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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井古柳     功高权重txt下载     功高权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91章 先圈他们的土地

    也因为计划将这个企业的总经理职位由外国人担任,所以公司前期主要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并没有如其他油田或者国内油田一样,先派勘探队伍过去,找到石油后在根据地下油层的分布情况再进行地表上相应的基础设施建设。

    这样才能避免因为地下没有原油而浪费地表建筑,也可以避免因为地下原油多而地表建设太少,还没有建设完成就要扩建的窘境。

    郭拙诚这次是一反常态,决定先从地表建设开始,计划等地表建设搞完了,再请那些高薪聘请来的高级管理人员入驻,正式开始现代企业的运作。

    现在中国在伊朗和伊拉克都获得了原油采掘权,但郭拙诚将力量几乎全部集中在伊拉克,而伊朗那边没有理。他为什么区别对待呢?

    这是因为伊拉克波哈兹地区的油田和伊朗的油田是不同的,不同之处不仅仅表现在中国就油田的地理位置、范围、安全管理方面还要与伊朗进行谈判,更主要是因为伊朗的油田是抵押中国武器货款的,等于中国完全买下来了。这里的油田早采掘迟采掘都没关系,不用担心出现什么异数,不用担心地下的原油突然变少了。而伊朗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国家,对苏联和美国以及其他西方国家都采取敌视态度,那里的油田只要中国敢要那就是中国的,别人休想染指。

    但伊拉克不同,中国只是在这里获得了便宜的采掘权,现在没有原油出来,伊拉克的人无论是萨达姆总统还是平民百姓都没有什么意见,不但谈不上眼红,甚至还觉得中国人可怜,帮助了伊拉克这么多,竟然只获取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片荒凉地还不知道有没有油花花,很多伊拉克人也许在想:“咱们伊拉克对中国是不是太不友好了?”

    可是,一旦打出原油来,一旦他们知道这里的原油不但优质而且储量巨大,伊拉克人对待中国人的心思立马就会掉过头来,由原来的同情变为嫉妒、变为鄙视,甚至还有可能变为敌视,说中国人太狡猾,明知道那里有那么多原油还装可怜样。

    如果只是伊拉克国内的民众和低级官员眼红中国低价购置的地域,有乌代这个储君和功臣在,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可以借助乌代的力量摆平这些人。

    可是,如果欧美国家也眼红中国得到的好处,眼红中国获得大量的原油,导致他们在伊拉克上下活动的话,情况就会变得复杂而且难以把握,更何况现在萨达姆和乌代之间也有了一丝不和谐的因素存在,萨达姆未必认可或者严格执行由乌代牵线而签订的合同。

    在父子存在猜忌的情况,萨达姆这个枭雄很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采取各种方式打压乌代的势力、名誉,他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中国站在乌代的身后为他的儿子摇旗呐喊。

    乌代和萨达姆父子之间出现裂缝,不只是功高震主这么简单,也不是因为乌代两次出手不凡,赢得了巨大声誉的同时贬低了萨达姆,衬托出萨达姆的愚蠢与固执,而是乌代两次立下巨大战功后滋生了骄傲情绪,更坏事的是滋生了野心。

    与所有进入青chūn期的男青年一样,处于叛逆期的青年开始由小时候认为父亲是无所不能的神一下降格为很普通的男人,很多时候还认为父亲做事还不如自己有本事,干什么都慢慢吞吞,一点也不爽快。在叛逆青年的心里,常常有这么一幕:如果那件事由我做,一定会怎么样怎么样,绝对不会如父亲做的那么糟糕。

    如果自己提出了建议,而父亲不听,最后结果又非常糟糕的时候,儿子就不可避免地对父亲产生轻视,今后听到父亲告诫的时候不但不容易反省自己,反而指责父亲的不是。慢慢地产生了自己取而代之的想法。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家,父子之间有这类矛盾,很正常,大家也理解,大不了就是父子俩吵几句,最后在母亲的调解下父亲一笑置之,或者干脆都没有吵闹,父子之间的小矛盾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消弭,当然也有极少数的父子矛盾隐藏下来,将来爆发父子冲突。

    可是,这种关系放在实力强大的家庭里可就不同一般了,特别是萨达姆和乌代父子都是具有巨大权力的人,巨大的权力能够将小小的家庭矛盾放大百倍、千倍、万倍……这就是古代皇室为什么会常常出现父子相残的惨剧,或者父子之间防备甚严,而普通家庭反而没有这档子事的根本原因。

    如果乌代跟萨达姆父子反目成仇,除非乌代获得了胜利,否则,中国占有的这片地域很可能会成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池鱼。除非中国强势出手,打断萨达姆伸向油田的黑手,同时中国在这里投下了巨资,足够中国甘愿为此付出足够的外交努力。

    正因为考虑这些因素,郭拙诚将全部力量放在这里。

    首先,他计划让中国工人在这里大肆修路,修铁路修公路。目的就是用铁路、公路把这块地域圈起来。不但让伊拉克人看到中国在这里投下了巨资,而且也让外国人特别是欧美国家的人看到中国对这块地域很重视,谁要将这块地域拿走,首先得问中国同意不同意。

    其次,等修通了铁路、公路后再修输油管道,等住房什么的都建起来之后,郭拙诚才会让工人在他指定的地方钻井抽油。同时他会根据国际形势对产油量进行适当的调剂,确保不刺激某些人的神经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油运往中国或销售到国际市场。

    等待中国强大了、中国需要进口大量原油了,或者国际形势有利于中国了,再进行大规模的开采不迟。

    这么做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但不符合公司暂时的利益,因为公司之所以经营就是为了赚钱,尽快地赚钱,而不是人为地等待以后。如果不是有国家做后盾,如果不是郭拙诚还有几大赚钱的公司做支撑,仅仅是这个公司本身,按郭拙诚的这种做法,这个公司非被这么巨大的基础建设投资拖垮不可。

    正因为这种做法不合公司的常规,里面的内情又不能跟其他人说,所以郭拙诚有意将聘请外国高级管理者的工作延后,准备等圈地结束后再将信得过的外国高级管理者请进公司,再让他们主持公司的rì常管理。

    现在公司的工作就暂时由褚绪基、文保衡这两个未来的共和国总理在这里主持。

    他相信他们一定能做好这些事。这个时候的中国管理者与国外同行比有一个明显的优势就是擅长搞大会战,而在艰苦的、偏远的地方修建铁路和公路建设最需要的就是大会战。

    ……可以说郭拙诚每天的rì子都过得异常充实也异常忙碌。这不,为了出席四天后在大连举行的战斗机研发课题会,郭拙诚下班回到宿舍后,立马从保险柜里拿出几大航空研究所的资料看了起来。

    因为从伊拉克获得了美国最新式飞机F15、F16残骸,国内最主要的两大研究所——成(都)航空研究所和沈(阳)航空研究所——开始了截然不同的研究项目。

    成(都)航空研究所现在主要研发的是郭拙诚以前世歼十为蓝本提出的战斗机,而沈(阳)航空研究所则主要是破解美国的F15、F16战斗机。

    因为国内研究所技术力量本来就不强,分成三个研究所对一个类型进行竞争xìng研制勉强还可以,但现在有两个类型,如果再将他们各自分为三个研究所,则研究人员特别是专家根本不够,强行分开的话反而会削弱整体力量。

    加上这一世与前世还有一个不同,那就是运十飞机项目没有下马,而是继续在进行研发,那里还需要一批专家,这样一来,专家越发显得少了。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只能将整体研究分为两个单位,那就是成(都)航空研究所和沈(阳)航空研究所,然后在他们的下面根据不同的系统各自分为三个二级研究所进行研究、测绘或仿制。两个研究所共享这些下属研究所的技术。

    其中机载雷达、显示设备、航电设备、武器控制、数据链等等系统都是共用的,也就是说两大机型都采用美国F15、F16的技术,只需要有三个二级研究所就行。而有点则需要分为两类,各自有三个二级研究所。如飞机机体、气动外形、航空发动机等等。

    虽然这么做在一定程度上浪费了人力,但郭拙诚还是依然坚持这样,坚持给各单位以竞争压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产生竞争,才能逼迫研究人员夜以继rì地工作,才能催促他们主动学习国外技术、同行的技术,才能逼迫他们静下心来发奋工作。

    当然,郭拙诚发下去的奖金、补助足以让他们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更让那些得不到这些收入的人口水直流。奖金的刺激把技术人员的情绪提到史无前例的程度。

    甚至虞罡秋有一次私下说他简直就是周扒皮,把科研人员最后一丝力气都要榨出来。

第692章 全局一盘棋

    郭拙诚施行的就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

    他相信科研部门不会让他失望。在他想来,科研部门有了这么多资金,国际上有了这么和谐的技术交流环境,国内科技界有了这么严谨的学术氛围,如果还不能出成果,如果还不能比前世提前几年制造出三代机甚至四代机,那他干脆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为了更好地破解、仿制F15、F16战斗机,有关部门还与伊朗进行交涉,从他们那里高价聘请了几名曾经驾驶过F14战斗机的退役飞机员过来与中国的科研人员共同研究。虽然F14和F15、F16差别很大,但可以学习相关理念,力争在破解中受到启发,达到触类旁通的效果。

    ……“队长,你怎么又赶我走?”孙兴国很是委屈地看着郭拙诚。

    郭拙诚一边批示着文件,一边说道:“不是我赶你走,是因为现在特种部队非常缺少教官。我只是在国内转一转,用得着你这种特种兵军官跟着保卫?如果是在京城,我的单位固定,工作地点固定,生活习惯也保持不变,真有人来偷袭我,那时候还有可能指望你来保护我,担心外围的jǐng卫人员被别人占了空子。可是,现在我要到外地去,不说想害我的人不知道我会出现在哪里,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在哪里,他们怎么偷袭我?。

    再说,只要我稍微化一下妆,我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高中生,谁会想到我是谁?我这次向你保证,我不会惹别人了。你放心吧,有小贺他们就已经足够了。你跟着我跑根本就是浪费,不但是耽误了你,更是误了军队的大事。这样吧,等我回到了京城,你再回来就是。别哭丧着脸,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我告诉你,这是命令!现在柳援朝那里有经验的人手越来越少,一下派到国外两百多有经验的官兵,他正在骂我呢。”

    孙兴国脱口说道:“他敢!……,不可能,他不可能骂你的。派出去的人能为国家赚回那么多钱,人手就是再紧张也值得啊。……,队长,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你回京城,我就过来。”

    说着,双眼瞪得圆圆地看着郭拙诚。

    郭拙诚将文件合上,站起来,伸手在孙兴国的肩膀拍了一下,说道:“好,我保证。你……,快点收拾东西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见郭拙诚挥手,孙兴国连忙立正敬礼:“是!”

    放下手,孙兴国对旁边一个jīng干的军人说道:“贺小虎,你明白你的职责吗?”

    那个jīng干的军人连忙大声回答道:“明白!我以我的生命和党xìng保证,首长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孙兴国还没说话,郭拙诚笑了,说道:“行了。孙兴国,你就放心去工作,在部队一定要带出几个好苗子,到时候我可是要检查的。千万不能师傅好汉徒弟狗熊,那说明你不行。”

    孙兴国举手敬礼后遵命离开。

    第二天刚上班,郭拙诚被虞罡秋一个电话喊到了办公室。

    “虞副总理,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面说,一定要喊我过来才行?”郭拙诚一进虞罡秋的办公室就囔道,见对方要抽烟,连忙从桌上抓起汽油打火机给他点上。

    虞罡秋吸了一口烟,说道:“你小子还真金贵啊,跑了几步就乱叫。我喊你来聊聊天就不行啊?”

    郭拙诚放下打火机,笑着问道:“你还会有空聊天?……,说吧,有什么为难的事?”

    虞罡秋笑道:“不错,善于给自己定位。你还真是一个救火队的队长,哪里着火了,我们就找你。对了,褚绪基、文保衡他们两人情绪如何?你先坐下,坐下谈。”

    等虞罡秋先坐下后,郭拙诚才在他身边坐下,将烟灰缸拖到他面前,然后回答道:“我又没见他们,我不知道他们的情绪如何。我只是在他们的报告上批了字,说必须干不能当逃兵。我想他们应该又是高兴又是惶恐吧,毕竟升官这玩意谁都喜欢。……,呵呵,反正那一摊子现在就交给他们了,到时候他们如果没有学到现代化管理知识就不用回来,一直在那里给我呆下去。我想有五百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过去,他们这些老家伙一定会很有压力的,一定会认真学。”

    “哈哈,要他们是老家伙,那我就更是老朽了。”虞罡秋哈哈大笑之后,又摇头道,“小郭,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两个方面不好。一个是在钱的方面不好,太看重钱了。一个是对手下人不好,一个个被你榨得干巴干巴的,油珠子都看不到一滴。呵呵,他们可怜哦。”

    说到最后,脸上依然笑容满面,全没有埋怨的意思。

    郭拙诚说道:“虞副总理,您说这话我就有意见了,您从我这里拿的钱还少吗?现在赚的钱都被您轻轻一挥,全拨走了,还说风凉话。……,您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干嘛绕这么大的圈子?您越是这样绕,我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的,很害怕啊,说吧。”

    虞罡秋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事啊我还不好一下说出来,其实,这事是为了你们好。你看你们是不是……”

    郭拙诚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一边微笑一边点头,那一副看透别人心思的样子很让虞罡秋冒火。

    虞罡秋干脆说道:“我们建议你们在研制战斗机的时候,只研制一种战斗机,把剩下来的资金用到其他方面去。我就跟你说白了,我们想把这些钱用到核潜艇、洲际导弹、氢弹、人造卫星等方面去。战斗机我们确实需要,但我们现在有大量的老式飞机,可以进行近距离的防御,只要你们能研发一种远距离,就是你所说的超视距歼击机,我们暂时就不用过于担忧我们的领空被侵犯。再说,你自己不也赞同最高首长的话吗?世界大战短时间内是打不起来的,我们没有必要研制、制造太多的武器,现在只要进行技术储备就差不多了。

    我们几个老军人商量了一下,同时报请最高首长同意,决定把我国的几个杀手锏的项目同时展开。这就需要你这边铺开的摊子稍微收一收,就集中搞一个机型。我们建议你们由成(都)航空研究所研发整体,由沈(阳)航空研究所研发航电、火控雷达系统。就是用我们自己的外形装欧美国家的内核。实在不行就用美国F15战斗机的外形,也就是全面仿制美国的战斗机。”

    郭拙诚的脸sè一下郑重起来,问道:“这是上级的决定?”

    “基本上是。”虞罡秋点头道,“只要你点头,红头文件马上就下。如果你否决,只要你能说服最高首长等人,他们可以听你的。毕竟这是你的心血,钱也是你赚回来的,我们伸手要太多也过意不去。”

    说到这里,虞罡秋不好意思地说道:“小郭,实在是国家太困难了。你们坦克就已经两个型号同时进行,现在又提出飞机两个型号同时进行,虽然飞机的情况特殊,谁也没有料到竟然有美国的F15、F16残骸过来,但相对其他项目连汤都喝不到,你们的规模还得压缩一下。都是为了国防服务,你们就发扬一下风格。”

    出乎虞罡秋的意料,郭拙诚很肯定地说道:“行!就按领导的指示来,我们集中力量搞一次大会战,制造出不同于世界任何机型的新一代轻型战斗机。”

    郭拙诚的干脆让习惯了对方讨价还价的虞罡秋一愣,问道:“你就没有其他要求?”

    郭拙诚也是一愣,但随即笑道:“您老不厚道啊,好像我郭拙诚是一个斤斤计较的jiān商一样,我这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坏的印象呢?”

