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章 讯息
幻术师有很多,古往今来的一些奇闻异记中,不乏一些幻术师的身影存在,不过他们统一披上了另一个名字,神仙,而最有名,能够立传的,莫过于左慈,左慈字元放,东汉末年庐江人,少居天柱山,有神道,他精通五经,懂得占星术,从星象中预测出汉朝的气数将尽,国运衰落,天下将要大乱。
于是左慈开始学道,能够驱使鬼神,坐着变出美味佳肴。他在天柱山精修苦炼道术,学会了变化万端的方术。
曹操听说后,把左慈召了去,关在一个石屋里,派人监视,一年没给他饭吃,过了一年才把他放出来,见他仍是原来的模样。曹操认为世上的人没有不吃饭的道理,左慈竟然一年不吃饭,一定是妖邪的旁门左道,非要杀掉他。
曹操杀心一起,左慈就知道了,就向曹操请求放他一条老命,让他回家。曹操说:“为什么如此急着走呢?”左慈说:“你要杀我,所以我请求你放我走。”曹操说:“哪里哪里,我怎么会杀你呢。既然你有高洁的志向,我就不强留你了。”
曹操为左慈设酒宴饯行,左慈说:“我就要远行了,请求和您分杯喝酒。”曹操同意了。当时天气很冷,酒正在火上浸着,左慈拔下头上的道簪搅和酒,片刻间道簪都溶在了酒中就像磨墨时墨溶 入水中一样。一开始,曹操见左慈要求喝“分杯酒”,以为是自己先喝半杯然后再给左 慈喝自己剩的半杯,没想到左慈先用道簪把自己的酒杯划了一下,酒杯就分成了两半, 两半中都有酒,相隔着好几寸。左慈先喝了一半。把另一半杯子给了曹操。
曹操不太高兴,没有马上喝,左慈就向曹操要过来自己都喝了。喝完把杯子往房梁上一扔,杯子在 房梁上悬空摇动,像一只鸟将向地上俯冲前的姿势,要落又不落,宴席上的客人都抬头看那酒杯,好半天杯子才落下来,但左慈也不见了。
一打听,说左慈已回了他自己的居处。这一来曹操更想杀掉左慈,想试试左慈能不能逃过一死。曹操下令逮捕左慈,左慈钻进羊群中,追捕他的人分不清,就查羊的原数。果然多出了一只,知道左慈变成了羊 。追捕的人就传达曹操的意思。说曹操只是想见见左慈。请左慈不要害怕。
这时有一只大羊走上前跪着说:“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呢?”追捕的人们互相说:“这个跪着的羊一 定就是左慈了!”就想把这羊抓走。但这时所有的羊都跪下说:“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呢 ?”这样一来追捕的人真弄不清哪只羊是左慈了,只好拉倒。后来有知道左慈去处的人密告给曹操,曹操又派人去抓,一抓就抓到了。
并不是左慈不能隐遁脱逃,而是故意要给曹操见识一下他的变化之术。于是左慈让抓他的人绑上投入监狱。典狱官打算拷问左慈,却发现屋里有个左慈。屋外也有个左慈,不知哪一个是真左慈。曹操知道后更加怀恨,就命令把左慈绑到刑场杀掉。
左慈却突然在刑场上消失了。于是命令紧闭城门 大肆搜捕。有些搜捕者说不认识左慈,官员就诉说左慈一只眼是瞎的。穿着青色葛布衣扎着葛布头巾,见到这样的人就抓。不一会儿,全城的人都变成了瞎一只眼穿青葛布衣扎葛巾的人,谁也无法分辨哪个是左慈。曹操就下令扩大搜捕的范围,只要抓住就杀掉 。后来有人见到了左慈,就杀了献给曹操,曹操大喜,尸体运到一看,竟是一捆茅草, 再到杀左慈的地方找尸体,已经不见了。
关于左慈的故事有很多,也是被正史记载的人物,他才是真正的幻术师,幻术师不仅仅是戏法,迷惑,而是真正的道术,最高深的境界可以无中生有,有中生无,端的是神妙非常,常人难以窥探,不过幻术太过难以修炼,所以真正的幻术传承少之又少,尤其是最近百十年,几乎已经绝迹,没有想到太平盛世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真正的幻术师,而且是拿人命不当回事的幻术师。
水鬼赵老爷子的术力不可谓不厉害,借用一滴汗水就能引出水脉精华,做为己用,一身功力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可就是这样一位术数大师,只是小伤了一下那个年轻的幻术师,完全入瓮,更可气的是,你赵老爷子不是控水了得吗?我偏偏用火让你束手无策,最后落得个自割人头的下场。
王小虎也听说过幻术师的名头,惊讶的去看高琪,却见高琪这娘们脸色很不好看,皱着个眉头跟便秘似的,又看了看四周,自从元木和张庆两个老头说出幻术师三个字,现场十几个人就像是挨了雷劈一样的动也不动。
既然都不动,王小虎也不好意思动,忍耐着也没动,过了好大一会,张庆瞧着元木问道:“查察笔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元木摇头,天府一门基本上是个宝库,门中几位掌权的,那一个不是身家巨万,古玩奇珍多不胜数,谁又知道幻术师口中的查察笔是个什么玩意?那个叫夜色的幻术师如此迫切要找到查察笔,必然是珍贵无比,查察笔一天没找到,幻术师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元木和张庆不解的是,既然查察笔是在水鬼赵兵手中,再没得手之前,为什么要杀了他?难道他已经找到了查察笔?两人对视一眼,同样的不解,张庆沉吟了一下,轻声问坐下休息的李琳:“丫头,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赵老爷子临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张庆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不相信术力如此强大的赵兵一点都无法抗拒幻术师的幻术,李琳沉默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开口道:“我记起来了,赵老爷子在接过西瓜刀的时候,右手伸出去很缓慢,他的拇指一直在点其它几个手指的关节。”
元木的眼睛亮了,急忙问道:“丫头,还记得他手指点的位置吗?要是记得快快告诉我。”
李琳闭眼回忆,影像残存的片段一点点出现,她将片段放慢,恍惚中她又看到了赵老爷子在接刀时的挣扎,看到了赵老爷子五个手指互相轻点着各个手指的关节,李琳的手指情不自禁跟着片段中的动作开始动了起来,而他身边的元木老爷子也动起了自己的手指。
赵老爷子手指互点,旁人真看不出什么来,天府门的人根据手指的各个关节,自有一套手势,其作用就是五行,方位,距离,地标,符号,每一个关节所代表的含义都不同,就像是一个密码,只要有人懂得破译,就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而赵老爷子留下的这段讯息,只有一个意思,西侧房,东南角落,五寸,地下!元木通过李琳收到了赵老爷子临死留下的信息,是不是就是说,查察笔就在那里?
幻术师寻找查察笔,不得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先一步找到查察笔,就能知道夜色为什么要找这支笔,这支笔又有什么玄妙,更能设置一个圈套,引他上钩,给赵老爷子报仇。
元木得到了位置,瞧了瞧在场的人,沉声道:“有了点线索了,为了防止生变,就不多留大家了,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们。”话是看着张庆说的,其实还是不太相信玄术协会的人,可玄术协会也只有这一个线索,就因为元木老爷子一句话,就干等着?
张庆沉吟了一下,对元木道:“元老,你我相识也几十年了,还有什么信我不过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天府一门虽然人才济济,却也不见得就斗得过幻术师,不如你我联手,揪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好过咱们单打独斗,你若是还不放心,也不需要别的人跟着你,就我和冯刚在,你看如何?”
张庆是个有大本事的,而且两人相交虽然不深,但也面子上过得去,幻术师的出现也让元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沉吟了一下道:“就留下你和冯刚,其余的人退出去。”
张庆答应下来,让协会的人出去等他,留下他和冯刚,王小虎也很想退出去,幻术师多厉害,都跟他没啥关系,他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出去挣钱才是正事,有天府一门和玄术协会强强联手,估计也用他不上,就想招呼李琳一起出去,刚一动弹,就被眼尖的高琪发现,一把拽住他的手,轻声道:“你说过帮我调查这件案子的,这么快就忘了?王掌门,随我一起看看去吧,跑不了你个卖切糕的!”
“哎,你这娘们愿意去就去,你拽着我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王小虎使劲挣扎,奈何却被高琪拽的死死的,急忙对李琳道:“你别跟着了,在外面等我!”就被高琪硬拉着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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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章 显身
王小虎被高琪拉着不放,只能是跟着去看看,大家沉默跟着元木走向西侧房,西屋是个书房,面积不算小,装饰得古香古色,迎面而来那么一股子书香气息,元木老爷子进了门之后,其余的都在门口等待,腾出地方,原木神情凝重,脚下不停,径直走到东南角落书架,蹲下用手指量了量,一指地面:“这里!拿铁锤铁钎来。”
就有门下弟子去拿东西,在场的人里,数元中堂和王小虎年纪小,不能让老爷子挖坑掘土的,两人接过铁钎铁锹,照着元木的吩咐,先是砸开了地板,顺着向下挖,挖了半米左右,铛!一声脆响,挖到了个金属的东西。
拨开泥土,见是一个老旧的密码保险箱,合力之下将保险箱挖了出来,不大的保险型已经是锈迹斑斑,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多少个年头,跟个铁疙瘩似的,要是没有密码,只能是抬出去用切割机切开,元木老爷子围着保险箱转了一圈,右手手指互点,然后蹲下扭动密码锁,片刻的功夫,耳听得咔!一声轻微脆响,保险箱打开了。
保险箱里静静躺着一个大红的锦盒,上面贴着黄符,元木小心取出锦盒,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随即揭开封着的黄符,轻轻掀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已经秃了毛的毛笔。
笔跟普通的狼毫大小相差无几,笔头已秃,笔杆是用硬木做成,已被抚摸出浆,看上去油亮油亮的,隐约看到两个篆字,查察,最为奇特的是笔头尖端有一段整齐而透明红色的锋颖。似玉非玉,血一样的鲜红颜色,毛笔静静的躺在锦盒中,却从笔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威严。
在场的都是身怀奇术之人,感觉比常人敏锐上太多,都感觉到了毛笔散发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气势,王小虎感觉尤为强烈,感觉眼前这支毛笔能够看透他的内心,知道他的一切,这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却又真实存在。
笔不是普通的毛笔,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是珍奇的古董,可再珍奇贵重也不过是一支毛笔,就算价值连城。也不值得一个幻术师连杀三人,为何那个叫夜色的幻术师却一定要得手?大家都瞧着锦盒里的毛笔。脑子里打转。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地有人幽幽叹息一声道:“我就知道赵兵死的不甘心,必定留有后手,果然如此。”说话的是水鬼赵老爷子的儿子**,他一直垂首低眉的跟在元木老爷子身边,进屋后跟大家一样站在门口,是一个存在感不强的人。不强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就连李琳描述出赵老爷子的死,**都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大家以为有元木主事他不敢造次。此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心中都是一动,朝他看去。
**上前一步,在走动的过程中,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妩媚妖娆的男人,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他的变化不可谓不诡异,但在众人的眼睛中,偏偏感觉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他瞬间的变化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男子脸上带着笑容,仿佛君临天下的帝王,在跟自己忠心的臣子说话,所有人竟然震慑在他的气势中。
男子正是李琳描述的那个幻术师,夜色,元木第一个认出了他,指着他道:“你……”
“没错,是我,是我杀的水鬼赵兵,因为他隐藏了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可以把它交给我了。”夜色朝着元木伸出手,谁都没有想到,夜色在杀了赵老爷子之后,竟然一直隐藏在赵家,而且幻化成**的模样。
难道所有人都是瞎子吗?如果不是,那这个人的幻术到底有多厉害?
“贼子,欺人太甚了!”天府门一位老者忍不住伸手朝夜色拍去,老人是天府门中主事人之一,几十年修行土行之术,十分的厉害,这一掌去势如闪电,偏偏厚重的吓人,但手指还没碰到夜色的衣裳,忽地眼前一花,前面站着的,那里是什么夜色,而是手捧锦盒的元木。
就在他眼花的一瞬间,在场所有的人眼前都是一花,眼前每一个人都变成了手捧锦盒的元木老爷子,相貌,身形,体态,就连震惊的怒容,俱都是一模一样,除了自己的相貌看不见,每一个都是元木,那个是真,那个又是假?
夜色必然隐藏在里面,可又那一个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惹起一片惊呼,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想法倒也简单,如此混乱局面,只要出去了屋子,留下的人少,仔细观察,总能找出端倪,可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时候就站在门边,只要向后退两步也就出了屋子,可转身一退,明明的门的地方,向外疾走,却都忽然撞到了墙上,撞得头晕眼花。
书房内一片混乱,王小虎和元中堂离元木老爷子最近,也是最先中招的,还没等两人动手,对方都变成了跟元木老爷子一模一样,接着书房之中的人开始乱窜,就见十几个元木,慌张,惊恐,呼喊……形态各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手中都捧锦盒。
如此局面,想要片刻之间认出真正的老爷子,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两人手足无措,眼睛四处乱转,想要找出夜色,找出真正的元木老爷子。王小虎更是扯开嗓门大喊:“元木老爷子,这个时候就别矜持了,快说句话!”
他的喊声很大,所有人却像是都听不到,仍然是无头苍蝇样的乱成一团,王小虎束手无策,元木老爷子心中更是暗暗叫苦,变故一起的瞬间,他的眼前就出现无数个自己,朝着他快步走过来,每一个都伸出手,来拿他怀里的锦盒。
“幻象,幻象!”元木老爷子知道是幻象,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能破解,十几个名震江湖的术数大师,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玩弄于鼓掌之上,而且毫无办法,只能慌乱逃窜,今天这一幕只要传出去,在场所有人辛辛苦苦挣来的名声威望,可就都给夜色这个幻术师做了嫁衣裳了。
原木老爷子眼见十几个自己越来越近,忽地深吸了口气,猛然大喊一声:“破!”
