着个红色的冲锋衣,身躯娇小,在大雨中看上去有些可怜。

    王小虎二十三岁之前,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自打经历了几次之后,已经是深信不疑了,但那些老旧的习俗,多少年没人提了,清明时候女人出门的还少了?或许是碰到了百年不遇的天气了吧,如今新闻里经常是百年不遇,千年不遇之类的,兴许是被他们碰上了。

    机械式的赶路,大雨侵盆,谁也不说话,沉默中也只能是胡思乱想,忽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前面忽悠一下子从右侧横穿过了小路,不见了身影,熊超急忙停车,强光电筒一照,并没有看到什么。

    熊超面色沉重,稍微停顿了一下,沉声道:“继续赶路。”蹬车就走,队伍里面熊超是老大,几人急忙跟上,骑出去二百米,突然发现那东西又从左边忽悠一下横穿过马路,飘到右边去了。熊超心中一惊,也未回头,高声呼喊:“别停,跟紧了。”

    之所以不停下来,也是因为野外经常会碰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仅限于一小块地方,只要过去了,也就没事,这种事他也碰到过,千万不能慌,一慌,有些东西就会趁虚而入,更不能停留,否则会有不测发生。

    可那个白影像是缠住了这支六人的队伍,时而就忽悠一下在几人前面一晃,横穿马路,灯光一照又什么都没有,继续向前,过不了十分八分的,又是忽悠一下子……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老这么忽悠来忽悠去的,谁也受不了,而且不管几人是快是慢,无论怎么走,那东西都会出现。

    熊超被逼急了,再次看到白影的时候,忽地停下车子,站在那瞪着眼睛大骂:“我曹尼玛的,跟上老子了是不是?有种的别窜来窜去的,来来,你出来让哥们瞧瞧!别整那没用的,出来,咱俩比划比划,来来,你带我走,来来……”

    熊超上了愣虎劲,也不管不顾了,马拉巴子的,这些年光他欺负别人了,还真没让谁欺负了,什么鬼玩意吓唬人,还真当他熊少吃素了?王小虎目瞪口呆,熊超往常挺和善个人,成功人士的模样,今儿一看,也是个混不吝啊。

    不过胆气一壮,人身上的火气就旺,一般的脏东西也不敢靠近,都说鬼怕恶人,其实就是这个道理,熊超一急眼,还真没什么东西出来,痛骂了一顿,也顾不得形象了,好在管用,白影也没出现,熊超哼了一声,朝着黑夜吐了口吐沫,喊了嗓子:“跟紧我!”再次前行。

    威廉林胆子又小了起来,一边蹬着车子一边唱着他独有的歌曲:“两只老虎,两只老虎……”王小虎跟在他身后,相距不到十米,本来骑得挺顺当,但忽地一阵怪风,带着雨水迎面打来,王小虎情不自禁的低头,等抬起头来,他车把上面的强光电筒正照在威廉林的车上,王小虎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

    威廉林的肩膀上,趴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头发装束看出是个女人。头发上最显眼的就是戴着个红色的发卡,一身的白衣,只有背部,看不见头脸,王小虎心中一紧,对威廉林喊道:“威廉等我一下!”说着竖起中指脚下使劲冲了过去。

    威廉林听到王小虎叫他,捏了下闸线,小路上因为雨水打滑,刺溜一下,滑出去老远,王小虎紧蹬两脚车子,着他后背猛地一戳,这一下来的甚快,王小虎是戳到威廉林后背上了,那个白影瞬间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被王小虎戳没的,还是跑掉。

    白影是没了,王小虎的车子和威廉林的车子却撞到了一起,两人车子纠缠到一起,摔得都不轻,风雨肆虐中两人的动静引起了前面山下直美的注意,回头一看,王小虎威廉林跌倒,急忙停下车子,朝前面高声喊道:“熊桑,熊桑!有人跌倒了……”

    熊超听到喊声,急忙跟柳生兄弟停下,推着车子回转,强光电筒下,王小虎的雨衣撕开一条大口子,威廉林摔得鼻青脸肿,好在没有受伤,否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春夜雨寒,伤口很容易感染。

    熊超将两个人扶起来,大声问道:“小虎,威廉,你俩没事吧?还能不能走?咱们不能在这多待,能走的话,继续往前。”

    幸运的是,王小虎和威廉林真没受伤,王小虎急忙道:“熊哥,能走,我们没事。”说着话跨上了山地车,脚一踏上脚蹬子,觉得不对,使不上劲,用电筒一照,链条别折了。

    好在熊超带着工具,带着几个人下了小路靠边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修车,这么做也是怕小路上过车,黑夜中看不清楚撞上,虽然六人骑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一辆车,但保险起见还是下了路,熊超带过许多次的队伍骑行,川藏线骑了七八次的豆,修车的经验很有一套,可大晚上的,视线不足,虽然有电筒,还是耽误不少时间,风雨中,折腾了有十分钟才把链条接上。

    “行了,大家继续跟着我赶路,这鬼天气,一时半会的晴不了,大家跟紧我,别走散了,要是看到灯光,就喊我一声!”熊超嘱咐完,推着自己的车朝路上走,其余五人跟着推车前行,威廉林问王小虎:“你刚才喊我干什么?”

    王小虎怕实话实说引起队伍惊慌,打岔道:“我是想让你等等我,没想到撞一块去了。”

    刚说到这,就见前面熊超忽然停下,王小虎和威廉林急忙赶上,却见熊超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盯着前面一动不动,王小虎超前一看,心里也是一冷,他们刚才下的小路,此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路那?王小虎记得很清楚,下了小路,不过是离开了也就七八米的距离,也是因为不敢离路太远,怕迷路,而且方向也没有记错,路怎么就没了?

六十四章 车牌

    熊超的心忽地一沉,带队十年来,如此诡异情形还是头一次遇到,取出指北针瞧了瞧,军用指北针的针尖忽而指北,忽而指南,摇摆不定,如同有一个调皮的孩子在那不停拨动,熊超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扭头看见一脸茫然的王小虎,回头问了句:“还记得路吗?”

    王小虎摇摇头,小声道:“熊哥,咱们遇上邪乎事了,路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从路上下来的时候,我也记了大概,就算是我记错了,也不可能咱俩都记错了。”

    既然都没记错,路呢?一条明显的路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啊?熊超带队,也曾遇到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却从未碰到过像今天这么出格的,也不敢离的太远,带着大家四处找了找,天地苍茫,刚才那条小路,就像是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无影无踪。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熊超不敢大意,多年的经验使得他迅速做出决断,求救,掏出手机一看,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格信号都没有,心里有些发毛,如今内地的信号塔已经建设的非常好了,这里又不是特别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没信号?他抬头瞧了瞧,四周黑压压一片,风雨鼓荡起来的夜雾在山间飘荡,犹如无数的幽灵夜舞。

    熊超沉默半响,也没个好主意,漆黑的夜色里,风雨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东南西北都辨认不清,都该朝那个方向走?好在他野外经验丰富,看天看地,看草,看木头的看了半天才小声对王小虎道:“小虎你断后,记住千万不能走散了,走!”熊超下了决断,推着车子往前走,一行人哗哗啦啦的跟上。

    野地里,雨下的狰狞,土地变得泥泞,想要骑车根本不可能,只能是推着车子前行,走了不到一百米,威廉林突然吃惊的指着右边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朝威廉林手中电筒晃动处看去,荒山野地之中,雨雾弥漫,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威廉林奇怪道:“我明明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呼的一下就不见了。”

    王小虎想起他后背上趴着的白色影子,咳嗽一声道:“哪有什么东西,没准是野地里兔子之类的,不值得大惊小怪。”

    熊超沉默着没有说话,依旧带路前行,可经历了这件事后,每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加上中午贪图赶路,没顾得上吃饭,没有东西垫底,更加感觉的寒冷,一口口的白色哈气吐出去,吸进肺腑的尽是冰凉的空气。

    王小虎警惕的四下观望,目光所及之处,俱都是枯草,泥泞之地,满目凄凉,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威廉林跟着王小虎小声道:“小虎,我咋感觉心惊肉跳的呢,你说咱们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邪乎事了啊?”

