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1章 一个字:抢!
刘向阳问旁边一个脸色苍白的俘虏道:“你知道什么是‘忠臣丹’吗?”
那俘虏吓得一跳,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要我们做忠臣?做红-军的忠臣?”
刘向阳给了他一个极大的鼓励,说道:“你还真聪明。对,这‘忠臣丹’就是要让你们做我们红-军的忠臣。那就是谁想背叛我们,谁想不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谁不听命令打仗,谁就会毒发身亡。它的有效期是一年,嘿嘿,这一年你们可不要跟我们玩花招。”
“啊——”几个俘虏脱口惊呼,但很快就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冷汗直冒,生怕自己这一声啊带来杀身之祸。
那些红-军战士也是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是一种可以控制人行为的东西,如果这些人要自己做出背叛红-军背叛组织的事怎么办?
他们看向郭拙诚等人的目光就没有刚才那么友好了。
郭拙诚也知道自己不地道,但目前自己在这种四面都是敌人的环境下不得不采取一些临时手段,先镇住这些家伙再说,等杀出重围了再解释不迟。
至于这种手段会不会被红-军内部批评,将来会不会给自己带来祸事,郭拙诚可不管,也不操心,反正自己随时可以离开,谁也奈何不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空里永远呆下去,91年那个时空在等着他呢。
队伍没有骚动多久就安静下来了,因为极大多数俘虏已经认命。反正已经当了红-军。只要自己不背叛就是。那些红-军战士也只能静观其变。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郭拙诚等人的底细,但既然他们带自己消灭了桂军一个营,想必不会是红-军的敌人,先看看他们做什么事再说吧。
接下来,郭拙诚命令所有人都穿上桂军的军服。其实,这主要是针对红-军战士说的,因为只有他们三十几个人包括伤病员没有穿桂军军服。
拿过孙兴国为他找的桂军军服,郭拙诚几下穿上后大声说道:“同志们。今天是我们红二连重新成立的日子,这是一件大喜事,我们必须庆祝一下。就是在农村,我们穷人建一栋新的茅草房子都要请大家吃一顿,恭喜恭喜,那我们今天也要恭喜恭喜,怎么说我们也要发点赏金什么的。可是我手头现在没钱,怎么办?”
他笑了笑,说道:“很好办,一个字:抢!抢谁的?当然是抢当官的。抢国民-党军队的。哈哈,你们可不要害怕这个抢字。也不要为此羞愧,以为只有坏人才抢别人的东西。我们现在是去抢敌人的,是为了削弱敌人的力量而增强我们的力量。根据刚才我查获的情报,敌人今夜要运一批后勤物资到灌阳县城来,我们就却夺过来,让我们每个人的口袋充实充实。你们愿意不愿意?”
“愿意!”
“太好了!”
“抢他娘的!”
无数人大喊,很多人更是喜形于色。
喊得最凶最响的就是那些俘虏,特别是那几个被郭拙诚任命的正副班长们,这显然是为了表忠心,显然是为了让自己不受处罚今后能多得一些赏钱、快点升官。当然,里面也有一些本来就有匪性的家伙,他们到这个时候才觉得郭拙诚有一点传说中“共-匪”的特征,太对他们的胃口了。至于去抢谁的、夺谁的,他们才不管呢,只有有人带他们抢就行。
那些红-军战士再一次面面相觑,再一次感觉郭拙诚怪怪的,实在不明白郭拙诚为什么要说“抢”而不是说“夺”呢?抢多难听啊,只有土匪才这么做好不好?而且按红-军的政策都是一切缴获要归公,可是,在他的话里似乎是谁抢了归谁,这哪里是红-军,简直比土匪还土匪。
但想到这是去夺桂军的财富,是为了削弱敌人,他们还是忍住没说话,自然也没有跟着叫好。
郭拙诚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将这些俘虏捆在一起,让所有人成为一个利益的整体。他可不敢奢望这些家伙被自己几句话就变成铁板一块,真要带他们与他们原来的部队打仗,跟对方苦战,眼前这些家伙能不打自己的冷枪就好了,绝对不可能指望他们冲锋陷阵,如果敌人强大,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逃跑。
必须先让他们粘一点桂军的鲜血,必须让他们尝一点甜头,让他们杀了桂军的后勤部队,将明晃晃的银元揣进了口袋,他们的心态就变了,一方面因为负罪感而害怕回去,一方面又舍不得将揣在口袋里的银元掏出来。
这样一来,队伍就好带多了,就可以完成裹挟他们一起冲破桂军包围圈的可能。
他现在最重要也是最迫切的任务就是逃出桂军的包围圈,与外面正在长征的红-军大部队汇合,这样才能成为革命队伍中的一员,这样才能很快参加抗日战争。
很快,队伍就以孙兴国的第一批出发了。盛国珍的后勤排负责殿后并带走那些负伤的红-军官兵。那些牺牲了的红-军官兵都被妥善埋葬了,联同那些在这里死掉的桂军士兵。
虽然这里是南方,但十二月底的夜晚还是很凉的,走在寒风瑟瑟的山野里,很多人都抱紧了胳膊,牵无声息地朝前走着。
以释放为条件,从负伤敌营长那里得到的消息,郭拙诚不知道是否准确。但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带部队这么走,如果依然按原来的方向走,部队不但越来越深入敌人的包围圈,而且离中央红-军越来越远,虽然他们现在这么走也不是汇合大部队的最短路径,但这是最安全的,不但让敌人出其不意而且还可以顺路捞点东西。
队伍仅仅走了一个小时就遇到了民团的宿营地,这些跟在正规军身后的民团正在等待消息,看见他们过来连忙派人询问战果如何,是不是消灭了那些红-军。
孙兴国上去就给了那个接洽的人一个大嘴巴,怒骂他们怎么不跟上去却在这里宿营,如果他们及时跟上去的话,营长就不会负伤,说他们罪该万死。
那个民团首领心里狂骂,心道:“草你奶奶的,是你们正规军担心我们民团抢了你们的功劳,不要我们追只要我们把守各个关卡,现在倒骂我们了。你们真他娘的无能,堂堂一个营的正规军追击只有三四十个人的溃散部队还让营长负伤了,竟然还有脸来骂人,丢脸都丢到姥姥家。赏金都被你们得了,我们累得要死、冷得要死,还受骂,真他玛的晦气。”
心里敢骂,民团首领的嘴里却不敢骂出来。
看到营长躺在担架上那痛苦的样子,他略微表示了安慰,然后屁颠屁颠地缩回了自己的营地睡觉却了。因为天黑,又因为心情不忿,他根本没有看出队伍的不同寻常。更主要的是他虽然只看到队伍里有限的几个人,但里面有好几个是熟面孔,心里也没有什么怀疑。
队伍无惊无险地穿过了民团保守的关卡,很快就踏上了一条通向灌阳县城的道路。没有多久,前面就传来一阵人喊马嘶的声音——运送粮草等后勤物资的队伍到了。
郭拙诚没有让队伍隐蔽在路边,而是下令部队排着整齐的队伍迎了上去。看到他们,押送的官兵走上前来询问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却又被孙兴国甩了一个嘴巴,告诉他这是军事机密,不许询问。
就在对方懵里懵懂的时候,队伍很快就与对方的队伍混在一起。郭拙诚大喊一声动手,大约一个连的押运部队就被枪口抵住了,几声枪响之后活着的那些士兵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都乖乖地举起手交出了武器。只是他们又是气愤又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敢明目张胆地抢夺后勤物资,这不是反叛要怕被枪毙的吗?
反而是那些民夫胆子似乎更大一些,慌忙说这是送到前线的物资,谁也不能抢,抢了不但他们送货的脱不了干系,你们这些当兵的也会被枪毙。
直到有人给了那几个说话的民夫几枪托,那些民夫才老实下来,默默地交出了他们运送的物资,并告诉他们哪些是粮食,哪些是枪支弹药,哪里是银元,哪些是被服……
郭拙诚首先将那些银元卸下来,开始了热闹的分赃:每个士兵每人发十枚银元,副班长每人增加一枚,班长每人增加两枚,副排长每人增加四枚,排长每人增加五枚。
副连干部每人发十八枚银元,而连长则得二十枚银元。
看着白花花的银元真的落在自己手掌里,被逼迫参加红军的俘虏们乐了,很多人可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虽然以前当官的嘴里说什么打死一个共-匪奖赏两个大洋什么的,不说那些共-匪很难打死,就算真的打死了,赏金也不可能拿到手,都会被当官的一层层克扣,最后不是没有就是最多几个铜板而已,让你白高兴一场,哪里会这么清清爽爽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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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2章 大肆扩军
对于郭拙诚这个代理连长一人得二十枚银元,这些士兵不但心里没有不平衡,觉得这是应该的,反而认为郭拙诚太厚道了,只拿了两个士兵的份额,红-军真的是在讲官兵平等,没有吹嘘。
郭拙诚之所以要接受这二十枚银元,就是利用这种方式潜移默化地提高他的威信,是暗示其他人他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除了平分的银元外,郭拙诚还对今天参与了战斗的红-军士兵每人多发了两枚银元,对刚才开枪打死了护送部队的俘虏们也奖励了两枚银元。虽然没有打死多少人,但郭拙诚给每一个开了枪,也不管他们打死没打死敌人,都给奖励了两枚。
他要的就是他们手上沾血,要的就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只要他开了枪又得了钱,他周围的人都会认为他打死了人,他自己再辩解没有打中也不行。特别是现在他们现在根本不敢辩解,担心郭拙诚一怒之下毙了他们,他们也不想将白花花的银元往外推。
见了血,有了银元做奖赏,就有不少人开始真正归心了,虽然他们心里未必就想当红-军,但至少暂时可以呆在这个整体里,愿意跟着郭拙诚杀人抢东西争前途,暂时没有了反叛和逃跑的心,那些内心抗拒的人也开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郭拙诚知道只要自己带他们打几次胜仗,只要拿出自己的本事让他们知道跟着他是不错的,他们就更能团结在一起。只要进行必要的训练。将来未必就不是一支强军。
实际上无论是现在的红-军。还是以后的抗日队伍,或者是将来的解放军,都大量吸收战俘,将战俘就地转为士兵,从来没有排斥过战俘加入部队,甚至出现了即俘即补的情况,把军帽上的帽徽一扯就开始变为解放军开始进攻国民-党的部队。
那时候是因为解放军势如破竹,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国民-党政府马上就要垮了。共产-党将要坐天下,是以他们内心并不反感,甚至期待。而现在确实红-军走下坡路的时候,处于最低潮时期,这些人心里很不情愿跳入火坑,所以郭拙诚必须多做一些工作,坑蒙拐骗都用上才到达了这个效果。
当郭拙诚正在安排人员对缴获的物资进行清点造册的时候,很多士兵在主动帮忙“劝说”最新被俘的桂军士兵和民夫加入红-军。这些刚认为自己是红-军的战俘们可比真正的红军积极多了,学会了郭拙诚的一手,那就是用枪口和刺刀问对方:你是愿意当无头的尸体还是愿意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红-军。时不时还对那些犹豫的家伙揍上几拳,打得那些不想当红-军的家伙哭爹喊娘。让真正的红-军战士真的看不下去,但他们又不好制止。
因为郭拙诚听了一个士兵说他找到俘虏里的老乡,“劝”说了八个人参加红-军,郭拙诚明知道他采取了打骂和威胁手段,但郭拙诚还是大大夸奖了他一顿,还任命他为副班长并当场奖励他四枚银元。
郭拙诚的默许和鼓励让这些人更是变本加厉,惨叫声更大,加入红-军的速度自然更快。
那个刚刚再一次苏醒的连指导员看到如此无法无法的行为,从身边战士的嘴里知道这是郭拙诚下令的,他不由再一次昏迷了。
这次是被气晕的:“我的天,这哪里是文明之师的红-军,这比土匪还土匪啊。这是违反政策、违反纪律的啊,你这么做不是陷我们红-军于不义吗?上级知道了还不毙了我们?”
他哪里知道郭拙诚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知道现在红-军是最困难的时期,那些领导都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有闲心来调查这些事?再说,红-军正在进行万里长征,想调查也要等十几年解放军打过长江之后再说,那时候早就没有人说得清了。
现在郭拙诚的队伍又扩大了,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三百多人,与一个正规部队的营差不多,而且武器更充足。不过,郭拙诚还是自称为代理连长,只是将排级单位再增加三个,到达了八个排的超级连队。
经过清理,他们缴获了三万五千枚银元,步枪三百多支,子弹十五万发,一万枚手榴弹,还有二十挺轻重机枪,五门六零迫击炮,另外有一批粮食和被服。
最让郭拙诚高兴的是里面还有两台小功率电台。
通过刚刚被俘但已经成了红-军战士的交谈,郭拙诚知道这批物资被最新命令直接送往前线,而不是原来的送到灌阳县城。因为前线的战斗并不顺利,桂军死伤很大,继续弹药补充。
这让郭拙诚本来想利用这支运输队伍混进县城,在县城里大闹一番的计划落空。如果能够在灌阳县城大闹一番,击杀那些呆在县城的高级军官,肯定会让桂军上下大惊失色,指挥也会因此混乱,或许还会逼他们从前线调回部队平乱。这样的话就能给主力红-军大大减轻压力。
可是,现在县城不能进去了,一切都得重新思考。
郭拙诚思考了一会,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下令大家前往附近的村子休息睡觉,决定明天白天再行动。无论是红-军战士还是刚参加队伍的俘虏,他们无不大惊失色,有人还忍不住提醒郭拙诚说就算别人不知道这里有红-军,仅仅凭刚才发出的枪声就会让人知道这里出情况了。如果敌人闻讯前来,他们非被对方包了饺子不可。而一个叫马健康的红-军战士更是焦急地说部队应该马上前往界首方向赶快突围,帮助红-军大部队打击敌人。
郭拙诚对这些人解释道:“正因为这里有情况也许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但是,如果我们不乱,别人反而会放心,以为是几个逃散的红-军被护送的部队击毙了,或者是发现了刁民,护送的部队才开枪。
如果我们这样消失,不说桂军会派人来查,就是路过的路人或者周围的老百姓也会向桂军报告,那我们反而走不脱,迟早会被人追上。……,现在你们都忙乎了一天一夜,都累得不行,如果被人围追的话,凭你们的体力肯定逃不过他们的追杀。只有休息好了,吃饱了,有了体力才能一口气冲破敌人的阻拦回到大部队中。”
虽然大家都半信半疑,但他们确实感到太累了。如果没有人提起,他们也许还能打起精神坚持一会儿,可是现在被郭拙诚一说,还真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眼皮都难以睁开。特别是那些红-军战士更累,连续两天两夜的战斗完全没有一点休息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郭拙诚可不想队伍中的这些宝贝给累死了,现在这些红-军可是将来革命的种子,只要能活到解放后,职位再低的至少也是营长、团长级别,特别是将来与日本侵略者战斗,靠的就是他们这些中坚力量:有战斗技巧、不怕牺牲、敢于独挡一面,扔到哪里都能带动一帮人跟日本鬼子斗,这样的人哪里能随便累死、饿死在这里?