几十年的功夫凝聚在这一声吼上,这声吼,是正宗佛门的狮子吼,乃是元木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跟一个行脚僧学来的,他学的狮子吼,不是武术中的狮子吼,乃是佛门正宗的秘术,演法无谓,犹狮子吼,其所讲说,乃如雷震”,代表的是“如来正声”,能降服一切魔鬼。
一声吼犹如霹雳降世,生生震荡出一股声波,声波震荡开来,屋子里的幻象仿佛起了一曾涟漪,呈现出波纹形状,以元木老爷子为中心,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声镇住,忽地站定,更像是虚幻的外衣被吹掉,显露出本来的面目,短短瞬间,所有人还原了本来面目。
元木很清楚看到夜色就在他的面前,伸出的右手几乎就碰到了锦盒上,也被他这一嗓子震得不轻,手停顿在半空中,英俊妖异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神色,元木急忙左手抱住锦盒的手臂一缩,右手成掌拍了出去,这一掌同样蕴含了他几十年的功力,看似慢却快到了极点,若是被拍中,不死也得重伤。
但就在他右手成掌的一瞬间,眼前的夜色突然笑了一笑,消失不见,元木老爷子一掌拍了个空,再一瞧,就见屋子里所有的人瞬间全部变成了夜色,那个妖异魅惑的幻术师,脸上都带着邪魅的笑容,而所有的人夜色下一刻都朝他扑了上来。
就在元木老爷子看到所有人都变成了夜色的同时,在场的每个人同样看到了身边的人变成了夜色,而且夜色还伸出五指,朝着自己脸上狠狠抓来,劲风扑面,甚是凶狠,此时那里还有时间去分辨什么,惊心之下,每个人都动了起来,朝着身边的夜色出手。
撕裂的声音,骨头断折的声音,喷血的声音,刹时四起,瞬间书房内就成了一个互相殴斗的擂台,惨烈无比,各种奇术妙法,交叠使出。
谁是敌,谁是友?没有人能分辨的出来,只知道这一刻不出手,就会瞬间被打死,恐怖之下,自保为主,生死关头,每个人出手都是狠招,王小虎左闪右避的躲开两个追着他打的夜色,还是被一个夜色一拳打了个跟头,这一拳打得他胸口发闷,跌倒在地,全身气血猛然升腾,龙虎之气护住身躯,同时激荡升起,双臂纹身的龙虎犹如活了一般抖动起来。
恍惚中,王小虎的眼前出现一龙一虎两个虚影,撕破了层层迷雾,下一刻他看到夜色欺身到了元木老爷子身前抓住了锦盒,而元木老爷子却是面目狰狞的站在原地,王小虎来不及多想猛然窜起,右手成拳,一拳捣在了夜色后背。(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四章 幻象
夜色手指已经触碰到锦盒上了,心神不自觉的全凝注在手上,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能有人破了他的幻术,王小虎起来的突然,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再加上王小虎右臂上灌注了龙虎之气,力量大的骇人,立足不稳,朝着元木老爷子怀里栽倒。
心神一散,幻术就有了缺口,元木老爷子右掌劲道还未撤回,眼见夜色朝他怀中而来,猛然击出,砰!的打在他胸膛之上,一口鲜血飘飞,还未等元木再出手,眼前的夜色骤然消失,接着他看到了王小虎,此时的王小虎眼中元木老爷子成了夜色,而在元木老爷子眼中王小虎是夜色。
下一刻,王小虎握拳再打,元木老爷子竖掌拍出,砰!然一声大响,拳掌相交,两人都被对方的劲道激荡的胸口一咸,忍不住朝后退去,王小虎迷茫之际,忽地眼前一片血红,血色蔓延开去,无边无际,天边一轮血色的圆月升起,照耀着血红的天空,王小虎脚下是粘稠的血液,还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幻象!这是幻象!王小虎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却是没有办法破解,就算他想要拼命,却连个目标都没有,恍恍惚惚中,正前方的血色虚空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人就那么从缝隙中走了出来。
是夜色,精赤着上身,一条肥大的裤子无风鼓荡,漆黑的长发飘散开来。他双眼瞳孔散发出深紫色的光芒,全身上下红光蒸腾,无边无际鲜红的血忽然鼓荡起来,丝丝缕缕的融入到他身躯当中,迷迷茫茫之中,竟似从虚无中而来。望之,恍若从远古走出来的荒蛮神祗。
“我是神,你怎么可以跟神动手!”夜色轻轻的靠近,踩着风,身边有云,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他看到的就是远古而来的神祗,而他打破了神的禁忌,他成了渎神的罪人。
“我是神。你怎么可以伤我?”夜色的声音犹如天外而来,轰隆隆围绕在王小虎四周,此一刻王小虎感觉到的是天地一样的压迫之力汹涌而来,是的,他是一个罪人。他伤了神,王小虎心中产生了忏悔。
“你自尽吧。我原谅你。我可怜你的灵魂,你将在我的天国中永生……”魅惑的声音像是毒药,王小虎懵懵懂懂,忽然泪流满面,竟然真的抬起了右手,竖起了中指要朝自己的太阳穴上猛插。但也就在这一刻,他右手的中指忽然一动。
中指一动,王小虎的眼前恍若一道闪电劈下,“咔嚓!”天地刹那间白了一白。借着这短暂惨白光芒。王小虎看到一身西装的夜色脸色惨白,一双眼眸闪发出深紫色的光芒,嘴角有一丝血迹,那是他和元木老爷子打伤他的痕迹。
王小虎的确没有看错,现在他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夜色,三天前他杀水鬼赵老爷子的时候,受了一记水箭,已是身上带伤,恼怒之下杀了赵老爷子,赵老爷子临死之际手指互点,他也看出了端倪,隐藏在赵家,迷惑了**,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在快没有耐心之际,王小虎请来了李琳。
李琳身怀宿命通也让他吃惊不已,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元木老爷子破解了赵兵的手势,找出了查察笔,就再也忍耐不住走了出来,布置了一场幻术,让每个人都身处其中,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开始变得警惕,但心高气傲的夜色,还是小看了王小虎和元木,关键时刻竟然被王小虎一拳打中,又被元木老爷子一掌印在胸口,心肺受伤,受伤之后他本该遁走,养好伤在做其他,可他实在是太骄傲了,骄傲到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从未遭受过如此挫折,恼怒之下,转过身来开始对付王小虎。
王小虎身上有龙虎之气护体,辟一切阴邪之物,但夜色的幻术,乃是正宗高深的道术,不是邪术,骤然被迷,危急关头,中指的龙鳞被触动,纯阳之气倒灌进王小虎心神,才有他眼前出现一道霹雳,刹那间看清楚了夜色。
幻象破灭的刹那,王小虎却是心中一动,此时的夜色并未感觉到他的异常,若是就此莽撞扑上去跟他见个生死,两人还有三步左右的距离,一个不中,反受其害,想要一击得手,必然要出其不意。
引他靠近!王小虎的灵光一闪,随即装出痛苦神色,眼神摇摆不定,迷茫的瞧着夜色,喃喃道:“我……我不想死!”同时心中默念道家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净心神咒为八神咒之首,为修道之人早晚功课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返观道心,入于清静之中。并有保魂护魄的作用。
默念神咒中,眼前刚刚消散的血色以夜色为中心,又开始向四周弥漫,王小虎再次陷入到幻象之中,只不过在神咒默念中,血色的世界中,夜色的身形并没有变化,王小虎的坚韧,令他吃惊,但也不过就是再加深一下幻术的事。
他向前迈了一步,柔声道:“你不死,你的罪孽就永远存在,我的孩子,你是愿意永远生活在罪孽的苦海之中,还是愿意跟着我走向天国……”
王小虎额头冒汗,不再是装的,而是奋力抵抗幻术心神消耗过大,他的眼前夜色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正逐渐又变回那座神祗的模样,他几乎是狂呼出声:“我下不了手,求你帮帮我!”
夜色初时还不敢靠近王小虎,现在却是看清楚了他的底细,王小虎并不能抵挡得住自己的幻术,刚才或许不过是凑巧被谁的劲力刺激到短暂恢复了一下,才伤到了他,看着王小虎眼睛已经瞪出了血丝,额头上的汗水不停滚落,知道他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只要自己在帮他一把!于是他又靠近了一步,叹息着道:“我是仁慈的神,我的孩子,我来帮助你解脱了这无尽的苦海吧!”伸手朝着王小虎头顶拍下,这一掌看似温柔,却有个名堂叫做搜魂手,乃是邪教之中难得的秘法,最是阴狠毒辣,挨了这一掌的人,任你功法多么高强也要经受全身经脉断裂之苦,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小虎等这一刻等的太苦,恍惚的他感觉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但忍耐还是没有白费,夜色终于放松了对他的防备,伸出了他看似无法抵抗的右手,下一刻王小虎猛然聚集起身上所有的气力于中指上,朝着夜色的喉咙猛然点了过去。
这一下不可谓不狠,只要点中夜色的喉咙,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抵挡不住王小虎聚集龙虎之气的一指,但夜色还是在王小虎忽然发动的一刻感觉到了不对,伸出去的手,回挡,同时急忙扭头。
虽然是躲过去了致命一击,却还是慢了一步,实在是因为王小虎半装半真实之下太过逼真,王小虎中指划到了他的脸上,龙鳞带着的神明刚烈气息,顿时英俊的脸庞被划开好大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了下来,王小虎得理不饶人,一击得手猛然一个虎扑,将夜色扑倒在地,中指再次朝他喉咙狠插了下去。
自打出道,夜色从未遇到过王小虎这样凶悍的对手,竟然抵挡住了自己的幻术不说,还伤到了他,心中竟也生出一丝恐惧,但就是这么个空挡,对他来说足够了,足够他施展幻术,夜色的双眼忽地一亮,王小虎眼前一花,他身下的已不再是夜色,而是李琳,他的手指已经到了李琳脖子上,突然起来的变化,使得他下意识的一惊,手指停顿了一下,脑中反应慢了一瞬。
对于夜色来说,一瞬间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他猛然一把推开王小虎,手一挥撒出些粉末状的东西,一股清香传进王小虎鼻子中,恍惚的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已经没有了夜色的身影,同时他脑海中一阵眩晕,仿佛置身与春色花海之中。
身心在这一刻无比的舒坦,所有的斗志警惕都消失无踪,就在神智将要迷失的一刻,王小虎猛然紧握了一下拳头,中指的指甲划破了他的掌心,脑海一清,感觉身后有寒气逼近,来势甚快,王小虎激起胸中凶悍念头,猛然回头一声怒吼。
这一声吼,犹如虎啸山林,竟然镇住了正在他背后偷袭的夜色,此时他手中的一把精光四射的短刀刀尖几乎就贴在了王小虎的鼻子尖上,但也就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一只猛虎晃着硕大的虎头张开了巨口。
王小虎气势猛烈,震得夜色下意识的恍惚了一下,同样这么一瞬间,王小虎也足以做很多事了,一脚踢出,将夜色踢得倒飞出屋子里,跌倒在院子里,王小虎纵身追去,外面的阳光一晃,眼前的夜色忽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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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章 钓鱼
王小虎用脚去踢,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夜色手中的短刀几乎刺破了他的皮肤,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尽量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脚踢出去力道够足,也够凶狠,否则也不能把夜色像纸鹞一样踢飞,追上去也不可谓不快,但王小虎还是低估了夜色的本事,如此重击之下,竟然一个闪身在阳光下瞬间无踪,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夜色,而夜色是不可能存在于阳光下的。
夜色不仅幻术高强,做事也够果断,知道今天已经讨不了好去,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眼前没了对手,王小虎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夜色太强大了,在玄术协会与天府门的高手环伺之下,闹了个鸡飞狗跳,今天不拾掇下来他,容他养好伤,谁会是他的对手?
王小虎出了会神,抬头瞧了瞧阳光,在看看四周,院子里的人都跟傻子一样痴痴呆呆的站着,犹如一个个木偶,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中了幻术,王小虎发泄的狠狠朝地下跺了两脚,心中充满了无力感,自他出道以来,就数这次斗得最凶最狠,时时刻刻都在生死边缘,他已经使出了全部的本事力气,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
可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必然会有个结果,就像是他和夜色,他不服气的同时,夜色同样也不服气,真正的考验,只不过才开始。
“嘻嘻嘻……哈哈哈……好美的花朵啊,好香,好香,小丽你别走……我爱你啊……”胡言乱语从书房中传出来,王小虎转身去看,屋子里的人不在互相争斗。而是各个勾肩搭背,拥抱,亲……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情人,场面有些不堪入目。
焦急之下,王小虎见院子里有个水龙头,拽过来个傻站着的天府门人,一巴掌扇醒,对着他吼道:“快去找根水管来!”那人被王小虎一巴掌扇醒,迷迷瞪瞪的刚要问王小虎为什么打他,就被王小虎一把推了出去。回头一看,书房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激灵一下掉头就跑,不大会的功夫找来个洗车的水管。
接上水龙头,王小虎抓着喷头站在书房门槛。手掌一摁,水流激射而出。哗哗哗……从右到左。再从左到右,冰凉的冷水喷了一遍又一遍,冷水刺激下,屋子里的人忽然像是被人定住了呆立不动,然后开始打哆嗦,每个人都在剧烈的抖动。
王小虎怕再有变故。水枪不停的喷水,书房里的人抽筋了一样忽然又软软跌倒,王小虎还在喷水,过了两三分钟。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道:“别在喷水了,我们都醒了。”
说话的是元木老爷子,王小虎一喜,扔掉手中的水枪,急忙上前扶起他问道:“老爷子,你没事吧?”
噗!元木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变的苍白,看了看书房,几个天府门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剩下的大多身上带伤,就连元中堂一条右臂也耷拉了下来,不知是折了还是断了,张庆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冯刚的肋骨折了三根……就连高琪的那虎娘们都一脸的鲜血,好一幅凄惨模样!
书房之中尽是玄术协会和天府门的精英,不过是一个幻术师,就让他们颜面尽失,束手无策,今天若不是有王小虎在,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书房中的凄惨模样让元木老眼瞪圆,几欲喷出火来。
他纵横江湖多年,几时吃过如此大的亏?恨得牙根痒痒。老爷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恼怒说狠话,而是让能动的两个天府门人出去叫人,不大的功夫,进来十几个年轻的天府门人,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是大吃一惊。
元木老爷子强撑着站起来,指挥门下收拾残局,受伤重的赶紧送医院,轻点的都扶到院外坐好……一番处置井井有条,王小虎心生佩服,这才是一个大门派还有的气度,趁着这么个空挡,王小虎出去找李琳,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一个小时后,书房和小院终于恢复了点原来的样子,损失也清点了出来,在场十三个人,各个身上带伤,重伤者五人,其中一个送去医院急救。
小院内加上王小虎如今也就剩下七个人,各个脸上带着惭愧神色,损失惨重都是自相残杀的结果,一想到都是伤在自己人手中,心情都很沉重,沉默之中,元木老爷子看着王小虎道:“我记得你打伤了那个幻术师,接着我又跟那幻术师斗了起来,后来的事我有些迷糊,王掌门你说说吧。”
元木的话立刻引起了其它人的警觉,是啊,大家都被幻术迷住,为什么王小虎没事?难道说他比在座的道行都高?不由得看他的目光就有些怀疑,王小虎见院子里的七八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明显是在怀疑他跟夜色有勾结,心里有气,恼怒道:“元老爷子,若我跟夜色勾结,此时查察笔还能被你抱在怀中吗?”
元木老爷子愕然,随即明白了王小虎的意思,他也是因为着急,说话没有思量,引起了别人和王小虎的误会,急忙道:“王掌门不要多心,我没那个意思,不夸张的说,今天要是没有王掌门在场,此时此刻不会好好有人的坐在这里,那个叫夜色的幻术师,不是个仁慈的,斩草除根的事做得出来,人间的法律,对他没有约束,他没有顾忌的,我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也好有个应对……”
怀疑王小虎根本不值得推敲,稍有脑筋的前后一想,就能明白王小虎跟夜色根本就扯不到一快去,只不过在场诸位败的太惨烈,又被幻术折磨的五迷三道的,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现在再一想,都觉得自己老糊涂了。
王小虎见大家都对他歉意的点头,忍下了气,将自己如何与夜色争斗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只要是自己记得的,感受到的,说了个清楚明白,他说完,在座几人都是震撼莫名,俱都沉默无语。
元木老爷子半天没说话,瞧了瞧天上的太阳,忽地一笑道:“诸位,我算了一下,从那个叫夜色的幻术师出现,到咱们醒转过来,也不过就是十分钟左右。”
才十分钟吗?王小虎一愣,在他的印象中感觉像是跟夜色斗了半辈子,没想到才十分钟,而这十分钟里,天府门和玄术协会人人带伤,就连王小虎这虎崽子一松懈下来,也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好厉害啊,好厉害,以前我也听说过幻术师的名头,都说真正的幻术师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以为那不过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之说,今天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啊,说句不中听的,天府门千年以来,不管与何门何派争斗,从没有这么狼狈过,那个叫夜色的幻术师,今年才不过二十出头,如此年轻的幻术师十分钟的时间,就能让我们自相残杀,且无还手之力,若不是王掌门出力,他真要我们死,谁能挡得住?”