    虞罡秋笑道:“你不是jiān商吗?好了,好了,早知道你难得一次通情达理,我一个电话就能说明白。你回去吧,我这里没有事了。记得早点把请示报告递上来。”

    郭拙诚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好人难做啊。……,行!虞副总理,再见,我回去马上将相关资料重新整理一遍,把领导的意图透露给有关人员,私底下通气后再宣布。我相信同志们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也会理解国家的苦衷。”

    虞罡秋见郭拙诚起身,问道:“既然只做一种,你们为什么不仿制F15这款双发重型战斗机,而要研制一种全新的战斗机?据我所知,这款重型战斗机的xìng能非常优良,因为有两台强大的发动机,其机动xìng不比轻型的差。”

    在原计划上由沈(阳)航空研究所研制以F16为蓝本的重型战斗机,而成(都)航空研究所研制以前世歼十为蓝本的轻型战斗机,当然,前世的歼十还没有出来,是郭拙诚剽窃的一些外形参数。

    郭拙诚说道:“第一,我不想跟美国的战机混淆,我们必须打出我们的品牌,为今后进军国际高端战机市场做准备。第二,也是为了今后的销售,很多国家买不起重型战斗机,也没有必要买。第三,我们还不具备研制重型战斗机的能力,特别是发动机方面还很难突破,只能利用这些残骸进行技术储备,等这款轻型成功了,赚钱了,我们再进行下一步的研制,到时候也许就不止增加一个型号了。”

第693章 令人生疑的棒状物

    “好!”虞罡秋想不到郭拙诚随口就说出了几个理由,“等你们的报告一上来我就批。……,我就等待那一天,等待我们自己的新式战机巡视我们的天空。”

    这次郭拙诚告别出来的时候,虞罡秋难得地送郭拙诚进了电梯才回办公室,而不是由秘书代劳。

    郭拙诚坐在车上紧急地思考着新的研制计划。

    对于虞罡秋副总理提出的要求,郭拙诚真的很理解,如果只是站在自己部门的立场,当然是研制的项目越多越全面才好,这样领导才重视,下面的员工也高兴,可是,要站在全局的立场上,就必须有所偏重。因为中国与美国、与苏联在国防科技水平上相差实在太大,以至于中国要研发的项目实在太多了,比战斗机重要的项目随便一数就是好几个。

    核潜艇、洲际导弹、氢弹、人造卫星等等,一个个都是吞金巨兽。在郭拙诚心里,甚至还有卫星全球定位系统、航空母舰、宇航、高铁、高分子材料……“哎,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郭拙诚感叹了一句。

    第二天,郭拙诚带着新来的jǐng卫员贺小虎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他们两人的目的地是大(连),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而他的秘书闫宇早在孙兴国走的前一天就已经前往大(连)去了,负责提前安排郭拙诚出席会议的事宜,并负责向相关主管领导传达上级新的jīng神。

    两个航空研究所的高级专家和十几个二级研究所的专家教授们将在大(连)召开技术会议,会诊仿制美国F15、F16中遇到的问题,同时听取两个研究所的研制进展情况的汇报。

    郭拙诚和贺小虎没有直接从飞机过去,而是乘坐火车,先去第三大直辖市——卫津市——调研了解一些军工企业的情况,之后他计划去烟(台)市等地看看,等到会议召开时再在烟台乘船大(连)参加会议。

    郭拙诚没有装逼,虽然到卫津市花不了多少时间,但他乘火车还是购买的软卧车票。

    包厢里有四个位置,郭拙诚睡左边的上铺,贺小虎左边睡的下铺。

    但贺小虎哪里敢睡?从进车站起就一直虎视眈眈的样子。将行李一放好,他就盯着包厢门,只要外面走廊里有脚步声,他的耳朵就竖了起来。

    看到jǐng卫员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郭拙诚笑道:“别那么严肃,这火车上哪里有这么多坏人?我相信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你这么紧张的样子,反而会让别人生疑。等下另外的旅客进来你可要放松点,别让人以为我们是小偷,偷了高级干部的卧铺票。”

    这个时候的卧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买到的,必须是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而且还要单位的介绍信,否则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听了郭拙诚的话,贺小虎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没办法,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难免有些紧张。

    “你们是哪里的?怎么能坐这里?”郭拙诚所料果然不错,他刚拿出一张报纸准备看,一个中年人提着一个黑sè人造革公文包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对着贺小虎大声吆喝道,“这里可不是你们随便可以坐的。出去!出去!要不我就叫jǐng察了!”

    接着,他又不满地嘀咕道:“现在这社会怎么啦,一点也不知道规矩。卧铺只有处级以上的国家干部才能坐,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是故意占便宜?”

    贺小虎就要暴起,郭拙诚笑着说道:“这位同志,我们是走后门买的卧铺票。我父亲就是铁路部门的一位厅级干部,买两张卧铺票坐一坐应该没什么吧?”

    这个中年人一愣,抬头看看郭拙诚,又看了看冷笑着的贺小虎,见他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胆气一下虚了,嘴里喃喃地说道:“厅级干部?那也应该遵守国家规定吧?……,你们真是铁路部门的?”

    郭拙诚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知道这个中年人养尊处优惯了,经常在普通人面前颐指气使的,今天碰到这么一颗软钉子,心里很是郁闷,只好自找一个台阶下。

    贺小虎哼了一声,盯对着对方看着,目光更多地落在中年人提的公文包上,心里则在冷笑:一个破处级干部就敢在我们首长面前得瑟?听到厅级干部就缩(卵)了,如果说出首长的级别还不吓死你?

    贺小虎的目光让中年人再次紧张、jǐng惕起来。

    他一把抱紧公文包,瞪着贺小虎问道:“你看什么看?你们到底是不是铁路部门的?你有工作证吗?”

    郭拙诚对贺小虎说道:“小虎,算了。人家也许只是好玩,不可能有这个胆量的。”

    中年人听力,鲜血直往头上充,大声道:“什么?你还说我是小偷不成?”

    贺小虎听了郭拙诚的话,坚持道:“不行!一个官员出差,怎么在公文包里藏着这种东西,谁知道他是不是准备行凶?”

    中年男子大惊,人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窜起,就朝外面跑出。

    贺小虎虽然不是孙兴国那种老特战队员,但功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被选为郭拙诚的jǐng卫员?只见他的右手快速伸出,捏住对方的手腕往里面一拖,对方立马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他怀里死死抱着的公文包也很快到了贺小虎的手里。

    贺小虎的脚还踩在那个中年人的身上,双手迅速地打开中年人公文包,在里面快速地翻看着。

    中年人懵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接着他扯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快来抓坏蛋!抓特务——,抓特务啊——”

    同时身体猛地挣扎,一副想拼命的样子,可惜因为脑袋被贺小虎踩着,根本动不了多少。只有双手双脚乱抓乱蹬。

    贺小虎很快从里面掏出一根用报纸包着的棒状物,好像是一根金属棒。他正要撕开报纸,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郭拙诚连忙制止道:“别看!这可能是机密的东西。放开他,他不是坏人。”

    贺小虎打量了一下棒状物的长度,掂了一下重量,然后将它塞进公文包,再将公文包往对面的床铺一扔。之后,他伸开脚,不慌不忙地走到靠窗户的小茶几处,好整以暇地看着中年人狼狈地站起来。

    中年人快速地将公文包从床铺上抓起并死死地抱在怀里,同时一只手快速地在里面摸着,显然是在确认那截金属棒在不在。

    这时,走廊里跑来了很多见义勇为的群众,这个时代的人还有满腔的热血,特别是听到有人喊抓特务,一个个自告奋勇。

    但随即人群开始涌动,妇女、老头和个子小被挤到后面,身强力壮的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很快,包厢门口挤满了一个个魁梧大汉,几个人的眼睛不断在包厢里瞧来瞧去,目光不停地扫描着包厢里的三个人,脸上都是狐疑,不知道到底谁是特务。

    三个似乎都不像:一个半大拉的少年睡上铺;一个稳重而严肃的年轻人靠窗户站着;一个中年人脸sè黑一阵、白一阵,手在包外乱摸……这一幕很是怪异。

    他们一时间也不敢动作抓人,因为不知道抓谁,反而是这个大喊大叫的中年人像坏人。

    靠窗户站着的年轻人等外面基本安定后,双手挥着往外赶人,嘴里说道:“没事了,你们回去吧。刚才是误会,是这名同志不小心摔倒了,就乱喊。……,走,走,走,别挡着其他旅客的路了。”

    这时,列车上的jǐng察也来了,他们嘴里喊道:“让一让,让一让。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看到jǐng察来了,大多数人都转身离开,只有几个没有多少行李又喜欢看热闹的男子没有走,只是将通道让出来给jǐng察过。

    jǐng察也如其他人一样,第一眼就把狼狈不堪的中年人视为麻烦制造者,进来的第一个jǐng察第一时间就把手伸向他:“你的证件,介绍信!”

    中年人气极了,指着贺小虎吼道:“是他抢我的东西!你们jǐng察什么意思?”

    jǐng察看了贺小虎一眼,然后又对中年人喝道:“快点!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是我们jǐng察的事,你把你的证件和介绍信拿出来。”

    中年人瞪了jǐng察一眼,说道:“我是卫津市金属材料厂的副厂长,处级干部。……,你们这是包庇!你们是徇私枉法,怎么不先看他的证件?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是你们铁道部门领导的子女就网开一面吗?”

    中年人显然有点恼怒刚才自己一气之下喊出了特务一个很敏感的词,现在他也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对方很可能真是铁道部门领导的子女。可他依然感到郁闷,感到气愤。

    听到中年人自己说只是处级干部,又是一个工厂的领导,jǐng察一下放心了,更加态度不好,大声呵斥道:“处长有什么了不起?软卧车厢有几个人的级别不是处级干部以上的?快点!否则,我们把你铐起来,让你单位来领人。”

第694章 吓呆了的处长

    现在国营工厂国营企业都有行政级别。级别虽然一样,职权却千差万别。工厂的厂领导也许是处级干部,但他们除了在那个工厂有点权力外,这种干部在外面屁都不是,还不如一个股级的派出所所长。有时候就一个普通的干jǐng也比他有威风。

    况且,jǐng察从这个中年人嘴里得知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的年轻人是铁道部门领导子女,不管怎么样,至少得给自己系统内部的人长一点面子。或许这年轻人的父亲在铁道部门有实权,自己将来还能巴结上呢。

    看到jǐng察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中年人又气愤又后悔,想不到自己负气嘀咕几句话反而引起jǐng察敌视。他一边心里暗暗骂着自己一边无奈地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和介绍信。

    看完了中年人的证件和介绍信,jǐng察沉着脸,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为什么大喊大叫,扰乱列车行车秩序?”

    中年人瞪着眼睛怒道:“你什么意思?以为你们是铁道部的就随意冤枉外单位的领导干部?你们调查清楚了吗?”

    跟在后面的jǐng察显然也不笨,他推了中年人一下,呵斥道:“你再这么乱说,我们就将你抓起来!我们刚才怎么就偏袒他们了?我们jǐng察现在是在调查,你作为一个国家干部,更应该全力配合。既然你大喊大叫,说什么抓坏人抓特务,那你就说说他们为什么是坏人,为什么是特务,不行吗?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处长我们就不能抓你,只要是做了坏事,就是皇帝老子我们jǐng察也敢抓。你以为一个干部就能随便诬陷其他人?说!”

    中年人显然也不想当这那个年轻人的面立马就认输,加上自己刚才被人打倒在地,心里很是不忿,所以大声说道:“他们就是坏人!我刚一进来,看他们不像处级干部的样子,就随口问了一句他们是哪个单位的,结果这个人就把目光死盯着我的公文包,然后就动手抢。我能不发火,能不喊抓坏人吗?”

    虽然这中年人的话有很多水分,刻意把自己说得很无辜,把贺小虎说的很无赖,但他的话还是多少说出了一些事实。以至于jǐng察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语调没有了刚才那么粗暴,问道:“你公文包里有什么东西?他怎么知道你包里有重要的物件?”

    中年人一愣,这时才想到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他转头看了一眼贺小虎,回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这里面可是我们工厂最新发明的一种金属材料。可以用在国防领域,用在很多大型武器装备上,具有很大的应用前途,如果把它用上了,就能大大提升我国的武器装备水平。相反,如果被坏人偷走了,那国家就会蒙受巨大的损失。这次我就是亲自带着它到科学院做试验,找有关部门申请专利的。”

    毕竟是处级干部,说话一套套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铮铮正气。

    jǐng察们的神sè不由庄重起来,就是郭拙诚也认真起来。特别是听到他说申请专利的事,心里很是欣慰,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竟然有人拿新发明的产品申请专利了。不过,他很是怀疑:“这也太巧了吧?我坐一趟火车就遇到了宝贝?”

    这时jǐng察缓和语气问道:“同志,既然是如此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一个人拿着,为什么不派人跟着?”

    中年人立即说道:“来的时候是有人跟着保护我的。因为在京城里呆的时间长,他有事回去了。再说,我坐的卧铺车,从京城到卫津市又没多长的时间,我担心什么?等我一下火车就有人接我。”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中年人拿了对国家很重要的东西,jǐng察们态度更好了,甚至变得庄重起来。出于对知识分子、科学家的信任,他们把目光转到了贺小虎身上。

    贺小虎也感觉自己有点鲁莽,朝中年人歉意地笑了一下。

    中年人自然不会接受这种“敷衍”xìng质的道歉,把脸转到另外一边。

    贺小虎看了郭拙诚一眼,见郭拙诚点头,他对jǐng察们问道:“你们谁是领导?”

    前面的jǐng察说道:“我是。请拿出你的证件与介绍信。”

    贺小虎说道:“在看我的证件之前,你必须保证严守秘密。不能把你看到的说给任何人听,包括你的父母、妻子以及你们单位的领导,除非是组织出面询问。”

    所有的jǐng察包括那个中年人一愣。不过,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吃惊归吃惊,但也没有达到惊慌失措的程度,毕竟这趟火车上坐大人物的机会多得很。

    他们吃惊的是贺小虎这个人似乎要看上铺那个还是少年似的小伙子的脸sè行事。

    带头的jǐng察说道:“如果你的证件是真实的,如果你的身份或任务很重要,我保证保守秘密。”说话很是严肃认真。

    贺小虎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sè封皮的证件递给了为首的jǐng察。

    jǐng察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打开证件看了一眼,眼睛立即瞪的如牛卵大。但他没有就此失态,而是将证件上的相片和眼前的人仔细进行了对照,确认无误后这才更客气地将证件交还给贺小虎。

    然后立正朝贺小虎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

    贺小虎笑了笑,说道:“你好。这里的事就这么算了吧。等下我向那位同志道歉。”

    “是!”jǐng察连忙说道。

    看到贺小虎扫来的目光,中年男人心脏怦怦直跳,他虽然猜测不出贺小虎是什么身份,但能够让一个jǐng察如此严肃、客气,肯定不是一般的官员。刚才他看到自己这个处长可是爱理不理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说出包里的东西很重要,恐怕他们的态度一直不会好。

    中年男子心虚地嘀咕道:“道歉就算了。……,算我倒霉就是,谁叫我有眼不识泰山呢?”

    为首jǐng察甚至不敢看郭拙诚,因为这里只有他知道郭拙诚的身份珍贵无比,能够有贺小虎这种人做jǐng卫,一般的省长都不够格,就是卫津市市长也未必有资格。

    他转身准备离开,出门时,又小声问道:“首长,要不要换一个安静的包厢。”虽然他是对着贺小虎说的,但目光还是忍不住朝郭拙诚看一眼。

    郭拙诚笑道:“不必了,这里挺好。谢谢你们。”

    为首的jǐng察连忙说道:“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首长好好休息,车马上就要开了。再见!”

    jǐng察们都走了,只剩下中年人在那里发愣:“他说他爸爸是厅长,就是他爸爸这个厅长亲自过来,也没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吧?jǐng察们不把处长当一回事,又怎么可能如此尊重一名厅长?难道这个少年是某个国家领导人的儿子、孙子?”