    王小虎安慰道:“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熊哥野外经验丰富,总能带咱们出去。”

    说着话雨渐渐小了下来,但却起了一层雾气,迷迷蒙蒙的视线更加受阻碍,熊超也是真没办法了,此处是山区,这么走下去,万一碰到个沟坎的看不清楚,就会出事故,急忙把几个人都叫到一起,耐着性子等待。

    骑行因为是在内地,又是规划好的,并没有带帐篷,轻装简行,路上沿途村庄多,随时能补充上,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干熬,凭借多年的野外经验,熊超知道一般这种起的特别急的雾气,随之而来的就会起风,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吹散雾气。

    熊超从背包掏出一个不锈钢的小酒壶,让每个人都喝一口暖和暖和,轮到王小虎了,刚举起来还没等喝到嘴里,忽地发现前面有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看轮廓像是那个头上戴红色发卡的女子,歪歪斜斜地在前面晃荡,随着雾气的缓缓流动,白色的身影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并不十分的清楚。

    鬼打墙!王小虎的脑子里闪现出三个字。

    民间传说在半夜或无人旷野、坟场,常有人独自赶路,明明是朝着一个方向在走,可过了很久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出发的地点,最后在同一条路或一个固定的地方绕圈子。这样的情形可能连续维持一夜至数日之久。以科学角度来解释,原因是人脑的左右前庭系统有微小的差异,而不是人的腿的长短与向左转或者向右转的倾向的原因。

    可是科学能解释那个白乎乎的影子是个什么玩意嘛?王小虎不禁苦笑,威廉林也看到了,拽着王小虎瑟瑟发抖道:“小虎,你看,你看,那玩意好像在飘。日他妹的,咱们又撞邪了……”

    王小虎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流到肚子里,升腾出一片热气,顿时觉得全身上下无比舒服,拍了拍威廉林道:“你看着三个日本人,我和熊哥去看看。”说着走到熊超身边小声道:“熊哥,那边有个白影子,飘来飘去的,咱们走不出去,估计是碰到鬼打墙了,让他们在这等着,咱俩去看看?”

    熊超沉吟一下,看了看天,雾气依旧笼罩,无边无际,没有半点起风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大家一起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走散。”。

    王小虎嗯了一声道:“我带路!”推着自行车朝那飘忽的白影子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咬破了舌头含了口舌尖血,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路上这么邪,就去找元中堂借来牌子了,也省的有事就咬舌头,更是拿定了主意,这次回去了,怎么也得找两件法器带在身上。

    王小虎前面带路,熊超看在眼里,觉得王小虎这个小兄弟真是没的说,仗义,胆子也大,招呼了三个日本人跟上,一行人走了不到一百米,强光电筒照射下,已然看的真切,那个所谓白乎乎的影子,不过是一个纸扎的纸人,斜着靠在坟头上面。

    纸人是用白纸扎的,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高档的白纸,已经被风雨吹打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竹条的骨架,纸人被做成二十多岁女子的模样,眉眼俱全,嘴唇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涂料,鲜红鲜红的,嘴角还带着微笑,黑漆描的头发上画着一个红色的发卡,正是王小虎看到的趴在威廉林后背上的那个白影,王小虎心生寒意,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夜里,看到这样一个纸人,格外的阴森诡异。

    民间传说,纸人是有灵性的,做纸人的人就是“做灵人”,人死之后,男人要扎纸马,女人要扎纸牛,必须还要有童男童女,男人扎纸马是想要死去的人能够越跑越快,女人扎纸牛下辈子不要在做牛做马了。但是一般送到坟头之后都会烧了,没烧的还真是不多见。

    但既然是个纸人不是鬼魅之类的作祟,除了王小虎,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威廉林骂道:“那个倒霉催的,不把纸人烧了,放在坟头,是想吓死谁啊?”

    威廉林话音刚落,就听得山下直美一声尖叫,哆嗦嗦嗦的用手中强光电筒指着坟头,原本大家的目光都被醒目的纸人吸引住,谁也没往别的地方看,山下直美尖叫声起,吓了大家一跳,都朝她电筒晃动处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每个人心底都升腾出一股寒意,而且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就见着坟头上并没有立碑,而是插了一快车牌子,车牌子的白色亮光号码在强电筒下显得特别的醒目,这是一块冀c的车牌号码,挺新,像是刚领到的牌照。

    只要是坟墓,都有块墓碑,那是因为对于殡葬亲人的坟墓,一两代可以记清,三代以后就不清楚了,特别是经过迁徙、战乱便不知祖坟何处。如何解决,人们想出许多办法。开始时人们从死人下葬,维系棺绳用的园木桩受到启发,在墓前插上木桩竹竿,系上纤维质的东西,写明死者的生卒年月、时辰,叫做“铭旌”。但却容易,损坏,于是便另想办法:富贵人家用石园柱代替木园桩,在石柱上刻出死者的姓名、出生时间、官级等。

    墓碑见得多了,可还从未见过用车牌子当墓碑的,王小虎觉得怎么也该有块墓碑,仔细瞧了瞧这座小小的土坟,车牌子插在坟头,除此之外,并没有看到墓碑。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些许的雾气,众人的视线顿时好了许多,几只强光电筒向着远方照了照,每个人都是脸色惨白,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见此地是一个巨大的坟圈子,野坟遍地,都是不大的小土包,连绵开去,无边无际,这倒也不算什么,诡异的是,每一个坟头前面都竖着一块车牌子,每一块都是无比的清晰,各省各地的都有,一块块的白色数字在强光电筒下的映射下,散发出惨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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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两只兔子

    有些地方很邪乎,经常出车祸,表面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开车到了这种的地方,不是刹车失灵,就是眼前一懵,继而发生车祸,按照风水学来讲,一个地方如果接二连三出现交通事故,或者有人离奇死亡等,肯定风水上有猫腻。

    从灵异学上来讲,某些地方的阳气不能得到正常的升发,那阴气就会恣意乱生。就容易导致该地方的阴阳之间的不平衡,这种地方最容易闹鬼,闹鬼实际上就是阳气和阴气之间的不平衡而致,阳气重出怪,阴气重闹鬼。

    可不管从那种角度来说,都不可能邪性到这个地步,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孤坟,每一块坟前都插着一快车牌子,荒郊野地的又不是车管所,那来的这么多车牌子?难不成都是在这地方遇到车祸的车牌?

    如果这还不算是邪乎事,天底下也就没有邪乎事了,更邪乎的是三个日本人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怪事吓的惊慌失措,除了山下直美有点哆嗦外,柳生兄弟反应的相当冷静,看着熊超,等他拿主意。

    日本人心态这么好?王小虎有些纳闷,但不惊慌失措也好,就怕那种一害怕就干傻事的,王小虎见熊超沉默了半天,靠近了对他小声道:“熊哥,今天是清明,有些说道,咱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熊超知道几个破鬼打墙的法子,从背包里掏出一盒烟来,递给王小虎一支,威廉林一支,三个日本人都不抽烟,却都很纳闷,不明白如此诡异的境地怎么还有闲心抽烟,叽里咕噜的说鸟语,熊超就解释给山下直美道:“一般碰到鬼打墙抽根烟,有了火光,也就破了。”

    山下直美跟柳生兄弟翻译,两人点点头,未在多说,于是,熊超,王小虎,威廉林,三人大口大口的吸烟,火光闪烁之下,过了有两三分钟,熊超把烟头朝前面一弹,一溜火光向前,大声道:“走!”向着火光之处赶路。

    太过诡异的遭遇使得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谁也没有心思说话,跟着向前,走了十来分钟,浓雾之中,又走了回来,依旧是无穷无尽的荒坟和车牌子,白纸人在风中偶尔动弹一下,像是在嘲笑几个人的不自量力。

    抽烟不管用,熊超对山下直美道:“你翻译给两位柳生先生,让他们脱裤子,你转过头去。”

    山下直美慌了神,不知道熊超要干什么,还是照实翻译了,然后羞怯的转过了头,两个日本人不知道熊超让他们脱裤子干什么,倒也实在,让干什么干什么,真的就听话脱了裤子,熊超原地不动,击掌三声,脱了裤子,开始撒尿。

    威廉林和王小虎也撒尿,据说碰到鬼打墙,撒泡尿就破了,这风俗,只要是个中国人差不多都知道,可柳生兄弟不懂啊,寒风中不知所措,柳生正雄腹内空空,被寒风一激,噗!放了个响屁。

    威廉林急忙跟他解释:“这时候脱裤子不是让你放屁,而是让你撒泡尿!”

    威廉林解释的挺认真,柳生正雄却是茫然四顾,不知所措,本来挺阴郁的环境,柳生正雄和威廉林却配合的如此默契搞笑,王小虎差点没乐疯了,恐惧也减轻了不少。

    尿完了,继续赶路,说来也是奇怪,一泡尿下去,还真就走出了诡异莫测的坟圈子,不大会的功夫,回到了那条土路上,六个人忍不住都是一声欢呼,王小虎骑车对着熊超大喊:“熊哥,行啊,有两下子。”

    出了坟圈子,熊超觉得算是熬出头了,心情大好,嘿嘿笑道:“干这一行干久了,多少知道点驱邪避煞的法子,这不算什么,我跟你说啊小虎,有次我带队徒步去西藏,那经历才是真的凶险……”

    这么会的功夫,雨也小了下来,春雨绵绵,但比起刚才大雨侵盆好上太多了,熊超大声的说话,一是给大家鼓劲,再一个也是驱散身上的恐惧寒冷,王小虎明白他的意思,很是凑趣的跟他前后呼应。

    骑行了十几分钟,还是看不到一户人家,但前面一个分叉的路口,忽地一黑一白两个东西横在哪里,四个血红血红跟灯泡一样大小的东西忽明忽暗,熊超猛然刹车,急忙朝着后面打手势,王小虎几人也停下慢慢靠了过去。

    双方相聚差不多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熊超慢慢转动车把,将上面的强光电筒一点点挪移,随着光亮,王小虎几人一点点看清楚了岔路口横着的是什么。

    原来是两只大的不像话的兔子横在岔路口,左边的兔子有成年狗那么大,纯白的身躯见不到一根杂毛,油亮油亮的,很是干净,右边的一团漆黑,仿佛已经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比白兔子矮了不少,看上去十分壮实,两个兔子见到人竟然不躲避,反而后腿直立起来,两双眼睛鲜红鲜红的,强光电筒的映射下,像是四团燃烧着的火焰。

    兔子常见,如此大个干净的谁也没有见过,威廉林好奇的问:“这俩兔子家养的吧,好大的个头!”