元木老爷子的话,越到后来越是沉重,张庆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怎么听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刚要开口说话,元木忽然冷哼一声道:“幻术师的确是厉害,厉害到了连我老头子也心生恐惧,但我天府一门传了千年,多少大风大雨都过来了,脊梁从来就没有弯过,此次同样如此,我就说一句话,只要我不死,查察笔就不可能被他带走,就算他侥幸杀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偷走了笔,只要我天府门还有一位传人,就要天涯海角誓报此仇,便是天府一门尽毁,也绝不苟且偷生!”
元木老爷子几句话说的落地有声,表明了真正的态度,在座几位天府门的话事人听得是热血沸腾,就连张庆和冯刚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王小虎也佩服老爷子的老而弥坚。张庆站起来对元木道:“元门主,我们玄术协会与天府一门共进退,你我联手,不见得就没有一拼之力!”
元木对张庆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幻术师的出现,对两家不仅是有仇,更是心腹大患,如同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谁也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会落在谁的头上,与其窝窝囊囊的提心吊胆,不如奋起一搏。
“中堂,你过来。”元木老爷子沉声喊过来元中堂,对他道:“只要查察笔还在我们手中,夜色就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咱们不知道查察笔到底有何用处,却是钓鱼的最好鱼饵,如今门中几位老的身上都带伤,门中大事就要落在你们这些小辈身上了,笔由你保管!”
元中堂垂头称是,双手伸出要去接锦盒,刚一动,王小虎突然喊道:“慢着!”
众人不解都朝他看去,王小虎上前两步,笑着对元木道:“老爷子,你若是信得过我,这笔交给我来保管如何?不瞒你说,我是个钓鱼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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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章 战书
如果说王小虎对谁有亏欠的话,只有一个人,元中堂,从一文不名的时候相识,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王小虎只要找上门,元中堂从来没有推辞过,也真心拿他当个小兄弟看,如此高恩厚意,王小虎铭记于心,却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做些什么,现在这个机会出现了。
夜色的目标是查察笔,查察笔在谁身上,谁就要承受他最猛烈的攻击,王小虎有道法有中指,元中堂呢?不客气的说,查察笔在他身上,还有一拼之力,要是在元中堂身上……
王小虎走了出来,元中堂明白他的意思,扭头道:“小虎,这是我天府门的事,你就不要搀和进来了。”
元中堂义气,王小虎就会更义气,笑着对他道:“中堂大哥,现在可不光是你天府门的事了,我跟那幻术师斗的凶狠,他那张娘们脸都让我破了相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元老爷子说的好,与其被动等他打上门来,不如跟他斗上一斗,说起斗法,你经验可没我多,我就自告奋勇了!”
元中堂还待再说,元木老爷子开口道:“好,既然王掌门高义,老头子再说什么都是客套话,你们小兄弟交心,互相扶持就是了,我们都老了,日后就全都看你们的了……”
元老爷子唏嘘完把锦盒交给王小虎,王小虎接了过来,元木老爷子又把天府门的信物交给元中堂,全力支持王小虎,玄术协会同样如此,张庆和冯刚回去调集人手,元老爷子也要处理后事,剩下王小虎和元中堂。
元中堂看着王小虎。沉默半天才开口道:“小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替我着想,可你想过没有,查察笔在你身上,所有的压力也就都在你这,不如还是我拿着,你在一旁伺机而动,也好过独自扛起来。”
王小虎笑道:“中堂大哥,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文化。但还是懂的一个道理,谁对我好,我就得对他更好,我是真心那你当大哥看,笔在我身上。比在你身上更让我安心,你就成全了我吧。”
元中堂还要再说。王小虎打开锦盒。看着查察笔,好奇道:“就算是个古物,价值连城,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周章吧?凭夜色的本事,他要是想要钱,还不是大把的人跪着给他送到手上。这枝笔看上去除了是个古物,也没看出什么别的不一样来啊。”
王小虎把话题引开,元中堂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到此为止了。不由得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凑过来同样看着锦盒里的毛笔,沉思不已。
锦盒很精致,但在精致也是个盒子,整天抱着,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王小虎想了想,把查察笔从锦盒中拿了出来,毛笔握在手中,一丝冰寒的气息顺着手指直冲心脉,犹如夏天喝了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凉丝丝的十分受用,这种凉不是冰寒,也没有阴冷,相反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舒适,颇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查察支笔果然有来头,王小虎精神一振,把锦盒扔到一边,吓了元中堂一跳,问道:“小虎,你干什么?”
“与夜色动手,要是还捧着个盒子,可真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说着话,把查察笔放到衬衣兜里,摸了摸道:“回头再拿胶带粘结实了,就算动手也不妨碍什么,夜色想要拿笔,也不是那么容易。”
元中堂不是迂腐之人,明白了王小虎的意思,点了点头,忧虑道:“夜色幻术高深,你想好了没有在那迎战?”
“就在赵老爷子家,不能回去我住的地方了,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现在怕的是他伤害你我亲近之人,使得咱们有顾忌。”
“他真要这么做,咱们也防不住啊!”元中堂说的很无奈,也是实情,夜色不一定非要应战,只要他从别处入手,恐怕大家连抵挡的力量都没有,王小虎这边必然是设置阵法,两派高手尽出,但别人呢?
哥俩一时相对无言,都在想办法,王小虎仔细回想幻象中的夜色,一个自称神的男人,该有多么的自大和骄傲?王小虎也承认夜色的确很强大,但再强大也不会把自己当神吧?忽地心中一动,是人就有弱点,夜色的弱点是什么?太自大,太骄傲。
王小虎双目一亮,对元中堂道:“我有个办法,夜色虽然很强大,但更自大,不如我们写一个挑战书,言辞傲慢一些,刺激一下他,就放在赵老爷子家的门口,他肯定会来窥探,看到战书,心高气傲的他一定会应战。”
“不失为一个办法,你想好了该怎么写吗?”王小虎沉吟了一下,找来纸币,刷刷写完,递给元中堂。
元中堂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夜色,打伤你的是我王小虎,查察笔也在我身上,知道你肯定不甘心,你这神一样的男子被我破了相,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你来找我,咱们再比试比试,堂堂正正的来,我在赵家防,你来攻,规矩如下,别伤害别人,你的目标是我王小虎,若是你伤害了别人,你就输,至于应不应战,在你,不过以后就别自称为神了,因为你被一个凡人打败了,并且当了缩头乌龟,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交手,王小虎!
这一封战书,通篇大白话,文采全无,看的元中堂笑道:“小虎,没甚文采,通篇大白话,激将的效果应该不差。”
王小虎也笑:“要文采干什么,让他看明白就是了,你猜一个自称神的男人看到这样藐视的话语,他会忍下这口气吗?”
元中堂摇头道:“就是我看了你的挑战,心里都憋屈的慌,更别说夜色这么强大的幻术师了,不过,小虎,我们看似人多强大,但面对幻术师,这些并不是优势,我们与他一战,必然凶险多多,尤其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王小虎洒然一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怕他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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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喧哗的大街,人来人往,帝王般高贵的夜色颇为狼狈,笔挺的西装上血迹斑斑,混杂着泥土,嘴角不断有血迹沁出,朗朗跄跄,几天内连着受伤,铁人也承受不住,他还是太过自信了,先是伤在水鬼赵老爷子手上,今天又被元木和王小虎伤的不轻,即使如此他还是从十几个术数高手中从容走脱,他相信自己是最强的,只不过大意了些而已。
夜色记住了那个让他遭受挫折的名字,王小虎,一个土气到掉渣的名字,一个看上去虎头虎脑没什么出奇的家伙,竟然让自己受伤了,想到这他就觉得好笑,那个小子现在一定很得意,那就让他先得意两天吧。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身体的疲惫,和眼前的一阵阵的发黑,使得他没有注意到身边来往的人群,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美丽的女人身上,只是轻轻的擦了一下边,可是她身边的男人不干了,上来照着夜色就是一脚,凶狠骂道:“瞎了你!你撞我女朋友了知道吗?快他.妈来鞠个躬,赶紧道歉!”
夜色被他踢倒,神情很愕然,他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给踢倒了?他愣愣的瞧了瞧踢他的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留着贝克汉姆头,耳朵上吊着耳环,带着劳力士金表,一看就是个蛮横惯了的富二代。自己竟然被这么个玩意给踢倒下了!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忽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像是一个疯子。
“你嘚瑟啥,人家根本就不怕你。”男人身边的女人穿的相当另类,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不仅不劝,反而在那挑事,旁边有了围观的人群,在那指指点点,富二代先是被夜色的笑声吓住,随即又被另类女的话激起了火气,又见十几个人围观,起了性子,朝夜色走过来,大声道:“笑尼玛啊笑!”抬脚就要踹,可脚还没等落下,夜色突然消失了,然后他的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去一边撞墙,撞到死为止!”
富二代神情瞬间凝固住,他呆呆的看了看旁边一家服装店的墙面,好多的美女啊,各个都在向他招手,娇笑着道:“你用头撞到谁,谁就是你的……”于是他嘿嘿傻笑着走了过去,对着坚硬的墙壁一下一下的用头去撞……
另类女尖叫一声,过去拉富二代,却看到了夜色那张带着伤痕的脸,对她轻轻道:“你愿意做我的女奴吗?”
女人的瞳孔在夜色温柔的声音中慢慢涣散:“是的,我的主人。”
“开上你的车,带我离开这里。”
“好的,我的主人。”另类女温顺如猫,带着夜色走到街边一辆红色奥迪边,拉开了车门恭敬的请夜色坐进去,然后小心的坐到驾驶位置上,与此同时,不远处噗!的一声响,富二代的脑袋被他自己撞得犹如摔碎的西瓜,一身是血软软跌倒。
红色的奥迪发动,朝着城市中心而去,天色阴霾,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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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章 自闭
豪华的五星级总统套房内,夜色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柔软的睡衣,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瓷瓶,慢慢盘膝坐在地上,女奴束手垂头待在一边,夜色瞧了瞧她,仍然是温柔的语气,对她道:“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那看看,有什么动静都回来禀告我,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我的主人,我这就去。”女奴躬身离开,轻轻替他关上房门,夜色轻轻吸了口气,打开小瓷瓶的塞子,倒出一颗蓝色的小药丸,吞进口中,盘膝打坐,打坐中他身上冒出若有若无的黑气,而他的脸色也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就连脸上那一道被王小虎中指划开的伤痕也在一点点的结疤。
两个小时后,夜色慢慢睁开眼睛,又变回原来的模样,他轻轻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可乐,拉来一把椅子,坐到窗户边上,一边品尝着可乐,一边欣赏着整个城市无边的夜色。
今天的挫折让他有些心惊,他需要平复这种情绪,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夜色点了一根古巴雪茄,轻轻抽了一口,洁白的香烟盘旋向上,也让他的思绪慢慢飘回到了以前,五年前,他十五岁,只是孤儿院里一个患自闭症的可怜男孩。
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孤独的活着,没有人爱,也不会爱人,但他有自己的世界,他幻想自己是草原上的一个少年,那里有蓝天白云,有温暖的蒙古包,有一匹匹神骏的马儿,他每天都会在马上驰骋。驰骋在蓝天白云下,驰骋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中,如果不是遇到了师傅,他或许永远都生活在那个世界里。
自闭不是傻子,他感觉得到整个世界对他的排斥,讥笑,和藐视,那些冰冷的恶言恶语,像是一把把利剑,把他刺的体无完肤。于是他更加的自闭,他恨现实中的世界,他恨现实中世界里的每一个人,也只有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在。找到活着的证据。
五年前的一天,不知怎么的。他独自走出了孤儿院。撞到了一个人,一个英俊的三十四五岁的男人,一个神一样的男人,男人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对他恶言恶语,说他是傻子,而是很温柔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在男人身上感觉到了安全。那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而且他忽然就有了倾诉的冲动,于是他打开了话匣子,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说的很杂乱无章,说的很乱,但是男人还是听懂了,邀请他去肯德基吃薯条。
他从来没有去过肯德基,情不自禁的跟着去了,那是他第一次喝可乐,他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喝的东西,从此他就迷恋上了可乐,男人问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他就说他想要一匹马,带着他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他的草原,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男人笑了一下,走到门口,轻轻的挥了挥手,叫他过来看。
他走过去,看见门边有一匹纯白色的骏马,一丝杂色也没有,高大健壮,鞍镣齐全,跟他幻想中的白马一模一样,立刻他就爱上了这匹白马。
男人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你想要这匹马吗?我可以送给你。”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未加思索就骑上了马,男人把缰绳递给他,然后在马的屁股上使劲地拍了一下。白马箭一样的冲了出去,追风赶月,带着他穿过城市,跃过高山谷地、草原河堤,走了几天几夜,穿越了千山万水。最后,白马把他摔在了一个陌生的旷野上,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前方。
他跋山涉水,艰难地走出了旷野,来到了一个牧区。正是他梦中的样子,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青的河水,绿绿的草,这里的牧民以放牛放羊来维持生活。他一无所有,只能是乞讨为生,因为人生地不熟,而且语言不通,他像狗一样流浪了许多日子。后来和牧民慢慢接触多了,他开始听懂了他们的语言。幸运的是,牧民们都很善良,送给了他一些羊,还有一匹小马,他就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着。
天天看着蓝天白云,渐渐的厌烦了起来,他结交了一帮马匪,开始四处劫掠,因一次分赃不均互相仇杀起来,就剩下他一个人,带着伤,流浪到远方的一个草原,和当地的一位姑娘相爱并成了家。为了照顾家庭,他整天忙着放牧和打猎,他们生了三个儿女,在把儿女一个个养大的过程中,他怕他们着凉、生病、饥饿,怕他们夭折。儿女病了他宁愿用自己的死来代替,在饱尝诸如此类的无数担心和折磨的过程中,儿女们被渐渐养育长大。
未曾想,儿女们稍大之后,却不听父母的话,互相吵闹打架,摔坏贵重的东西,看到好的东西就要,父母看不到时就偷。而且夫妻两个之间还经常吵架,互相责骂,甚至有几次还打得头破血流,成了一对离也离不了、分也分不开的冤家夫妻。他们缺衣少食,日子过得十分艰苦。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岁月,孩子们长大,变得比较懂事,知道孝敬父母了,可他已经老了,变成了像山羊一样的老头。
因为年纪大了,又因为养活家人吃了很多苦,而且家人总是吵吵闹闹,加上他的身体还有各种疾病,他变得像个饿鬼一样,自卑,而又无可奈何,他谁都不想见,就想麻木的活着,可是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出去打猎。
