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章 磨刀霍霍的美国巨头
珍妮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这次就是失败了也不见得他会就此失败吧？他们可以积累经验，可以重新再来，将来能取得更大的成功。”
杰克说道：“妈妈，你是经济学家，平时那么jīng明，可为什么涉及到你的亲人时你就犯糊涂了呢？你肯定知道开辟一个新型市场有多难，特别是美国zhèng fǔ知道这个新型市场的规模巨大，而是是黄金般值钱的市场的时候。有时候，纯粹有技术也是很难开辟的，投入越多，越努力，失败所造成的损失就越大。”
珍妮狐疑地看着儿子，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杰克说道：“用不着知道什么。以半导体为支撑的电子行业，包括计算机行业，都是一个黄金般的市场，国外的zhèng fǔ也许没有看到，但美国zhèng fǔ早就预计到了，美国的商家也看到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市场的，更不会让中国人来染指。现在IBM、DEC等公司都已经摩拳擦掌，纷纷进军家庭计算机市场，他们这些大鳄将横行于市，横扫一切胆敢窥觑这个市场的公司。郭拙诚他们才几个人，又有几个钱，能有多大的能力挑战他们？”
珍妮说道：“无法与IBM、DEC、德州仪器、仙童等公司对抗，无法在美国打开市场，但也可以在中国国内打开市场，一样可以获得利润。”
杰克苦笑道：“妈妈，你太小看郭拙诚的雄心了，人家摆明就是要杀入美国市场的，否则一个连微处理器都不能生产的国度买这么高级的配件、外设干什么？就如一个人，心脏和大脑不好，仅仅有强壮的胳膊和大腿有什么用？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最担心他们这些蚂蚁挑战大象，最后被大象踩成泥土。
不过，你放心，我会想方设法完成或者购置他所需要的外设、配件。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走到哪一步。我想除非他们的技术超过我们国家的技术，否则他们只能接受失败的现实。”
珍妮问道：“你是说如果他们的技术超过我们国家的技术，他们就会成功？”
杰克说道：“当然，至少暂时他们有让我国的企业学习的地方。美国是一个善于学习的国家，当我们国家的企业将他们的技术全部学会，那时候就是我们全面打压他们的时候。因为他们的价值没有了，留下他们只会抢占我们的市场。”
其实，对于这些道理，珍妮是很明白的，只是因为担心而一时没有想明白，或者是因为说出来心里稍微感到安慰而已。可以说，珍妮对美国的了解还要比她的儿子杰克了解得更深、更透彻。
珍妮说道：“杰克，我不是巫师，我无法预测未来，但我得很认真地对你说，郭拙诚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我敢肯定的是他的发展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你现在和他合作，也许你会感到麻烦，感到无足轻重，甚至感到可笑，但我不希望你放弃，不愿看到你将来懊恼。”
“妈妈，你别把话说了一次又一次，好不？他是你的亲人，我也会把他当亲人看。”
当珍妮母子俩谈论郭拙诚雄心勃勃的计算机计划时，在美国纽约一间装潢豪华的办公室里，一个衣冠楚楚的老年白人正在听取一个三十多岁的黑人男子汇报：“董事长，根据我们调查到的情况，DEC公司执行的是一个远超我们之前想象的宏伟计划。”
老年白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又拿起雪茄放在嘴里吸了一口，持着雪茄的手在空中摇了摇，说道：“不要把问题说的那么严重。你把事实说的很伟大、很重要都是没有用的，依然无法证明你们信息部的重要。要我说，在我们强大的IBM公司面前，任何敌手都不是真正的敌手，只是几只烦人的苍蝇而已，讨厌但无法伤害我。DEC公司已经在那个愚笨而固执的老家伙带领下，正在朝深渊的地狱狂奔，无人能挽救他们，上帝也不能。
我建议你们信息部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欧洲市场上，收集那些傲慢而落伍的欧洲人争抢我们公司计算机的信息，及时将这些信息反馈到销售部、储运部，将一台台出厂的计算机运到他们最需要的地方，然后帮助财务部将货款收回来，让我们赢利的报表更漂亮一些，让那些在股市里盯着我们股票的傻瓜们卖掉房子、卖掉鲜血，购进我们的股票。对了，我亲爱的麦克尔，我向你私人提一个小小的、绝对是善心的建议，拿出你的积蓄，购买我们自家的股票吧。我保证你从它身上赚的钱足够你到法国、到夏威夷欣赏那些大屁股美女，呵呵。”
因为笑的动作有点夸张，他肥硕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桌上的咖啡荡起了一阵涟漪，差点从杯子里溅了出来。而雪茄雪白的烟灰随着老头身体的抖动而四处飘散。
麦克尔面部抽搐了一下，说道：“谢谢董事长先生的建议。不过，我对女人是不是大屁股没兴趣，相对于到巴黎、夏威夷去旅游浪费，我更愿意到拉斯维加斯去会会那里的数学家们，享受一下在金钱的大海里冲浪。”
董事长摇了摇手，说道：“我的孩子，为了求得上帝的宽恕，你还是不要赌博的好。冲动是魔鬼，而在赌场里一次又一次冲动不会让你发财，只会让魔鬼一次又一次关顾你，最后你也会变成撒旦。”
麦克尔忍无可忍地说道：“董事长先生，这次我是来向你汇报DEC公司在计算机市场进展情况的，能否请你花点时间听取我的汇报。”
董事长将刚端起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瞪着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董事长在浪费时间，在跟你闲谈？我有这个心情吗？我有这个必要吗？我看你们信息部的人一个个自以为救世主，一个个搜集到一点信息就以为找到了天大的秘密，我不和你开几句玩笑，你肯定以为DEC公司大举屠刀而来，以为我们IBM公司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你们自己也以为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成绩，没有你们，我们IBM公司就会就此而崩溃。我说的是吗？”
麦克尔怒道：“董事长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也请明白我们信息部的职责，我希望你能为你刚才的话道歉，否则，我将保留向我的同事转述你的话的权力，也保留向董事会汇报你刚才所说的话的权力。”
董事长一愣，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亲爱的麦克尔先生，不要这么严肃行不？我想我们都不缺乏幽默细胞。我说的话难道会被你如此曲解吗？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话侮辱了你，我向你道歉，虽然我真心不是如此。我真心想看看这个微不足道的农场主儿子能干出什么让你这位干将如此害怕。”
麦克尔认真说道：“前段时间DEC全力而为，研发出三款个人计算机，目前已经造出了验证机，即将进行测试和定型。这三款计算机分别为专业计算机、小型商业计算机、个人文字处理计算机。它们分别适应于科学计算研究使用、主要满足商业客户大量的电子表格数据计算、适应个人文字处理。”
董事长有点吃惊地看着麦克尔，问道：“三款计算机？”
麦克尔见董事长露出惊讶的表情，心情稍微平静了些，感觉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他认真地回答道：“是的。我认为这三款计算机各有各的用途，各有各的特点，它们分别针对不同的用户群，将所有需要计算机的用户全部涵盖在里面，潜在的市场几乎没有空白存在。
比如第一款计算机刚好符合了对xìng能要求最高的科研人员；第二款计算机符合商业公司的需求，还符合对xìng能和价格较为敏感的小公司。至于那些看重价格的普通个人用户则喜欢买第三款计算机。所以，我建议公司管理层对DEC公司予以更多的注意。”
董事长低头陷入深思中，良久才抬起脑袋问道：“你是说DEC这是一个好的思路，他们全面出击，极力迎合用户的需求，全心为他们量身定做。你认为他们将来一定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麦克尔点头道：“当然，对此点，我深信不疑。虽然这对我们公司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董事长突然露出笑容，说道：“恐怕你错了。那个农场主儿子也错了。他们这么做肯定会失败，呵呵。”
麦克尔怀疑地问道：“难道他们同时开发三款计算机不好？他们有同时开发三款计算机的能力，如果能凑集到足够的资金，也能同时将足量的产品推向市场。我想只要银行家不笨，一定会争先恐后向他们投资的，因为这三款计算机都有市场。”
董事长没有反驳麦克尔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想想，如果有一个用户遇到这三款计算机，他会选择哪一款？……，无论他是谁，都会犹豫。如果他是工程师，他会优先选择专业版，但价格高出其他两款计算机，会让他心有不甘，或者说无法承受，而他又不愿意选择另外两款……”
第三三二章 你们得听我的
董事长继续说道：“如果你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按生产者的预想，你应该会优先选择第二款，但你未必真的甘心购买这一款，也许出于公司未来的考虑，也许出于对第二款xìng能的怀疑，感觉第二款没有第一款好而把目光放在第一款上……”
麦克尔虽然觉得董事长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有点不服气，说道：“无论是他买第一款还是买其他款，都是买的DEC公司的产品，那他们销售产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何必在乎他们到底买的是哪一款呢？”
董事长冷笑道：“这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对用户的定位都错了，还想期待奇迹？引起了用户的混乱，这种混乱不会给你带来市场销售量，只会带来用户的怀疑和观望。除非他们现在非买计算机不可，否则他们将期待其他同类产品出现，期待其他公司相类似的产品，这样让他们对这些产品进行比较，然后再选择更符合他们心目中的计算机。……，孩子，市场份额与人的雄心并非相等，更不会和产品的款式数量成正比。”
他不知道的是，前世的DEC公司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正处于下落阶段的这个公司并没有因为这三款花费了巨资的计算机而有起sè，反而越陷越深，开发出来的三款计算机只是为其他公司做了嫁衣而已。
麦克尔还要说话，董事长问道：“德州仪器那边的情况如何？”
麦克尔回答道：“德州仪器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们无法探知他们的商业机密。但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我们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委托一家市场调研公司正在调研家用计算机的市场前景，我估计他们也将全力杀入个人计算机市场。”
董事长吩咐道：“DEC公司已经落后了，他们这一招不会给他们带来辉煌，只会给他们带来惨败。你们信息部的注意力不必浪费在他们身上，而是应该重点落在德州仪器上，你们必须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
麦克尔只得回答道：“好的，董事长。”
等麦克尔走出去后，董事长拿起电话，按了几个数字，等对方传来声音后，说道：“立即通知公司高层马上召开会议。会议主要研究个人计算机的定位问题。你通知他们马上思考下面的有关问题，等一小时后在会议上发言：第一、个人计算机的功能、价格等基本要素的建议；第二，在个人计算机里同时兼顾图表处理和文字处理的优劣。第三，如何应对德州仪器进军个人计算机市场。……”
等秘书答应之后，皱着眉头的董事长拿起一张纸，手抓起笔在纸上写着：增加研发资金、加大广告投入。写到这里，他在纸上写了三个大写字母：“D、E、C”，但随即将这三个字母画掉……在美国几大公司为了个人计算机摩拳擦掌的时候，郭拙诚正在他简陋的主任办公室里编写游戏程序，只不过他这些程序是写在纸上而不是直接输入计算机里。因为他们这个计算机系还没有一台带键盘、带显示器的计算机，只有一台不时工作几个小时不时又罢工的DJS130小型机。
DJS130小型机是中国计算机专家仿制美国的NOVA1200小型机，虽然其xìng能远远比不上前世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但其体积可不是前世计算机可以比较的。它占据了半间房间，还分成很多柜子，如内存柜、控制与接口柜等，内存柜里有很多内存板，这些内存板都是由许多绕着极细漆包线的极小的环形磁芯组成的阵列；控制与接口柜中的控制板和接口板上挤挤挨挨有序排列分布着许多分立元件，如电阻、电容、电感、晶体管二极管和三极管等，阵势蔚为壮观，让人目不暇接。
在来自前世的郭拙诚看来，这台小型机就是垃圾，可是他却不得不接受，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保护它、使用它。这可是上级组织看在他的面子上从其他单位调配过来的，随同它前来的还有一个班的战士。
这些战士的职责就是保护这台计算机的！
郭拙诚的程序先写在纸上，仔细校对好之后交给纸带打孔技术员，让他们在纸带打孔机上打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孔。然后由读带员“翻译”成文字程序，再由专人将翻译出来的文字程序与郭拙诚的程序进行比较，错了则重新打孔重新“翻译”，直到纸带上的孔准确无误地映shè郭拙诚纸面上的程序内容之后，这才将纸带输入DJS130小型机，让这台老爷计算机进行运算。
郭拙诚是辛苦的，但他的辛苦却没有换来好的赞誉。在粟广笙等专家看来，身为项目总工程师的郭拙诚将大量的时间和jīng力放在游戏程序编写上，实在是不务正业。他的工作应该用于提高计算机的xìng能上，他的jīng力应该用在设计新的芯片上、用在提高集成电路的集成度上。
“游戏？那是什么玩意？那不是浪费时间的东西吗？谁会将昂贵的计算机用来玩这些无用的东西。古话说‘玩物丧志’，虽然美国人与中国人不完全相同，但人的理念也不至于太大吧？”
粟广笙自诩与郭拙诚关系不一般，时常代表所有专家来劝慰郭拙诚，劝他工作专心一点，不要太过于理想化。
虽然粟广笙是知识分子，但他的话还是说得比较委婉，话里的意思其实是说郭拙诚工作不认真，抓不到重点，玩心太大，大大辜负了上级组织对他的殷切期望，也辜负了上级组织对新成立的计算机系的殷切期望，让这些一心想将计算机系发扬光大的专家教授们感到羞愧。
辛苦编程的郭拙诚听了粟广笙的这些话很有些哭笑不得。
要知道他前世并不是计算机专家，更不是软件专家，编写游戏程序对他而言可不是如指挥特战队打仗那么简单，他必须边回忆、边向编程本事高的专家学习、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写在纸上编程，每天都要写上一大堆。
他的工作量非常大，真正可以说是废寝忘食。除了编写游戏程序外，他还要不断检查各小组的研制进度，要追问相关元器件的采购，要关心资金使用情况，要关心大家的生活。工作如此苦不堪言，却换来粟广笙等人如此评价，他心里真是有多么郁闷就有多么郁闷。