    实际上,jǐng察们并没有完全离开,他们不敢。只是让两名jǐng察换上便衣在走廊上走动,驱赶那些在走廊上无故逗留的旅客。

    郭拙诚看着中年人问道:“同志,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中年人慌忙回答道:“出来了,出来了。对不起,刚才我……”

    郭拙诚笑道:“没关系。实际上你做的很对,一名厂领导如此保护自己厂里的东西,让我很感动。不过,如果我猜测没错,你包里的金属材料测试结果是不是不理想?”

    中年人更是诧异地看着郭拙诚,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郭拙诚笑道:“这很容易猜。刚才jǐng察不也说了,如果测试结果真的好的话,你怎么会一个人回来,将这种材料样品随意放在人造革包里?还有,俗话说‘人逢喜事jīng神爽’,真要这东西被上级重视了,你怎么会对我们有这么大的脾气,那时候就是看见乞丐也会呵声笑语吧,更别说跟我们争吵了。”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啊。满怀希望而来,大失所望而去。检测的结果是xìng能不行。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跟厂里的领导说。这可是花了我们技术人员无数心血才能研制出来的。”

    郭拙诚问道:“有什么缺点?”

    中年男人jǐng觉地看了郭拙诚和贺小虎一眼,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如果你们真是领导,真的要了解详情,你们可以通过组织渠道找我们厂要资料。”

    郭拙诚笑道:“你的jǐng惕xìng很高啊。你只说说有哪些不足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要你说出材料成分,也没有要你说出具体的参数。是屈强系数不够,还是硬度不够,或者是延展xìng太差,还是不耐高温?”

    中年男子又惊奇地看了郭拙诚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郭拙诚反问道:“对于材料不就是这些xìng能吗?如密度、熔点什么的。……,还有,在拿到科学院测试前,你们应该做出相关测试吧?怎么会出现测试不好的情况?”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常温下硬度可以,可是一到超高温,其特xìng就没有了。”

    郭拙诚心里一动,问道:“你们做的是铜基镍钛合金?”

    中年男子脸如土sè,惊恐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真的特务吧?”

第695章 掐断脖子

    郭拙诚笑着说道:“同志,别紧张。我也只是猜测一下。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此失态不是很容易暴露你们的秘密吗?……,实际上,我的大学导师也是研究这个材料,也是和你们遇到同样的问题。……,其实,用不到航空发动机领域,这种材料一样可以用得其他发动机领域,如坦克、舰艇以及其他的涡轮发动机叶片上。因为其他发动机没有这么高的温度,对变形的容忍度也高一些。你们的合金在高温下塑xìng变形的xìng能怎么样?”

    中年男子听了郭拙诚的解释,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这事太巧了,怎么刚好碰到自己呢。

    他不知道郭拙诚刚才有一样的心思:太巧了!

    其实如果考虑到东西的重要xìng,考虑到包厢里住的人的级别,遇到这种事并不稀奇。如果这个时代坐飞机,那巧合的事更多,很可能左边坐的是市长,右边坐的局长。也许左边的是进京汇报情况的,右边的也是进京汇报情况的。

    中年男子苦笑道:“其他发动机?其他发动机哪里需要这么昂贵的材料?成本实在太高了。虽然我这一截不值钱,没有什么用途,但要制造这么多合金,可是花了我们不少钱。小同……,你说,哪一个发动机用得上它?”

    郭拙诚摇头道:“你错了。首先,你的材料现在成本高,并不意味着将来的成本还是高的。现在你们厂的产品只是试制,数量少又没有生产线,成功当然高,高得离谱都是可能的、也是必然的。随着工艺的改进、生产线的建立,合金炉的专业化,其人工成本、电力成本以及仪器仪表使用的费用会大量降低。还有就是原材料的价格也将大大降低。

    如果我没猜测错,现在这种合金的成本主要是钛的价格高,而且有价无货,想大批量购买钛金属只能采取进口的方式,无疑会大大增加产品成本。可是你也许可以去楚南省打听一下,他们在湘西建立了国内一家大型的现代化钛矿厂,今年年初好像进行了试运行,虽然我们的技术专家还没有完全掌握这套产自苏联的自动选矿、冶炼生产线,但基本的功能还是可以达到的。我相信用不了一年,中国就有足够国防和主要工业设备所需的钛金属。

    你们的成本降低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能够使用你们这种材料的设备价格将会大幅度上涨。比如坦克,现在我们的坦克出厂价大约为三十万元人民币,卖给伊拉克、伊朗的价格为六十万美元。这个外贸价格确实很高,就是按一美元兑换一点五美元的国家公示牌价,我们的利润也有百分之三百。可是,我告诉你,这是第二代坦克的价格,第三代、第四代坦克的价格远远不止六十万美元这个价格,它们所需要的零配件价格自然要水涨船高。不错,将来的坦克单价将是上百万美元甚至几百万美元。你说说,这么高的单价,你的材料能够在其中占多大的比重?它所谓的高成本还会成为阻碍它使用的门槛吗?只要它的xìng能好,就是比黄金价格高一倍也大有可为。”

    因为对方是处级干部,受组织教育多年,基本的保密常识肯定有,而且坦克的价格也不是非常保密的东西,郭拙诚也就透露了一些数据给他。

    中年男子惊喜地看着郭拙诚,连连说道:“太好了,你说的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得把你的话好好记住,等下回去的时候,我就跟他们好好说说。我真担心我们白白浪费了钱,白白浪费了时间呢。你放心,我们厂是国营厂,保密xìng不错,不会泄漏国家秘密。……,同志,你不知道,我们当时一直瞄准的是飞机发动机的叶片,被科学院拒绝,说我们的材料还没有原来的材料xìng能好之后,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所以刚才对你们发火,实在对不起。”

    郭拙诚前世的时候对这种材料很熟悉,只不过前世的这种材料是国家花了巨资从法国引进的,并不是中国自己制造的。郭拙诚以前曾经听说过中国在材料方面也有深入的研究,只是因为某种说不清的原因而耽误了,导致只好从法国高价买入。至于是不是这家工厂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有可能是因为郭拙诚重生后制订的一系列措施改变了历史,鼓舞了技术人员创新,以至于他们提前研究出了这种材料,刚才这个男子不是就提到了专利吗?

    前世人们对专利的了解可是很少,直到2000年左右才被大家重视起来。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前世有一个不好的现象,那就是重研发轻运用,许多领先世界的高科技成果研制出来之后,最多就是申报一下科技奖励,就没有下文了。科研小组获奖之rì就是科研资料封存之时。即使前世真的有单位研制出了这种材料,郭拙诚也估计很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缺点而被置之高阁。不说局外人不知道,就是研制者自己也慢慢淡忘了。那些生产飞机发动机的人都没听说过,自然只好向法国买了。

    郭拙诚心道:“是不是下一个文件到各企业特别是科研单位?让大家把那些获奖的科研项目什么的梳理一遍,或许还有很多遗落的宝贝呢。”

    郭拙诚知道这种铜基镍钛合金必须再经过一次严格的渗碳和复杂的析钯处理,其xìng能才能大大提高,才可以用到飞机发动机或导弹发动机的叶片上。而且这中材料还只是一种过渡材料,用上十来年就会被更高级的金属陶瓷材料所代替。

    可是,只要中年男子所在的工厂继续研制,只要被郭拙诚提醒一下,他们所研制的材料就能和美国、法国的发动机材料并驾齐驱,因为欧美国家目前也才发明这种材料。只要他们成功,就等于中国在高温材料上实现了一个跨越。

    郭拙诚自然不会就此点拨,他对喜出望外的中年男子说道:“你们要继续进行这类材料的研究。一方面要努力寻找这种材料的使用市场,一方面也要研究如何尽快地、大幅度地降低其成本。如果有可能,我将向有关部门汇报,让其他兄弟单位或者科研部门协助你们一起进行联合攻关。”

    虽然郭拙诚说话是以上位者的语气说的,但这个中年男子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很是高兴地说道:“太谢谢了,谢谢。我们一定会这么做,一定会给组织一个满意的答复。”

    最后这句话是套话,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这么说,因为这么说没有拍马屁的嫌疑,又给了对方以足够的尊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男子对郭拙诚产生了完全的信任。

    这时火车开动了,就是他们三人以为不会有旅客再进来的时候,一个男子提着一个横似旅行袋走了过来。

    看见中年男子,才进来的人脸sè明显不乐意,甚至还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中年男子看着这个进来的男子,先是一愣,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接着又强装笑脸道:“你来了?……,你也是这个包厢?真巧啊。”

    对方一脸的愕然,脱口说道:“周国恒,你别给我假惺惺的,我不会对你有好脸sè的。巧,有什么好巧的?哼!”话里充满了火气。

    中年男子——周国恒——尴尬地看了郭拙诚一眼,说道:“刘峰,刘厂长,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要有办法,我会这样吗?给我三个月,再给我三个月,行不?”

    刚进来的男子——刘峰——双眼圆睁,怒道:“你他玛的说了几个三个月了?你知道我们工厂都揭不开锅了吗?你要让我们厂的工人饿死啊。不是我说你,你要没这个本事就别答应我,别给老子许空口诺言。结果我信了你的话,当着全厂的干部职工说马上就给他们发工资,可事实呢?让老子被工人追着骂,人家老头老太躲在我家,回家都不敢。你说,老子都不知道到底是他们的厂长还是他们的孙子?……,十天!我再给你十天,十天没还账,我就带人打到你们厂去,到时候不怪我不讲情面。”

    周国恒连忙说道:“不行啊,刘厂长,不是我不给,实在是没有。人家欠我们厂的钱不还,你说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去杀了他们,逼他们还钱?”

    刘峰将旅行袋往上铺一扔,瞪着周国恒说道:“你们怎么来钱,我不管,我只要我们厂的钱。你别给我哭穷,你们卫津市金属材料厂是市属企业,是国营单位,比我们液压元件厂牛得多,我们是街道办事处的集体企业,爷爷不管姥姥不爱。你们完全可以找银行贷款解决,我们却贷不到。”

    听着听着,郭拙诚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前世所说的三角债!一个能将企业掐断脖子,让好好活着的企业变成尸体的恶魔。

    你欠我的,我欠他,他又欠别人的,各个企业都被捆入了这条死链,都无法动弹。

第696章 相中一个东西

    现在企业与企业之间做生意很少严格按合同来,很多时候甚至都没有合同,有的是一张纸条,有的是一封介绍信,关系好的单位甚至就是一句话的事,只有领走货物的时候经办人签字就行。

    至于货款的付款方式更是稀奇古怪,都是先把货拖走,九十天内划账。如果购买商品的企业效益好,卖货的单位催几次,买方一般会还上货款。可是一旦买方的效益不好,或者钱有其他用途,那就糟了,所有的货款无一例外的都欠着,甚至几年都不还,实在不行了就拖自己企业的产品过去以货易货,管对方有用没用。

    很多时候因为企业是国家,这些没有用的货物放仓库里能抵消账目上的亏空,接收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认了,总不能杀人不是?

    这样一来,导致很多企业应收账款过多,现金断裂。很多小企业干脆玩不下去了,关门大吉。大一点的企业也被这些书面上的“收入”拖得奄奄一息。工人们没有收入,亏!国家更亏!因为国家还要从财政里挤出资金来给工人发生活费。

    当全国经济形势很好的时候,这个矛盾还不至于致命,毕竟总有一些企业会还款,rì子虽然过的紧巴巴,但还是可以活下去。

    可是,一旦全国经济形势不好,问题就严重了,大批大批的企业死亡,大量大量的工人只能靠银行的贷款苟延残喘。

    这个现象从改革开发时就开始出现了苗头,在1986年到1988年的时候被高速发展的经济所掩盖,但到了1989年那场巨大风波后,严峻的现实一下摆在了国家领导人面前,大家一筹莫展。1990年、1991年国民经济陷入了低谷,差点崩溃。

    最后还是当时的铁腕副总理出手,全力以赴治理三角债,从上游企业清理起,一层层下剥,花费了无数的时间和jīng力,动用了无数的资金,这才把这个死结解开。固然有不少企业因此而倒闭、破产,但大多数企业都缓过气了,死气沉沉的经济又焕发出无穷的活力。

    郭拙诚没有相到自己提前遇到了这种事,这距离1993年还有十几年啊,怎么就有这种苗头,还这么严重?

    周国恒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们能贷到款,我们能不还账给你吗?我们都知道你当时是为了帮助我们,帮我们解决困难。因为我们以前的贷款还没有还,人家说旧款不还就不给新的贷款。哎,刘厂长,我们真是没办法啊。”

    刘峰恨恨地说道:“知道就好。我真是太蠢了,怎么会看着你的面子上做好事呢。草!”

    郭拙诚也有点想了解三角债的情况,他有点好奇地问道:“周厂长,你们金属材料厂怎么有他们液压件厂的债务,按一般常规,你们是他们的下游企业,是他们采购你们的材料,他们欠你的钱才对啊。怎么反过来了?”

    刘峰看了郭拙诚一眼,见一个少年插话,心里感到有点奇怪,但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的贺小虎一眼。之后,他这才把目光落在周国恒身上。

    周国恒连忙客气地说道:“……,你不知道,是因为前年我们厂想进一批金属材料,可是找遍了卫津市几乎所有地方都没找到。最后听说刘厂长那里有一批存货,我们就买了过来。因为我和刘厂长是同学,事情很快就办妥了。当时说好了半年之后就结清款项,可是几个月之后我们厂的产品只有卖出去的,却没有收回来的货款,这账就只好一直挂着。”

    因为他还不知道郭拙诚叫什么名字,所以说话的时候不知道如何称呼,又不敢喊他小同志或小伙子。

    郭拙诚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周厂长,我姓郭。你喊我小郭就行了。”

    旁边的刘峰忍不住笑了,说道:“呵呵,你一个小孩子还真逗,我们不喊你小郭难道喊你老郭、郭同志?你这幅说话老气横秋的样子真是好笑……”

    周国恒连忙偷偷地扯了刘峰一下,给他做了一个脸sè。

    刘峰一愣,狐疑地看着周国恒,又看了郭拙诚一眼。

    过了一会,刘峰也安静下来了,慢慢说起了他工厂的情况,不时感叹几句。

    有意跟他们交谈的郭拙诚也从床上跳下来,让贺小虎坐上去,因为地方太狭小。

    他和周国恒和刘峰两个天南海北地聊着:“这也是一种调研不是,虽然他们不是军工企业的领导。”

    谈着谈着,刚才怒气冲冲的刘峰话匣子就打开了,开始说着集体企业的艰难,说着他在工作中的憋屈。

    刘峰不知道郭拙诚的背景,但周国恒多少知道一些,见刘峰说的太露骨,思想境界太低,担心郭拙诚听了不高兴,或者刘峰的话题太敏感,他害怕这些话触动了郭拙诚的敏感神经,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刘峰和自己,所以不时地将话题错开。

    郭拙诚也不点破,随他们谈什么。他插话的时候,也尽量只助兴,以引出更多的话题。

    听刘峰说自己的工厂受到太多的部门管辖,恨不得不当这个厂长了,郭拙诚笑着说道:“那你自己干啊。我想凭你老刘的本事,干的不比现在差吧?”

    刘峰说道:“那当然。如果自己干还不比现在干的好,还不如自己跳河算了。”

    郭拙诚笑道:“你肯定是胆子小,有这个贼心没有这个贼胆。现在你出来单独干,谁也不能阻拦你。国家政策现在鼓励私人办厂、办企业,做好了一样是为国家做贡献。”

    对于郭拙诚小孩说大人话,刘峰已经免疫,他就是再愚笨也从周国恒的表现中发现这个少年不简单,更何况他并不愚蠢。

    他笑着说道:“郭同志,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我舍不得这个集体职工指标?我早就想独自干了。只是办企业需要很多钱啊,谁会投资给我?银行也不可能给我私人贷款。”笑完之后,他说道,“如果我自己办厂,肯定还是做我熟悉的这个液压件行业。而且,我还有一个巨大的雄心,那就是做液力变矩器。现在我们国家的电液阀和液力变矩器质量水平都不高,我们的技术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这就是机会!只要产品质量接近国外先进水平,市场就会很广阔。”

    说起自己的理想,刘峰的兴趣很高。

    郭拙诚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你不动手,哪里会有钱送上门?这种事只有你敢闯,遇到的困难才能逐步解决。”

    郭拙诚知道液力变矩器可以用到重型坦克上,能减缓发动机的刚xìng冲击,不但能延长发动机寿命还能让坦克兵感到更舒适,更容易保持旺盛的战斗力,但维修起来困难,需要高技术的技师。

    对于大型矿山机械、大型船舶,液力变矩器更是好东西。在液力变矩器的制造方面,德国远远走在其他国家的前面。

    周国恒还是老思维,不愿意自己的同学丢掉铁饭碗而去打拼,可又不敢公然跟郭拙诚唱对台戏,他转移话题问道:“老刘,电液阀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通过电信号来控制阀门?”