年轻的时候,他可以猎到跑的最快的羚羊,抓到最狡猾的兔子。可现在他身体衰老,手脚关节疏松,腰酸背痛,坐下站不起来,站起来又坐不下去。好不容易坐下时就像马背上的干柴掉落在地,走路时没有气力朗朗跄跄。曾经俊美锐利的眼睛现在看不清远方,上眼皮耷拉下来几乎要盖到下眼皮,嘴瘪瘪的像皱巴巴的羊皮口袋。想说话但是口齿不清,想交谈却听不清对方说话。就这样他还得去上山打猎,尽管空手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但他还是拼命去做。踏着晨霜,披着夜星,度过晚年的一天又一天。
有一次他照例上山去打猎,走了很久之后,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一头刚刚产下幼崽的母羚羊,母羚羊身体十分虚弱、动弹不得。他非常无情地杀害了它们,然后以枪作为拐杖,一瘸一拐地背着羚羊的尸体往家走。走到家的河对岸时,小儿子看见爸爸带着猎物回来,非常高兴,一边喊着爸爸,一边兴冲冲地跑过来。
不慎一个失足从桥上掉了下去,立刻就被汹涌的河水冲走了,哥哥姐姐看见弟弟掉到河里,赶紧跳下去救,结果也被河水冲走。妻子目睹这一切,大哭大叫,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河里。眼看一家人转眼间都被河水冲走,他伤心欲绝、昏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他倚着枪想站起来,却又倒了下去。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曾经所珍视的不过是一片虚无,此时他的心中一片凄凉,他希望中的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这一切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已经没有勇气在活下去,于是他抓住了猎枪,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然后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来的一瞬间,他感觉天地之间有一道霹雳划过天际,刺穿了他混沌的一声,他立刻清醒过来,一看自己还坐在肯德基中,半伏在桌子上,泪流满面,手中的冰镇可乐,还是凉凉的,面前的那个男人,手指在轻轻扣动桌面,而他的眼睛竟然呈现出一种只有星辰才会有的光芒。
男人笑着对他道:“起来喝可乐吧。”他感到十分惊讶,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一生的坎坷和痛苦!他无法相信这一切,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走出了自己幻想中的世界,脱离了自闭的状态,男人笑盈盈的看着他,一瞬间他知道男人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曾经的生命已经在那短短的几分钟过完了,现在他的恍若重生,他不愿意去过那样的日子,而能帮他改变命运的,只能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跪了下去,请求男人收他为徒,他想过过另一种生活,一种荣耀的生活,男人告诉了他,他们这个职业有一个很古老的名字,幻术师,还有一个名字,神!可以主宰世间的一切,但想成为神,先要吃尽大苦头,而且没有退路,不能成为幻术师,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成了男人的徒弟,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夜色,师傅告诉他,夜色是神秘而且忧郁的,所有伟大的或是不幸的事都发生在夜晚,夜色就像是所有人的情人,当它降临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抗拒。
从此,他的名字叫做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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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 三才命局
夜色脸上带着笑意,至今他也不知道师傅的名字是什么,他甚至没法给师傅起一个代号,因为师傅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颠覆天下,俯视众生,接下来的回忆,就不怎么美妙了,他被师傅真带到了草原上,教给了他几个简单幻术的技巧,就将他和一只受了伤的草原狼困在一个山谷中,并告诉他,三天后,如果他降服不了这只草原狼,他不介意来收尸。
现在想想,当初师傅教给他的不过是一些普通催眠的法子,想到这,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很多人认为幻术师是玩戏法的,能够制造幻术都是催眠是结果,可愚蠢的世人怎么能够知道,真正的幻术是何当才强大,那些所谓的催眠大师,碰到幻术师,就如同兔子碰到了老虎。
三天后,夜色的屁股后面跟着温顺如猫一样的草原狼走出了山谷,但他的身上也充满了一条条丑陋的伤痕,可这又怎么难得到师傅,只是在他身上抹了上了一层凉凉的药,又教给了他记个呼吸的法子,三天后他就恢复了原样。
接下来的经历,更加的触目惊心,随着他学到的幻术越来越深,他被师傅扔到过鳄鱼潭里,还被师傅点住了全身的穴道,动弹不得的扔到藏人天葬的山顶……然后他独自一个人闯进过保安森严的大英博物馆,为的不过是取回白天师傅扔在哪里的一张偷来的名片,他还独自一个人趁着夜色潜进了金三角的一个将军府邸上,让他自己割下了自己的头,为的只不过是师傅说他家里的红酒很好,让他取一瓶回来……
没有人能抵抗他的幻术,除了师傅。他成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神,所有人的在他的眼中都是玩偶,是他的奴隶,只有他和师傅是高高在上的,直到师傅给了他一幅画,一个名字,让他找到一枝古老的毛笔,查察笔。
师傅没有告诉他这支笔有什么用,他也不想知道,他相信很快就能把笔找到。也果真找到了,却碰到了王小虎,想起王小虎,夜色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手。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竟然能够伤的了他。
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少了一些趣味。少了一些刺激,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幻术最近进步的很慢,师傅说过,只有找到强大的对手,才能激发潜能,只有对手。才能帮助自己强大,王小虎对他来说是一个机遇,一个可以使他更上一层楼的机遇,现在他希望的是王小虎够强。能够挺得下去。
人生有时候就是充满了讽刺,对你帮助最大的那个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这个发现让夜色很想笑,现实中的世界就是这么荒谬,他缓缓的喝下杯中已经不那么凉的可乐,继续他的沉思,他现在要做的是,先替师傅去到查察笔,再去找王小虎较量,毕竟师傅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沉思中,女奴回来,轻轻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说道:“主人,我在你说的地方,门口看到了一块黑板,上面写着字,是写给你的,我记下来了。”女奴拿出手机,点开记事本,小心递到夜色的手中。
夜色轻轻接过她的手机,看到王小虎的挑衅的言语,眉头轻轻皱起,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愤怒的情绪,他王小虎有什么资格藐视自己?怎么有资格跟自己挑衅?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又看了一遍,既然查察笔在王小虎的身上,倒也省的浪费功夫,然后他看到王小虎那几句不要涉及旁人的话,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知道该如何给王小虎个好看了,既然你那么在乎身边的人,既然你不想让我伤害他们,可若是你王小虎伤害了他们呢?会不会更痛苦?
一个奇妙的想法突如其来,夜色忽然笑了,笑的很迷人,轻轻的转过头,看着他眼前那个恭顺的女奴,轻声道:“我还有事要你去办,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一个叫王小虎的人,他是灵宝派的掌门,会道术,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他所有的一切都要事无巨细的调查清楚,帮我做完这件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是,我的主人,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女人说完,恭恭敬敬的离开,夜色站起来又倒了一杯可乐,做回到椅子上,双眼望着窗外,整个人渐渐融入到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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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王小虎迎来了抱着旺财的耿鉴扬,两人一碰面,耿鉴扬就皱眉问道:“门外那块板子是你写的?”
王小虎得意道:“没错,怎么样,哥们的文采还不错吧?”
“你脑袋被慎虚踢了吧?写那些玩意干什么,不是授人以柄吗!怕对方不知道你的弱点?你如何知道他会按照你说的来?”耿鉴扬很不客气,搞得王小虎很是郁闷,仔细一想,耿鉴扬说的不无道理,好像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来来,进来再说,别在人家门口站着。”王小虎拉扯耿鉴扬进了院子,颇有些无奈的道:“写都写了,挂门口半天了,估计那个幻术师也早就知道了,现在摘了牌子更丢人,就这么着吧。”
耿鉴扬沉声道:“我跟师傅修习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听他说起过天下间的奇人异士,曾坦然幻术师是最难对付的,你我都不行,或许只有红姐有办法,你就没找红姐,请他出手帮忙?”
“我是想请红姐出手的,让威廉林去了一趟,面馆门上着锁,打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去那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你来帮我,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说着话,摸了摸旺财:“不知道这小东西能不能破解幻术,对了,过两天赵老爷子头七的时候你还得抱着旺财躲一躲,省的惊吓了赵老爷子回魂。”
“嗯,我晓得,先进去看看你们的布置。”耿鉴扬随王小虎进了正堂,赵老爷子的棺材移到了偏房小院中,正堂显得空空荡荡的,耿鉴扬前前后后了看了看天府门和玄术协会的布置,道:“不错啊,附近十里的五行地力都汇聚到这了。”
王小虎苦笑道:“玄术协会和天府门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没看连个人都没有吗,两家埋伏的高手离的也远,夜色那小子的幻术太可怕,人多了反而束缚住了手脚,就我一个,他在怎么施展幻术,也能认出他来,难不成还真能无中生有不成?”
耿鉴扬摇头:“这么布置,倒也没错,不过幻术师就算不能无中生出有来,可他想让你看到多少人,你就一定会看到多少人的,人少倒是少了中术的机会,也就不会自相残杀了。”
话说到这,兄弟两个都有些沉默,无形中夜色给他俩的压力都太大,过了好大一会,王小虎才道:“夜色连受重击,就算他本事再大,也需要养下身体,或许明天就打上门来了,你明天你也离我远些吧,省的咱哥俩打起来。”
“我命理与你相合,乃是一大助力,有我在你身边就多一份力量,我对敌不成,自保有余,你还是想想威廉林,慎虚他们几个吧,若是幻术师从他们几个身上下手,你该如何破解?”
耿鉴扬问住了王小虎,想了想道:“要不把他们都叫到这边来?”
耿鉴扬摇头,颇有些无奈的走来走去,王小虎看着他背着手皱着眉头在那踱步,忽然眼睛一亮道:“错有错着,我想到一个办法,你来!”
耿鉴扬凑过来,王小虎在他耳边轻声嘀咕:“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耿鉴扬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两人正在小声商量,冯刚带着冯空大步走了进来,看到王小虎伸手打了个招呼:“王掌门,我带冯空来助你。”
耿鉴扬的眼睛再一次亮了,冯空空八字,只要在他身上施术,配一个跟王小虎相合的命局,把王小虎原本命中所欠缺的东西弥补了,再加上他耿鉴扬的命数本来就跟王小虎相合,由此组成一个三才命局。
天地人,三才相合,立天之道,阴与阳;立地之道,柔与刚;立人之道,仁与义。
三才相合,跟与幻术师就有一拼之力了,命顺则事事顺,走马路上天上都能掉下馅饼,运气一旺,势不可挡,此一战就成了幻术与命术之战,谁强谁弱,一战便知。
人的命运很奇妙,很多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与某个人搭档,虽然那个人本事不强,却是事事顺遂,可有时候跟能力特别强的却处处碰壁,常听人说,谁谁谁给我很合,我在那那那会很旺……就是如此道理了。
古往今来,凡是成就大事者,身边都有一群与自己命理相合,又能互相大旺的人辅助,就如汉之刘邦与张良,韩信,萧何,明之朱元璋与刘伯温,徐达,常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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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章 两个慎虚
夜色正浓,王小虎的家中,慎虚占了他的屋子,坐在电脑桌前,目光炯炯跟一个网名叫小娇娇的聊天,两人聊的很嗨皮,从巴以和谈聊到金融危机,再从明星绯闻聊到楼市……然后慎虚聊到了爱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电脑下方弹出一个对话框:“你好,我亲爱的朋友。”
亲爱的……还朋友!慎虚瞧了瞧对方头像,相当漂亮精致的一个女生,顿时精神了起来,手指飞快回了两个字:“你好,亲,大晚上的还没睡啊,是不是感到空虚寂寞了呢?”
“是的啊,空虚寂寞加无聊,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王小虎,灵宝派的掌门,正宗的道家传人,今年二十四了,你多大了啊亲?你叫什么名字啊?”
慎虚一边聊,一边点开女孩的资料,二十二岁,大学生,里面的相片都是自拍,相当的……也不管小娇娇了,跟网名叫做夜魅的聊的欢天喜地,聊着聊着可就有些差道,聊的相当带色,夜魅竟然不避讳,还提出了一些独特的观点,喜的慎虚蠢蠢欲动。
“亲,寂寞的夜晚,我很想见见你,出来喝一杯怎么样?”
“好啊,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开车去接你。”
呦喂!今儿可抄着了,还是个有钱的富姐,慎虚报了地址,约定好半个小时后见,急忙钻进卫生间,又是洗脸,又是刮胡子。穿上一身黑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衣,如今不当和尚当道士了。头发长出来不少,本来他还想打条领带,一琢磨有点土鳖,打了个领结,对着镜子一照,还真像那么回事,肥头大耳的挺富态。
佳人有约。咋也不能让佳人等他,慎虚跑步出门,跟威廉林连个招呼都没打。出了楼,瞧了瞧手机,早出来十来分钟,无聊下。跑到一楼家的小院子里偷了两枝刚开的月季冒充玫瑰。等待中,一道刺目的车光直直照了过来,晃得慎虚什么都看不到,半眯着眼睛,伸手打招呼:“这那亲,我在这!”
车是一辆红色的奥迪,到了慎虚身边停下,车窗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一张娇媚的面孔,二十出头的年纪。紧身的t恤,利落的扎了个马尾,尖尖的下巴,圆圆的眼睛,慎虚一刻硕大的肥心,砰砰直跳。
“你就是小虎哥哥?不对吧,你不是说你才二十四岁吗,怎么看上去跟四十二似的?”女孩疑惑的问,慎虚一脸严肃道:“我天生面相老,跟本山大爷一样,别看面相啊,男人你得看内在,不是吹牛逼,你小虎哥哥别的没有,就剩下内在了……”
慎虚冒充王小虎泡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成功率不高,可不高起码也有,要是真材实料的自个上,那就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这不今天就钓上来一个。慎虚色眯眯的瞧着女孩,这小身材,长相,那打扮……慎虚的鼻血都快流下来了。
女孩挺大方:“时间也不早了,咱也不整那些虚的了,你看我怎么样?还瞧得上眼不?要是瞧得上,咱们直接开车找个偏僻的地方,也别找什么宾馆了,姐们今晚上就不回去了!”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美妞啊,慎虚还能说什么?瞧得上眼不?问的都是屁话!瞧不上不是有病吗,打着车灯都找不着啊,既然美女有这心,慎虚立刻就决定舍……陪美女了。
“好,夜妹妹果然是性情中人,我王小虎就待见你这样的,咱们现在就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红螺寺附近有个小树林,很少有人去……”
慎虚一边说,一边拉开副驾驶门,就要往里钻,美女却一把拦住道:“等会。”女孩瞧着慎虚都冒蓝光的眼睛轻轻笑道:“想去快活一下,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不条件的啊,有事你说,借钱都行,你说吧。”
女孩儿笑了笑:“不管你借钱,我和别的女孩不太一样,做起来有点疯,一会肯定很刺激,你确定能受的了刺激?”
慎虚心花怒放,拍着胸脯子保证:“你算是找对人了,哥们就喜欢刺激,你要不刺激,我都不带跟你玩的……”
女孩咯咯娇笑,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说的:“上车!”
车子直奔慎虚说的红螺寺小树林,一路上慎虚舌灿莲花,把个女孩哄得很欢乐,车子开的快,又是晚上不堵车,很快就到了慎虚说的那个小树林,车子刚一停下,早就按耐不住的慎虚恶狗扑食一样扑了上去。
“啊,你嘴好臭,吃大蒜了吧?”
“没啊,昨天吃的,你不就喜欢刺激吗?嘴里有点味道才够刺激不是……”
“好吧。”车灯关上,车厢里一片黑暗,两人纠缠着从前面挪到了后座,慎虚急不可耐的动手动脚,好滑啊!好嫩!好香!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到了关键地方,慎虚的贼手顺势而下,却是猛地一愣,怎么铬手?