    王小虎摇摇头,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威廉林别说话,很是不解去看熊超,却见熊超全身都崩紧了,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惊惧,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连大气也不敢出。

    几人喘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六个人在深夜里跟两只兔子对峙,这场面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荒诞,威廉林越看越是纳闷,两个兔子怕个屁?又不是兔子侠,熊超怎么不骑过去,把兔子吓跑也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对峙下去吧。

    正在胡思乱想,熊超突然在自己兜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出来,问王小虎:“小虎兜里有钱没有,扔几张出去。”

    王小虎急忙翻兜,从裤兜里掏出钱来,大票小票都有,王小虎明显舍不得扔一百的,拿出两张一块的扔了出去,说来也怪,两张纸币一扔出去,就有一道阴风从后面吹了过来,卷起两块钱打了个转飘到了白兔子身边,风起的非常突然,无声无息,阴冷无比。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白色的兔子前爪摁住两块钱,竟然抬头朝他们笑了笑。

    或许有人会问兔子笑起来是什么样的,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三瓣嘴的兔子笑起来非但不可爱,而且无比的诡异,有那么一瞬间几人甚至都看到了白兔子眼中的嘲讽,倒是那只黑兔子,无比威严的动也不动。

    两只兔子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兔子,黑兔子身上的确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威严,不可抗拒的威严,就像它是兔子中的王者,而白兔子眼中的嘲讽也绝对不是大家眼花,这两只兔子竟然有着人类的表情。

    熊超见王小虎抠搜搜的扔出去两张一块钱的纸票,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对他道:“小虎,我钱都在背后的包里,现取来不及,你扔两张大票,算是熊哥借你的,回去还给你。”

    王小虎脸一红,实在是苦日子过多了,大方不起来,听到熊超这么说,急忙抽出一张一百的红票扔了过去,威廉林越来越感觉到不可思议,难道兔子还能认出票大票小来?何况这俩兔子虽然看上去很不一样,但终究是两兔子,不撵跑了,给兔子扔钱干什么?让它们买奥利奥吃?

    红票票扔出,又被一阵阴风刮到了白兔子脚下,可白兔子还是没走,这么冷的天,熊超汗都下来了,嘴里一个劲嘟囔:“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候威廉林实在忍不住了,猛地摁了一下车铃铛,叮铃铃清脆声音响起,两只兔子都被吓了一跳,王小虎和熊超,三个日本人也都吓了一跳,熊超脸色一变,对威廉林喊道:“瞎j8摁啥,会出事的知道吗?”

    “出什么事,就为俩兔子咱们就不走了。”威廉林还嘴硬,王小虎却忽地转头对他道:“你再嘚瑟给你扔这,不懂别瞎逼逼。”

    威廉林吃了一憋,不敢再说话,心里还很是不服气,不明白王小虎和熊超见俩兔子咋就吓成了这个德行?忍不住超前看去,就见两兔子被吓了一跳却还是没跑,白兔子仍是笑眯眯的,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诡异,黑兔子挺直了腰身,全身黑毛都炸了起来,如同一只发怒的刺猬,朝着威廉林招了招手。

    威廉林感觉后背一股寒冷的气息蠢蠢欲动,像是有什么恶鬼,就要挣脱束缚,找他索命,寒气逼身的一刹那,威廉林也知道不好,求助的去看王小虎,道:“小……小虎,有东西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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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小店

    王小虎扭头见威廉林脸色发白,神情惊恐,急忙伸中指在他身上一点,威廉林感觉一股强大犹如猛兽的气息窜进身体,将阴寒之气压制了一下,但那股阴寒之气只是短暂蛰伏了一下,随即又翻腾上来。

    就在这时,柳生麻衣从冲锋衣的内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来,口中念念叨叨的,对于王小虎,威廉林,熊超来说,日语会的就那么几句,呀灭碟算一句,剩下的就是什么呦西,嗨,撒有那拉,其余的一概不懂,也不知道柳生麻衣说些个什么。

    说来也奇怪,纸币扬出去,大白兔非常人性化的咧嘴一笑,蹦跳着跑开,那只黑兔子朝威廉林狠狠瞪了一眼,跟着白兔子也跑了,两只兔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威廉林全身一抖阴寒之气全消,噗通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熊超扶起威廉林,见他没事,扭头问柳生麻衣:“你会法术?”

    山下直美翻译给了柳生麻衣,他笑了笑,对着山下直美叽里咕噜了几句,山下直美对熊超道:“柳生先说他不会法术,看你们扔了纸币,也跟着扔了几张日本的纸币,没想到起了作用。”

    山下直美的翻译倒也说得过去,熊超也未多想,招呼了大家推车继续前行,威廉林对刚才那一幕心存疑惑,都蒙圈了,问王小虎:“小虎,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这是?”

    王小虎对他道:“长走夜路或是开夜车的都碰到过一些怪事,尤其是碰到兔子,一定要扔钱,要不就会出事,听人说黑白兔子是黑白无常手下的鬼差,夜里出来那是勾魂来了,白无常贪钱,他手下的鬼差也贪钱,要不拿啥孝敬白无常?只要扔点钱,也就没事了。”

    威廉林也是见过鬼的,却没想到王小虎嘴中,两只兔子成了鬼差,连黑白无常都整出来了,半信半疑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王小虎见他念念叨叨的,忍不住问。

    威廉林嘿嘿一笑道:“怪不得日本人扔钱管用,人家钞票上面的面额大啊,跟冥币也差不了多少,起码后面好多个零,你扔张一百的,后面才两零,所以日本人扔钱才好使,嘿嘿。”

    王小虎一琢磨,还真有道理,日本钱印的字数都大,真跟冥币似的,也忍不住好笑。

    这一夜犹如过五关斩六将,纸人见了,插着车牌子的坟圈子也见了,还见了两只贪财的大兔子,厄运仿佛也走得差不多了,熊超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右边的小路而行,剩下的紧紧跟上,不大会的功夫,雾气有所减弱,依稀看到几十米开外有昏黄的灯光。

    那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孤单单地矗立在路边,背后是一片林子,远处群山连绵,门是虚掩的,在夜风的吹动下吱嘎作响。

    熊超忍不住欢呼一声,有灯光就意味着有人家,有人家就能找点东西吃,顺便打听一下路径。

    靠近一看,是一砖房,门口还挂着一盏昏暗的灯泡,微弱的灯光下,老刘面馆四个字依稀可见。这会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群山之中的这个小饭店,不前不后,显得分外沉寂,除了这么个小砖房,看不到别的人家,也不见有人走动,大山深处偶尔有鸡鸣犬吠的声音传出,才透露出些许活气。

    熊超招呼大家挨着小店停好车,率先推门进去,店里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亮着。一个顾客也没有。

    几人呼呼啦啦的进来,抬眼见不大的屋子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桌子,里面靠墙角的桌子旁,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坐在那低头打瞌睡,许是此地水土的缘故,老人的一张脸看上去无比的沧桑枯黄,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仿佛百年的古树。

    荒郊野地,孤房,昏暗的灯光,一个老得佝偻了的老头,很像一些恐怖电影里的场景,每个人心中都不是很舒服,但过了这个店,也不找不到别的村,何况外面小雨淋漓,大家又冷又饿,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能是暂且停留。

    熊超走到老头身前,轻轻喊了声:“大爷,醒醒!”

    熊超的声音并不大,老头却突然如遭雷击一般,猛然身子挺直,脑袋晃了一下,随即睁开一双昏黄的老眼,里面仿佛有一道光芒闪现,老头动作太突然了,把个熊超整的一愣,见他醒过来,问道:“大爷,这是饭店不?”老头愣了一下,一张老脸显得有些惊讶,看到熊超,急忙站起来,起身抹桌子搬凳子,让几个人落座。

    熊超见老头颇为和善,也放下心来,找了屋子里最大的一个圆桌子,招呼大家坐下,风雨中骑行了大半个晚上,说不累是假的,王小虎感觉就跟散了架子似的,问那老头:“大爷,你这有什么吃的没有?”