当然,郭拙诚也没有鲁莽地将部队随便放一个地方休息,而是选择了一个交通不便周围有山的小小村落,进入之后立即封锁出入村子的道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人夜晚出去,老百姓都战战兢兢地呆在家里,是以封锁村子并没有太多的麻烦。
第二天凌晨,也就是1934年12月1日,中央主力红-军过湘江的日子。
郭拙诚从一堆稻草里爬起来,走到外面的小溪边简单地洗簌了一下,然后和其他士兵一起吃早餐。这些早餐都是郭拙诚、孙兴国等人喊村民帮忙连夜煮好的。
昨天晚上,郭拙诚、孙兴国等人几乎没有休息,因为只有他们的体力和精神最好,而且他们也不放心被别人警戒,担心别人开黑枪,所以他们七个人分成两班轮流来。对于他们这些经过了特种部队训练而且从1991年过来的人来说,身体远远好于现在的这些人,几天几夜不休息根本没有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行动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些俘虏第一次感觉到红-军的军官如此关心士兵,想不到他们不但身先士卒而且还比普通士兵多做事。如果是桂军的军官,到了宿营地肯定是第一个占好的房子,又是吃肉又是喝酒,还要找村里的女人相陪,哪有郭拙诚他们这种又是站岗,又是找老百姓帮部队煮饭,还睡稻草堆的?心里感到跟着这些当官的也许真的有前途,至少比跟着其他军阀混日子心里舒服得多。
那些红-军战士看了郭拙诚他们的动作,也没有了以前的怀疑,因为只有红-军的军官才会这么做。
吃饱喝足后所有人都换上了缴获的新军服,就在郭拙诚整队准备出发的时候,天上出现了一架螺旋桨双翼飞机,吼叫着朝北方飞去。
感受到面前战士眼里闪过的慌乱,郭拙诚抬头看了朝雾中大摇大摆低飞的飞机,讥讽地说道:“真他娘的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一架老掉牙的破飞机竟然能够在天空耀武扬威。等老子搞来了高射机枪,老子就让你成为天空的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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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3章 形势危急
郭拙诚大声对士兵们说道:“你们是不是怕了?是不是担心这玩意儿?我告诉你们,这还是小儿科,将来的飞机威力更大、速度更快、飞得更高。像这种飞机外壳都是木头做的,它挂不了多少炸弹,在战斗的时候,我们只要用几挺重机枪瞄准它,计算好提前量,就能把它给打下来。
什么是提前量?我想你们都学过打枪,道理是知道的,其诀窍只是该有多大的提前量,这一点老子现在没空告诉你,等到了要打它的时候在指挥你们打就是。等我们有了高射机枪,有了高射炮,什么飞机都给他娘的干掉。而且,将来我们也会有自己的飞机,会比这种破飞机好得到多,只要你们胆子大,肯读书,老子就让你们当飞行员,驾驶更好的飞机去炸敌人。
好了,废话不说了,现在开始干正事。我命令:队伍分为前后两队,我带第一排、第二排和机枪排走前面,陈鹏副连长带其他的跟在我后面。今天,我们要给我们的队伍来一个开门红,来一个满堂大彩,让敌人见识见识我们的本事,你们有信心没有?”
“有!”不少士兵大声叫喊道,声音明显有点夸张。不过,郭拙诚对飞机的轻描淡写确实也鼓舞了大伙的士气。
郭拙诚大手一挥,就带着三个排相当于平时一个连的人走了,他留了一台电台在陈鹏这里,而精通电台技术的盛国珍则呆在郭拙诚身边,他的后勤排已经交给了一个红-军战士带领。跟着陈鹏行动。
开始出来的时候。特别是路上遇到其他桂军的时候。什么士兵还担心被对方认出来因而发生仓促的战斗,大多数的士兵都神情紧张,手死死地抓在枪上,手指轻压着扳机。
但郭拙诚却一脸的轻松,还主动跟那些部队指挥员打着招呼,不管对方的官职大小,郭拙诚都会主动地塞上一包烟什么的,跟人家谈笑风生地说着前面的战事。
这些烟都是昨天缴获的物资。现在被他用来当着结交的工具,收到了不少效果。让郭拙诚身边士兵奇怪的是,每次郭拙诚问别人的姓名、番号之类的,对方都没有提防的告诉了他,而别人问他的信息时,他倒是老实说出自己的姓名,但对于番号和任务都是神秘一笑,说自己任务特殊必须保密,而对方也完全相信了他的话,并没有怀疑也没有刨根问底。
士兵们都感到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郭拙诚这么胆大,更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就轻易相信他。要知道他还在相互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地问到今天的口令,了解了前方大致的军事部署。
当然,他也告诉了一些情况给这些“友军”听,特别是对红-军当前的情况似乎了如指掌,说的头头是道,什么现在红-军的主力正在过江、什么在新圩防守的是红-军第六师的第十八团等等,而这些信息都是“友军”最近从敌情通报中知道的,是以让那些“友军”对郭拙诚和他所带的部队深信不疑。
这不是郭拙诚有什么骗人的本事,实在是因为郭拙诚带领的部队太整齐了,武器装备太新太强大了,郭拙诚自己太自信了,他们又是从后方来的,让那些路过的桂军军官根本无从怀疑,心里自觉不自觉地将他视为自己人,视为是哪个高级军官的亲信部队,心里早就有点自惭形秽,甚至产生想巴结的冲动。
而郭拙诚又主动攀谈、主动送烟什么的,自然打消了他们的心里也许存着的少许怀疑。而郭拙诚透露的前线信息更让他们觉得郭拙诚非富即贵,肯定是高官身边的亲信。郭拙诚知道的这些信息都是记忆中的,反正这些信息保密与否都没关系,不如拿来换点情报。
每当获得有价值的情报,盛国珍就用电报机发给后面的陈鹏,让他们好随机应变。
没有走多久,前面就传来低沉的炮声。越往前走,炮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还有不少伤兵员从前线撤退下来,而奉命赶往前线的部队也越来越多。郭拙诚率领的这个连队就更加不起眼了。很多部队显然不想去前线送死,磨磨蹭蹭的,看到郭拙诚他们大摇大摆地过来,他们连忙让路,一边满脸欢笑地请这支装备强悍的部队先行,一边在心里大骂这群家伙是傻瓜,祝愿他们上去马上死翘翘,谁叫他们这么嚣张呢。
队伍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孙兴国不知道如何走才好,用目光询问郭拙诚。郭拙诚想了想,朝炮声响起的方向努了一下嘴,孙兴国立马朝右边一条山路走去。
路上有人正源源不断地朝前面运送炮弹。
走了大约一公里的山路,他们就看见前面山坳里布置了一个山炮阵地,十多门山炮正一字摆开,炮兵正在热火朝天地发射着,一颗颗炮弹从弹箱里搬出来,安装上引信,然后用力地塞进炮膛。
在在炮兵阵地的前沿,有一个掩护阵地,大约一个连的步兵守在那里。
孙兴国用手语问道:“干掉他们?”
郭拙诚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一边跟孙兴国交流观察到的情况。孙兴国说道:“这里有一个炮兵营,守卫的步兵约有一个连。在离这里的五百米处还有一个正在准备前往前线投入战斗的营。是不是等他们出发了我们再动手?”
郭拙诚摇了摇头,说道:“要搞就把动静搞大点,把这里给灭了之后再对付那个营,要吸引更多的桂军过来,让对面的红-军知道这里发生了大乱子。否则的话,没有什么意义。”
孙兴国有点怀疑地说道:“这支部队没有磨合,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我担心如果敌人多了,他们就会崩溃。”
郭拙诚不以为然地说道:“没关系,是部队就要锻炼,不打几次仗我们总是不放心,只用打了,下一次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就可以带他们应付更险恶的战事了。真要打崩溃了,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
孙兴国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郭拙诚准备端掉敌人炮兵阵地的时候,中央红-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可以说全军快到崩溃的边缘。为了保护中央纵队过江,在湘江渡口的四周都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各处的战斗都非常危急,很多阵地都已经丢失,国民-党中央-军和桂军从四面八方朝渡口方向压来,试图将困境中的红-军一口吃掉。
三大阻击场地的新圩战场是保护渡口东边的主要阵地,昨天下午三点红六师的红十八团冲破敌人的阻拦总算到达新圩接管了红五师已经丢得差不多没有多少山头的阵地,他们仓促之间只好在在新圩南面楠木山村附近的炮楼山一带进行布防,其中以两个营扼守楠木山村附近之炮楼山,一个营布防于陈家背。
桂军以一部绕过红十八团向北追击,一部留在楠木山村围攻红十八团。今日拂晓,桂军对红十八团楠木山阵地发起猛攻,红十八团伤亡惨重被迫后撤,向在陈家背布防的那个营靠拢。桂军紧紧咬住十八团不放,在红十八团撤退后迅速占领楠木山,并一路跟踪追击。
目前红十八团一部被分割包围于陈家背,一部在团长的率领下突围撤向湘江后旋即再次被围。
可以说新圩阵地即将失去。这还是最悲剧的,最悲剧的是红三十四师正在眼巴巴地赶来要增援红十八团,好不知情的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往虎口里跳……
第二个阻击场地是光华铺,这个地方的阵地是主力红-军渡口东面的南部屏障,一旦被敌军突破,则渡过湘江的红军也会遭受灭顶之灾。因为桂军进攻凶猛,该处阵地多次易手,有部分敌人甚至冲破阵地打到了渡口附近,一旦让敌军在这里站稳脚跟,整个红-军的命运也许就真的完了,因为军-委第一纵队即将抵达东岸准备渡江,中央的主要领导人和中-央红-军的指挥机关都在军委第一纵队,他们不能过江的话,红-军就群龙无首,一切都会崩溃。
形势逼得红-军不顾一切地反冲锋,红十团团长在冲锋过程中不幸中弹牺牲,第四师参谋长接替十团团长,同样中弹牺牲,团政委也身受重伤,可见战斗之惨烈。
为此从新圩战场撤退出来的红五师两个团虽然基本打残,但在红三军团军团长彭总的命令下,全部投入战斗,与红四师一起经过一夜苦战,虽然没有夺回丢失的光华铺阵地,但在光华铺和渡口之间总算建立起了另一条阻击线。
桂军显然也知道这个阵地的重要,连夜调集了大量部队猛攻。红-军的渡口阵地岌岌可危。
第三个阻击阵地是脚山铺,这里为红-军转移通道的北部屏障,也守护着湘江渡口的北部安全。这里也是湘江战役中双方投入兵力最多的战场。进攻方是国民-党刘建绪的湘军部队,总兵力达六万多人,防守方是林总的第一军团,也有一万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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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4章 机智入虎穴
战斗从前天也就是29日凌晨开始。这一天湘军几乎没有什么进展。但昨天湘军猛然加大了攻势,出动了十几架飞机对红-军阵地进行扫射轰炸,然后以密集的炮火进行炮击,湘军步兵则以密集的队形发起冲锋。
红-军阵地也因此开始出现险情。
后来湘军进一步改变战术,以一部分兵力对红-军正面阵地进行轮番攻击,以大部队迂回进攻红-军阵地侧翼,使兵力不足的红-军防守的战线拉长,防守的山头一个个丢失。
今天天刚一放亮,湘军就集中兵力猛攻红-军两个主力师之间的结合部,结果早已经摇摇欲坠的阵地被突破。
一股湘军竟然冲到了红一军团指挥部附近,红一军团的林总、聂总等人高级军官差点当了国民-党军队的俘虏!
仅有的三个主要阻击战场都告警,一份份告急电报如雪花般地飘进了中央纵队的总指挥部:
“敌我悬殊,我们牺牲很大,军-委纵队是否已经过江?”
“红一师米花山阵地已被敌突破,退守第二道防线,前线危急!”
“两世结合部出现湘军,我第一军团指挥部仓促接敌,激战中。”
“光华铺阵地已失,我第三军团伤亡过半,战士们仍斗志昂扬,誓死完成掩护军委纵队过江的任务。”
“红十八团寡不敌众,以一部分部队坚守新圩阻击外,余部正在突围中。”
……
看着蠕动着的队伍。站在队伍中等待前面部队过去的毛润东心急如焚。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身后东方的天空。脸上充满了忧色。
“老毛,这形势太严峻了,我们怎么能还是这么不急不慢地走啊。”跟在毛润东身后的王稼祥也是一脸的肉痛,担忧地看着前面。
毛润东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们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没有人听,说多了人家还有意见,以为我们不安份啰。这些破破烂烂带着干什么?只要有人在还怕做不出这些东西?我们以前又不是从天上接的。还不一样是我们白手起家建起来的吗?”
王稼祥痛苦地摇了摇头,本不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他们这是好面子,好像丢了这些坛坛罐罐就是失败了,就是丧家之犬。有了这些坛坛罐罐,好像家还在,我们还没有失败似的,真是可笑。”
毛润东抿了抿嘴,拿烟的右手猛地往外一扫,然后将烟塞进嘴里。猛吸几口,忿忿地说道:“所有的坛坛罐罐都要打碎。只有打碎了这些东西我们才轻松了。不破不立啰,不破不立!”
王稼祥自然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说道:“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每晚走一步,我们就要牺牲好几个红-军战士的生命,我们的力量就要减少一份?”
就在他们的前面不远处,红-军总司令朱老总和三个最高指挥官之一的周煾来走在一起,两人也一样心急如火,翻看着一张张告急电文,脸上明显写着三个字“怎么办”。
“煾来,我们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如果还不采取措施,我们过江走不了多远有战斗力的部队就会打得精光。到时候,我们拿什么革-命?你说我们怎么对得起那些牺牲的战士?”朱老总已经声泪俱下了。
周煾来没有过多的感叹,而是说道:“现在后面的红十八团危在旦夕,红三十四师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过来接应他们。我还担心红八军团啊,他们虽然一个个身强力壮,可是他们没有经过战斗,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挡住如狼似虎的桂军安全撤退。”
朱老总却依然说道:“煾来同志,我提议马上召开军-委紧急会议,一定要解决部队轻装前进的问题,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几个领导不能做红军的千古罪人!”
周煾来说道:“这个问题确实要解决,但现在红十八团、红三十四师、红八军团的事情更急迫,我们得拿出一个方案啊。……,我们先去找老毛吧,听听他的建议。”
朱总厌恶地看了前面一个明显是欧洲人的家伙一眼,说道:“好!我们去找老毛,。”
……
此时,古岭头阵地激战正酣,被命令断后的红十八团红-军正与数倍于己的桂军进行殊死搏杀。虽然桂军的密集式冲锋给他们巨大的压力,但凭借地形之利还可以勉强阻挡一阵,最让他们感觉有压力的是对方的炮火,先是一阵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接着就是猛烈的爆炸声,然后就是大地的强烈摇晃,地上凭空出现一个又一个弥漫着硝烟的弹坑,让人心慌气躁。如果附近的炮弹正好砸中了谁,或者爆炸的气浪将附近的人体与残肢掀上半空,则还要忍受一阵血水、残肢、泥土的洗礼,恶心的让人直吐。
那就如生活在地狱中一样,自己的生命随时都可能被弹片带走,给气浪撕碎。人还没有在炮火中回过神来,下面的桂军又开始凶猛地冲锋。红-军战士必须强打精神冒死反击,稍为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来不及喘气,他们还得不顾被打死的危险抢修战壕,收拢枪支弹药,要爬行在被双方鲜血染成暗红色的泥土里寻找一具具尸体,从他们破碎的子弹带或衣兜里寻找珍贵的子弹……
看着下面的敌人越来越多,看着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看着空空如也的子弹带,看着只剩下几根弦而没有一颗手榴弹的木箱,战士越来越焦躁、越来越绝望。他们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的阵地就会被敌人冲破、占领,他们也会对方包围、歼灭,他们就会和身边那些牺牲的战友一般成为一具尸体……
但他们没有一个想逃跑,更没有一人想投降,他们咬牙坚持着,将枪口死死地瞄准正在冲锋的敌人……
看着一队军容整齐、装备崭新的队伍走过来,负责守卫炮兵阵地的连长带着一个警卫员走了出来,有点胆怯地问道:“你们……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到这里有何……有何公干?”
没办法,郭拙诚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让这个连长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
郭拙诚冷哼了一声,傲然说道:“我们是军部督战队的。”接着又冷哼道,“口令!”他说的都是地道的广-西桂林话。
对方连长一听,更加觉得矮了一截,连忙回答道:“保桂!……回……回令?”