他真想大声告诉粟广笙教授：老头，你不懂。游戏可是个人计算机中最有魅力、最吸引用户购买的内容。如果个人计算机没有游戏可玩，估计购买计算机的人至少减少百分之六十。就算前世有了网络，有了各种各样的网站可以游览，有了网络小说可以阅读，但计算机游戏、网络游戏依然是很多网民必玩之物。在前世，网络游戏成了一个异常庞大的产业，成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
因为这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现在说出来粟广笙也绝对不信，郭拙诚只好说道：“粟教授，这些天的工作你也看到了，大家的积极xìng都非常高，工作进展也非常快。虽然我对整体架构、cāo作系统方面在行一点，但在每个具体的领域，大家都比我强得多，包括你粟广笙教授，都是各个方面的专家，我只能当你们的学生。你总不能希望我这个外行来领导你们这些专家内行吧？所以，我就专心做我的计算机编程了。其实，不管将来游戏对我们产品的销售有没有帮助，至少将来能培养出几个编程方面的高手。”
粟广笙严肃地说道：“郭主任，家庭计算机对我们而言可是一个全新的项目，我们都可是听你总工程师的，如果你这么放手而为，那我们这个项目就危险了，大家的信心就更加不足。”
郭拙诚心里一阵无语：既然你们都认可我这个总工程师，那我抽时间编写游戏程序有什么可以责备的？难道只有到你们面前指手划脚，时不时吼上几句才是要求严格，才是认真负责？
他说道：“我对这个项目当然有信心，对你们这些专家教授有信心。这种信心不仅是建立在你们这些专家的知识水平、技术能力、自觉xìng上，也是建立在我对计算机的大局把握上，建立在我对世界计算机市场的深入了解上。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粟广笙教授对于郭拙诚的大言不惭只是苦笑，他无奈地问道：“你真的认为游戏对计算机如此重要？难道我们这些老头子有了计算机后会用它来玩游戏？”
郭拙诚根本无法反驳这个古板的老头，只好打出最后一张牌：“粟教授，你到底信任我还是不信任我？”
粟广笙以为郭拙诚生气了，连忙说道：“当然信任，我只是有点怀疑游戏本身的作用，它的吸引力有这么大吗？玩物丧志啊，……”
郭拙诚“得寸进尺”地打断他的话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第三三三章 腾飞的基础
粟广笙很是尴尬，嘀嘀咕咕地说道：“我还是认为你能把jīng力放在研制集成电路方面才是最好的。我国在这方面的力量太薄弱了，与发达国家的差距最大。只有在这个领域提高，才能真正提高我们国家的科技基础，能在这方面创新，那才真的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至于游戏……”
郭拙诚说道：“粟教授，你看你又来了，又要将这么重大的担子交给我们。我们的肩膀很嫩很弱，一下子无法完成你心目中的任务。我们还是脚踏实地地完成我们眼前的事，争取为国家赚取一点外汇，行不？……，粟教授，振兴文化也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游戏如果发展得好，它也将成为一种文化，一样能对人们产生巨大的影响，也能影响人们的世界观……”
说到这里，郭拙诚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件事：rì本任天堂不就是在今后的几年发展起来的吗？当年这个以生产扑克牌等赌博工具为主的rì本小公司凭借开发的手持液晶游戏机、红白机（FC）而一跃而起，成为一家世界著名的大公司。仅仅红白机主机的发售收入就超过全美国的电视台的收入的总和！
rì本游戏里的主人公，特别是任天堂里担任脚步设计的rì本青年画家宫本茂所设计的“马里奥”这个游戏主角，在短短的时间内名扬四海，成为许多美国电影、电视和漫画书的中心人物。使美国儿童花在任天堂游戏机上的时间比看电视还要多。“超级马里奥”及随后跟进的100多种任天堂电视游戏节目卡，硬是把美国娱乐界搅得天翻地覆，一些人连连惊呼：任天堂带来了rì本的“文化侵略”。
事实确实如此，rì本的游戏影响了美国整整两代人，改变了rì本在美国人心目中的印象。因为二战而憎恨rì本人的普通美国人正是由于喜爱rì本游戏而开始对这个昔rì的敌国有了好感，加上rì本经济在此期间腾飞，傲慢的美国人甚至开始钦佩这个贪婪而心胸狭隘的国家。如果不是美国zhèng fǔ资本家出于自己经济利益而对rì益壮大的rì本经济进行打压，逼迫rì本签订了“广场协议”，美国很可能被rì本买走。
“如果我走在rì本的前面开发出掌上游戏机，如果我能提前开发出与电视机接驳的家庭电脑游戏机，如果我能开发出风靡中国的街头游戏机，那该是多么牛叉的事，那钞票绝对是如流水般哗啦哗啦地流过来，在大赚特赚的同时还可以抢走任天堂的生意，至少可以跟任天堂平起平坐，多美！”郭拙诚想入非非，都忘记了眼前与他谈话的、情真意切的粟广笙，想到利润如此诱人，他开始流口水了。
小时候就喜欢玩电游的他知道1980年——也就是明年——任天堂开发出了液晶电子游戏与数字表盘相结合的游戏表。就在当年，这个公司这种游戏表就销出了六千万套！从而奠定了任天堂今后辉煌事业的基础。
六千万这个数字有多么恐怖，不只是商业人员才有亲身体会。
见郭拙诚突然心不在焉，粟广笙教授知道他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里，只好叹了一口气，然后心情沉重地走了出去。等出了门，他的心情却有了改变：“他才是孩子啊，我怎么就这么苛求他呢？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不还是读初中吗？什么都不懂，哪里像他这么有能力？”
他的心情只有他知道，正魂飞天外的郭拙诚哪里知道？不过，知道不知道都没关系，反正他的心思不在这，还在想如何从rì本人特别是从任天堂身上挖一块大肉下来。
他的脸上浮现一丝yīn险的笑：“如果我拿着红白机到任天堂谈合作，不知道任天堂的老总会有什么心情？一定很惊喜吧？……，任天堂能够以一个简单的游戏表奠定了他们腾飞的基础，我能做一些什么呢？”
想到刚才离开的粟广笙教授，郭拙诚心里只有苦笑：如果让这些古板的、富有正义而可爱老头们知道自己不但将心思用在游戏编程上，还用在开发制造耽误甚至是浪费人们宝贵时间的游戏机上，肯定会勃然大怒。
鲁迅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这游戏机浪费的更多是年轻人的时间，戕害的都是人类的未来，岂不是罪大恶极？还不被这些专家指责，或许还会指着他的鼻子骂，如果他一意孤行做游戏机的话。这些专家教授都是直肠子，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这个时代的人都富有正义感。
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只要他坚决做下去，要求上级出面做这些教授的工作，他们最多是敢怒不敢言。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时间，家用计算机这里的时间就已经不够，如果再去做游戏机，他非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不可。即使他看在游戏机巨大的市场前景上而强行抽出时间来进行研制，还要受到资金、元器件严重不足的制约，进展肯定不如人意。至于公司管理、产品打入世界市场、如何冲破rì本美国强大竞争者的阻拦，更是毫无头绪。
借用前世的一句话：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郭拙诚只得又重新坐下，继续埋伏书写他的游戏程序，心里不时安慰自己：“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先把计算机搞出来，等从美国‘骗’来了高端设备再说。如果能获得美国的集成电路生产流水线，将来的游戏机不就更能自主制造吗？”
有一天，王牧浪拿着几张纸兴冲冲地走到郭拙诚的办公室，大声说道：“小郭，郭主任，好消息，好消息……”
郭拙诚连忙放下手里的笔，一边揉着有点发酸的眼睛一边问道：“王教授，什么好消息？看你这么激动。”
王牧浪看到郭拙诚面前的那一叠厚厚的程序稿子，心里就有点怪异的感觉，但见他如此年轻又疲倦，有些责备他“不务正业”的话一时说不出来，只是说道：“我们组有一个技术员提出了一个用电视机改成显示器的方案，我觉得非常可行。如果我们有了显示器，有了我们前几天从香港买来的键盘，那程序输入可就快多了。”
郭拙诚也立马高兴起来，连忙说道：“那太好了。真的可行吗？”
对于没有键盘、没有显示器的DJS130小型机，郭拙诚是又爱又恨，虽然他早就知道电视机能改装显示器，可是他不是万能的穿越者，只知道需要出掉电视机的调谐电路，另外再加一些必要的电路和接口，可具体怎么做就不知道了。或者说他没有时间和jīng力去研究这些“无用”的小技术，只要在美国定的货一到，有了真正的显示器，也就用不着用电视机代替了。
不过，现在既然有人提出这个方案，无论是出于实用的目的，还是出于培训人才的目的，郭拙诚都会鼓动他们去做。
王牧浪肯定地说道：“我仔细审查了他的方案，我觉得可行。这里是方案，你看看。”
郭拙诚说道：“既然你审查了，肯定可以。马上采购电视机进行改装。如果现在会议室的那台电视机可以用，就先把它用起来。”
王牧浪说道：“你还是帮他看看……”
郭拙诚笑道：“不用了。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如果能在美国货到来之前就用上，系里要好好地奖励……系里会给他嘉奖！他叫什么名字？”
开玩笑，如果一个由有关部门千挑万选的技术员外加一个著名专家认可的一个简单的电视机改造方案都怀疑，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需要怀疑的？
“他叫叶振东，今年二十三岁，是一个很喜欢钻研技术的小伙子。现在我们小组的cāo作系统软件就是由他为主编制，因为打孔机远远跟不上他书写程序的速度，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想不到他只花了一个小时就想出了一个方案。我们稍为修改了一下就拿过来。”王牧浪欣喜地介绍了自己的手下，接着就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人太老实了，不喜欢说话，不活泼，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
郭拙诚一阵无语：人家才二十三岁而已，在前世可不正是玩的年龄，谈婚论嫁还得好几年。他自己都不急，你着急干什么？
他对这个叶振东还真有印象，几次检查工作都和这个人打过交道，感觉这个年轻人思路开阔，思维敏捷。他还问过好几次有关程序框架的问题。
拿着郭拙诚匆匆写就的纸条，王牧浪如一阵疾风似的走了。
郭拙诚的思维再一次因为刚才提到的电视机而转移到了游戏机上，将游戏机与电视机结合在一起，在前世可是风靡世界的娱乐，前世的郭拙诚几乎就是玩着这种游戏长大的。心动的他无法说服自己再等待，他决定直接打电话到美国，请珍妮或者布鲁斯家族派一个人过来商讨有关合作事宜。
让郭拙诚很惊喜的是，叶振东拿到会议室的那台黑白电视机后，只用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将电视机成功改造成功显示器。
第三三四章 占领美国市场
原以为这个显示器就是开发出来也来不及用上，只不过培养了叶振东等人的研制能力，让他们积累了相关的设计经验，却没想到他们改造速度这么快，还真用上了。
看着眼前能显示英文字母的电视机，郭拙诚不由一阵“懊恼”：“草，早知道这些家伙改装的速度这么快，应该早安排他们改装就好。有了它和键盘，我编程的时候该节省多少时间、少死多少脑细胞啊。”
受到叶振东等人的鼓舞，郭拙诚也扔下手头的事高兴地参与到编制显示器与计算机的连接程序中。它虽然能够显示，但不是安上就能用的，还得编写驱动程序、制定显示工作方式。
当电视机完整无误地显示所有字符，能显示光标和设计出来的简单图形时，郭拙诚等人都乐。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郭拙诚，因为他从这些简单的图形了看到了一座座金山：家庭游戏机！
几年前美国人发明了街机，在西方国家和rì本引起了一阵狂热，由于机能欠缺，其内容都是一些简单的不行的方块与光标。现在只要郭拙诚愿意，完全可以开发出类似的产品，完全可以剽窃今后才出现的几个简单街机游戏，从而与美国和rì本游戏机厂家一较高下。
有了显示器，安装了键盘，郭拙诚编制程序的速度一下飙升了很多。虽然电视机当显示器用起来有点不习惯，而DJS130小型机工作又不稳定，时不时死机，让他恨不得上去一拳将这个笨重如牛的玩意砸成垃圾，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效率可比以前快了不少，至少省掉了中间那道非常繁琐的纸带打孔环节。
郭拙诚在这次改装中只不过是小露一手，但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却足以让研制组的领导惊讶，原来还怀疑他技术水平的人很快就住了口。附带而来的好处就是这些专家教授们对郭拙诚沉溺于游戏程序设计也不再那么抵触，大部分人默认了他的“胡闹”，有少数几个反对的人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找机会提醒郭拙诚专心一点了。
郭拙诚想不到这个显示器不但节省了大量时间和jīng力，还让自己少了这么多麻烦。偷偷地笑了几次后，干脆将大部分jīng力都用到游戏程序编制上，将手里大部分工作都分了出去，让粟广笙教授等人去忙乎。
粟教授等人的工作本来就很多，现在被郭拙诚加码，时间更不够用，加上时间越来越接近秋季开学时间，计算机系将向全国招收新生，专业筹备也是千头万绪，一个个累得如耕田的老牛一般，早也没有心思管郭拙诚的事了。
郭拙诚也乐得高兴，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时间过的很快，但计算机研制小组的研制进度更快。有了郭拙诚这个重生者，凭他前世对计算机的了解，特别是对Z80芯片的熟悉程度，让计算机的研制没有走任何弯路，还大大地帮助了其他研制者，使他们的进展神速。
当然，这种神速是相对其他研制者而言，因为人家是在摸索中前进，就如在黑暗中走在崎岖的山路，而郭拙诚他们这个研制群是走在一条宽广、笔直的大马路，有路灯照耀。两者之间的速度根本无比相比。
当珍妮委托她儿子杰克购买的元器件、电路板以及一些功能板空运到滇南大学时，这里的有关设计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它们立即被派上了用场，很快被焊接、调试、刻录程序。
与“HY—火炮指挥辅助系统”一样，这次计算机的外形设计又是郭拙诚为主进行的。他几乎完全照抄前世的台式电脑外形设计，将电脑主板垂直安装，将电源置于上部，前面的面板圆润质感，不但很好地解决了机器的散热问题，还给人一种轻灵、活泼的感觉，没有之前的那种笨重、贵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让人敬而远之的感觉，而是让人有一种想亲近的想法，很容易让人视它为一种如家用普通电器的感受。
对于郭拙诚设计出来的这种式样以及所表现出来的风格，再一次引起了研制小组的激烈反响，令郭拙诚沮丧的是几乎所有专家都反对将计算机外形如此设计，都觉得若按这种设计而生产，实在是让计算机自降身价，模样看起来过于轻佻、一点也不庄重。
