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6章 大战前夕
收到郭拙诚的这封电报,不说其他人,就是雄才大略的毛润东也惊呆了。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神情却都知道,那就是不相信郭拙诚的直属纵队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的天,这得多大的实力啊。他到底有多少人马,怎么说起歼灭中央军主力——薛岳兵团——好像是拿起筷子夹碗里煮熟了的肉块似的?如果你真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用得着千里迢迢来这里受苦,完全可以打下江-西、湖-南全境,在那里一样可以建立根据地,而且那里条件更好,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用得着辛辛苦苦跑到四-川来?四-川虽然易守难攻,出入四-川的路很少,后面没有敌人,确实可以安心发展生产、训练部队。但你若真有这个实力,就是呆在江-西、湖-南,蒋芥石也没有胆子进攻你吧?”
旁边的朱老总、彭老总更是不断摇头,连连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如果能轻易消灭薛岳兵团,中国几乎就没有能阻拦他的军事力量了,用不了几年就能平定天下。”
倒是周煾来却没有说话,而是沉思着,良久才说道:“我也不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可是,他所作所为又显示出了他的这个实力。而且,他对我们是绝对的放心,主动提出等他们占领遵-义、贵-阳后就将部队交给我们指挥。还怕我们不相信,愿意先占领这些地方了,让我们接收了他们提供的武器了再跟他们会师。我们还真没有提防他们的必要。”
毛润东眼睛一亮。点头说道:“也许他真有这个实力。打赣-州占衡-阳。都是易如反掌。或许,他有我们很多不知道的秘密。他希望能有四-川这块地盘来秘密练兵。他的目光不是仅仅打败蒋芥石,也不是仅仅平定中国,而是扫灭日本人,将那些侵占我东北的日本兵给全歼了!”
“不仅仅是打败蒋芥石?”几个人吃惊地问道。
就是刚才使劲高估郭拙诚实力的周煾来也忍不住说道:“老毛,你说他有绝对把握在短时间将蒋芥石的近百万大军扫灭?”
毛润东没有回答,转而看着石板上的地图说道:“就按他说的办。我们来见识见识他的本事。”
朱老总问道:“我们不配合他?”
毛润东摇头道:“不!我不能拿整个红-军的命运来冒险。”
彭总问道:“那怎么冒险?我们只是配合他的部队一下,从薛岳的后方偷袭?”
毛润东盯着彭总问道:“你就肯定他没有其他想法?他在中央苏区那么宣传。未必不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这电报就让我来充一下老大。”
毛润东写好的电报发出后,郭拙诚的回电很快就来了,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坚决完成任务!”
看到他的回电,彭总嘀咕道:“这么做我们是不是不厚道?他们在拼杀,我们却在旁边看着?”
在黄平县县政府里的郭拙诚收到毛润东的电报,很是理解他的想法,换着是他自己,恐怕更加会提防:这么一支实力强大的部队,谁能肯定是敌是友?虽然这支部队跟蒋芥石打得不亦乐乎。但他未必就不准备自立为王,更何况这支部队从一开始就彰显了他们不同的理念。
负责监听中央-军电台的情报人员向郭拙诚报告:刚到重-庆的胡宗南部接到了南的命令后。已经在做南下的准备。而远在奔赴江-西途中的税警总团已经遵命向重-庆开拔。
郭拙诚冷笑道:“嘿嘿,蒋某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为了消灭我,连这支部队都折腾上了,刚叫他们进江-西,现在又叫他们进四-川。真是主将无能累死三军啊。可惜的是,这支部队比乌龟快不了多少吧?等他们赶到四-川时,连洗脚水都喝不上了。”
郭拙诚想的没错,在目前中国的交通情况下,税警总团前进的速度就是龟速。
税警总团虽然战斗力强悍,武器精良,但正因为他们的重武器多,以至于目前中国的交通现状根本难以快速运输他们,他们不得不走一段路,坐一段车,又坐一段船。以至于郭拙诚的直属纵队都已经到底贵-州境内了,打下过衡-阳,他们的大部队还没有到达江-西南昌,更别说参与进攻中央苏区了。
接到蒋芥石的新命令,指挥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得不重新收拾行李物品准备动身。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达重-庆,因为从江-西去重-庆可不比从上-海到江-西,重-庆的路实在太难走了。俗话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其实,作为税警总团的后台老板宋-子文骂得更厉害,大骂蒋芥石是笨蛋,让这么一支半机械化部队来回奔波,千里转移,根本就不能发挥其作用。仅仅是油料补给就能让官兵叫苦不迭。将武器、弹药从上-海运到重-庆?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只要脑子正常一点就知道这个困难有多大,是人工背着汽油翻山越岭还是用小木船一次次转运?
“这是老子用自己的钱建立的部队,不是你蒋芥石的部队,老子看共-匪太猖獗而答应帮你一次忙,你以为老子就心甘情愿把部队交给你了?还把老子的部队当主力使,真他玛的小瘪三!”宋-子文骂归骂,但也没有发报让税警总团的总团长黄杰拒绝蒋芥石的命令。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和蒋芥石是一条藤上的蚱蜢,现在红-军越剿越多,形势越来越不好,之前还高兴于红-军被赶出了江-西,即使红-军最后不被歼灭,也不可能在中原腹地闹事了,最多在一些偏僻的地方闹一闹。谁知道高兴没几天,江-西却出了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部队,攻城拔地所向披靡,让南京-政府寝室难安。
现在这支部队已经在贵-州的舞阳河出现,前有薛岳兵团,旁边有胡宗南的部队,再加上税警总团,他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要被碾碎。
如果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官兵辛苦一点就辛苦一点吧。也许税警总团还没有到达四-川边上那支部队就消灭了,他们不就只是行军了一次吗?
宋-志文的想法和蒋芥石的初衷差不多。
蒋芥石自然不蠢,他也知道调动税警总团进川,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这支部队参战,只是为了给薛岳、胡宗南等人一点鼓舞,提高一下他们的士气。真要等到税警总团摇摇摆摆地爬过来再打仗,这贵-州恐怕早就糜烂了,早就成了共匪的根据地,这是他蒋芥石绝对不能容忍的。
真要薛岳的部队、胡宗南的部队还拿郭拙诚的部队没办法,税警总团也无可奈何。税警总团再厉害,也不过比中央-军精锐厉害一点,最多就是两倍的战斗力。
郭拙诚很自信,自然就没有花心思去琢磨蒋芥石、宋-子文等人的心思,也没有想主力红-军帮忙,他和毛润覃、陈鹏、王光道、张平凯、洛熙、刘向阳等人认真地研究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在郭拙诚的影响下,毛润覃、王光道等人有了足够的自信,一点也不惧怕前面的薛岳兵团,更别说陈鹏、洛熙、刘向阳等人了,这些人更是信心满满。
洛熙的炮兵加强团现在可以集中一百零八门105口径的榴弹炮,能够集中一百三十门一百毫米以及以上口径的重型迫击炮,此外整个部队其他官兵手里还有众多的九二步兵炮、81毫米口径迫击炮、60毫米口径迫击炮。
在红-军眼里,九二步兵炮和81毫米口径迫击炮就已经是重兵武器了,就足够打败面前之敌,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敌人没有的重炮。
看到洛熙一五一十地提供的火炮和弹药数量,毛润覃大喜过望,信心百倍地说道:“只要做好防空,不让中央军的飞机炸我们,我们突破薛岳的防线易如反掌。郭司令,我们干脆什么都不要想,也不玩什么花招,就从薛岳兵团的中心开始,一刀插入他的心脏,让他一下被我们打晕,然后再收拾其他边边角角。”
在他眼里,薛岳的非主力部队成了他嘴里的边边角角,成了不值一提的废料。
郭拙诚笑道:“对!我们就从他们的中心区域开始打!这样才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给他们一个冰水洗脸。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震撼蒋芥石,也让其他部队吓得屁滚尿流。我们这种中心开花的方式,效果是最好的,更利于打散他们的建制,中断他们的指挥,也更快地结束战斗。”
大的方针就这么定了下来,剩下的就是收集情报,确定正确的部署。而其他基层官兵则是抢修工事,都在做战前准备。
与他们一样,舞阳河对面的中央-军也在薛岳等指挥官的要求,快速地修建工事,建立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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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7章 一声令下
实际上,郭拙诚的直属纵队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准备,根本不需要修建太多的、太牢固的工事。因为他的部队是进攻方,主要目的是进攻而不是防守,修建太多的工事根本用不上,只需要建设几个炮兵阵地就行。
可是,为了让胡宗南的部队离重-庆远一些,不让胡宗南发现薛岳的部队消灭后见势不妙就窜回去,郭拙诚只能等,只能一边让少数部队修工事,其他部队进行战术训练。
为了智取重-庆,郭拙诚不得不委屈自己,不得不拖延发起进攻的时间。因为他知道重-庆可不是衡-阳,衡-阳打烂与否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不准备长期占领,只是搜刮一些可以跟1992年那个时空交换的东西就走。而重-庆却是他准备用来做为红-军最高指挥部,准备长期驻扎的大城市,红-军将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和整个四-川一样再也不会被其他任何势力抢走的地方,当然不能打烂。必要时他甚至可以放弃贵-州,也不会让四-川丢失。
再说,重-庆是一座山城,易守难攻,如果让胡宗南的中央-军守在城里,他们就可以利用各种地形对进攻一方(红-军)进行狙杀,这会大大增加红-军进攻的难度,虽然最终会被攻下,但红-军的损失不会小。
将来进攻重-庆与以前进攻赣-州城也有不同,进攻赣-州城的时候,宋希濂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他以为红-军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打破城市的布防。守军根本不需要马上进行巷战。所以当郭拙诚的部队冲进去以后,他来不及安排军队分散,来不及下令部队利用房屋进行巷战,以至于很多官兵还没有参战,甚至还没有出军营就乖乖地当了俘虏。
而胡宗南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一旦知道薛岳兵团失败,窜回重-庆的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就会安排部队进行巷战,一定会做最坏的打算。一定会死守重-庆等到税警总团的到来。
郭拙诚当然有把握能够在税警总团到来之前将胡宗南的部队给收拾了,但凭空增添不少困难不是?
所以郭拙诚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做战前准备,等待胡宗南离开重-庆。
直属纵队不但修建了十几个火炮阵地、十个迫击炮阵地,还修建好十几个高射机枪阵地。主要是防止中央-军的飞机进行低空侦察、扫射、轰炸。
现在的飞机技术落后飞得慢飞得低,又没有投弹瞄准设备,侦察也基本靠眼睛加望远镜,在贵-州这种多山的地方又是春节多雾的时候,飞机并没有多少用处,只能在晴天的中午时分出动几个小时。
飞行员们都知道红-军有武器能击落他们,他们都已经胆寒。加上不知道高射机枪的性能,不知道它们的有效射高是多少。因为只敢在三千多米以上的高空飞来飞去。
这样一来这些飞机的侦察作用也基本只剩下了一点名气,高高在上的飞行员根本侦察不到什么情报,至于轰炸那更是假的,在几千米的高空看房屋比蚂蚁还小,河流就是一条曲线,人影根本看不到,怎么炸?他们最多就是用航空机枪扫射一下,发泄发泄内心的郁闷。
可以说,薛岳对红-军的情况一无所知。
幸亏他是防守方,加上自己的兵力雄厚,他对情报不全倒是没有太在意,只需努力加强自己的防备就行,努力多修工事。
这次,他是将郭拙诚的部队当作最大的劲敌来对待,部队几乎都被他用上了,不是主力防备部队就是预备队,为了防止被对方各个击破,他还让他手下的六个师抱团防备,各个师之间相隔不到五公里,相互之间可以相互掩护又可以相互支援,无论郭拙诚的部队进攻哪一个师,他都能迅速调集至少一个师的部队进行增援。
他的兵团司令部更是处在三个师的拱卫中,前面是两个主要防备部队,后面是一个师做预备队,此外他还有一个直属警卫团,一个宪兵营。这些装备精良的部队不断可以用来保护司令部,还能用来支援被红-军打破的缺口。
郭拙诚、毛泽覃、陈鹏、王光道等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分析薛岳兵团的情报,都在根据情报制订相应的计划。
与薛岳完全不同,郭拙诚他们对薛岳兵团的布放情况了如指掌。
在孙兴国、宋军两人的亲自带领下,特种兵小分队不断深入敌人的阵地进行敌情侦察。他们率领的特种兵过河进入对方的阵地如入无人之境,对方根本没有发现他们。
想想也是,孙兴国、宋军在1992年那个时空都能顺利地搞到对方的情报,在这个时代更不在话下了。他们所带的小分队虽然加入特种兵不久,但他们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精英,有精明又灵活,而且战斗经验丰富。加上有几个还是中央军转变过来的俘虏,对中央军的特性非常了解,有人甚至在薛岳兵团里有熟人……,他们收集情报自然手到擒来。
可以说这场战斗在一开始就决定了胜负,战前情况单向透明,郭拙诚等人对薛岳方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各个炮兵阵地、机枪阵地、重要工事、部队集结地、弹药库等等都了如指掌。而红-军这边炮火强大,特别是m-2榴弹炮,不但口径有105毫米,而且其标准射程远达十二公里,几乎将薛岳兵团大部分兵力都笼罩了。
薛岳兵团整个兵力是沿舞阳河一字排开的,长度超过二十多公里,但纵深却不大,有的就在河边修筑工事,虽然有好几道防线,但其纵深也就六七公里而已,不但在m-2榴弹炮的射程内,有的也在九二步兵炮、10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射程内。
炮团的参谋们在军用地图上详细标注了敌人的目标、重要性等级,计算出了相关诸元和坐标,还详细编制了打击顺序。
按照郭拙诚的要求,炮兵优先打击的是敌方的指挥部、炮兵阵地、弹药存储地、工事,尽量多打物资少打人,因为他需要大量的战俘,不但是为了扩充兵员,更主要的是需要一支庞大的建设四-川、发展四-川的劳动大军。
当然,他不会将这些同胞当奴隶使用,而是利用他们被俘时的畏惧心理,强迫他们学习相关建设知识,掌握建设技能,将来培养他们成为有知识有文化的建设人员。相信他们今后不但不会后悔,不会憎恨,更多的是欣喜,欣喜自己能找到好的工作,能赚到比其他没有知识的人更多的钱……