“安民!”郭拙诚冷冷地回答道。
“保桂安民”这句口令是郭拙诚在路上与人搭讪时套出来的,因为在行军的路上没有战场这么紧张,军官们并没有过于保密,加上郭拙诚又很客气,别人也没有提防他。其实这种口令只要套出一半就可以了,下半句可以光明正大地询问道。
接着,郭拙诚愤怒地训斥道,“你看你们像什么话,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上来了,你们基本的戒备都没有?你堂堂的连长竟然口令都不问,难道你是夏军长老人家的兄弟,还是他王赞斌师长的小舅哥?刚才副队长还说炮兵阵地根本不用督战,你们肯定会全力以赴消灭共-匪的,会全力阻挡中央-军进入我们地盘的,可是看你们的情形可不对哦。幸亏我来看一看,你们的表现我可是要想军座汇报的。”
桂军连长吓得脸色一白,特别是听到郭拙诚对王赞斌师长直呼其名,更让他胆战心惊,不知道郭拙诚有什么来头。即使他没有来头,仅仅凭他督战队这个招牌,凭他刚才所犯的疏忽就可以当场击毙他。他连忙说道:“长官请原谅,请原谅,实在是兄弟们看你们太威武了,我们不敢怀疑,都知道您和您的手下是从军部来的,不敢失礼不敢失礼……”
郭拙诚得寸进尺地说道:“不敢失礼?你们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知道剿匪多么重要?看见我们威武你们就不提防,那遇到敌人假冒我们的部队呢?共-匪他们是叫花子,没有武器也没有衣服冒充,但那些中央-军可是富得流油,要冒充我们是很容易的。难道你们就放任他们进来?”
桂军连长这下镇定了一些,说道:“不可能!中央-军那群王八蛋我们认得出来。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了你们穿的这种新军服,他们的口音也没有我们桂林人说的地道。而长官您一看就知道不简单,一定是在军座身边工作久了,气质都不同。”
郭拙诚矜持地笑了笑,说道:“下不为例,这次我就不向军座汇报了。你也知道,军座这人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如果我把你们今天的表现说给他听,也许他一怒之下就让军法处的人把你给正法了。就算不枪毙你,你在他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你一辈子就前途无望。”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等这场战事结束,我好好地感谢一下长官,多敬长官一杯酒。”敌连长大喜,连忙说道,“长官您这么年轻有为,将来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郭拙诚笑了笑说道:“酒就免了,军座不喜欢喝酒的人。我这人没什么喜好,就是喜欢推推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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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5章 俘获炮兵
敌连长连忙说道:“真是太巧了,我也就喜好这个。什么时候我邀几个人一起耍一耍。”
郭拙诚高兴地说道:“是吗?那太好了,到时候我找你。”
旁边的孙兴国故意皱着眉头小声说道:“马屁jīng,知道我们长官是夏军座的外甥就这么拍马屁,我看一点本事都没有。不知道长官怎么喜欢他。”
声音虽小,但足够敌连长和他的jǐng卫员听到。
两人又是尴尬又是高兴:真是走运了,竟然结识了军长的外甥。如果这小子真的喜欢听奉承话,真的喜欢推牌九就好了,将来和他搞好关系还不很容易?这样自己就能和军长搭上线了。
连长装着没有听见孙兴国的话,满脸笑容地问道:“不知长官贵姓,来我们这里是……,要不要上炮兵阵地视察视察?”
郭拙诚又露出严肃的样子,说道:“鄙人姓郭,叫郭拙诚。……,嗯?我来这里要向你汇报请示吗?他们现在为什么听了下来,你去请那里的最高长官来一下。”
他可知道对方暂时不会怀疑自己是西贝货,桂军第十五军军长夏威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连长所能熟悉的,即使真的对夏威有点了解,他一时也搞不准郭拙诚是夏威的亲外甥还是堂外甥,等过了这一关,这个连长会不会活下去都难说。
敌连长连忙说道:“鄙人姓李,叫李三羊,嘿嘿,我出生的时候家里正好有三头羊,所以叫这个名字。你等一下,我就去叫炮营的王山普王营长。”
显然这家伙也是穷苦人家出身。
郭拙诚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说是等,但郭拙诚的脚步并没有停止,而是带着这一连的部队跟着李三羊的往上走,只不过他们的速度稍微慢一些而已。守卫步兵阵地的步兵见自己的连长对新来的年轻军官这么巴结,他们心里鄙视这支部队的同时,脸上都露出媚笑,谁也没有阻拦他们上来,更没有提防他们。
炮兵此时也停止了发shè,有的在搬运炮弹、有的在清理炮膛、有的在加固炮位,也有的和炮兵营长一起打量着郭拙诚的部队。
实际上郭拙诚带部队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炮兵营的人就已经看见了这支不同一般的部队。他们都认为这支部队的武器太强大了,仅仅一个连的人马竟然轻重机枪有十挺之多,还有两门迫击炮,其他部队就是一个营也没有这么多武器。
那个炮兵营长还在心里狂骂:“草,又是那个王八蛋的亲卫部队。有这么强大的火力,怎么不上前线去厮杀,怎么在这里耀武扬威?”
他和李三羊一样,看到这么强悍的武器就第一时间将他们排除在红军之外,红军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哪里有这么好的武器?如果有,自己的桂军和zhōng yāng-军肯定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可能被赶出瑞-金的。
看到李三羊屁颠屁颠地过来,炮兵营长对着他讥讽地问道:“李连长,那小王八是谁啊,耀武扬威的。”
李三羊慌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近走几步,凑近王山普说道:“嘘——,小声点。王营长,他可是督战队的,还是夏军长的外甥,完全是一个衙内,你要得罪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李三羊只是连长,而王山普是营长,但两人并不隶属,加上李三羊的步兵连是保护炮兵的,炮兵在其他步兵面前也许趾高气扬,但对自己的保护神还是比较客气,几位军官相互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隔阂,平时说话也比较随便。
王山普愣了一下,一边仔细打量着越来越近的部队,一边问道:“督战队?督战队到我们炮兵阵地干什么?难道我们临阵脱逃吗?我们离敌军这么远,他们又没有火炮反击?”
李三羊没有纠结王山普话里的错误,敢情敌军离的近、敌军有炮火打过来,你们就逃跑?他说道:“他们是钦差大人,还不是过来摆威风,还不是过来抖一下,吓吓我们这种丘八。他叫你下去见他,……,你看,他们都快上来了,我们还是去迎一迎吧。”
王山普转头看了一眼,从桌子上拿起步话机的送话器和听筒,一个轻按在耳朵边,一个对着嘴巴,大声喊道:“09号,我是01,有情况马上报告,有情况马上报告。”
很快耳机里面传来一阵夹杂着电流噪声的声音:“报告营座,09号明白!”
他将送话器、听筒交到参谋手里,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我下去见见督战队。……,我告诉你们,给我打起jīng神来,别让下面那些王八蛋找碴,到时候如果老子吃了挂落,你们都没有好rì子过。”
最后一句话是针对他面前所有军官说的,他们也看到了威风凛凛的“督战队”。有人心里有点慌乱,虽然贵为军官,但心里本能对督战队有点害怕。督战队就如古代的钦差大人,见官大一级,特别是在战场上可以对任何试图逃跑或不执行命令的人进行shè杀。就算是平时,如果他们要存心找麻烦,也是可以让一个军官身败名裂的,属于绝对不能惹的人。
“明白!”几个军官大声说道。
……
他们刚才所说的一切都被耳朵灵敏的孙兴国听在耳朵里,并被他用手语告诉了郭拙诚。他还同时将守军的情况告诉郭拙诚:“刚好一个连,他们的阵地针对的是前面,有两个机枪阵地,有一道壕沟。……,对面山坡下似乎还看押着一群俘虏,那里有一个班的士兵在看守。”
郭拙诚低声说道:“他们下来了,我们开始行动吧,你带一排去对付那一个连,我带其他人控制上面的炮兵营。”
孙兴国嗯了一声,有意放低了脚步,让郭拙诚越他而上。
郭拙诚不急不慢地走到王山普的面前,举手敬礼道:“王营长,你下来迎接,卑职实在不敢当。”
王山普正尴尬自己该不该向郭拙诚敬礼,现在见郭拙诚先敬礼,心里不由放松了很多,也举手回礼,说道:“郭队长客气。欢迎诸位视察我炮兵阵地。”
郭拙诚伸出手,一边准备握手一边问道:“王营长,现在怎么停止发shè、官兵们都在休息?难道不知道现在是战时,必须不顾疲劳不怕死伤吗?”
王山普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心道:“难道这家伙真的是来找麻烦的?”
他握住郭拙诚的手,嘴里却客气地说道:“郭队长,刚才我们已经完成了炮火准备,现在我军步兵正在冲锋,我们的火炮不能发shè,那样会造成自伤、误伤。”
郭拙诚松开王山普的手,一边往炮兵阵地走一边冷冷地说道:“王营长是不是认为卑职愚蠢之至?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王山普心里又一紧,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向郭队长解释一下而已。不是兄弟们偷懒,实在是因为……因为……”
旁边的李三羊也凑过来说道:“郭长官,现在火炮打了这么久,必须降温一下才能发shè。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种浅显的道理您肯定懂,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发shè,要听前线长官的命令……”
郭拙诚笑着伸出左右两条胳膊,一条搭在王山普的肩上,一条搭在李三羊的肩上,就在他们感觉郭拙诚的动作太亲热、感情变化太大而略感不适的时候,郭拙诚的双手突然卡住两人的脖子,笑着低声道:“两位,你们真没发现我是红-军?”
“红-军?”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眼珠都快爆出来了。李三羊还惊讶地反问道:“郭长官,开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吧?如果你是红-军,那我岂不是**-党了?有这么富有的红-军吗?”
郭拙诚手上慢慢用力,说道:“我就是红军!你们成了我的俘虏。听我的,你们就生,不听我的,你们就死。要不要看看你们的手下怎么了?”
说着,他一手捏着一人的脖子,将他们的脑袋扭转了一个方向,一个看着自己的防守阵地,一个看着自己的炮兵阵地。这一看,两人全身一下变得冰凉:只见郭拙诚带来的部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了进去,机枪、步枪的枪口牢牢地对准那些莫名其妙的士兵。只听见他们重重的吼声:“投降者免死!”
有几个士兵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被突然变化的情况刺激了,或者是恐惧所激发的本能,他们慌忙去拿枪,慌忙卧倒试图抵抗。很快,他们就在一片枪声中停止了动作,很快就成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
郭拙诚一手举着一个人,大步走向不远处一个小山包。可怜的李三羊、王山普双眼暴出、脸sè青紫,双手双脚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嘴里什么都说出来。
在接近山包的时候,郭拙诚双腿用力一蹬,人就如巨大的老鹰一般跃上了山包。
他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成了红军的俘虏!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就是为军阀去死,今后见不到你们的父母、孩子和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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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6章 致电高层
郭拙诚面对俘虏大声说道:“第二条路就是你们参加我们红-军,成为光荣的红-军战士,和我们一起为天下老百姓翻身当家做主而努力,也为你们自己找到一条有出息的道路。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最后问一次,想死的就走出来,我们给你一颗子弹打发你们上路见阎王。不想死的就把手里的武器放下,双手抱着脑袋不许乱动,等待我们来喊你,等待我们整编。”
此时,部队在孙兴国、刘向阳、洛熙的带领下早已经占领了进攻位置,早已经控制了高点和机枪阵地,即使有人因此反抗,也只落得死亡的下场。
特别是那些几乎手无寸铁的炮兵,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更没有反抗的本钱。两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就让他们这些技术兵们吓得全身发抖了,一个个慢慢举起手抱着脑袋。
郭拙诚将王山普、李三羊扔在地上,问道:“王营长、李连长,你们的兄弟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准备怎么选择?”
王山普、李三羊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摸着剧痛的脖子,好一会才缓过气了,好一会脸色才恢复一点正常。
王山普对郭拙诚怒目而视,反问道:“我还有选择吗?但求你对我们兄弟好点。”
郭拙诚转头对李三羊道:“李连长,你呢?”
李三羊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也是穷人出身。落在你手里还能怎么办?别的部队把抓到你们的人交给我们看管。我们可没有杀死他们。请郭长官看在这点上不要太为难我们。”
郭拙诚点了一下头,说道:“行,欢迎你们加入。……,过一段时间你们就会知道今天我是帮了你们,将来你们肯定会感谢我。”
接着,他大声对被枪口逼着的俘虏道:“桂军兄弟们,你们的长官现在答应参加红-军,我现在任命王山普营长为我们红-军炮连的副连长。李三羊任命为我们红-军的副排长。现在请你们各自站在你们长官的身后等待我们整编。谁要想耍什么小聪明,谁要想反抗想逃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我们红-军对叛军、对逃兵可不会客气的。”
在黑洞洞枪口的逼迫下,这些俘虏垂头丧气地按照红-军的指挥开始移动。
郭拙诚则和孙兴国一起跑到那些被俘的红-军战士那里。
那里或坐或站,有三十多个衣衫褴褛的红-军战士,没有受伤的双手被死死捆住,而受了伤的则躺在泥地上。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但这些红-军战士依然在冷眼旁观,并没有表示出惊喜。也没有急于解开绳索,甚至都没有什么动静。连身体都没转过来。
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军容这么齐整,设备这么好的部队是红-军。
看到郭拙诚过来,那些红-军战士狐疑地看着他们,直到有人真的看到那些被击毙的人身下流出大量的鲜血,直到看到他们真的缴了桂军的枪,他们才半信半疑。
一个衣服破烂全身血污胳膊被绑成粽子似的战士盯着郭拙诚问道:“你们真的是红-军?”
郭拙诚笑道:“当然,如假包换。我们是红五师十四团二六三营二连的,前天因为担当后卫被桂军截断退路只好迂回撤退,结果在深山里被桂军和民团追得乱转,跑着跑着跑到灌阳县城的后面和东边去了,到今天才转到这里来。你们是红六师十八团的还是红三十四师的?”
那些红-军狐疑地相互打量了一下,问道:“那你们现在怎么穿着桂军的军服,还拿着这么好的武器?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郭拙诚回答道:“说来话长。我们全连当时只剩下了三十几个人,连长牺牲了,指导员负重伤了,我们想反正活不了,干脆返回去跟他们拼了。却不料这一回马枪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竟然将他们给击垮了,还俘虏了不少桂军。于是,我们就逼着这些俘虏参加红-军,又偷袭了一支辎重部队,然后冒充桂军到了这里。……,好了,现在时间紧急,我没时间啰嗦,你们愿意不愿意参加我们,帮助我们整编这些俘虏。你们中有炮兵没有?有的话马上站出来,坚守阵地的十八团战士还等着我们呢。”
这下子几乎所有的战士都站了出来,都要求参加整编。
那个跟郭拙诚答话的战士说道:“同志,我们这里没有炮兵。这大炮我们能用吗?这些俘虏会真的听你的命令向桂军开炮?”
郭拙诚说道:“我有的是办法,只要你们参与整编就行了。现在我还有一个事情请你们帮忙,你们中谁有办法联络到你们的上级吗?我希望对面十八团的战士能配合我们的炮击。”
这个战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突然说道:“小范,你帮他们吧。用桂军的电报机给我们红六师师部发报。”
身边一个瘦小的战士急忙说道:“营……营长,万一他们是假的呢,那我们的机密不就泄漏了。我看他们根本不像……”
那个战士还没有说话,郭拙诚就笑道:“你放心,我只把要发报的内容交给你,你拿着自己去拍发。我想只要没有人在旁边盯着你,你掌握的频率和密码,我们不会知道吧?”