    这纯粹是技术问题了,周国恒也是担心郭拙诚听不懂而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

    刘峰只好停止吹嘘自己的计划,顺着周国恒的话回答道:“基本上可以这里简单理解,用电信号来控制高压液体的流动方向和速度,以驱动伺服机构运行,比如起重机、机械手、车辆刹车等等方面都用到。”

    虽然是回答周国恒的问题,但刘峰是对着郭拙诚说的。

    郭拙诚也知道他们的意思,装着很谦虚的样子听着。

    周国恒又问道:“那液力变矩器是什么玩意?”

    刘峰回答道:“就是利用液体来传递功率实现变矩。郭同志,你看到过齿轮变速箱吗?”他转头对郭拙诚道。

    郭拙诚点了点:“知道。汽车、火车、船舶,到处都有。”

    刘峰嗯了一声,再对周国恒说道:“齿轮变速箱那属于刚xìng变矩,而液压变矩器是柔xìng变矩。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一个主动涡轮带动液体做高速流动,高速流动的液体通过导轮后冲击被动涡轮,从而带动被动涡轮或者和负荷一起运转。”

    郭拙诚前世知道这种设备,但不是很熟悉,就问道:“它们做什么用的?我们国家的产品与外国的产品主要差距在哪里?”

    刘峰虽然认为郭拙诚不可能听懂,但依然认真说道:“液力变矩器最常用的就是用在汽车上。特别是大型牵引车、大的工程机械上。我们国家的对应产品都多少存在涡轮理论落后,铸造不jīng细,密封不严,功率转换效率不高等缺点。”

    郭拙诚道:“那你怎么去克服这些缺点?我听你这么说,感觉这些缺点可不是一个企业或某一个人就能够解决的。又是理论又是制造还有材料,涉及的面很广。”

第697章 不做菩萨

    刘峰吃惊地看了郭拙诚一眼,不得不承认道:“是的。要从根本上解决,一个企业肯定做不到,更别说是我个人了。但这些问题可以逐步解决或者首先解决一个或一部分问题,完全可以慢慢来,我又不想一飞冲天。我想只要投入资金,一方面在国内寻找好的研究所和高等学校,请他们研究。一方面购买国外的相关成果,我们还是有可能将差距缩小的。我只要比国内其他厂家制造的好,我的就能卖出去。”

    郭拙诚心里很认同他的话,就如一个故事里说的一样,两个人在逃避追赶的黑熊时,不一定跑得如刘翔一样快,只要比另一个跑得快就行。郭拙诚又问道:“国内其他企业没有这么做的吗?我是说投入一笔资金进行技改,有没有向国外购买技术的?”

    刘峰摇头道:“我们国家这类企业虽然很多,但规模都太小,力量太分散了,根本无法与国外的竞争,而且因为质量不过硬,无论是国内企业还是外资企业都愿意购买国外的同类产品,就是价格高几倍也不愿意采用国产的。这样一来,我们这些厂就卖不出产品,产生不了效益,没有钱自然无法从外面引进新的技术,内部的研究没有投入,技术差距当然越来越大,那些使用单位就更不买我们的,这就导致恶xìng循环,情况越来越糟糕。”

    郭拙诚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国现在需要多少这种设备,应该不多吧?”

    在郭拙诚想来,现在中国没有什么小汽车,工程车、大卡车也不是很多,而且现在极大部分都是采用的齿轮变速箱,并没有用这种液力变矩器。虽然郭拙诚前世对液力变矩器不是很了解,但多少知道一些用途。

    刘峰说道:“这就看你怎么理解了。如果你把液力变矩器当成普通的齿轮减速器来看,那当然是需要的数量很少。但如果你从我们的生产规模和生产数量来看,需求量可是很大的。”

    郭拙诚恍然大悟:是啊,现在没有几家企业能生产液力变矩器,只要有企业有需要,对一个小小的生产厂家而言就是天量。他知道能生产齿轮变速箱的企业全国有几千家,如果需求旺盛的话,可以达到上万家,因为生产齿轮和箱体的技术含量很小,只有有铣齿机、插齿机、磨齿机或者剃齿机,再加机床钻床什么的,基本就可以开始生产。而生产液力变矩器的难度就大多了,除了要生产齿轮变速箱所必须的齿轮加工设备外,还需要生产涡轮、叶片的设备,特别是涡轮的铸造和加工难度很大,jīng度要求很高。

    另外,生产液力变矩器还需要昂贵的测试台,要不时检验变矩器的功率功效,需要复杂的测试仪器和设备。

    郭拙诚忍不住问道:“以前你们厂能生产这类设备吗?你要私人干,困难可不是一点点。如果你办一个这样的企业,你怎么能保证你的企业异军突起?”

    话里的意思就是你的魄力虽然很大,但风险更大,一般乡镇企业根本拿不下这么大项目的,更别说一个刚刚开始的私营企业了。

    刘峰笑道:“异军突起我不敢说,但花钱引进技术从而缩小技术差距还是有把握的。再说,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梦想,如果真的做这种设备,我得先赚一大笔钱再说。”

    郭拙诚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早相中了某项技术?”

    刘峰又是惊讶地看了郭拙诚一眼,老实承认道:“是的。现在我国的液力变矩器最大的制约就是密封问题。外国的产品用一二年外壳干干净净,我们的产品用不了三四个月就到处是黑油油的。就是对这个行业一点不熟悉的外行也认为我们的质量不行,实际上我们国家有的产品转换功率还是很高的,就一个密封问题就被刷下去了。”

    郭拙诚道:“现在谁有新技术,有新的密封产品让你有把握改变现状?”

    刘峰看了周国恒一眼,回头道:“哈(尔)滨有一所大学的一个老教授发明了一种动态密封技术,我的老师和我都认为那个技术很适应我们国家的制造水平、密封件质量水平状态。”

    他现在也对郭拙诚有了改观,把郭拙诚当成了某个大官的儿子,也许说动他,并通过他找到他父亲而解决一部分资金问题。当然,他之所以说这么多,说这么明确,也归于郭拙诚懂技术,问的不是外行话。

    郭拙诚问:“为什么国内其他厂没有采用这项技术?”

    刘峰道:“还不是国外没有类似技术,其他厂家不敢吃第一个螃蟹,否则早就有人抢着要了,而且这个技术只是在实验室用过,基本停留在理论上,投入实际产品不但需要一段时间,更需要大笔资金。”

    郭拙诚道:“多少?”

    刘峰心里一动,说道:“那个教授自己说要一百多万,有不少的专家则预言非二百万不可,不但要在试验室模拟还要到现场试用。你想现在有几个液压企业能拿出二百万来开发新技术?动态的可不是静态的,静态密封拿一个橡皮圈就可以了,最多几毛钱。”

    说到这里,刘峰看着郭拙诚一脸的期盼,可惜郭拙诚脸上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并没有帮他两肋插刀的意思,心里不由一阵失望。

    旁边的周国恒也摇头道:“哎,一分钱都难倒聪明汉啊,更何况要这么多钱。老刘,如果你真的出来单干,我就是炸锅卖铁也给你凑两千元,不,我给你凑三千元,什么时候你赚钱了你再还我。”

    刘峰讥讽地说道:“得,你别说的这么郑重。我还不知道你,虽然你当副厂长这么多年,能有五百元存款,我就算你有本事。还两千,三千的,你卖什么才凑得起这三千元?到时候我还不被你家那个母老虎给骂死,给撕碎?说不定还把我抓到派出所去,说我诈骗。”

    说到这里,他笑了,不过,笑的相当苦涩。

    周国恒也跟着苦笑,说道:“还是军工企业好啊。……,真是想不到,前几年穷得裤子都没有的军工厂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飙起来了。同样是副厂长,人家的工资硬是我的十几倍。不但工资高,人家还在建洋楼,听说上面的通知是鼓励他们建大房子,建套房。而且建的标准低了,上面还要批评他们。就是没有结婚的职工,只要是工厂的正式工人就都有房子分。你不知道,现在我家那小子总是缠着我,要我找人帮忙把他给招进去。你说我哪有这个本事?不说是他,就是我自己都想进去啊。只要能住上洋楼,我就是不当这个副厂长,在里面当一个普通的车工就行,这一辈子都值了。”

    刘峰见郭拙诚不会插手,心里也平静下来,不再想那天鹅肉,听了周国恒的话,也笑道:“呵呵,可不是吗?现在他们的人走出来都是昂着头。我只听说过上级下文不许浪费,不许超标准建房,不许大吃大喝,还真没有听说要批评下面没有建大房子、没有建高标准住房的。”

    接着,他又说道:“军工企业的发达还是有点道理,毕竟我们的武器能卖到伊拉克去,卖到伊朗去,武器这种东西其他工厂也做不了。就是能做,国家也不会容许。还有,你听说卫津市电子厂了没有?”

    周国恒说道:“那么大的厂子怎么可能没听说?现在有几家工厂有他们那么牛气?我的乖乖,提货的卡车排了几里长。……,他们也真是走了狗屎运。听说不但是那些进口的电子材料是人家几乎白送的,就是他们的产品也是人家给设计的,连怎么销售的办法都给说出来了。谭应池那个家伙我和他也算熟悉,我私下问过他,问他是谁告诉他这么好的门路,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人吗?可人家就是不说,只说是一个好人,那是国家机密,决不能透露。”

    刘峰笑道:“谁不知道那个人是一个好人?可以说是他的大恩人。如果我遇到这种人,让我把他当再生父母一般对待都行。嗨,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运气呢?”

    旁边的郭拙诚一阵汗颜,同时也对自己能帮助一家国营电子企业重新焕发青chūn有着一丝丝的自豪。事实上,他也知道卫津市电子厂成功,这不仅仅是看文件得知的,也不是看有关报纸报道的,而是从街上年轻人携带的随身听而想到的。

    对于面前的两个企业领导人,郭拙诚没有出手的意思,虽然他从刘峰的脸上看到了他眼里的企盼:

    一则他不想做普渡众生的观音菩萨,自己也当不了菩萨。二则他对刘峰的液力变矩器、液压元器件并不熟悉,最多算是一个普通技术人员对这个行业稍微了解的程度,与刘峰相比,他还是门外汉。三则他的资金也不是随便用的,虽然他的钱多,但如果遇到什么事就撒一把资金,到时候就无法进行重点项目的建设。现在他的闲置资金必须要用到伊拉克油田的建设上去,用到数字通信设备的研发上。

    至于国家的资金,他想都没想过。他只是思考自己能否提前为解决三角债做点什么。

第698章 理

    不过这三角债的事实在太麻烦,远不是一个三机部的领导所能解决的,只能慢慢想办法,根据各地当前的情况和前世的一些成功经验,尽量整理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案来,等将来有机会向领导呈递,或者将来自己在某一位置后再着手实施。

    当然,他也在想是不是先写一篇文章,说一下三角债的危害,提醒大家严格按合同办事,免得自己的企业被三角债缠死。

    可这有牵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合同法》。郭拙诚心里思考着:“好像我国第一部《合同法》是明天7月开始实施的吧?1993年3月好像是第二部《合同法》出台。我是不是等明年七月再说?”

    郭拙诚可不愿意这一世等三角债问题充分暴露,大批企业无法维持下去了,才逼得上级派铁腕总理来进行三角债的清理。他的想法就是从现在开始,依靠推广、落实《合同法》来从源头杜绝三角债的产生和蔓延。

    其中的关键因素是整治zhèng fǔ部门,把zhèng fǔ部门中各级领导的思想改变过来,不能反正企业都是国家的,某些企业困难的时候就容许他们到处赊欠,容许他们拖欠货款或挪着他用。只要消除了这种思想,他们才可能严格督促各企业按合同开展商业活动,才能杜绝在商业活动中有没有合同都一样的想法,涉及到企业与企业的财务纠纷时,才不会各打五十大板,给一点留一点。

    至于周国恒他们研究出来的特种金属材料,他确实已经看上了,但他也不会直接插手,只会安排航空研究所或者导弹设计所的人前来和他们洽谈,以公对公的方式进行。

    他相信凭他以前告诉钱雪森的那个导弹材料制造方法,移植到周国恒的工厂里,这种金属材料的xìng能就能提高很多,基本能满足中国近十五年甚至二十年的特种材料需求。

    通过与他们的对话,郭拙诚越来越认为帮助一家企业脱困,帮助几个工厂赢利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确立一种制度,一种鼓励人们创业、创造的动力,一种给创业的人保驾护航的法制,同时要解决人们在创业中遇到的有关资金、市场问题。

    自己拿钱出来帮助或者投资,只能帮几家或几十家,而国家政策却能帮几万几十万家,还能鼓励那些潜在的、不愿意过苦rì子的人起来经商做生意做产业。

    国家最新出台的某些政策、方针已经达到了鼓励人们创业,鼓励商家雇佣工人的目的。如国家颁布的专利法就确保了人们创造出来的知识产权的归属,确保了凭自己的智慧赚钱的合法xìng。但国家在资金、市场方面还没有做出多大的努力,现在创业者贷款困难,特别是私营业主想贷出大笔贷款是不可能。

    郭拙诚心道:“要不要鼓动国家马上成立真正具有现代意义的商业银行?在贷款方面加大对私营企业的倾斜?放宽对私营企业的贷款限制?”

    1979年改革开放之前,中国的银行体系总的来说是高度集中的银行体系,中国基本上只有一家银行,就是中国人民银行。它既掌管货币发行和管理金融活动又办理一切银行业务。改革开放后,恢复和组建了中国农业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等国有专业银行,但到现在为止,其业务种类很少,主要是针对国家或集体企业进行存贷业务。

    很多时候,银行的贷款数额、对象都由zhèng fǔ官员确定,并不是根据企业需要来进行。

    “连金融领域的改革我都要想吗?呵呵。”想着想着,郭拙诚不由笑了,“嗨,敢情我把自己弄得像国務院总理似的。”

    直到下火车,郭拙诚也没有告诉周国恒、刘峰自己是什么人,挥了一下手就算分别了,留下他们两个傻乎乎地看着郭拙诚离开。

    郭拙诚带着贺小虎原计划在卫津市呆一天、走访了两家军工企业就走。可是,贺小虎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让郭拙诚改变了主意。

    从火车站下来坐公共汽车前往军工厂,中途换车的时候,贺小虎看着街道感叹似地说道:“卫津市的变化好大啊。”

    郭拙诚也无意地应了一句:“现在全国变化都大。直辖市这点变化算什么?”又随口问出,“……,小虎,你家不是西北的吗?部队驻地也在南海,你以前来过这里?”

    贺小虎看着不远处一群灰蒙蒙的房子说道:“我外公外婆就住这里。小时候来过几次,不是我对这里有很深的印象,他们那几栋房子没变化,还真认不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郭拙诚顺着贺小虎的目光看向那些破破烂烂的房子,问道:“你多久没看见你外公外婆了?”

    贺小虎想了一下,说道:“快八年了吧?记得我还是读初中的时候,外公外婆到我家看见她们的。去年我妈写信说外婆身体不好,想看看我,可我在部队。幸亏外婆的病好了,要不就……,我妈说我明年探亲的时候就直接到这里来看她老人家。”

    郭拙诚一听,马上扯了贺小虎一把,说道:“走!买东西去!”