虽然他们是蒋芥石的炮灰,但他们首先是中国人,是强壮的劳动力。
等待各方面的条件基本成熟了,郭拙诚没有让特种兵继续搜集情报,而是命令他们迅速潜行去贵-阳,去偷袭那里飞机场,尽可能地夺取蒋芥石的飞机,特别是飞行员。无论是哪个时代,飞行员才是最宝贵的人才,越多越好。
现在中央-军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到了舞阳河一线,一部分在继续寻找突然消失的主力红-军,贵-州内部可以说相当空虚,有利于特战队行动。
4月5日下午郭拙诚、毛润覃等人带着参谋逐个检查阵地。
看着一门门昂着炮口的铮亮火炮,毛润覃等红-军官兵真是百感交集,虽然他们心里很怀疑这些火炮怎么来的,但此时他们更多的心思则是被惊喜所代替。
这些自然是郭拙诚从1992年那个时空运来的,当部队到底黄平县之后,他就带着特战队封锁一些地方,然后将火炮、迫击炮、高射机枪、弹药、燃料、粮食等取出,对外谎称是发现了中央-军的秘密军火库。这当然是谎言,至少骗不了毛润覃等人,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武器连中央-军也没有,有的话早就拿出来用了。
但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郭拙诚是一个伟大的作弊者,竟然能够从1992年那个时空运武器过来。
郭拙诚不但运来了武器,还运来了架设浮桥的装备,如充气桥箱、橡胶筏、带螺旋桨驱动的桥桩、轻便合金桥面板、自动装卸架桥车……,这些都来自1992年那个时空舟桥部队的淘汰产品,但在这个时空却是先进的,目前只有美国、德国有这些装备。
看到这些装备,工兵团的官兵大喜过望,心里早就没有了不能当主力部队的郁闷,在刘向阳的带领下,迅速开始了练兵,开始按照操作手册开始日夜不断地学习。
除了驾驶车辆有点困难,实际上利用这些装备架势浮桥的技术含量并不很高,在刘向阳的带领下,官兵们很快就掌握了相关技巧,他们在黄平县县城周围的河流、湖泊里好几天的连续练习,终于架设得像模像样了。
对于没有坦克、装甲车的直属纵队而言,这种浮桥足够结实了,足够部队通过它们渡河。如果要通过坦克、装甲车,则还需要进一步训练,但郭拙诚还是决定让他们参加实战,积累了实战经验,将来就能更快、更好地架设浮桥、开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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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8章 撕开防线
1935年4月6日上午,舞阳河畔春光明媚,山上鲜花盛开。
敌我双方的官兵都在喜爱着这难得的阳光,喜爱这鸟语花香的世界。唯一不同的是中央-军那边的官兵是一片舒适和惬意,在他们看来红-军现在肯定不会开战,他们肯定没有准备好。就算要开战,那也是晚上,因为红-军擅长夜战,不会傻乎乎地在白天发起进攻、发起渡河,那样的话,正在渡河的他们就会成为中央-军的靶子。
可是红-军这边却是一片肃杀,官兵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枪支的保险都已经打开,火炮的炮膛里都塞进了炮弹,工兵部队已经启动了汽车发动机……,他们都知道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与薛岳兵团的战斗马上就要打响。
当然也有人在心里狐疑为什么白天打,白天渡河进攻。
毛润东、周煾来、朱老总等人也接到了郭拙诚的电报,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战前的气氛,几个人都默默地看着东北方向,看着黄平县城的方向,一个个在等待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上午九点二十九分五十九秒,直属纵队指挥部里的郭拙诚对看着自己的毛润覃轻轻地点了点头。指挥部里所有的军官们神情不由自主地一肃,目光都落在毛润覃脸上。
毛润覃显然也有点激动,整个身体都可看到微微的颤抖,只见他朝郭拙诚狠狠地点了一头,然后将早就被他捏得发热出汗的送话器放在嘴巴,大声吼道:“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各个炮兵阵地的火炮先是只有一门或两门进行了试射。但不到十秒。上百门105口径的榴弹炮和更多数量的一百毫米以及以上口径的重型迫击炮开始了怒吼。
一时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舞阳河对面立即被烟雾笼罩,无数的工事、人体随着爆炸的气浪飞上天空……
不到三分钟,薛岳兵团的总指挥部就被重点照顾的重炮炸成了废墟,总指挥部与各师之间的联系完全中断,薛岳和他的军官们生死不明。虽然它离舞阳河远达十公里,但薛岳等人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安全的距离却根本无法避开m-2榴弹炮的轰炸……
紧接着就是薛岳兵团下面各师的师指挥部被饱含的弹雨所轰炸。因为射程变近了很多。“照顾”这些师指挥部的不但有105毫米的重炮轰炸,还有各种口径的迫击炮轰炸。
轰炸了不到五分钟,各个师的指挥部也先后陷入混乱……
十分钟后,惊慌失措的各个团部也开始得到了红-军猛烈炮火的“照顾”。只不过这些团长、副团长们都学乖了,在与上级失去联系后,在看到天空那一道道红光划过笔直落在总指挥部、师指挥部后,他们知道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他们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呆在指挥部里,那无异于是在等死,在等着红-军的炮火打上门来。
于是。他们不顾双腿的颤抖,不顾头上的巨汗。一个个争先恐后从指挥部里逃了出来,一个个朝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地方逃去,但坚决不去他们手下的营指挥部。
当红-军的炮弹如期而至,将团部所在的位置笼罩在一片火海中,看着一块块重达三四百斤的石头被炮弹爆炸的气浪掀到半空,看着那些没有来得及逃离的参谋、士兵被撕成碎片降下时,这些团长们心有余悸地揩着汗,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在内心里夸奖着自己的英明,夸奖着自己的当机立断和逃跑的明智,他们不断地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却忘记了他们应该指挥部下战斗职责。
等到那些炮火转移了,他们比之前更感到后怕,所有一个个面面相觑,军官们都在问着同僚:“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兵团指挥部、师指挥部、团指挥所就这么轻易被炮火端掉,不能说郭拙诚太幸运,也不能说薛岳他们这些军官太蠢了:“他们怎么就不知道躲藏,怎么就不修建坚固的工事呢?”
这只能怪郭拙诚太作弊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他手里竟然有威力这么大、射程这么远的火炮。薛岳跟红-军打了这么久的仗,十公里是绝对的火力安全距离,红-军的火力最多也就是能打到两公里远而已。
要知道当时蒋芥石听说他的指挥部设在离舞阳河在十公里之外的地方时还颇有微词呢,虽然没有明说他胆子太小,但却嘀咕说如果高级军官太注意安全的话会大大损伤士兵的士气。
这也不是薛岳大意,郭拙诚现在的火力就算是在西方国家的战场上也是最强的了。
再说现在还不是朝鲜战争时期,还没有人经历过上甘岭战役的洗礼,哪里会想到深挖坑道?哪里知道坑道要挖很深很深?他们最多挖一些防炮洞而已,就是在洞子上面盖一些石板、木头。
修得太坚固了还容易让人嘲笑,当然更多的是时间不够,材料不够,中央-军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建筑技术。
那些逃出生天的团长们、营长们确实应该感到庆幸,因为这是郭拙诚不愿意太多的杀伤。他命令洛熙严格按照从上到下的轰炸顺序进行轰炸的,而且轰炸各级指挥部之间的时间间隔明显有点大。
按照有些炮兵指挥官的意见,洛熙的炮兵部队完全可以在轰炸薛岳兵团指挥部的时候同时轰炸各个师指挥部,三分钟后可以立即对团指挥所、营部所在地进行同时轰炸。因为不但炮兵团有这么强的实力,就是主力部队的火炮也能加入大合唱,那些迫击炮、九二步兵炮一样可以对敌进行毁灭性打击,一样对敌人有巨大的杀伤力。
郭拙诚这么网开一面的目的就是给中央-军的各级指挥官增加更多的心理压力,给他们一种大难来临无法阻挡的感觉,从而逼迫更多的官兵投降:“你的上级一个个被消灭了,如果你不投降,马上就轮到你了……”
这种依次增加的压力比那种瞬间消灭了指挥官所造成的压力更让人崩溃,就如钝刀割肉似的,血淋淋的,剧痛无比又时间长久……
就在中央-军上下级之间失去联系、所有部队群龙无首的时候,红-军这边的炮火更强了,所以主力部队的火炮、迫击炮甚至重机枪、高射机器都加入了大合唱。各种口径各种式样的炮弹和子弹如雨点般落在舞阳河西岸的工事、阵地上。
坚守在西岸的中央-军官兵吓得灰飞魄散、鬼哭狼嚎,很多工事连带工事里的官兵都变成了土飞机飞上半空,炸成了碎片……
中央-军的火炮大多数还没有开火就被如雨飞来的炮弹给吞没了。
它们自然是红-军重点照顾的对象,与他们的师级指挥部是同等待遇。
第一次见识这种火力的中央-军官兵都懵了!这种打击是双重的,不但是身体的感受更是心灵的感受。在他们内心,红-军的火力再强也不可能强过他们这些精锐的中央-军,不可能强过蒋芥石的嫡系部队,可是现在发现对方的火力比自己这边的火力强十倍、百倍!
他们一个个除了趴在地上颤抖就是躲在石头后哭泣,只有极少数的勇敢者才敢时不时露头看一下,等到他们看到那一个个轰炸后留下的巨大弹坑,那些炮弹远超他们想象的恐怖时,不少勇敢的士兵也变得胆怯无比了。
半个小时的火力准备还没有停歇,直属纵队工兵团的士兵们就在刘向阳的指挥下扛着器材迅速冲到了河边,开始有条不紊的架设浮桥。显然受炮兵、主力部队火力的影响,这些工兵一个个斗志昂扬,他们动作稳定、快速、准确,其架桥的速度比训练时候还快得多。
当浮桥开始向对岸延伸的时候,中央-军的反抗却是微乎其微的,因为红-军这边派出了不少炮兵观测员坐在橡胶筏,或者站在浮桥上,不断用步话机通知后面的炮兵轰炸对岸出现的火力点。
在火炮精准摧毁火力点的时候,直属纵队的士兵也开始乘坐冲锋舟、携带迫击炮、重机枪已经开始在冲滩,更加吸引了守军的火力……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经过了赣-州城、衡-阳城郊外的实战检验,现在红-军的步炮协同战术已经像模像样了,步兵几乎是跟在炮弹后面往前走。
对面的中央-军根本无法招架这种来自多年之后在德国才出现的战术。
面对红-军这种超越时代的战法,面对红-军这种超越时代的强大火力,群龙无首的中央-军很快出现了崩溃。
红-军仅仅发动进攻一个小时,先锋部队就已经在对岸建立了滩头阵地,牢牢守住了重要通道。动作快的部队甚至在开始向周围的高地冲锋、向纵深发展。
如果不是郭拙诚在战前一次又一次强调不许冒失冲锋,不许在敌人火力强大的时候拼死冲击,那些红-军官兵恐怕早已经不顾伤亡冲过去了。
这些穷怕了红-军战士还感觉现在这种战斗方式太浪费炮弹了,敌人明明已经吓破了胆,我们怎么就不冲?怎么还用炮弹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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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9章 双方高层都傻了
等到一门门过了舞阳河的九二步兵炮、迫击炮推到前线、摆在前沿,特别是等到这些炮火对着那些还在顽抗的火力点进行覆盖时,他们一下变得异常高兴了,再也没有人埋怨了。他们兴奋地看着炮火将那些抵抗的中央-军官兵轰成碎片,将敌人手里的武器拆成零件,也看着刚才躲在工事里的敌人仓皇地跑出来,不要命地往后跑,把后背露给他们。
直到敌人没有多少子弹射过来,直到很多中央-军官兵大喊投降了,进攻的红-军才呐喊着冲了上去,一边冲锋一边将手里的冲锋枪、轻机枪、榴弹、手榴弹等等死劲地往那些顽抗的少数几个敌人身上招呼……
“缴枪不杀!”
“红-军优待俘虏!”
……
随着中央军士兵投降的越来越多,红军的呐喊声越来越大,直属纵队还只有两个团过河,结果舞阳河西岸到处都是红-军的呐喊声和进展顺利的欢叫声。这些声音远远地传到河的东岸,后续的部队一个个心痒难抑,很多官兵都不想从浮桥上走了,他们只想乘冲锋舟、橡皮筏前进。
因为浮桥要排队,要依序前进,而冲锋舟又快又威风,还能趴在上面朝敌人射击,多爽!
直属纵队总指挥部里,毛润覃脸色红润,呼吸急促,一边听着参谋汇报各个方向的进展情况,一边连连说道:“呵呵,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么顺利……想不到这么顺利……。这些薛岳都逃不掉了吧?呵呵……”
旁边的张平凯笑道:“这次我们能抓多少俘虏?一万还是两万?毛-主席他们肯定会乐坏了。这些俘虏要转化为我们的部队。那我们的力量又要大上一个台阶。”
郭拙诚虽然也很激动。但他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对王光道问道:“王师长,再给你一个小时,你能收拾这里的战斗吗?”
王光道连忙立正说道:“报告郭司令,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但随即用哀求的口气说道,“郭司令,我们也可以去重-庆啊。现在只剩下抓俘虏的工作,留下一个团。不,留下一个营看押俘虏协助后勤大队就行了,我们完全可以追上第一师的。”
郭拙诚笑道:“王师长,你还不知足?人家第一师早就有意见呢,他们可是憋了好久,早就想过河打薛岳了,子弹都已经上膛,就差上浮桥了,我们才生生喊住他们,命令他们朝重-庆进军。你还想抢他们的功劳。你就不怕他们骂你太贪心?”
郭拙诚接着说道:“再说,我不还是留了胡宗南的部队给你们打吗?我和毛参谋长、张政委都在这里陪你们呢。”
王光道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下。
不错。因为渡河进展非常顺利,特别是第一轮炮火就将薛岳的指挥部炸成了废墟,整个中央-军部队失去的首脑,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于是郭拙诚当机立断将作为预备队的第一师更换了任务,命令陈鹏立即率领这个师迅速前往重-庆,而预备队的任务则由彭竹峰的后勤大队来承担。
陈鹏自然没什么,立马收拾东西就走,只有那些下面的军官有点依依不舍,毕竟胜利在望,谁不想冲上去爽一次?谁不想抓大批大批的俘虏?可是,军令如山,再有什么想法他们也只能遵守命令,更何况郭拙诚现在在大家的心目中那就是战神,听他的肯定有更大的好处,重-庆肯定是一块大肥肉。
后勤大队受命成为预备队,这让彭竹峰郁闷的同时又不免有点兴奋。他这个后勤大队可不完全是后勤大队,他也不甘心只当后勤大队,因为他们的武器比之前的红-军精锐部队还好,况且无论是在行军途中还是驻扎的时候,他们也不仅仅是做后勤方面的工作,一样参加了军事训练。
而且这次长途奔袭,郭拙诚并没有让他们搬运多少后勤物资,很多武器弹药和粮食都藏在他的那个空间里,根本不需要后勤大队大包小包地扛,加上部队缴获了不少马匹、骡子、驴子,也有一批卡车,这些物资根本不用士兵肩扛手提,唯一麻烦一点的就是照顾伤员。
所以,彭竹峰认为自己的后勤大队完全可以当主力部队使用,完全可以上战场跟中央军打,可是郭拙诚等人就是不同意,嘴里说来说去还是把他们当后勤大队使唤。
现在好不容易当预备队了,虽然看目前的架势上战场参战拼杀的机会不大,最多就是上去打扫战场,最终跟后勤大队做的事差不多,但自己总算是以战斗部队上去的,多少有点慰藉吧。
四个小时后——也就是中午的时候,战场传来消息,战斗结束!