    还没等老头回话,威廉林大手一挥,颇有气势道:“店家,这鬼天气冷得要命,整上十斤上好牛肉,多放辣子,来上一翁黄酒,待吃饱喝足了一块算账,有太君在,短不了你的。”

    老头面带笑容,可听到太君两个字,面色突然一僵,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柳生兄弟和山下直美,叹息了一声道:“小老儿这里没有客官要的东西,什么小鸡狗肉的一概没有,只有油泼面,酒还有一瓶,没有一瓮那么多。”

    老头跟威廉林一问一答,还真有那么点古风,什么客官之类的都上了口,如今这年月想要听到这些称呼可是难得,或许是这里地处偏僻,民风质朴,老头从未出过门,才会张口就来。

    就这么个小店,平时少有人来,还什么牛肉,黄酒的,能有口面条吃就烧高香了,熊超急忙对老头道:“大爷,别听老外的,有啥能吃的,你给整点热乎的就行,你放心钱少不了你的,俺们不是坏人,要不先给你结账也行!”

    “还没吃饭呢,结的什么帐,那有这个道理!”老头说着走进后屋,随后听到生火的噼啪声响,老头一走,几个人身心都是一松,王小虎打量了一下店里的环境,虽然破旧也很小,却是收拾的一尘不染,墙上挂着老旧的主席像,周围也就四五张桌子,他前面的这张桌子,还吱嘎作响。右边的墙上,挂着一张残破的挂历,上面的年份是1985年。

    除此之外,木门上贴着颜色早就没了的门神画像,随即王小虎的目光就被墙角的一把大刀吸引住,这是一把长柄、宽刃、刀尖倾斜的传统中国刀,刀由刀身、刀柄、护手三部分组成,全刀长在900mm左右。

    昏黄的灯光下,刀身反射出一种冷厉的光芒,大刀保养的很好,就连刀环上面的红绸都还在,只不过那红色的绸布呈现出暗红的颜色,仿佛是血迹干涸之后留下的痕迹,荒野,孤店,怎么会有一把大刀?

    王小虎很是纳闷,想要拽着熊超看看,一转过身来,却见柳生麻衣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枚大刀,眼中带着一丝复杂莫名的情绪,像是有些惊惧,又有些期待,并且他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

    王小虎更加惊讶,柳生麻衣的样子像是认识这枚大刀,否则绝不会是这个模样,但一个日本人从未来过中国,又怎么会认识一把荒野孤店中的大刀?王小虎突然觉得气氛很微妙,仿佛今天遇到的一切根本不是巧合,而是……

    而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隐约的就是感觉不对,又看了一下其他的几个人,威廉林在那打着哈切,仍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熊超正在拨电话,柳生正雄闭着眼睛靠在墙边,山下直美好奇的四处打量小店,像是对什么都很感兴趣,柳生麻衣也恢复了正常模样,嘴角带着微笑,扭头去跟山下直美说些什么。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王小虎想到这,老头从后面厨房出来,端了两碗面条,真是油泼面,挺大的青瓷海碗装着,热气蒸腾的出来,胳膊下面还夹着一瓶白酒,看瓶口的木头塞子就知道是山野人家自己酿造的。

    老头颤巍巍走过来,王小虎急忙站起来帮忙,接过两碗面条,递给日本客人,跟着老头进厨房去端面,熊超喊了嗓子让王小虎找两瓣蒜来,王小虎大声应了,掀开厨房的门帘,就见里面昏暗,只有一盏油灯,灯光鬼火一般微弱暗淡,随时都会灭掉。墙角处有一张木床,案板上有和好的面,一口大锅里面煮着面,旁边一个烧煤的炉子里面热着油。

    老头颤巍巍的在面上撒上热油,动作很是熟练,一碗看似简单的油泼面,却是葱花碎、辣椒红,色香味俱全,要知道油泼面可是西北风味,这里是河北,老头怎么就能做出如此看上去就挺正宗的油泼面?

    不由得问道:“大爷,听你口音不像是这一带的,老家是那的?”

    老头身子一颤,将热油泼到一碗面上,刺啦热气蒸腾中,王小虎听见老头道:“西北的,来这地方几十年了,落地生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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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烧纸

    王小虎还要再问,老头已经端着两碗面出了厨房,王小虎见状也端了两碗面跟了出来,热腾腾的油泼面对于饿了一晚上的人来说,堪比世界上任何的珍馐美味,一人一碗,端着呼呼啦啦的吃得这叫一个热乎,熊超身为领队,操心的事多,一边吃,一边跟老头套近乎:“大爷,荒山野地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守着个小店,儿女呢?”

    老头掏出个旱烟袋,塞进去烟丝,点上火,深吸了一口:“我是个老孤寡,没儿没女,就靠着小店过日子。”

    这般年纪的老人,没有儿女是很凄凉的一件事,熊超也觉得他问的有点唐突,尴尬的笑了笑,吃了口面,又问:“大爷,我们想上山,迷路了,你老给指点一下怎么上山呗。”

    老头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睛,半死不活的问:“上山去干什么?”

    “这三位是日本来的客人,想去上面看看。”

    “上面是战场,闹阴兵的咧。”老头说到这,眼神中突然多了些什么东西,深吸了一口旱烟,道:“死在上面的,都是抗日的战士,三个日本人上去,又赶在清明这一天,就不怕遇见邪事?忠魂义勇,还在的咧。”

    老人说的沉重,熊超咧嘴笑道:“大爷,你说的我也知道,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三个日本人也不是来拜祭的,就是普通的游客,上去转转就下来了,大爷,你要是知道路就给指个道呗。”

    “没路走咧,没路走咧,上面闹阴兵的咧,一到阴天下雨还能听见厮杀的呐喊声,上面埋葬着很多忠魂咧,上不去的咧,上不去的咧,后生,听我小老头一句劝,上面没什么好玩的,在我这小店里熬到天亮就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听人劝,吃饱饭,这种鬼天气,风雨不停,连夜赶路只能是找死,何况山上除了残破的老旧长城,也没什么景点,不值当的连夜赶路,今天又是清明,一路上已经碰到不了不少的怪事,老头在这住了几十年,他说山上闹阴兵,必然有出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领队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是客人的安全,一切的前提都在安全的范围内展开,熊超想的是就在小店里熬到天亮,明天找个旅馆休整一下再说,就对老头道:“谢谢你啊大爷,今儿我们不揍了,借你这小店休息休息。”说着从背包里取出钱包拿出二百块钱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来两张红票,瞧了瞧道:“一碗面十块钱,没有零钱找你。”

    “不用找了大爷,剩下的就当是我们在这待一晚上的住宿钱了。”

    “可没有那么多床的咧。”

    “不用床,就坐在凳子上就行。”说话间,老头将二百块钱揣进兜里,也没在多说什么,转身朝厨房走,掀开了帘子,回头对熊超道:“你这后生是个实在人,听老头子一句话,晚上别出门,就在这待到天亮。”说着唉声叹气的走了进去。

    熊超跟三个日本人解释了一下,山下直美翻译过去,柳生兄弟连连点头,那意思一切以熊超为主,吃了面,全身都轻松了不少,随之而来的就是疲倦,吃饱喝足,困意上涌,小店虽小,却能挡风遮雨,几人从带的装备中换下潮湿的衣服,闲聊了会,语言不通也没什么意思,都坐在椅子上打盹。

    熊超是领队,拿出地图沉思,也不知道现在处在什么位置,王小虎凑上去跟着商量了会,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他也累得够呛,坐在椅子上靠着墙,腿翘在前面的木凳子上,迷迷糊糊的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阴风进门,王小虎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睁开眼,就见木门不知道何时大开着,门口面站着那个白色的大兔子,店内昏黄的灯光和外面漆黑的夜色,俱都在白兔子的脚下,使得白兔子像是站在阴阳两界,一双火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屋里的人,见到王小虎醒来,忽地朝他诡异一笑,闪身不见。

    白兔子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真如一个人在笑,王小虎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的人,少了一个柳生正雄,急忙推醒熊超道:“熊哥,少了个人。”熊超急忙起来,没看到柳生正雄,沉默了一下,道:“没准起夜去了吧,他大哥和翻译都在,还能去那?”

    王小虎点点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刚想说看见白兔子的事,听见外面有嘀嘀咕咕的声音,站起来走到门边一看,房檐下老头正在烧纸,火红的光芒中,老头的一张脸忽晴忽阴的十分诡异。

    王小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又抬头看了看天,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想想也是,清明都下雨,下雨的天气能好得了吗?但他却隐约的感觉今天天气的不好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天阴沉的像是隐藏着说不明白的怒气,乌云压的也低,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迎面而来的寒风让王小虎竖了一下上衣领子,站在门边上看老人烧纸,老头像是全部的精气神都用在了烧纸上,并没有感觉到王小虎在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捻动黄纸,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啊!又回来啦!”