又摸了摸,忽地慎虚长大了嘴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全身,他惊恐的发现,女孩腰部往下,竟然是硬邦邦的枯骨!一瞬间他身上的那股子邪火立刻消散无踪,抬头一瞧,眼前哪里是漂亮的女孩,竟然就是一副骨头架子穿着衣服,还娇嗔的问他:“小虎哥哥,刺激不?”
刺激!太他妈刺激了!慎虚眼泪都下来了,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跟着王小虎也见识过不少邪乎事了,可那都有王小虎担着啊,就他自己一个可怎生是好?可立刻就吓麻爪了,手僵住了,不知道该继续,还是收回来,继续太吓人,收回来要是让她知道了怎么办?
慎虚深吸了口气,偷偷打开车门,猛然推开,提留着裤子就窜,一边窜,一边嘴里喊道:“啊,妈咪妈咪红……别追我啊,我不是王小虎,我是慎虚啊,我是出家人,四大皆空的啊……”
一边胡言乱语的一边跑,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小虎哥哥,你别跑,小心别摔了,我这还有更刺激的……”
“不跑的是棒槌!”慎虚三魂吓掉了两魂,慌不折路提留着裤子玩命奔逃,身后的声音若隐若现,跟着他朗朗跄跄的脚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竟然跑上了一条公路,没有车,没有路灯,没有人,连电线杆子都没有。
“妈呀,救命啊,有鬼啊!”慎虚喊的惊天动地,夜色寂静,哪里有人回应他,又跑了十来分钟,身后那娇媚的声音还在,慎虚都快虚脱了,这时候前面突然晃过一个人影,慎虚精神一振,朝着那人影奔了过去,大声叫喊道:“嗨,哥们……哥们,哥们,等一下我。”
谁知道他不喊还好,他一喊,那人掉头就跑,慎虚挺纳闷,难不成他也看到自己身后的鬼娘们了?顿时加了把子力气,狂追了过去,心中就一个念头,跑过前面那个小子,只要跑赢了前面那小子,后面的鬼娘们追上来,就会纠缠他,不会纠缠自己了。
有一个笑话是这么讲的,两个人碰到了狗熊,一个哥们狂奔,另一个好奇问道:“咱们跑不过狗熊,还跑那么快干什么,那哥们说的一句贼经典的话,我没想着跑过狗熊,只要能跑过你就行了,慎虚如今的情形,就跟那哥们一样。
不曾想前面那哥们挺能跑,耳听得后面鬼娘们娇媚的声音越来越近,慎虚真是玩了命了,拿出了全部的力气,嗷嗷狂叫着追了上去,努力之下终于跑赢了前面那哥们,此时此刻慎虚不由得有些得意,挑衅似的扭头看了一眼那哥们。
这一看还不如不看,慎虚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如此荒谬的一幕,就见他身边这哥们长得跟他一模一样,就连穿着打扮都没有半分差别,同样是黑西装,白衬衣,打领结,慎虚眼前一黑,差点被摔在地上,强打起精神,尖声问道:“你是谁?”
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另一个慎虚跟他的表情都一样,同样惊恐的问道:“你是谁?”
“我靠,见鬼了!”“我靠见鬼了!”慎虚怎么动作,说什么话,另一个就跟复印出来的一样,同样的动作,一样的话语,慎虚想揍他,没敢,只能是继续往前跑,说来也是奇怪,自打遇到了另一个慎虚,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小院子,是一个四合院,里面有灯光传出来,有人家!慎虚不由得精神一振,慌忙跑了过去。
人在极限的时候往往能够发挥潜能,慎虚个秃驴惊魂了一晚上,跑了快一个小时,要是往常早就累趴下了,现在竟然还能冲刺,就见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窜进了前面的房子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四合院正堂前面的院子里,一张竹藤的靠背椅上,坐着的竟然是王小虎。
“小虎,救命啊!”慎虚终于见到了亲人,嘶声大喊。
“小虎,救命啊!”另一个慎虚前后脚的跟了进来,同样的嘶声大喊。(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章 约法三章
王小虎当然是在赵家,许是三才命局起了作用,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夜色一定会在今天晚上出现,从夜色的行事来看,他喜欢夜晚,喜欢藏匿在黑暗的夜色当中,符合他的名字,还会显得他无比神秘,用句时髦的话来讲,很酷!
不管是预测也好,推测也罢,王小虎都不敢大意,熬了一壶浓茶,搬了个藤椅坐在院子中,静静等待夜色的来临。
正厅当中,耿鉴扬和冯空都被冯刚点了穴道,盘膝坐在正房中的两个巨大的木柜中,木柜上了锁,与王小虎小院子所在位置正好成三才之势,慎虚没进来之前,他正在感叹人生的奇妙,谁又能想到,前两个月还在跟冯空打生打死的,如今却又联手对敌。
正微微有些困意要倒杯茶的时候,外面突然闯进两个提留着裤子的人,王小虎开始并没有认出慎虚来,因为慎虚不穿道袍僧衣,改穿西装了,人模狗样的还提留着裤子,借着屋里射出来的灯光看清楚两个慎虚,王小虎惊讶的手中茶杯差点掉到地上。
夜色出招了,两个慎虚当中定然有一个是夜色,耿鉴扬说的没错,他写的战报果然给夜色提了醒,打起了他身边朋友的主意,夜色太骄傲,他是在用这个方法向王小虎宣战,也是戏谑,你不想让我伤害你身边的亲人朋友,我可以不伤害他们,可若是你王小虎伤害了自己的朋友呢?是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是不是很讽刺。也很可笑?
王小虎会不会连肠子都悔青了?夜色很期待,所以才有戏弄慎虚的一幕,也不完全是戏弄。他总要观察一下慎虚的反应,动作,神态,慎虚不知道的是,他先前看到的完全是幻象,他其实早就被带到了离赵家不远的地方,夜色的幻术。慎虚根本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两个慎虚急跑进院子,看到王小虎都露出惊喜的模样,跟见了亲爹似的。一边哀嚎,一边快跑了过来,王小虎藤椅边上放着根天府门贡献出来的拷鬼棒,据说是龙虎山真传。挺长也很结实。太多年的摩挲,都包浆了,看上去跟抹了层油一样,这样一根拷鬼棒,刀都砍不断,当兵器足够用了。
两个慎虚并排而来,快慢一样,都是一脸的大汗。王小虎不敢让他们靠近,棒子举起。大吼一声:“给老子站住了!”
两个慎虚如同是孪生的,同时站住,同时开口:“小虎,你要干什么,你不认识我了?”
一模一样,王小虎看的眼晕,他知道夜色的幻术很强大,但没想到竟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这还算是幻术范畴吗?简直就是变换之术,竟然能变得跟慎虚一模一样,不是虚幻的真实,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两个慎虚,一个真,一个假,需要他王小虎来辨认。
如果王小虎不辨认,夜色一定不介意刺激下慎虚,干出跟王小虎动手的事,那个时候,王小虎不动手就会受伤,动手,请问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最大的可能是王小虎伤到真的慎虚,即使王小虎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假慎虚,那么夜色还可以用幻术迅速调换位置,继续攻击王小虎,直到王小虎打伤真正的慎虚为止。
赢的自然是夜色,伤到慎虚后他才会显露出真身,趁王小虎懊悔之际出手,查察笔也就到手了,不过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杀了王小虎,因为他还没有玩够,还没有戏弄够,他要戏弄到王小虎生不如死,慢慢的折磨才有趣味,也让他知道,得罪了神,就该有残酷的惩罚。
夜色不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落幕,于是两个慎虚都在离王小虎身前三四米左右的距离停住,瞪着眼睛,对王小虎喊叫:“小虎,我是慎虚啊,你认不出来我了?我靠,这傻逼冒充我,快帮我揍他!”
两人一模一样的人,说着一模一样的话,此情此景很像西游记中真假孙悟空那一幕,不过慎虚不是孙猴子,夜色也不是六耳猕猴,王小虎更不是如来佛祖,所以夜色很有耐心,耐心等待王小虎变得焦躁不安,然后上来辨认,一个莽汉而已,还能如何了?长夜漫漫总要玩够了才算。
没有想到王小虎竟然出奇的冷静,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料,王小虎手里拿着粗粗的拷鬼棒,忽然笑了笑,对面前的两个慎虚道:“夜色,我知道其中一个是你,也承认你很厉害,这一手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你会幻术我不会,未免有些不公平,你要想玩,我陪你玩下去,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我就跟你在这耗着,我就不辨认,你上来追我,我就跑,打不过,总还能跑得过,你要是舔个大脸硬来,我也没办法,不如现在就认输,查察笔直接给你。”
游戏有对手才好玩,一个人的单机又有什么意思!两个慎虚瞬间沉默无声,王小虎辨不出真假,暗暗感叹幻术师的强大,如果夜色不是那么骄傲,无所不用其极,直接用幻术硬抢查察笔,那他王小虎一丝赢的机会都没有,能够自保都该谢天谢地了。
夜色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怀如此厉害的幻术,自称是神,赌的就是他心高气傲,如果夜色不接招,王小虎也无可奈何,只能是另想办法,所幸的是他赌赢了,沉默中的两个慎虚竟然点了点头,一起开口道:“你说。”
“咱们约法三章,不管你我斗得多厉害,都不要触及旁人,不能伤害别人,否则一方算输,第二个,我只在每天晚上跟你过招,因为白天要睡觉,没日没夜提放你的幻术,不用斗下去,熬都能熬死我,第三,让我辨认也简单,在我辨认的时候你不能控制对方,否则我就算是打破脑袋也辨认不出来,你同意,咱们就斗上一斗,不同意,那就来硬的吧。不过,我一定会放出风去,说幻术师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从来不敢正面迎敌,除了背后使用幻术之外,不值一提……”
王小虎提出三条,自降身价,把自己说的很弱小可怜,让对方产生自己很强大的感觉,只要让对方一直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只要让他认为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王小虎的心理,就会答应他的条件。
主意是耿鉴扬出的,耿鉴扬自从回到现代,迷上了秦末汉初那一段历史,据他说当年刘邦给项羽的就是这种感觉,鸿门宴上刘邦装孙子,才躲过了一劫,自我感觉良好的项羽才最后败在了刘邦的手下。如果项羽不是那么骄傲,在刘备弱小的时候,鸿门宴上一刀杀了,也就没有后来的汉家天下了,强大的人通常都有骄傲和自信过头的弱点。
管不管用,王小虎不知道,手心直捏汗,要是夜色不同意,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该激将的他已经激将了,就看对方接招不接招了。
“你以为幻术师就只会幻术?你错了,错的很厉害,幻术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所在,你不会幻术,不是我的过错,更不会丢掉幻术跟你野蛮人一样的厮打,我也很清楚你用的是激将法,幸运的是,你的激将法成功了,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因为神是不屑跟你这种凡夫讲条件的,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更会让你生不如死,现在,你来辨认吧。”
两个慎虚同时开口,跟环绕立体声似的,听在王小虎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别扭,心中却是一松,夜色还是答应了他的条件,这小子果然傲的没边了,真把自己当成神了,人,就怕软硬不吃那一种的,只要有弱点,就不会太难对付,一瞬间,王小虎变得信心十足。
王小虎是草根,就像当年的刘邦,面对强大的敌人,只要能赢,无所不用其极,而夜色就像是贵族出身的项羽,高贵的对别人不屑一顾,不屑于玩弄一些阴谋诡计,他相信只凭自身的实力,就能玩弄于对方股掌之上,生死都在他的一个念头上。
可只有两个人的战场,只会更加的残酷,也更加的瞬息万变。
“我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开对慎虚的控制了。”王小虎的话刚说完,眼前的两个慎虚全身一起打了个大大的激灵,随即一起朝王小虎喊道:“小虎,我是真的!”
王小虎左瞧瞧,右看看,两个慎虚一模一样,神情,动作,那副傻样,没有任何区别,但慎虚是一个猥琐之人,猥琐之人自然有些小动作跟别人不一样,王小虎琢磨了足足有五六分钟,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慎虚是弯的,撒尿拐弯,现在你俩脱下裤子迎风来一泡,我立刻就能分辨出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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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章 辨认
两个慎虚谁也没动,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王小虎,王小虎挺纳闷,好奇道:“开始啊,来一泡我就认出来了。”
夜色对王小虎的鄙视又多了几分,得是多低俗的人才能想出如此无赖的办法!这个游戏不算新鲜,不算高雅,但也是有渊源的,六耳猕猴当初使出这一招,难倒了多少神仙,不是最后的**oss出手,几乎瞒天过海了,怎么到了王小虎这就成了这个样子?
若是答应了他,下面又该出什么幺蛾子?夜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两个慎虚冷冷的瞧着王小虎道:“不要用一些下流的招数来显示你的无能。”
王小虎一直狠狠盯着两个慎虚,想要从中看出些端倪,用言语刺激夜色,也不过是希望会有一些细微的线索,不曾想,夜色的幻术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他控制慎虚的手法更是没有一点破绽,不管是突然变成慎虚的样子,还是变回夜色的神态,转换的自然而然,像是原本就该如此。
“好吧,那我再换一个法子!”对方不接招,王小虎也没办法,死死盯着两个慎虚又都打了个哆嗦,然后看着两个慎虚一起对他道:“小虎,快帮我揍这个小子,他是假的!”
又切回到慎虚模式了,夜色仿佛觉得这样更刺激,其实切回到他的模式王小虎更加的难以辨认,但他就像王小虎和耿鉴扬琢磨的那样,太过骄傲。不屑于投机取巧,可就是这样,王小虎还是辨认不出来。呲牙咧嘴的围着两个慎虚转圈,耳边听着慎虚的着急,过了有三五分钟,王小虎突然想起慎虚一个特别微小的下流动作。
忽然朝着门口一指:“咦,有美女!”
两个慎虚一起扭头去看,左边的却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裤裆,王小虎眼睛一亮。这才是真慎虚,急忙举起拷鬼棒朝假慎虚当头敲下,但也就在这一刻。王小虎眼前一花,两个慎虚瞬间重叠在一起,下一刻骤然分开,然后两个慎虚一起眼中露出惊骇神色。急赤白脸的喊:“小虎。你干什么,你傻啊,旁边那个是假的……”
王小虎真想两个都敲晕了,慢慢检查,但夜色肯定不会让他得手,王小虎很头疼,这样的对手实在是……让人讨厌,不如真刀真枪的斗上一场。输赢都是淋漓痛快,那里会这么憋屈。但话语权不在王小虎这里,也只能是徒增奈何。
王小虎本来就心烦,两个慎虚又在那齐声的说个不停,跟两个大头苍蝇一样嗡嗡……的十分讨厌,王小虎忍不住道:“闭嘴,你们两个哆嗦一下,让我瞧瞧。”
转换模式的时候,两个慎虚总是会哆嗦一下,夜色当然明白王小虎的意思,于是两个慎虚哆嗦了一下,王小虎没瞧出来,还让哆嗦,夜色倒也听话,又哆嗦了一下,王小虎瞪着眼睛辨认不出来,就让两个慎虚不停的哆嗦,过了有五六分钟,夜色再也忍耐不住,刚要转换模式,王小虎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拷鬼棒,于是两个慎虚都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王小虎却是一笑:“吓唬吓唬你们,别害怕!”