瘦小的战士看了那个被捆成粽子似的战士,两人都点了点头。
郭拙诚一边为他解开绳子,一边说道:“我现在就把要拍发的内容告诉你,你记住了?……”说着他很快就解开了绳子,同时也念出了要拍发电报的内容。
“红六师领导并转红三军团首长:我叫郭拙诚,是红五师第十四团二六三营二连的一名战士。我连在十一月二十九日晚上掩护营部撤退时被桂军冲散,无法撤退回指定地点,连长王国强、指导员兰齐诰率领剩下的战士避开强敌迂回撤退,但遭到桂军一个齐装营和大量民团的追剿,损失惨重。
到昨天也就是十一月三十日下午,我连包括伤病员一起只剩下三十多人,连长王国强牺牲,指导员兰齐诰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眼看全连就牺牲殆尽,我决定带领剩下的战士利用地形在野猪岭附近伏击敌人,予敌一击,企图以此摆脱敌人的追剿。
此战顺利结束,击溃敌先头部队,并俘虏敌军数十人。捱后,我自任红二连代理连长,率部再接再厉,再于野猪岭附近先后两次伏击敌人,全歼敌十五军四十五师第一三四团二一七营,俘虏敌营长以下两百多人,缴获大量的武器弹药。
枪毙了顽固分子、剔除了老弱病残和敌伤员后,将其余俘虏整编进红二连部队。之后趁夜色混出民团包围圈,后将敌二十四师一三二团的辎重队全歼,缴获大量武器、被服和粮草,并将此战俘获的桂军再次编入我红二连。
稍事休息后,我红二连冒充敌十五军军部督战队进入桂军炮兵阵地,将敌炮兵营和炮兵营守卫部队全部缴械,并解救了被敌军俘虏的我红十八团三十余名战士。
我红二连将会在半个小时之后向进攻古岭头之敌发起炮击,请上级首长设法通知我古岭头守军伺机突围或转移。另请上级指示红十八团的战友配合我红二连突围,同时明确我红二连的指挥机构。……”
郭拙诚说这些的时候,那些被俘的红-军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郭拙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区区三十个连病带伤的战士在被追得走投无路的情况竟然全歼敌人一个营?还伏击了一个辎重队?
如果不是看到他们服装整齐、武器齐备而且异常强悍,如果不是看到那些微微颤颤的几百名俘虏,他们真的会以为郭拙诚在吹牛,把自己说成了神仙。
解开了瘦小战士的绳索,郭拙诚又很快解开了那个跟他答话的战士,说道:“你是红十八团的营长?那太好了,这次俘虏的整编就以你为主,我全权授给你,包括调拨我们的部队,只要不耽误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就行,我也不管你怎么整编,采取什么手法,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半个小时后这些部队必须能上战场打仗,能够顶住周围桂军的反扑!”
营长本来很愿意做这种事,可是想到对方只是一名普通战士,就算现在是代理连长也是自己自命的,而且比自己还整整低了两级,心里不由感到别扭:不说你小子交出队伍的指挥权,也应该给我必要的尊重吧。
不过,他没有把这些说出口,只是一边活动变得麻木的胳膊,一边淡淡地说道:“我会认真做的,但我不敢保证他们有多强的战斗力。”
郭拙诚知道他想什么,但也没有说破,而是严肃地说道:“你必须尽快完全整编工作,必须保证他们在战斗的时候不哗变、不叛逃、不打我们的黑枪。对了,你的名字?”
对方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叫曹信淳。”
郭拙诚异常严肃地说道:“曹信淳,这关系到我们能否突围,关系到我们能否解救古岭头上被包围的战士,你必须全力以赴。”
听到郭拙诚不同寻常的声音,曹信淳不由自主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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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7章 应付自如
发出“是!”的音很简单,也很容易,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当这个字从曹信淳的嘴里冒出时,也就意味着他的营长地位已经丧失,或者说他面对郭拙诚时只能处于从属地位,即使不受郭拙诚的指挥,但也只能协助或配合郭拙诚的工作。
堂堂的一个营长竟然听从一个代理连长,不,一个普通小兵的指挥,这实在让曹信淳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但形势如此,作为被俘过的他还能说什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让曹信淳郁闷的是,周围的红-军战士听到他答应了,都松了一口气,似乎早就等待这个时刻——营长听从对方指挥——的到来。那个瘦个子战士更是一跃而起,欢叫着朝炮兵阵地的电台跑去。
这时,孙兴国也解开了好几个人的绳索,这些战士有的相互解开同伴的绳索,有的则忙于捡起俘虏被迫扔掉的枪支武装自己。
郭拙诚见曹信淳答应了,也没有再动手,转身对孙兴国道:“走,我们去打炮去!这里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因为有了曹信淳这个红-军将领帮忙,郭拙诚的工作一下减轻了不少,他几乎把整编和防守的事全部交给了他和他手下的人。郭拙诚在与那个瘦小战士简单交谈的时候,知道这批俘虏中不但有营长,还有一个副营长、两个连长、五个副连长以及数名排级干部。
可以说郭拙诚这次捡到宝了,有了他们的加入,红-军战士的水平大大提高。不说管理一个连。就是管理一个营、一个团也足足有余。至少现在组建一个团的话,郭拙诚是不缺人才了。不但他带来的六个人个个都可以担任营长、连长职务,就是王山普也可以担任营长之职。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上级的任命,唯一缺的就是番号。
在赵晓田——瘦小红-军——激动地发电报时,洛熙已经在对着那些俘虏的炮兵训话了,而刘向阳则在指挥俘虏的迫击炮阵地的炮兵们,他们自己带来的两门炮六零迫击也被安置在阵地上。
这些桂军的炮兵开始的时候以为穷鬼红-军不可能懂得火炮技术,肯定不知道什么密位、方位角、高低角。对射击诸元的理解估计就是用步兵的一些知识来对照理解。可是,等他们听了洛熙的话,听了刘向阳的话,一个个不由大吃一惊,这些人远远比他们还专业,操作火炮和迫击炮的手法比他们还娴熟。
炮兵们都在想:“难道他们也是被俘的炮兵?怎么这么专业?”
部队最佩服的就是比他强的人,最听从比他强的人的话,没有几分钟,这些人对洛熙、刘向阳就心服口服了,根本不用做多的劝说。他们就开始按照洛熙、刘向阳的指挥开始行动。至于那些对着他们的枪口也慢慢移开。这些监视炮兵的士兵被郭拙诚命令前去修建阻击阵地,防止敌人听到刚才的枪响赶过来。防止这里的火炮发射后,敌人蜂拥而至。
孙兴国拿着王山普用过的无线电通话器,用王山普的音调对着送话器大喊道:“09!09!我是01!我是01!听到请回答!”
听到他的声音,周围的几个被俘的军官如见了鬼似的,他们的目光在王山普和孙兴国的身上来回扫描着:“这怎么可能……,这声音完全是百分之百的王营长的声音,他怎么说得这么像?”
反而是王山普自己没有多大触动,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孙兴国的声音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觉得有点像而已。
郭拙诚之所以没有叫这些被俘的军官指挥炮兵,一是不想冒险,担心这里面有一二个人死心塌地为桂军效力,给自己整什么阴招,他现在可承受不起任何失误。二是他想通过这种方式震住这些军官们,告诉他们没有他们,红-军的指挥员自己一样可以指挥,红-军一样能发射炮弹轰炸敌人。
这时,耳机里传来炮兵观测员的声音,只听他大声回答道:“09听到,09听到,营座请讲。”
孙兴国大声说道:“长官要求我们对古岭头进行全方位的覆盖,为了减少误伤,请立即上报目前我军的方位,特别是团指挥所的方位!”
“啊——”对方一愣,马上说道,“现在我军正在冲锋,已经有人冲上去了!”
孙兴国怒道:“这是命令,必须执行!那是共-匪玩的花招,他们肯定还留了后手进行反击。我命令你,立即上报团指挥所的位置,以免炮弹落到他们头上!”
“是!09明白!”炮兵观测员大声回答道。
很快,对方就报来了团指挥所的坐标、报来了进攻部队结集点的坐标。孙兴国显然知道这些数据代表什么,很轻松地重复着对方报的数字。
旁边的郭拙诚早就拿起了三角板和铅笔,就在对方报过来坐标的同时,他已经在地图上进行了精准的标注,其动作之迅速、画点之准确,让那些被俘军官大吃一惊:“这是一些什么人啊?这炮兵业务也太精熟了吧?如果说前面两个指挥炮兵很娴熟是因为他们是被俘的**,曾经当炮兵指挥官。那这两个人难道也是被俘的**?这也太巧了。”
等到坐标点画完,郭拙诚拿着图纸就对远处的洛熙喊道:“洛熙,刘向阳,你们过来!十分钟后对a、b、c三点进行五发急速射!”
洛熙、刘向阳连忙过来看地图,心里默默地计算着相关数据。
郭拙诚没有操心洛熙、刘向阳他们怎么发射,这种小儿科人家肯定是手到擒来。他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远处淡雾中的战场。
不时从那里传来一团团火光,也听到对面的爆炸声、枪声。这个时代的火炮射程并不远,炮兵并不能完全离开战场,站在炮兵阵地完全能感觉战斗的气氛,能闻到硝烟的味道。他面前十六门老式的福卜斯山炮一字排开,在那些战士眼里这全都是宝贝,但在郭拙诚眼里却认为它们又笨又土,一点也看不上眼。
就这时,一个战士急匆匆地跑来,报告说下面有人送炮弹过来,请示郭拙诚要不要放他们上来。郭拙诚想都没想就下令放他们上来,多多益善。他只是加了一句话,让曹信淳同志加强防备,势必不让送炮弹的士兵逃跑。
刚才他观察战场的时候,也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曹信淳的整编,看到那些俘虏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排队,心道:“到底是红-军营长,手段还是不少的。”
……
就在洛熙等人紧锣密鼓地进行炮击准备时,正在长征路上的红-军指挥官心急如火,一份份电报不但报告各部队的战斗情况,更报告着红-军战士惨重的损失。在得知中央纵队已经全部渡过了湘江,在脚山铺激战的林总红一军团看见中央-军势大而被迫撤退;光华铺阵地还在死顶,以确保红八军团和更后面的后卫部队过江,阵地一次次易手,又一次夺过来,每次都伴随着大量战士的牺牲;而湘江东岸主要阵地都已经失守,新圩阵地上的红十八团已经失去联系。而红三十四师遇到了大量敌军的阻击……
周煾来刚刚开始向毛润东汇报当前的危急形势,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后面一个粗嗓门大声说道:“王八蛋,这简直就是乱搞啊。是谁下令让红三十四师这里走的?这不是将他们往火坑里推吗?真他妈的是一群败家子!要是红三十四师出了事,老子毙了他!”
旁边一个人劝道:“彭总,你消消火。这节骨眼上谁不着急啊?当时中央纵队不还没有渡江吗?如果不派这支铁军上去帮助红十八团,那我们就麻烦大了,军事领导都会被敌人给兜了去。”
听了他们的争论,周煾来、毛润东都一齐转过脸去,心情沉重的看着一身泥土的彭-德怀。彭老总那如刀削的脸上布满了怒气,似乎把劝他的人当成了仇敌,吼道:“军事领导,什么狗屁军事领导,他们哪里有一个懂军事的样子?该撤!”
对方看到周煾来和毛润东,连忙扯了彭老总一下,说道:“别说了,注意点影响。”
彭老总却不依不饶地说道:“老子现在差不多是光杆一条了,兵都被他们葬送了,还在乎什么?老子就是要骂,就是要骂他们。他们葬送了红十八团还不够,还要葬送我红三十四师,这不是败家是干什么?中央纵队?比娘们都不如,我们的战士饿着肚子半天就能走过去的路程,这些大老爷们竟然走了整整四天!四天啊,如果用一天走掉,我们会牺牲这么多人吗?我们会到现在到处救火吗?我们会这么心急如焚让别人烧屁股吗?”
彭老总一边说一边朝这边走来。
周煾来没有说话,毛润东却笑了一下,说道:“你这火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现在的天难道就塌了?……,事情一旦发生就想办法解决,急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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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8章 可怕的误击
彭老总双手一把扯开棉衣,扫了周和正在朝这边赶的朱老总一眼,然后转身看向刚才来的方向,沉痛地说道:“他们都是我们的宝贝啊,一个个都是视死如归的铁汉,就这么损失了、牺牲了多可惜多难受啊。……,老毛,这仗还得你指挥,你不指挥不行。他们这个‘三人团’本来就人少,权力还都控制在那个德国佬手里,那家伙啥也不懂,怎么有能力指挥这么多部队?”
说到这里,彭老总转头盯着前面的天空,悲痛地问道:“难道真的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难道我们本地的和尚就不会念经?看看他们来了之后做了什么?除了打败仗就是杀人,就是杀自己人,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就没有他们信任的人。这样搞怎么行?老毛,你必须站出来……”
接着,他又无力地摇了摇手,说道:“算了,算了,你老毛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毛润覃那么会打仗的同志都因为你而只能留在本地打游击不能跟随我们出来,你真要多说什么,他们肯定会第一个拿你开刀。只可怜了我的红十八团……”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一个通信员快步跑了过来,大声道:“彭总,电报!彭总,红十八团的电报!”
彭总一愣,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怒吼道:“放屁!红十八团早失去了联系,怎么还会有电报拍出来?……,难道他们已经突围出来了?”
说到最后,他几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夺过电报快速看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盯着彭老总的脸看着。都想从他脸上读出什么来。显然。他们都失望了,因为彭老总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惊喜,而是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他的眉头就开始舒展,接着那张刀刻的古铜色脸庞开始露出了一丝笑容。
旁边的毛润东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彭老总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电报往毛润东手上塞,说道:“是我红十四团一个打散的连队拍来的电报。这小子真是了不得,竟然被他在敌人窝窝子里拉起了一支队伍。”
“哦——”朱老总惊讶地问道。“谁啊?一个连队怎么有电台,怎么向你彭总拍发电报?”
毛润东读了电报之后,哈哈大笑,说道:“这小子不但是一个厉害角色,还是一个官迷呢,这可是问你彭老总要官啰。”说着,他将电报递给了周煾来。
周煾来和旁边的朱老总一起看了起来,两人的眉头也稍微舒展了一些。虽然郭拙诚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战绩,特别是在他们这些大佬眼里,郭拙诚的消灭一个营的功绩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在现在这个紧急时刻,在现在这个四面告急、到处都传来噩耗的时刻。郭拙诚的战绩就显得尤为珍贵,让他们多少有了一点慰藉。
朱老总快速扫完电报,说道:“彭总,这个叫郭拙诚的也许还真的能救出古岭头的红十八团坚守人员。现在桂军两个团一部分在进攻古岭头,一部分已经越过他们进攻渡口,只要他们里外配合,冲突桂军的包围圈是很有希望的。”
彭老总却摇头说道:“难啊,红十八团留在古岭头坚守的士兵还不知道剩下了几个,我们根本无法跟里面取得联系,谈何里应外合?……,这小子不错,如果他真的拉起了一支队伍,还不如让他们自行突围出来,这样也能为革命多保存一份力量。如果还让他们往里面冲,那就是将他们推入火坑。那些刚编入部队的俘虏还知道会不会反叛,与其让他们冒险,不如命令他们放弃救援而自行突围。”
彭老总没有说出口的是,这情形就如红三十四师一样,再往桂军包围圈里冲,等于是给老虎送山羊,只是给敌人增添战绩。
几个大佬都点了点头。
毛润东却将电报纸从朱老总手里拿过来,又看了一遍后说道:“我看未必。这小子内心里充满了自信,觉得非常有把握。他现在缺的只是我们对他的承认。他担心有人会因为职位高而干扰他的指挥。或许,你彭总授权给他,过不了多久手下就会多一员猛将了。”
周煾来点了点头,但依然怀疑地说道:“他带三十多个人能拉起一支多大的队伍?能逼迫那些炮兵俘虏开炮吗?”
彭老总双手叉腰,说道:“老子今天就赌他一把,但愿这小子不会让老子失望。只要他带红十八团的一名战士回来,给红十八团带回来一颗种子,老子就升他为十八团的团长。……,来人!记录!”