就在计算机外壳机架还停留在图纸上的时候，邬盈就很不满地冲进了郭拙诚的办公室。她两只眼睛因为劳累、因为熬夜而眼圈变得乌黑，走进来的时候，她的脚步甚至有点轻飘飘的。但辛苦并没有改变她风风火火的xìng格，她指着一张图纸说道：“郭主任，你这么设计不行！你简直就是将一个高贵的、集高科技于一身的上帝宠儿穿上了乞丐服装。我不同意！”
郭拙诚看着她疲倦的样子，说道：“钨教授，你太累了。这样子做科研可不行，几下把身体搞垮了，将来谁来研制计算机？伟人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要劳逸结合。”
邬盈想不到郭拙诚这么说，被关心的她火气稍微降了一些，说道：“好不容易把美国人的元器件等来了，现在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谁舍得休息？早一天计算机设计出来，我们就早一天心里踏实。没事，我还能挺得住，连粟教授都这么拼命，我年轻……我比他小近二十岁，怎么不能为了我们能拥有自己设计的计算机而拼命。”
说到这里，她似乎才想起自己冲过来的目的，马上大声说道：“郭主任，你别转移话题了。你说，为什么把计算机这么珍贵设备设计得这么俗气？你不是说产品要很注重外形，为什么你现在反其道而行之。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签字！我不同意进行生产！”
显然觉得自己这句话的份量不够，她又说道：“不但是我，我问了其他人，大家都觉得你这个设计太草率了些，这怎么可能比得过国外的计算机？”
郭拙诚微笑着说道：“邬教授，我真不明白你们脑海里想些什么？什么宝贵、什么上帝的宠儿、什么乞丐、什么俗气，你们心目中的等级观念怎么这么强？我只不过是减少了一些菱角，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些圆弧，增加了一些轻sè彩，怎么就变得俗气了？最多说是大众化了一些而已，其目的不过是让普通人都敢上前摸一摸、看一看……”
邬盈马上说道：“是啊，如果这个人也想摸，那个人也想看，那我们的计算机成什么了？怎么可能卖得出好的价格。如果真让他们把计算机看成与收音机同一价格水平，我们还不亏死？还不如不卖给美国人呢。
郭拙诚又笑道：“想不到我们做学问的邬教授也开始考虑商品的价格问题，好！不过，邬教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电脑的定位是在普通的家庭？人家愿意将计算机看成与收音机同一价格水平，我们还巴不得，为什么焦急呢？
当成收音机卖我们也未必会亏啊。收音机也有价格高低，有的收音机可不便宜，你不要把它想象成我们周围那些小商店里一、二元一台的塑料壳收音机，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国外几千元的高档收音机。
再说，卖计算机可不比卖收音机，卖收音机是一锤子买卖，卖走了，生产厂家与顾客几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而计算机卖出去之后，顾客只要用熟悉了它，他们还会找我们买游戏程序，买配件，买服务，我们还可以从这些方面赚钱。另外，我们的产品大众化，能产生更多的亲和力，能更快更多地占领计算机市场。有市场可比比赚多少钱重要多了。”
邬盈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想利用我们研制的计算机跟美国人交换高级设备吗？难道我们学校真的如工厂一样大批量生产？”
“如果有钱赚，为什么不行？我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中国的计算机与美国的计算机在世界市场上竞争，并占领美国市场。”郭拙诚继续说道，“用我们的技术与国外交换技术或高级设备也不是那么简单，不是我们想交换就能交换到，其中还有很多我们想不到的问题产生。最起码这种交换涉及到美国的政治、政策和他们的商家、政治家。
对于美国的政治、政策我们没有办法左右或改变，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美国商家和政治家看产品与普通人看产品是不同的。普通人选购产品的时候确实注重的外形。产品有了好的外形，自然对顾客有更大的吸引力。但事情都是相对的，在顾客的心目中，计算机本来就是贵重物品，如果我们还人为地强化它的贵重感，只会让普通人对它产生敬畏而难以产生购买yù望。你说，谁愿意买一个大爷回家侍候？
而美国商家和美国政治家则注重的是产品的功能和其所代表的科技水平。正因为我们的外形设计很大众化，而功能强大，更能让他们产品震撼。那些商家会想：如果我的产品能有这么强大的功能，而外形超过他们，那我的产品该是多么美好？”
第三三五章 深远的考虑
郭拙诚继续说道：“如果美国商家有了这种想法，他们就会降低对我们的产品排斥力，很大一部分心思都会用在如何超越我们的产品上。正因为如此，他们就不会过于心急地影响政治家，不会想方设法地促使政治家对我们的产品设置进军美国国内市场的障碍。
而那些政治家则更多地在乎我们的产品与他们产品的科技差距。不会在乎产品外形。如果我们的产品科技含量高，甚至超过他们，他们就会放宽对我们在这个领域的限制，或者千方百计地吸引我们到美国去，让我们的技术转化为他们的技术。如果我们的科技水平低，他们就会继续对我们进行该领域的封锁。
所以说，我们的计算机外形大众化，对我们产品并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损害，反而有可能让我们更加悄悄地影响美国人，不知不觉地在美国心里留下印象。
另外，一个产品表面看起来是不是贵重，不是将产品的外形设计得周正、设计得厚重就行。还需要高级的板材、高级的油漆，只有全面地表现高贵，这才让顾客自然而然地认可其贵重。而这些板材、油漆我们国内都没有，都得从国外进口，这就大大增加我们的产品成本。”
郭拙诚说的很多都是来自前世的理念，邬盈一时消化不了。不过，她也没有说服郭拙诚的理由，看着明明是公主身体的计算机被郭拙诚打扮成丫鬟出嫁，她只能心有不甘地离开。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隐约觉得郭拙诚比她想的更多、更深、更远！
由于郭拙诚力排众议，坚决要求保持他的大众化风格，计算机的外壳最终按照郭拙诚的设计定了下来。
八月底的一天上午，计算机系的会议室里高朋满座。这个会议室是由原来工厂的大礼堂简单改成的，足足能容纳五百多人。坐在里面的人不但有计算机系的所有研制人员，还有以校长赵启东为首的学校领导，甚至还有滇南省科工委的领导。这些人都目光直直地看着前面，很多人眼里都充满狐疑的神sè。
前面五台银白sè计算机一字排开摆在铺着红布的条形桌上，在它们的旁边是一排从美国采购来的显示器、键盘。
郭拙诚坐在赵启东和省科工委主任中间，三个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科工委主任说道：“郭主任，它们真的能行吗？我们原来的计算机都那么大，至少需要四个壮汉才能抬起来，可你们的才这么一点点，就是一个小孩子也能把机器抱起来，就是美国也没有这么小的计算机吧？”
郭拙诚很自信地说道：“对于计算机的xìng能我不敢说是最好的，但对于计算机的体积，我敢说是最轻巧的。”
科工委主任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体积小也是一个优点？”
旁边的赵启东笑着说道：“当然是一个优点。因为小郭他们研制的计算机定位于家用，也就是说它们主要的场合是在家里。如果它们还如以前的计算机那样笨重、巨大，哪一个家庭敢用？就是耗电也是一个麻烦事。”
科工委主任摇头道：“我真有点怀疑现在美国的家庭到了能使用计算机的地步。难道他们的科技发展这么快？他们的全民素质这么高？就算他们的家庭比我们的家庭富裕一些，但也没有富裕上万倍、几十万倍吧？”
郭拙诚说道：“我们设计的计算机是一种傻瓜……是一种很简单的cāo作型，只要是正常人，只要手脚能用，眼睛能动，就可以使用计算机。与以前我们心目中的计算机完全是两个概念，根本不需要计算机专家才能使用，或许过一段时间，我使用计算机还没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娴熟。”
在前世，五六岁的孩子打网络游戏打得有模有样，比很多成年人都厉害多了。
科工委主任心里很是不信，他不认为郭拙诚这是谦虚而是太骄傲了，心里有了一丝鄙夷。不过，他知道郭拙诚的身份，就是心里有不满也不敢表示出来。他只是讪讪地笑了笑，说道：“是吗？那就好。说不得将来我家里也会买一台，呵呵。只是，我还真不知道家庭用它做什么，我可不想因为有了它而不吃不喝几十年。”
郭拙诚笑道：“这个是肯定的。我相信将来不但每个办公室有计算机，而且每个家庭都有计算机，还有很多家庭还不止一台，每人一台甚至有的人有好几台。”
这话不但科工委主任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就是赵启东这个校长也一脸的不可置信，以为郭拙诚只是在吹牛：到底是年轻人，吹牛都不打草稿。每个家庭怎么可能需要几台计算机？你以为计算机是衣服，需要穿几件才保暖？
对于前世司空见惯的事情，他们就是牺牲无数的脑细胞也想不到这一点。
郭拙诚又笑了，面对两位年纪比自己大又一直关心自己的人，说道：“想必两位领导不相信吧？一是怀疑其高昂的价格谁有能力购买，二是怀疑家庭搬一台电脑回家有什么用。”
见两位点头，郭拙诚解释道：“对于价格，现在世界市场上的计算机价格确实很高，无论是对中国家庭还是对美国家庭都是天价，不说中国家庭根本买不起，就是美国也只有极少数家庭能买起。价格高昂的主要原因主要还是成本很高，就是对我们而言，价格也一时降不了多少。因为里面很多元器件我们都不能生产，只能从美国高价购买。但是，等将来我们自己有了生产技术、有了高端生产设备、有了自己的生产线，硬件成本会大幅度下降，能够下降到一个能让人接受的地步。
至于家庭买回去以后有什么用？现在一下还真说不清楚。如果我现在说出几条理由，你们肯定会不以为然，比如可以拿回去玩计算机游戏、可以用来写文章、可以进行家庭事物管理，甚至可以用计算机来做家庭装饰，可以用来显示或炫耀家庭人员的素质、富有等等。”
两个人果然对于郭拙诚提出的理由不以为然，特别是对买计算机回家玩电脑更是反对：哪有这么混蛋的家庭？花这么多钱买回来浪费时间，玩游戏难道还能饱肚子不成？炫耀？也没有这么炫耀的吧？
郭拙诚劝说似地说道：“比如很多家庭买节衣缩食买高级晶体管收音机，难道他们真的是因为高级晶体管收音机的音质好，是因为这种晶体管收音机收听的电台多？不是！很多人根本辨别不出什么音质好坏，也不在乎音质好坏，只要能收听到几个常听的电台他们就满足了。他们之所以买，还不是因为隔壁的张三家买了，同事李四买了，他也跟着买？这就是攀比，更是炫耀的原因。”
这是王牧浪走了过来，小声问道：“郭主任，可以开始了吗？一切都准备好了。”
郭拙诚点头道：“开始吧。”说着，他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讲话稿，走到前面大声说道：“各位领导，同志们，你们好。这是一个火热的rì子，更是一个激动人心的rì子。我更相信这是一个将镌刻在历史上的rì子，更是将来在计算机行业大书特书的rì子。同时将来你们会庆幸自己见证了这个划时代的一幕。
因为今天是我们‘星火’计算机诞生之rì，它的诞生昭示着计算机将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它将从高高在上的科研单位、军工单位、实验室走出来，降下身段走入寻常百姓家里，为我们普通人服务。
我们的计算机是最先进的，是经过我们所有科研人员刻苦……”
对于举办这个仪式，郭拙诚不以为然，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如果真要举行，应该有一个更大、更广的舞台，面对的是世界各大计算机厂商，面对的是计算机采购商，而不是自己周围的几个人，既打不了广告又不能造成什么轰动，对产品的销售没有任何好处。
稿子是系办公室的笔杆子写的，参照了郭拙诚的意见。其实，对于这种小儿科的讲话，他完全可以信口而来，根本用不着稿子。但具有前世官场经验的他不愿意过于“炫耀”自己的口才，希望能给人一个稳重、踏实的印象，给人一个遵循集体决定的印象，所以装模作样地捏着稿子念着。
郭拙诚讲完，赵启东也上台说了几句话。他的讲话没有郭拙诚那么高调，没有敢用“划时代”、“镌刻”、“大书特书”等令人砰然心动但也让人心虚不已的字眼。毕竟现在的人脸皮都薄，还没有厚到城墙那么不怕刀枪，就是打广告说一句模棱两可的“够威够力”也是几年之后。
正派的赵校长更多地夸赞研制小组的人员如何拼搏、如何能吃亏，同时希望他们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获得更大的成绩。
至于省科工委主任更是没有发言，他坚持今天是来看热闹的，来感染一下滇南大学学术氛围的，他过来只是想粘粘知识分子的味道，让自己这个大老粗有点书卷气。
能够当上官的都不是蠢人，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都不愿意亮出自己的底牌。
第三三六章 他到底多大来头？
郭拙诚很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并没有过去请省科工委主任发言，而是站在台上很自然对参会人员说道：“这里谁对计算机有兴趣？请上来试玩，随意玩。”
一个“玩”字让大家目瞪口呆：我的老天！国家集中全国计算机和半导体芯片的专家教授，集中短时间内所能集中的所有jīng英，花费了这么多的财力物力，难道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一个玩具？就是让大家随意玩的？那这玩具也太金贵了吧？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时候，郭拙诚又笑着说道：“大家不要担心玩坏，谁把我们的计算机玩坏了，我不但不责备他，还要奖励他，奖励他多拿一套这次会议的纪念品回家。如果谁能玩得比我好，将来我向上级申请调他到我们计算机系来，给他的级别提一级，给他的工资提两级。有愿意上来的吗？”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连发奖品、提级别、提工资都许诺出来了，很多年轻人直瞪瞪地盯着郭拙诚，也有不少人的目光在郭拙诚和赵启东脸上来回扫描：赵启东是校长，郭拙诚只是校长助理，他的话能算数吗？
赵启东心里只有苦笑，他死死地控制着脑袋，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他也想看看郭拙诚这个家伙想玩什么名堂，要玩到哪一个地步。深知郭拙诚背景的他知道自己无权反对这个表面看起来还是孩子的助理。就是反对，人家也有的是办法兑现承诺，因为这个小孩的人脉远远比他赵启东的宽广得多。
见赵启东不摇头也不出言反对，很多人都相信了郭拙诚的说法。很多人不由心热起来：要做知道现在当官升一级该是多难，提工资更是难上加难，很多人几十年的工资都没有涨过，不说提一级工资，就是涨五毛六毛也行啊，全家的盐钱就出来了，而且工资一旦涨上去可是每个月都有的。
再说，就是那套纪念品也让人眼红：一条纯棉毛巾、一个搪瓷缸、一个红壳子笔记本还有一支英雄钢笔，值四元多钱呢：“嗨，不就是上去玩一下吗？又不是上刑场，多大的事？玩就玩！”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几个年轻人就冲了上去，一个个抢着坐在计算机前。只不过他们还是对这个高科技玩意很敬畏，一个个只是端坐在那里，一时不敢动手，胆子最大的也只不过是将手放在键盘上，装模作样地看着键盘上的字母或打量着显示器。
很快，早已经准备好的五个年轻老师就上来手把手地教这些计算机盲如何开机，如何进入文字处理、图表处理，如果玩游戏，如何编程等等。