两个慎虚谁也没说话,狠狠的瞪着他,王小虎嬉皮笑脸的道:“总算看出点端倪出来了,再哆嗦一下,我就认出来了,我手中的拷鬼棒落在谁身上,谁就是假的。”
两个慎虚盯着他看了看,忽地又哆嗦了一下,也就在这时,王小虎忽然大喝一声:“阳遁顺仪奇逆布!”几个字是奇门遁甲歌诀中的短句,王小虎喊的突然,两个慎虚愣了一下,右边的慎虚忽地脚下一个踏步,王小虎眼前瞬间不见了人影,剩下的那个还没等反应过来,王小虎一棒子敲在了脑袋上,刚要再来一下,眼前一花右边的慎虚已经到了门口,不用问定然是假的,王小虎要追,却是一晃没了影子。
剩下的慎虚惊喜道:“小虎,你这招……”后面的话没等说出口,王小虎上去就是一脚,怒喝道:“给老子闭嘴!”
王小虎这个法子并不多稀奇,是他和耿鉴扬琢磨出来的,两人怕夜色找灵宝派几个兄弟的麻烦,相互约定好,只要王小虎喊出歌诀,立刻按照王小虎的五行面相踏步,踩在王小虎盲点上,那么一瞬间,王小虎就会看不见自己的兄弟,也就有出手的机会。
先前并没有想到夜色会玩一出真假悟空的戏码,原本的打算是,哥几个约定好,对敌之时,若是夜色迷惑了哥几个,王小虎使出龙虎之力,喊出这五个字,只要能震得几个人瞬间清醒一下,按照王小虎的人面五行踏步,一瞬间就会消失在他眼前,王小虎自然就会直扑夜色。
这个布置漏洞重重,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却没想到,夜色挺应景,耿鉴扬刚通知了哥几个,夜色就唱了出真假悟空的大戏,此局之巧合,简直就是夜色迎头撞上了王小虎早就准备好的圈套,令王小虎感觉十分的纳闷,甚至有点怀疑这小子故意往圈套里钻了,否则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边刚准备好怎么对付他,他就钻了进来?
冥冥中像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王小虎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闪烁着暗黄光芒的正屋,三才命局相辅相成,真的有这么神?虽然有些疑惑,但王小虎不得不承认,他果然运道开始大旺,夜色准备而来,答应了他的条件不说,还专门找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应付之策来玩这么个游戏,只能说他太有这个命了。
王小虎虽然心中早就定计,但还是装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最后关头冷不防的来这么一下,打了夜色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夜色有没有看出猫腻,慎虚要喊,王小虎急忙给了他一脚,关键的地方夜色没有看破,还能玩下去,若是被慎虚喊破了,就该轮到他王小虎倒霉了。
夜色倒也爽快,输的干脆,王小虎认出来了真慎虚,掉头就走,绝不拖泥带水,按理说王小虎最后一嗓子,他该有警觉才是,却不知道为何,一向聪明的他竟然没想到别的地方去,认为王小虎之所以能够辨认出真假,是因为慎虚太猥琐,而他却是高贵的存在,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变成一个乞丐,无论如何也是有差别的。
他竟然把王小虎辨认出真假的原因归罪在慎虚身上,既然扮慎虚不像,那么找一个气质不那么差的,王小虎还能认得出来?夜色还是对自己的幻术太有信心了,下一个找谁,自然是那个看上去吊儿郎当,却无形中带着一丝贵族气质的威廉林。
大戏才开场,夜色不舍得这么快就落幕,心中生出一丝兴奋,王小虎这个痞子,虽然无赖了些,还是比一般人强上太多,而王小虎越强大,他感觉到越有趣,人生,有对手才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才会丰富多彩,才会有意思,不是吗?
夜色真如他的名字一样,来的从容,走的潇洒,身形一晃,无影无踪,让人连个影子都找不到,如此一来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王小虎对此也是无奈,夜色走掉,慎虚才怯怯从王小虎身后出来,对着他喊道:“王小虎,你他妈故意放水是不是?一棒子打死他啊!”
王小虎把拷鬼棒递给慎虚:“你那么牛逼,你来,来来,你去打死他!”
慎虚没接拷鬼棒,余怒未消,骂骂咧咧了半天,忽地问王小虎:“幻术师那么厉害,你就不能拿把刀?拿这么个破棒子管什么用?打一棒子顶多疼会,又死不了,不是我说你小虎,你那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哥们给你提个醒,赶紧找把刀来,下回直接一刀砍了!”
王小虎斜眼看了看慎虚,道:“不知道你这秃驴脑袋是怎么长的,如此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拿刀,你以为夜色是傻子?你拿着刀,人家不会离你远点,你能砍到吗?拿棒子没有生命威胁,还敢让你靠近,你真拿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何况你就那么相信我一定能认出真假来?万一认错了,砍下你那颗光头,你就爽了是不是?”
王小虎一通嚷,嚷的慎虚直发懵,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有些丧气道:“小虎,老这么下去,家都不敢回了,人家幻术牛逼,防不胜防啊,你们想出办法来没有?”
王小虎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大晚上的守在赵家,幻术师太过强大,只能以守为主慢慢想办法,王小虎摇摇头,没接慎虚的话茬,问道:“家里有灶王爷,还有老刺猬,你怎么就出来了?”
慎虚被骗出来,很是丢人背兴,支支吾吾的不说,王小虎拿他也没脾气,又问:“威廉呢?你出来的时候就没跟他说一声?”
王小虎刚问到这,门口传来两个声音:“小虎,我在这!”(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二章 命局
两个威廉林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惊恐的神情,慎虚吓的嗖一下躲到王小虎背后,王小虎眼睛瞪得挺大,没想到夜色这么快就把威廉林带了过来,连五分钟都不到,一定是早就幻住了威廉林,不由得有些头疼,苦笑着道:“一天一次行不行啊,大晚上的这么折腾,好玩吗?”
“我是答应了你只在晚上跟你过招,可没说一天就一次,王小虎,接招吧,猜猜看那个是你的朋友。”两个威廉林说着同样的话,王小虎无奈拎着拷鬼棒走了过去,其实王小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苦恼,相反此刻他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随便兜头一棒,都能打倒夜色,三才命局相辅相成,他的运气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说句不客气的,现在王小虎掉头就走,出去买张彩票,一定是头奖。
但是他连买彩票的功夫都没有,更不敢信心满满的上去就是一棒,只能是故技重施,围着两个威廉林愁眉苦脸,胡言乱语的遮掩,夜色明显警惕了许多,在他和威廉林的模式中相互转换,十分的快,上一秒还是威廉林模式,下一秒两个威廉林就转换成了夜色模式,折腾了半个小时,当夜色又转换到威廉林模式的时候,王小虎终于又喊出了那句话:阳遁顺仪奇逆布!然后威廉林一个踏步,王小虎一棒子挥了出去,这一下力气用的相当足,只要打到夜色,他有信心将他敲晕,也就赢了。
夜色很骄傲。但不是傻子,吃了一次亏,就绝对不会吃第二次亏。王小虎棒子挥起,只打到他的人影,又消失无踪,两人两次交手,王小虎都占了上风,夜色也觉察出不对,恍然明白了跟王小虎最亲近的几个人一定事先约定好了什么暗语。几个人踏步也有问题,看熟练程度,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必定以前就练过。
若是找来个不会踏步的呢?
很快两个高琪就到了王小虎的面前,王小虎不看着两个高琪,心中升腾起怒火,一晚上没完没了的换人。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还找来了高琪。不知道我跟着娘们有仇?更气愤的是,丫不按套路出牌了。
气恼之下拎着棒子大踏步走了过去,王小虎来的凶猛,夜色同样一愣,没想到刚换了个人,王小虎就直奔而来,同样的没按套路出牌,但他对自己信心强大。站在那等着王小虎辨认,谁知王小虎到了跟前。猛然一声大喝,手中拷鬼棒猛然举起,王小虎气势汹汹,其实是装腔作势,没想到竟然起了作用,前两次的王小虎给夜色的印象太过深刻,竟然下意识的要躲,王小虎眼睛一亮,躲的肯定是假的,上去就是一棒,这一下打在夜色腰骨上,打了个踉跄,王小虎挥棒再上,眼前又没了夜色的影子。
误打误撞都能找对正主,王小虎不由得精神大振,朝着外面喊道:“夜色,反正也闹腾到这会了,咱们再来过,不管你带来多少个人,老子都能认出你来,你要是不信,就再来过,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一次两次的失败,还能找些理由,连着三次都被王小虎认了出来,是他的幻术出了问题?夜色不这么想,他不知道王小虎最后一次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感觉王小虎一定是暗中使用了些手段。
高琪一清醒,院子里骤然就热闹了起来,王小虎,慎虚,威廉林,高琪,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人一多,王小虎开始担心,若是此时夜色出手,忽然整出个幻术,变化出许多个慎虚,威廉林,高琪,他真的就束手无策了。
夜色并没有这么做,他想隐身就没有人能够看见他,他还在赵家,却是仔细的查看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王小虎应对他的招数,方圆十里范围的地力汇聚到小院子当中,使得这里显得灵气盎然,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
院子里没问题,那问题就一定出在屋子里了,正屋的屋门打开,里面还亮着灯光,看上去正大光明,莫非是疑兵之计?夜色缓步走进了正屋,前几天赵老爷子就是死在这里,死在他的面前,但他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活人都不怕,死人更不足为惧。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屋子的东北角和西南角,多出了两个古香古色的红木柜子,上着锁头,柜子古香古色的,跟屋子里其它的摆设相当搭配,看上去也不突兀,与整个屋子的格局装饰契合的相当巧妙,但就是这两个柜子引起了他的主意,因为前两天根本没有柜子。
玄妙定然就在木柜之中,夜色轻轻走过去,耳朵贴在木柜上,他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里面有人,再去另外一个,同样听到了呼吸声,柜子里藏着两个人,又有什么玄妙?
两个锁头自然难不住夜色,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刀,削铁如泥,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切断了两把铁锁,轻轻拉开一道缝隙,先是看了看耿鉴扬,又去看了看冯空,心中忽地一动,他没想到王小虎竟然能够找来两个与他命局相合之人,组成了一个万中无一的三才局。
正是因为这个局,王小虎的运势被烘托到最高,最明显就是身旺,甚至可以理解为身旺太过,也可以用财杀,也可以用食伤,都有霸气凌云,气势滂沱之象。如此一来,不要说王小虎早有定计在身,就算是他拎着棒子闭着眼睛打下去,都会打到自己身上。
夜色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王小虎应对自己的办法竟然是命术,可这又怎么能难得住他,夜色的笑意越来越浓,王小虎果然是一个有意思的对手,但他以为有了三才命局就吃定自己了吗?难道幻术师就不会命术?看来这一次要动点真格的了。
夜色并没有动耿鉴扬和冯空,因为他有更加强大的术法,他要让王小虎和所有人都知道,幻术师才是最强大的,你们所有的秘术在幻术师的眼里,都是狗屁不如,命术,我也会啊,既然想玩,奉陪到底就是,于是他轻轻关上了两个柜子,就像是未曾看到,如果不是锁头被他砍坏,他甚至想将锁头原样不动的锁回去。
就算王小虎发觉了又能怎么样呢?夜色晒然一笑,王小虎总是能给他惊喜,竟然让他不自觉的生出警惕心思来,其实大可不必的,他走了出去,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小虎四个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防备,谁也不敢靠谁太近,像是夜色就隐身在其中,但又看不出来。
看着王小虎的焦头烂额,夜色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平常看似交好的朋友,在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他们真的只是在提放自己吗?还是以前就不信任?
人性,真的是太丑陋了,夜色已经不愿意再看下去了,他轻轻走到高琪身边,很温柔的说了一句话:“去打王小虎一拳,要打出血来!”温柔的声音像是魔鬼的甜言蜜语,高琪瞬间迷失,扭头看了一眼焦头烂额的王小虎,静悄悄走到他身边,猛然一拳挥出!
这一拳劲使得足,又是偷袭,正在打鼻子上,打得王小虎眼冒金星,鼻血直流,嗷!一声蹲在了地上,也就在这一刻,夜色轻轻拽了一下高琪,然后从她的拳头上取下一滴鲜血,飘然而去,他不敢靠近王小虎,此时的王小虎气运正旺,很容易被他感觉到,高琪不一样,因为在王小虎的心中,就没有提放高琪的心思,自然也就感觉不到来自她的威胁。
夜色悄然走出赵家,身后传来王小虎愤怒的叫骂声:“傻娘们,你疯了,打我干什么?不好,高琪被夜色的幻术迷住了,快抓住她……”
夜色笑了笑,头也未回。忽然大声喊道:“王小虎,明日夜,子时,准时来访。”
年:乙卯,月:乙酉,日:甲辰,时:丙寅,日主甲木,正官格,五行缺水,自党稍多于异党,甲木则仁爱正直,有情有义,甲木且木旺,意味着人长得高大。骨骼修长,手足细长,面色青白,清高慷慨,真诚率性。木气过重故有刚烈不屈、自信心过强的倾向。
甲在方为东,在脏为胆。木旺则可能胆气盛,“胆略兼人”。 神煞中,咸池,桃光,落在月支, 四柱的花甲纳音,两水两火,人长得高大健壮,喜欢交朋友,讲义气。
总统套房内,夜色用一大块槐木雕刻出王小虎的命盘,一边雕琢,一边研究,王小虎的命局很奇特,命正福格,但神煞中有灾煞、羊刃,这种凶煞,遇到坏命、走背字时意味灾难兵祸。日主旺、福神相助时,百折不挠,终成大气。
不过,王小虎的命运,就要终结在他的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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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章 六根
第二天夜晚,夜色穿上最舒适的睡衣,对着窗外盘膝坐在地上,身边燃了三根长香,一小块圆圆的木牌雕刻好,上面刻着王小虎的生辰八字,接着又取出一块跟木牌同样大小的金属罗盘,按照天干地支,排出自己的命局,分别在四个宫位做了记号。
再把罗盘轻轻放到一边,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有王小虎昨日的一滴鲜血,倒在王小虎的命盘上,嘴里念诵密咒,随着咒语声中,鲜血滴在木盘上,像是滴在了水中,迅速溶解散开,原本没有生命的木牌,瞬间变得立体通润起来。
夜色再把金属罗盘同样滴上自己的一滴鲜血,两块命盘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吸引之力,夜色神情肃穆起来,口中快速念诵咒语:“参天两地论神祗 ,起伏制克休咎别。阳课为我阴课人 ,动事属此静为阴……”
振振有辞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木盘和罗盘,像是两块相吸的磁铁,啪的声相合在一起,粘连的无比结实,夜色轻轻的转动罗盘,将自己的天干地支与王小虎的天干地支交合到一起,转动相当的缓慢,而且看上去消耗力气不小,夜色的额头上有汗珠隐现。
他眼睛瞪得大大,手却沉稳如山一点点的转动中,整个套房内亮起的灯光开始闪烁,电压不稳一样的忽明忽暗,时而亮起炫目的光芒,时而黯淡的像是随时要熄灭的烛火。
异象一出,夜色咒语声更加的快速起来。当两人的命局相合之时,前面一精致酒杯中的三支长香冉冉升起的白烟忽然一顿,一股玄奥的力量充斥了整个房间。夜色盘膝坐好,双手放在腿上打坐,轻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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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王小虎身边人不少,高琪,元中堂,几个哥们。元木,张庆……悉数到齐,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揣测夜色会如何出招,让他们不安的是,正屋中的木柜铁锁被破,显然夜色发现了耿鉴扬和冯空的存在。却又什么都没做。未知的才是恐惧的,一时间都琢磨不出夜色的意图,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元木老爷子沉声问身边的元中堂:“门中高手可埋伏好了?”