    五百童男五百童女是什么意思?王小虎听不明白,仔细看了看,顿时一愣,老头烧纸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处处透露出诡异。一般来说,如果给逝去亲人烧纸钱,最好到墓地去烧,不需要画“十字符”或“圆圈符”,亲人会完全收到的。如果祭祀在远方的亲人,烧纸钱的时候,可选择在十字路口旁或空旷避静处烧纸钱。

    女人烧纸的话,先画个大圆圈,这个圈还要开个口,开口的方向对着家乡或坟头的方向就行了。祭祀者应在圆圈的后面,向着先人坟头的方向下跪,三叩首,然后在说上几句祭祀祝愿的话,在开始烧纸钱。

    划“开口圆圈”是符,是女人给亲人烧纸的重要步骤。在道家来讲“圆圈”是一种符咒,若在圆圈上烧纸钱,任何野鬼、阴灵是抢不走钱的。

    男人给亲人烧纸钱的步骤是:先在地上画一个十字。画十字是道家的一种符咒。也可以在“十字”外面,在画上个大圆圈,也须开个口,这叫双符咒,在符咒中央上烧纸钱,别的孤魂野鬼也是抢不走的。

    烧纸钱画符,女的画圆圈,对着墓地方向留个小缺口,男的画十字来烧纸钱,不论亡人在何处,都可以收到这份冥资的。画符咒目的,是防止别的孤魂野鬼来跟亲人抢钱。所以要在正式烧纸钱时候,一定要多留出些散纸钱来,先要在外边焚化,谓之“打发外崇”。

    但老头烧纸,没有明显的圆圈,这是其一,其二不是蹲着,而是盘腿打坐,嘴里还念念叨叨,并且神情严肃,地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一堆灰烬,前面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香炉,香炉上面燃着三只尾指般粗细的香,香雾缭绕间,就见那老头抽出一张红黄相间的黄纸。

    其三就是他烧纸的手法,念念叨叨之间,手一扬一张黄纸飞起,到那三炷香上面,轰!的一声就燃烧起来,然后平地就起了一阵微风,旋转着离开,然后再扬手,再轰一声燃烧,平地又起一阵微风……如此往来反复。

    奇怪的是这风平地起的一点规律都没有,并不是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而是四面八方都有,这个细节令王小虎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发寒,更让王小虎发寒的是,老头刚扔出一张纸钱,这张纸钱并没有像其他的纸钱一样瞬间燃烧起来,而是快速的朝他贴了过来,就像是被风带起的,飘荡着到了他的右肩头,轰!一声燃烧起来。

    王小虎就感觉右肩膀微微一热,然后就是一凉,像是有人拍了一下肩膀,这种凉不是寒冷,而是阴冷,深入骨髓的阴冷,一瞬间他全身仿佛都被冻住,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仿佛把阴冷抖了出去,几乎就是瞬间王小虎就恢复了正常,接着老头又甩出一张黄纸,黄纸飘起,莫名其妙的又朝王小虎飞了过来,不过这次是在左肩头轰!的一声点燃,然后那种被人拍了一下的感觉再次出现,同样是瞬间的寒冷遍布全身,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王小虎了个喷嚏,喷嚏打完,就听老头叹息着道:“要看热闹,离远点看,一个大活人凑的什么热闹!”

六十八章 失踪

    老头训完王小虎又甩出一张黄纸,有了前车之鉴,王小虎急忙闪身一躲,情不自禁的朝着身后看去,就见左侧十米左右,那只诡异的白兔子朝着他呲牙一乐,随后肩膀被拍了一下,王小虎急忙竖起中指去捅,还没等伸出去,耳听得熊超的声音:“小虎,看见柳生正雄了吗?”

    回头一看,是熊超,不由得松口气道:“没看到啊。”

    熊超问完王小虎,看见老头在那烧纸,觉得诡异,他懂得一点民俗,知道清明烧纸,最好是在5-7点,即寅时烧最好。当然,现在通常不会那么早,但是最好在下午三点前完成清明拜山活动,因为阳气已逐渐消退,阴气逐渐增长,若是时运低的人,很容易会招惹阴灵缠身或骚扰。这都大半夜了,才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耳听得老头念念叨叨:“五百童男,五百童女的子孙又回来了,你们提放着点……”

    熊超身为领队,少了一个人怎么也要去看看,刚要迈步出去,就听那老头沉声道:“后生,今天是清明,后半夜了,阎王爷开始收鬼了,莫要出去的好。”

    早几年按照熊超的性格,早就不管不顾了,谁耐烦个老头子叨叨来叨叨去的,但这几年成家立业,人也变得成熟起来,没了以前那般莽撞,客气的问道:“大爷,你看见有人出去了吗?”

    “看见了,捂着肚子出去的,在后面的树林里。”老头说着话,点燃了最后一张黄纸,颤巍巍站起来,径直回到屋子朝着厨房走去,王小虎和熊超探头朝林子里看了看,迷茫雾气中,一排排的树林阴森幽静。

    不知为什么,王小虎觉得那只诡异的大兔子比什么恶鬼都更让人心惊,见熊超要出去看看,急忙拉住他道:“熊哥,我刚才又看到那只大兔子了,小心些好。”

    “客人的安全重要,小心什么?”熊超有些焦躁,要朝树林里走,又被王小虎拽住,道:“先喊两嗓子看看。”

    没等熊超回应,扯着嗓子朝树林里喊:“柳生正雄,听到了回个话!”没人回应,却有强光电筒的光芒朝这边晃了晃,熊超和王小虎都松了口气,王小虎笑道:“日本人吃惯了生鱼片,估计是吃不惯油泼面,又放了那么多辣子,等会吧。”

    “嗯!等会吧。”熊超皱眉答应,带队十年,属今天遇到的事诡异,已经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这是一个领队最不能忍受的,但也没办法,只能是熬过今夜。

    两人回到屋子假寐,过了有七八分钟,门外传来“啪嗒,啪嗒”的怪响,虽然听不太真切,但的确是有动静,这个时候柳生正雄也该回来了,王小虎也没在意,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的熊超翻身而起,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整个人忽地僵硬住,带着一丝强压住的惊恐,低声道:“小虎,你来看看!”

    王小虎有些疑惑,柳生正雄又不是小孩子,回来就回来了,叫他去看什么?却还是起身走到熊超身边,借着门外那盏昏暗的灯泡看过去,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个木桩上,一双脚踢踏着前方一个小小的水坑。

    王小虎拿起自己的那支强光电筒,对着那个白影照了过去,白色的女人背影,长发飘飘,坐在前面半截的木头桩子上,赤足踢踏着脚下明显是因为下雨堆积出来的一个小小水洼。

    那是个什么东西?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一个女人?王小虎想要上前去看清楚,还没等动,那个女子仿佛感觉到了强光的电筒,忽然在黑暗中转过身来。

    王小虎和熊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女子尖脸大眼,弯弯的眉毛,头上别着个红色的发卡,脸上涂抹的腮红在死人般苍白的脸上显得异样的红,最最醒目的是他那张殷红的小嘴,仿佛刚刚吸过血,透露出无尽的诡异。与他们几个在插着车牌子的坟圈子看到的那个纸人,一模一样。

    他们之前在坟圈子看到一个纸扎的女人,乡下风俗迷信,纸人是出殡不可缺少的,讲究的人家,最前面是开路鬼、大头鬼。纸制的行列有:卧室全部家具,床帐被褥都是真的,还有陈设、古玩,其后是真服装的“男女仆人”、“丫环”、“小童”等,最少是八个,纸人前胸贴上名字,并将其耳、目、口、鼻扎个眼,以示能听看、言。手中都捧着一样东西,如脸盆、梳头匣、水烟袋、痰盂、糕点、鱼肉蔬菜等。

    坟圈子里的纸人虽然残破却是做的惟妙惟肖,尤其是那个红色的发卡,王小虎记忆犹新,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那个纸人活了过来,不由得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心跳骤然加剧。

    虽然不知道纸人的来历,但看样子是缠上他们了,王小虎多了个心眼,瞧了瞧女子身后有没有影子,果然是没有影子,女子转过身来,半天没用动作,脸色惨白,神情说不出的诡异阴森,王小虎和熊超都有些不知所措,正茫然间,那女子忽地朝他俩诡异的笑了一笑,随后身影迅速变得模糊,转眼间消失无踪,犹如两人看到的只是一幕全息影像。

    熊超呆若木鸡,嘶的声吸了一口冷气,半天才缓过神来,抢过王小虎手中的电筒朝着门外四下照了照,根本没有女子的行踪,而且柳生正雄还没有回来,过去了这么半天,就算拉肠子也该回来了。

    熊超对着树林方向照了照,大声喊道:“柳生正雄!听不听得到?听到回个话!”

    熊超心急之下嗓门扯开了,震夜鸟扑棱棱飞起,但前面黑乎乎的树林中非但没有声音传来,就连电筒光芒也没在出现,熊超这一嗓子不光是惊吓着了夜鸟,也把睡着的其余几个人都给惊醒,威廉林懵懂的瞧了瞧,见王小虎和熊超站在门口喊,急忙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小虎生怕威廉林招惹什么邪物,对他道:“没事,你回去看着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有事我叫你。”威廉林懵懂挠头,柳生麻衣醒过来不见了柳生正雄,朝着熊超嘀嘀咕咕,山下直美翻译道:“麻衣先生问他的弟弟去那了?”