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参谋立即跑步上前,很快就开始记录彭老总口述的电文:“转红十四团二六三营二连代理连长郭拙诚:你的电文收悉,对你和红二连取得的战绩很感鼓舞。兹任命你为二六三营代理营长,暂受受红六师直接领导,望……”
这时毛润东打断彭老总的话道:“停!停!”他笑呵呵地说道,“呵呵,我说彭老总,你也太小气了点,也没有猜到对方的意图。”
彭老总把眼睛一鼓,问道:“老子将他从一名普通战士提拔为营长还不够?他还要怎么的,难道还能真的提拔他为团长不成?谁知道他电报里说的是真还是假?消灭敌人一个营的部队又不是他一个人,谁没有这种经历,有值得翘尾巴的理由吗?”
毛润东却说道:“正因为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桂军假冒的,怎么能随便就给他一个番号一个职位呢?”
彭老总一愣,脱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给他番号……,可万一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真有其他指挥员凭借职位掣肘他,那岂不……”
旁边的周煾来笑着说道:“老毛的意思不是不给他番号,而是给他一个完全可以自由发挥的空间。就是让他独立指挥,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没关系,又确实能方便他真正指挥。”
彭老总显然也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道:“好!今天就给这小子一个特例。兹命令郭拙诚同志为红三军团直属特别行动队队长,全权负责该行动队的军事指挥,所有被该行动队收容和解救的红-军官兵都得听从该同志的统一指挥。望特别行动队再接再厉,发扬不怕牺牲的红-军精神,突破强大敌人的阻拦渡过湘江,与中央主力红-军……”
毛、周、朱等人都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主意妙就妙在既给了郭拙诚权力,又不在乎他是否真的有一支部队,甚至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
此时古岭头上的红-军正在苦苦支撑,面对如潮水、如蚂蚁般的桂军,他们知道自己已经突围无望,他们手里的子弹根本不足以发起一次大的冲锋。
他们都默默地拿出身上最后一颗子弹,掏出最后一个手榴弹,默默地看着刚才被打退又要发起进攻的敌人,默默地跟战友道别。
突然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富有战斗经验的他们知道敌人又开始冲锋前的火力准备了,都很默契地低下脑袋、伏下了身子。
“咦——”一个战士惊讶地说道。
战士们都抬起头,看见这发炮弹竟然离他们好远,堪堪砸在正在冲锋的队伍中间,炸得正在列队准备再次冲锋的桂军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红-军战士不由大乐,想不到桂军炮兵帮自己出了一口怨气,自己炸自己:“哈哈,太好了,再打啊!打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打得好!打得妙!”
“哈哈,自己打自己的滋味好受吧?”
……
世上常常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战场上更是如此。当坚守古岭头的红十八团红-军兴高采烈,或者说幸灾乐祸的时候,山脚下准备进攻的桂军气得骂娘,盼来炮兵给他们火力准备,结果却把自己人给炸了。
桂军团长气得暴跳如雷,立马拿起话筒对着炮营指挥部大喊:“王山普,我干你姥姥!你狗日的越来越蠢了,炮弹怎么炸的?把老子自己的敢死队都给炸了,你是要炸死老子吧?你狗日的想造反吧?你瞎眼了?”
在炮兵阵地——马头岭——的孙兴国学着王山普的语气连忙说道:“对不起团长,没有炸到您吧?离您的指挥部有多远?”
团长依然余怒未消,说道:“炸到老子了,老子还能跟你通话,老子刚到前沿准备给敢死队鼓劲,幸亏老子走的慢。有块弹片离老子只有五米的距离,差点崩了老子。”
孙兴国心里一阵可惜:要崩着这家伙就好了。他嘴里却说道:“他们这次搞错了,下次不会,下次绝对不会犯错。”
这时炮兵观测员也打来电话:“营座!炸错了!营座!炸错了,炸到自己人了!”
孙兴国严肃地问道:“落点在哪里?离我们自己人有多远?你刚才的坐标报错了没有?好!你做的好,注意仔细观察,随时把炮弹的落点告诉我。”
洛熙、刘向阳根据这些信息迅速地修正了参数,并仔细检查了每一门炮的准备情况,等检查完认为一切都可以了,才向孙兴国打了一个手势。
随着孙兴国大手一挥,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吼道:“五发急速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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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9章前后夹击
就在一发又一发炮弹发shè出去的时候,郭拙诚已经亲自带着一百多刚刚整编了的士兵冲下马头岭朝战场如箭一般shè去——
他率领的这一百多人都是以他之前整编的部队为主。在马头岭这里俘获的桂军俘虏并没有掺杂多少进来。因为这里的炮兵被郭拙诚视为了手中的宝贝,他准备以这些俘虏为底子组建自己的炮兵。
曹信淳自然也明白郭拙诚的意思,是以整编的时候并没有过多地打乱原有编制,只是安插了几个红-军战士进去,起到监督和领头的作用。
郭拙诚的队伍还在路上,进攻古岭头的桂军却遭受了灭顶之灾,十六门火炮加上十门迫击炮发shè的炮弹全部落在准备再次进攻的他们头上。
敢死队听到炮弹声音的时候,还露出一脸的高兴,都把目光落在山头上,想看古岭头上的焰火如何壮观。
古岭头坚守的红十八团士兵也都骂骂咧咧地趴下身子,做好了苦捱炮弹的准备。可是,当炮弹呼啸声不是那么尖啸的时候,他们似乎发现了不正常,都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山下,心头升起了疑云。
山下的桂军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情况不对,敢情炮弹是朝他们砸来。
他们还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动作,炮弹就落在他们中间爆炸了:“轰!轰!轰!”
这些可怜的桂军遭的最可就重了,因为他们是进攻一方,根本就没有挖掘掩体,而且因为为了冲锋的方便、快捷,他们都是站在地势平坦或者没有什么障碍物的地方,当炮弹落下时,反应迟钝的就这么站着被弹片撕碎或者被气浪掀起,反应最快的也不过是趴在地上,一样会接受弹片的洗礼,只是比站着的少挨一些弹片而已。
敌团长在炸成碎片前脸sè苍白,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后悔不已。他明白自己之所以把炮弹准确砸中,就是自己那个骂人的电话——无意中将自己的位置报告了对方。如果不是他主动说出自己的位置,对方不可能知道他离开了团指挥所,不可能炸得这么准确。
看着山脚下的桂军被炸得人仰马翻,炸得狼狈逃散,山上的红十八团战士明白了发生什么,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是冲下去与敌人拼杀,然后与cāo纵火炮的友军汇合,还是趁这个机会撤退到湘江渡口,追上主力红-军?”
正在这时,山下突然响起了“嗒嗒滴——,嗒嗒滴——”的冲锋号声。
这是红-军独有的吹号声。
这声音宛如仙乐,让山头的红-军一下热泪盈眶,就像走失的孩子看到了爹娘。这声音如战鼓,一下激起了红-军无穷的斗志,他们也不用指挥,拿起手边的东西不管不管地冲了下去,嘴里用最大的声气吼道:“杀——”
伴随这阵阵杀喊声,二十多挺机枪几乎同时开火,从桂军的背后扫了过来,子弹如雨一般shè向群龙无首的进攻者。
在这个时候其实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因为两方都是久经战斗洗礼的部队,面对面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花招可玩,依靠的就是士气、逞威的就是火力。
只要哪一方士气高,哪一方的火力猛,哪一方就占上风。
现在桂军慌成一团,没有有效的指挥,而且他们的队伍往哪里猥集,哪里就会落下炮弹,根本组织不起有力的防御,更别说反击了。二十多挺机枪可远远超过一个标准连的火力,比桂军一个营的火力还猛得多,这种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谁也挡不住,桂军以郭拙诚所预想的速度崩溃了。
这次为了更快更可靠地打击桂军,郭拙诚还带来了俘虏的炮兵观测员,他一边跟着郭拙诚一边不停地用步话机将桂军的坐标报告给炮兵阵地。有时候炮兵观测员计算坐标的速度慢了,郭拙诚还能一口气帮对方报出来,让这个观测员又敬又怕。
……
在红十八团和郭拙诚率领的部队前后夹击下,早被炮弹炸得昏头转向的桂军一下溃不成军,开始四下奔逃,更多的人则举手投降。
红十八团的战士冲下山来不到六分钟,一个团的桂军就被歼灭了。
除了少数逃跑的,大部分桂军不是被击毙就是举手投降了。
汇合后的两支部队欣喜若狂,特别是红十八团的官兵更是兴高采烈,抱着对方又是笑又是跳,不管对方报出的是红十四团二六三营二连这个番号是不是奇怪,也不管抱着的那些人是不是尴尬。
要知道他们抱住庆祝的不少士兵是被郭拙诚忽悠甚至胁迫来的俘虏,他们中的不少人现在还没有完全融入红军这个身份中,心里还有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
也怪不得红十八团的官兵这么兴奋了,他们完全是死后余生,连他们自己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在重重敌军围困下,怎么可能有生的希望呢?
在本来的历史上,他们就是在下午一时许被桂军歼灭而全军覆没的,现在距离下午一时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本来他们中间即使寿命最长的人也活不过两个小时。
直到郭拙诚大喊马上打扫战场、马上收拢俘虏后,大家才安静下来,迅速地捡拾武器、弹药、物资,救治伤员……
等他们扛着缴获的武器、押着俘虏回到了马头岭时,洛熙、刘向阳他们这些炮兵还没有过足瘾呢,那个瘦小的战士——赵晓田——还问怎么桂军这么这么不经打,之前怎么就那么凶恶?
这次战斗可以说收获巨大,不但歼灭了一个团的桂军,更主要地解救了红十八团残留的三百多名jīng疲力尽战士。
特别让郭拙诚高兴的是,这些战士里面有二十多名基层指挥员,官职最高的是红十八团的副团长庄宗政,另外还有一名副参谋长,两名副营长,连级干部十多人。这些可都是不怕死富有战斗经验的骨干,郭拙诚凭借他们完全能够搭建起一个主力团来。
迎接郭拙诚的不但有这次胜利,更有红六师转发来的彭总的电报。
看到彭总这封电报,郭拙诚喜出望外,自己不但在彭老总那里挂上了号,而且还获得了自行组建部队的权力。要知道这个所谓的特别行动队是一个大箩筐,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面装,一个排可以称为特别行动队,一个连也可以称为特别行动队,一个营、一个团也同样可以,甚至还可以扩建为一个师,同样可以称为特别行动队。这个不是番号的番号解决了郭拙诚部队的组织问题,完全可以让他放手大干。
而电报还解决了郭拙诚的指挥权问题,按照这封电报的意思,郭拙诚拥有这支部队的绝对军事指挥权,今后即使有团长、师长甚至更高的红-军指挥官加入,郭拙诚还是他们的领导,那些人依然只能听从他的指挥,或者协助他工作,而不能对他指手划脚。
这才是郭拙诚最希望的。
他也知道彭老总之所以这么放权,肯定是因为他不知道郭拙诚部队的情况,不知道郭拙诚部队的规模,以为郭拙诚在敌人的家里转悠,能拉起一支一百来人的队伍就撑破天,能不能突围出来,能解救多少被俘的红-军战士,能解围多少被围的部队,能收容多少失散的战士都是未知数,实在不值得他去思考。
他唯一希望或者期盼的就是郭拙诚能带他的队伍救出部分红十八团的战士,给他的红十八团留下一点种子。以一个团的兵力阻挡桂军七个团的进攻,这个任务本来就很委屈了红十八团,现在红-军主力都走了,将他们扔在后面,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如果他们红十八团因为全军覆没而取消番号,对那些死去的战士也都不公平。
如果郭拙诚能救出一部分战士出来,哪怕是几个人,这都让彭总心里好受一些,将来还可以以此进行重建,可以给牺牲的战士少许安慰。
正是因为这个心理,彭老总才没有在乎郭拙诚的争权,没有计较他的争官。
因为有了庄宗权、曹信淳等指挥官加入,郭拙诚就更是当起了甩手老板,放手让他们整编部队。庄宗权、曹信淳等指挥员看了彭总的电报,一个个都表示服从郭拙诚的领导。
特别是曹信淳还向郭拙诚做了检讨,说自己当时有点私心,对郭拙诚的提议没有立即赞成。现在离堂堂的副团长都愿意听从郭拙诚的指挥,而自己这个曾经被俘的营长竟然当时感到委屈,感到别扭,实在不对。
郭拙诚心里很敬佩这些革-命者心底无私,嘴里说道:“曹营长,这事不能怪你,你的心情可以理解,遇到谁都会要想一想,人之常情。我也是因为为了保证组织机构的延续xìng才提出这个要求的。”
等庄宗权和曹信淳等人去整编部队,登记清理缴获的物质后,郭拙诚让盛国珍给红六师发出了一封报捷电报:
“红六师领导并转红三军团首长:我特别行动队利用缴获的火炮和俘虏的桂军炮兵,对围攻古岭头之敌进行猛烈炮击,当场炸死敌团长在内的敌军指挥官,打乱敌军的进攻阵形。尔后,郭拙诚亲自带领一个连的兵力携带二十余挺机枪从敌背后发起突然进攻,枪弹如雨,敌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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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0章 大佬们的关注
电报内容还有:“……,在敌人群龙无首而惶恐之际,我坚守古岭头的红十八团官兵虽然弹尽粮绝,但他们在副团长庄宗权的指挥下依然英勇无畏地从山上猛扑下来,与我特别行动队前后夹击,彻底将该敌歼灭。
此战一共只进行了大约十三分钟,击毙敌团长以下四百多人,俘虏敌军六百余人,缴获大量武器弹药,缴获电台四部,粮草一批。
现我已任命庄宗权同志为特别行动队副队长,曹信淳等同志为特别行动队的主要干部,我队正在进行整编和缴获登记工作。
我队千余官兵决心在马头岭坚守一段时间,诱敌攻我,以图减轻主力红军之压力,将进攻者歼灭一部分以使敌胆寒,之后我趁机突围渡江追赶红-军主力。此计划当否,请首长指示。”
落款是“红三军团直属特别行动队队长郭拙诚”。
盛国珍拍发电报的时候,那个瘦小的红-军战士赵晓田很是惊讶,实在没有想到盛国珍拍发电报的手法比自己还熟悉,更让他惊讶的是,他明明没有告诉对方电台的频率,而秘码也只是说了一遍而已,他怎么就会拍发这么长的电报了?难道他之前就知道这些?
郭拙诚看他惊讶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赵,好好跟他学习学习,将来我们的通信工作可是靠你来完成,他只负责破获别人的密码。”
赵晓田一边点头一边问道:“敌人的电报密码能破获吗?”
郭拙诚笑道:“当然能。只要你用功,你就能找到对方电报码的规律。只要有规律,就没有破获不了的密码。”
赵晓田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
这封报捷电报以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向四周传播着。很快,它的内容就被记录在一张电报纸上,并在第一时间通过通信参谋传递到了彭总的手里。
此时,彭总还在和毛润东、朱老总、周煾来等人在一起商量、讨论,还没有离开呢,距彭总口述拍发给郭拙诚的那封电报才过去几分钟。
彭总狐疑地从满脸喜sè的通信参谋手里拿过电报,一边展开一边责怪道:“哼!现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你搞么子鬼?”
这次这个通信参谋没有一点认错的觉悟,反而笑着说道:“彭总,你自己看,我就不信你不笑,呵呵。”
“哦——”旁边的毛润东惊讶地问道,“难道是我们红十八团给解围了?”
毛润东的话让几个大佬都激动起来,几个脑袋一齐凑到了彭老总的脑袋边,目光都盯着那张电报纸。
“去!去!去!我还没有看呢,你们急什么?”知道是好事的彭老总故意挥了挥手,装出将其他人赶开的样子,但他的目光却迫不及待地看着电报纸。
几位大佬都安静下来,盯着彭总手里那张薄薄的纸张。
彭总还在仔细读着,旁边的朱老总目光从电报纸上移开,笑呵呵地说道:“硬是要得,这娃娃还真做出这么一件大事!……,好!这下太好了,我们的红十八团终于有救了!”