“老爷子放心,门中高手全都在百米开外,只要我口中哨子一响,片刻就可赶到。”
元木老爷子又去看冯刚,冯刚朝他点点头:“道,放心吧。我用秘术点住了冯空和耿鉴扬的穴道,除了我旁人解不开的。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他俩,就大大方方的显身出来,恪守本位。”
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了,元木老爷子叹息一声,走到王小虎身边道:“王掌门,大伙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所有人中也只有你能在幻术中快速清醒过来,与夜色对敌,只能是指望你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四周都是我们的人,布置了几十个高手,但凡你占了上风,适时而动,或是抵抗不得,只要轻喊一声就可,中堂就在后面的正屋,离你不远。”
王小虎点点头:“老爷子放心,有三才命局不敢说一定制服得了夜色,起码自保无碍,有事我就喊,咱们人多势众,也不怕他。”
王小虎这么说不过就是安慰老爷子的话,面对幻术师,人越多越是没用,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这个道理,可不这么说,又该说些什么?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王小虎看了看表,马上就到十一点,劝慰道:“夜色说子时来,就一定会来,我准备一下,大家就都离开吧。”
元木老爷子带着众人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夜色施施然从门外踱步进来,王小虎双眼一亮,伸手抓住了藤椅边的拷鬼棒,夜色仍然是那副模样,带着微笑,带着贵族的高傲迎面而来,正碰到元木老爷子带着大伙从院子里出去,也就是说,碰了个对面。
奇异的是,所有人都像是瞎了,谁也没有看到夜色,还在相互的小声嘀咕,更奇异的是,夜色穿透了迎面而来的每个人身躯,仿佛一个幽灵,就那么径直走了过来。
眼前的一幕委实有些怪异,像是幻术,却又不像,不过幻术就是似幻似真,无论夜色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王小虎顶多奇怪一下,随即就会变得释然,但接下来的一幕,还是让他没有想的,夜色在离他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竟然开口了,笑着问王小虎:“我没用半点幻术,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听不到我,看不到我?”
“你是变态,干出什么事来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王小虎回了一句,犹豫着是不是该动手,终于还是忍住,此时大家还没有走远,若是动起手来,夜色隐藏其中,才是大麻烦。
夜色看出了王小虎的顾虑,笑道:“你是在顾忌别人吗?用不着的,现在的我,只有你能看到,你能感觉到,别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说过这不是幻术,是命术,我不破你的三才命局,而是同样进入到你命局之中,看看到底谁的命术更强大。”
几句话的功夫,所有人都出了院子,只有元中堂在王小虎身后有些愕然的瞧着他,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下一刻,王小虎拎起拷鬼棒朝着夜色凶狠扑了上去,夜色却是一动不动,王小虎穿透了他虚幻的身躯,用力过猛,猛然一个踉跄,转过头来,夜色笑眯眯的做了个手势,忽地念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既然五蕴都是空的,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王小虎,我现在封你的身!”夜色伸出食指朝着再次扑上的王小虎轻轻一抹,动作轻柔的像是在驱赶一只蚊子,王小虎身躯却是猛然一僵,再也动弹不得。
王小虎悚然一惊,夜色离他还远,只是轻轻比划了一下手指头,就已经动弹不得,这是施展的什么秘术?为何中指没有生出警觉?王小虎惊讶之际,不敢怠慢,急忙静下心神,心中默念静心神咒,但不管他如何应对,仍是动弹不得,眼瞧着夜色慢慢走过来,与他几乎是脸对脸道:“佛告舍利弗说, 六根六尘都是由真空实相上幻化出来的虚妄法,本来并非实有,这句话你明白吗?”
“去你妈的!”王小虎破口大骂,夜色也不着恼,仍是静静道:“眼耳鼻舌身意称六根,也称为六情, 为十二处的内六处, 十八界的六根界。 六根能够摄取相应的六境, 即色、声、香、味、触、法;生长出相应的六识, 亦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六根有向外的取著, 众生由于外务, 所以易于不知所归, 因而真性蒙蔽, 起惑造业。与我幻术一门学问不谋而合,你嘴太臭,现在我要封你的嘴!”
食指又是轻轻一划,王小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双眼圆睁,几乎要瞪出火来,夜色仍是侃侃而谈:“无色声香味触法六者, 称为六境,是六根作用时不可少的境界, 即眼能视色, 耳能闻声, 鼻能嗅香, 舌能尝味, 身有所触, 意有所思所念。总之,六境包含了一切可认知的对象。六境有引诱众生心思向外的可能, 即说它们易于蒙蔽众生本有的真心, 由于有污染性, 所以又称为六尘, 因而六境又叫六尘。 六根与六尘的相互作用使众生生出了种种虚妄分别心, 造作种种业因, 感受种种果。”
“现在我要封你的眼!”夜色的手指在王小虎眼前轻轻一挥,骤然间天地一片黑暗,王小虎心神震撼,耳边仍然能听见夜色平淡的声音:“如果能够了解引理, 虽有六根对待诸尘, 但仍可以不受诸尘所染。 最终能够做到眼见色尘而平等一如, 由不起分别而视天界地狱相等,耳闻声尘而不作分别, 无论他人是毁是誉, 终归不起欣喜心、沮丧心,鼻闻香尘而不作分别,能使厕室化作香殿,舌尝味尘而不拣择甘苦,身感触尘而无意于涩滑软硬, 以至能够令刀箭化为天华; 意触法尘, 而不随逐诸法,由不随虚假打转,心中自定,陶冶涵养,终归显出真心本性。”
“你能做到我说的这些,我就封不住你了,可能做到这一步的已经是菩萨境界,你有这个境界吗?你没有,所以只能是被我所制,接下来,我要封你的耳,鼻,独留你剩下意,意也即识神,我封不住你的识神,但我可以亲自去消灭他。”
王小虎的耳中听到的最后一个字“封!”然后他就掉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听不得,看不得,闻不得,动不得,说不得……下一刻夜色又向前走了一步,融入到王小虎的身躯之中,渐渐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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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章 识海
像是只有一瞬,又像是过了一辈子,王小虎从黑暗中渐渐醒来,模模糊糊的眼前有了光亮,微弱,昏黄,四周尽是噪杂的人声,和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喊声,一种压抑的情绪充斥在四周,忽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沉闷,耳边传来一个女人带着东北浓重口音惊喜的呼喊:“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呀,最少也得有七斤,王进步,你可真有福气……”
王进步?这个名字听在王小虎的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老爹说过,他亲生父亲就叫王进步,一个土气却又熟悉的名字,王小虎终于能看清楚身在何处了,竟是在一间老旧的瓦房中,屋子里围了七八个人,门外就是厨房,大锅中烧着热水,咕噜噜冒出阵阵白烟。
屋子正中是一通炕,厚厚的被褥上面躺着一个虚弱的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目清秀,脸色苍白,头上尽是汗水,双眼却紧紧盯着那个哇哇大叫的婴孩,又是惊喜,又是不舍,像是一眼看不见孩子就会消失,一个憨厚的男人乐的已经合不拢嘴了,王小虎瞧着那个刚剪了脐带的孩子,身躯一振,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他看到孩子右腿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痣。
小小的婴孩就是自己,难道这就是他出生时的一幕?王小虎又是震惊,又是觉得不可思议,满心都是酸楚,看着炕头上的女人,那是他的妈妈,旁边高大粗壮的汉子。那是他的爸爸。
王小虎只在梦中见到过父母,小时候不知道哭醒过多少回,今天。他终于看到了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他想伸手去摸摸父亲,摸摸母亲,伸出去的手却颤抖的像个筛子,一个帮忙的大婶穿过了他的身子,王小虎身形一阵摇晃,大婶却打了个寒战。
我已经变成鬼了吗?王小虎念头刚出现。身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出生时候的画面吗?挺温馨的。”熟悉的声音使得王小虎一惊,扭头去看,在靠南的窗户边上。夜色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
王小虎和夜色就像是两个幽灵,明明就在屋子里,却没有人能看到他俩,也没人听得到两人的说话。看到夜色。王小虎脑海中的一切开始回流,他想起了跟夜色的赌斗,想起了夜色封住了他的眼耳鼻舌身,想起了眼前一黑,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王小虎怒吼一声冲上去,兜头就是一拳,夜色一躲,却是没有躲开。被王小虎的拳头擦中了脑袋,向前一个踉跄。正好冲撞到一个端着盆热水进屋的妇女,那妇女全身一个激灵,手一抖,水盆差点掉在地上。
王小虎还要再打,夜色却突然站直了一把抓住他的手道:“我们在你的识海中,在这我们是鬼魅一般的存在,你我能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们,但你我却可以影响他们,王小虎,游戏才刚开始,你不希望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吧?实话告诉你,识海之中,便是你的一生经历,看到那个刚出生的你了吗?他便是中枢所在,要是现在就把刚出生的你杀死,你的识海就只剩下一片黑暗,而你也将永远存在于黑暗之中,游戏才刚开始,不要着急。”
“去你妈的!”王小虎推了一把夜色,却也信了他七八分,他师从道家,这一年多对道家典籍多有涉猎,对识海之说,也知道的详细,所谓识海就是泥丸宫:泥丸宫即丹田宫。居九宫之中央。近于泥丸宫之四宫,称为四方,远于泥丸宫之边缘区域之四宫,称为四隅。
道家对泥丸宫之称颇多,有天脑、黄庭、昆仑、天谷等几十种之称。所以《紫清指玄集》写道:“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又曰昆仑、又名天谷,其名颇多。”
《类经》注道:“人之脑为髓海,是谓上丹田,太乙帝君所居。”所谓“太乙”,即一身之祖宫,位居至尊无尚,是诸阳之会,万神总会之都。所以《修真十书》云:“天脑者,一身之宗,百神之会,道合太玄,故曰泥丸。”《道枢?平都篇》亦云:“天脑者,一身之灵也,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也。夫能脑中园虚以灌真,万空真立,千孔生烟,德备天地,洞同大方,故曰泥丸。泥丸者,形之上神也。”
泥丸宫乃元神所住之宫,其空如谷,而神居之,故曰谷神。神存则健,神去则死,日则接于物,夜则接于梦,神不能安其居也。”正因为泥丸有神所居,真气存于内,为人生命中枢,所以《素问?刺禁论篇》指出:“刺脑,中脑户,入脑立死。”脑死亡才是生命真正终结。
这是道家的说法,还有一种科学的说法,识海依托人脑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印堂之后深处,西医言松果体,佛家言识海的这么一处地方。
一般睡觉进入了深度睡眠时就已经进入了识海,只不过是在识海浅层罢了。越是深入识海,就越刻骨铭心,越是在浅处,对识海的记忆就越模糊。所以醒来后根本不记得在深度睡眠时有看见过什么,有回忆过什么,这并不代表就没有,而是在离开识海时忘掉了。
识海分四层,浅处一般都只能回忆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有记忆深刻的,也有当时并不在意的,识海浅处都会把镜头回放,因为个人的精神力没有全部放在上面,所以当时无法思考,也并不记得有回放过什么。
识海中层的东西每个人都不尽相同,但很有条理性,就像档案分门别类的存放好了,可以随意查阅。进入识海中层已经有一定危险性了,当精神力回到身体时,已经忘却了大半识海的信息。
识海深层是十分神妙的,那里藏着无尽的精神方面的宝物,也许精神力侥幸回到本身的,已经开发了更多的大脑部分,或是唤醒了自身沉睡的潜力,又有可能是得到了祖先的遗言,又或是其他神奇的东西,反正是精神力在进入识海深层仍能回归的人都算高人一等了,因为识海深层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进得了的人不管后来怎么样了,都是已经是够神奇的事。
至于识海底层,从有据可查的历史到现在没有人进去过,也没有人出来过,所以无法了解到或是推测出那里是什么样的,总之一定十分神奇美妙,也一定危险达到甚至超过了极限。
王小虎和夜色都是识神的状态,在王小虎中层的识海当中,夜色的能力也就仅限于此,深层他没有能力进去,但在中层就够了,这里存储了王小虎从出生到被封住五识的所有记忆,也就是他完整一生的经历,就如同一部戏,戏里的主角自然就是那个记忆中的王小虎,若是此时扼杀了刚出生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真正的王小虎所有的记忆都将被抹掉,没有了因,也就没有了后来的果,从此混沌在黑暗之中。
可是识海中刚出生的他,难道不只是一个记忆的片段吗?王小虎有些愣神,夜色见他痴愣,一把推开他,笑道:“王小虎,游戏开始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谋杀刚出生的你,而你要来阻挡我,你猜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不过你记住,我只要杀了识海里面刚出生的你,你就永远都要活在黑暗中了,你的神识将不复存在。”
夜色鬼魅般的躲在一个前来看望的大婶身后,朝着王小虎温柔的笑,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刺激惊险的游戏,王小虎突然发现,在他的识海当中,他和夜色就像是硬闯进来的两个过客,并不能主宰什么,却可以影响,就如同留在人世间不愿意走的恶鬼冤魂,而且在这里,夜色并不是特别强大,王小虎能伤的了他,否则他也不会躲在别人的身后。
这个发现令王小虎一振,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与人,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抓夜色,谁料夜色早就防备着他,嘿嘿一笑,转身就走,两人隔着一个嘘寒问暖的大婶,等王小虎绕过大婶,夜色已经站在了炕边,这时候又一个大婶端着热水进来,夜色诡异一笑,不等王小虎靠近,伸手朝那大婶手臂上一抬。
大婶右臂猛然向上一举,一盆滚烫的热水朝着王小虎和她母亲溅了出来,刚烧开的热水,若是溅到刚出生的孩子身上……王小虎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忙活的王进步看到了危机,情急之下猛然向前一扑,用身躯遮掩住了王小虎母子,滚烫的热水泼在他身上,引起一声惨叫。
娃娃的哭声和大人的叫喊声,纷杂响起,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夜色趁着这个时候向外窜去,跑出屋子,头也未回大声喊道:“王小虎,我现在要去看看外面的景色,你跟不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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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 温暖
夜色一边跟王小虎说话,一边往门口挪,王小虎想要去追,又不敢莽撞,小心躲过来往忙碌的几个人,赶到门口,早就不见了夜色的影子,举目四望,但见天地间银装素裹,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好一幅壮观景色,王小虎左瞧右看,北风呼啸下,卷起片片雪花,那里还有夜色半点痕迹,又不敢离的太远,站在门前愣愣出神。
王小虎以前觉得,幻术师的幻术虽然厉害,也不过就是更高级点的催眠,其它的不足为虑,只要破解了幻术也就胜券在握,却不曾想,竟然能邪乎到了这个地步,能封住他的五识不说,还能进入到识海之中捣乱杀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仔细想了想夜色说过的话,他和夜色存在于自己的识海里,识海中那个刚出生的自己活着,他才有意识,才有记忆,而一旦识海中刚出生的自己不存在了,那么现在的这个本体也将不复存在,不管夜色说的是真是假,王小虎都不敢大意。
很明显夜色出现在识海中比他要早,若是夜色一来就出手,王小虎此时怕是已经脑死亡了,他一定要等王小虎出现,显然是将这里当成了游戏,自傲自大的夜色不屑于作出趁人之危的事,也给了王小虎一个喘息之机。
王小虎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茫然无措,太过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脑子里乱成一团,过了好大一会。身上感觉到了寒冷,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敏锐,这种冷虽然不是刺骨的冰寒。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王小虎深吸了口气,暗暗运气,想将寒意驱逐出身体,却不曾想,他所学到的运气功夫在这里一点作用也不起。
不仅是他运气的功夫不存在,就连所有的道术也不起作用。那是不是夜色的幻术在识海中同样不起作用?如果他想对了,那么他和夜色就像是两个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个世界中。
冰寒气息使得王小虎不敢继续待在外面。悄然走进了屋子中,此时屋子里面已经平静了许多,父亲的烫伤上了药,失手的大婶一个劲的在那念叨着刚才失神了……而他憨厚的父亲。笑着劝慰大婶。屋子里经过最初的慌乱,变得喜气洋洋……
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爹娘,这一切看在王小虎的眼中,却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他就那么的看着,守着自己的爹娘。守着刚出生的自己,眼前的温暖。让他心里酸酸的,小时候他问过老爹,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娘,他没有?老爹总是敷衍过去。
王小虎知道老爹不愿意提起,问了几次也就不在问,可谁又知道一个孩子想念爹娘的心思?多少个夜晚,他都是偷偷哭醒的,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爹娘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不要他了……
现在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爹娘,普通而又温暖的家,一瞬间他迷失在里面,不敢动,也不想动,生怕一动就会破坏了眼前的美好,他就那么的看着,留恋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王小虎守着家,守着妈妈,守着自己,奇怪的是夜色并没有出现,如同来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出去旅游去了,他可以很潇洒,王小虎却不敢离开家里半步,但他并不觉得枯燥,这是一段他丢失的美好,他很满足,甚至希望可以这样一直下去。
他看到了父母对他的疼爱,看到了父亲兴奋的用木头给他雕刻玩具,看到母亲坐月子,还力所能及的帮他做小衣服……原来曾经的他是如此幸福。
乡村的日子平淡,平淡的让王小虎有些恍惚,直到这一天父亲巡山回来,兴奋的对他母亲道:“孩他娘,你一定想不到我今天碰到了什么?我碰到一只东北虎,老大个的老虎了,得有五百来斤,可把我给吓蒙了,端着枪,手直哆嗦,想跑也跑不了,老虎看见我一下子扑上来,我以为这下子玩完了,没想到老虎咬住了我的衣服,使劲往一边拖,我腿都吓酥麻了,也不敢挣扎,跟着去看了看,你猜咋地?”