    贺小虎还没有从亲情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脱口问道:“买东西?买什么东西?”

    郭拙诚笑道:“买你外婆他们喜欢吃的东西啊。快点走,正好可以赶过去吃中饭。”

    虽然他知道两人这么贸然上门的话,贺小虎的外公外婆有点措手不及,做饭做菜很麻烦,但他相信他们更不愿意贺小虎到外面吃,更愿意多一点时间看看这个久不见面的外孙。能和外孙多聊聊天,肯定比什么都高兴。

    “啊——”贺小虎又惊又喜,可又不愿相信,更有点不敢往这方面想,问道,“郭主任,你这——,不合制度吧?”

    “你一个小兵还跟我这个领导讲什么狗屁制度?这是命令!”郭拙诚扯了他一把,笑道,“傻了吧?……,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就应该去看看他们。难道还真的学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那是那个人有外遇,呵呵。……,等下你外婆他们看见你这么潇洒,肯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贺小虎兴奋而羞涩地笑了一下,又担心地问道:“主任,这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郭拙诚说道:“耽误什么事?我们只是来调研,刚才在火车上不也调研了。到你外婆家不也是调研?我又不一定非得到军工厂才行。快点,你知道你外婆喜欢吃什么吗?”

    贺小虎说道:“知道。她喜欢吃……”

    两人先到附近的百货商场买了一些老人家喜欢吃的点心,出来后又找人问了菜市场的位置,跑到菜市场买了水果、鸡蛋、猪肉、羊肉、卤菜、罐头,直到贺小虎双手提不下了,两人这才朝那些灰sè房子走去。

    虽然贺小虎要掏钱,但郭拙诚没有让他掏,他一个士兵能有多少津贴?这些钱对于郭拙诚而已简直不值一提。再说,这也是一个收买手下的机会,虽然郭拙诚不做,这些士兵也会尊敬他,但能够从这些私事方面让他们归心自己更好。

    在路上,贺小虎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外婆外公的情况。

    他的外公外婆都六十多岁,三年前就已经退休。现在跟贺小虎的舅舅一家住在一起。在这里,还有他的姨妈一家。舅舅是一家工厂的普通职工,舅妈在街道办事处上班,生有一儿一女。姨妈和姨父在另外一家工厂工作。

    这里的房子很灰暗很陈旧,是一溜的平房,几栋房子围着一块空地,跟京城的四合院有点相似,但没有京城四合院那种古朴和典雅。

    贺小虎显然有点记不清哪个门了,找了一个在天井里玩的小孩,这才问清了门牌。

    那小孩得了郭拙诚送的一把糖果,高兴得直跳,自告奋勇地跑上去用力地敲门:“宋爷爷!宋nǎinǎi!你家来客人了!带了好多东西呢!”

    郭拙诚笑了一下,摸着小孩的头,问道:“小朋友,谢谢你。你今天怎么没有读书?”

    小孩大声说道:“今天第四节课是体育课,我们老师病了,让我们提前回家吃中饭。”

    油漆斑驳的门悠然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狐疑地打量着外面的两人,问道:“同志,你们找谁?”

    贺小虎连忙喊道:“外婆!我是小虎啊。”

    老太太一愣,看着贺小虎的脸,惊喜地喊道:“小虎?你真的是小虎!老头子!三儿的小虎来了。……,真jīng神啊,好!……,快进来,快进来……”

    郭拙诚见太太看过来,连忙说道:“外婆你好。我是小虎的战友,我姓郭。”

    很快,里面涌出好几个人来,听贺小虎的招呼,他们分别是贺小虎的外公、舅舅、舅妈、姨父、姨妈、表哥、表姐、表妹。

    贺小虎在路上说的亲戚几乎都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郭拙诚真怀疑这小小的房子怎么能容纳下这么多人。

    “奇怪……”郭拙诚心里想。

第699章 可怜的女孩

    喜与亲人见面的贺小虎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但郭拙诚却在心里默默想着这里出了什么事。郭拙诚发现不但贺小虎的舅舅、舅妈以及他的表姐现在有点强装笑脸,就是他的外公笑容里也有一丝萎靡,况且现在还不到中午下班的时间,他们又不知道贺小虎要来,怎么这个时候凑一起?如果是做生rì什么的应该都高兴才是。

    进了屋子,郭拙诚更感觉到不同寻常:房子里充满了劣质烟草的味道,地上扔了十几个快烧到屁股端了的烟蒂。

    这时贺小虎也发现了一点不同,但没有往心里去,而是笑着问道:“外公,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家里到处都是烟?”

    外婆看了贺小虎的表姐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今天你舅舅舅妈他们还有你姨父、姨妈他们正好都放假。小虎,你陪你的战友小郭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我马上就做饭。……,我说小虎,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你现在还是部队的人,能有多少钱。你和战友能来看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还花这么多钱……”

    虽然外婆说的热情,但她脸上的笑明显有一丝尴尬,这下就连高兴的贺小虎也感觉到了: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好意思地朝郭拙诚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主任……拙诚,你坐。”

    郭拙诚用眼神示意没事,然后就在一条小木凳上坐了下来。他知道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可现在要退出去也不行,会令他们更加尴尬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着不知道,在一边静观其变。如果问题不是很复杂,自己能帮的还是帮一下。

    等贺小虎的外婆、舅妈、表姐到厨房忙着做饭去了,小小的客厅里依然还有好几个人:贺小虎的外公、舅舅、姨父、姨妈、表哥、表妹。

    郭拙诚从相貌看得出来,客厅里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是贺小虎姨妈家的孩子。

    郭拙诚掏出刚在百货商店买的烟每个男人都递了一支,笑问道:“这卫津市的空气都带一股海鲜味,这里的海鲜多不多?”

    几个男人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干笑了几声。

    贺小虎显然一不愿意这种尴尬的气氛延续下去,毕竟郭拙诚是领导,把事情说明白了,大家才好说话。他想了一下,直接问道:“外公,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们一个神态都不正常。”

    外公看了的儿子宋锦秋也就是贺小虎的舅舅一眼,讪讪地说道:“没事,真的没事,嘿嘿。”

    宋锦秋和他的儿子宋志文同时低下脑袋,不吭声。

    旁边的男子——贺小虎的姨父杨健——则冷笑了几声。

    他的女儿也就是贺小虎的表妹杨敏则抬头看了郭拙诚一眼,再看了外公一眼,随即说道:“外公,什么没事,就是有事!反正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对他们也没有必要瞒。你们不说,我说!我告诉表哥,你表姐她还没有结婚就怀孕了!”

    说出这个石破天惊的大事,这个脸上挂着讥讽的女孩又继续说道:“现在男方不同意跟她结婚,要分手,可表姐她非要和那个男的结婚。表哥,你说说,这种事是不是太丑了?应该按下来不让人知道吧?可表姐非得坚持,不知道这样闹下去,会让大家都下不了台,让左邻右舍都知道吗?今后还怎么做人?我们……我们都是在劝她,我爸爸妈妈连班都不上,请假过来劝姑父、姑妈和表姐她们。”

    郭拙诚和贺小虎目瞪口呆,特别是贺小虎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异常地尴尬。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未婚先孕是很可耻的,远不如郭拙诚原来所处的前世那么开放。这个时候只要没有举行婚礼,男女就不能突破那个界限,否则就会被所有人瞧不起,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特别是女方,连父母亲戚都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本来准备帮忙的郭拙诚不得不苦笑:这种事他可不能帮忙,也帮不上。

    显然见到了郭拙诚和贺小虎的神态,贺小虎的表哥宋志文连忙说道:“不是杨敏说的这么一回事。我姐她是……”

    贺小虎的表妹——杨敏——连忙打断宋志文的话说道:“什么不是这么一回事,就是这么一回事。她和那个人就是没有结婚,现在她肚子里有了毛毛。人家的父亲是一个工厂的厂长,母亲又是公安局的主任,你们说他们家哪里会同意这门亲事?”

    宋志文争辩道:“周继平喜欢我姐,他们一起在山区插队,当时说好了要结婚的。现在他也没有直接说不娶我姐……”

    杨敏冷笑道:“你还在做梦吧?人家都已经跟335厂的人说好。只要他们结婚就有洋楼分,就是一套二室一厅的套房,说不定今后还能把周继平招进去当正式工。他跟我表姐结婚有什么?住哪里?他们家说了如果表姐和周继平结婚就不给表姐他们房间住。你说,难道为了表姐结婚,你们就要住到外面去。你们出去没有关系,总不能让外公外婆也住出去吧?我第一个不同意。再说,就算外公外婆住到我家去,让这里的房子给表姐和周继平住,人家周厂长会同意不?这个破房子,他们可不会看在眼里,连人家洋楼的厕所都不如。”

    外公插嘴道:“可我家晓萍肚子里有他周家的骨肉啊。他们怎么会不要,人不会这么无情……”声音有点悲苦,但更多的是无奈。

    杨敏冷哼一声,打断老人的话说道:“什么骨肉?什么无情?他们才不在乎呢。和335厂那个女的结婚了,还不一样生毛毛?不一样地抱孙子?”

    这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可嘴巴厉害,让郭拙诚暗暗皱眉。

    335厂是天津一家军工厂的代号,这个工厂主要生产装甲运兵车,正好是郭拙诚准备前去调研的单位。

    这时,贺小虎的表姐宋晓萍端着一盆郭拙诚他们买的水果洗好送了过来。脸sè苍白的她一边流泪一边将水果放好,然后捂着嘴巴就要去睡房躲起来。

    也许因为插队的缘故,年龄并不大的她显得有点苍老,皮肤也比杨敏粗糙得多,也黑得多。如果不是郭拙诚来之前听他说过他的表姐只比他大半岁,他还真会以为这个女子有三十多岁,她端水果盘的手上有明显可见的硬茧。

    看着她的可怜样子,看着杨敏咄咄逼人的话语,郭拙诚心里不知哪根弦被触动,他忍不住又想帮她了。见她yù走,他突然问道:“表姐,你真的喜欢他吗?”

    不但这个表姐一愣,就是贺小虎也一愣,他的眼睛还睁大了。

    表姐宋晓萍先胆怯地看了一下自己的父亲宋锦秋,然后对郭拙诚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片红晕。

    郭拙诚又问道:“他喜欢你吗?我是问以前。”他估计现在那个男的从插队的地方回城后看见更漂亮的女的,很可能变心了。

    不料宋晓萍肯定而坚决地说道:“他喜欢我。我们三个月前已经扯了结婚证了。我……我肚子里的毛毛才两个月不到……”

    让一个没结婚的女人说出这些话很为难,这几句话几乎消耗了她全部的勇气,说完,她哭着跑进睡房,然后将房门死死关上。

    贺小虎嘘了一口气,显然他觉得表姐的行为虽然不光彩,但也不至于开始想象的可耻。虽然这个时代扯了结婚证没有办婚礼就怀孩子也不光彩,但相对连结婚证都没扯就怀孩子要好得多。

    郭拙诚更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两人两情相悦就好办,也好帮忙。他只需要为他们创造外部条件就行。如果是男的不再爱女的,那问题就麻烦,虽然可以采取威逼利诱的办法让他们结婚住一起,但不能保证今后他们还会好,毕竟一个人变了心,要回心转意很困难。

    但对于她的话,郭拙诚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不知道是真的这样,还是她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故意这么说的。

    外公喃喃地说道:“作孽啊作孽,如果不是插队,他们早就结婚……”

    杨敏瞪了房门一眼,转头喋喋不休地说道:“哼!她是自己为自己脸上涂彩。人家男方现在根本不同意。真是犯贱,这还没结婚,就先跟人家男的睡一块去了!都二十多岁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爱啊爱,真不害臊。”

    郭拙诚忍不住对那个女孩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她的表妹?你表姐现在有困难,你不但不帮助她,不但不安抚她,你还在这里骂她刺激她,还在这里落井下石,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一点亲情?”

    所有人再次大吃一惊,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客人。

    “你——”杨敏大怒,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郭拙诚的鼻子骂道,“你算老几?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真是狗咬耗子瞎cāo心!这里不喜欢你。你给我滚……”

    贺小虎噌地站起来,打断她的话吼道:“杨敏,你别在这里放屁!你给我闭嘴!否则……”

第700章 怒打

    杨敏一张雀斑脸气得发紫,一下冲到贺小虎面前,怒道:“否则怎么样?难道你要打我?你打给我看看,哼!谅你也没有这个狗胆。要我闭嘴,你才闭嘴呢,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穿了几天军装吗?绿皮狗而已,吓唬谁啊,都给我滚出……”

    “啪!”一声脆响在她脸上响起。

    “啊——”杨敏一愣,随即嚎啕大哭起来。

    接着,贺小虎的姨妈从厨房里冲了出去,慌忙抱住哭泣的女儿。姨父杨健也一下跳起,指着贺小虎大骂道:“哪里蹦出来的王八蛋,竟然敢……”

    这时,郭拙诚一跃而起,冲过去一下将杨健举起来,在对方的嚎叫声中扔到了地板上:“嗵——”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个动作把姨妈、杨敏都吓住了,张口狂骂的嘴巴一下闭上,惊恐地看着郭拙诚他们两个。

    郭拙诚对贺小虎道:“小虎,你把门打开,把这几条乱叫的狗赶出去!”

    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外婆连忙喊道:“不行!小虎,他们是你姨父、姨妈啊,怎么……”

    但贺小虎还是坚决执行了郭拙诚的命令,先把痴呆了的杨敏她们两个女人推走,然后将躺在地上的杨健提起来扔到外面,最后将门关上。

    看到外公、宋锦秋又在掏口袋准备抽烟,郭拙诚立即严厉地他们呵斥道:“这里不许抽烟!你们不知道抽烟对怀了孩子的女人有损害吗?不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在这里抽烟,谁抽,谁就给我出去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男人手僵在空中,伸入口袋不是,放下来又不是,脸上的神sè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只有宋志文说道:“不抽就不抽。……,他们真的太过分。不就是想巴结他们领导吗?巴结领导就不顾侄女的事了?真是的。”

    宋锦秋看了儿子一眼,将准备取烟的手放下,说道:“你少说几句。他们杨家和周家还不知道怎么做呢。……,今天这事闹的……”

    说到这里,他斜睨了郭拙诚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明显是有点责备郭拙诚多事:你们打架厉害,暂时把他们赶跑了。可是问题没有解决啊,等你们一走,他们还不是为难我们?我闺女不还是嫁不出去?

    想到自己的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他心里更是烦躁极了,拳头又捏得紧紧的,不知道如何发泄才好。

    旁边的外公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你气有什么用?晓平她吃了太多的苦,你看她现在哪里像一个闺女,都老成这样了。她容易吗?”

    郭拙诚既然已经出手,这事他就想管到底。他对宋锦秋问道:“叔叔,宋晓萍她真扯了结婚证没有?”

    宋锦秋还没有说话,郭拙诚身后一个女人凄苦地说道:“扯了!当然扯了!没有扯我们也不会容许他们呆一起,也不会出这种丑事。……,唔唔唔,这不是我们家里房子紧张吗,来了客家里就没地方住,就让她出自己的房间。我想反正要结婚的,早几天住一起也没什么,哎……。你看,这就是她们的结婚证……”

    郭拙诚接过贺小虎舅妈递过来的结婚证看了看。

    显然这结婚证一直揣在她身上,拿出来的次数很多,毕竟这个证件多少能掩盖她女儿的“丑事”,不得不时常拿出来以堵某些人的嘴。

    证件上有了不少折痕,边也磨毛了。

    看着相片上的两人照,郭拙诚感觉有点眼熟。他将结婚证返回给对方,说道:“有了结婚证,怀孩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说是丑事?这可是大好事,是一件大美事。你们cāo什么心,让他们结婚不就是了。只要男的不变心,在这个世界上谁都阻拦不了他们。现在可不是旧社会,难道他周家还能包办婚姻不成?只要扯了结婚证,就是男的变心,现在女方有孩子,他也不能离婚。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这么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宋志文毕竟年轻,与老人的观点显然有不同,听了郭拙诚的话,马上赞同地说道:“就是。我也是这么说,可是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他们就是转不过弯来。现在好多人结婚根本不办婚礼,也不必请左邻右舍吃一顿。难道非得请大家吃一顿,这事才光明正大?就是姑姑姑父他们在其中搞鬼,为了自己能升官,为了杨敏能招工,故意来气我们,要我们自己提出悔婚,哪有这么便宜?不行!他们周家必须把我姐娶过去!”