当然，如何编程是不可能仔细教的，只是将编程页面打开，指着闪动的竖条线光标说可以在后面直接输入程序。这些计算机显然只是针对一般的计算机爱好者，郭拙诚在这个功能板块里面只安装C语言和BASIC语言的程序，只认可这两种编程语言。
实际上，这是郭拙诚不得已而做出的一个噱头，前世的大部分计算机可没有这个功能。有了这个功能就能让人觉得这种计算机亦庄亦谐，既然让科研院所的专家们使用，又能让普通的下里巴人使用，这样就能减少计算机卫道士们的反击。
等待将来个人计算机的概念深入人心了，他就会取消这个多余的功能。
开始的时候，五个占据了计算机的幸运儿都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师们学习如何使用电脑，但很快他们对文字处理、图表处理失去了兴趣，勉强按照老师的要求练习了一下输入英文字母和在图表中输入数据后，很快就启动了游戏程序，很紧张地跟着老师学了一些游戏规则，十分钟之后一个个成了游戏迷。毕竟这些游戏都是简单游戏，前世的小孩根本不用教就能自己玩得很欢乐。
有的人喜欢玩俄罗斯方块，有的人喜欢玩挖地雷，有的人喜欢玩打坦克，有的喜欢玩shè击，……，一个个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郭拙诚宣布三十分钟的时间已到，换下一批，这些人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把座位让给旁边早已经心痒不已的其他人。
根据五个老师的评价，郭拙诚给五人中三个玩得稍微娴熟的人颁发了一套纪念品，让这三个家伙嘴都笑裂了。这丰厚的奖品自然更刺激了后面来的人，也刺激了那些之前犹豫和害羞的人。很快更多的人围了上去，一个个争先恐后要求试玩。
这情景真像放牛娃娶公主，要多美就有多美。
省科工委主任看到前面乱哄哄的场景，忍不住对赵启东说道：“赵校长，这样行吗？我看这不是计算机，倒像是街上卖杂耍的。这玩意还能用于科研不？”
赵启东对郭拙诚的这种搞法也颇有微词，可郭拙诚毕竟是自己的手下，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踩他，只好说道：“主任，这事虽然出乎我们的想象，但我觉得小郭有他的想法，他说将计算机从仙界打入凡尘，这个思路不错。
我们昨天将这些计算机与DJS-130小型机进行了简单的比较，它们的各项xìng能指标都超过DJS-130小型机，特别是这些计算机的稳定xìng根本不是DJS-130小型机所能比的。如果不是郭拙诚坚决反对向上级申请进行科技成果鉴定，它们肯定能获得极大的荣誉。”
对于这些情况，科工委主任也多少知道一些。也正因为知道一些，才使他没有接到滇南大学的邀请就来参加这次会议。他想到现场来看看这些计算机到底如何，看是不是因为xìng能太差，郭拙诚担心被同行笑话而不敢申请科技成功鉴定。
要知道如果这些计算机的xìng能好，又能通过上级的科技成果鉴定，不但研制者会立功受奖，而且他这个省科委主任也会因此而收益。
他真的不知道郭拙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知道为什么不申请科技成果鉴定。将个人的好处往别人身上推、往公家身上推、往领导身上的事情他见过，但将集体的荣誉和大伙的好处都往外推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带着满腹狐疑的他来了，看到的却是如此乱哄哄的一幕。
就在省科委主任准备告别离开时，郭拙诚笑着走了过来，高兴地问道：“两位领导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我们的计算机很有亲和力？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公主，远远没有DJS-130小型机娇贵？”
省科工委主任连忙问道：“难道你期望的就是这个效果？”
郭拙诚点头道：“对！除了显示了它们充分的亲和力，还说明它的xìng能稳定。你们看，现在计算机的工作环境如此糟糕，动手动脚的人如此之多，相比DJS-130小型机而言简直不可同rì而语，而它们却工作得好好的。”
两个领导心里再有想法，也不得不承认郭拙诚说的有道理。
省科工委主任将郭拙诚扯到一边，小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对它们申请科技成果鉴定？凭它们现在的稳定xìng，肯定可以得到上级极高的评价。”
郭拙诚看了身边的赵启东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瞒主任说，我们只是给美国人摆一个**阵。我们不申请科技成果鉴定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们研制出来的计算机还不是我们中国最好的，还不够资格向国家有关部门申请科技成果鉴定。这是机密，上级要求我们不向无关的人员透露，不过，你是主管我们全省科技的，就没有必要保密了。”说到最后，郭拙诚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好像真有其事似的。
省科委主任愕然看着郭拙诚，又把目光落在赵启东脸上。
赵启东心里一动，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这是上级垂直下来的任务，一切都由郭主任负责，我也只能协助。”那样子也说的有鼻子有眼。
省科委主任忍不住问道：“连你赵校长都不知道？……，那怎么与美国人联系，怎么让他们知道你们的计算机？”
赵启东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郭拙诚。
郭拙诚见赵启东这个正派人为自己圆谎，心里暗笑，说道：“一个美国企业的代表过几天就到这里，就我们的计算机技术进行合作谈判。”
看着赵启东yù言又止，郭拙诚也不想深谈的样子，省科委主任以为自己问的太多了，使郭拙诚等人为难，连忙说道：“谢谢你们。我代表省科工委祝贺你们滇南大学在计算机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祝你们早rì成功！”
说着，他匆匆忙忙告辞离开，心里不由泛起一层苦涩：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事竟然连我堂堂的省科工委主任都不知道？……，为什么赵启东教授也不清楚，他可是副部级干部啊，难道这个孩子的来头如此之大？
这个省科委主任只是厅级干部，与郭拙诚同级，自然看不到郭拙诚的档案，更何况郭拙诚的档案由zhōng yāng直接掌管，即使一般省部级官员也难看到郭拙诚真实的档案。他只比普通人稍微多知道一些而已，他对他今天所了解的感到非常惊诧也就很正常了。
省科委主任走后，试玩计算机的活动继续进行，直到深夜才尽欢而散。
九月初的一天，滇南大学迎来了新的学期，计算机系也迎来了第一批学生。而杰克-布鲁斯带领美国赫赫有名的布鲁斯家族的商业代表一行五人来到了滇南大学。
第三三七章 省里配合他
在郭拙诚的要求下，前往迎接他们的只是省计委的一名副主任，而大学里出面接待的只是一名副校长，连赵启东校长都因为刚开学事情太多而没有出来迎接或陪同，甚至都没有露面。
对于郭拙诚如此安排，滇南省委有人就此情况向zhōng yāng领导汇报，认为这样做实在怠慢了外国贵宾，很可能造成不好的影响，但上级却下发了一道正规的指示：相关部门全力配合郭拙诚的工作！
虽然这道命令并没有点明“相关部门”里包括省委、省zhèng fǔ、厅局委办以及其他省直机关，但这句话依然吓了所有人一跳：让相关部门全力配合一个小孩子的工作？他不就是一个校长助理吗？就是赵启东校长也没有这个资格吧？
当官员们在猜测郭拙诚的身份，特别是其身后的背景时，前来谈判的美国人同样在猜测这个小孩。看着排在副校长后面的郭拙诚，谈判代表组组长杰克-布鲁斯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就是我那个中国父亲的孙子？这孩子真是不同寻常啊，他真的有母亲说的那么厉害？
与郭拙诚握手的时候，杰克-布鲁斯的手掌有意加大了力气，体格壮实的他掌力很大，很多美国大汉都受不了他的紧握。可是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对面的郭拙诚依然一脸淡淡的笑容，手依然不急不慢地摇着，手掌依然坚硬如铁。
杰克收起讶然的表情，松开手掌，装着很平静的样子，说道：“郭先生，希望我们抱着诚意而来，也能收获满腔的满意而归。”
郭拙诚点头道：“只要双方抱着求同存异，我们一定都会满意，希望你我双方能双赢。”他也是用英语说的，直接将那个戴眼睛的翻译谅在一边。
“双赢？”杰克笑了，说道，“这可是一个美好的祝愿。但愿我们能达到。”他对郭拙诚能说英语并没有任何惊讶，虽然郭拙诚的口音很准确，比有些美国人还标准。
郭拙诚说道：“肯定的。我们的技术，你们的关系，完全可以充分利用起来，实现优势互补。”
杰克看着郭拙诚，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的技术与我们实现优势互补？你有这么大的自信？”
郭拙诚笑道：“我的技术如何，你们很快了解到。我倒是担心你们的关系能否转换为市场，对此我心存疑虑。”
杰克显然有点不满郭拙诚的轻视，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邀请我们前来？”
郭拙诚依然一脸的笑容，说道：“我们邀请你们来，就如你们如约而来的原因一样。相互之间都有期待，也值得期待，不是吗？我们有一句俗话‘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双方是否满意更在于你们。”
就在郭拙诚和杰克打机锋的时候，旁边的副校长急了。他可知道现在国家引进西方国家的资金和技术有多难，如果郭拙诚就此把对方得罪了，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改革开放也有两年的时间，国家不断鼓励国外资金到中国来投资，但真正来投资的企业很少，拿出真金白银的国外企业更是凤毛麟角。现在最多的就是香港一些胆子大的小企业前来大陆试探xìng地建厂，利用大陆廉价的劳力和生产资源发点小财。
虽然明知道香港商人拿不出多少钱，更知道这些商人就是来投机的，但每次他们来，都是当地主要领导甚至是一把手出面迎接，每到一处都是jǐng车开道，对这些小商人异常客气，从各方面满足他们的要求，就是在生活上也让他们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即使他们最后一分钱也没有投出来。
布鲁斯家族是美国一个比较著名的、在美国商界和政界都有一定影响力的投资商，与香港那些小商人比，这个家族简直就是大象，而那些香港小商人只是一只只蚂蚁。
按照这几年接待外国友人的惯例，接待这个小型代表团的领导至少是滇南省省城的市委书记，就是省委书记出面也不为过。可是，现在出面的就是他这个副校长和一个级别比他还低的省计委副主任。
副校长越想越心慌：“万一对方知道我们如此怠慢他们，他们会不会拂袖而去？现在你郭拙诚还如此强势，不知道拢络他们，这不是在赶走他们吗？到时候我都会跟着倒霉。”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杰克听了郭拙诚的话后却大笑起来：“呵呵，你说得对。我们双方都有期待，也值得期待。对此，我们为了显示我们的诚心，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在没有接到你们资金的情况下，为你们采购了一批元器件、外设板。请问你们的诚意呢？”
郭拙诚笑道：“就这点东西还值你亲自说出来？我们不是也只邀请了你们布鲁斯家族吗？我们可没有再邀请其他企业与你们进行竞争，这诚意比你们的似乎更真。”
杰克嘿嘿笑了几声，神情颇为自傲。
旁边的副校长心里也是一阵腹诽：我的郭主任，你真是大言不惭啊。布鲁斯家族都不知道是怎么邀请来的，你还能邀请到美国其他企业吗？
郭拙诚平静地对杰克说道：“不相信？常规的邀请也许不行，但如果我们将我们的计算机送上门去，让他们亲自cāo作一下，他们会不来？这么做虽然要花费一些成本用于乘坐飞机、住宿宾馆，但相对今后合作所产生的利润，这点点费用算得了什么？”
杰克倒是很承认这一点，也笑道：“看来你真的对你的产品充满了信心。”
郭拙诚再次点头：“无可质疑。”
杰克再次握住郭拙诚的手道：“我开始相信你了。……，哎哟……”他的手掌突然发出一阵巨痛，犹如被铁钳夹着了一般。
郭拙诚随即松手，看着甩手不已、呲牙咧嘴的杰克笑道：“呵呵，希望你们占领市场的能力比你的手掌强。”
按惯例，第一天并没有谈论什么重要的事，而是在有关人士的陪同下忧虑滇南省的名胜古迹、名山美景。
第二天，在杰克的要求下，郭拙诚带他们进入了机房。
他们一行人有五个，正好计算机系的计算机有五台，一人一台。虽然有两个人都是商业方面的专家，与计算机八竿子也打不着，他们只对做计算机生意有兴趣，对计算机本身毫无兴趣，但在郭拙诚的“安排”下，一个个老老实实坐在电脑桌前，有几个英语说得比较好的人手把手地教他们使用电脑。
郭拙诚亲自上阵，教杰克如何开机，如何打开文件程序，如何在文字处理中输入英文字母、如何改变字体；然后又带他到表格程序那里填入数据，告诉他如何填写内容，如何输入数据，对数据如何进行处理，如加减乘除、求总和、求平均、如何排序；然后带他到游戏程序里玩游戏……开始的时候，杰克对郭拙诚如此横蛮地逼他学计算机很是反感，可是跟着学着学着，心态不知不觉地发生了改变。
虽然他这么多年来都是经营电子方面的生意，他对电子元器件的xìng能和价格都了如指掌，但对计算机确实门外汉，总以为这玩意太高深，只有专家学者能掌握。他公司去年花费了二十六万美元买了一台计算机，里面安装了表格处理程序，用来进行商业管理，但他用起来却得很不方便，感觉这个表格太繁琐、对cāo作人员要求又高，麻烦程度和处理速度几乎跟人工处理单据差不多。
在他看来这不是计算机不好，而是他的技术不行，没有充分掌握计算机的使用方法，导致计算机的xìng能无法发挥出来。
现在在郭拙诚的指导下，发现原来的计算机不好用并不是自己的技术不行，也不是自己使用的时候不认真不细心，而是因为计算机的程序太糟糕，远没有眼前的计算机程序设计得人xìng化，表格什么的更没有如此好用。更何况这里还有文字处理软件，而且这个文字处理软件也很好用，字母要放大就放大，要加粗就加粗，还能自动换行，随意进行分段，简直妙不可言。
当郭拙诚带他玩游戏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他玩了几次后，强烈要求重新试用文字处理程序和表格处理程序。作为中年人的他已经过了痴迷游戏的年龄。
对于杰克的不听安排，郭拙诚也没有过于坚持，只是笑了笑，留下杰克一个人在这里乐不可支地试用，而他则走到其他人身边观看。
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那两个商业方面的专家对于表格处理程序爱不释手，因为他们明白这个好用的程序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这次是来谈判，不能表现得太热切，不能表现得太在乎，否则谈判的时候就会陷入被动的地步。
只不过，他们的内心还是通过他们的目光、眼神，甚至呼吸表现出来了，被细心的郭拙诚捕捉到。
另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却没有这些顾忌，当俄罗斯方块的程序运行后，跟着教他的老师按了几下键，从而让四个小方块组成的条块旋转、堆砌，当条块塞满一格后条块就消失了，而游戏成绩根据消失条块的多少相应增加分数。
这么新奇的游戏，这么简单的cāo作，让这个年轻人一声声高喊：“my-god！oh，my-god!”
第三三八章 二万美元一台
看到他们的样子，郭拙诚心里乐了，他知道这次自己又成功了!