此役一共歼灭中央军薛岳兵团四个师,击溃两个师,击毙薛岳以下官兵五千多人,俘虏副司令周浑元——刚到任不久——以下官兵二万三千余人,缴获武器弹药和粮草无数。
因为炮击效果好,基本摧毁了中央-军的三级指挥机关(军、师、团),已经造成了中央-军混乱,敌人群龙无首,组织不起有较大集团的抵抗,毛润覃为了缴获更多的物资,为了更好地解决主力红-军的武器装备问题,下令炮兵团团长洛熙不再炮击物资囤积地,只轰击敌人的工事、阵地,从而缴获了比计划中更多的物资。
十三点四十五分,郭拙诚的电报拍发到了毛润东的手里:“报告毛、朱、周、彭首长:我直属纵队于九时三十分发起舞阳河战斗,随着毛参谋长一声令下,我万炮齐鸣,敌军薛岳指挥部在第一轮炮火中灰飞烟灭,大量岸边工事被摧毁。
九时五十分,我第二师官兵在炮火掩护下开始强渡舞阳河。仅仅十四分钟,我方即占领西岸的滩头阵地,后续部队梯次递进,主力部队随之踏着浮桥冲向对岸,然后直插敌人的中心地带。
因为敌群龙无首,而我军火力凶猛,敌中央军遇我即溃,或逃或降,完全崩溃。
随着我军的士气高涨、敌军的士气低落,战斗进展更加顺利,除了南北两头的敌人见识不妙仓皇逃离外,其余部队被我直属纵队全歼。
直发报时止,我纵队击毙薛岳将军以下官兵五千余人,俘获副司令周浑元将军以下官兵二万余人,武器弹药无数,具体数目尚在清点中。
因为战事顺利超过预期,我已下令我主力第一师潜行出发重-庆。我特战队已经潜行进抵贵阳附近,企图夺取敌中央军的飞机场缴获敌战机。
我部在打扫战场后,决定于今晚迎袭前来配合薛岳兵团的胡宗南部,预计明天中午前结束战斗。而彭竹峰同志将率领后勤大队于舞阳河战事结束后进攻遵-义,尔后朝贵-阳进攻。
而第一师夺取重-庆的战役预计于4月10日拂晓发起。……”
看着这封电报,毛润东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中央-军的几万精锐之师就这么土崩瓦解了?这到底是不是中央-军?彭华鼎的队伍是一支什么部队,连中央-军都是砍瓜切菜一般,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的?
如果说红-军的领导人只是有点不敢相信,那么还在贵-阳督战的蒋芥石可是吓傻了眼:刚刚还与薛岳互发电报讨论是不是过河发动一次试探性进攻的问题,企图勾引郭拙诚的部队渡河进攻,以达到逐步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可是很快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现在蒋芥石不但与薛岳失去了联系,与其他各师之间也失去了联系。
要知道我们的这位蒋某人一向以自己善战而自吹自擂,也就很喜欢越过前线指挥官直接指挥师一级的部队,甚至有时候还指挥到团,他的电台可以联系中央军大多数师级指挥部。可是,现在电台却谁也联系不上。
直到地方政府发电报过来说舞阳河爆发了大战,对岸的炮弹打到了离河岸远达十五公里的地方,一炸就是一个房间大的大坑,地动山摇,太吓人了,老百姓早吓得背起家里值钱的家当就逃,而那些负责维持地方秩序的团丁更为不堪,他们什么都不顾甚至连枪支都丢了,只知道逃跑。
打死也不相信的蒋芥石立即下令飞机起飞前往舞阳河侦察!
飞行员倒是遵命起飞了,可是他们飞到舞阳河之后却傻眼了,以前还只是不敢越过舞阳河在东岸下降高度,现在确实在舞阳河西岸也不敢下降了,因为原属于中央-军阵地的地面现在却射出了无数的子弹,目标就是他们这些飞机!
可怜的飞行员们根本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只发现到处都是炮弹爆炸发出的火光,到处都是燃起的浓烟,天空中到处都是飞翔的炮弹……
他们不敢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蒋芥石,只敢说下面很乱。因为硝烟的遮盖,他们根本看不清舞阳河两岸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地面到处都在向他们发射子弹,都把他们当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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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0章 蒋某人急了
飞行员的报告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接到报告的人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薛岳兵团就是再慌乱、再愚蠢也知道天上的飞机是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这一方有空军。他们是不可能向空中飞行的飞机射击的,既然有人向飞机射击,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地面有了红-军!
也就是说原来本属于薛岳兵团的阵地里已经出现了红-军的队伍,只是不知道这些红-军是完成了全面占领还是只是小规模地混入。
被全面占领显然更符合飞行员遇到的情况,但无论是蒋芥石、陈诚还是王家烈都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红-军就算再强大、进攻力再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占领了全部阵地。
就在蒋芥石、陈诚、王家烈等人目瞪口呆提心呆胆急切想知道前线情况的时候,就在他们在内心一次又一次否定飞行员看到的情况的时候,就在他们急切盼望薛岳给他们发电报的时候,他们终于等来了一份电报,一封来自前线的电报。
这是一个团部的小功率电台发出了一份哀求电报:“报告委座,我们完了!我们的上司只要求我们提防共-匪晚上发动进攻,可是共-匪在上午就发起了进攻,我们猝不及防。当共匪发起进攻的时候,我们正在按照委座的要求制订明天出击的计划,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们的炮火太猛烈,都是一百毫米口径以上的重炮,一颗炮弹砸下我们的一个排就毁了。一个班就彻底失踪了。他们的炮弹铺天盖地而来。让我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共-匪发起炮火攻击不到三分钟,我们就与总指挥部失去了联系,接着与师部失去了联系。几分钟之后,我们的团部也遭到了共匪炮火的轰炸。卑职幸亏正好在外面检查工事这才幸免于难。
当卑职正当组织官兵反击共匪时,却不料共匪已经登陆,兄弟部队的官兵朝我阵地涌来,卑职手下的官兵被溃兵裹挟而走。目前这里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只能随着众多的溃兵前行。后面共匪杀声震天,气势吓人。
请委座迅速派出救兵,阻击追踪而来的共匪,否则我数万将士完了。委座,请赶快派援兵,救卑职一把。……”
这位团长的电报写得情真意切,一副忠心耿耿为蒋某人拼命的口吻,但仔细分析的话,会发现他里面谎话连篇,不断为自己脸上贴金。一会说自己正在研究渡河进攻计划。一会说自己在检查工事,一会说对方全是重炮。一会说自己的部队是被其他部队的溃兵裹挟而行,说他们是被溃兵冲散而不是自己吓得逃跑的……
不过,他有两点肯定没有说谎:第一点就是整个薛岳兵团全乱套了,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全部成了散沙,没有像样的组织抵抗。第二,现在舞阳河畔急需援兵,如果援兵不到,这三万精锐官兵就全部会被郭拙诚的部队吞下去。
“娘希匹,伯陵无能,伯陵无能啊——”蒋芥石气得全身颤抖,连连拍着桌子怒吼,“我要毙了他,我要毙了他!三万精锐将士就被他这么断送了,就被他这么断送了,他对不起我啊,对不起我啊。”
不得不说蒋芥石喜欢直接指挥前线部队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如果不是他有直联这个团部的电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前线的情况,虽然知道前线不妙,虽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旁边的陈诚连忙说道:“校长息怒,校长息怒,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仅凭这个小小的团长之言不足以相信。我想这团长肯定是在推诿责任,是故意夸大共匪的厉害。……,校长,他们怎么可能带了重炮过来?重炮可不是纸糊的,运输非常困难。……,再说,不说三万精锐部队,就是三万头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失了。”
陈诚这话显然是错的:俘虏士气完全崩溃、胆子完全吓破的三万士兵远比抓三万头没有思维的猪容易。
因为士兵都有思维,面对强大的力量,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有时候只有有人喊一句“站住!”,他们就真的站住了,喊一句“举起手来!”,他们就会动作一致地举起手来,然后按照命令列队朝某一地方集中。
可是,如果是一群猪乱跑的话,你还真难以短时间内让它们乖乖听话,因为它们根本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它们除了乱跑就是乱撞,根本没有纪律的概念。
直属纵队的炮火太让这些中央-军震撼了,正因为震撼,正因为超过他们的想象,反差如此之大,他们才这么害怕,士气才这么容易崩溃。如果让他们早就知道红-军的火力这么强,有心理准备的他们肯定不会吓得这么厉害,也不会这么早就意志崩溃而放弃抵抗。
郭拙诚的出其不意真的让中央-军猝不及防。
……
朱老总拿着郭拙诚拍来的电报,久久没有说话。毛润东、周煾来也长久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好像从那里能看到答案。
朱老总扬了扬电报,问道:“老毛,你说他郭拙诚的战斗力这么强,为什么还要往我们这个山旮旯里来?”
毛润东大口的抽着烟,皱着眉头说道:“此人行为怪异,弃湖广而奔川贵,其志向也许大过我们所有人的想象,一省一地的物产他根本不在乎。可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
毛润东预想的不错,郭拙诚确实不在乎什么富饶的湖-南、江-西、湖-北,那些地方的物产对他的事业并没有多少帮助。他之所以将根据地选择在四-川、贵-州根本就是为了保密,就是为了利用1992年那个时空的武器来训练部队。只有保密,只有部队在秘密的地方强大了,中**队才能更好的给那个趾高气扬的小日本一个大大的惊喜,他才能为新中国的建设抓获大量的免费劳动力。现在的中国太落后,太需要免费劳动力去修路、架桥、建房了。
抓到中央军的战俘郭拙诚会逼着他们学习,利用他们恐惧和害怕的心理逼他们学习知识学习技能,而抓到日本鬼子战俘就只有逼他们劳动、劳动再劳动,直到累死或老死为止。
……
镜头重新转到贵-阳,蒋芥石所在的会议室。只见蒋芥石如落水时抓到了稻草一般,急切地朝陈诚问道:“你是说伯陵他……他没事?”
陈诚心里一阵叫苦,后悔自己多言。因为他断定薛岳肯定出事了,自己这么说本来只是想宽慰一下蒋芥石,让他不要气昏了头,不要气伤了身体。
被蒋芥石这么失态的追问,陈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圆自己刚说出的话。
快速想了一下之后,他说道:“校长,伯陵很可能出事了,这么久没有跟我们联系。共匪很可能歹毒地将伯陵和他的指挥部做为了重点打击对象。……,我是说我们的三万精锐也许还有大部分都活着,只是因为指挥系统被打断,导致群龙无首。这个团长只顾逃跑,害怕我们追究责任,就谎称所有部队都逃了,以混淆视听到达法不责众的目的。”
蒋芥石刚刚泛起的一点希望之火被掐灭,想到薛岳的指挥部被端掉肯定是因为离前线太近,而这又是自己要求的,怪不得薛岳,他心里不由一阵郁闷,只好拿那个小小的团长出气,大声说道:“枪毙!枪毙!把这个逃跑的团长给我毙了!”
见旁边的侍从官要记录,陈诚连忙挥手让侍从官出去,对蒋芥石说道:“校长息怒,现在前线混乱,我们情况不明。这么久也就这个团长给我们发报,其他人都害怕担责而当起了鸵鸟,如果将他枪毙了,我们就更不知道前线情况了。”
两次被陈诚劝住,蒋芥石也慢慢冷静下来。
毕竟是统帅,很快他就发现了最重要的问题,连忙对陈诚问道:“辞修,胡宗南的部队怎么办?是退还是进?”
见蒋芥石终于看到了最关键的问题,陈诚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自己说的三万精锐大部分还在,就说道:“就是不知道薛岳的部队有多少逃了出来。”
他的话明显耍了滑头,由刚才的信誓旦旦说薛岳的部队大部分还在,现在却故意变成了猜测,变成了不确定的语气。
蒋芥石很清楚陈诚这是害怕承担建言失误的责任,他没有鄙视陈诚的滑头,而是说道:“共匪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下子把我三万雄狮全面歼灭?他们有这个本事的话还会千里迢迢来贵州?还不立即就在江-西、湖-南扎根?
他们也就是狡猾地给了我们一击,首先消灭了我们首脑机关导致混乱,导致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我相信我们极大部分官兵还在,只是他们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辜负了国-父-中山-先生的期望,都忙于逃命,都在推卸责任而已。
辞修,你是冷静的,但你也是悲观的,缺乏斗志的。……,现在胡宗南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你说,我们该怎么对他下命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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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1章 蒋某人逃跑
陈诚心里大骂蒋芥石滑头,明明自己拿定了主意却一定要我这个部下说出来。
不过,他确实缺乏豪情,不敢将腹诽蒋芥石的话说出来,而是用一副苦苦思考之后才想出办法的口气说道:“这个局面确实混乱,我们无法掌握。依学生看来我们必须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马上将这里的情况通报给胡宗南,命令他加强警备的同时积极收容我逃亡……我失散的部队官兵。收容结束后马上返回重-庆,与即将到来的税警总团一起加强重-庆的防守。
第二件就是我们要重新部署贵-州、云-南的防务。现在薛岳兵团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贵-州的防务一下出现了真空,地方部队也许会被共匪的猖獗吓破胆,根本不敢阻拦。这样一来,贵-州、云-南就会真的如郭匪拙诚所说,他们就在这里进行武装割据,在这里建立根据地。他们背靠东南亚,遇到我们强攻时他们就可以进入缅甸、泰国以避我们的锋芒,我们一退,他们又可以重新杀回。
学生建议对于贵-州、云-南的防务最好做最坏的打算,至少得放弃全面防守和阵线防守,而是集中优势兵力只守住几个要点。只要大城市抓在我们手中,他们就无法进一步壮大。
除了这两件大事要做,我们好要做几件其他的事情:一方面派出大量的情报人员摸清郭匪所部的武器装备情况,一方面积极向西方国家购买军火、训练部队。至少要训练出二十万如税警总团那样装备先进的精锐部队来。
校长,我请您以大局为重。马上飞回南-京主持全国的工作。贵-阳这里的残局就由学生或者其他人来收拾。学生保证一定鞠躬尽瘁。不负校长栽培。”
想到赣-州城瞬间丢失,想到衡-阳城无战而丢,听了陈诚的话,蒋芥石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如果红-军挟胜利之威,尾随溃军进攻贵-阳市,自己还不会被包围在贵-阳市里?还不会被他们给俘虏了?
他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现在匪区糜烂之极。不重新部署全国的防务是不行了。我必须马上赶回去,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辞修了。”
蒋芥石显然也是干脆的人,说走就走,他甚至还将王家烈也给带上了。
王家烈虽然有点舍不得这里的权力,一旦离开了贵-州他将什么都不是,但红-军威猛的势头也实在吓住了他,他知道连中央-军都挡不住的红-军一定会将他的双枪兵给碾成齑粉,如果现在不走,到时候就会成为对方的阶下囚。
既然是蒋芥石下令要自己走的,自己多少还有点面子。要走就走吧。
做了决定,他立即就手写了一纸命令。下令贵-州所有政府机构、所有军队一律交给陈诚指挥!
他表现得非常光棍,这让蒋芥石很是欣喜,立即许诺在南-京给他一支部队。
他们不知道的是,幸亏他们这么果断,幸亏他们走的这么快捷,在蒋芥石的飞机包括护航的机群飞走后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场就遭到了宋军亲自率领的特战队的偷袭,缴获了余下的十五架飞机和二十多名飞行员、近百名地勤、空管、维护人员。
从俘虏嘴里知道蒋芥石才走不久,宋军很是懊恼:如果自己提前一个小时动身就好了。
抓不抓到蒋芥石无所谓,但可以俘获更多的飞机、飞行员啊,多好!
陈诚得知飞机场出事,背上立即冷汗直流,一边暗暗地叫着侥幸一边为自己没有了空中撤退的路线而懊恼。
不过,陈诚的问题是将来的事情,而摆在胡宗南眼前的事情却是立即要做选择的难题:“是马上撤退回重-庆,还是停在这里收容部队之后再撤退?”