    宋锦秋不满地对儿子道:“你就别添乱了。人家周家有权有势,我们宋军是平民老百姓,能怎么样?”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破锣声:“宋锦秋,你不要以为有人帮你的忙,你就万事大吉了。你管教不严,出尽了你们宋家的丑,难道你们还想攀上别人?攀上领导为你们遮丑吗?现在谁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周家认不认还难说呢。你们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早点了清这件事早点安心……”

    声音如此恶毒,犹如毒蛇一般从缝隙中钻了进来,钻进大家的耳朵了。这不是公开说宋晓萍水xìng杨花吗?不是公开骂一个姑娘不自尊不自爱吗?

    宋锦秋脸sè铁青,贺小虎的外公气得浑身哆嗦,宋志文青筋怒暴,贺小虎的外婆和舅妈虚汗直流,宋晓萍则凄厉地哭泣着……郭拙诚一把抓住贺小虎胸前的衣服,对着他吼道:“你的血xìng呢?!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都给人家欺负到头了,如此作践你,你还在给我忍?你是孬种啊?给我冲过去打!出了事我负责!”

    贺小虎双脚一并,右手就yù举起,嘴巴就yù大声喊是,但手在半途停住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而是直接冲了出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朝郭拙诚敬了礼说了是,那就是接受了郭拙诚的命令,将来出了问题就得由郭拙诚全部承担。可这是为了他贺小虎家人的事,怎么可能让郭拙诚承担责任呢,这个责任无论如何得由自己承担。

    不得不说,能成为郭拙诚jǐng卫员的人不是一般人够格的,思维在短时间内把问题考虑得一清二楚。

    郭拙诚欣慰地看着贺小虎的动作,虽然他根本不怕担什么责任,但说明贺小虎机灵有脑子。

    在贺小虎冲出的同时,宋志文也窜了出去。

    很快外来就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嚎叫。

    等郭拙诚走出房门,只见刚才大喊大叫的杨健已经滚倒在院子的空地里,一边痛苦地扭动一边喷着鲜血。

    杨健的老婆——贺小虎的姨妈——站在旁边不知所措,而他们的女儿惊恐地往后躲。

    贺小虎和宋志文两人血红的眼睛瞪着一个趾高气扬的陌生女人。

    陌生女人显然也吓怕了,一边后退一边虚张声势地说道:“你们别过来!我是公安局的,我是国家干部,殴打国家干部,殴打jǐng察是违法的。你们……你们打我的话,我马上就要公安来把你们抓进派出所去!……,你们别过来!”

    郭拙诚轻蔑地看一眼杨健两口子,然后走到贺小虎他们前面,对那个女的怒问道:“你是谁?你是不是男方的母亲?”

    刚才被冲出来二话不说就打人的贺小虎两人吓呆了的女人见郭拙诚文雅多了,虽然语气不善,但跟贺小虎他们相比,这个少年真是文明,她慌忙说道:“对,我就是男方的母亲。你们……他们这么动不动就打人是不对,是违法的……”

    郭拙诚打断她的话问道:“你来干什么?那种人丧心病狂,根本不配是人,打了就打了,就如打畜生一般。我问你,你是人还是畜生?”

    女人没有料到这个少年虽然没有动手,但比其他两个更歹毒,有这么问人的吗?她气得全身颤抖,指着郭拙诚的鼻子骂道:“没教养的东西,你父母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不知道……,啊——”

    贺小虎听到女人骂自己的领导,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一个巴掌,将那个女人打得退了几步,左边的脸立即肿了起来。

    显然,贺小虎还是留了后手,没有用太大的力,否则这个女人非摔倒在地、崩掉几颗牙齿。

    女人捂着脸,大声哭喊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是国家干部啊,我是……”

    郭拙诚冷笑道:“别喊你是什么干部了。你这种人连做人都不配,还配当干部?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人家怀了你儿子的亲骨肉,你还往将她往死里整,你算人吗?”

    看到看人热闹的人很多,女人感觉自己太掉面子,为了显示自己站在道德的高点,而不是郭拙诚说的那么不堪,她忍着脸部的剧痛,大声反驳道:“那是她不要脸,是她勾引我儿子。我儿子长的那么好,她却像一个中年妇女,我儿子怎么可能娶她?她生出来的小孩也不会漂亮,我们周家不要!他们是背着我们扯的结婚证,没有单位开出的介绍信,结婚证不算数。不要以为有了结婚证,她就能把我儿子绑住,休想!”

第701章 惊呆了

    显然这个女人已经知道郭拙诚和贺小虎是军人,此时她又对郭拙诚大声说道:“不要以为你们是军人你们就敢随便打人,我要告到你们部队去,要部队处分你,开除你们的军籍!”

    估计是杨健一家刚才告诉她的,现在她拿郭拙诚的身份来威胁他。

    可惜,郭拙诚一点担忧的神sè也没有。

    他冷笑道:“哼,我很欢迎你告。不过,你这种嫌贫爱富的人想告也告不出名堂。如果我们首长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肯定会表扬的我们,说我们在为民除害。我还告诉你,你儿子想抛弃宋晓萍和她肚子里的小孩再娶335厂的女工,休想!我也会到法院去告,让法院将你儿子抓起来受到法律的严惩。”

    女人不怒反笑,状如疯狗:“哈哈哈,真是笑死人。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臭当兵的,下面毛都没长齐就一口一个法院一口一个首长,你知道老娘是干什么的吗?老娘不妨告诉你,老娘就是公安局的干部。老娘的老公是一家国营企业的厂长。小子,你有种就告诉我你是哪个部队的?老娘不把你的一身绿皮脱掉我跟你姓!”

    郭拙诚故意嘲笑道:“好,好,很好。原来是公安局的,怪不得如此嚣张,公器私用,一口一句干部,一口一句公安,真够吓唬人的,我好怕,嘿嘿。……,这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无法收拾这里。回去吧,去问问你的老公,商量一下如何收场,如何取得宋家的谅解,如何让宋晓萍回心转意愿意嫁到你周家。我提醒你,有些事情做过头了,要反悔是很困难的,但总比不反悔好,反悔固然难堪一会,但不会后悔一辈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想想吧,……,滚!”

    女人先是一愣,接着也冷笑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后悔?我反悔?笑话!小子,不说你只是一个士兵,你就是排长、连长我也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你的单位,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什么叫反悔的!如果你现在马上跪下来给老娘道歉,赔偿我的医药费,回去劝那个狐狸jīng放弃我家儿子,我就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哼!你以为打了国家干部,打了人民jǐng察就拍拍屁股想走?没门!”

    说着,她扭转身子就走了,临走看都没看杨健一家一眼。

    此时,杨健已经站了起来,虽然嘴里流出了血,面部肿的如猪头,但受伤并不重,他哼哼叽叽地退到一边,眼睛歹毒地看着郭拙诚他们,他的女儿杨敏搀扶着他,也一脸的怨恨。

    杨健的老婆也就是贺小虎的姨妈看到那个女人气呼呼地走了,她几步冲到郭拙诚面前,大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家的事要你一个做客的插什么手?什么都不了解,充什么英雄好汉。你给我……”

    因为郭拙诚在她眼里是一个暴力分子,虽然心里气愤但也不敢再骂什么了,甚至连手都不敢指着他,担心他再次发飙。可心里又火气难平,骂着骂着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的女儿倒是知道母亲的难处,在远处大声说道:“妈,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土匪,等下王主任会收拾他们的。我就不信jǐng察会任由坏分子胡作非为。”

    这女孩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讲起法律和道德来了,难得啊。

    见女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她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一边往回走,隐约能听到土匪、地痞什么的词。

    郭拙诚轻蔑地笑了一下,转身朝屋里走去,贺小虎、宋志文也跟着走了进来。

    贺小虎的舅舅一边揩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孩子,你们太鲁莽了。她真要报告给部队,你们就会要受处分的。你们太冲动了……”

    贺小虎的外公也是急得团团转,很担心贺小虎和郭拙诚出事。

    郭拙诚笑着对六神无主的宋锦秋说道:“没事。我们不怕。叔叔,你就放心吧,我爸爸的官比她的官大得多。只要我说出我家里的情况,她不敢怎么样的。”

    对于普通老百姓,你跟他讲道理、**律没有用,或者说效果不大,他心里总会觉得人家的后台硬,权力大,什么道理法律在对方眼里都是垃圾。最好的、最干脆的办法就是说自己的后台比对方的还硬,自己家人的权力比对方的权力还大,他们才能很快地放下心来。

    果然,听了郭拙诚的话,宋锦秋也好,他的父亲——也就贺小虎的外公——也好,就是宋志文,他们的脸上也没有了担心和害怕,反而有一丝惊喜。

    开始的时候宋志文是仗着一股血xìng跟着贺小虎冲出去的,但等那个女人走后,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担心jǐng察等下来抓人。等听到郭拙诚说他的后台比那个女人还硬,心里一下放松了很多,也许宋晓萍的事会有一线转机。

    他们的目光一齐落在贺小虎身上,因为当着郭拙诚的面不好意思问郭拙诚的后台到底有多硬,只希望贺小虎证实一下。

    贺小虎看了郭拙诚一眼,见郭拙诚用手做了一个手势,就对他的亲人说道:“外公,舅舅,你们放心吧。我们不会吃亏了,一个公安局的领导还奈何不了我们。”

    等贺小虎说完,郭拙诚又对宋锦秋说道:“对于这种没有一点人xìng的家伙,你们就不能客气。你这么退让,苦的只有你的女儿,真要让她把她们扯开了,你女儿这一辈子怎么办?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被人歧视?只要扯了结婚证就是合法的夫妻,就是天王老子都无法干涉。……,355厂那个女的是什么情况?是不是长的很漂亮还是家里是当官的?”

    宋志文冷哼了一声,回答道:“什么漂亮?还不是没有像我姐一样到高原上吹过寒风?没有像我姐一样在山村里干过农活?也就是没有晒太阳所以皮肤白一点,会打扮。如果我姐也能有钱打扮,绝对比她漂亮。只不过她家是军工厂的,有大房子分,工资又高,而且她的妈妈和刚才这个女jǐng察是同学,说是早就定了娃娃亲。狗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不是我姐照顾她的儿子,那王八蛋在乡下早病死了,还有今天?哼,病死了就好了,还不害我姐姐,不害我们。”

    听他的话,敢情宋晓萍和那个男的是一同插队的,两人在乡下相依为命产生了感情。

    突然,宋家几个人的脸上又露出了害怕神sè,因为外面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jǐng笛声。

    在他们的担忧中,jǐng车直接开到了这个院子的门口,接着听见有人粗鲁地喊道:“走开!走开!不要阻拦我们执行公务!”

    不但宋军的三个男人急了,就是呆在厨房和睡房的三个女人:贺小虎的外婆、舅妈以及宋晓萍都脸sè惨白,不约而同地走出来,担心地看着郭拙诚和贺小虎。

    宋志文里面站起来,说道:“让我去,一切都是我干的。让他们抓就抓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来,你们不用管。”

    贺小虎也站起了要出去,郭拙诚说道:“不用急,等他们进来。”同时一把抓住宋志文往后一拖,说道,“我说了我们解决,你给我坐下。这么多人看见,你还想一个人揽下?你能揽得了吗?”

    很快,门被一脚狠狠地踢开,一个jǐng察冲进来大声喊道:“都不许动!”

    接着又有两个jǐng察冲了进来,有人拿着jǐng棍,有人拿着手铐,一个个趾高气扬地大喊道:“不许动!”

    郭拙诚看着第四个大步走进来的jǐng察道:“你们谁是为头的?”

    不知道是郭拙诚的气质镇住了对方,还是因为对方也不想与军人对撞,只见最后进来的jǐng察反问道:“你真的是解放军同志?”

    郭拙诚反问道:“你就是为头的?好!”说着,他对贺小虎偏了一下头,“把证件给他看!命令他们所长马上赶过来,要求他们将刚才那个女的停职反省,对她的处理结果必须在一个小时内交给我。”

    那个jǐng察一愣,怒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一个士兵吗?打了人还要我们所长来……”

    郭拙诚冷笑道:“你先睁开眼睛看看证件,看清楚了再说话。如果你看完了还觉得要抖威风,你再抖,免得等下后悔。”

    贺小虎沉着脸将证件递给对方。

    jǐng察也发现了有点不正常,他嘴里嘀咕道:“看就看,我还怕看……,啊——,特别……”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再也不敢说了,两只眼睛瞪得如牛卵似。

    良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这个jǐng察走到贺小虎跟前啪地立正敬礼:“首长好!我们正在进行……进行公务,请指示!”

    贺小虎严肃地说道:“刚才首长说的话记住了?”

    jǐng察看了郭拙诚一眼,但随即大声道:“记住了!我们马上执行,保证完成任务。”

第702章 恶人恶报

    郭拙诚挥了一下手,让他们离开,接着跟着jǐng察们一起出了门。

    外面还有还有一名jǐng察,邻居们远远地站着看热闹,其中不乏露出同情神sè的人。

    那个被打的女人此时穿上了白上衣、蓝裤子的jǐng服,神态很是嚣张。

    她和杨健一家三口人一样,以嘲笑的目光看着,等待着郭拙诚、贺小虎、宋志文被手铐铐着出来,还准备他们铐着手铐带出来的时候过来再好好嘲笑一番呢。

    虽然她知道郭拙诚等人是军人,jǐng察终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对方现在因为没有穿军装,给她们铐上手铐jǐng察没什么麻烦。等一下再放掉,多少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多少能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无论是贺小虎还是郭拙诚,都堂堂正正地走出来,两人的腰杆挺的笔直。反而是几个冲进去的jǐng察有点点头哈腰的样子,特别是为首的jǐng察,看到被踢坏的门,脸上还有一丝明显的惭愧和担忧。

    “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傻了,直瞪瞪的看着这一幕。

    杨健夫妇也傻了,不相信的看着,目光在jǐng察、郭拙诚和身边的女人身上来回扫描。

    杨敏毕竟年轻,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贺小虎、郭拙诚啥事没有,急了,大声喊道:“jǐng察同志,他们是坏人啊,你们怎么不抓他们?快抓啊!快啊,等下他们跑了,你们怎么办?”

    郭拙诚没有理她们,他对贺小虎道:“贺小虎!”

    “到!”贺小虎异常严肃地朝郭拙诚立正、敬礼。

    郭拙诚用平常的声调吩咐道:“先协助jǐng察把闹事的人带走,然后到355厂,让355厂的厂长和党委书记到天河宾馆来,我有事找他们。”

    “是!”贺小虎再次敬礼接受命令,然后转身对旁边听到了这几句话而目瞪口呆的jǐng察道,“走!”

    身边的几个jǐng察们真的都木了!

    如果说让派出所所长赶过来,让派出所将那个管后勤的女人停职反省,就已经够牛的了,现在这个小年轻竟然命令堂堂的355厂厂长和党委书记来见他,而不是他去拜见他们,这是什么情况?人家可是副师级单位,厂长和党委书记比他们公安分局局长的级别还高,岂是随便就可以喊来的?