他们在计算机前足足玩了两天，那个年轻带眼镜的美国人还依然意犹未尽。直到为首的杰克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他们才不得不与滇南大学副校长带队的谈判小组进行谈判。
因为对计算机的xìng能、稳定xìng很满意，杰克不顾谈判忌讳第一个开口的技巧，在大家坐下后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首先，我祝贺贵校在计算机领域取得的成就。虽然贵我双方是谈判对象，但本人还是不得不承认你们很优秀，你们研制的计算机超过了我的预想，基本符合我方所希望的采购要求。
为了贵我双方的友谊，为了感谢贵方的热情款待，我方决定前期采购电子元器件、计算机外设所产生的费用由我方承担，那些元器件免费送给贵方。对于今后的合作，我方要求双方先制订一个有利于计算机产品质量稳定的验收标准。之后，我方按照这个验收标准全部接收贵方生产的计算机，贵方生产多少，我方收购多少，其价格暂时以八千美元一台，每三年重新商讨一次价格。对于制造计算机所需要的元器件、外设，我方将以低于市场价格的百分之十为贵方采购。”
听到对方说全部收购自己生产的计算机，而且价格竟然是每台八千美元，滇南大学这边的代表一个个眼冒绿光，相互惊喜地打量着：“我的天，八千美元？这能买多少东西啊，这能为国家赚多少外费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副校长倒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心里虽然高兴，但他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装出满脸的严肃。知道眼睛里的喜sè掩盖不住，他干脆不看对方，而是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一份用于谈判的技术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其认真程度比那些马上就要参加高考的人还高。
杰克也是jīng明人，岂能发现不了副校长的心情？但他没有过多的注意副校长，而是将悄悄地打量着坐在一边正小口喝着茶的郭拙诚。
等了一会，见郭拙诚依然不急不慢地喝着，杰克有点忍不住了，问道：“郭主任，对于我方的诚意，你有什么意见？”
郭拙诚这才放下茶杯，说道：“八千美元一台的价格太低。而且贵方想全部收够我方生产的计算机，不行！”
副校长等人愕然地看着郭拙诚：八千美元如此高的价格你还说很低，虽然你的要求太高了，但我们还是能理解，既然是谈判，对方能够一口气报出这个价格，说明还有提价的空间，如果跟他们磨下去，每台涨到一万美元都有可能。可是，你不让对方把计算机全部包圆，难道还要留下一部分让自己销售？这不是自己找自己的麻烦吗？如果自己有销往美国的途径，还用得着把这些美国人请过来？
听了郭拙诚的话，杰克浮现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看着郭拙诚好久，问道：“我方容许贵方留下一些计算机自用，也可以分出一部分销往中国国内市场。但数目不得超过生产总数的百分之十。”
对于美国人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副校长等人很感动，一个个把目光投在郭拙诚身上，跟美国人一样急切地等待他认可。
但是，郭拙诚仅仅是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喝茶。
杰克犹豫了一下，说道：“郭主任，你们自用的数目还可以增加，不超过总数的百分之十五就行。”
听到杰克提高比例数，副校长等人不喜反急：国内现在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多一台销往美国，我们就多赚一大笔外汇啊。
八千美元如果折合成原油，那可是整整八百桶！要知道现在中国向rì本和非洲某些友好国家出口的原油价格都在十美元以下，大大等于国际油价。
想到一台小小的计算机相当于一大堆原油，相当于一百名纺织工人辛苦十几天才能赚到的外汇，几个人的目光再次扫向郭拙诚，只不过现在的眼神里含有明显的不满。
郭拙诚放下杯子，没有理会同事的目光，看着杰克道：“布鲁斯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多一点诚意？……，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
杰克嘴巴抿了抿，说道：“一万美元一台！”
看到杰克如此快就报出一万美元的高价，副校长惊呆了：我的乖乖，美国佬的钱难道都是捡来的？
郭拙诚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道：“贵方用这个价格打发我方，是不是有意延长谈判时间？是不是想在我们滇南省多呆一段时间，以便欣赏更多的风景名胜？每台的价格至少是两万美元！这是底线，少一分不行！”
“两万美元？！”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几个谈判组的人眼睛都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郭拙诚。
他们包括副校长的目光中都明显写着三个字：“不可能！”
杰克也大声说道：“两万美元？不可能，价格太贵了，我方拒绝接受！”
郭拙诚站起身来，平静地问道：“贵方拒绝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方坚持两万美元的价格，贵方就中止谈判？”
杰克一愣，郭拙诚却转身就走。
副校长等人傻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想到上级的命令，他们不得不站起身来，准备跟着郭拙诚离开。只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愿意，明显都埋怨郭拙诚贪心太重：与国外的计算机相比，不就是能玩几个游戏吗？刚设计生产出来的计算机哪里能卖两万美元，你以为这些计算机都是黄金做的啊。
郭拙诚眼睛的余光注意着这些人的神态，心道：前世从这个时候起到1988年我国从美国进口的个人品牌计算机都是五万美元以上，如果你们知道这个价格，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有如此表情？即使那时候人民币兑美元接近一比一，但那也是很贵很贵的，那时候我们当了冤大头当了好惨啊。
滇南大学的谈判代表心急如焚，美国代表一样焦急不已，虽然杰克也知道这是郭拙诚在玩谈判技巧，但他不敢真的和郭拙诚怄气而就此不理，万一郭拙诚真的不顾亲情而邀请其他厂商，那他可就是布鲁斯家族的罪人，因为这里的计算机给了他太深的印象，jīng明的他明白只要掌握了这种计算机的销售权就等于挖到了一个价值不可估量的金矿。
他的目光在几个同伴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大声说道：“郭主任，我方同意贵方提出的价格，就按两万美元的价格计算！”
“啊——”刚开始起身，还没有站直的副校长等人惊讶地叫出声来，心里更是狂喊，“真的吗？两万美元啊！整整两万！”
郭拙诚站住再转身，平静地说道：“据我所知，现在IBM、德州仪器、DEC等公司的计算机价格都在三点五万美元以上。这两万美元的价格只是贵方取得我方计算机销售权的条件之一，而且是一个并不重要的条件，我方还有更苛刻的条件。”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计算机还是贵族用品，稍微好一点的都是十万美元甚至二十几万美元，与前世的计算机只有几千元完全不可比拟。
被郭拙诚如此刺激几次，副校长们麻木了，他们听郭拙诚说还有更苛刻的条件后，反应反而无动于衷，一个个脸sè通红地坐下，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地等待郭拙诚与美国人谈话：既然连二万元的高价都能争取到，其他条件又有何不可？
现在的一切都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在之前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学习研制出来的计算机竟然这么值钱，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美国佬竟然如此容易服软。
杰克心脏砰砰直跳，声音有点颤抖地问道：“还有什么条件才能让我方拿到销售权？”
不知不觉地主客已经易位，杰克等人再也不是以帮助滇南大学销售计算机的身份说话，再也不是以滇南大学的救世主的口气面对郭拙诚，而是以一个希望从滇南大学取得销售权的厂商、一个需要滇南大学照顾的企业的身份说话。
郭拙诚走到原来的座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轻轻地递给杰克，说道：“另外两个条件是：第一，贵方向我方缴纳五千万美元的保证金，确保将来协议的顺利进行。如果贵方违反约定，我方有权扣押这笔资金。第二，贵方无条件地向我方提供这张清单上的设备。如果今后我方还需要这些设备，贵方必须按市场价格提供给我们。”
杰克没有急于接过这张纸，而是讥讽地说道：“郭主任，你这也欺人太甚吧？五千万美元做押金，你还不如说是要我方给贵方提供启动资金。如果我没有猜错，贵方准备用这笔资金来建厂房、买设备、招工人，对不？据我所知，贵方目前尚不具备批量生产计算机的能力，这出来的五台计算机与其说是产品，不如说是概念机。”
第三三九章 持股？别做梦！
郭拙诚老实点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学校不富有，而我们计算机系更是一穷二白。我们现在确实需要这笔资金来加速计算机的制造。但是，我得提醒一下贵方，如果我们合作双方就是一体的，贵我双方的利益都是一样的。我们的产品早一天走上市场的柜台，贵方公司的利润就早一天猛增。我相信贵方都是聪明人，五千万的资金对于布鲁斯家族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从九头牛上拨下一根毛，收获的将是几十条牛，贵方没有不投资的道理。”
杰克没想到郭拙诚如此坦诚，不，应该说无赖。他说道：“我布鲁斯家族虽然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但五千万美元并不是一个小数字，这么多资金投下去，成功与失败对我们都有很大的影响力。我希望贵方能提出更实际些的要求或条件。”
郭拙诚笑道：“对于布鲁斯家族的实力，我很了解。如果五千万美元就让这个古老的家族为难，我方也不会邀请你们。我不明白你作为一个jīng明的商人，为什么隐瞒自己家族的实力，这不打击我方对贵方的信心吗？”
杰克很无奈，问道：“好吧。但我希望见到贵方有关计算机企业的股份分配方案。”
郭拙诚断然说道：“我方这个计算机企业属于国家全资公司，不容许国外企业持有它的股份，请你收回持有我方公司股份的奢望。”
无耻啊，一个等人家的钱到位才能动手建设的所谓企业竟然还舍不得分出一点点股份给人家。
杰克怒极而笑，说道：“请郭主任给我一个我布鲁斯家族拿出五千美元的理由。我得提醒一下，如果我布鲁斯家族就此退出谈判，凭我家族在美国商界和政界的影响力，其他企业未必敢接受贵方的销售权。”
郭拙诚正sè地问道：“请问布鲁斯先生，我可以理解你的话为威胁吗？你确认你准备采取两败俱伤的方法来阻止你我双方赚钱？”
杰克说道：“如果你这么理解，我无异议。至于赚钱，双方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否则，我方宁愿不赚这笔钱。”
美国人何曾要求别人对他们平等过，哪次不是他们将意识强加于别人？
郭拙诚说道：“请各位容我等下再分析双方是否平等的问题，我先说一下布鲁斯家族运用其政治影响力阻拦我方产品进入美国市场所带来的后果。”
在杰克狐疑的目光中，郭拙诚说道：“自中美建交以来，两国的关系一天天改善。在目前大势下，顺应中美关系前进的行为会得到中美两国zhèng fǔ的支持与鼓励，相反，阻滞中美关系、让中美关系倒退的行为会被两国zhèng fǔ所打压，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了解当前国际形势，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了解当前苏联的动作。苏联为了取得从陆地进入印度洋与你们美国争霸世界的道路，同时为了获得波斯湾丰富的石油资源，早在五十年代就开始控制了阿富汗的经济命脉和阿富汗军队。可是，今年来阿富汗的阿明总统与苏联的矛盾rì益激化，阿富汗zhèng fǔ上下都开始出现亲美的迹象。为防止丢失阿富汗这块战略要地，苏联铁定要出兵的，很可能就此占领阿富汗。
面对苏联在全世界的强势进攻，中美两国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七年前中美两国领导人能抛弃成见不顾各方阻拦而建立外交关系，就是为了共同对付苏联。当时还没有出现战争的前兆，可现在战争一触即发，更是需要双方合作的时候。
不用想，两国zhèng fǔ将会极力鼓动两国之间进行经济、科技方面的交流。因为经济、科技方面的交流相对与政治、军事交流的风险更低，后遗症更轻，对苏联等国家的触动更小，而且双方都能从这种交流中得益，也能达到加深两国关系的目的。
在这种大局下，布鲁斯家族作为一个有远见的家族，作为一个屹立上百年不倒的家族，岂会愚蠢到因为区区五千万美元而逆cháo流而动？一个家族就是再强大也不可能与强大的国家机器对抗。
另外，我想你们也承认我们的计算机是具有世界最新理念的计算机，虽然我们的制造工艺与你们美国有一些差距，虽然我们的售后服务网络还没有美国本地企业的强大，但在我们愿意放弃一部分利润的前提下，这些都不是问题。
作为具有世界最新理念的计算机，我想美国人民包括美国zhèng fǔ是欢迎它的，美国是一个善于汲取他国经验、他国先进技术的国家，他们不可能对这么好的技术拒之于门外。你们布鲁斯家族即使凭借你们的影响力而暂时将它阻于美国国门之外，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其他企业受不了我们技术的诱惑，受不了丰厚利润的诱惑而冲破你们的阻拦，他们会将我们的计算机和计算机技术引进美国。到时候，你们不但丢弃丰厚的利润，而且还会被无数计算机使用者埋怨，也会被美国zhèng fǔ责备。
布鲁斯先生，我真的想象不出你们拒绝的理由。就算你们家族内部铁板一块，相互非常团结，家族的所有人都愿意承担你们五个人所强加给他们的伤害，但你们又于心何忍？你们真的忍心看着你们的父亲、你们兄弟姐妹、叔伯们为此忧心忡忡，为此后悔不已？为此失去一个让家族腾飞的机会？”
郭拙诚的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神sè怪异。
副校长心道：小子，你也太能扯了。区区几台计算机都能扯上国际形势，都能把中美关系和苏联扯到一起。你怎么知道苏联会出兵阿富汗？你怎么知道中美建交是因为为了共同对付苏联？中国可是不结盟国家，你这意思说出来不是说中美联盟吗？你胆子也太大了。
杰克内心一阵慌神：对于中美关系如何、中美苏三国之间玩什么游戏，他可以不在乎。他们布鲁斯家族再大，在美国也不过是一个二流家族，而且是一个正在在下坡路的家族，他们还没有能力关心那些国家、国际大事，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润，只想多赚点钱。可是，按郭拙诚这么一说，他们的家族如果阻拦这里的计算机进入美国还真的与中美关系挂上钩，还真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郭拙诚刚才说的还算客气，说其他家族会顾忌布鲁斯家族的影响力而小心翼翼地与郭拙诚他们接触，实际上美国有很多势力远大于布鲁斯家族的大家族，大企业，他们完全可以无视布鲁斯家族而自行其是。
最让杰克担忧的是家族内部的矛盾。任何一个家族存在上百年，随着家族人员的增加，内部都不可避免存在这样那样的矛盾，内部的家族人员一样存在争权夺利的事情。杰克内心明白自己在家族中的尴尬地位，虽然自己的父亲约翰-布鲁斯现在在家族中坐在相当于族长的位置，但因为前几年因为投资失败而在族中的地位出现了动摇，虽然这次因为郭拙诚外公的帮助让约翰在原油投机中赚了一笔钱，但只是稍微改善了一下约翰的处境而已，还谈不上地位得到了稳固。而约翰并非他的亲生父亲，只是他的养父，如果拿不出让家族所有人信服的成绩，他将来是不可能继承约翰位置的，甚至很可能被驱逐出这个家族。
杰克大学一毕业就坚持成立一家经营电子产品的公司，不仅仅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让家族的人员知道他不是吃闲饭的，同时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一旦布鲁斯家族不喜欢自己不接纳自己，他就另起炉灶凭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番天下。
这次他率队来中国，不就是出于一种想立功的想法吗？
杰克看了郭拙诚一眼，心道：“这小子难道不知道我是他舅舅吗？为什么在其他人都同意的情况下还如此咄咄逼人？他这么做难道真的全是为了他自己的政绩、为了升官？看他似笑非笑的脸，应该还有后手吧？……，凭借这款计算机，我们家族能不能做大？能不能赚取巨额利润？”