撤退和停留都让胡宗南非常为难,为难的程度一下子超过了他接到薛岳兵团失去联系所产生的惊讶和慌乱。
他不是没有预计过薛岳会失败,毕竟战场上的事很难说清楚,胜利和失败很玄妙。从古代到现代,从国内到国外,莫名其妙的战争结局比比皆是,什么以少胜多,什么以弱胜强,记录这类战事的书籍更是汗牛充栋。虽然他不认为薛岳真的会被红-军打败,但也想过万一呢,万一失败了呢。
之所以想到这个万一,是他知道郭拙诚的这支部队实在太诡异了,根本就像施了魔法似的。他们把灭团歼师简直当着了吃饭一般地轻松,对攻城拔寨视作为好玩。既然他们能够轻易将宋希濂重兵把守的赣-州城给灭了,既然能轻易消灭湘军一师一旅,自然也有可能给薛岳带来巨大的麻烦。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薛岳兵团失败的速度会是这么快,这才几个小时啊。
宋希濂守城失败,那是因为他轻敌了,根本就没有进行巷战的准备,只是加强了城市外面和城墙上的防守,没有什么纵深,以至于被红-军的炮火一轰,立即出现了裂缝,立即出现了防守上的空档。
可是,你薛岳防守严密啊,依靠舞阳河建了大量工事啊,有纵深啊。你可以采取封锁河面,可以采取半渡而击,可以采取趁敌人上岸立足未稳而进行反击的战术。
即使靠近河岸的防线被红-军突破了,你还有远离河岸的防线抵挡啊,你还有预备队可以填补被敌人冲破的缺口啊,你还可以让你的部队次第撤退啊,怎么就突然失去了联系,怎么就这么大败了呢?
对于蒋芥石行辕发来的战况通报电报,胡宗南开始是坚决不相信的,认为薛岳总部的电台很可能被特务炸坏,暂时失去了联系。但随着蒋芥石命令他停下步伐加强防备,他才真的信了,立即就思考自己下一步如何走。
立即撤退自然安全,打不过我跑还难道跑不过?我这次率领的主力可是中央-军第一师,从这个番号就知道蒋芥石对这支部队的重视,那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行军的速度是很快的。
可是,让意气风发的胡宗南就这么逃跑,不说他自己不愿意,就是他手下的将官也不会愿意,带兵靠的是什么?是威信。可威信从哪里来,不就是靠打胜仗而来吗?作为天下第一师,其傲气可是与生俱来,所有官兵都是鼻子朝天的,都是藐视其他部队的,不管他们是四处逃窜的红-军还是其他中央-军。
现在第一师辛辛苦苦从南-京赶到重-庆,还没有在重-庆好好休整,官兵们还没有享受重-庆的小吃,还没有享受这里**辣的妹子,就无怨无悔地钻山沟爬山路,辛辛苦苦走了好几天,为的不就是打胜仗吗?为了不就是在第一师战功薄上书写浓浓的一笔吗?
可现在要打的红-军连面都没有见着,仅仅知道了薛岳失败就不发一枪地灰溜溜滚回重-庆,谁没怨言谁不生气啊?真要回到了重-庆,还不被马上就要赶到的税警总团的官兵笑掉大牙?自己还不把脑袋垂在裤裆里?
谁都知道税警总团是宋-子文用搜刮的民脂民膏建立起来的部队,其待遇最好,武器装备最好,他们的教官还是德国现役军官,他们的顾问团里常年有德国高级军官为他们出谋划策,他们早就瞧不起中央-军了。
而中央-军官兵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
两方都早就存在什么时候比一比的念头。如果第一师——也就是连中央-军内部都承认的最精锐中央-军——可这么被红-军吓回去,真的会被税警总团的官兵嘲笑好久,甚至第一师的官兵永远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第一师的耻辱同时也是全中央-军的耻辱,如果真是这样,胡宗南绝对会被所有中央-军的高级军官辱骂,会被所有中央-军将士包括第一师的将士讥笑。
如果说这还是次要的,毕竟被手下的官兵埋怨几句,被税警总团的官兵嘲笑几句,被同僚讥讽几句又不会让身上掉几块肉,挺挺就过去了,只要在今后战场上立下战功,别人就无话可说。
可是,让胡宗南心动而迟疑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容薛岳的那些溃散部队。
现在可是乱世,谁手里的军队多,谁的实力就大,虽然中央-军不同于地方军阀,但如果他胡宗南能收容大量的部队编入自己的队伍里,那就是大功一件,薛岳的部队同样也是精兵,根本不需要什么训练就能大用,这下自己掌握的部队不就一下壮大了很多?
再说,即使部队将来被蒋芥石划走,那我胡宗南也是大功一件,与薛岳相比,我的功劳就凸显出来了,将来升官发财还不指日可待,更别说那些被自己收容的、被自己关照的军官也会视自己为他们的恩人,将来在军中就能建立更大的人脉,万一有一天战事不顺,这些人就很可能伸出救援之手,多好!
想到这里,胡宗南终于下定了决心:收容一些溃散的部队后再走!
他将自己的意见跟几个军官一说,这些趾高气扬的军官个个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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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2章 灭他天下第一师
这些平日鼻孔朝天的军官们都是这么想的:红-军不可能三头六臂,又不能飞墙走壁,我们天下第一师凭什么怕他们?再说了,现在我们又不去主动招惹他们,不是进攻他们,只是在远离他们的地方防守、只是收容一些溃散下来的士兵,怕毛?等收容的部队差不多了,老子拍拍屁股就走,就撤退回重-庆,你们能奈我何?
而且他们知道,如果达到了目的不但第一师的实力见长,而且税警总团的那些王八蛋也不会再过多地嘲笑我们,只会去嘲笑薛岳兵团,或者嘲笑陈诚,嘲笑躲在贵-阳城里不敢出来的陈诚胆怯无能。
天下第一师的威名岂能随意践踏?
看到众军官轰然叫好,感到士气可用的胡宗南大手一挥:“呈战斗队形前进!”接着,他向部下解释道,“……,明天中午前赶到文家店镇,就以文家店镇为界不再前行,我们在那里就地构筑防御工事,派出侦察部队侦察敌情、接引失散的中央军。等待两天时间,兄弟们休整好之后再快速撤退。”
在他想来红-军打了胜仗之后,其目标肯定是遵-义、贵-阳,不但红-军自己是这么宣传的,也非常符合他们急于建立根据地的心思。他们是不可能跑到文家店镇这种与目标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来的。他强大的天下第一师不招惹红-军,离红-军远远的,肯定没有什么事,红-军应该暗地里庆幸才好。
这样的话。我胡宗南既可以让手下的官兵搜刮一些油水。又能显示我的大胆。还能让官兵休整一下养精蓄锐,可谓一举三得。
他不知道他的这支部队已经被郭拙诚看上了,已经看成了他盆里的菜。而且与他这个天下第一师对上的是直属纵队的第二师。
中央-军的整编第一师对直属纵队的第二师,就看谁更牛了。
不过,此时的胡宗南不但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对手。糊里糊涂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发出的这么一个看似稳妥的命令最后却把这支部队给活活葬送了。
如果胡宗南在接到蒋芥石命令那一刻马上掉头就跑,虽然他们不能完整地撤退回重-庆——因为重-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陈鹏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直属纵队第一师已经与他们错身而过,先于他们一步赶往重-庆。但他的部队还是可以退往其他地方,比如湖-北、比如湖-南,甚至还可以循着直属纵队行军的路径逆向而行,这样就能达到衡-阳到达江-西,暂时脱离苦海。
……
文家店镇是一个依傍在乌江边的镇子,因为乌江航运带动了这里的经济,这一带的老百姓相对富裕,镇子里的人口主要是经商的商贩和船工,不断将外面的物资带进来,又不断把这里的物产带出去。
正是因为这里富裕。所以胡宗南才将这里作为宿营之地,在他想来如果实在没有收容到溃散的官兵。就在这里捞点油水,让官兵吃好玩好,消消他们心头的憋屈,然后班师回重-庆。至于这里的老百姓会怎么样,有没有人家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家破人亡,胡宗南是不会考虑的。
……
根据特战队员的侦察,根据情报人员对电台的监控,郭拙诚充分掌握了胡宗南部队的行踪,他可不会放任这支部队来戕害这里老百姓的。
在舞阳河战斗进入尾声的时候,他和毛润覃就带着王光道等人一起乘马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文家店镇,等警卫四处放出去后,他和这些指挥员就登上了镇子南部的山顶,借着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晚霞开始查看地形、部署战斗。
显然毛润覃、王光道对这种部署比郭拙诚还熟悉、更内行。
王光道看了地形好说道:“郭司令,这里可不是最好的伏击场地,最好的伏击场地是文家店镇附近的黄沙滩,那里地面宽阔,肯定是胡宗南部队的首选宿营地。”
毛润覃却摇头道:“我们没有必要这么小心。装备这么精良,我们又是胜利之师,他们是惊弓之鸟,只要对他们形成了包围的态势,等炮火一打下去,他们就非崩溃不可。如果任他们靠近了文家店镇,炮火很可能就会落在镇子里,会造成老百姓的伤亡,会造成镇子损失巨大。我们宁愿让自己多困难一点,也要让老百姓与战火隔开。”
郭拙诚点头赞同道:“不仅仅是保护老百姓的财产和生命安全,我更想让我们更近距离地跟敌人打一仗,在短兵相接的情况,我看我们的战士会如何打仗。无论是对宋希濂的部队还是对薛岳的部队,我们都是凭猛烈的炮火砸碎他们的信心,摧毁了他们的士气,而在衡-阳城外打陶广、周燮卿的时候,我们又是完全出其不意,敌人的战斗力还没有发挥出一成。
这次我想我们与他们来一次公平竞争,看看我们的战斗意志与中央-军整编第一师的战斗意志谁占优。将来我们还要与日本军队打仗,我们未必每次都有大炮支持,不同的地形决定不同的武器。在没有大炮的时候,我们必须靠我们的战斗意志取胜,必须靠我们的顽强战斗作风取胜,决不能因为武器不到位就逃跑,就让日本鬼子得逞。这次我决定不用重炮,同时还要求部队不能放一个敌人冲进文家店镇,不让敌人的一颗炮弹打到镇子里。你们认为能做到吗?”
毛润覃、王光道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能!”
“好,我们就按这个拟定作战方案。”郭拙诚大手一挥,带头走下山去。
警卫人员已经在文家店镇号了房子,在一家木行里布置了指挥部。一到指挥部,郭拙诚、毛润覃、王光道等人就开始研究详细的战斗计划,参谋们忙着在地图上绘图。
在这些参谋看来,选择的战斗场地实在不佳,虽然也对敌人进行了包围,但敌人却可以从四面八方突围,每一个地方都可能成为敌人的突破口。这样一来参谋们就得预计更多的地方万一在敌人突破的情况下该如何封堵,该如何调动预备队。
他们所用的地图都是郭拙诚从1992年那个时空运来的,经过了那边的专家精密地讨论,既非常精准又出掉了可能显示后来才出现的道路、建筑。虽然里面不可避免还有一些小路标示有可能是错误的,但整个地图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地图。
以至于参谋们看了这么细致精准的地图都有点不敢下笔,感觉自己画上去就会损坏这件好东西。
有一个参谋指着地图低声道:“你们看,如果选在黄沙滩多好,东边是乌江,西边是大山,我们在西边大山上只要放上少量部队就能封死西边。战斗打响后敌人要么拼死向前冲,要么仓皇往后撤。如果他们的指挥官怒了,也最多是往西边的山坡侧冲。或者我们将他们的前路和退路全封死,逼着他们往山坡上冲,逼着他们往我们的枪口上撞,多爽啊。而且山上林竹茂密,能够隐藏几千部队。我们还可以给敌人错觉,进行轮战,敌人以为加一把力就能突破,如果不断加兵,不断添油,直到绝望……”
显然有不少参谋都有这个想法,王光道只好将郭拙诚的用意解释了一遍。
听了王光道师长的解释,参谋们一下没有意见了,觉得这么打更爽。完全靠炮火消灭敌人过瘾的是炮兵,步兵却很郁闷,感觉自己手里拿的是烧火棍,派不上用场。
甚至有一名团长还找毛润覃询问,征询是不是在这次战斗时封存一部分步兵炮、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榴弹,结果被毛润覃批评了一顿,说道:“我们之所以不让重炮参战,可不是故意显示自己的厉害,这可不是街头耍把式,也不是打擂台做表演,而是为了验证我们在无法携带重炮的情况下,比如长途奔袭,比如强行军追赶敌人、堵截敌人,我们的重炮就根本跟不上队伍,在这种不利于我们的情况下,我们是打还是不打,要不要等到重炮上来?
可是,我们的九二步兵炮可以完全拆开后扛在身上带着跑,它整重只有二百一十公斤,分成八个人背,每人只有五十多斤,扛不动?至于重机枪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我们努力,完全能跟上行军,也就是说每次战斗都能用上的武器,我们必须用上。现在我们的手榴弹质量好,难道为了显示我们的本事,就去用过去那种一炸成两片的手榴弹?那是对战士的生命不负责任。只有充分利用好我们手里的武器,才能更好地保护士兵。知道了不?”