    熊超皱眉不语,王小虎回头道:“你跟麻衣先生说,正雄先生肚子不舒服,在外面解手,我和熊哥在等他回来。”山下直美点点头,对柳生麻衣翻译了王小虎的话。

    熊超见王小虎如此境地还能保持冷静,对他不禁高看一眼,也真是将他当做兄弟一般,商量着问道:“小虎,柳生正雄再不回来,就得出去找他,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不说补偿什么的,咱们在这一行就臭了,内地一趟简单的出行都能成了这个德行,以后谁还敢找咱们俱乐部?”

    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俱乐部是熊超多年的心血,首先想到的就是俱乐部前途和信誉问题,对柳生正雄到底出事没出事,不是十分在意,他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这一趟纯粹是为了挣钱,早知道如此麻烦,打死也不会接这个话,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意思,商量着跟王小虎拿个主意。

    王小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故宫里面见过鬼,还跟鬼妾亲过嘴,就这么一个纸扎人就被吓唬住了?再厉害还能厉害过鬼妾去?可见过是见过了,不见得就不在怕了,前两次的经历告诉王小虎,怕也没用,与其怕的没着没落的,不如想点办法。

    想了想,对熊超小声道:“熊哥,事出必有因,附近有这么个鬼东西,必然有传说之类的,不如去问问店里的老头,兴许知道那纸人的来历,有了线索,知道了怎么回事,才有应对的法子。”

    熊超也没了主意,嗯的一声道:“那你去问问,我在这等柳生正雄。”

    王小虎答应一声,转身朝厨房走去,掀开帘子,里面那盏昏暗的油灯还在亮着,破旧的木床上却没有人,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睁大了眼睛再看,还是没有老头的身影,可他明明看到老头烧完纸就回到了厨房,难道这一切都是老头搞的鬼?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若真是老头搞的鬼,柳生正雄失踪定然是被他带走,可那老头不像是个鬼啊?王小虎满心疑惑,放下门帘子想起那把大刀,一看,哪里还有,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屋顶上昏黄的灯泡像是电力不足一样,啪啪啪……闪烁起来。

    王小虎突然想到一个关键,不由得眉头一紧,小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孤零零的矗立在荒郊野外,那来的电力?难不成电力部门真人性化到了这个地步,特意为老头架了电线?

    刚想到这,电灯啪!的一声,像是灯丝烧断的声音,接着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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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钟声

    光芒消失的一瞬,众人紧绷着的一颗心也到了临界点,柳生麻衣站了起来大声嚷嚷,山下直美惊声尖叫,威廉林骇然道:“这地方不能待了,屋子闹鬼,那老头不是好鸟,咱们快走……”

    王小虎同样心中惊骇,回想来到小店后的种种,老头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诡异,心中暗暗后悔吃了那一碗油泼面,现在看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慌乱不得,急忙掏出烟来点上一根,大声道:“慌什么?来,都抽根烟缓缓神。”

    这么做也是让大家围聚到他身边,有事也好有个照应,打火机的光芒在漆黑诡异的小店里带来一丝温暖,众人都靠了上来,王小虎一边递烟,一边安慰大家道:“没事,没事,电压不稳而已,真要有古怪,早就遭到暗算了,还用等到现在?油泼面里下点药不就什么都办了,别自己吓唬自己,来来,抽口烟压压惊!”

    王小虎一说,大家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就连山下直美都点了根烟,熊超走过来,低声对王小虎道:“还是没有柳生正雄的影子,你找到老头了吗?”

    王小虎轻声道:“老头不见了。”

    熊超眉头一皱,沉声道:“此事蹊跷,不能再耽误了,柳生正雄要真出了事,可就遭了。”

    此时万籁俱寂,又是深夜,外面的雨虽然小了,雾气却一直没散,就算出了小店,也未必找得到出路,何况还有诡异的大兔子和纸人隐藏在黑暗之中,但不去找也是不行,就如熊超说的,越拖下去,柳生正雄倒霉的几率就越大。其实过了这么长的事件,柳生正雄真要出事,也早就出了,即使知道这一点,还是要去找,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怎么也交代不过去。

    王小虎道:“熊哥,不如这样,你跟他们在店里等我,我去看看。”

    熊超从王小虎手里接过一根烟,点着了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道:“不行,这地方有古怪,要真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对咱们不利,分兵可是大忌,要是你也一去不回,情况更糟糕,不管如何,大家都不能再走散了。”

    熊超说的也是正理,但柳生麻衣明显失去了耐性,情绪很是激动,大声说着听不懂的鸟语,山下直美翻译说,他是在问柳生正雄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

    一连串的追问下,熊超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沉思了一下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走,大家收拾好,拿好电筒,小虎,你押后,一起出去找人。”

    到了这个境地,王小虎也没法再说什么了,毕竟丢了个人是大事,也不能真的不管,急忙背上背包,拿起电筒,五个人收拾利索,在熊超带领下出了小店,夜寒风冷,一出门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熊超认准了方向,大步朝树林快行。

    夜色中前方黑黝黝的林子也就几百米左右的距离,除了脚下泥泞之外,倒也不难走,熊超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柳生正雄,柳生正雄……”他喊,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也喊,说的却是日本话,威廉林跟在王小虎身边,轻声道:“小虎,你说那个柳生正雄是被妖怪掠去了,还是自己跑了?”

    王小虎刚让他别废话,前方树林中忽然闪出一道光芒,光芒束而不散,必然是强光电筒发出来的,熊超精神一振,朝后面喊道:“跟紧了,走快点。”

    说罢朝着光芒所在之处快步走去,熊超人高马大的,急行之下,不大的功夫也就到了到了林子前面,却忽地停了下来,王小虎超前一看,黑黝黝的林子里生长着一排排不规则的杨树,奇怪的是,林子里面的雾气比起外面要浓上许多,几乎实质的一样,飘飘荡荡,宛如一层薄云飘荡在林子里面,更有微风灌进林子发出类似呜咽哭泣的声响。

    威廉林还在嘟囔:“日本人真是麻烦,大晚上的,又是荒郊野地,起夜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还用跑这么远到树林里面来解决?”

    王小虎听得清楚,心里一动,对啊,大晚上的这地方又如此诡异,一般人下意识的都不会离开人群聚集的地方,就算拉肚子,小店后面同样空无一人,何必非得到这么个诡异阴森的林子里面来?难道说日本人讲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傻到了无与伦比?

    王小虎很是纳闷,但又一想,没准日本人就是这么矫情,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况光芒的确从林子里发出来的,那柳生正雄就一定来过林子,胡思乱想的功夫,林子里又散乱射出电筒的光芒。

    熊超还是有些犹豫,柳生正雄却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嚷:“正雄,正雄!”举着电筒率先走进了林子,如此一来,熊超只能跟了上去,王小虎跟在后面,几个人同时大声呼唤柳生正雄的名字,声音在林子里回荡,却是没有一点回应,而且那光芒时而出现,时而不见,端的是有些莫名其妙。

    林子看似不大,进来了才知道是如此深邃,由于雾气和树木的遮挡,强光电筒的光芒并不能照的很远,几人也不敢分散,走的都很小心,找了五六分钟,右前方也就三四十米的一颗树后有光芒闪烁。

    熊超瞧的清楚,闪身朝树后面奔了过去,王小虎几人也急忙跟上,到了树下一看,就见两人环抱粗细的杨树上方五六米左右的距离,一只强光电筒吊在树杈上,被微风吹得晃晃荡荡,树下却没有柳生正雄的影子。

    这就奇怪了,就算是傻子解手,也不会把电筒吊在树枝上再解决,何况那么高,他是怎么爬上去的?就算他有这个爱好,人呢?人去那了?