会议室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想思考、消化郭拙诚的话，就是郭拙诚也很装逼地喝着茶，不时玩味地瞥一眼脸sè变幻不定的杰克，心里思考这个辈分上是自己舅舅的混血儿会做何种选择。
杰克首先打破安静，说道：“我们的谈判很复杂，现在大家都累了，我建议先休息一下，等下午再继续。”说着，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郭拙诚脸上，打了几个眼神给这个年轻过分的谈判主持人，示意私下里有话要谈。
现在谁都知道真正主持谈判的是郭拙诚，而不是表面上坐在主位的副校长。
只可惜郭拙诚对这种示意的眼神视而不见。杰克的话音刚落，郭拙诚笑着摇头道：“现在时间尚早，还没有到吃午饭的时间，我们继续谈，把主要事情谈妥了再吃饭，这样才能吃得更好、更开心。”
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杰克手里的那张还没有被杰克仔细看的纸张，说道：“刚才我交给你的这张纸上开列的设备清单，价值大约三亿美元，请贵方在今年年底，最迟明年年中运送到我们这里。”
“啊——”几个人脱口惊呼。
第三四0章 整死巨鳄
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意志还不够坚强，远没有达到传说中“钢铁般的意志”这种程度。虽然副校长等人早已经被郭拙诚的话刺激得麻木了好几次，也早已抱定只在旁边看热闹的心思，但“三亿美元”这个数字还是再次将他们惊呆了。
副校长目光呆呆地看着郭拙诚，心道：“我的郭拙诚，你知道三亿美元是什么概念不？就是建三家大型机械厂都花不完啊！你做出的计算机都以两万美元的高价卖给他，人家可是帮你的忙好不好？可你不但勒索人家五千万美元现金，现在还要勒索三亿美元的设备。你以为人家是傻子，你以为你绑架了美国总统的亲生独苗儿子？”
正派憨厚的副校长对郭拙诚这个同事都用上了“勒索”这个贬义词，脸sè因为羞愧而变红，身体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移开了一点，不屑与这种贪婪的人为伍。
刚刚以为郭拙诚有后手，最后会亮出对自己好处的杰克再次傻眼了。他急切地抓起桌面上的清单纸，一边快速扫描一边喃喃地念道：“疯了，疯了，真是疯了，这都是一些什么设备啊，好几种是我们国家对红sè国家禁运的。我的上帝，有这么疯的人吗？……”
郭拙诚笑道：“先不要着急，出于你我双方的友谊，我们在某些方面会适当让利。”
杰克的话嘎然而止，目光炯炯地看着郭拙诚：“我的上帝，这家伙终于谈到让利了。”
副校长等人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家伙总算有点羞耻心，知道不能一味索取。”
国门刚打开的时候，中国大部分人都是良心未泯，还保留着纯朴和善良，也因为这种天真，让很多境外jiān商大赚便宜。
不过，随着时间的延长，纯朴的人越来越少，倒是到处都是jiān猾之人，到处都是不顾道德、良知的人，这些人眼里只有钱，为了钱让整个国人成了元素周期表，市场上充斥了假酒、假果冻、毒牛nǎi、毒nǎi粉……。
郭拙诚说道：“只要得到我们的许可，只要缴纳双方商定的使用费，你们可以使用我们公司的名义生产和销售计算机外设、附件。我们可以将加拿大、墨西哥、古巴等美国周边国家的星火计算机销售权免费送给你们。
如果你们对欧洲的销售权有兴趣，出售销售权时，在同等报价的情况，我们可以优先照顾你们。甚至你们对rì本、对南美和非洲有兴趣的话，其销售权也容许你们参与竞争，如果你们的报价超过其他企业的百分之二十五，我们也可以授予你们。”
可怜的副校长等人又大条了，他们根本对前世的这些理念毫不知情。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销售权竟然还要承销商花钱买。在他们想来，这完全搞反了，应该是生产商送钱给承销商，让他们帮自己销售产品才对。
他们差点脱口责问：“郭拙诚，你这是收他们的钱啊，能算给他们好处吗？能算是让利给他们吗？”
倒是杰克等人表现平静，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相互之间交换着眼神。
郭拙诚又说道：“第二个让利就是，两年内容许你们出钱帮我们申请专利，你们公司可以在专利所有权人一栏添上你们的名称，写在我们名称的后面。”
说到这里，郭拙诚不为人知地递给了杰克一个悄悄的眼神。
看到这个眼神，杰克本来突然舒展的脸又马上绷紧了，露出一副苦笑的神sè。因为脸上的表情转变得太迅速，使对面的中国人感到很诡异，他们都怀疑这个家伙被郭拙诚的话气疯了。
因为这个所谓的第二个让利又是让这个可怜的美国佬花钱，得到的好处不过是在什么专利上署名，而且署在我们的后面。若是自己，能不被气疯吗？这纯粹是戏弄，纯粹是调戏，纯粹是作弄！一个专利署名有啥用？能吃吗？能穿吗？
没办法，现在的中国人，就是知识分子也没有专利的概念，没有知识产权的概念，在他们心里根本意识不到专利代表的是利润、是收益，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现在的中国根本就没有专利法，更不存在什么侵权的说法。哪个个人、哪个单位开发出了好产品，其他单位都可以生产，对方拿着本单位的介绍信就可以大摇大摆地来“取经”，让你告诉他们生产方法和技巧，不但得不到任何利益，反而要花费不少的招待费，对方临走的时候最多说一句谢谢，如果送一面不值钱的锦旗，你还得感谢这些盗取技术的人。
前世看来荒唐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在现在却司空见惯，大家习以为常。
重生而来的郭拙诚自然知道专利的价值，更知道刚才说出的话代表什么意思，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这也是无奈的选择，不单单是因为看在杰克是自己的“舅舅”这层关系上。
首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要美国人帮自己赚钱，你就必须有所付出，人家决不可能免费帮你打工，更何况现在中国在技术上处于弱势，而国内个人计算机市场几乎为零，星火计算机要取得利润，它就必须杀入美国市场，不借助美国公司很难打开局面。而要借助美国公司就必须用利益将他们捆绑。拿钱捆绑当然好，问题是中国现在最缺的就是钱，钱给少了，外国根本不会理睬，而国人却心痛得很。
而把专利让外国人共享的好处就是国人不看重它，送出去大家不心痛，可外国人看重它，与金钱相比，专利更能吸引他们。为了不让国人心痛，不让有心人叽叽歪歪，郭拙诚只好如此做。
其次，郭拙诚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表面看美国是一个开放的、zì yóu的国家，只要你的产品好，美国就会欢迎你进入，欢迎你竞争。但实际上这是有前提的，就是不能对美国企业有较大的冲击，不能动摇美国的社会结构，绝对不能给美国经济造成不安全因素，不损害美国的核心利益。
作为重生者，郭拙诚可清楚地知道计算机和与计算机有关的IT产业爆发起来有多恐怖，它们可是掀起了世界第三次产业革命的。依靠IT产业而发展起来的微软、Intel、摩托罗拉、googel等公司用“富可敌国”不足以形容，它们所代表的财富价值远远超过很多国家，甚至很多国家的总和。
如果这些公司诞生在其他国家，绝对会对美国产生冲击，会损害美国的核心利益，想不引起美国zhèng fǔ注意、想不让美国zhèng fǔ打压都不行。如果真的触动了美国zhèng fǔ的神经，即使在美国申请了专利，他们依然有很多方法来让你俯首、让你放弃。
就是美国国内自己的大公司，在损坏美国的国家利益时，美国zhèng fǔ都能强行将其分拆、将其打压，更何况是来自中国的企业？
深知未来走向的郭拙诚虽然不敢肯定中国的IT行业会走在美国的前面，但帮助几家或一家公司成为世界商业巨鳄、整死几家前世的大公司绝对是可行的。为了避免企业在发育期就被美国打压，他必须找一棵能遮风挡雨的大树，让自己的小苗躲在这棵大树下大肆吸收水分和养料，让它悄悄而快速地成长，直到能自己挡住狂风、承受暴雨后才被其他人注意。
世界留给他的时间并不长，现在中美处于蜜月期，有了布鲁斯家族出面，即使美国有关部门发现星火计算机的发展很火，他们也可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星火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快速壮大。十年后，中美关系将全面倒退，西方国家对中国实行严厉制裁，那时候对中国企业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一场厄运。
而郭拙诚只要提前从美国撤资，完全可以将其转化为星火计算机的一场机遇。因为这个时候西方国家人为地筑起了一道森严的壁垒，中国的产品销不出去，而西方的产品也同样进不过来。郭拙诚完全可以利用之前积累的雄厚资金、技术能力、良好的信誉在国内全面开花：程控电话、个人电脑、移动手机、互联网、……，每一个都是耀眼的金矿，每一个都是利润惊人的产业。
想到当国内打开时，那些外国公司看到中国的IT产业水平比他们国内的还高，不知道会不会傻眼。微软、Intel等大公司也许还能沉住气，爱立信、诺基亚等公司绝对会气得吐血，前世这些公司都是靠在中国赚取巨额利润才发展壮大的公司恐怕就没有腾飞的机会了。
想到这一点，郭拙诚都不禁一阵莞尔。
郭拙诚将专利权分一部分给杰克他们共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提醒国人：专利也是值钱的，而且值大钱。不要随便将自己的制造方法、技术秘密宣示给别人。
改革开发之初，国内的学术环境非常zì yóu，技术几乎都是公开的，只要有介绍信，技术拥有者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国内打开后，国人以为老外也是这么干的，对老外奉行同样的政策，让老外笑逐颜开的同时，国人却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第三四一章 密谈
更有甚者，由于有些人极度自卑，出了成果后还特地请“外国专家”评审自己的科技成果，似乎不被国外专家认可就不是好的科技成果。
对于被邀请参加技术评定，外国专家自然欣喜若狂，这种活动不但能无偿获得了很多价值极高的关键技术，还能吃好的喝好的，临走带走一些。
遇到yīn损的外国专家，他们出于某种目的还故意把我们很先进的技术贬得一文不值，国人羞愧之下给这个技术来了太监手术，将运行好好的科研机构就此解散，技术的后续开发也就此夭折，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那些“看不起”这个技术的外国专家在国外继续将其深化、将其产品推向市场。
这方面以rì本人做的最绝，1985年rì本友人参观了沈阳某工业自动化研究所。中国科学家在rì本同行面前显示了自己的科研成果。为了得到rì本人的赞扬，他们把几乎整个自动化项目都拿出来，请rì本人进行所谓“审定”，但是即使作为rì本，他们此时完整的工业自动化还只是一个“雏形”，还落在中国的后面，因为中国有成形的科技项目，只是尚未大规模推广而已。
在这个研究所学到了中国的关键技术后，第二年rì本对外宣布首次制造研发成功整体化工业自动项目，直到此时这个研究所的中国人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九十年代初上海某船舶制造企业将经过自己多年心血研制的“集约化数字焊接系统”通过学术交流的方式无偿地送给rì本人。这可是六十年代无数科学家花了无数心血才研制出来的。rì本专家当时对这套技术贬得一无是处，让中国专家以为自己的技术真的不行，从而放弃了继续开发和使用。
当1992年中国花费12亿美元从法国引进电子数控设备时，才发现这套设备所有技术的百分之八十都是中国自己的，是法国人从rì本购置到。至于rì本的技术怎么来的，不用想就知道了。
众所周知，在改革开放的时间里，rì本从中国免费得到的宣纸制造秘密、陶瓷制造技术等等，更是不胜枚举。这不能只怪rì本人狡猾、jiān诈，更应该怪国人没有自我保护意识，对国外的事情特别是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了解太少。
现在郭拙诚能够用这种方式来宣示知识产权的重要，显示技术秘密蕴含的利润，想必国人今后在展示自己科技秘密前会不由自主地想一下，从而提高一些jǐng惕心，想必将来失密的事情就不会如前世那么多。
如果真是这样，那郭拙诚的苦心就达到了目的，足以大笑三天了。
郭拙诚知道专利的价值，身为美国商人的杰克自然也知道专利的价值。他没想到郭拙诚最后送给自己这么一份礼物。无论是cāo作系统，还是文字处理、表格处理、游戏等等应用程序，都可以在美国申请专利，将来凭出售这些专利也可以坐收利润，这可是一块巨大的馅饼。杰克乐了：“呵呵，到底是外甥，知道让我这个舅舅分享这么大的好处。”
他不知道他实在有点自作多情了。
但聪明的他理解郭拙诚的意思，不但没有在脸上表示出惊喜，反而提出要延长专利共享的年限，共享申请专利的年限，最少十年。也就是说十年内滇南大学有关计算机方面的专利都由他们出钱申请，由他们共享这些专利。
郭拙诚寸土不让，死死咬住两年不放。杰克半真半假地从十年降到九年，再降到八年，但郭拙诚依然未动。
“七年！这个必须给我们这个期限！”杰克大声道。
“两年！”郭拙诚简单回答。
“六年！再少我们无法忍受！”杰克再次大声说道。
“两年！”郭拙诚回答。
“五年！我们销售你们的计算机根本不赚钱。五年可以不？”杰克恳求道。
郭拙诚干脆不再回答，而是伸出两个手指头。
“四年！仅仅四年，不行的话，降低计算机的价格，一万五！”杰克威胁。
郭拙诚瞪了他一眼。
杰克马上说道：“计算机每台两万三千美元，但必须给我们三年的专利共同申请期。”
郭拙诚总算松了口：“两年半，每台两万三千美元！”
杰克懊恼地说道：“两年半，每台两万一千美元！”
郭拙诚坚持道：“两年半，每台两万三千美元！”
杰克道：“两年零八个月，每台两万三千美元！”
郭拙诚也退让道：“两年零七个月，每台两万三千美元！”
“成交！”杰克恨恨地说道。
副校长等人此时感到有点自卑，感觉自己真的太愚蠢，根本跟不上郭拙诚的思维，更理解不了郭拙诚与杰克的行为：一个专利的期限有必要这么坚持吗？区区几个月就要多花费三千美元，而且是每台三千美元，难道他们疯了？
副校长等人知道，不是郭拙诚和杰克疯了，而是是他们自己想不明白而已。这个专利期限肯定有这么值钱，否则郭拙诚和杰克不会抠的这么死。毕竟杰克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又是布鲁斯家族派来的代表，不可能是傻子，更不是来中国做撒钱童子的、也不是来做亲善大使的，而是来赚钱的，来发财的。
“专利真是一个宝啊！”在他们的心里，这一刻专利已经深深地扎下了根，想不重视都难。通过参与这次谈判，他们感觉自己学会了很多很多的知识，同时，他们也惊讶郭拙诚为什么懂这么多，心理更认同了郭拙诚的领导地位。
接下来，杰克提出双方执行协议的起始点从他们在美国销售一批计算机后开始。话里的意思自然还是有所怀疑，怀疑郭拙诚他们生产的计算机是否是世界一流的计算机。毕竟他们都不是计算机方面的专家，他们五个人喜欢并不代表美国的计算机用户欢迎。
对于这点，郭拙诚以超出杰克想象的大方，自信地说道：“就以下半年在美国举行的‘全美计算机展览会’上所取得的订单总数排名来决定吧，如果我们的计算机排名所有参展厂商订单的前三位，则我们的协议就按目前商定的开始执行。否则，算我们违约，重新商讨协议，或者干脆就此中断合作。”
听到郭拙诚如此自信的话，杰克连忙点头同意：不说排名前三，就是排名前十，我们布鲁斯家族也大赚了。
对于排名前三，郭拙诚有充分的信心。如果不是担心出现意外，郭拙诚会干脆把话说死：不占据第一不算数。
开玩笑，这些计算机融合了未来五年的理念，如果还不能打败其他企业生产的计算机，他得买一块豆腐撞死。
谈妥了最基本的问题，细节上的问题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谈，相互安排手下的人准备协议文件。杰克主动邀请郭拙诚和他单独交谈。郭拙诚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其他中国人不知道这个杰克还邀请郭拙诚这个“贪婪鬼”谈什么，还有什么好谈的。如果他们是杰克，绝对不会邀请郭拙诚单独面谈，而是与他决斗。
就是这个小孩子让杰克“损失”惨重，郭拙诚绝对是他最大的罪人。
果然，两人落座后杰克苦笑道：“郭先生，你真是谈判高手啊，我们都被你一个人引着走。二万三千美元的价格实在太高，仅仅销售计算机，我们只会亏本。”
郭拙诚笑道：“你难道不明白，我这次本来就不想你们通过销售计算机赚钱，而是帮助我们把利润集中起来，全部用于建设生产线，全部用于扩大生产。你们的利润只能从专利转让上赚到。再说，我们现在的大部分元器件、外设都是从你们那里采购的，你们多少赚了一些利润。”
杰克道：“那能有利润？仅仅满足我们的人工费而已，你以为我们的采购人员全美到处跑，不要成本？……，你给的专利共享期太短了。”
郭拙诚道：“你别偷换概念，共同申请期可不等于专利共享期。你找我不是为了哭穷的吧？”
杰克说道：“但愿将来的计算机价格会降下来。二万三实在……”
“又来了。你放心，价格不但会降还会降很多。”郭拙诚说道。前世电脑都快降成了白菜价，拼装的兼容机才三四千元。
杰克诚心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郭拙诚半真半假地说道：“因为我知道未来计算机的发展。知道我们的计算机将引领世界cháo流。这么好的产品如果不争取一些利益，将来你肯定会笑我们太天真，太傻了。再说，你们赚得多未必是好事，只有我们也赚的多，我们才有研发、生产的动力，这样才能实现双赢。”