这位团长一听,马上明白了,说道:“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用中央-军的第一师做磨刀石,磨锋利我们的刀。有什么武器就打什么仗,而且要打赢,要少牺牲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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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3章 张开口袋
旁边的郭拙诚赞赏地笑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必须找有实力的敌人磨一磨我们,锻炼一下我们的战斗力,以便将来更好地打击日本鬼子。但你们还是要告诉同志们,无论什么时候,如果能够用手里的火力消灭敌人就得用火力去消灭,战士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在情况实在紧急的情况下,我们才能用战士的生命去开辟前进的通道,不能因为怕牺牲就畏缩不前,那样的话损失很可能更大。”
因为红-军的武器明显比中央-军的强几个档次,而且他们现在又是以逸待劳,士气高涨,尽占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郭拙诚与毛润覃等人商量后,决定采取两个团主攻,一个团做预备队的打法,而且还决定只击溃敌人并不全歼,以便让那些溃兵将恐惧传送到其他部队、其他势力、其他地方,这样的话其效果反而更好,更能威慑明面上或者暗地里的敌人。
当他们制订作战计划的时候,夜幕开始降临,天色越来越暗。
就在红-军等待着明天早点到来好大显身手的时候,让郭拙诚等人挠头的事情出现了:薛岳兵团的溃兵开始也出现在文家店镇附近,那些逃得快的部队甚至都开始进镇。
郭拙诚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抓捕。
虽然这样做很可能会引起胡宗南等人的警觉,可是如果不抓的话,这些没有人管理的溃兵无恶不作。抢劫、杀人、强奸……无恶不作。而且红-军在这里设伏。不可能严格保密。特别是郭拙诚他们已经将指挥部放在镇子里,这些溃兵一来就会发现端倪,反而存在泄密的可能。
于是,红-军以小部队分散对待溃兵,采取剥洋葱的方式,埋伏在路边,当溃兵三三两两地涌来时,路边的草丛里时不时出现一双双有力的手。将一个个失魂落魄的溃兵拖走。有时候还会出现同样的溃兵,相互打着招呼,溶入到一起后,那些明显杀气重得多的“溃兵”突然翻脸,一下就把真正的溃兵给制伏了。
不知不觉地,红-军一夜之间抓获的两百多名溃兵,相当于加强连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东面的天空越来越亮。
上午九点半,前出化装侦查人员发现,敌搜索队已经沿着乌江和与乌江相对的山峰向文家店镇方向搜索前进。十一点。侦察人员又报告,敌搜索队离文家店镇红-军埋伏的地方不到三公里。
在文家店镇坐镇的郭拙诚心里有点担心自己的手下会不会藏好。会不会因为自己手里有了强大的武器装备而变得骄傲,变得大意,如果藏的不好被敌人发现,那么很可能就把胡宗南给惊跑了。
毛润覃脸色也很凝重,在他看来老红-军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那些从中央-军、桂军俘虏转化过来的红-军就未必了,他们未必就忍耐得住。
不得不说郭拙诚、毛润覃等人还是低估了手下的官兵,低估了他们的士气和取得胜利的决心。直属纵队——前身为特别行动队——自成立以来就连战连捷,官兵的士气早就高涨,但之前的每次战斗很多时候他们都成了炮兵的配合者,都成了打酱油的,心里早就下了决心要好好表现一番,从上到下都希望通过打败中央-军的第一师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即使不要炮兵帮忙一样可以打得中央-军满地找牙。
部队最能提振士气的就是胜仗,无论这些士兵原来来自哪里,只要连续打胜仗,连续有缴获,官兵们归心就非常快,整支部队早就拧成了一股绳。更何况这支部队除了不断打胜仗,除了武器装备好,更有其他部队所不能比拟的是吃的好,待遇好,每次参战郭拙诚就不顾其他人的反对给官兵都发奖励,都是明晃晃的银元发下去,让每一个士兵几乎都成了小富翁,有战功的士兵有的有了近五十枚银元,一个个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都希望能在这支部队多呆一段时间。
当然,这些银元并不是都揣在各自的口袋里,它们都存放在直属纵队的“银行”里,每人都只需要一本郭拙诚动1992年那个时空运来的临时存折就行,随时可以从后勤大队支取,也可以邮寄回家。只是因为现在是战乱时期,自己所在的部队又是政府眼里的叛军,没有人敢真的把银元邮寄走,只能暂时放着。
郭拙诚还告诉他们,他们存放的银元还有利息,这让他们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如果说他们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谁,除了他们的父母,那就只剩下郭拙诚了。
郭拙诚之所以这么做,之所以打破红-军不发“大额”津贴、奖励的老规矩,是因为他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善官兵的生活,提高官兵的归属感,也提高军人的自豪感。
他这样做的办法一旦在全军普及,将来官兵复原回到地方,就能活跃国内民间的商贸交易,能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吸引更多年轻人加入军队的同时,更能提前培养人们的现代金融理念。
现在直属纵队的官兵们都藏得好好的,一动也不动,为了防止被敌搜索队发现,他们宁愿多跑路,藏到了树林的深处,只在一些关键的地方藏了少数善于伪装的士兵,这些士兵普遍受过特战队的培训,虽然是从特战队刷下来的,但相对普通战士而言,他们的潜伏技能却比其他士兵强得多。
敌人终于出现了,二十多个人,一个排级单位的样子,有一个军官带队。敌人走的很小心,走一段都要停下来,举起望远镜观察山头周围和山下公路上、镇子里的动静。在出发前,他们的指挥官就千叮嘱万叮嘱,要他们一定要小心又小心,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发现没问题,再发信号。所以一路行来,他们都非常认真,宁可走慢一点,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
小心谨慎不仅仅是中央-军第一师的优良传统,没有这种谨慎他们也成不了第一师,更主要的是这些官兵发现情况有点怪异,让他们不得不谨慎:
按照胡宗南等军官的估计,从昨天傍晚开始就应该有溃兵过来,最迟也应该今天早晨有溃兵出现,可是他们愣是没有看到一个溃兵。什么时候溃兵这么有纪律了,怎么他们不朝这个方向逃跑?难道前面有人在代替他们收容?可根据军情通报,前面没有什么部队啊,最多也就是一些零散的民团而已。这些溃兵不敢打红-军,可也不至于弱小到向拿着梭标、大刀的民团缴械的吧?
敌搜索队自然什么也没有发现,站在离文家店镇大约三公里的一座山头上,敌侦察队的队长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镇子。镇子里很正常,望远镜里看到的店铺都开着门做着生意,老百姓和小贩们在街上很自然地走着,几家饭馆的烟囱冒着一缕缕青烟。乌江码头上停着几艘木船,有人在装货有人卸货,几条小渔船划向远处。有几个小孩围着一个堆木头跑着跳着,几个年轻的媳妇正在河水里漂洗着衣服……
一切正常!
搜索队的军官很快就朝山下走,同时向后面发出没有异常的信号。
走下没多远,旁边一个士兵突然惨叫一声。几个士兵围上去一看,只见那个倒霉的士兵没注意脚下,结果踩在一个凹坑里,里面一个用铸铁做的铁夹子死死夹住了士兵的右脚踝,鲜血从绑腿里渗了出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那个铁夹子取下,一边诅骂着猎人生孩子没屁-眼,把猎熊猎虎的东西安在路上,一边抬着惨叫的同伴朝下走。
可是,没有走多远,又一个士兵中了招,原来他注意了脚下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凹坑,于是选择了去踩旁边的石头,不料石头一翻,带动了一个机关,一根鸭蛋大的木棒猛地横扫过来,直接将他的左腿给打断了!
惨叫着翻滚在地,一群人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并不复杂的机关:草丛里也就布置了一个木桩、一根油浸过的楠竹条,几段麻绳,可怎么就造出具有这么大弹性的机关?
四-川的猎人真他妈-的太牛了吧?
在接下来的下山路上,他们更加小心谨慎。
果然,因为谨慎他们避过了好几个机关。
带队的指挥官一边慢慢地移着脚步,一边骂骂咧咧地黑着脸说道:“这些混蛋,猎物抓不着,尽给我们**添麻烦。若让知道是谁在这里弄,一定要毙了你!……,弟兄们,眼睛瞪大点,仔细看路,别他妈的再出事了。”
一个小军官也忿忿不平地说道:“长官,这里狗屁情况也没有,我们就不要这么谨慎了吧,红匪早就逃远了,我们这么自己吓自己,行军速度慢了不说,还无缘无故地折损了不少兄弟。我们早点进镇,把镇子仔细搜查才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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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4章 可怜的胡宗南
其实,带队的这个军官心里早就决定今天不上山查看了。听了小军官的话,他却一脸威严地说道:“放屁!这点小损失算什么?我们可是要保护大部队的安全,怎么能如此贪生怕死?”但是,他随即口风一转,笑着说道,“行,我就听你一次劝。在进文家店镇子之前我们就不上山查了,但如果出了事,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向长官报告是你建议的。”
小军官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气愤,暗暗骂道:“王八蛋,老子也只是随口说一说,你就把责任往老子身上推。下次老子就闭嘴了,再也不理你。”
这些怒骂也就是在肚子里骂骂而已,他不但不敢骂出声来,还得强装笑脸说道:“长官真是从谏如流,兄弟们很快会感谢长官的体恤。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山上鬼都没有,谁敢动我们天下第一师一根毫毛?”
“只要我们说出是第一师的,红-军也吓得屁滚尿流。”
“呵呵,除非他们想早死早投胎。”
“灭了他们这些穷光蛋!”
……
他们大骂着下山下,根本不觉得在进文家店镇之前不上山搜查有什么不对,更不知道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隐藏了不少讥讽地听着他们吹牛的对手——这些可以轻易收割他们性命的对手。
因为下山的耽误,搜索队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而胡宗南的主力部队依然按原速度前进着,随着两者距离的拉近。搜索队的警戒作用自然就慢慢消失了。
不知不觉地。胡宗南的部队进入了直属纵队的包围圈。
看到中央-军的炮兵也进入了包围圈。只有一些后续部队还没有进来,师长王光道举起了信号枪,对着天空镇定地扣下了扳机:“叭——”
搜索队指挥官一愣,怒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他妈的走火了?”
突然,他感到脖子一阵剧痛,连惨叫都来不及叫出,人就软倒在地。顺着山坡朝下滚去,被子弹洞穿的脖子喷出一路鲜血……
其他士兵吓呆了,有的趴下有的摘枪,有的仓皇四顾……
“哒哒哒……”
“啪!啪!啪!……”
“轰隆——”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山顶上全是红-军,步枪、机枪、手榴弹、迫击炮、榴弹……,如雨点般倾泻到下面的队伍中,这支可怜的搜索队并没有多少人关照,只有那几个站在原地没有趴下的士兵死了,被重机枪子弹扫成了两段。被弹片炸成了碎片……
这不是红-军有意针对他们的,实在是他们挡住了重机枪的弹道。重机枪要扫射下面的敌人,不得不清理射角,不得不扫几梭子弹过来使他们倒下去。
那些动作灵活、趴在地上没有死的中央-军士兵膛目结舌,不相信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红-军,看着红-军手里那么多武器,有的武器甚至都没有见过。
这些刚才牛皮哄哄的家伙此时一个个冷汗直冒,他们不但被同伴乱飞的碎体残肢吓破了胆,更让红-军的气势抽尽了一点点勇气。他们就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一动也不动了,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一心祈祷着子弹和弹片不要找上他们。
战斗打响的时候,胡宗南正在和他的副手站在路边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他的参谋长则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群山。他的本意并不是侦察敌情,一个高级军官是不会做这些小事情,他也不认为这里的山上埋伏了敌人,如果是他,要偷袭的话肯定会埋伏在黄沙滩附近。
他举着望远镜只是因为他有点小资,是在用望远镜欣赏远处的自然美景,是在看那些自由飞翔的小鸟,直到无意中看到一挺重机枪从远处草丛中露出来,一个年轻的军人冷笑着将枪口瞄准这里,他才惊呆了,吓蒙了,以至于他连信号枪的枪声都没有听到。
虽然他的动作够快,在看到枪口的瞬间就滚鞍下马,嘴里大叫着敌袭,但他还是晚了一步,人还没落到地上,好几颗重机枪子弹就打了过来,大部分打在身躯庞大的军马上,但那颗步枪子弹却堪堪打在他的脑袋上,随着他的惊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脑袋迸开脑浆四溅……
胡宗南的命要比他大得多,在参谋长惊叫的时候,他就已经滚倒在地,刚好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红-军狙击手的子弹打死了他的副手,打死了好几个参谋,只有他自己却完好无损。
他一边掏出手枪,一边惊恐地大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此时四周只有激烈的枪声,没有人回答他,直到一个通信兵背着步话机过来,情况才有所改观……
袭击来得实在太突然了,这么近的距离,又没有一点防备,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营瞬间就被红-军强大的火力所吞噬。
前导团团长趴在地上仓皇察看,只见周围的山头山全是机枪、步枪,而马路上全是自己乱七八糟的部队,机灵点的马上就卧倒并取枪射击,也部分则乱窜着寻找藏身之地,有一些笨蛋则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如傻子似的看着……
团长心里一边狂骂着搜索队:“王八蛋的搜索队,你们他妈的就是一群猪,被打了也会嚎几声啊,怎么就他妈的把我们带进了敌人的枪口下?枪毙!都他妈的该枪毙!”一边嘴里大喊着指挥部队趴下还击。
等到稍微稳住一点后,他马上拿过通信兵的步话机朝胡宗南求救。他不知道胡宗南其实也和他的待遇一样,一样遭到了红-军的偷袭,一样陷入了混乱中。胡宗南不但没有答应求援,反而骂他这个先导团怎么带的,怎么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敌人?还命令他顶住,命令他立即派出部队侦察清楚情况,周围到底有多少敌人,该向哪个方向突围。
不得不说第一师毕竟是第一师,虽然遭遇突袭,但部队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开始了还击,在胡宗南等军官的指挥下,还进行了较大规模的冲锋,甚至他们还用牺牲整整一个连的生命夺下了红-军一个班驻守的一个小山头,在那里建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
如果红-军用重炮轰击,这个临时指挥部用不了几秒钟就会成为废墟,在这里指挥的胡宗南就会成为一堆碎肉,因为郭拙诚决定不用重炮以锻炼部队,以至于胡宗南不但活了下来,还有模有样地控制着部队朝他认为红-军薄弱的地方冲。
很快,中央-军也建立了炮兵阵地,有迫击炮、榴弹炮。不过,这些阵地很快就被红-军的炮火所覆盖、所摧毁。虽然红-军没有使用105口径的榴弹炮,没有使用超过一百毫米口径的迫击炮,但红-军还是使用了大量的九二步兵炮,使用了80迫击炮、60迫击炮,还使用了高射机枪,按照郭拙诚的意见将高射机枪平射,成了一个能摧毁千米距离远目标的大杀器。
这些武器是可以随着部队强行军而前进的,郭拙诚、毛润覃自然不会自废武功不让使用。它们的性能与中央-军拥有武器的性能相比,来自1992年那个时空,或者被1992年那个时空进行了修理、改进的武器,绝对超过中央-军好几个档次,摧毁中央-军临时建起的阵地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开始的时候,胡宗南和其他中央-军军官一样,以为自己只要建立了一个可以立足的阵地,只要部队从被偷袭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只要通信畅通,就一定能打败面前的红-军,至少能冲破红-军的包围。天下第一师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蒋芥石如此看重这支部队可不仅仅是因为胡宗南等军官对他忠心不二。
但是,随着战事的进展,随着胡宗南对红-军武器装备士气等方面的了解增多,他的心里越来越没底,越来越发虚,感觉自己再这么坚持的话,绝对会全军覆没。
几个军官也都不是傻子,知道情况远比自己之前所想象的要糟糕,再想起薛岳兵团的覆灭,一个个都没有了再坚持下去的决心,即使再胆大再对蒋芥石忠心,他们也知道不能再硬顶,必须撤!
几个临时凑在一起的军官稍微一商量,以超乎过去一切的速度定下了方案:不顾一切地冲开一条血路!逃出去再说!
很快,相关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除了用于冲锋的,其他部队一律不许后撤,必须死死顶住,谁后退一步一律军法处置!
随着胡宗南决定突围,在道路西边那个低缓的山坡就成了**所选择的突破口,因为这里地势平缓,没有茂密的森林和杂草可以隐藏太多的红-军,火力相对较弱。
当中央-军如潮水般拥向连长马玉华所防守的阵地时,他和其他红-军士兵一下感到了紧张,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奶奶的,今天总算可以开荤了。老子拥有这么好的武器还没有痛痛快快地打过呢。老子要让那些鼻子翘到天上的炮兵知道,没有他们,我们一样能打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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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5章 再灭精锐
红-军一方是为了验证自己手中武器的威力,也为了显示自己步兵的存在——显示没有炮兵的发威步兵一样能战斗力,而中央-军一方则是为了逃命,为了生存下去,以至于双方从战斗一开始就拼出了各自的全力,拼出了各自的血性。
双方的战斗从中央-军开始冲锋的瞬间就进入了胶着状态的。
一排排进攻的中央-军士兵倒在血泊中,一个又一个未死的伤者在惨叫着,但一直高傲的第一师官兵没有任何犹豫,他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踏着同伴的尸体和鲜血往前冲,将子弹、手榴弹一个劲地往守军身上倾泻,打退一次进攻又来一次进攻。
守军也在密集的子弹中一个个受伤,一个个牺牲。但他们更没有退缩,机枪手死了,副射手上,迫击炮炮手受伤了,其他人顶上。他们手里的轻重机枪、手榴弹、榴弹不断扫过进攻的队伍中,不断在进攻方的人群中爆炸,掀起一阵又一阵血雨腥风。
缺口刚刚出现,旁边的红-军战士就扑了上去,一个士兵倒下,更多的士兵补上,他们的防线虽然不时出现摇动,但却一直没有被真正突破,一直没有让敌人踏上一步。
进攻方急了,不断有中央-军士兵抱着成捆的手榴弹、炸-药包冲上来。
有的士兵在冲锋的半途就被子弹击中,但他们依然完全的往前爬,怀里的炸-药包被红-军的子弟击中往往会引起冲天的爆炸。也有一些中央-军敢死队员冲进了守军的防线,抱在怀里的炸-药包将士兵炸成碎片的同时也将守军炸得东倒西歪。
守军一样有人抱着成捆的手榴弹、炸药包冲进进攻方的队伍中。自己连同周围的敌人一起被炸成碎片。
当红-军的上级询问连长马玉华是否需要援兵时。胳膊负伤的马玉华大声吼道:“不需要!我们根本不需要援军!我们一个连就能挡住他们的进攻。我们决不放一个敌人过去!”