毛润东则笑着说道:“彭总,恭喜你得了一员大将。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把团长之位送给这个没有谋面的年青娃哦。可我怎么就觉得你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个结果吧?呵呵。”
彭总宽厚的嘴巴抿了又抿,将电报纸抖了一下,说道:“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也以为他最多也就拉起了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呢。**,你说他在那样的环境下怎么拉起了一千余人的队伍了?……,这个行动队可是你提议的,怎么怪我在送顺水人情?……,真是谢谢他啊,我都以为红十八团就这么完了。……,**,你说他们在重重敌军包围中能脱身吗?”
毛润东凝重地看着后面的天空,没有说话。
周煾来的目光也从电报纸上移开,说道:“这个姓郭的小伙子很有主动jīng神。我就怕他自己给自己加重担,太想救更多的红军战士了。……,他虽然有一千多人,但我估计他们那里有不少老弱病残,真正有战斗力的不到一半。现在人才难得啊,如果他们不顾牺牲能突围出来,对我们的军队更是一种极大的鼓舞,比消灭多少敌人还好。……,彭总,我建议你告诉他们,一切以突围为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现在我们需要他们。”
朱老总也说道:“对头,这个小娃和他的部队已经做的够多了,如果还在敌人包围圈里停留,将来的危险就更大。”
彭总转头看向毛润东。
毛润东从彭总手里接过电报,仔细看了看,之后,说道:“两条路都行。如果你希望他突围就马上发电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放任他自己行动,那就静观其变。我看这小伙子并非真的鲁莽和固执。如果他只是一个愣小子,他就玩不出这么多花招。
这封电报只有短短的几百字,但里面可包含了不少内容,埋伏了他很多心计,呵呵。你们看,他这小子已经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将我们红十八团堂堂的副团长任命为他的副手,那就是逼我们承认他的权力,逼我们承认他是团长呢。我怀疑他说的手下一千余人还不止一千,按他行文里隐藏的意思,那就是他这些部队足以打得桂军满地找牙。
抛开他的想法,如果他们留在内部打一下,对我们也有好处,因为我们的红三十四师也在敌人的包围圈里没有出来,我们的红八军团还在湘江东岸。红三十四师战斗力强,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这个红八军团就危险了,虽然号称有一万将士,但几乎没有战斗力。
如果有这个小伙子他们在桂军背后牵制一下,等于给我们的红三十四师和红八军团增加了不少突围的希望。
我偏向于让他们自己决定。我们不妨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即使真的危险,他们还可以和红三十四师相互依靠相互策应,突围出来不难。”
见毛润东这么说,周煾来、朱老总就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站在毛润东背后的王稼祥吃惊地问道:“他们还不止一千人马?短短时间里他从**到这么多士兵?不会是强迫俘虏加入吧?这可是违反红军纪律要受处分的。”
彭总见有人用怀疑的态度说郭拙诚违反纪律,马上脸一沉,瓮声瓮气地说道:“违反纪律?违反纪律的人多了,把我们红-军搞成这个鬼样子,他们受了什么处分?……,他现在这么做算哪门子违反纪律?这是增加红-军的力量!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种人脑袋灵活,知道变化,不是某些呆脑壳,他就该表扬!他就该奖励!谁要处分他,老子就草他的老娘!”
其实大家都知道王稼祥这么说也不是真要处分郭拙诚,其实暗地里有为郭拙诚解脱的意思,却没有想到引出彭总这么一番护犊子的话来,不由哭笑不得。
这时,朱老总对彭总说道:“彭总,我建议还是提醒他一下,年轻人容易脑袋发热。等我们真的了解他了,再放权给他不迟。现在人才难得,红-军太虚弱了,损失不起啊。”
毛润东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朱老总稳重,提醒一下他突围也好,至少他如果攻打桂军失败的话,突围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台阶下,不至于因为无颜见我们而与敌人死拼。呵呵,那样的话我们彭总就白白损失一名大将,他还不把我**骂死?”
被毛润东这么一说笑,现场的气氛又好了起来。
周煾来笑着说道:“估计这家伙心里早就有了通盘打算,我们在这里根本想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再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建议是建议,具体怎么做还是由他自己拿主意。我们吃遥控指挥的亏太多了,太大了。……,他们的电报只是汇报了战果,没有上报伤亡,就是说他有这个信心。另外他在电报里只是笼统地说准备伏击敌一部,并没有详细的战斗计划,说明他们将根据敌情来做最后的决定。”
几个大佬为一支还没有见过面的小部队**心,这是很难想象的事。
不得不说郭拙诚的运气好,也不得不说是因为红-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如果没有这些困难,如果红军不需要一个胜仗来鼓舞人心,如果不是因为有部队陷入敌人重重围困中,是不可能有几个大佬同时为这种小事**心的。
彭总转身对早已经做好记录的通信参谋道:“第三军团直属特别行动队:电文收悉,对红十八团脱险、对特别行动队取得歼灭敌一个团的战绩,军团首长颇感欣慰。请郭拙诚同志转告上级首长对红十八团的慰问,军团首长希望他们在特别行动队队长的统一指挥下克服困难再立新功,早rì追上主力红-军后归建。
对于特别行动队,红三军团首长提出通令嘉奖。然你队周围强敌环伺,敌情险恶,军团建议你们以突围为第一要务。为革-命保留火种,将来可以做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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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1章 初获青睐
彭总这边的电报刚发出不久,郭拙诚的回电就到了。
这个回电的速度让彭总等人再次大吃一惊,就好像郭拙诚坐在电报机旁边似的。
彭总看了郭拙诚的回电后,默默地将电报纸递给了毛润东。
毛润东粗略地扫了一下,但很快就认真看了起来:“红三军团首长:我队目前士气正旺、武器弹药充足,足以给桂军进攻部队致命一击。我和战士们相信只要牢记毛-主席的游击十六字诀,只要我们灵活运用毛-主席的战争谋略,我们一定能取得这场突围战的胜利。
现在我们已经侦察到敌桂军四十四师的主力部队已经停止追击正撤向渡口的红-军转而攻我,企图消灭我队之后再肃清湘江以东的地域。我们初步实现了调动敌人、减轻主力红-军压力的目的,我们相信将来也能实现打痛敌人、让敌不敢轻易追我的目的。
另,我队大部分士兵是桂军的俘虏转化而来,思想尚未统一,很多士兵在观望、彷徨,只有通过一场更大的胜利才能收心,上下才能同心同德。……”
看完电报,毛润东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平静地说道:“在战争锻炼部队,在战争中凝聚人心,又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小伙子还真是想别人所不敢想,做别人之不敢做。有胆有识,颇有你彭总的影子啊。”
他心里牢牢记住了“郭拙诚”这三个字。此时此刻,郭拙诚对他的推崇比任何话都要让他感动,也感觉了自己在普通战士心中的份量。
彭老总将电报拿过来又递给朱老总。说道:“哎。连一个普通战士都有这种见识。我们某些喝洋墨水的领导怎么就这么固执、古板?……,我还真想知道他领区区一千乌合之众怎么跟人家桂军一个精锐师周旋。”
朱老总扫了电报一眼,没有细看,而是说道:“让老毛指挥全军,这是军心所向、民心所向啊。……,各位,我认为有关我们如何走的问题必须重新开会研究,必须吸收更多同志的意见。否则。继续任由一个外国顾问这么折腾下去,我们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稼祥有点无力地说道:“可人家有人支持,我们几个人想做点什么事真难……”
……
身在马头岭的郭拙诚可不知道有这么多大佬的目光在注视他,他写那有关毛-主席的战略战术,不是拍毛-主席的马屁,而是有感而发,也是他知道中央马上就要召开黎平会议,讨论中央红-军今后的进军路线,他想为毛-主席的正确主张上再添上一个砝码。
历史上这次会议争吵很厉害,对是否改变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原定计划两方面的人都争论不休。最后还是周煾来坚决支持毛-主席冒着巨大风险提出的建议,这才让红军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郭拙诚知道历史走向。与他加不加砝码没有多大关系,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也许这样的话就更能让大佬们早一点结束争吵、早一点下定决心,也就能更多地减少红-军的损失。
现在的每一秒都是宝贵的,都关系到很多战士的性命。
郭拙诚自认为既然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就应该思考如何更多地保护红-军战士,给中国多留一些宝贵的种子。红-军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精英,是推动中国发展最强大的动力。每挽救一个战士,中国的命运就会多一份希望,将来对日本侵略者就多一份力量。
按照历史,中央红-军从八万多人锐减到三万人,损失了一半以上,实在让郭拙诚感到心痛。如果能救出一万甚至几千哪怕几百名战士也是一件大好事。
他有这个自信,也完成存在这个可能。
他手下的这些红-军战士在历史上都已经牺牲,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现在不都依然是精锐战士吗?
即使是红八军团那个只有花架子、没有战斗力的部队,里面的红-军战士经过血的洗礼后,一样会在将来变得英勇顽强,一样可以变成强军、铁军,更必说红三十四师这种本来就是铁军的部队了。
得到他们,郭拙诚将来就能在抗日战场上尽情地驰骋,可以率领这些战士将日本鬼子打得鬼哭狼嚎。
根据俘虏的桂军发报员交代,又凭借盛国珍高超的技术手段和良好的专业知识,他短时间内就破获了桂军的通信密码。现在的通信密码编制很简单,就是将电报码中由主管领导随时加入一个数字而组成。按这个时代的人认为,因为这个加入的数字是由领导随机定的,敌人根本不知道,自然就破获不了。
如果仅仅是靠这个时代的技术,确实难以很快破获,或许敌方破获的时候,这里又改变了加入的数字,但对于穿越而来的盛国珍而言,那简直就是小学生给大学生出难题,根本难不到他,更何况有桂军的发报员帮忙呢。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红-军就曾经多次破获过国民-党军队的密码,多次提前知道中央-军的调动。
郭拙诚就是通过盛国珍从监听桂军的通信而获悉了桂军气急败坏地派出四十四师这个精锐部队来消灭这支突然出现的红-军。
无论是主力红-军的指挥者,还是桂军的指挥者,都对郭拙诚这支部队的出现感到非常惊讶,好像凭空出现的,昨天甚至今天上午还没有任何踪迹,怎么现在就突然出现了,还消灭了他们一个主力团?
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这支队伍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最后还是桂军第十五军军长夏威命令手下四处搜集情报,才从手下第四十五师那里得知一点端倪:他们的第一三四团二一七营在追赶一个逃跑的红-军连队时被那些垂死的红-军反戈一击而覆没。另外二十四师也报告说他们一个辎重队包括押送的一个连失踪,很可能被红-军俘获。
一个被冲散的连队竟然歼灭了自己手下一个营,还夺走了一个辎重队,军长夏威自然勃然大怒,但他想来想去认为这支部队不可能有多少人,即使将他们将二一七营俘虏和俘获的辎重队全部裹挟过去变成他们的兵,人数也不会超过一个营。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武器充足。
这个估计也与在古岭头战场逃命出来的士兵报告相符:他们从炮兵阵地冲出来的时候大约一个连的部队,但他们武器装备精良,火力凶猛,拥有二十多挺机枪。
夏威认为这支部队不容小视,虽然人数只有一个营的规模,但是他们武器充足,又有火炮为依仗,加上坚守古岭头的那些红-军也加入了,再加上俘虏的炮兵、炮兵防守的连队,很可能凑齐一个团的人马。
要确保能消灭他们,夏威决定派出一个主力师,杀鸡用牛刀,一定要清除这颗长在桂军体内的毒瘤。
当他把这个计划连同自己的推测上报给桂军统领白崇禧后,白崇禧也对这支凭空出现的敌军惊讶不已,也很快就批准了夏威的作战计划,心里很认同夏威的杀鸡用牛刀、给对方雷霆一击的想法。
战斗到现在,桂军可以说达到了大部分战略目的,不但将红-军阻挡在广-西之外,让蒋芥石的“驱红祸入广-西”小算盘破产,也让他的“中央-军随红-军之后进入广-西”的计划破产。
现在红-军主力已经进入湖-南境内,将来不管红军是呆在湖-南还是窜入贵-州、四-川都与广-西无关了。
既然如此,视广-西为自己地盘的桂军现在追赶红-军已经不是最紧迫的任务,清除广-西境内的残留红-军才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能在最后时刻出乱子,千万不能因为这小股红-军在这里兴风作浪而给蒋芥石借口,说桂军无力解决内部隐患因而派中央-军前来协助。
被人视为“小诸葛”的白崇禧不但完全同意夏威军长的作战计划,还调集六架飞机来给四十四师助战,计划用五个小时的时间将这支部队给歼灭。为此,白崇禧还下达了对此地的红-军格杀勿论的军令。
听说马头岭上的红-军只有一个营左右规模的乌合之众,四十四师师长王赞斌很不爽,要知道他现在攻打红-军正是爽到极点的时候,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渡江的主力红-军因为担心渡口被占领,都吓得拼命逃跑,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虽然那个什么少共国际师的娃娃兵还有点血性,但什么红八军团完全是鱼腩,几乎是一触即溃,大部分是抓俘虏就行。
在王赞斌等桂军将领眼里,红-军特别是落在包围圈里的红-军,都是黄金、白银。只要把这些人高马壮的红八军团俘虏交上去,就能从蒋芥石那里领取大把大把的赏金,还能领取更好、更多的武器装备。谁愿意来啃这块没有油水的骨头?而且这支部队还夺取了自己这边的一个炮营,万一被他们轰上几炮,砸在自己部队的脑袋上,那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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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2章 双方备战
不过,王赞斌作为桂军四十四师的师长多少还是有些见识。他很理解白崇禧、夏威的用意:这支莫名其妙出现的红-军部队是整个桂军的隐患,千万不能小视。一旦让他们坐大,一旦他们继续在这里骚乱,中央-军很可能借口这里的红-军没有解决干净而出手“相助”。
中央-军仅仅在这里围剿红-军问题当然不大,可是这些中央-军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他们一定会继续往广-西腹地推进,到时候广-西就不是桂军的、不是李宗仁和白崇禧的了,而是他蒋芥石的。为了不让蒋某人得逞,桂军必须全力以赴拿下这支凭空出现的部队。
王赞斌决定集中全师力量一举拿下,具体做法就是以两个没有受太大损失的主力团担任主攻,以在与红-军交战中损失较大的另一个团为预备队,与总指挥部调来的六架飞机一起行动。
听了王赞斌的方案,三个团长没有说话,在他们看来用三个主力团去攻打一支名不经转的乱兵实在是小题大作,远不如留下一个营或者两个营、最多一个团,只要监视他们就行,其他的部队继续攻打主力红-军的尾巴,这样得的实惠多得多。
副师长周源也说道:“师座,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高看他们了?这么多人都难以展开啊。不如派一个营试探一下,如果能拿下他们当然最好,我们主力部队可以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到时候是继续去砍红-军主力的尾巴也好。是班师回桂-林也好。或者提防中央-军入桂也行。如果不行。我们就再加一个营上去,我就不信他们这些精疲力尽的丧家之犬能有多厉害。”
三个团长都满脸希翼地看着王赞斌。
王赞斌却摇头道:“不行!虽然这些人是乌合之众,但不排除他们会做困兽之争。那些大炮可不是吃素的。如果我们一个一个营地添加就成了添油战术,人家巴不得我们这么做。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四十五师的第一三四团二一七营就是被他们几十个狼狈逃窜的散兵游勇给偷袭干掉的,我们可不能重蹈覆辙。
你想想,连白总和夏军座都这么重视,我们岂能掉以轻心?我们重视了,如果吃了败仗。我们就没有什么被指责的。可是,如果我们轻视了,吃了败仗,我们几个兄弟的脑袋就会搬家。你说我们是去捡红-军的破烂好,还是保住自己的脑袋好?”
副师长等人都乖乖地闭了嘴。
第一四五团莫德宏团长说道:“好吧,我们就按师座的计划来。我一四五师做第一梯队,一四六师做第二梯队。等我们的飞机一轰炸完,我们就冲上去!保证一次成功!”