    虽然他们怀疑,虽然他们吃惊,但他们对郭拙诚的命令执行得更坚决了,只见几个jǐng察如狼似虎地冲向杨健一家,二话不说就将他们三人戴上了手铐。然后,两个jǐng察相视一眼,也冲到那个女人面前将痴呆了女人戴上手铐,还将她衣服领口上的红sè领章给撕了下来。

    “啊——”周围的邻居们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当郭拙诚转身返回家里的时候,家里的人都以敬畏的目光看着郭拙诚。

    宋志文讪讪地畏畏缩缩地说道:“小郭……郭同志……郭首长,这……我们……真是谢谢你,你……”

    语无伦次,都不知道如何称呼郭拙诚才好。

    郭拙诚摇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子话。我是贺小虎的战友,也是你的兄弟。对了,你姐夫叫周继平吧?你去把他找来,带到天河宾馆,我有话要问他。”

    宋志文连忙说道:“好的,我马上去找。他现在应该还是单位上班,我能找到他。”

    等宋志文走后,郭拙诚又对他的母亲说道:“你把宋晓萍喊出来,我有话跟她说。”

    实际上,宋晓萍一直站在她母亲后面,听了他的话,她走到郭拙诚面前,胆怯地问道:“你找我?”接着,她又说道,“刚才谢谢你。”

    郭拙诚说道:“不必谢我,路不平有人踩,我只是打抱不平,是他们那些人做的太过分。你先坐下。……,你读过多少书?插队的时候干些什么?现在有工作吗?”

    宋晓萍细声细气地老实回答道:“我初中毕业就响应号召上山下乡了。在插队的山区那里的时候,我开始是种地,后来生产队队长见我能写会算,就让我当计工员。……,返城后我没有找到单位接收,就在家待业,一边参加学习班,准备参加高考。可听说现在结婚了的不能参加高考了,我就准备自己开小商店,可是,暂时没有钱。想等结婚后,再说。”

    女孩稳下神来,几句话就把情况说明白了。

    郭拙诚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把你自学的作业拿来给我瞧瞧。”

    虽然宋晓萍很是奇怪,但还是老实地起身去拿她做的习题了。宋家的其他人也全是迷惘,不知道郭拙诚为什么要看她的作业:“你又不是老师,她也不是学生,怎么检查作业呢?”

    郭拙诚没有解释什么,他小心地从宋晓萍手里接过几本劣质作业本,认真翻看起来。看得出这个女子的细心与认真,作业本上写的字很清晰、很工整,虽然没有老师批阅,但做的一丝不苟。

    他稍微翻了一下就问道:“你心里认为自己开商店好一些,还是去工厂正式上班好一些?”

    宋晓萍连忙说道:“当然是正式上班好一些。”说着,她眼里露出希翼的光芒。

    几个大人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郭拙诚,心里狂喜:难道他能帮宋晓萍解决工作?

    郭拙诚则看着宋晓萍笑了笑,心里道:现在你是这么想,将来则未必。

    现在的人都很在乎自己的铁饭碗,特别是工矿企业的铁饭碗更吸引人,甚至很多在行政单位的人也就是前世的公务员,都愿意从行政单位调到厂矿企业,因为那里的工资高至少一个等级。

    这就是周继平的母亲在公安局工作,她还愿意自己的儿子抛弃一切挤进355军工厂的原因。如果是在前世,公安人员的子弟早就利用父母职权和人际关系网活动到公安局去了,根本不会想到去企业当工人,就是当协jǐng也比在厂矿企业强得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哪有当工人苦逼?

    郭拙诚笑着说道:“我可告诉你,虽然做生意稍微累点,但比在企业上班赚的钱多得多,到了工厂上班,将来也许你会后悔的。”

    宋晓萍抿了抿嘴巴,说道:“我不在乎将来钱多不多,我只想……只想现在能得到他们周家的认同。我想和其他女人一样堂堂正正地嫁过去,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他在我身边,让我的孩子出生后有一个堂堂正正的爸爸……”

    说着,她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脸上浮现一种羞涩,一种憧憬和一种决然。

    郭拙诚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个姑娘虽然皮肤有点黝黑,但很耐看,有一种清秀纯情之美,估计她将养一段时间,吃好一点,很快就会成为一个漂亮的少妇。

    当然,郭拙诚是以心理年龄的目光去打量她的,没有一丝亵渎和不良的想法,就算她将来真的漂亮,那也是将来的事,现在的她实在有点老气,再说,她再漂亮也没有梁凉、舒巧、袁莉漂亮,也没有西班牙那个公主漂亮,见惯了美女的郭拙诚心底里生不出一丝男女方面的情感。

    他笑着说道:“行,我看不错。”

    就在宋晓萍以为郭拙诚答应帮忙解决她的工作时,郭拙诚将练习本合起来,交给宋晓萍道:“你做的作业很认真。如果继续这么努力,估计真参加高考的话,应该能考出不错的成绩,考上中专问题不是很大,你可不要轻易放弃了。”

    旁边的家人失望地叹息了一声,但又不敢说什么。

    宋晓萍毕竟是年轻人,虽然也害怕权贵,但郭拙诚怎么看怎么都让她生不出敬畏之心,她有点不满地看了郭拙诚一眼,但随即将不满收起来,小心翼翼地将练习本收好,心不在焉地说道:“看情况吧。”

    郭拙诚心里突然为自己作弄他们感到一丝小小的得意。等宋晓萍将练习本收拾好送到睡房里再出来后,问道:“宋晓萍,你累不累?如果不累,我们就到天河宾馆去。我相信周继平已经到了。”

    宋晓萍看了一眼父母,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郭拙诚说道:“商量结婚的事啊。你现在肚子里不有孩子了吗?现在不结婚将来显怀了怎么办?”

    想不到一个少年说出这种话来,而且是他去和对方商量,几个人的心思一时转不过弯来,愣愣地看着他。

    宋晓萍说道:“他们家也没有房子,暂时……”

    郭拙诚说道:“没房子,那就让他们腾房子。他儿子这么大了,肯定早就有结婚的计划。你就别替他们家考虑,一切由我做主。能走不?不能走就让周继平到这里来。”

    听到郭拙诚体贴的话,宋晓萍连忙说道:“能走。我没事。”

    刚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让周继平来这里肯定不合适,还是换一个地方好。

    当郭拙诚和宋晓萍不急不慢地走到离她家不远的天河宾馆时,郭拙诚不但看到了结婚证相片上的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宋晓萍的丈夫,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

第703章 傻眼的公安局长

    看到他们出现,周继平连忙迎了上来,小心地扶着宋晓萍的手,小声问道:“晓萍,你没事吧。”目光却看着郭拙诚,眼里全是吃惊的神sè。

    宋晓萍羞涩而幸福地说道:“没事。”然后朝那个中年男人道,“爸……周厂长,你好。”

    那人赫然就是郭拙诚在火车上遇到的周国恒副厂长,但郭拙诚没有一点意外。

    周国恒显然没想到郭拙诚在这里,知道郭拙诚的身份贵不可言的他,一时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背上冷汗直流,心里暗叫一声:糟了,我那婆娘怎么惹了这尊大神?

    过了好一会,他才结结巴巴说道:“郭同志,你怎么……,这次实在对不起,是我老婆做事太……”

    郭拙诚冷哼一声,说道:“难道只是你老婆自作主张?……,我想就算你没有做主筹划,至少也默许了老婆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吧?”

    周国恒脸sè通红,心虚地看了一眼宋晓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的真的没有做什么事。他们结婚我一点……一点都不知道。”

    郭拙诚说道:“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包办干涉子女婚姻的错误你推脱不了。不管你周国恒是怎么想的,你们这么欺负一个怀孕的女孩子就不对,可以说缺德!没有人xìng!”

    周继平异常尴尬,不知道是指责郭拙诚好还是装着没听见好,虽然自己被父母逼迫,但毕竟自己是他们的儿子,看到父亲被别人骂,心里很难受。

    宋晓萍也是尴尬异常,可她又不敢劝说郭拙诚。

    “是,是,我们错了。”虽然被一个年轻人骂得狗血淋头,但周国恒只能强装笑脸,很“虚心”地认错。他以为郭拙诚只是让他表明一下态度,以为认错了就没事了。

    郭拙诚直截了当地说道:“鉴于这件事影响很大,你们的行动对宋晓萍同志造成了严重的jīng神损害,产生了不好的社会影响,我建议组织上对你老婆进行停职、撤职的处分。如果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马上认真的改正,可以保留公职。……,至于你,你也不必再当什么副厂长了,安心搞你的技术研究吧。如果不安心研究,不认真反省,与你老婆一样,你们两口子都双开。”

    “啊——”周国恒脸sè煞白,脱口问道,“郭首长,怎么能这样?不能啊,我们又没有犯法……”

    郭拙诚冷笑道:“你们两口子差点逼死人命,还说没有犯法?你老婆公器私用,动用jǐng力发泄私愤,还没有犯法?哼,我告诉你,是否将你们投入监狱,还是两可之间。”

    周国恒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眼睛不时在宋晓萍和周继平身上扫描,还不时惊慌地而急切地看着外面的街道,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周继平听到父亲喊郭拙诚为首长,一下惊呆了。显然他父亲之前没有将全部情况告诉他。刚才他在工厂上班(在他父亲所在工厂的一个车间里当学徒工),被宋志文从里面喊了出来。宋志文一直对他没有好脸sè,他想问什么都不敢问,只好跟着这个黑着脸的小舅子往外走,心里猜测可能是怀孕的宋晓萍身体有什么不适,加他过去看看。

    而出厂门的时候,却看到了他父亲周国恒六神无主,就走过去问了一句。

    在出厂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了父亲周国恒。见到他们,一脸焦急的周国恒二话不说就跟了过来,路上只说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然后就是唉声叹气。

    周国恒背上的冷汗更多了,他可不怀疑郭拙诚有双开他们两口子的权力,因为他已经在火车上见识了郭拙诚的本事,而他们夫妻的官职都不高:妻子在公安局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只是属于干部编制,连副股级干部都不是。而自己虽然是副厂长,但也只相当于科级干部,企业的科级干部可不值钱。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盼望那个人能早点过来帮他说好话。

    周继平一时间上去求情不好,不求情也不好,茫然而懵懂地站在原地,心里还在怀疑郭拙诚是不是在信口开河: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宋晓萍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这个年轻人为自己出气,自己之前受了冤屈,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如果这个年轻人真的将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开除公职甚至抓进监狱,那我怎么办?丈夫和他的家人会不会把一切都怪罪我?

    就连旁边的宋志文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虽然没有他姐姐那样患得患失,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

    郭拙诚没有去关注其他人的感受,命令似地说道:“进去吧,站在这大门口影响别人进出。”说着,他朝里面走去,然后走向服务台,向服务员说要租用里面的会议室。

    对方正要郭拙诚拿出介绍信,就听见没有进来的周国恒惊喜地说道:“来了,来了……”

    郭拙诚转头一看,只见一辆白sè的jǐng车呼啸而来。

    jǐng车很横蛮地开到了大门口近挨着大门的地方,然后一个中年男子从容下车,双目含怒地扫了大厅一眼,对着迎上来的周国恒哼了一声,以鼻音问道:“人呢?”

    周国恒连忙指着郭拙诚说道:“就是他。”

    “他?”对方一愣,接着冷笑而不屑地说道,“我说你周国恒,你好歹也是一个国营大厂的副厂长,难道就这点出息?他不是一个孩子吗?”

    周国恒尴尬地说道:“他大伯,人家是大官。jǐng察看了他的证件都喊首长。我……”

    那个中年男子又冷哼了一声,然后大步朝郭拙诚走过来。

    宾馆里的领导听到动静迎出来,但当他巴结地称呼这个男子为“夏局长”的时候,这个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作为回应,连一点笑容都没有,脚步依然朝郭拙诚走去。

    男子在接近郭拙诚前一刻,脚步停下,目光落在周继平身上,怒道:“周继平!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怎么还跟这个女人来往?我们大人的心血都被你这么糟蹋了你知道不知道?”

    接着,他怒斥道:“你给我马上滚回去!下次再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还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自尊自爱,脸皮怎么这么……”

    周继平面对这个母亲的表哥胆虚得很,一句话不敢说。而宋晓萍却气得脸sè青紫也不敢反驳,只知道流泪。

    郭拙诚见状转过身,冷笑道:“这位是谁啊,竟然这么牛气冲天?认识你的知道你不过是一名普通干部,不认识你的还会以为你是古代封建社会的皇帝呢。好像组织上还没有赋予哪级国家干部有干涉年轻人恋爱的权力吧?”

    男子这才把目光落在郭拙诚身上,板着脸问道:“你是谁?你有资格说话吗?我是卫津市河东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夏国栋。”

    郭拙诚嘲笑道:“哼,夏副局长好威风啊。胆小的人见了你这架势恐怕会吓破胆吧?”

    见郭拙诚脸上没有一点惧sè,夏国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之所以没有立即要郭拙诚拿证件检查而是只问了一句再摆出自己的头衔,就是他早想好的计策:如果对方听了自己的头衔而惧怕自己,说明对方的官职比自己低。如果不怕,要不是对方对体制内的级别不懂,要不就是比自己的大。

    可在电话里听说jǐng察看了证件后称呼他为首长,说明这个人不是不懂,一定是他的级别比自己的强,面对这种比自己级别高的人必须慎重。

    可看到对方的年龄,夏国栋实在不相信对方的级别能比自己高。

    一时间他犹豫起来,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这是他们孩子之间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你们军队的人能管的吧?既然你想插手,那我就想问问你的处理意见。只要你的意见合情合理,我可以让他们做到。”

    郭拙诚心里倒是很佩服这家伙的灵机应变能力,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又知道让自己如何不丢丑:不提出查证件就直奔主题,自然避免了一旦证件查出比自己的职位大而陷入困境。现在让郭拙诚拿主意,他就有了退路。

    郭拙诚却不想就此放过他,因为他心里很不爽这种装逼的家伙,很看不上这种欺软怕硬的玩意,就大声说道:“我对宋晓萍夫妻没有什么处理意见,他们两口子拿到了结婚证,他们的婚姻就受国家法律保护,谁也无权干涉他们结婚。但我有其他意见,其他意见是针对你们这些人的,有些我已经跟周国恒同志说了,现在见了你的行为,我就再添加几条。你们可听好了:

    第一,基于周继平母亲的恶劣表现,必须撤除她在派出所的任何职务,是否开除公职看她反省的态度和悔改的表现。第二,周国恒必须主动辞去副厂长职务,专心于科研。第三,就夏国栋同志肆意干涉公民婚姻zì yóu,在公众场合公开侮辱女同胞、私用公器,滥用公车等等错误,该同志必须写出深刻的检查交给组织,自请组织对他进行严厉的处分。

    第四,周国恒夫妇和夏国栋同志按照本地的风俗习惯到宋锦秋家公开赔礼道歉,取得宋家特别是宋晓萍同志的原谅。第五,周国恒父母马上为宋晓萍、周继平新婚夫妇准备新房,筹备婚礼,以不低于本地婚礼水准的规格为他们两人完婚。”

第704章 高兴坏了

    听了郭拙诚的话,其他人包括酒店里那些看热闹的工作人员都呆若木鸡:这小年轻也太牛了吧?吹牛皮也不是这么吹的啊。

    作为当事人的夏国栋在脸sè铁青,眼里全是怒火。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子,我真服了你。你以为是谁啊?就算是你在部队的首长过来,他也不敢这么吹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副处级干部,你们部队有权力对一个地方上的干部进行处分吗?笑话!不说我没有违反纪律,就是违反了,也是我们公安系统来处分我,容得你部队来插手?”

    郭拙诚不急不慢地说道:“确实是一个笑话!一个受组织教育多年的干部还干出如此荒唐之事,还需要我这个外人来纠正。至于我能不能处分你,这不是你所关心的,你只自问一下你该不该接受处分?如果你认为你不该接受处分,请你向上级组织写自辩信,如果你觉得该接受处分,那就自觉一点,别自误为好,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夏国栋听到郭拙诚平静的话语,一连串只有官场人才能说出的话语,心里一凉,说道:“我哪里在公众场合侮辱女同胞了?”显然,他是在找台阶下。

    郭拙诚反问道:“没有吗?看来夏副局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是不是这种事做多了,做习惯了,以至于不以为然了?”