当问道他手里还有多少兵时,他才哽咽了:他手下的士兵损失了一半,其中牺牲的官兵超过三分之一。
听着层层报过来的数字,听到主守的连队牺牲了三分之一的官兵,早做好重大牺牲准备的郭拙诚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用商量的口气对毛润覃说道:“我们一个连队就能顶住他们这么久的进攻,足够证明我们的实力。足够让敌人胆寒了。毛参谋长,要不我们让这个连长撤退,放敌人离开吧?”
毛润覃异样地看了郭拙诚一眼,点头道:“好!我相信我们的战士都是好样的,一定不会惧怕将来的日本鬼子!”
随着马玉华所率领的这个连趁敌人的一次进步被打退后很不甘心地撤走,正在进攻的中央-军终于打破了红-军的包围圈,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不过,这一阵欢呼声是很短暂的,而且欢呼的官兵也只是局限在那些重新开始进攻的中央-军。当他们以为这次进攻又会遇到无穷无尽阻力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轻易地冲了上去。而之前拼死阻拦他们的红-军竟然不见了。
这自然让他们喜出望外,不由得惊喜地大喊起来。但是。当他们没有看到刚才激战的地方没有一个红-军,甚至没有看见一具红-军的尸体时,他们又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牺牲的红-军和负伤的红-军都被他们一起带走,这充分说明红-军是主动撤退的。
想起刚才战斗的惨烈,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胜利的中央-军一下闭住了欢呼的嘴巴,惊疑不定地看着前面,不知道前面是不是陷阱,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在等待他,心里不由一阵恐惧。
在军官的驱使下,他们弯着腰快速地往前冲,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思考前面是不是有陷阱了,只要能脱离这个血腥的地方就行。在他们的脚下全是同伴的尸体,全是刺眼的鲜血,全是痛苦的惨叫……
太可怕了,快跑!快跑!快点远离这片地狱!
实际上目前的战局就相当于“围三阙一”:将敌人三面围死在另一面留一个缺口,以让被围之敌以为有路可逃而不生拼死之心,一旦敌人的士气懈怠,有了生路反而更容易崩溃。
这种从远古战场就有人使用的战术可以大大减少自己一方的损失。在敌人逃亡途中予以杀伤,这样做往往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种战术在战争中很常见,只是这次郭拙诚、毛润覃他们是在战斗发生一段时间之后再实施的。
果然,得知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被围的中央-军在大喜的同时都在想着自己如何先一步动身从缺口突围出去,没有几个人铁了心拿命为别人阻挡敌人。特别是那些遵命担任后卫、担任阻击的部队,即使被军官的手枪逼着不许后退,但他们内心却无时不在想着离开,有的甚至动了杀掉督战的军官自行逃跑。
缺口打开不久,胡宗南混在士兵堆里也朝缺口冲去,就如同普通士兵一样跑着。
只不过在经过那段缺口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担心红-军重新杀出,都在惊惧地看着地上一层层的己方士兵的尸体和让脚下变得泥泞的鲜血。而身为最高指挥官的胡宗南却在默默地观察红-军的防守阵地,在思考对方的实力。
根本不用他仔细察看,久在军队浸淫的他一下就看出阻击自己部队的红-军人数并不多,因为这里没有几个掩体,没有多少守军在这里战斗过的痕迹。
红-军的尸体和伤兵都从容地运走,这让他毛骨悚然:“难道红-军仅仅一个连队就阻了我们这么久?难道一个连队的士兵有这么强的火力?这比德**队的火力还强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的武器是从哪里偷运进来的?”
他一边随着人流往外跑,一边思考着,看到不远处红-军扔出来的一颗手榴弹爆炸,一下炸倒了好几个正在冲出去的士兵,他忍不住说道:“他们的手榴弹怎么这么大的威力?”
只可惜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一个个都只顾跑,哪里有空回答他的问题?
随着胡宗南逃出包围圈,敌人的军心一下松动了,士兵们再也不管军官的吆喝开始向缺口处逃跑,一部分军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手下的兵跑得差不多了,他也跟着跑了起来,而有的军官干脆自己带头逃跑,也不管什么胡宗南的命令,更不管什么第一师的荣誉了。
当然,军队里也有一些硬气的军官,其中一个营长就在一颗大树后对自己的部下大喊:“弟兄们,我们遭到了共匪可耻的伏击。我们是中央-军第一师,是委座最看重的部队,我们不能辜负委座的希望。现在全军危急,我们要坚决顶住共匪,要为第一师争光。现在自我以下,所有军官要带头冲锋。目标,抢占左边的山包,得手后固守待援。冲上去的每人赏十块大洋,畏敌不前者枪毙。弟兄们,冲啊——”
“轰——!”一发迫击炮炮弹打来,就在他身边爆炸,他的躯体一下飞了起来,当他落下的时候,被弹片和气浪撕成三片:自肩以上连同脑袋滚到左边、右腿掉在大树根下,而其余的躯体则滚到草丛里去了。
怪只怪他自己喊的话太多,呆在原地的时间太长,其实如果当时他喊一声“弟兄们,跟我冲啊——”,然后带着手下就跑的话,这发炮弹未必会炸中他。
就在此时,红-军开始了冲锋,他们可不是如以前没有好武器一样凭着勇敢冲上去,从气势上压倒敌人,而是用重机枪、迫击炮为掩护,以轻机枪干扰敌人注意力,用冲锋枪、手榴弹开道,以更大的气势逼压敌人……
本就士气低落忙于逃跑的中央-军一下子就崩溃了,几个想组织士兵抵抗的军官第一时间就被红-军中的狙击手击杀,很快就没有人反抗,没有人敢拿枪对准红-军,他们要么是撒开双腿猛跑,要么就是跪在地上举枪投降……
马玉华的连队稍事休息后,他们就开始顺着胡宗南部队的尾巴猛追,一直追了七八公里,直到对讲机里传来上级严厉的命令,他们才停下脚步,压着抓获的俘虏往回走。
到了下午一点,文家店镇的枪炮声完全停止了,战场一下子静了下来。
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打扫战场,有的捡武器有的看押俘虏,有的归整物资,有的救治伤员……
虽然只有两个团加入这场战斗,但它比以前的战斗激烈多了、也惨烈多了,这次牺牲的红-军官兵达一百二十人,受伤的更多。不过,其战果也是辉煌的,击毙击伤中央-军两千多人,俘虏四千余人。只有胡宗南带着不到四百人的残兵败落荒而逃……
郭拙诚让人打出了“中国工农红-军直属纵队”的旗帜,当天晚上他们在文家店镇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庆功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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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6章 会师是不是陷阱?
击溃胡宗南主力部队的第二天,中国工农红-军直属纵队第二师大摇大摆地朝遵-义方向开拔。他们一路上留下的标语和宣传单是:
“占领贵-州、云-南,成立革-命政府”
“包围贵-阳城,活捉蒋芥石”
“各个民族都是我们的兄弟,一同打倒中央-军!”
……
因为增加了不少缴获的物资、抓获的俘虏,还有不少双方的伤员,所以郭拙诚他们走的并不快。昨天从战斗的现场快马加鞭赶到文家店只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而今天回去却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郭拙诚领着这支部队游山玩水似的前往遵-义城。
遵-义城早就被彭竹峰的后勤大队顺利接收,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守军阻拦他们。
自从薛岳兵团被直属纵队几乎全歼后,贵-州、云-南两地的守军都惊呆了,一个个寝食难安,特别是听到蒋芥石都仓皇逃离了贵-阳,而他走后不到几个小时,贵-阳近郊的飞机场又被红-军占领,飞机场上余下的飞机和飞行员都被红-军给俘虏了,与战场近在咫尺的遵-义城守军吓得撒腿就跑。他们甚至连贵-阳城都不敢去,而是直接往云-南跑,有的往四-川跑。
当彭竹峰的部队抵近遵-义城时,遵-义城城门大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游击队正敲锣打鼓地迎接他们。
虽然彭竹峰脸上全是笑容,热情地与游击队员们寒暄,但内心却有点郁闷:草。好不容易捞到一次战斗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
留下一部分部队和几乎全部缴获的物资、抓获的俘虏后。彭竹峰马不停蹄地带领大部队前往贵-阳。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什么阻拦,一些零星的黔军看见他们后立即做鸟兽散,倒是一些民团还打过几枪,甚至还试图阻击这支他们看不懂的部队,他们不知道这支部队到底是中央-军、川军还是湘军或桂军。
当然,他们很快就被彭竹峰的部队给歼灭了,彭竹峰他们正憋着一肚子气。感觉自己拿着这么好的武器比烧火棍都不如,一直没有使用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了,还不使劲打,还不尽情地将子弹、弹药倾泻出去?
可怜的民团自然是遭了大罪,一些团丁至死都不服:“老子都已经死了,你们还用得着朝老子的尸体又是开枪又是扔手榴弹又是打迫击炮吗?老子也就是用梭标挥了一下而已,离你们还有几丈远,连你们的毫毛都没碰着。”
这些民团之所以敢太岁头上动土,拿着劣质的武器阻击红-军。实在是因为他们的信息落后,根本没有收到薛岳兵团失败的消息。根本不知道这支部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其实他们这样做并非真的要阻击对方,只不过是履行职责保境安民,做一做样子而已,而且更多的为了献殷勤,是为了获得上级的表扬。假若对方是中央-军,而他们不表现一下的话,肯定会被那些家伙责备,说他们守土不力。
看到彭竹峰他们穿的好,武器精良,民团根本就把他们没有往红-军身上想。可倒霉的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献殷勤献错了对象,把自己的老命都献出去了。
当彭竹峰又高兴又郁闷地大肆接收地盘的时候,郭拙诚、毛润覃等人则和王光道的第二师就在遵-义城驻扎下来,开始休整与训练,开始对俘虏兵进行教育和甄别,鼓动他们参加红-军,特别是那些识字的、有知识或者有一技之长的俘虏,都被郭拙诚他们强行留下,强行要求参加红-军。
只有张平凯带着一个连队的警卫部队追赶彭竹峰的部队,他是郭拙诚派出来作为全权代表去贵-阳迎接和接待主力红-军的。
直到彭竹峰的部队“行军”到贵-阳城下,总算遇到了敌人的一支正规军。
不过,这支正规军也就相对民团而言,实际上只不过是一支又拿破步枪又拿烟枪的黔军,不知道他们的首脑脑袋里少了一根筋,还是被王家烈、陈诚严令他阻击,为陈诚等人逃跑争取时间,反正当彭竹峰的部队到达贵-阳城城下的时候,双方终于爆发了一场激战。
他们首先打死了三名红-军侦察排的士兵,然后……也就没有什么然后了,因为后面的红-军看到了城墙上的守军后并没有再给他们机会,而是开始在城墙外修建工事,修建阵地。
彭竹峰他们之所以这么郑重其事,没有一鼓作气攻城,是因为出发前郭拙诚就对他做了要求,那就是现在弹药充足,贵-州、云南境内的军队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从气势上压倒敌人,就能取得预期效果,没有必要牺牲士兵的生命。
两个小时后,速度较慢的红-军炮兵部队在修建好的炮兵阵地上开始了对贵-阳城守军的猛轰,无穷的炮火蹂躏着那些只有几杆步枪的黔军。
可怜的双枪兵啥时候见过这种阵势,仅仅几发炮弹砸下来,士气就崩溃了,立即撒开脚丫子就逃。
那些家在贵-阳城和附近的官兵和那些逃跑得慢的官兵则无奈地选择了投降。
对于俘虏的这些双枪兵,彭竹峰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枪毙了几个有血债的军官后,将他们全部释放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想加入红-军?没门!这种烟鬼招进部队只是累赘。
接受了贵-阳城,安排了布防后,彭竹峰才向郭拙诚发了电报:“顺利接收贵-阳重镇。”
郭拙诚随即向主力红-军发出了报捷电报和邀请电报,请求中央红-军派人前来接收部队、武器、物资补给。
对于直属纵队三天内就占领了遵-义、贵-阳,毛润东等领导并没有太惊讶,因为他们早就被这支纵队短时间内歼灭薛岳兵团惊呆过。相对接收遵-义、贵-阳,那个才是大手笔。歼灭了贵-州、云-南境内最大的中央-军势力,接收其他城市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中央首长接到郭拙诚的电报,他们立即开会进行讨论:去还是不去?
上次收到郭拙诚电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讨论了如何对待郭拙诚建议的问题,当时他们定下了静观其变的策略,一边在黔西地区休整一边等待直属纵队的消息。
当时毛润东还试探性地给了郭拙诚一份电报,要求他们独自打破薛岳兵团的封锁,主力红-军不做战略上的配合,因为红-军太疲劳了,不能冒险再进入中央-军的包围圈。
他们原以为郭拙诚会犹豫甚至反对,却不料郭拙诚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回答的只是保证完成任务。并且很快,郭拙诚就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们不但打破了薛岳兵团的封锁,还几乎全歼了强大的薛岳兵团,接着还击溃了胡宗南的精锐部队。
现在去肯定是要去的,不仅仅是部队相互信任的问题,更主要的是郭拙诚已经答应给主力红-军提供大量从中央-军手里缴获的武器装备,这可是主力红-军最需要的。
但如何去就有点麻烦了,主要是他们对郭拙诚根本不熟,这个人就如他所领导的部队一样几乎是凭空出现的,不知道他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上冒出来的,根本没有任何人认识他,所有档案记录上都没有这个人的名字,是敌是友是奸是忠,还真没有人能说得准。
在这个时代不是说反对蒋芥石的就是革-命者,更不是说打蒋芥石的人就是和红-军一条心的。要知道中国这段时间都是军阀混战,今天你打我,明天就是我和你联合起来打他,李宗仁、白崇禧、阎-锡山、冯玉祥等人不就反对过蒋芥石?不就和蒋芥石的军队对打过,但他们中大部分人与红-军依然是死敌。
更何况郭拙诚已经表现出了与他们的政见不同,公开反对苏联,公开反对共-产国际。一旦主力红-军应郭拙诚的邀请而来,而他们却给主力红-军来一个下马威,包围并缴械,那中国革-命就真完了。
虽然因为郭拙诚的横空出世让红-军在湘江战役损失没有历史上的大,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剩余的部队还有两万多人,远远比历史长征到这个位置只剩下近万人,到达陕北的时候只有几千人要强大得多,但毛润东也好,周煾来也好,都知道他们这一万多疲惫之师很难与郭拙诚的部队较量。
一旦钻进郭拙诚设下的陷阱,即使最后能突围出去,那绝对是九死一生。
甚至连彭总这个时候都有点犯嘀咕,说道:“这个小子到底玩什么鬼,怎么他呆在遵-义,而让我们去贵-阳,难道他真包藏祸心?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支叫花子部队?”