杰克问道：“据我观察，你们谈判小组的人，除了你，一个个都没有任何谈判经验，对计算机的行情也是一无所知，对专利、品牌等知识产权地保护更是感到莫名其妙。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我们完全可以用每台计算机八千美元的价格将代理完全拿走。如果事先或事后，你将情况跟我们说一说，我们布鲁斯家族完全可以将一部分利润转给你个人，最少可以给你利润总额的百分之二十！”
第三四二章 政坛上走更远
杰克认真说道：“百分之二十所对应的利润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不说你们中国人，就是美国人也一辈子难以赚到这么多的钱，至少我不能。作为一个jīng明人，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做，而是不做，为什么？难道你怕钱多么？我们布鲁斯家族完全可以做到让别人不知道，只有你一人知道。”
郭拙诚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有必要吗？这么多钱。”
杰克说道：“当然有必要。据我的了解，这款计算机完全是由你组织开发的，你个人完全有资格拥有这些专利权、品牌。按中国话说，这些利润你拿得心安理得，而且如果你不说，你的中国同行都非常高兴。我注意到了，当我报出八千美元的价格时，他们的眼睛都冒出了火星，惊讶极了也满意极了。如果你拿了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你很快就会成为令人羡慕的千万富翁、亿万富翁。如果你移民到美国，我保证你会成为人人仰慕的商界巨子。”
郭拙诚说道：“一个成功的商人未必就比一个成功的政治家潇洒，也肯定比不过政治家对世界产生的影响。再说，我缺钱吗？我这一辈子会缺钱用吗？”
杰克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郭拙诚，问道：“你想成为政坛的一位伟人？”
郭拙诚道：“伟人不敢想，但我希望能在政坛走得更远。”
看着侃侃而谈的郭拙诚，杰克一阵恍惚，沉默了一会，问道：“听说你刚从战场上下来？你在战场上取得了辉煌的战功？”
郭拙诚点头道：“这就是我能与那个副校长平起平坐的原因。中国和你们美国不同，我们的大学领导都是有行政级别的，像我们大学的校长赵启东先生就是副省级干部，相当与你们的副州长。”
杰克惊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到二十岁就可能成为与我们州长一样的人物？”
郭拙诚自信地笑道：“如果不出意外，如果我不突然死亡，应该如此。”
“我的上帝！这太不可思议了。”杰克夸张地说道，但随即又点了点头，“不过，这事放在你身上，应该理所当然，你太优秀了。我真是嫉妒，上帝为什么如此偏爱你。幸亏我是你的舅舅，让我也享受到了上帝照拂的荣光。感谢上帝。”
郭拙诚笑看着这个自作多情的舅舅。
杰克真诚地问道：“郭，你需要我，需要我们布鲁斯家族为你做点什么吗？你也许不知道，在我们的政治家的身后都有财团在支持。每一个美国总统候选人想走上总统宝座，必须有大型财团的支持，否则不可能成功。如果你担心美国资金的支持对你产生负面影响，我们可以悄悄地将资金转到你们国内，或者采取其他不为人知的扶植方法培养出一家或几家优秀企业，由你的家人或你信得过的朋友掌管，从而全力支持你。”
郭拙诚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中国的国情不同，资金的支持不但无助于我的进步，反而有损于我的形象。这些事不用你们插手，谢谢你的好意。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思考如何利用这款计算机赚更多的钱，如何在美国占据更大的市场，如何增加你们布鲁斯家族在美国的影响力，如何使你自己在你们布鲁斯家族增大话语权。你好，你们家族好，我们也好，我也好。”
杰克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对此，你有何好的建议？”
郭拙诚说道：“一句话：把我们这款星火计算机当成你自己的孩子。利用你的影响力，全力促成布鲁斯家族帮助我们实现计算机自产化程度。不但帮助我们引进高端半导体设备，还帮我们建立质量一流的无尘车间。”
杰克为难地说道：“你清单上所例举的设备，很多是我国不容许向包括中国在内的红sè国家出口的，我想仅仅凭我们布鲁斯家族的影响力，是无法将这些设备全部采购到位并运输进来，而且总值三亿美元，也不是我们家族短时间内所能承担的。”
郭拙诚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是现在，这些设备当然不可能让美国zhèng fǔ全部放行。但如果在‘全美计算机展览会’闭幕之后，则未必。”
杰克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展览会上，星火计算机会一枝独秀，有些专家和美国zhèng fǔ的某些人会认为你们中国的科技达到甚至超过了订购的这些设备的水准？”
郭拙诚说道：“我希望你们根据你们在星火计算机上赚取的利润规模能改变一些专家、政客的想法，而我们国家也会做一些适当的动作以证明我们国家的科技并不是美国人想象的那么差。当然，我们还会利用一些机会。”
杰克再次惊讶郭拙诚的能量：难道他还有影响到国家的能力？他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说说有哪些机会？”
郭拙诚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机会，那肯定是偶然出现的，我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
实际上，郭拙诚不但知道，而且都想好了步骤：今年12月苏联悍然出兵阿富汗，兵锋直指美国在中东的核心区域，美国在大惊失sè的同时急寻盟友抵抗苏联。到时候，郭拙诚完全可以让中国zhèng fǔ出面，让美国“顺水推舟”地出售科技含量并不比中国科技高多少的设备。
无论是在“全美计算机展览会”上推出全新理念的计算机，还是高调宣布中国试制成功8080芯片，以及宣布天津某半导体研究所拉制出世界最高水准的单晶硅产品，这些都是铺垫，以方便中国官方在同意美国共同对付苏联时要求或迫使美国放宽那些高端设备的出口。
必要的时候，郭拙诚还会劝说中**方将“HY—火炮指挥辅助系统”转让给美**方。毕竟那玩意并没有多少科技含量，重点只是一个创意，即使中**方再保密，迟早会被美**方识破，他们一样能开发出类似产品，还不如趁美**方现在还没有明白而大方一点，从美国换取一些其他技术。
1980年以后的几年，受苏联入侵阿富汗的刺激，美国以及西方国家和中国步入了真正的蜜月期：瑞典对中国出口了高科技的火炮雷达控制系统，美**方还帮助中国改造飞豹战机、升级中国的雷达、改进中国潜艇的降噪手段，法国转让军用直升机技术、……这些都是中国梦寐以求而不可得到的高科技，也都是之前巴统组织严格禁止向中国出口、转让的技术。这些高科技不但大大提升了中国的科技水平，还培养了大批现代科技人员，直到几十年后还对中国的军工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
直到苏联陷入阿富汗的泥土不能自拔，美国感觉苏联也不过如此之后，他们才收缩对中国的援助，特别是苏联出现崩溃的迹象后，他们利用1989年的那场风波干脆完全断绝了各种交流，将中国推向他们的敌对面。因为他们知道，苏联这个巨人倒下后，剩下的敌人就只有中国了，岂能再帮助中国？
看到郭拙诚的表情，杰克知道眼前这个小孩不是不知道今后有什么机会，而是不愿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在中国，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小孩，杰克真想掐住这个狡猾的小子逼问出他所想知道的。
他的手掌当时被这小子捏肿了，可是红了好几个小时。
他忍住逼问的冲动，问道：“你对保存在布鲁斯家族的那些资金，有什么想法？”
郭拙诚很自然地说道：“购买黄金吧。”
杰克脱口问道：“你确定是黄金而不是原油？”但jīng明地他立即想起谈判时郭拙诚谈起的国际形势，恍然大悟地说道，“你是说苏联真的会出兵阿富汗？……，是啊，战争一爆发，具有储值功能的黄金岂能不涨？呵呵。”
说完，他得意地笑了，他的眼里有看到了一条闪着金光的康庄大道。也看到了父亲和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稳步上升。
郭拙诚讥讽地说道：“难道你心里有什么话都非得说出来才好？稳重一点行不？”
被一个年纪不到自己一半而辈分又低的小子教训，杰克一时间哭笑不得。只不过他心里没有一丝怨气，反而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感激。
他好心好意地建议道：“郭，你们的星火计算机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产品，将你的一部分资金投资到这个产品中，不是很好吗？当然，这笔投资可以在美国进行，你可以在我们这个项目中占有股份。我可以说服家族的人容许你加入。保证不会让你们国家的任何人知道。”
郭拙诚摇头道：“谢谢，我没兴趣。我有兴趣的也不是黄金，而是游戏，纯粹的游戏产业。”
杰克眼睛放着绿光，连忙问道：“就是那些街机、手持游戏机？那玩意的市场难道比计算机的市场还大？怎么可能？”
第三四三章 收获巨大
郭拙诚回答道：“当然是计算机的市场最大。但是，计算机的市场是长久的、逐步形成的、逐步滚大的。而游戏行业的市场是爆发xìng的，短时间即可形成宏大的规模。因为这类游戏设备结构简单、成本低廉、容易学会，几乎人人有经济能力购买，人人都有知识技能学会，人人都有时间使用。普及之后也因为简单、因为玩法单一，势必将被将来更好的计算机游戏、网络……，将被其他方式的游戏所取代。”
说顺口的郭拙诚差点说出“网络游戏”这个前世的词，现在网络都还没有影呢。
杰克思考了一会，问道：“你真的宁愿将资金投到这个领域？”
郭拙诚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着。
杰克又问道：“难道比投资到计算机还好？”
郭拙诚回答：“收益更快。”
杰克再问道：“相比投资黄金呢？”
郭拙诚这下还真被对方问住了。黄金今年底每盎司不到400美元：11月11月390盎司，12月470盎司。而等苏联入侵阿富汗之后，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涨到每盎司850美元。
郭拙诚前世在当市长之前专门研究过世界经济，对导致苏联迅速衰落的原因进行了仔细分析，阿富汗战争就是他关注的重点，自然对这段时间的原油价格、黄金价格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
知道了黄金的价格变化，如果运作得好，想在黄金市场赚回几倍的利润没有任何难度。不过，游戏市场对他也同样充满了诱惑。前世任天堂一年六千万的销售量不但羡慕了无数商界大佬，也惊呆了无数梦寐以求想打开产品销售市场的商界巨子。
任天堂之所以取得如此成功，得益于三个人：一个是当时任天堂的社长山内溥；一个是rì本青年画家宫本茂；一个是苏联一所研究院的数学家帕契诺夫。
从去年开始世界游戏市场处于暂时衰退中，山内溥却从衰退的市场中看到了廉价家庭游戏机的发展前景。其他厂商为了摆脱困境，为了招徕顾客，宣布自己的游戏机不仅能够玩游戏，还具有学习的功能，可以帮助孩子学习、计算和打字。
独具慧眼的山内溥却反其道而行之，公开声称：任天堂FC游戏机的惟一功能就是玩游戏。正是因为任天堂去掉多种功能，大大减少了成本，使任天堂的FC游戏机凭借价廉这个“秘密武器”取得了巨大胜利。
而画家宫本茂创作出来的《大金刚》、《超级马里奥兄弟》游戏更让廉价的FC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俄罗斯帕契诺夫发明的俄罗斯方块又让任天堂的游戏锦上添花。当时的社长亲自到俄罗斯买下了这个游戏的使用权。
现在的郭拙诚完全可以剽窃山内溥的创意，走成本低廉、功能单一的道路，也可以剽窃包括宫本茂在内的世界游戏大师的剧本，至于俄罗斯方块早就被郭拙诚剽窃进了星火计算机中，并被郭拙诚无耻地改名为“魔块”。
他深信只要有一个制造硬件的基地，他就能在游戏界掀起一场暴风骤雨，复制并取代任天堂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看到郭拙诚犹豫难以取舍的样子，杰克不但没有担心，心里反而狂喜不已。因为jīng明的他知道，郭拙诚这么久还下不了决心，不说明游戏市场很大，前景很光明吗？以至于他都不想到黄金市场捡钱：对于布鲁斯家族而言，他们擅长的就是资本投资。知道了黄金市场的前景，他们从这个市场赚钱就如别人捡钱一般。
上次布鲁斯家族从郭拙诚的外公田鸿蒙的分析文章里得到启示，一下就赚了几倍的利润，而且还是原油还没有大涨的时候，可以预计的将来，布鲁斯赚的更多。
杰克相信jīng灵古怪的郭拙诚肯定知道布鲁斯家族的本事，肯定明白布鲁斯家族马上就会在黄金市场大赚特赚，但他依然犹豫，只能说明游戏市场庞大得让人吃惊，利润多得让人乍舌。
杰克心动了，问道：“郭，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是说怎么进入游戏市场。”说话时，声音都有点颤抖。
郭拙诚反问道：“你真的相信我？”
杰克连连点头道：“我们的合作一定能成功。对此，我深信不疑，特别是这次谈判，我深深领教了你的本事。你放心，我会说服我的家族在投资黄金时，依然按之前原油的利润分配方案，给你百分之十五的利润。依然不需要你投资一分钱。”
郭拙诚没有矫情，说道：“既然如此，我建议你等星火计算机的合同执行正常、星火计算机销售红火的时候，退出这个项目，将它移交给你们族里的其他人，而你专心经营游戏市场。我会给你具体的计划，就是黄金市场，我也会关注。只希望你们不要太贪，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杰克先是惊愕地看着郭拙诚，然后很认真地说道：“好！我按你说的办。你说，现在我做什么准备？如果成立新公司，你占多少股份？”
郭拙诚回答道：“从现在开始大量收购6502芯片，有多少收购多少。尽量收购一家电子用品制造厂，用来制造电路板、装配元器件，同时物sè相关电子厂家，以应付将来产品的火爆销售，按年销售二千万套的量筹备。”
“什么？二千万套？这怎么……怎么可能？”杰克大惊失sè。
郭拙诚说道：“这就是让你暂时放弃星火计算机项目的原因。否则的话，你还不如继续掌管星火计算机，更有利于你们父子对布鲁斯家族的掌控。你刚才心里是不是有点患得患失？虽然说的很坚决，呵呵。”
杰克讪讪而笑，接着说道：“如果这次黄金市场赚了钱、如果游戏产业成功，那我们父子的地位就无人能撼动了，呵呵。”
郭拙诚说道：“这个新公司的股份，我必须占据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这个股份暂时由我外公掌握。”
听说股份由自己的亲生父亲掌握，本来想在控股问题上讨价还价一番的杰克一下闭了嘴，哦哦几声后看着郭拙诚，等待他继续说。
……滇南大学与布鲁斯家族的谈判很快结束，双方愉快地签署了合作协议。在协议中，双方一致同意加入由布鲁斯家族向由滇南大学计算机系为主成立的星火数据公司派遣五十名生产管理专家和五十名技术专家协助这边进行生产。
同时滇南大学计算机系也宣布成立计算机研究所，所以与布鲁斯家族的联系由研究所负责。
杰克等人返回美国的时候，不但滇南大学校长赵启东从百忙之中赶过来了，而且滇南省的省长也来了。滇南省以省zhèng fǔ的名义召开了一次隆重的欢送会，中国方面摆出的阵营规格之高，官员态度之热烈，让杰克等人不知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一个个晕乎乎的。
他们的表现越发让中国人认为这些美国人就是傻子，他们来中国就是为了来送钱的，现在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每当这些美国人背过身，很多中国人眼里就露出鄙夷而可怜的目光，等美国人看过来时，这些人的目光立马变得热情、真诚和友好，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等待飞往广州的飞机冲入天空，送行的人才大声地交谈起来，一个个兴奋异常，热烈地述说着谈判中的趣事，一个个诉说着美国人是如何地傻，如何地被郭拙诚一次次挖出一大堆金钱出来，一个个感叹zhōng yāng决策的英明正确：外国人这么傻，这么舍得扔钱，怪不得zhōng yāng鼓励引进外资。以前把国门关得死死的，把西方国家的钱关在外面，真是蠢到姥姥家了。
滇南大学校长、滇南省省长等人自然不会如其他人那么浅薄，虽然他们也很惊讶于美国的慷慨大方，惊讶于区区五台计算机给中国赚来如此巨大的外汇数额，比滇南全省所有企业一年所能创造的外汇还要多，但他们深信美国人不会真的傻，他们一定是得到了相应的好处，甚至得到的好处还要多于付出。他们都认为是郭拙诚在谈判中将中国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利用了他外公与布鲁斯家族的关系，也怀疑郭拙诚用国际形势对美国人进行了jīng明的欺骗……是郭拙诚对多方面有利条件的灵活运用，这才达到了这么好的结果。