“孩他爹,太吓人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逗壳子,你要是出事了,我们娘俩可咋整?明天你去跟老书记说说去,就说我坐月子呢,让他给你调个工作,别老是你去巡山,现在偷猎的人多,都是一帮子亡命徒,手里都有家伙……”
王进步嘿嘿的笑着,坐到坑边上,逗弄刚生出来的王小虎,没应媳妇的话,等她念叨的差不多了也快烦了,才想起来王进步碰到老虎的事,急忙问道:“后来咋地了?”
“我被老虎拽着去了林子,一个小虎崽子被脚镣子套住了,肯定是偷猎的那些人下的脚镣子,疼的那小虎崽子嗷嗷直叫唤,我这才明白,老虎拽我来,是让我救他家崽子的,我看那小老虎跟个大猫一样大小,看上去也出生不多长时间,费了半天牛劲才打开脚镣子,放走了小老虎,大老虎一个劲的朝我点头,看了我几眼,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要咬我呢,过了会大老虎叼着小老虎跑了,我就回来了,唉呀妈呀,你不知道,老吓人了……”
夫妻两个说着家常话,王小虎却是听得心中一动,老爹在世的时候,说他是吃虎奶长大的虎崽子,所以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王小虎,可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爹妈怎么了,他都没有说,至于怎么被老虎叼去,吃的虎奶,同样没说,仿佛他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是不是父亲说的这只老虎就是虎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看家中模样,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林场工人,父母虽然年纪轻,在林场却都很能干,为人也和善,尤其是父亲,憨厚老实,谁家有个活,一声招呼总是第一个到。
只要守在家中,就会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这,王小虎觉得有些忐忑,心中更是复杂的难以忍受,他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更想守住这个小家,让这里的另一个自己平安长大,享受父母之爱。
可有些事情,不是它能够控制的,转眼三个月过去,父母为了他的百天,专门出山买了好酒好菜,里里外外的摆了七八桌,林场能来的都叫来,家家户户的也带着东西赶过来贺喜,也没什么值钱的,尽是一些棉袄,小被,谁家孩子小时候穿剩下的小衣服……
热闹喜庆,看的王小虎眼睛酸涩的难受,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却是没有眼泪,喧嚣过去,日子照常,母亲在家看他,父亲仍旧每天去上班巡山,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直到这一天,好久没有出现的夜色,忽然出现在他家的小院子里。
林场什么东西最多?自然是木头最多,就连围墙,家家户户都是用木头绊子垒起来的,院子里种着一些黄瓜、豆角、西红柿,夜色就突然出现在豆角架下,他像是玩够了玩累了的野孩子,用嘴吹着豆角秧,静静的等着王小虎看到他。
乡村人家睡的早,才七点多钟,家里人就已经躺下,王小虎悄然出来坐在门口,刚坐下就看到了豆角架下的夜色,猛然一惊,站了起来,三个多月,夜色没有出现过,让王小虎也很是纳闷,不知道他为何不出现了,难道是迷路了,还是被狼叼去了?
王小虎从未忘记过夜色的威胁,但日子一长,难免有些松懈,看到王小虎站起来,夜色笑着道:“王小虎,看来你很是享受,恐怕早就忘记了现实世界中的自己了吧,难道你忘记了外面还有人在替你担心?看来你也是个自私的人,不过你不用焦躁,这里的时间跟外面的不一样,这里你过了一辈子,外面也许只是一天,你在这过了三个多月,外面或许一个小时都不到。”
“我让你享受了一段天伦之乐,你实在是应该感谢一下我的,可我知道你是头倔驴,绝不会向我低头的,也罢,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件礼物,让你在死亡之前享受一下,接下来,游戏就真的开始了。”
王小虎静静的听着夜色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调整到最佳状态,当夜色最后一个字出口,王小虎猛然窜了出去,无声,却是快如闪电,夜色早就防备着他,朝边上一闪,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王小虎,在这里你的道术不管用,我的幻术同样不管用,在你的识海中,你是能伤到我的,我也能伤到你,你还等什么?快来抓我吧……”
夜色跑的极快,王小虎怒吼一声追了上去,只要夜色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他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没了他引以为傲的幻术,王小虎又何必怕他?夜幕之中,两人的身形快如闪电,朝着大山深处而去。(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六章 保家仙
林场都是建在山脚下的,白云林场同样如此,夜色借着明亮的月光迎着晚风朝山上疾奔,王小虎一时间竟然追他不上,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倔强起来,一定要抓住夜色,这小子行踪诡异,一去无踪,还要天天提放着他,只有他死了,王小虎才会心安,否则夜色的存在就是一个永远的威胁。
大山,山高林密,几百年的大叔满眼皆是,蔽日遮天,虽有月光,也很清澈,视线却受到阻碍看不太远,王小虎担心夜色在林子中胡乱奔跑,抓他的难度就会加大,但夜色跑的却相当的笨拙,每当王小虎眼前消失了他的踪影,总是过了片刻又奔跑在他的视线中,王小虎越追,疑惑越深,难道他在林子里设了埋伏,要引自己上钩?
不好,莫非是调虎离山!王小虎警觉起来,不再去追,掉头就朝家中跑,但是太晚了,一个有心算无心,一个布置了三个月的局,夜色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又怎么会放王小虎回去,忽地夜色大喊了一声:“王小虎,你看看这是什么?”
王小虎并未回头,身后一枝火把跃过他的头顶,落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堆干材上,火焰瞬间就燃烧起来,夜晚的风,正是朝着林场方向吹动,王小虎终于知道夜色要干什么了,他把自己引到这里来就是要放火。
火光瞬间升起,映射的王小虎双眼通红,他怒吼一声朝着家中猛跑。身后的夜色却突然追了上来,猛然一窜将王小虎扑倒在地,一拳打在他脸上。疼痛的感觉仍然存在,王小虎却像是感觉不到,爬起来就跑,山火最猛,一旦烧起来,无法阻拦,虽然林场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他。但他仍然可以影响林场的人,只要生出警觉,一切就还来得及。
可是夜色又怎么会让他轻易的回去。起火的地点是他精心安排的,他耐心的等待了三个月,就是在等风向,他算出今夜的将会起大风。眼见王小虎不管不顾的奔跑。他又窜了上去,猛然扑向王小虎,将他扑倒在地,王小虎的愤怒比升腾而起的大火还要炽烈,他一把拽住夜色,一拳砸在他脑袋上:“老子杀了你!”
“哈哈哈……杀了我,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来不及去救你自己和你的父母了,王小虎。你输了,你输的干干净净,不用片刻火势就会烧到你家,烧死你的父母,烧死三个多月的你,而你将永远游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我赢了,王小虎,不是吗?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中,夜色一边跟王小虎厮打,一边笑着,两条人影在火焰中忽隐忽现,王小虎感觉到了炙热,猛然一把推开夜色,朝着家中飞奔而去,夜色的笑声却在他的身后若隐若现的响起,他已经不需要继续纠缠王小虎了,火已经烧了起来。
大风的叫啸声中,一大团一大团的火焰被高高抛向天空,飞越过苍穹,狠狠砸向白云林场。
王小虎心胆俱裂,跑的比风还快,可是通天的大火,已经将整个夜晚渲染成火红的颜色,终于他看到了家门,但刚才还温馨的小院,此时已成了火海,木头绊子垒成的围墙,更是火焰冲天,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圈。
王小虎不顾其他,猛然冲了进去,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喊声,还有母亲的哭泣和哀求:“孩他爹,趁着能走,你赶紧带着孩子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我的腿摔折了,只会拖累你俩,快走啊,我求你了。”
“瞎说八道个啥,不就是心慌下坑的时候摔了一下,没啥大不了的,咱们一家人少了谁也不行,走走,我扶着你走。”王小虎听到父母的声音,心中一松,急忙冲了过去,进到屋子,就见父亲用小被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扶着母亲,向外踉跄而行。
“爹,娘!”王小虎窜过去帮忙,但他就像是一个幻影,根本触碰不到父母的身躯,王小虎守护在父母身边,听着三个月大的自己哇哇哭喊声,心里乱成一团,是不是不去追夜色,这一切就能避免?
这个念头犹如附骨之疽,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满心的全是悔恨,努力的去扑灭父母身边的火焰,可他的努力却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火焰仍是半分也不小,王小虎亦步亦趋的跟着父母朝着屋外走,刚到门口,一大团火焰猛然席卷过来。
风助火势,已有千钧的力道,没人能够阻挡,王进步猛然抱住妻儿,用自己的身躯去挡大火,王进步也是虎背熊腰的一条汉子,可是他在强壮,在冲天的火焰面前,也脆弱的如同一只蚂蚁,眼见着火焰就要扑身,王小虎议不反顾的站在父亲前面,用他那虚幻不真实的身体去挡。
也就在这时,火光中猛然窜出一只黄鼠狼来,这只黄鼠狼大的不像话,跟只小山羊一般大小,身上竟然穿着蓝色碎花的小褂,一双眼睛漆黑如墨,鼻头黑亮黑亮的,头顶上才插着一只小花,全身金黄色的毛发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保家仙!王小虎心中一喜,在他家的东屋,供奉着一个小小的神龛,里面有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黄三姑之位!而黄三姑就是他家的保家仙。
东北农村有供奉保家仙的习俗,俗称胡黄二仙,一般是写在纸上贴在墙上,或是用木板制作的胡黄二仙的排位,有的人家也有胡黄小庙;供奉胡黄二仙一般不用做仪式,直接写上供奉即可,但是供奉保家仙不可以冷落,每逢家里吃肉,蒸馒头,都要上供。胡黄二仙是最常见的保家仙。胡是狐狸,但是供奉牌位上不可以写狐黄二仙,黄是黄鼬,俗称黄鼠狼,东北叫黄皮子。
保家仙的出现让王小虎心头一喜,但也只是片刻,保家仙迎在大火之前,轰然一声响,大团的火焰打在保家仙身上,王小虎清楚看到,保家仙挡住了火势,但瞬间她身上的毛发猛然烧了起来,更有一口鲜血喷出,萎顿跌倒在地上,却仍是向前咬住了父亲的裤脚。
保家仙虽然修炼多年,但如此剧烈的火势,还是令她受伤不轻,火者,阳之精也,对精怪伤害最大,如此猛烈的火势,保家仙竟然不顾自家性命挡住大火,胆子已然是出奇的大了。
王进步本以为再无生还的机会,直到脚下一动,看见了保家仙,急忙转身去扶妻子快走,但刚一动,身后大火席卷,房子再也承受不住,猛然塌了下来,轰隆一声响,砖石瓦块砸下,将一家三口压住。
“啊!”王小虎瞧的目眦欲裂,想要上前,却被火力掀飞,爬起来想要在上前,却被火势中的热风顶住,寸步也无法移动,王小虎拼命向前,奈何火借风势,不将他刮走已是万幸,哪里还能向前,只能是眼睁睁瞧着一家三口被吞噬在火焰之中。
王小虎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这一刻他已无生念,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火焰突然纷飞,一个黄色的身影撑开了压在王小虎父母身上的砖石瓦块,但王小虎的父母已经寂然不动,黑漆漆的烧成了焦炭,只有那个小小花布棉被中的自己哇哇……哭的仍然响亮,王小虎痴愣愣的看着保家仙朝着棉被吐出一口口鲜血,说来也是奇怪,鲜血喷中了花被,竟然避开了四周的烈火,下一刻保家仙强撑着窜出了火焰,向远方山上窜去。
亲眼看到父母在自己面前死亡,王小虎的心也在这一刻也死了,看着火焰中的那个小小的他一动不动,或许自己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夜色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身边,叹息着道:“王小虎,看到了吗?这一切都怪你,要是你不去追我,就算我点燃了山火,你也有时间提醒林场的人,你父母也不会死,而你非要傻乎乎的追我,追上了我又能怎么样?能够救你的父母吗?王小虎,你父母的死,是你的罪孽,他们因你而死,你还有脸活下去吗?”
是啊!父母的死都怪我,要是我不去追夜色,要是我一直守在他们身边,要是我多想想,要是我聪明一些,父母就不会死,他们是因为我才死的,因为我才死的……是我害死了父母……
一个个心丧欲死的念头犹如一条条毒蛇,将他一颗心狠狠的攥住,王小虎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夜色站在他的背后,叹息着道:“死了吧,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王小虎,你是不是头很疼,疼的让你受不了?受不了还忍受什么?死了吧,死了吧,这里有一把刀,他可以解除你的痛苦……”
夜色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菜刀来,扔在了王小虎身前,王小虎痴痴愣愣的脑中只有是他害死了父母的念头,渐渐迷失在夜色轻柔的话语中,茫然捡起地上的菜刀,朝脖子切去,也就在这时,忽地一声虎吼雄烈响起。
“嗷!”山摇地动,把王小虎震得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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