毛润东笑道:“彭总,你这是宽我的心还是骂他?他只有呆在遵-义才能让我们更放心啊。现在呆在贵-阳城的张平凯、彭竹峰可是老红-军、老党员,他们绝对不会对我们动手。如果郭拙诚现在在贵-阳城,我老毛反而要多多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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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7章 太祖亲自上阵
说到这里,毛润东一锤定音地说道:“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我相信他是真正的革-命者,他一定是我们红-军中的一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一个人去,朱老总和煾来就留在这里指挥部队,我们不能不留一条退路。”
彭总说道:“我陪你去!我就不信他是坏人!”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彭总又说道:“我们带一群老弱病残去,如果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我们就把伤病员交给他们,把武器装备运回来。”
毛润东笑道:“不!要带就带精锐部队去,我们必须趁郭拙诚还没有到贵-阳城,迅速从张平凯、彭竹峰手里拿到武器弹药,同时拿到贵-阳城的城防。只有这样,主动权才能在我们手里,我们才能看出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朱老总思考了一下,说道:“老毛,我们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明显不相信他们嘛,他郭拙诚就算没有意见,他手下的其他同志会有意见的。”
毛润东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实力强大,如果这点点主动权都不交出来,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档次的对手,他如何能取得我们的信任?而且,你们留在这里的人要做好准备,一旦我们在贵-阳取得了控制权,你们也要立即进城,立即换装。这样的话,我们一切都主动了,也不用担心他郭拙诚是不是玩花招。”
说着,他笑了,说道:“现在我们也许多虑了。是自己吓自己。他郭拙诚未必有一丝一毫提防我们的心。不过。只要他不是提防我们,我就相信他会理解我们这些动作。……,就这样吧,再讨论也没有最好的办法,马上给郭拙诚发报就是。”
郭拙诚确实没有什么必要提防他们的,他来这个时空的目的就是帮忙,就是为了让红-军的力量更壮大,以远远快于历史上的速度壮大起来。否则的话他不会发电报请他们停留。不会主动将彭竹峰的后勤大队带着武器弹药、军需物资,连人带物一股脑移交给主力红-军。
当然,他也并非完全没有提防,但他提防的是自身的安全,是提防那些追随苏联、追随王明的人玩鬼,担心他们暗杀自己。为此他建立了宪兵队,为此安排陈鹏、孙兴国、洛熙等人掌握着关键部队的指挥权。
这次打垮了薛岳兵团后,郭拙诚立即安排实力最强的第一师前往重-庆,一方面是确保一举拿下这个四-川最大、战略位置最重要的城市,同时防备税务总团的反攻。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对他郭拙诚的支持和对其他人的威慑,因为这支部队是陈鹏领导的。只听命于郭拙诚一人,只全力支持郭拙诚,那些想为王-明为莫斯科摇旗呐喊并想偷袭郭拙诚的人,就得先掂量掂量能否经受得了陈鹏第一师的进攻,能否敢冒自己丧命的风险。
自然,郭拙诚也理解毛润东等人的谨慎,如果换着是他,肯定提防得更甚。毕竟郭拙诚有吞并他们的能力。在这个有部队就有权力的时代,你吞我我吞你很正常。如果自己被实力大的人吞并了,别人不但不会同情你,反而会讥笑你,说你太傻太天真。
接到毛润东的电报,郭拙诚立即给了回电:“……,完全同意中央的决定。张平凯、彭竹峰等同志将率一个警卫排的战士前往迎接主席一行,会师后立即移交指挥权。留在贵-阳城里的同志将为主力红-军安排好生活、住宿的地方,做好交接武器、军需的准备工作。
因为自己军务繁忙军情紧急,暂时不能亲自前往迎接,等直属纵队第一师拿下了重-庆,本人再向中央提请离开遵-义,率纵队领导班子前来贵-阳接受中央领导。”
这封电报传到毛润东等人手里,彻底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因为张平凯、彭竹峰等人只带一个排的警卫出来迎接,而不管彭总他带多少人马,说明张平凯、彭竹峰等人是完全信任他们的,对中央根本不设防。
而郭拙诚一直呆在遵-义不过来,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中央:贵-阳的防务、贵-阳城里的部队,他不插手,一切听中央的。他会直到呆在遵义,直到中央主力红-军完全接管了贵-阳再遵命过来。
至于什么军务繁忙军情紧急,要指挥夺取重-庆的战斗,等等,都是给双方下的台阶而已,不把有些事情说得太露骨,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郭拙诚能够在遵-义指挥夺取重-庆的战斗,他自然也可以在贵-阳指挥,因为他对第一师的指挥只能通过电报来指挥,离重-庆近一百公里或者远一百公里根本没关系。
……
就在毛润东、彭总率领一支部队前往贵-阳准备与张平凯、彭竹峰率领的后勤大队会师的时候,陈鹏率领的第一师经过艰苦的跋涉已经到达了重-庆郊区。
因为薛岳兵团被全歼,胡宗南的精锐部队被击溃,整个重-庆慌成了一团,各种消息满天飞,市民更是一惊一乍的。
虽然没有人想到红-军会派出精锐部队前来夺取这个城市,但想到中央-军那么多部队被歼灭,而税警总团的官兵却迟迟未到,这不能不让他们害怕。
他们最害怕的不是郭拙诚的部队,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支百战百胜的部队肯定是去夺取遵-义、夺取贵-阳,夺取昆-明,他们最担心的是那支“失踪”了的,从中央-军包围圈里突围了但现在不知所踪的中央红-军部队。
既然他们是失踪,蒋芥石的中央-军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潜伏到了重-庆附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虚而入。
很多商人开始收拾细软准备逃跑,而那些官员们则不断请求上官哀求税警总团加快前进步伐,早一点来重-庆进行防守。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慌乱的时候,中国工农红军直属纵队的部分特种兵以及一师的侦察兵已经化妆成各种人静悄悄地潜入到了城里,开始搜集各种情报,并占据一些重要位置,为陈鹏的第一师进城做准备。
搜集情报的结果是陈鹏等人发现自己有点太谨慎了,重-庆市里的防守力量实在不值得一提。里面只有不到一个正规军团的守军,他们与其他市民一样早已经人心惶惶,都在等待税警总团过来。他们似乎在破罐子破摔,根本没有用心布防,更没有加紧修建工事,反而因为城里混乱,有不少官兵被高官和大户请去镇守私人大院,目的仅仅是防止城里的地痞流氓趁乱抢劫,骚扰他们这些高官贵人。
哭笑不得的陈鹏立即将这里的情况用电报向郭拙诚做了汇报,请示立即攻城。
远在遵-义的郭拙诚自然立即批复同意,同时建议不要显露太多的实力,尽可能给不可一世的税警总团一个占领重-庆的红军实力并不强大的假象,以吸引税警总团来试图收复这个西南重镇。
因为要示敌以弱,郭拙诚也就没有作弊地从时空存储空间里取出重炮交给陈鹏使用。
郭拙诚随身携带的空间并非到哪里哪里才能取出从1992年那个时空运过来的物资,而是只要是他领导的部队所控制的地方都行,他都可以在时空操纵空间的屏幕上进行物资的提取和释放。
也就是说,他即使在遵-义,也可以给重-庆的第一师,甚至给远在瑞金、赣-州的留守部队提供武器弹药和军需物品,只要那里有人封锁一块地方,不让人看见就行。
接到郭拙诚的命令,陈鹏决定将参战的部队减少了一半,以一个半团的兵力对付城里的一个团,之所以还用一个半团,陈鹏的意思是让重-庆热闹一点,让枪炮声更响一点,如果只派一个团甚至只派两个营,虽然一样能拿下重-庆城,也能显示红-军来这里的兵力不多,但这样做的话反而会给守军、中央-军、地方官和税警总团一个相反的印象:
红-军仅凭少量兵力就可以拿下一个重镇,这战斗力太强了。如果他们再从其他地方星夜兼程地增加一些兵力,依靠城防工事,税警总团怎么可能夺回去?根本没有希望。
当然,陈鹏更不能派太多的兵力,数量很多的红-军即使在进攻时乱打一切,不断朝天空放枪放炮,其气势也会把别人给吓跑。
夺取重-庆城的战斗几乎没有悬念,当4月10日拂晓战斗打响后,守军就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虽然红-军的枪口很多时候并没有朝他们打,但红-军的火力也比守军强大得多,再说,红-军示弱是示弱,可没有让自己受损失的道理,最多就是打敌人的时候本来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行,而现在是花费五颗、十颗子弹来打,有时候还用炮弹来轰,为的就是延长时间,为了就是显示进攻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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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8章 太祖的想法
可是,没有什么防备的守军根本不想也无法配合红-军玩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战斗刚刚开始不久,他们就大喊投降,还弄来白衬衣、白床单甚至白裤衩什么的。
可惜,红-军就是不很快接受他们的受降,激烈的枪声和炮声打得热火朝天,完全掩盖了那些可怜的守军发出的声音,而夜色更把那些白色的物件全部掩盖,谁也看不出那些飘扬在硝烟中的白色床单是什么颜色,也就更不知道了它们代表什么意思。
不过,红-军也没有与那些愿意投降的人为难,只要你稍微聪明一点不抬起头来,不开枪还击,红-军的子弹就不会往你身上招呼,只是在你头顶或高空呼啸着,让胆小的你吓得尿湿几次裤子、吓出几身冷汗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从拂晓一直到到天色大亮,看实在没有必要再打了,陈鹏才下令结束,才开始接管那些早已经吓得晕过去,或者吓得瘫软在地的俘虏们。
可以说,陈鹏的方法还是有效果的,毕竟被吓得半死的只是那些守卫城市的军队,而那些政府官员和老百姓可不知道,在他们看来,那就是战斗打了整整一夜,战斗非常激烈。那些官员给上级发报时就是这么说的,那些逃离家园的商人和市民也是这么向外传诵的。
市民和商人不知道如何评价双方的实力,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有心人,那些中央-军将领们却能分析得出来:重-庆城里留下的守军只有一个团,能够与进攻的红-军打上一夜。而且还是红-军事先派了间谍进来打开了城门。说明这股红-军的战斗力一般。应该不是歼灭薛岳兵团和击溃胡宗南精锐部队的那支部队,应该不是郭拙诚指挥的部队。
消息传到正在往重-庆赶的税警总团总团长耳朵里,他很自然地认为自己凭借自己强大的战斗力,强悍的武器,一定能收复重-庆。
不过,他的部队此时还在湖-北往四-川行军的途中,什么时候能走到重-庆除了老天知道外,恐怕他自己这个指挥官都不知道。
不说税警总团的总团长想入非非却又无可奈何。不说远在南-京的蒋芥石闻听重-庆失守而勃然大怒并严令川军立即发兵收复,此时该说的是张平凯、彭竹峰和毛润东、彭总的会面。
张平凯、彭竹峰都是原红三十四师的领导,属于彭总的部下,此时见了彭总真是百感交集,几双虎目都留下了热泪。彭总这个铁血汉子也是心情难抑,握着张平凯、彭竹峰的手久久不放,连说你们辛苦了,你们辛苦了。
张平凯、彭竹峰连说不辛苦,不辛苦,说首长你们才辛苦。
这话还真没说错。虽然彭总他们率领的是中央主力红-军,张平凯、彭竹峰他们跟着郭拙诚的只是一支偏师。按道理应该受更多的苦,可是因为郭拙诚这个作弊者的存在,他们不但没有受苦,与过去相比简直就是享福。
久别重逢的他们实在有太多的话要说,但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相互打量着对方的队伍。虽然张平凯、彭竹峰他们只带了一个警卫排,但严整的军容、光鲜的军服、精良的武器、血气方刚的神色都毛润东、彭总惊讶不已。
要知道他们的手下都是穿的破烂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武器,脸上全是菜色,有的人因为饥饿而出现了浮肿,两张部队唯一相同恐怕就是双方眼里流露出的杀气和整个人所呈现出来的士气。
毛润东对张平凯说道:“张政委,你们的战士都是这样的装备吗?这可比中央-军还要富裕哦。”
张平凯认真回答道:“报告首长,整个直属纵队的武器配备都很齐全,军需都完全一样,只是因为您看到的是我们的警卫排,属于非战斗部队,其主要用处不是上阵打仗,因此他们配备的都是轻武器,只有一门轻型迫击炮。如果是战斗部队,特别是我们的第一师、第二师,他们配备的重型武器比较多,火力很强。”
彭老总瞪着眼睛说道:“我的乖乖,一个排有一门迫击炮,还有好几挺轻机枪,有榴弹枪,竟然说火力还不够,那要怎么才能够?”
毛润东笑道:“那我们就找你们直属纵队打打秋风啰,给我们配备一点好的武器。”
张平凯认真回答道:“报告首长,纵队司令郭拙诚同志说了,我们带来的武器装备全部交给中央主力红-军。我们这次带来的武器装备很多,不但有从湘军那里缴获的一师一旅的武器,还有这些薛岳兵团的武器,接下来还有从胡宗南精锐部队缴获来的武器。足够装备好几万人马。”
毛润东说道:“那按你这么说,我们是真发财了啰?”
张平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毛润东大手一挥,说道:“走!到龙王爷宝库里捡宝去。”
这时,张平凯从口袋逃出一个大纸包递给毛润东说道:“首长,这是郭拙诚司令员让我带给你的,说可以够你抽好几天的了。不过,他说抽烟对身体没好处,特别是肺部有损害,建议你少抽。”
毛润东接过大纸包,闻了闻,说道:“呵呵,好东西啊,好香。这是哪里来的?从国民-党-中央-军那里缴获的?你代我谢谢他!”
彭老总的心一直是吊着的,直到他手下临时调配过来的红三十四师师长陈树湘急匆匆地赶来,从张平凯手里接过了指挥权,将所有重要要地安排了红三十四师的部队后,他才终于放心了。
毛润东笑着对彭总问道:“现在放心了?”
彭总没有笑也没有不好意思,说道:“没办法,人家对我们太好了,不得不怀疑一下。说真的,就是我彭某也不见得有这么胸怀坦荡,如果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会悄悄地藏一点给自己的部队,哪有想他这样,把所有一切都上交的?”
毛润东举起郭拙诚从1992年那个时空带来的香烟,朝彭总点了点,说道:“你啊你,都被人家骗了还不知道呢,你以为赚了多大的便宜?”
彭总瞪着眼睛说道:“他们骗了我?没有啊,那些武器可是崭新崭新的,大炮都是打得响的好货,有了这批武器,我们的战斗力可是提高了好几倍。你信不信,现在我们一个团就敢跟中央-军的一个师对阵。”
毛润东哈哈大笑道:“你彭总就这点出息?人家的武器可是强多了,人家根本看不起这些杂牌货。你一个团能对阵一个师,他们一个团能击溃甚至歼灭中央-军一个师,你说是你的队伍厉害啊还是他的队伍厉害啊。我相信他派出的那个第一师已经拿下了重-庆,或许为了示敌以弱,他们还没有使出全力,还在等蒋芥石那个压箱底的税警总团上钩,想把他们也给干掉呢。”
郭拙诚不但将进攻重-庆的情况向中央主力红-军做了汇报,还不时让情报结构将中央-军的一些动向也向他们做了汇报,以至于毛润东他们不再如历史那样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很多消息只能靠缴获邮局的报纸来获得。
彭总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小子有战略眼光的话,应该会这么干。不过,老毛,我这个人还真是知足了,有了这么多武器,我们就可以慢慢来,就可以将蒋芥石的军队给一口一口吃掉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武器,这么好的军需?”