王赞斌高兴地说道:“这样好,我们不分什么主攻和助攻,就是以泰山压顶之势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是!”三个团长立正答道。
他们的作战计划立即以电报的形式迅速拍发到白崇禧手里。
……
现在郭拙诚正在和部分俘虏的炮兵一起在马头岭上修建假炮兵阵地。
因为得知桂军会派飞机来轰炸。其轰炸的重点不用想就知道是这十六门火炮和那些迫击炮。在桂军眼里,这才是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郭拙诚自然不会真的像在士兵们面前吹牛的那样对这些木质机翼飞机不屑一顾。他必须认真对待这件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部队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
如果是打胜仗,这群乌合之众就会慢慢归心,战斗力也越来越强。所有人都知道,不说当兵,就是当土匪,只要是打胜仗,手下的忠诚度就高,士气就高,可以经受艰苦的考验。相反,如果一支部队总打败仗,特别是一败再败的话,就是最精锐的部队也会人心涣散,士气低沉,稍遇挫折就会分崩离析。
现在这支特别行动队根本经不起一次失败,经不住飞机肆无忌惮地轰炸,经不起大的伤亡。郭拙诚不但要保证他们打胜仗,还要保证他们打得开心,打得爽快,战果还要大,这样的话才能让所有的人心服口服,才能收心。
他一方面安排庄宗权副队长带领大多数士兵挖战壕、修掩体、布置阵地、埋设地雷和炸-药包,让孙兴国挑选士兵练习狙击,一方面自己和洛熙、刘向阳带着人马设置假目标、防空阵地。
因为没有高射机枪,他们只好用重机枪来代替,用木头来制造重机枪的对空射击支架。
“报告大队长,这是我们收集到的敌情通报!”郭拙诚正在安排人埋设木桩,盛国珍拿着一份文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郭拙诚看了看文件上的sss标记,扔下手里的工具,给身边的士兵交待了几声就走到一边去了。
几眼扫完,他对他的通信员兼警卫员陈小七道:“你把庄副大队长喊来,我要和他议一议。”
“是!”陈小七转身快步离开。
看周围没人,盛国珍有点担忧地问道:“头,这次可不简单,人家两个团一起上。这些人能不能顶住?”
郭拙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山脚下正在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远处。良久才说道:“这支部队必须打,只要打了我们才能带他们走,否则迟早会崩溃。……,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最险恶的,将来的还有更困难的时候。你给我好好盯着他们的电台就行,必要的时候要调动他们为我们做事。”
“我明白!”盛国珍将文件从郭拙诚手里拿过来,急匆匆地走了。
没有多久,庄宗权就大步走了过来。
郭拙诚笑着迎了几步,伸出手说道:“宗权同志,辛苦了。士兵们的士气怎么样?”
庄宗权握着郭拙诚的手摇了两下,心里还是有点疙瘩,说道:“士气还行。我们的红-军战士士气高昂,但那些刚刚转正的俘虏兵却有点不太情愿。不少人认为我们应该趁桂军被我们消灭了一个团而慌乱的这个机会突围出去,赶到渡口与兄弟部队一起离开。本来我想向他们解释,但你说不必,我就没有理,只好当着没听见了。郭大队长,你喊我来有什么事吗?”
郭拙诚说道:“我们用电台侦测到了敌人的部署,敌四十四师采取的战术是两个主力团一起进攻我们,企图在五架飞机的掩护下一举攻下我们的阵地。你决定我们该怎么打?”
庄宗权皱起眉头道:“两个团同时进攻?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们,这样的话,我们防守的面就太宽了。我们原来制订的计划就必须改变。他们怎么不采取最常见的添油战术了?这些家伙还真是看得起我们。”
郭拙诚问道:“怎么改?”
庄宗权想了想,说道:“减少预备队,将主力部队前移,利用我们的工事逐层抵抗,以削弱他们的有生力量,最后将敌人挡在半山腰进行对峙。等晚上我们再利用夜色撤离。”
郭拙诚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认为我们更应该有重点的防守。”
庄宗权不解地问道:“有重点的防守?他们两个团同时进攻的话,这个地方可就没有什么哪里轻松、哪里激烈了。到处都是主战场,如果敌人从我们非重点地方进攻怎么办?只要一点突破,我们就会全盘皆输。要知道我们这些战士可不全是红-军,一旦发现他们的两翼或背后出现敌人,士气很可能就会崩溃,很难相信他们能独自为战。”
郭拙诚说道:“我的意思是引导敌人进攻我们重点防守的地方,让他们放弃我们没有重点防守的地方。”
庄宗权惊讶地问道:“引导?他们怎么会听我们的?”
郭拙诚笑道:“逼得他们听。你看看,就像我左边,这里山路崎岖,坡度很陡峭,他们如果冲锋的话,速度就必然放慢。如果我们在这里多设置地雷,多埋藏炸药,再安上一挺机枪什么的,他们会不会重新选择新的进攻方向,会不会选择右边的斜坡进攻?”
庄宗权很快明白了郭拙诚的意思,但依然担心地说道:“这种快和慢可是相对的,他们走稍微平坦的路攻上山虽然快一点,但也快不了十分钟。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打退他们,这样才能腾出手来打非重点方向攻过来的敌人。这险可是冒的太大了,万一有敌人在那里冒死冲上来,与他们同时攻上山顶,那我们就会弄巧成拙。”
郭拙诚说道:“所以我们就必须人为地增加这些地方的进攻难度,让他们的速度更慢一点,而在那些平坦的路上,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主动放他们上来,让他们早一点接近山峰,让他们看到胜利的希望,然后我们猛压下去,给他们造成巨大的损失。”
庄宗权想了想,说道:“这个方法是不错,就是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以为马上就要成功,因而吸引其他不好进攻的那些路上的敌人都主动跑过来,之后,我们就全力以赴干掉他们。只要成功两三次,他们就无力进攻了。……,只是,我们自己的人能稳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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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3章 进攻开始
郭拙诚却坚定地说道:“现在只能这么做,我们必须稳住。”说着,他放缓语气解释道,“其实,我们这么做也不是纯粹的冒险,至少有两个有利的条件帮助我们成功。”
他竖起食指说道:“第一,敌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兵力,他们只会看轻我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在他们的心脏地带能拉起这么多人马。如果我们适当地示弱,他们很容易上当,很容易轻敌,他们会以为我们就只有那么大的实力,这就有利于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接着,他又说道:“第二,我们现在武器装备充足,这里有大量的炮弹和炸-药,足够我们布置。足够我们在险峻的路上埋设它们,以增加他们进攻的难度。”
听了郭拙诚的话,庄宗权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按你这个计划做的话,我还不用到处挖壕沟和掩体,只在留出来的几条大路两边开挖就行。”
郭拙诚认真吩咐道:“我们的布置是下轻上重,下面就安排几挺机枪,埋设一些地雷就行。派少量兵力在那里防守,敌人一到就开枪射击,等对方冲过了我们设定的距离,他们就可以马上撤离,为了安全和方便,就是把机枪扔掉也行。”
庄宗权张大嘴巴,问道:“扔掉机枪?怎么可能,我们的武器就是最多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郭拙诚不以为然地说道:“没关系,我们这次缴获了不少,扔掉几挺无所谓。再说。如果胜利了。我们可以再缴获回来。如果失败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连我们的性命都没有了还在乎提前送出去几挺机枪?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好不要死人,尽量在战士们面前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要我们表现出充分的自信,让战士们知道我们是主动扔掉的机枪,大家的士气就不会低落。也能更加让桂军上当。”
庄宗权虽然还是有点不舍,要知道红-军可是穷光蛋,一直就缺枪少弹,枪支弹药都要从敌人手里夺过来,有时候为了一条枪要付出一个甚至几个战士的性命。他们喊出的口号是“人在枪在,枪失人亡”,哪有郭拙诚这么败家的,连机枪都可以扔掉?即使是桂军甚至国民-党中央-军也不可能主动扔掉机枪来诱敌,实在是因为机枪是军队的宝贝,宝中之宝。
接下来两人仔细地商量如何具体实施这些计划。几分钟之后,两人就分开行动。
郭拙诚没有再去参加伪装炮兵阵地的工程。而是喊上几个运输辎重的民夫,大家用斧头或锯子开始将制造假炮剩下的树枝、树干进行加工。也就是将碗口大或超过碗口大的木头截成两米左右,然后在中间开几个凹坑或缺口,里面塞进几颗手榴弹或一包炸药,遇到大的木头,干脆就塞进去一发炮弹。
郭拙诚给它们下了一个定义:滚雷。
为了方便这些“滚雷”顺利地滚下去,郭拙诚还指导民夫砍伐了很多楠竹,剖开之后在那些地势稍微陡峭的地方安装起简易滑道来,就像后世孩子们喜欢玩的滑梯。这些捆绑了手榴弹或者炸-药包或者炮弹的木头抬放在滑道的顶端,放手后它们就能顺着这些滑道冲出去几十米的距离,而且无需投放者花费太大的力气,只要扛起它们让滑道上一放就行。
……
桂军没有让郭拙诚他们有多长的时间准备,三个小时后,五架飞机就开始飞临他们所在的山头,开始的时候只是来回的侦察,并没有立即投弹,在山顶来回飞了几趟后就离开,估计不是去加油就是去挂弹。
当飞机飞来飞去的时候,郭拙诚指挥假阵地附近一挺重机枪对着飞机开火。不知道是因为重机枪手第一次将平射的机枪用于仰射打飞机经验不足,还是因为飞机的高度太高,反正打了很久,打了一箱子弹,也没有打下一架飞机,曳光弹指示的弹道离飞机还有好远,让那五架飞机的飞行员差点笑掉大牙,摇摇翅膀表示了不屑。
飞机刚离开,王赞斌率领的第四十四师就已经从进攻渡口的前线紧急撤回来到了马头岭周围。王赞斌站在古岭头的山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马头岭的情况,在他和参谋人员的周围到处都是桂军的尸体,他们脚下的泥土都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弥漫着难闻的腥味。
副师长讥讽地说道:“这些穷光蛋不突围,不利用我们因为损失一个团而出现混乱的机会而采取断然行动,实在是愚蠢,不会抓住战机,现在被我们包围了,还在那里挖战壕,这有什么用?我们就是困也能困死他们。”
旁边的参谋长也说道:“他们的人数没有情报上说的上千人吧?师座,你看他们才几个人在下面挖战壕,连机枪阵地也没有几个。这能阻止我们进攻吗?呵呵,笑话。我相信我们只要一次冲锋就拿拿下他们的第一道防线。”
王赞斌也被部下的话所感染,说道:“不知道谁是他们的指挥官,或许他们还真被我们桂军的攻势吓怕了,不敢贸然冲锋,所以坐失良机,在歼灭了我们一个团之后不敢乘胜追去。他们这么龟缩在山上,不就像三国时期的马谡吗?呵呵。”
旁边一个小军官好心地提醒道:“他们会不会是在等待他们的三十四师来解救他们?我们是不是派出一部分部队向东警戒。”
参谋长没有好声气地挥手道:“去去去,我们在讨论你插什么嘴?你都能想到的问题,我们白总想不到,师座会想不到?我们现在不怕他们的匪三十四师过来,就怕他们不来。如果他们来了,我们就将他们一锅端了,正好弥补我们从渡口前线撤下来的亏空,我们能抓获更多的俘虏,能从上司那里领取更多的赏金。”
副师长也笑道:“师座,我们干脆向白总建议,就以马头岭上面的共-匪为诱饵,吸引周围的共-匪前来解救,这样的话就不用我们费心在周围荒山野岭清剿了。”
王赞斌说道:“好了,别想这些美事了,我们可不是仅仅为了领赏金的,在目前共-匪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阻止中央-军的入侵,只有早一点消灭马头岭的匪军,我们才……”
就在这时,一个通信参谋气喘呼呼地跑上来,大声喊道:“报告!”
王赞斌也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被打断,他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问道:“什么事?”
通信参谋呼了几口气,稳了稳神,然后报告道:“据空军侦察,马头岭上的匪军不足八百人,但那里还有大约**百人的我方被俘人员,有些被俘的人员被他们集中在炮兵阵地周围。除了看押俘虏的匪军外,其他匪军都在山上修筑工事,特别是北面和东面的半山腰和山顶上都挖掘了三条相互掩护的壕沟。……,另外,空军说他们现在飞回机场,半小时后才能加入战斗。”
王赞斌点了点头,挥手道:“铺开地图!将副师长、参谋长和三位团长召集过来!”
桂军很快就商定了进攻方案:两个团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根据地形分七路进攻,其中北面、东面四路为佯攻,南面两路、西面一路为主攻。飞机先全力轰炸对方的炮兵阵地,等对方的炮兵阵地摧毁后,在协助南面、西面的主攻部队进攻。
第一四五团莫德宏团长狐疑地问道:“师座,这共-匪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奇怪,明明知道东面地形复杂,为什么还在那里花那么多精力,挖掘三条壕沟?”
参谋长笑着代替王赞斌回答道:“因为他们人手不够,他在这里挖壕沟的目的就是不想在这里布置太多的兵力,不想均衡布置,这样的话好像是面面俱到,实际上到处都有破绽?”
莫德宏又问道:“那他们又为什么在北面大修工事?那里可是地势平坦,当时的火炮就是从那里运上去的。”
参谋长说道:“这不很好理解吗?正因为地势平坦,那里肯定利于我们进攻,如果不修工事,他们能防守多久?我相信他们不但在这里修工事,还会在这里布置重兵防守。共-匪狡猾着呢,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如果不认真想,很容易着他们的道。……,现在我们这么排兵布阵,就是针锋相对,让他们的奸计落空,让他们顾此失彼,最后还得根据我们的进攻改变他们的防守计划。我们的佯攻不佯,主攻更强,看他们能坚守几分钟,呵呵。”
王赞斌咬牙说道:“告诉空军,不要在乎那些被俘的人,不能让他们成为轰炸炮兵阵地的挡箭牌。”
……
桂军的攻势一来就是凶猛的,五架飞机携带一颗颗大炸弹扔向守军的炮兵阵地,一门门火炮比炸-弹炸毁,炸-弹爆炸后产生的气浪将火炮掀上高空,那些呆在战位上的士兵也被抛上高空,阵地殉爆的炮弹将阵地炸出一个个深坑……
可以说这次轰炸效果非常好,飞行员们和远处观察的桂军官兵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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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4章 设置空中陷阱
唯一让飞行员感到奇怪的是那些被炸毁的火炮似乎飞得太高了些。还有就是被炸飞的那些士兵后不知道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而且他们全身都着火了,甚至有炮管也在空中变成了火球。
这让飞行员有点纳闷:“难道他们自己在炮位上洒了油?”
一个飞行员忍不住用无线电对飞行队长问道:“长官,我们炸的会不会是共-匪故意做的假炮兵阵地?我怎么看怎么就不像呢?根本不像是火炮和士兵被炸的样子。……,你看,那里没有一个士兵逃跑,任我们的炮弹炸,任周围的大火烧,没有一个人出来救火。……,再说,这次轰炸也太容易了吧?他们都没有朝我们开枪,不是在故意放任我们炸吗?”
其他四个飞行员也慢慢回过神来,越抵近飞行越发现他们刚才轰炸的是假目标,轰炸的是假阵地。
一个眼尖的飞行员甚至看见那些炮管是木头做的,那些在空中燃烧的炮兵是用树枝做的,只是上面套了一身军服而已。
“下降高度,重新寻找!”为首的空军队长很气恼,忙乎了半天竟然是假的,平白浪费了时间、浪费了燃油、浪费了弹药。他大声安慰道,“兄弟们不要灰心,我们飞机上还有炸弹。我们主要目的是炸他们的火炮,如果炸弹扔完了炸不了下面的共-匪,四十四师的兄弟会替我们去打,也可以等我们补充了弹药再来。”
本来他们的炸弹不但要完成炸毁马头岭火炮的任务,还要炸乱守军的阵形。要给守军造成混乱。打击守军的信心。
可开始炸的是假目标。浪费了一多半的炸弹,剩余的炸弹不能轰炸红-军战士,只能扔到真正的炮兵阵地上了。
“问题是真正的炮兵阵地在哪里呢?”飞行员郁闷地想,一边降低飞行高度,紧紧盯着下面搜寻着。
“看到了,看到了,在下面的凹地里,那片林子中间!”又是那个飞行员最早发现了下面的异常。眼尖的他看见离这个假阵地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炮兵阵地,从零星堆积的杂草里,他甚至看见了那些只露出一点点炮口的火炮,他大笑道,“哈哈哈……,共-匪真是愚蠢的土匪,既然做假阵地就要做像一点啊,如果安排几挺机枪、安排几支步枪,或者逼几个替死鬼呆在炮位上,我们还真会上当。这不。一下子就被我们发现问题。他们真够蠢的!”