    五个人脸色俱都无比精彩,眼前这一幕有些超过想象,熊超稳定了一下,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要打救援电话,同样是没有一格的信号,而且这个时候,林子里忽地传来类似野兽的呜咽声,呜呜呜呜……像是哭泣,配合着诡异阴森的环境,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一股寒意。

    如今内地根本不存在大型的伤人野兽,虎狼之类的更是绝迹,但今天晚上的遭遇早就超出了正常范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熊超脑子急转,不知道柳生正雄是被野兽叼走了,还是遇到了什么诡异莫测的事,不管是那一种,他都已经无能为力,为今之计,是保护好剩下的人,沉默了一下道:“先退回去,退回到小店,回去再说。”

    熊超不管柳生麻衣如何愤怒的嚷嚷,沉声对山下直美道:“你跟他说,我的职责不光是柳生正雄一个人,还有你们和我兄弟的安危,有什么责任我都一个人担了,现在跟我退回去,废话少说。”说完带着剩下的人朝着林子外面走。

    进来的时候容易,想要出去,突然变得难了起来,林子看似不大,而且熊超记住了来时的方向和路线,但就是走不出去,走了半个小时,五个人还在林子里打转,熊超越来越急躁,问后面的王小虎:“小虎,看看表,几点了。”

    王小虎用电照了一下手腕上的户外电子表,秒针马上就要走到十二点,抬头喊道:“马上就到十二点。”

    刚喊完,天空中猛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钟响,铛……这一声响,震彻天地,响亮无比,像是庙里和尚撞的大钟,这时正好秒针走到了午夜十二点整,钟声来自头顶上方,从天空中激荡开来,嘹亮钟声仿佛带着无尽的声波震荡天地,犹如潮水一般,回荡不止,将个死寂幽深的林子骤然撕裂开。

    随着钟声回荡,眼前的树林仿佛被声浪击碎,每个人的双眼中,前面的景象都呈现出波浪似纹路,虚虚实实,如梦似幻,所有的树木变得扭曲,宛如妖魔在扭动,震荡,接着铛……又是一声钟响,面前的景象如同鸡蛋壳撞上了势头,忽然脆裂开。

    伴随着咔咔咔……脆裂开的声响,整个天地都震颤起来,像是下一刻就要天塌地悬,熊超脸色大变,急忙喊道:“都靠过来,都靠过来,拉着手,拉着手……”

    五个人靠近,背对着背,手拉着手,俱都是脸色惨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都出现一个念头:“地震了?但钟响是怎么回事?”

    惊恐中,天空中又传来一声清脆的铛……一声钟响,三声钟响过后,整个树林像是被人用抹布抹掉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地骤然一阔,天空上再无一丝阴云,变得清朗无比,而且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无比的绚丽多彩,光芒混合成更加绚丽的色彩激荡开来,犹如湖水中被扔进去一颗石子,涟漪着散开,色彩渐渐消散,整个世界变得灰蒙蒙的,再无半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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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三盏灯

    变故起的忽然,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天地骤然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树林早就没有了影子,四周是无尽的大地,苍凉而又空旷,一片荒野看不到人家,死一样的静寂,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微风,天上无星无月,整个天地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苍白,视线却不受阻碍,电筒已经没了用处。

    王小虎瞬间涌现出三个想法,第一,穿越了,第二,被人整到无限世界中去了,第三,异界?……不管是那种,都他.妈太荒诞了吧?此时此刻王小虎心中竟然没有恐惧,反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低头看了一下表,表针停留在十二点的位置,三针合一,看上去很是有些古怪,如此奇异的变化,任谁都会不知所措,却没想到山下直美竟然会不知所措到了如此地步。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控制,猛然一声尖叫,鼓荡的大家耳膜生疼。

    柳生麻衣离她最近,被吓了一跳,抓住山下直美的肩膀使劲摇晃,这个过程有一分钟左右,山下直美还在尖叫,柳生麻衣焦急之下,啪!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那叫一个脆生,王小虎都忍不住牙酸,山下直美被扇的头一歪,尖叫声停止,一张挺粉嫩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山下直美尖叫声一停,天地立刻又变成一片死寂,死寂的吓人,虫鸣鸟叫风吹草的声音一概没有,钟声也没有再响起,每个人心头都像是压了块石头,沉重无比,都朝熊超看了过去。

    熊超很是头疼,挺大片林子说没就没了,傻子都看出来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这种情形别说经历过,听都没听说过,他也没个主意,但他是领队,是全队的主心骨,这个时候最怕沉默,哪怕是废话说上两句,都比手足无措的强。

    “大家别慌,有我在呢,或许是地形地貌的关系,咱们出了点小幻觉,这也很正常,春天嘛,总是跟别的季节不一样……”胡说八道之下,连他自己说的是些个什么玩意都不知道,额头冷汗直冒。

    威廉林性急,乱出主意道:“不如咱们继续往前走走,没准就能找着条路,我听说有时光隧道,刚才那情形,我瞧着咱们是进入虫洞了,卡在这了。”

    王小虎道:“别扯犊子了,卡在虫洞了你还能在这吹牛逼?此地诡异莫测,你有多大胆子就敢乱闯?”

    熊超沉吟一下道:“小虎说的没错,这地方邪性,贸然乱闯,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不如先退回那家小店,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解决了眼下的乱局。”

    王小虎四下瞧了瞧,苦笑道:“熊哥,你还能看见小店?”

    熊超举目四望,除却荒凉的土地,哪里还有小店,不要说小店,就连根草都看不到,不由得哑口无言,掏出军用指北针瞧了瞧,里面的针滴溜溜乱转的煞是好看,不知道是坏了,还是这个地方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王小虎凑过去,小声对熊超道:“熊哥,现在大家心里那根弦都绷紧了,都在看着你,不管有没有办法,都不能停下来,时间一长,气氛太紧张,那跟弦绷折了更操蛋。”

    熊超嗯了一声,招呼道:“都靠过来,咱们把背包里的东西清点一下,别慌,别乱,不管如何我都保证大家平安无事……”他声音很大,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这种情况下就怕没有主心骨,熊超大包大揽,每个人的心绪都放松不少,毕竟还有人可以依靠。

    几个人围聚成个圈子蹲下,分别把各自背包里的物品放在地上,五个人背包里除了衣服,还有两袋巧克力是威廉林的,一小朔料袋的药品和一团登山用的绳子是熊超背包里的,柳生麻衣背包里除了钱还有地图笔记本和笔,熊超身上还有一把户外的**,不大,虽然算是管制刀具,却从不离身,王小虎身上有一个伸缩的警棍,每人人手一只强光电筒,剩下的装备东西都在小店里。

    威廉林没有趁手的东西,琢磨了半天,抽下裤腰带,他裤腰带是个铁头的,真要论起来倒也顶事,这货,照着李小龙的姿势比划了两下,道:“哥们这个用好了,能当奇门兵器,比你俩手里的玩意都管用,真要有什么不长眼的玩意蹦出来,有本大侠在,看不抽丫挺的!”

    威廉林胆子不大,却是个乐天派,王小虎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忧愁,不管到了什么境地,都能贫上两句,有他在那胡说八道,大家紧张的情绪也都松了一松。

    熊超振奋了一下精神,刚要招呼大家离开,柳生麻衣忽然对着他鞠了一躬,很诚恳的说着什么,挨了一巴掌的山下直美含着泪翻译,说是柳生麻衣拜托熊超一定要找到他弟弟,他知道这件事不怪熊超,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平安出去后必有重谢云云。

    士气可鼓不可泄,熊超是当过兵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沉声对柳生麻衣道:“柳生先生放心,既然是我把大家带到的这,就一定会带大家出去,柳生正雄先生也一定能够找到,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团结一心,请你放心,六个人里,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或者说最后出去的,永远只能是我。”

    山下直美将熊超这番话翻译过去,柳生麻衣立刻又是鞠躬又是感谢的,熊超没在耽误下去,辨认了一下方向,大约感觉小店所在方向,一马当先,王小虎跟威廉林断后,五个人行走在灰茫茫世界中,心绪沉重,时间在这里根本没有意义,一切可以当做坐标的东西都不存在,只有无边的死寂。

    熊超在前面大声跟山下直美说着话,偶尔柳生麻衣也搭腔,给这沉寂的世界带来微不足道的一点生气,王小虎没心情听他们说什么,背着包跟在后面,脑子有点乱,仔细把今天发生过的回忆了一遍,白天的时候一切还都正常,到了黄昏,走上土路之后,就好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先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接着碰到白影,坟圈子,大兔子,诡异的小店,还有那个会做油泼面的老头。

    想到老头,王小虎心中一动,仔细回忆小店里的一切细节,荒郊野外的小店,一个老得身躯都佝偻了的老板,他身后那把雄壮的大刀的怎么来的?还有他晚上烧纸说的那些话,五百童男,五百童女的子孙又回来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大晚上的他又是烧纸给谁?王小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难不成,他们几个的遭遇都是老头安排的?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们骑行到这个地方,老头事先不可能知道,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树林变没,换成另外一个空间世界?可若说不是老头安排设计的,那为何纸人和大白兔子都在小店附近出现?

    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也琢磨不明白,深吸了口气,到了这个境地,只能是见招拆招了,事在人为,凭着血勇之气闯一闯吧,前面到底怎么样,管他娘的!

    王小虎抛却心中杂念,大步向前,威廉林却神神秘秘的靠过来,小声道:“柳生麻衣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咱们呢,说不准落到这个境地跟他有很大关系。”

    王小虎一愣,小声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威廉林贼头贼脑的瞧了瞧前面的柳生麻衣,道:“你不觉得他的反应太冷静了吗?”

    “嗯,有什么关系吗?柳生麻衣是柳生财团的最大股东,多少年的商场拼杀,养成沉稳冷静的性格,也很正常,你以为都跟咱哥俩似的,穷逼一个,见到个卖臭豆腐的为了多要快豆腐都能套半天近乎?”