    夏国栋显然是高高在上习惯了,骂人打人都是家常便饭,确实没有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听了郭拙诚的话,他转移话题道:“孩子们如何结婚可不是你能管的吧?”

    郭拙诚说道:“正常情况下当然不是我所能管的,可我认为你们对宋晓萍同志不公平,我要为她出一口气,只好威胁你们,怎么着?不服气?如果你们不把这场婚礼办的风风光光,我就用其他方式来惩罚你们。如果不服,你们当然可以不这么办,甚至也可以采取其他过激方式,还可以变本加厉地对待她。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针对一个怀孕的女孩,有什么招数都冲着我来。无论你玩什么花样,我都可以接招就是。哼,就怕你夏副局长没有狗胆,担心自己副局长的位置会被抹掉。”

    “哈哈,小伙子,你说话也不打了舌头?”夏国栋内心震撼,但嘴里却说道,“我夏国栋走的正,坐的直,我怕什么?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证件,到底是在这里吹牛还是真的有这个能耐。”

    郭拙诚依然冷笑道:“恐怕你夏副局长还没有这个资格。要看我的证件,请你们的领导来。”

    听到郭拙诚“不敢”拿出证件,夏国栋这下是真的笑了,放心地笑了。他说道:“哈哈,我刚才还真的被你吓住了。厉害!厉害啊,我夏国栋干公安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你耍了几分钟。请问你是何方神圣?就算是卫津市的市委领导,我夏国栋按照职责也可以查他们的证件。小伙子,你不会说你比卫津市的市长级别还高吧?就你这年纪,再怎么爬也爬不到zhōng yāng领导。”

    郭拙诚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zhōng yāng领导。不过,我的证件很特殊,你确实没资格查,如果想查,可以!第一个办法就是由卫津市公安局局长亲自授权。或者第二个办法,你先查看了我jǐng卫员的证件,查完之后如果你觉得有资格查我的证件你再查。毕竟,我也不敢肯定你是不是得到了上级的特别授权。不过,我的jǐng卫员现在有事去了,你先得在这里耐心等几分钟。”

    就在夏国栋愣神思考郭拙诚是不是真的配有jǐng卫员,配的jǐng卫员大约是什么级别的时候,郭拙诚走到宋晓萍、周继平跟前说道:“我们走!到旁边一些,我想问你们一点事。”

    当周继平、宋晓萍忐忑不安地跟着郭拙诚走向一边的时候,夏国栋也狐疑地走向周国恒,显然他是去求证郭拙诚是不是真的带了jǐng卫员,想从周国恒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此时的他真的被郭拙诚的气势压住了,不敢贸然行动。

    郭拙诚盯着周继平问道:“你到底爱不爱你的妻子?……,别不好意思,现在不是你扭扭捏捏的时候,说!”

    宋晓萍担心地看着周继平。

    周继平连忙说道:“爱,当然爱她。不爱她我怎么可能跟她扯结婚证?”

    郭拙诚问道:“那你怎么还容许你父母做出这种事?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吗?”

    周继平委屈地说道:“是他们自作主张啊,他们以前说过要我离开她,但我反对,他们就没说了。我……人家……人家是军工厂的,怎么会……,不,不,我是说我爱宋晓萍。……,不过,我爸爸妈妈也是为了我好,也没有对晓萍做什么……”

    郭拙诚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道:“胡说八道,你父母还要怎么做才算对宋晓萍做了什么?……,我说你这个王八蛋内心明显不坚定。我告诉你,这事我管定了!本来我要帮你解决一下工作问题,但看你这态度,我懒得理你。……,宋晓萍同志,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宋晓萍有点不满地看了丈夫一眼,又连忙对郭拙诚说道:“首……首长我保证老实回答你的问题。”

    郭拙诚放缓语气问道:“你真的愿意跟他结婚不,你愿意不愿意原谅他?会不会因为他父母做出这种没道德的事而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我是说,如果你们将来感情因此而不好,将来吵吵闹闹还不如不结婚,就此拉开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宋晓萍急忙说道:“我愿意结婚。我会原谅他的。我也努力和他父母搞好关系。”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郭拙诚内心感到一阵悲哀:可怜的女人啊,你怎么就这么担心失去这个家伙呢。

    不过,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个时代已婚女人的无奈,郭拙诚理解了她,他说道:“我计划将你安排到355厂财务处工作,你有意见吗?”

    宋晓萍吃惊地望着郭拙诚,不相信地问道:“我?到355厂工作?我……”一副被天下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恍悟,良久才说道,“我愿意,我没有意见。”很快,激动的她变得有点语无伦次了,“首长,太谢谢你了,我太愿意了,真的吗?我……”

    郭拙诚笑道:“只要你认真工作就行。对了,结婚的时候,我让355厂的厂长做你们的证婚人。等他们的房子建好后,你们可以第一批住进去。”

    两人痴呆呆地看着郭拙诚。

    郭拙诚拍拍周继平的肩,说道:“小子,你表现太逊了。刚才你没有通过我的考核,所以,你暂时进不了355厂!”

    其实,刚才周继平就是通过了考核,郭拙诚也不会安排他进军工厂,至少暂时不会,他可不想让周国恒夫妇太高兴了:儿子和媳妇一下子进了他们理想中的单位。他相信只要宋晓萍真的成了355厂的工人,周国恒夫妇绝对会认下这个媳妇。

    就在这时,贺小虎带着一个中年军人和一个老年军人走了进来。

    夏国栋看见两人,就yù过来打招呼,不想两人只是微笑了一下,根本没有过来说话的意思。他在贺小虎的带领下直朝郭拙诚走去,走到离郭拙诚约三米远的地方停住。

    贺小虎立正举手敬礼后大声道:“报告首长,355厂厂长和厂党委书记奉命带到。”

    接着,两名男子激动地走到郭拙诚面前,立正敬礼后分别报告道:

    “报告首长,355厂党委书记王子和奉命前来报到!”

    “报告首长,355厂厂长马友善奉命前来报到!”

    郭拙诚挥了一下手,说道:“别搞得这么正规,我今天是有求于你们。”

    两人却异口同声地说道:“请首长指示,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郭拙诚指着傻呼呼的宋晓萍说道:“这位女同志叫宋晓萍,是最近返乡回城的知识青年,目前尚待业在家。我请两位将她招为你们厂的正式工,安排在财务处工作。因为她现在有孕在身,你们厂在安排工作的时候进来给她一些轻松一点的活。而且,她明天就结婚,我还希望你们两位有一位能抽出时间参加她的婚礼并为她做证婚人。你们能办到吗?”

    两个副厅级领导你看我,我看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良久,厂党委书记王子和说道:“首长,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如果是……”

    郭拙诚说道:“我姓郭的什么时候如此正规地开过玩笑?”

    两个企业领导相互对视一眼,立即立正敬礼,大声道:“首长请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接着,厂长马友善转头对宋晓萍和蔼地说道:“宋晓萍同志你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355厂的正式职工,我现在代表厂党委、厂里的职工同志们欢迎你!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集体。”

    每个国有企业每年都要招工指标和任务,现在两大巨大在这里,又是奉命而为,将宋晓萍这个知识青年招进厂里并不存在什么困难。

第705章 彻底栽了

    宋晓萍流着眼泪,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一个劲地说着谢谢,直到扶着她的周继平扯了她的手一下,她才伸出手和马友善握了一下。

    厂党委书记王子和看了扶着宋晓萍的周继平一眼,想对郭拙诚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不为他所知的秘密。

    郭拙诚知道王子和心里在想什么,但他没有解释,而是对远处尴尬异常的夏国栋、周国恒说道:“你们两位想明白了吗?想明白了就马上遵照我的命令执行。首先给他们两个筹备婚礼,要快,要隆重。等婚礼之后,你们再各自回家写检讨作检查,各自自请处分,如果宋晓萍同志不满意,如果你们敷衍,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告诉你们,组织给你们的权力不是让你们用来欺压老百姓的,不是给你们用来违法乱纪的。滚吧!”

    “是,是……”两人慌忙离开了。

    因为开车慌乱,夏国栋的吉普车在出宾馆大院的时候撞地了一棵树上:

    刚才这一幕太让他震撼了,在别人面前威风凛凛的两名副厅级干部竟然对这个小子毕恭毕敬,还称他为首长。就算他们是演戏,但郭拙诚的能量也足以如碾蚂蚁式地碾死他这个分局的副局长。

    等那两人离开后,郭拙诚对站在旁边巴结自己的宾馆领导吩咐道:“请你安排一桌饭,我在这里请客。”

    宾馆领导连忙应道:“好的,好的,我们一定拿出最好的水平来。”

    王子和笑道:“首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你总要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吧?你帮我们做了这么多事,难道不给我们一点回报的机会?”

    郭拙诚说道:“你们加紧生产,生产出高质量的产品就是帮了我,帮了国家。今天,我是私人请客,吃完了再到你们单位去,晚上吃你们的。”

    说着,他又对周继平、宋志文道:“你们两个把家里的人请过来,大家吃一餐开心的饭,跟过去决裂的饭,去吧!”

    周继平和宋志文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很快地走了。

    郭拙诚示意贺小虎照顾宋晓萍,自己则和两个企业领导边往餐厅走边交谈着,宾馆的服务员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谈话中,郭拙诚很简单地把事情的发生过程说了,两人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都对周国恒夫妇的做法义愤填膺。

    两人都说对这种干部就该处分就应该开除。王子和还说要把355厂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职工给找出来,然后开除出去,这种破坏人家婚姻家庭的人就是害群之马,绝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郭拙诚倒是没有他们那么激愤,认为先调查清楚再说。如果只是周继平这边的人因为贪图军工厂的好房子、贪图军工厂的高工资而单方面做出的行为,对方女的一家根本不知道,就不要动。如果女方知道,而且拿好房子和高工资鼓动周家这么做,甚至还出谋划策,那么就对那一家不客气。

    王子和、马友善听了郭拙诚的话,两人认同地点了点头,答应回去后就让人调查。

    刚进餐厅,只听见一声惊疑而喜悦的声音不确定地问道:“郭县长?你是郭……,哈哈,真的是郭县长!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到我们卫津市的?”

    郭拙诚抬头一看,笑着招呼道:“谭厂长,你好!你也在这里吃饭?”

    谭应池连忙过来双手接住郭拙诚的手,说道:“你现在调到京城,该怎么称呼你?”

    王子和代替郭拙诚回答道:“我们军队的人称他为首长,其他人一般称郭主任。”

    谭应池一愣:能被这么年纪大的人称为首长,郭拙诚的职位可不低。从王子和的气质、年龄等判断,这个人绝对也是一个级别不低的干部。

    他连忙说道:“郭主任,恭喜恭喜。你不知道,我可是打听了好几个人找你,想当面感谢你,可我找的人都说你的工作单位和电话必须保密。我们想感谢你这个恩人也找不到人。这就是你领导的不对啊,没有这么看不起我们的吧?都到卫津市了,都不给我们打一个电话,如果不是碰巧看到你,我们都不知道。这几位是你的……你的朋友?”

    郭拙诚笑道:“是。这是355厂的党委书记王子和同志,这位是厂长马友善同志。”接着,他又将谭应池介绍给了两人,“这位是卫津市电子厂的谭应池厂长。对了,你现在是厂长不?”

    谭应池笑道:“一样。我现在是党委书记兼厂长。”接着,他热情地说道:“你们三位领导来,就让我请一次客。特别是请两位355厂的领导帮我一个忙,让我尽一下感激之情。也许你们已经听说了,也许还没有听说,我们卫津市电子厂的恩人就是郭主任。我们卫津市电子厂能有今天,就离不开郭主任的帮助,要不,我们厂和其他电子厂一样半死不活。”

    谭应池说的不错,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感激郭拙诚。

    接着,他说道:“今天我一定要请客,你们三位领导就是嫌弃我,我们也要来一个不醉不归。”

    卫津市电子厂现在在卫津市可谓如rì中天,355厂虽然利润比这个电子厂还高,但军工厂毕竟是保密单位,市民们只能知道355厂的工人工资收入高、福利好,但看不到这个厂的产品销售怎么样。可卫津市电子厂是民品企业,生产的随身听销售情况如何一清二楚。现在街上有几个年轻人不戴随身听的,有几个高中生不买随身听学英语的?著名甜歌歌手梁凉那个戴耳机的广告画哪里没有?

    而且电视、报纸上不是随身听的广告就是有关卫津市电子厂的广告,想不引起轰动都难。而且因为这个厂是地方上的单位,无论是税收还是人事管理都管地方,地方zhèng fǔ自然给予更多的关注和优惠。

    可以说,谭应池现在的名气不会比卫津市的副市长差,甚至可以跟卫津市市长的名气相当。至于外地,知道卫津市电子厂的更是远远超过355厂。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卫津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是谁,但他们却记得谭应池这个厂长。

    从萎靡不振、无论理睬的厂长到意气风发、jīng神抖擞的党委书记兼厂长,谭应池最该感激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他当然想请客略表一下感谢。

    郭拙诚笑道:“行!今天我们就吃你谭厂长这个大户的了。”

    这时,一直跟在谭厂长身后没有说话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不满地说道:“谭厂长,我可是约您约了好几天了,不会不给我一点点面子吧?”

    谭应池尴尬地摸了一下脸,看了郭拙诚一眼,说道:“陈博士,我实在是没时间啊。要不,你明天再来我办公室,我抽时间听你的汇报。今天实在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吃饭了。”

    郭拙诚不解地看着那个年轻人,他估计这个年轻人肯定也有一点的后代,否则的话谭应池不会是如此神态。

    那个年轻人扶了一下眼镜,说道:“你们这种吃吃喝喝有什么意义?我提出的可是对你们厂,甚至我们国家有无穷好处的。”

    谭应池脸sè有点不豫,可当着郭拙诚等客人的面又不好发火,正准备开口。

    郭拙诚微笑着对那个年轻人道:“你吹牛还不错啊。有什么项目能对卫津市电子厂有利,对国家有利?”

    戴眼镜的人斜睨了郭拙诚一眼,说道:“你是部队的,我说的是电子技术,你能懂?”

    马友善笑了,说道:“哈哈,竟然有人说我们郭主任不懂电子技术?奇闻啊。”

    谭应池扯了那个年轻人一下,虎着脸说道:“陈盈科,你说话客气点。郭主任不但是我们的领导,更是电子方面的专家。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卫津市电子厂之所以有今天就是郭主任的功劳。你以为这功劳是什么?哼!”

    陈盈科扶了一下眼镜,问道:“是什么?不就是给你们贷款,少收你们的税吗?一个领导能干什么?”

    谭应池说道:“如果不是我谭家和你陈家是世交,如果不是你叔爷爷给我打了好几次招呼,我都懒得理你。你以为你在国外读了博士就可以蔑视一切?我告诉你,郭主任不但给我们送来了电子元器件,不但给我们设计了随身听,还亲自给我们设计了电子电路。你说,他是不动电子技术的人吗?快点向郭主任道歉,否则,你的事我帮不上忙,你另找别人吧。”

    显然谭应池的话含有多层意思,既有对陈盈科的劝诫,也有对郭拙诚等人的解释,说明他的无奈。

    陈盈科脸sè通红,但依然一副傲然的样子,看着郭拙诚问道:“那你懂现代的数字电路技术吗?你知道什么是CPU,什么是ROM什么是RAM吗?”

    郭拙诚盯着对方反问道:“你来推销什么创意?这个创意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借鉴外国企业的?一个创意在没有变成具体的行动或产品,没有经过市场的检验,你就能断言是好的,就一定能成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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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权重介绍:
市长郭拙诚在抗洪抢险中不幸牺牲,重生回到了改革开放初期,开始了他新的人生。 ……………… 老井开新书了,请各位书友去瞧瞧,《机电帝国》书号3234579 简介如下: 主角有一点腹黑,有一门独特的技术,他用腹黑来营造环境,用技术来创建事业,终于成就了他的机电帝国功高权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功高权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功高权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