就在他发现这个隐藏的阵地后,下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重机枪的声音:“哒哒哒……”
随着重机枪的开火。飞行员们都发现了在这个炮兵阵地的旁边树林里有两个隐藏巧妙的机枪阵地,这更让所有的飞行员都认定这里就是真的火炮阵地。
“升空!升空!注意保持队形!进行编队后在轰炸!”飞行队队长急切地大喊,指挥五架飞机窜上高空后,在高空中进行了紧急编队,然后严格按队形朝炮兵阵地斜着俯冲而下。
俯冲途中,飞行队长还不忘再次重申刚才分配的任务,他大喊道:“一号飞机用机枪压制地面的火力,其他飞机跟我一起俯冲投弹!”
飞行员咬住牙关,一边控制着方向舵一边将手指按在投弹按钮上。
就在他们准备按下投弹按钮前一刻,突然凹地两边的山头上射出了十几道火光,接着一连串的重机枪枪声骤起:“哒哒哒……”
郭拙诚那支带瞄准镜的步枪也已经牢牢锁住了前面发射机枪子弹的飞机,现在的他几乎与那架飞机的航线成了一条直线,飞机好像就是对着潜伏在泥地里的他。
他冷静地抠下了扳机:“叭!”
他没有看到飞行员脑袋炸裂的场景,而是在开枪之后马上就滚入早已经挖好的土坑里,然后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轰!”飞机因为没有飞行员控制,就如直线一般直冲地面,直到最后被一棵大松树挡了一下,它才改变了一下方向,撞上一块石头燃起冲天大火。
其余四架飞机的命运比这架飞机的还糟糕,有三架被重机枪打得凌空爆炸,飞行员的尸体和飞机的碎片一起砸向地面、抛向空中。
而另一架飞机却被它同伴溅出的碎片所击中,右边的翅膀断裂,最后翻滚着落在一片竹林里。发动机依然在吼叫,螺旋桨打得竹叶、竹枝变成了一团烟雾……
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过后,马头岭上想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无论是红军还是之前被整编的俘虏兵或者是被强迫归队的俘虏,都忘情而大声地叫喊着。
在此之前,几乎所有人都将飞机看成是无敌的存在,面对飞机的轰炸和扫射,地面上的部队最好的应付办法就是逃跑和躲避,虽然有人也试图用枪打对方,但都无功而返,反而在很多时候因为暴露而死伤惨重。
马头岭上的人最担心的就是对方的飞机轰炸,除了不怕死的红-军,其他人心里都忐忑不安,毕竟束手就擒的滋味,只能挨打的滋味谁也不愿意受。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打飞机竟然也和地面打仗一样,一样可以设置埋伏圈,一个可以挖陷阱让对方跳进来。你在高空我们奈何不了你,但可以引诱你飞下来,我们在地面上打不到你,但可以等你飞到凹地里的时候站在山头朝你射击。
开始的时候,大家对郭拙诚用木头制造假的炮兵阵地很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不说敌人很容易识破,因为钢铁做的炮管与木头做的炮管还是有区别的,树枝做的假人与真人也是区别极大,开始的时候也许会被蒙蔽,但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能看出端倪。就算真的欺骗成功了,也没有什么用,人家还是可以回去再加油、再挂弹,再寻找新的炮兵阵地。
可是,等这个场景出现了,他们才明白郭拙诚的高明,简直就是一环套一环,前面的假炮兵阵地就是要让你发现,只是浪费一下你们的炸弹,激发你们的情绪,等到发现第二个炮兵阵地了,你们就容易生气不是?为了节省时间为了提高打击精度,你们就得降低飞行高度不是?你们就不得不乖乖中计,乖乖地把胸口送到他的枪口上来。
虽然站在马头岭山脚下的桂军没有看到飞机爆炸的具体情景,虽然不知道自己一方的五架飞机是如果被击落的,但他们听到了爆炸,也看到了飘到半空的浓烟,也长久没有看到一架飞机重新飞上高空,他们就知道那五架飞机都报销了,协助他们对守军进行火力打击的友军不在了。
桂军官兵包括王赞斌都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共-匪怎么可能能打下飞上飞的飞机,而且全部打掉?他们有什么新式武器?
不但师长王赞斌目瞪口呆,当消息传到十五军军长夏威,总指挥部白崇禧的耳朵里后,他们一样膛目结舌,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马头岭那些乌合之众是如何同时打下五架飞机的。
虽然没有想明白,但他们还是一阵肉痛。要知道整个桂军一共才十八架飞机,都还是从国外进口的,为此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完全可以说是从牙缝里挤出钱来才买了这些飞机,培养了这些飞行员。
这一就出掉了几乎三分之一,叫白崇禧如何不欲哭无泪?就是将马头岭的人全部碎尸万段也难解他心中的怨恨。于是,一道措辞严厉的电报直接发到了王赞斌手里:“限五小时内拿下马头岭,将上面的守军全部斩首,一个不留!否则,四十四师自王赞斌师长以下所以排级以上军官全部军法从事!”
当然,这次桂军没有再派出飞机,无论谁当家也不会大方到在一个弹丸之地再折损飞机,如果再折损五架飞机,估计就是李宗仁也得肉痛好几个月。
不要以为白崇禧发出这道严令就是他在怒而兴兵。他虽然被这件事激怒,但作为一个智将,一个被他人拿来与三国时代的智慧化身诸葛亮相比较的人,是不会如此容易失去理智的,他只不过是拿这个事件做借口,逼得王赞斌的四十四师拼杀进攻而已。现在红-军主力已经进入湖-南境内,他们桂军的最大危机就是如何面对中央-军,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必须快速解决马头岭的残余共-匪,然后集中全力解决红-军的后卫红三十四师,只有广-西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蒋芥石那个家伙就没有理由再盯着自己了。
白崇禧的严厉军令传到四十四师不久,两个主力团就开始了对马头岭的猛烈进攻!
郭拙诚并没有派出所有的军队,他安排极大部分士兵藏在一处悬崖下,他们默默地在等待着,等待轮到他们以分队为单位出击。
现在马头岭上的士兵包括俘虏一共有一千八百余人,除了一些伤病员和少量民夫没有被整编外,其他都被整编了,包括四个支队,四个支队下辖十八个分队。支队相当于军队里的营,而分队相当于军队里的连,分队下面依然按排和班来进行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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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5章 游戏般的战斗
现在基本上所有红-军战士都担任了职位,至少是班排级,确保每一个班级里都有一名红-军战士担任班长或副班长。
因为俘虏兵占了多数,为了防止出现叛乱、逃跑,郭拙诚还被迫成立了一支督战队。这支由曹信淳带领的督战队被赋予了在战时有权射杀任何不听指挥甚至逃跑的士兵。
现在时间很紧,局势又非常紧张,郭拙诚可没有什么时间来做思想工作,也没有精力来搞什么“参加红-军凭自愿、不愿参加红-军的可以离开,甚至还发路费”这一套。
王赞斌一声令下,桂军两个团近三千人从四面八方的向心攻击马头岭。
让桂军意外的是,守军一直没有还击,直到他们奔跑到山脚下准备向上仰攻的时候,躲藏在壕沟里的几个士兵才开始开枪。
每道壕沟里只有大约一个班的士兵胡乱地朝桂军射击着,子弹简直就是胡乱在飞,基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桂军呼喊一声冲上去二十多米了,才有几个人受伤。
让这些桂军啼笑皆非的是,他们还没有架起迫击炮也没有架设重机枪,对方就开始撒腿就跑。最让笑破肚皮的是,这些家伙竟然空手而逃,连机枪甚至步枪都丢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连长,共-匪是不是在引诱我们?我从来没有看见有这么打仗的红-军,红-军都是不怕死的。”一个排长心生疑虑,不由自主地靠近连长说道。
连长也发觉有点不对。但依然指挥士兵冲了上去。占领了第一道壕沟。
他迫不及待地抓起对方扔下的轻机枪。推了一下枪机,发现这挺机枪竟然是好的。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喊道:“哈哈哈哈,兄弟们,这里的共-匪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没有胆子跟我们桂军打。你们看,他们竟然连机枪都丢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冲……”
话还没有喊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壕沟里埋藏的大炸-药包轰然爆炸,那个大叫的连长连同他手里的机枪已经他周围的桂军全都坐上了土飞机,不少人被炸-药包的铁钉、尸体炸死,更多的士兵爆炸的气浪冲倒,有的活活震死,有的身受重伤,现场一片凄惨的哭嚎声……
桂军进攻的势头为之一挫。
就在一些士兵慌乱躲避炸-药包的打击时,不幸踩中了守军埋设的地雷。又有好几个倒霉的士兵丢掉了性命。而且,第二道战壕里的守军机枪及时响起。如雨的子弹如雨一般打了过来。
桂军哗的一声逃跑了,刚才守军丢弃的壕沟又被对方夺回。
桂军指挥官勃然大怒,亲手枪毙了几个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往后跑的家伙,好不容易阻住了他们逃跑的步伐,让他们按照命令趴在地上。
这次桂军没有像刚才那么大意,开始进行炮火准备,用轻重机枪和手榴弹相互掩护,一步一步前进。
这次好不容易推进到了第一道壕沟,在这里防守的士兵依然没有坚守,依然与以前的红-军不同,他们在遭到迫击炮轰炸的时候就已经撤退了,桂军的轻重机枪和手榴弹几乎是白废子弹了。
桂军不但在进攻的时候学乖了,占领了阵地后也老实了不少,没有士兵凑堆,也没有士兵狂笑,而是立即寻找合适的位置掩藏自己,架势上轻重机枪、前移迫击炮,对守军的第二道防线进行进攻。
第二道防线也被桂军轻易占领,守军也是在迫击炮轰炸前逃离。当桂军小心翼翼地冲到第二道防线事,那里也被引爆了两个炸-药包,不过,因为桂军已经非常小心了,几乎是匍匐着过去的,因此两个炸-药包并没有炸死炸伤多少人,只有两三个倒霉鬼死了。
这次爆炸不但没有吓住桂军,反而让桂军放心了不少,他们终于发现守军也就是三板斧:在壕沟里扫射几下,遇到强大火力就逃跑,临走的时候引燃炸-药包导火索,等桂军撤退就追过来抢回阵地,抢不回就守下一道防线。
于是,自以为掌握了守军规律的他们更加小心,时刻注意提防对方的打击,更加稳重地将防线往上推,按他们的估计,按目前的速度推进,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攻下马头岭。
呆在师部的王赞斌听到前线的汇报,心里松了一口气,心头因飞机被击落的阴云一下被驱散了不少。
在他们看来防守在马头岭的共-匪依仗的就是他们武器装备好,依仗的就是他们的弹药充足,但他们没有胆量,没有死守的本事。
他再次打电话命令部下不要贪快,不要抢功,一定要步步为营,因为山上共-匪的手里还有杀手锏没有使,他们还有大炮。虽然五架飞机的轰炸有可能摧毁了那些火炮,但这只是猜测,无法判断是真是假,因此必须时刻提防守军炮火轰炸。
不得不说王赞斌和他手下的指挥官都是很冷静的,他们慢慢地朝山腰前进,占领山腰阵地后再向山顶进攻。
王赞斌师长和担任进攻的两个团长以及其他高级军官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情况也不完全如此。桂军的这些主攻方向的地势相对平坦,上山的路也相对好走,所以进展不错。可那些从崎岖小路进攻的,从陡峭方向进攻的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这些担任佯攻的桂军开始的时候还奢望能变佯攻为主攻,先主攻方向的友军一步登上山顶,能够夺得占领马头岭的大功。
可是,他们非常郁闷地发现在这里进攻是如何地困难,伤亡是如何的大。不是说守军的火力是多么强大,这里根本就没有几个守军在防备他们,但是这些守军实在太无耻,把埋地雷、设陷阱、搞暗杀等行为发挥到了极致。
这里的山路本来难走,可守军在每一个地方不是埋下地雷就是设置了陷阱,刚刚庆幸自己走到旁边而没有踩中那颗敷衍埋设的地方,却不料自己偏偏踩中了埋设得很隐蔽的路边炸弹。心情很愤怒,以为路中间埋的是假雷,可当准备越过它而前行的时候,它就偏偏爆炸了,将后面的人炸得哭爹喊娘。
当躲在草丛里观察上面的情况时,岩石上看起来像枯枝的玩意竟然一边冒烟一边发出呲呲的声响。当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而连滚带爬逃开的时候,呲呲响且冒烟的地方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他们逃跑时带动了一些乱石飞泻而下,让山脚下正往上爬的士兵叫苦不迭,有人还摔死摔伤,几个士兵被滚下的乱石砸破脑袋惨叫连连。
抓着一根山藤往上爬,却发现抓山藤的手一阵剧痛,仔细一看里面竟然不知被谁歹毒地按上了锈铁钉。慌忙扔掉山藤去抓石头以稳住自己的时候,石头却是松动的,而且还是一个激活竹弓的机关,迎面射来几支竹箭,虽然这些竹箭都是临时做的,不是很坚固也不是很锋利,但扎在面部上,扎在胳膊上依然剧痛无比……
草丛里有尖锐的竹签扎脚板,乱石中有大坑让你坠落。当你低头仔细看着脚下而一步步挪动的时候,你的脑袋或你的枪支很可能就触动了悬在半空的弦,一颗空中地雷凌空爆炸。当你抬头惊惧地查看是不是有机关的时候,你的脚也许就踩上一颗普通不过的石子而迎来一阵弹雨……
随着伤员和尸体的增加,越来越多的士兵从进攻的战士变成了救护人员,本来他们佯攻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守军,让守军分散注意力,可是现在却相反,人家守军的影子还没有见到,自己这边却因为伤亡巨大而不得不增兵,变成了自己这边分兵。
守军也并非真的纯粹靠这些机关来阻敌,人家还拿这些小心翼翼往上爬的士兵当活靶子,孙兴国带着一批从俘虏和红-军战士中挑选出来的“神枪手”趴在山顶上一个个点名,他亲自则在旁边怒气勃勃地点评。
“笨蛋!难道不知道下面的风向与上面的风向不同吗?你知道你自己的射击水平臭,在四百米的时候就不应该瞄准脑袋打,应该瞄准他的胸膛打,这样击中的几率就打得多。你看你,只打中了他的耳朵,对他毛伤害都没有,也就是吓得他今天胆颤心惊而已,等明天起来,他就没事了。看你脸上的得色,以为这么远打到他就了不起了吧?作为狙击手,要么打中要么就不要动手,你这样做是打草惊蛇,真是没法说你。”
“蠢货!老子对他说要打胸膛你就瞄准对方的胸膛打?你没看见他趴在地上吗?他脑袋面对你的面积还大于他胸膛的面积,而且他趴在那里,被杂草阻挡,你根本看不到他是如何趴的,你不知道他胸膛前有没有木头、石头阻挡。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要打他的脑袋。他是一个班长,就算打不死他,也能吓坏他,只要他心惊胆颤,他带领的这个班就没有士气了,他手下那些胆小的士兵就成了呆头鹅,要收拾还不是一个一个准?懂不?我就知道你脑袋笨,不懂,不知道灵活运用,不知道动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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