    “可是,这种成功人士的时间何其宝贵,怎么就有工夫骑行?还找了咱们俱乐部,说句不中听的,咱们俱乐部可不算是大的啊,何况这么牛逼个人物,带着个女翻译和弟弟就来了,连个保镖都不带,就不怕咱们绑票了他?”

    王小虎很想告诉威廉林,想得多不是件坏事,想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刚扭头过来,却猛然脚下一顿,威廉林的左肩上方,有一团小小的火焰,他右肩上也有一个,连头顶上也有一个,小火焰忽闪忽闪的看上去很脆弱。

    人的身上有三盏灯,走夜路的时候有人叫你千万别回头。可他王小虎并没有开阴眼,为什么能看到威廉林身上的三盏灯?他睁大眼睛,朝前面几人看去,不知何时,每个人身上的三盏灯都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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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另一个世界

    王小虎急忙拽住威廉林:“你看看我的肩膀!”威廉低头走路,被他拽住,抬头一看,同样看到了他身上的三盏灯,不由得瞠目结舌,再朝前面看去,柳生麻衣,山下直美,熊超身上的三盏灯就那么幽幽的一点点亮了起来。

    威廉林沉不住气,朝着熊超喊了一声:“熊……熊哥,你回回头。”

    熊超仰首挺胸前行,身后的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低头跟在他身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想来也是,折腾了一个晚上,又遇到如此诡异的事,双重打击下,若还是一副斗鸡的精神模样,那才是不正常。

    威廉林一声喊,三人都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啊……山下直美惊恐的捂住了嘴,剩下四个男人手足无措的瞧着每个人身上的三盏灯,说是灯,其实就是小火苗,而且不是很旺盛,飘飘忽忽的,五个人,十五个火苗,透露出一丝梦幻般的阴森。

    火苗映照着每个人的脸都是忽晴忽暗,几人中,只有王小虎见过人身上的三把火,其余人动也不敢动,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就连熊超都变得脸色惨白,整个世界又陷入一片死寂。

    恐惧是什么?现代心理学家发现,人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人对不存在的东西会产生恐惧——他们自己也对这种现象感到奇怪,因为他们不知这种恐惧从何而来。照英国神学家詹姆士·里德的说法“许多恐惧都是来自我们对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的不理解,来自这个世界对我们的控制。

    正是因为未知,每个人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越是这个样子,三把火的火苗就越是弱小,若是有阴邪之物,就会趁虚而入,想要破解恐惧,就要告诉他们人身上有三把火是很正常的事,恐惧就会消减,三把火也就会旺盛不少。

    几个人里,只有王小虎懂得一些,这个头也只能是他出,瞧了瞧几个人,他忽地一笑,王小虎的本意是,笑一笑能使人心情放松,却没想到,如此诡异境地,加上他肩膀上的火苗映射下,他这一笑,反而使人觉得诡异阴森,不由得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惊恐。

    王小虎不明所以,仍是带着微笑大声道:“大家别怕,人身上有三把火,是很正常的事,这三把火也叫三盏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两盏在肩膀上。说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向两边张望,若给吹灭了,便给鬼招了魂。胆气越壮,火苗越旺,不要害怕,一害怕火苗就弱了。”

    中国人基本上都知道人身上三把火的传说,熊超自然也不例外,也能理解,两个日本人却很难理解,山下直美翻译了王小虎的话,柳生麻衣皱眉,对着她说了几句,山下直美翻译道:“麻衣先生问,人身上有三把火是正常的,那么能看到三把火也是正常的吗?”

    柳生麻衣问的甚是刁钻,把王小虎给问懵了,能看见三把火肯定是不正常的了,但怎么个不正常法,他也不知道,忍不住心里暗骂柳生麻衣事妈,知道是正常的就得了,较的什么真?还是不得不回话道:“咱们都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不能以常理度之,阴气有些重,能看到也没什么稀奇的,行了,继续走吧,没事,没事……”

    王小虎就知道这么多,爱信不信,也不敢再说下去,生怕引起恐慌,人的心理很奇怪,虽然他的解释很扯淡,但再扯淡的解释也比没有解释好,几个人明显感觉不那么恐惧了,迈开步子继续跟着熊超前行,可看到了三把火后,每个人的心中难免更加忐忑。

    沉默中前行了有十几分钟,前方依然是一马平川,没有高低起伏的地貌,也没有任何明显的东西,就连一根草,一块石头都看不到,灰蒙蒙的世界仿佛恒古以来便是如此,曾经存在的小店看不到半点影子,每个人心里都隐约觉得,他们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单调无边的世界,只有几个人蹒跚而行,身心的疲惫不用多说了,更加折磨人的却是对未知的恐惧,熊超怕几个人的体力坚持不下去,走上一段就会停下来招呼大家休息一会,以保持体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山下直美最先忍耐不住,对前面的熊超道:“熊先生,我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吗?”

    熊超仍是向前走着,没有回头,沉默了一下道:“不走下去,又怎么样?待在这里,坐以待毙?走吧,走下去也许能还有出路,停下来,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熊超说的没有错,几人身处何地都没搞清楚,不向前走,又能如何?王小虎暗自叹了口气,不明白最近这是怎么了,不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让他碰上,扭头瞧了一眼威廉林,见他瞪着一双数码的蓝眼睛,一脸的懵懂,不由得苦笑摇头。

    这个时候,忽地前面亮起一团犹如鬼火般的幽光,很大的一团,飘飘荡荡,里面还裹着一个人影,虚虚实实的看不清楚,大家都被这团幽光震慑住,谁也不敢发出声响,忍不住都朝后退了两步。

    那团幽光却像是看到了他们,飘荡着过来,所到之处,将四周寸许之地映照的一片幽蓝,是掉头就跑,还是正面迎敌?熊超四下瞧了瞧,什么都没有,如此平坦的地方,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要是跑散了岂不是更麻烦。

    熊超握紧了开山刀,双目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那团幽光,戒备之中,那团幽蓝光芒越来越近,竟然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休闲西装,挺干净利索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若是在正常世界中,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近中年的普通人。

    男人被包裹在蓝色的光芒中,没有影子,却仿佛感觉不到,看到他们几个,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竟然伸手打了个招呼,然后急切的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真是见了活鬼了,在这倒霉的地方,遇到的第一个人,包裹在蓝光里,而且还没影子,见到他们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每个人神情都很精彩,不知该如何是好,熊超咽了口吐沫,手中的开山刀握的更紧,眼珠子一转,道:“我们也是刚到,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又是怎么到的这?”

    熊超回答的很含糊,问的也巧妙,男人皱眉道:“我叫李浩,是一家体育用品公司的区域经理,出差在外地,被一辆捷达撞飞了,我记得是在医院,然后我的身体变轻了,慢慢向上漂浮,我漂到空中,看见医生护士围着我做手术。接着眼前一片明亮。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这种清晰是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生动,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有了生命。

    我沉浸在这种情绪种,不能自拔,一股气流轻轻的将我向无尽的夜空托起,我身不由己的向上漂浮,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置身在云朵当中,而云朵像是智慧的灵体,轻轻托着我飘荡,这时候起了一阵微风,风就在我的身边环绕,那声音听上去就象是在吟唱,我随着风飘荡,飘着,飘着,就飘到这里来了,看到了几位,你们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浩的述说像是呓语,很轻柔,整个过程被他描述的也很美好,听在几人的耳中,却是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不难听出,眼前这哥们是出了车祸挂掉的人,也就是说,应该是个死人了,虽然不知道死了多久,也能推断出死了没多长时间。

    丫挺的被风送到了这个地方,被幽绿的光芒包裹住,到底是人还是鬼?更让人疑惑不解的是,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死人会被送到这里来?

    熊超半响无语,看着眼前飘荡在空中的李浩,一张脸被幽绿光芒映射才惨绿惨绿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问的话,就觉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李浩等了会,见几个人满是惊恐的望着他,纳闷的问:“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熊超暗自掐了自己一下,生疼,不是梦,舔了下嘴唇刚想要糊弄过去,却听王小虎惊呼一声,道:“熊哥,快靠过来。”熊超一愣,忍不住回头一瞧,但见四面八方无数幽绿光芒中俱都包裹着人影飘荡着朝他们而来,许多的光芒被风吹动,阴风阵阵。

    熊超身体一僵,急忙后退,被王小虎一把拽了过来,也就在这时,太多的幽绿光团带起的风骤然就大了起来,席卷而来的阴风将几人身上的三把火,噗噗噗……全部吹灭,几人眼前一黑,恍惚中,整个世界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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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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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厮混的日子介绍:
这是个关于阴阳秘术,江湖奇人的小说,当今许多秘术,道法,都已经失传,但有一些人,仍然保存着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他们通阴阳,晓道法,身怀绝技,或隐藏在都市之中,或修道与山野乡村。这是个神鬼与人界限不在分明的时代,也是个色彩斑斓信仰缺失的时代,两个倒霉蛋,一路跌跌撞撞的闯进了阴阳道法的世界,揭开了一个个隐藏在阳光下的阴影迷雾。与鬼厮混的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与鬼厮混的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与鬼厮混的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