当然，他们也想到了可是是星火计算机的优秀，也想到了可能是所谓的专利能给美国人带来巨额的利润，但他们不太相信仅仅凭这些就能取得如此效果，一定是郭拙诚用什么打动了美国人。
不但是那些嘲笑美国人傻的浅薄人，还是奇怪郭拙诚使出了“魔法”的聪明人，都无一例外对年轻的郭拙诚表达了敬佩和赞叹。在向上级汇报此次谈判经过的文件上，里面的很多内容对郭拙诚充满溢美之辞。
另外，如郭拙诚所希望的，在这份文件上，还着重说了有关专利和技术秘密的事情，明确指出知识是可以直接赚取外汇的，甚至比实物产品还值钱。
第三四四章 神秘的卡车
这次谈判之后，不但民间对郭拙诚的质疑消失，就是少数滇南大学领导和滇南省的个别省级领导对郭拙诚的质疑也销声匿迹了。
十一月初的西雅图依然绿意盎然，这个号称常绿之城的美国西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前世闻名于世的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的家乡，他所创建的微软公司离这里只有一步之遥。这里的空气十分湿润、清新、洁净、透明。
此时的她敞开美丽的胸怀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计算机、半导体、电子等行业或领域的商人、企业主和专家学者。因为这里将举办举世闻名的“全美计算机展览会”，这种展览会即是一场瓜分世界计算机、半导体、电子市场的盛宴，也是一次社会各界、各行业对相关生产厂商产品的大检阅。
每次展览会之后都是一次势力的调整：成功者捧着大量的订单大笑而归，公司的实力进一步壮大；而失败者则口袋空空垂头丧气而回，不得不压缩开资，减少市场投入。
时间还没有到开馆的时候，几大计算机、半导体公司的老总聚集在展览馆前面的平台上，倨傲地说着什么，一个个趾高气扬信心满满地的样子。
在保安围成的jǐng戒线外面，几百名新闻记者举着相机不断地拍摄着，咔咔声响成一片。相机的焦距集中对准了几大世界著名公司的商业巨子：IBM、DEC、德州仪器、仙童……看到DEC的董事长走过来，IBM公司的总经理举起手里的雪茄，笑着招呼道：“戴罗先生，想必贵公司这次展览会胜券在握吧？看你如此悠闲的样子，我都有点嫉妒了，呵呵。”
DEC的董事长戴罗指了指自己胸前的DEC标志，说道：“这里有一颗不安稳的心，很想遇到强有力的对手。不过，这次似乎很遗憾，只能等待下一次展览会了。费利佩先生，你年纪也不小了，嫉妒可是伤身，你要注意啊。就算今年的成绩不理想，产品孤零零的，不还有明年吗？”
话里的意思无疑在暗示：老家伙，看你还能蹦跳几年。
IBM公司的总经理费利佩轻轻地吸了一口雪茄，装着没有听出戴罗话里的意思，悠闲地喷出一口淡淡的蓝sè烟雾后，说道：“行业领袖自有行业领袖的含蓄，总不能如某些小公司一样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唯恐天下不知道似的。我们公司一个产品足以超越其他公司几个、几十个产品。产品在于jīng而不是多，我想戴罗先生似乎忘记了这一点。”
戴罗笑着说道：“是吗？场馆这么大，总得有点东西才行吧？刚才我问了一下，发觉贵公司似乎在走我们公司过去的老路，靠一个产品来冲锋。我很奇怪我们以前走的路那么好吗？值得堂堂的行业领袖IBM公司效仿？”
以前DEC公司杀入计算机市场，因为不敢和IBM正面对抗，转而研发适宜于中小型公司使用的中型计算机、小型计算机产品。不久，xìng能优良的PDP系列应运而生，加上正确的目标客户选择，DEC公司开始迅速腾飞，从70年的销售额1亿多美元，猛增到5亿多，并于74年成为美国第475大的公司，跻身全球五百强行列！
可是，给DEC公司带来无数利润和荣誉的PDP系列计算机也桎梏了高层的思维，让他们死抱这个系列不放，多年都没有再开发新的产品，而是集中jīng力对其进行技术挖潜，不断开发基于PDP系列的应用范围。
这种行为固然有一部分稳定的客户，但严重制约了公司的向外拓展能力，结果被其他公司打得节节败退，甚至连新出现的苹果公司也爬到了他们的前面。
DEC公司的高层痛定思痛，这才有了今年的三款个人计算机出台。
现在IBM只搞了一款私人计算机，搞的也是单打一，所以被戴罗嘲笑，说IBM在学他们过去的错误做法，话里暗示IBM公司这次展览会肯定会失败。
费利佩依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很绅士地微笑道：“时间、地点、人物不同，同样的方法所产生的结果也不同。一头年轻的狮子能驱赶一群贪婪的鬣狗，而三只鬣狗能吞噬一头年老的狮子。都是狮子，但年龄不同，其威力就不同，戴罗先生，你不介意我说话如此啰嗦吧？”
戴罗笑着摇头道：“我是年轻人，很理解年老者的唠叨。你继续说，没关系。只是我怎么有种感觉，感觉正对大门口的那个巨大展台上成列的那款计算机像一头温柔可爱的绵羊？只不过是黄金堆砌而成的而已，但绵羊终究是绵羊，怎么也达不到狮子的境界。”
……就在两人在话语上互不相让的时间，一辆蓝sè带蓬的卡车朝这里驶来。卡车很普通，一眼扫去大街上能看见好几辆类似的卡车，只不过颜sè有所不同而已。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它，以为只是一辆路过这里的货车。
不过，等开车朝展览馆大门口驶来，而且保安简单检查了一下司机递过的证件后，示意车辆驶向展览馆的展品运输入口。
大佬们这才知道这是运送展品的车辆，这才引起他们的注意。
一个德州仪器的高管笑着对旁边的人说道：“这也太让人惊讶了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展品这个时候才来，哪里来得及布置？连通电源的时间都很紧张，更不用说进行设备调试了，非到下午才能调好不可，到时今天的闭馆时间也已到，黄金时间就这样被他们浪费掉。呵呵，真是糊涂老板带着一群糊涂员工啊。”
旁边苹果公司的总经理也讥讽地说道：“也许人家的计算机是超级简单的，根本用不着调试，只要接电，按下一个按钮就启动，就能用了，外星人制造的，呵呵。”
他所不知道的是，车上的计算机还真是这样，和他们的计算机不同，根本用不着繁杂的调试，只要将相互之间的数据线连接好，将电源连接好，按下开关就行。
当卡车从高台脚下，也就是各公司的高层身边经过的时候，几个人被卡车车门上的LOGO标记吸引了。LOGO标记倒不是很漂亮，也不是很特殊或怪异，只是因为上面有两个中文“星火”让人有点迷惑。
这些傲慢的西方人自然不认识这两个字，更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知道这两个字来自中国。
那个德州仪器的高管再次笑了，说道：“中国？他们不是留着辫子的古代人吗？难道他们也懂计算机？”
苹果公司的高管故着神秘地说道：“听说埃及金字塔里的石壁上画有计算机的图案，或许中国人也从外星人那里得到了灵感，用陶瓷做了一台。呵呵，不管怎么说，他们的陶瓷还是很jīng美的，不是吗？”
“陶瓷做计算机？哈哈……”
“真有陶瓷计算机，我一定会花大价钱买下来。这可是古典和现代的完美集合。”
“中国的公司能支付展览位场费吗？听说他们的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十美元，够吃一个水果而已。”
“我还真是佩服他们的勇气。”
“我们的海关人员真是浪费纳税人的钱，放这些电子垃圾进来。”
“咦，西环电子公司？西环电子公司不是布鲁斯家族的吗？难道中国人巴结上他们了？想用他们的那些老古董到我们美国骗点美元回去？我相信只要他们能赚一万美元，那些中国人嘴都会笑裂。”
“前段时间西环电子还真到我们公司找过我们，说是要采购显卡，大容量存储器。不会……”
“你不会担心吧？担心自己为自己培植了一个竞争对手。”
“呵呵，一个买卖几个三极管、二极管的小店主，也够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
“这两个字未必出自神秘的中国，说不定是rì本厂商。rì本文里也有这种文字。”
“rì本的展台早就准备好了，在法国展台的旁边。”
虽然名称是“全美计算机展览会”，但组织者并不拒绝外国厂商参展，只要缴纳场地费，只要有剩余的空间。
卡车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缓缓驶入展览馆，未等卡车完全进入，大家的注意力就发生了转移。
这辆卡车和卡车所附带的信息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很快就消失不见。如果说那些小公司的高管议论过这辆卡车一段时间，那么IBM公司、DEC公司的高管连思考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产品，最多给那些有实力的同行一点点关注。
美国人的效率是高的，很少花时间搞那些虚的东西，这不，开馆的时间一到，一个zhèng fǔ高官就对馆外的人宣布这届计算机展览会现在开始。早已经等候在馆外的人们就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了空旷、庄重的场馆。
步入展览会大厅，正中就是一个气势宏伟的大展台，不管你愿不愿意看，不管你对IBM怀有什么样的感情，IBM的标志都强行闯入你的视野，以极其霸道的方式提醒你，它的存在，接受它弥漫出来的霸气。
第三四五章 可怜的记者
这种霸气不但符合IBM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更符合它在计算机行业独占鳌头的现状。作为全美最大的计算机公司，IBM雄踞第一把交椅已经多年。即使你从来没有买过IBM的产品，但你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正因为它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美国司法部对它提出了垄断的指控，zhèng fǔ试图肢解这个庞大的、对国家产生太大影响的商业帝国。
在这个气势惊人的展台上，IBM重点展出了一款名为Display-writer的个人计算机，售价为三万四千九百九十元。主要用于文字处理，能够存储一百页的文字。
在这款计算机跟前，有不少人在观看，几个IBM公司的员工在示范cāo作，cāo作人员输入的文字能很快在显示器上显示，而且能够立即发送到打印机上打印。
等那张打印的纸打满了半页选自报纸上的内容后，IBMcāo作人员很自豪地对周围的观众展示，并兴奋地鼓动着：买了这台电脑就如买了一家印刷厂回家，绝对划算，绝对高档。
但相应者却寥寥，并没有如IBM公司董事长所预计的，出现人群踊跃争相购买的局面，很多人都摇了摇头，微笑着离开，少数几个感到新奇的人则继续在这里观望，看着打印机一行行地推吐纸：
美国人就算再富有，但让他们花费几万美元买这么一台自动打字机，实在没有什么购买的冲动。几乎没有人仔细询问其xìng能和配置。
在IBM展台的侧面，陈列着一款小型机，虽然这不是IBM公司重点推出的对象，虽然售价高达２５万美元，但有兴趣的人反而不少，很多人都询问其xìng能和配置。豪华的外表让不少商人爱不释手。
至于让IBM公司扬名，让IBM赚得满腹流油的大型计算机，则没有在这次展览会上出现，或许是因为担心它的出现扰乱了新推出的个人计算机，掩盖了新计算机的光芒，或许是因为大型计算机体形太大，涉及敏感技术太多，不适宜在这里展出，在这个展台上只有那些巨无霸图片和文字资料。
与IBM公司冷清的庞大展台不同，DEC公司的展台前热闹不少，三十多人在这个展台前或观看或议论或询问。
这个公司新开发出来的三款计算机分布在展台三个区域。从左到右分别是专业计算机、商用计算机、个人计算机。
围站在这三款计算机周围的人数跟计算机的主要功能成反比，xìng能优良的专业计算机前只有两个观众在观看，而商业计算机前有七八个人，功能单一的个人计算机前却站有十几个人。
大部分人继续朝前走，有的立足于德州仪器公司的展台前。只见几个穿着该公司标准制服的员工正在向前来咨询的顾客说着什么，不时在纸上画着什么。他们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一个个动作标准、认真，态度友好、热情。
一个员工送一个中年顾客离开：“先生请耐心等待，我们的工程师会尽快和贵公司联系，会在了解了贵公司的详细情况后再会出一份详尽的报告，会提出我们的方案，并对贵公司在公司机构运作方面提出我们的建议。如果贵公司能在展览会期间签订购买合同，我们不但为你们安装调试，而且我们还提供一年半的免费售后服务……”
顾客受宠若惊，连忙说道：“我会认真考虑你们的优惠条件，非常期待贵公司的工程师到来，再见！”
显然，与IBM以气势取胜、DEC以产品多样xìng取胜不同，德州仪器打的是服务牌，希望凭借优良的售后服务吸引顾客。
这个时代的计算机还远远没有普及，而且这个时候的计算机复杂，cāo作界面不友好，只有那些经过专门培训的技术人员才能熟练cāo作。顾客在购买计算机产品及其配件的时候，往往都是根据报纸杂志上的广告和销售人员的吹嘘来盲目购买的，他们如此贴心服务，显然对中了不少人的胃口。
为了让自己的产品有人接受，为了比其他企业接到更多的订单，各公司现在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使出了全身的解数。
前来选购计算机的企业和个人也是睁大眼睛到处寻找、比较。当然人群也有不少是纯粹看热闹的，哪里热闹、哪里的设备新奇、哪里的女工作人员漂亮就往哪里赶。
相对于这些猎奇的人，那些新闻媒体记者则专业得多，他们以媒体人职业的目光寻找着新闻点，至于那些与大公司有默契的新闻记者，则另当别论，这些人私下拿了企业的好处，尽量寻找这些企业的闪光点，极尽本事将其放大，写一些吹捧xìng的软文章。
黄金展位被大公司占据，参观的人基本都集中在这里，在黄金展位附近的是实力较小的公司，这里的参观者已经很少了，而且很多参观者都是晃一晃，如果没有吸引他们的新奇东西，他们就重新往黄金展位走去。
至于远处角落的垃圾位，自然归那些没有实力的小公司。这里的参观者更是寥寥无几，顾客的数量远远比不上这些小公司派过来的工作人员数量。极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是无所事事，满眼羡慕地看着那些大公司宏伟的展台，或者装模作样地整理手头那些已经整理过无数次的资料，以此打发时间、减缓内心的尴尬。
《北美计算机学报》是一家才成立不久的技术刊物，没有名气也没有多少订户，正因为名气小，与他们打交道的计算机公司、科研机构也很少，人家大型刊物是企业找他们，而他们却是要主动联系企业。这不，《北美计算机学报》的主编兼记者菲利普就亲自上阵，试图利用这次展览会的机会认识几个著名企业的高层，试图撰写几篇有影响的文章，为自己的刊物摇旗呐喊，扩大刊物的影响力，争取多拉几个订户。
很可惜，无论是IBM、DEC，还是德州仪器、仙童，这些大公司的高管都不理他，他和助手詹姆斯就算从记者群中奋力挤进去，那些眼高于顶的高管们也没有接受他们的采访。
就是苹果、康柏等还不十分出名的公司，也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个明显不真实的歉意笑脸，然后客气地请他们让开位置，让其他大型媒体记者前去采访。
如果不是新招聘来的詹姆斯跟在身边，担心勃然大怒会影响自己在下属心里的印象，菲利普非得破口大骂这些势利眼不可。即使如此，他嘴里还是喋喋不休，说着诸如将来《北美计算机学报》有名了，专门找这些王八蛋的碴，让他们为今天的傲慢付出代价。
詹姆斯心里也有一阵挫败感，心里也同情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见菲利普一脸的气愤，一脸的尴尬，他小声说道：“头，开心点。现在这些杂种都以为自己能发财，一个个都趾高气扬。等过了今天最多明天，里面就有很多家伙一下变得灰头灰脸，那时候没有大记者采访他们，肯定会愿意跟我们接触，到时候我们再嘲笑他们不迟。”
菲利普怒道：“狗屁！那有什么用？其他媒体都抛弃他们了，难道我们还主动找上门去看他们垂头丧气的脸？吃人家扔掉不要的垃圾？我告诉你，詹姆斯，虽然我们《北美计算机学报》是新的刊物，但绝不能做这种自贬身份的事，那是自毁我们刊物的名誉。你要永远记住，我们要么就发表热点的文章，要么不发表。”
詹姆斯一阵腹诽，心道：“cāo，开始教训我了。老子不是看你如死了情人一样难受，才懒得理你。你以为热点文章是那么好发表的？我怎么就没看见你的《北美计算机学报》发表过热点文章？刊登的都是一些跟着主流媒体后面写的垃圾文章，如果不是找不到好工作，你就是请老子来老子也不会来，跟着你这个猥琐老头跑，难受！”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敢得罪给自己饭碗的老板，说道：“头，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注意没有？我保证现在其他媒体还没有发现。如果他们出了名，我们绝对……”
菲利普如闻到了丑闻的野狗，急忙问道：“什么细节？快说！”
詹姆斯四处打量了一番，说道：“开馆前几分钟，一辆卡车运来了参展产品。我想……”
菲利普大失所望，怒道：“你以为我现在的心情很好吗？你以为这么消遣我能消除我的怒火吗？你错了！”
说到这里，见附近有人看向他们，菲利普只好放低声调，忍住怒气，说道：“你想想，一个没有计划，没有时间概念的公司，能有什么出息？明显可以看出他们是来凑数的，是打着红sè中国的牌子来吸引眼球的，如果我们乐颠颠的跑过去，就中了他们的圈套，就会被其他媒体所耻笑。你看看，现在有媒体注意他们没有？没有！……，我承认中国很神秘，但他们在韩战的时候凭一个国家打败了以我们美国为首的联合**，大家心里都窝着火呢，就是他们的产品好，也肯定要故意晾他们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