毛润东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家现在在等待我们选择呢。你说你……,老彭,你说一句心里话,如果让你现在抛弃苏联,抛弃王明那些人,你愿意吗?你觉得这样正确吗?”
彭老总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说道:“我是土包子,没有留过洋,没有喝过洋墨水,我对苏联莫斯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的党跟他们的党一样,都是为天下穷人闹翻身的,按道理说目的是一样的,可是我有觉得莫斯科那个党确实有点问题,总喜欢对我们指手划脚。虽然全世界的共产-党员都应该没有国界,都应该为在全世界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可是在没有实现之前,我们应该还是有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区别的。”
毛润东说道:“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我们这个小年轻更激进,要我们干脆与苏联决裂,他们可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做学生的还没有一点起色,还不知道对与错,怎么就把老师给抛弃了呢?我们还没有毕业啊。”
彭总说道:“这小子实在不一样,他为什么这样?共产-党不像共产-党,国民-党不像国民-党,说他自私吧?他比谁都大方,说他大方吧,他又到处在算计人,到处为自己打算。”
毛润东笑了笑,说道:“人家将他的精锐第一师派出去夺取重-庆,可不仅仅是夺取重-庆这么简单,是在为他自己保驾护航呢。这小子肯定不简单,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怪胎,为了他,我脑子都快转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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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9章 胜利会师
彭总说道:“我老彭倒是高兴,但没有这么多想的,也懒得想。反正你老毛怎么干我就跟着你怎么干。现在他这么推崇你,想必不会害你。你手里现在抽的烟可是别人都没有的,手里写的都是毛-主席亲启,好像我们会抢走你的那些烟似的,呵呵。”
毛润东看着窗外的群山,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的到来或许会惊天动地啊。对我们还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灾。”
彭总却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啥?哈哈。”
毛润东也大笑起来:“是啊,怕啥?该怕的我们都怕过了。哈哈……”
……
在遵义城里的郭拙诚和毛润覃等人一直在指挥远在重-庆的陈鹏如何清剿城里的残余势力,如何做好防守工作,同时又不能展现太强大的力量以免将在蒋芥石严令下加快速度向重-庆的税警总团吓跑。
等到终于安静下来,他对毛润覃说道:“走!我们到外面去透透风,去看看遵-义会议的地址是什么模样?”
毛润覃从郭拙诚嘴里知道遵-义会议是自己的兄长在军队重新崛起的一次重要会议,没有这次会议,兄长未必就能再掌大权,可以说这是他兄长的福地,也是他的福地,更是中国革-命的福地,是应该去瞻仰瞻仰。
听到他们要外出,警卫营营长曹信淳立即安排警卫战士布置岗哨,检查沿途的安全,在关键地方布置狙击手。
对于曹信淳的安排。郭拙诚没有拒绝。虽然他现在的感觉很灵敏。一般的人还没有靠近他就能被他感觉到,只要不是被机枪扫射,只要不是被炮弹轰炸,少量的子弹根本打不中他,但他还是认为谨慎一些好,万一有一些丧心病狂的人组织进去对他狙杀,因此被枪杀的话实在太不值得了。
即使自己能安全而退,其他人受伤或死亡了也不是好事。要知道他现在缺的就是人才,少的就是独当一面的人,能够留在他身边的人至少都有一门本事,至少有他们的特长,真要损失了,那影响就太大了。
从指挥部到遵-义会议召开的地点并不远,没有几分钟他们就步行到了那里。
看着那幢在1992年那个时空见过无数次的两层楼房,看着熟悉的砖木结构,郭拙诚有一种恍如在梦中的感觉。一个在这里负责打扫照看房子的老人看到郭拙诚他们进来,慌忙地迎了出来。连称长官好。
郭拙诚问道:“这里前段时间是不是红-军在这里开过会?”
“是啊,是啊。”老人连忙说道。
毛润覃上下打量着。问道:“这房子建了多少年了,看起来蛮新的哦。是谁的房子?”
老人说道:“也建了十多年了。是黔军二十五军第二师师长柏辉章的私人官邸。”
毛润覃笑道:“这家伙蛮会享受啊。郭司令,你的官职可比他柏辉章的大,你说你私人的钱能起这么大房子不?真不知道他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嗨,军阀终究是军阀,几乎没有不喝兵血吞军饷的。”
郭拙诚却说道:“等战争结束了,国家稳定了,如果我们这些高级将领都能退下来,起一栋这样的房子住也何尝不可?怕就怕有人有了这么大的房子还嫌不够。”
毛润覃眼睛一鼓,说道:“什么?有这么好的房子还嫌不够?真是太贪心了,老子非毙了他不可。”
郭拙诚半开玩笑半真实地说道:“行啊,等战事结束了你就来当监察部部长,专门用来镇压贪官污吏,怎么样?”
毛润覃随口答道:“好!看见一个我就枪毙一个,我看他们谁敢贪?”
郭拙诚和毛润覃只是围着这栋小楼转了转,走到那个用来开会的房间门口,并没有走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看,之后就退了出来。
……
随着打头阵的毛润东、彭总在贵-阳站稳了脚跟,疲惫而缺衣少食几乎没有什么弹药的主力红-军开始陆陆续续从隐藏之地显身出来,开始有步骤有计划地到贵-阳城里领取武器弹药、军需和粮食。
很快他们就焕然一新了,士气大涨。
现在不但不怕中央-军过来围剿,还希望他们过来,希望能给他们当头一击。
在更换装备的同时,他们还积极消化那些被俘的中央-军官兵,将他们或劝说或强迫加入,补充前期战斗的损失。
上级领导对他们这样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红-军经过这么多次战斗,其减员非常严重,很多部队因为人数实在太少,甚至连番号都没有保住。
他们所不知道的,因为郭拙诚的到来,历史已经发生了大大的改变,至少不要再继续进行艰苦的长征了,更不要进行那种一般人难以忍受的爬雪山、过草地了。
要知道历史上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是多么的艰难:渴了只能抓一把雪,饿了只能抓一把炒面,有的甚至挖草根吃,没有草根就煮皮带、皮鞋吃。饥饿和疾病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几万人到达目的地时只剩下了几千人。
现在这些人都活了下来,一个个还生龙活虎的,这些都是中国的中坚和栋梁。
想到自己给红-军带来的影响,郭拙诚很感欣慰,不仅仅是人道主义,更主要的这些经过了无数次战争考验的红-军都是民族之宝,都是中华民族崛起的希望之星。
在陈鹏带领的第一师占领重-庆(也就是张平凯迎接毛润东、彭总等人进入贵-阳)的第三天上午,郭拙诚收到了中央红-军领导人发来的电报,请他到贵-阳城会晤。
收到这封由毛润东、周煾来、朱总司令以及彭总等人联合签署的电报,郭拙诚心潮澎湃,心道:“终于要跟这些伟人见面了,但愿历史的车轮会在这一刻开始偏离原来的轨道,历史的火车会载着中华民族从此走向更快、更广阔的前方,历史上中国人所受的苦难将会大大减少,中国的强大将早日实现。”
将直属纵队的指挥工作移交给了王光道,郭拙诚和毛润覃带着警卫营骑马朝贵-阳奔去。从遵-义到贵-阳城约一百三十公里,郭拙诚他们一行人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
1935年4月15日下午六点,郭拙诚、毛润覃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贵-阳城的南郊,而毛润东带着一班子领导在这里迎接。
看着这些伟人出现在前方,未等骑马冲过来的通信员报告,郭拙诚立即翻鞍下马,将马匹交给警卫员只身朝他们迎了上去。
视力没有郭拙诚好的毛润覃一愣,但也随即下马,跟着他走了上去,但他自觉不自觉地将身子落后了郭拙诚半个位置。
“报告!中国工农红-军直属纵队司令员郭拙诚向各位首长报到,请指示!”离对方还有一丈远,郭拙诚就立正大声报告道。
毛润东、朱老总、周煾来相互对视了一眼,相顾一笑,然后加快步伐迎了上来。
毛润东老早就伸出双手,一边走一边说道:“郭拙诚哦,早就想跟你见面,你还是一个娃娃嘛,怎么打仗就这么厉害?”
郭拙诚虽然知道毛润东话里有话,但他还是连忙握住对方的手,说道:“还不是主席教导有方,是你的方法英明,我们只是依葫芦画瓢,算不得什么。”
毛润东高兴地说道:“你这是谦虚啰,太谦虚了不是好事。我们的部队比你们的部队多,可是我们就不断地跑,不断地钻圈圈,好不容易才摆脱蒋某人的追击。你们可是大刀阔斧冲过来的,不可同日而语。”
郭拙诚从容说道:“容我等下向领导仔细汇报我们直属纵队发生的奇迹。”之后,他又向朱老总、周煾来敬礼。
朱老总话不多,只是说了一句:“小郭,辛苦了。”
郭拙诚用力摇了摇对方的手,说道:“不辛苦,你们首长和主力红-军太惊险,太辛苦,你们经过了九死一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周煾来握手时说道:“小郭,中央主力红-军真是多亏了你们的武器装备和军需,多亏你们在战略上的配合。收复了中央-苏区,我们都感谢你啊。”
郭拙诚回答道:“这也是我们运气好,加上我们从干部到战士都对**的游击战、运动战有很深的理解,不惧强敌,这才得手。”
……
旁边的毛润覃也随即敬礼,与这些领导见面。
等到三个大佬见面后,郭拙诚才去和彭总、林总等人见面,他们之间又是一阵热闹而真诚的寒暄。
这个时候的人们内心里还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特别是经过了湘江战役,经过了遵-义会议、经过了四渡赤水后,大家的心都是相通的,大家都在思考如何走出去,如何建立根据地的事情,几乎都没有思考自己个人的私事。
看到郭拙诚带着这么多武器装备而来,一个个都笑逐颜开,都高兴于郭拙诚帮助自己增强力量,高兴于红-军整体力量的壮大,更高兴于将来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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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0章 极密汇报
当天晚上,中央召开了隆重的欢迎会,欢迎郭拙诚、毛润覃等直属纵队的领导。
欢迎会上毛润东、周煾来、朱总司令等中央红-军领导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欢迎直属纵队归建,郭拙诚、毛润覃、张平凯等人也做了答谢辞。不过,在很多人要求郭拙诚说一说直属纵队从成立以来战斗情况,但郭拙诚以连续奔波了两天太累而拒绝了。
虽然大家都看出郭拙诚一点疲倦之态都没有,生龙活虎的样子恐怕还可以跟老虎搏斗,但他们都以为他是在谦虚,以为他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不好意思说。
实际上郭拙诚是不敢说,因为他有很多事情不好解释,特别是那些武器装备根本无法圆谎,要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极顶聪明之辈,想三言两语地糊弄过去根本不可能。
想起郭拙诚的那些战斗,眼前这些人感到的只是奇怪和羡慕,只是将郭拙诚视为神奇将军。可是,如果他仔细说出那些战斗的经过,说出那些战斗中的事情,这些人会将他视为妖怪,视为可以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神仙。
郭拙诚被安排在与毛润东、周煾来、朱总司令所住的一个庄园里,这里曾经是王家烈的官邸,占地面积大,房间多。不说住上几个领导,就是住进来一个团都绰绰有余。
临睡前,郭拙诚通过工作人员向毛润东等人发出了明天上午九点进行密谈的请求。毛润东很快就派人告诉郭拙诚可以。
郭拙诚告诉工作人员安排一个大一点的会客室,并要求除三个领导同志外,其他任何人没有接到通知不许加入。会议室五十米内不许有任何人靠近。
第二天。毛润东、周煾来、朱总司令相约来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会议室。会议室外进行警戒的战士都是中央红-军派出的战士。没有一个是直属纵队的。这是郭拙诚所要求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参会密谈的领导放心。
看到郭拙诚在会议室外迎接,和周煾来、朱总司令联袂而来的毛润东加快步伐,先伸出手,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秘密篓子,里面还不知道能拿出多少吓人的东西呢。今天你不会吓坏我们三人吧?”
郭拙诚笑了笑,说道:“吓坏不吓坏我不敢说,但我想这对大家。对中国革命,对中国人民绝对是一件大好事。我估计吓坏的可能性小,喜晕的可能性大。”
“呵呵,那就好。喜晕就喜晕,你做的事已经让我们高兴得晕过去好几次了,不在乎这一次。”毛润东笑道。
身后的周煾来也说道:“听说了你的战绩,得知你连我们的党员都不是,又知道了你的立场观点,以及在中央-苏区的所作所为如此大逆不道,我们还真怀疑你是天外飞仙。呵呵。对此,我们可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朱总司令笑道:“今天我们可是来见见神仙是什么样子的。”
显然。面前的三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早就知道郭拙诚不同寻常,也知道今天的秘密不同寻常,唯一不知道的是这秘密具体是什么。
听了他们三人的话,郭拙诚松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们的宽容和信任。现在我就来给各位解开谜底,请!”
等三人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坐下,坐在他们面前的郭拙诚说道:“我是来自未来的人!”
毛润东、周煾来、朱老总相互对视了一眼,但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心里素质超强,还是因为对此早有准备,他们只是相互看了这一眼之后又波澜不惊地看着郭拙诚。
郭拙诚见他们三人平平静静,自己反而有点惊讶了,他稳了稳神,说道:“现在是1935年4月16日上午九点,而我应该是生活在1992年4月16日上午九点的人,前后相差五十七年,不知道三位首长明白不?我来自五十七年之后的人。”
周煾来问道:“你的意思是知道我们今后五十七年的所发生的事情?”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历史继续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而不发生偏差的话。不过,历史已经在我出现这个时空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偏差。我是1934年11月30日,也就是湘江战役最危险的时候带着陈鹏、孙兴国等六位同志一起出现在灌阳县城外。因为我的出现,不但红十八团避免了本来覆没的命运,也避免了红三十四师本来覆灭的命运。
接着我率领这支临时组成的部队消灭桂军一个师,打开了桂军的缺口,然后偷袭江华县城,进攻赣-州城,收复中央-苏区。这些都是历史上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是因为我的出现而出现,我们这支直属纵队也是凭空出现的。至于毛润覃、瞿-秋白等同志在历史上都已经牺牲或即将牺牲,但现在他们却活得好好的。”
三人再次相视了一眼,不过,眼里都已经有了惊讶。特别是毛润东听到自己的弟弟本来应该牺牲,心里更是震惊不已。
周煾来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郭拙诚肯定地答道:“有!”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郭拙诚从身边拿起一口皮箱,从里面拿出了从1992年那个时空带来的有关资料。这些资料不仅仅有湘江战役的,还有红-军长征开始决定长征的资料,以及红-军在长征途中的一些电报。这些电报、文件以及决定很多到现在还是机密,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看到,特别是一些有关战略转移和留守人员的名单根本就没有纸张记录,很多都是领导人之间的对话,但现在却在郭拙诚手里出现了。而且这些纸张一看就知道不是新的,是保存了几十年的旧纸。
最让毛润东惊讶的是他最近才写出的《忆秦娥-娄山关》这首诗也赫然在列“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接着,郭拙诚又将从1992年带来的电影机打开,将1992年时空那个秘密小组专门为这次密谈拍摄、剪辑的资料片放了出来。
相对与资料的海里和死板,电影放映出来反映的就真切多了,对他们三人的震撼也就更大了,他们不但看到了秋-收起义的资料南-昌起义的资料,更看到几次反围剿的资料,同时更感受了湘江战役的惨烈。
随着电影的播放,接下来就是红-军的通道会议,打鼓场战役,遵-义会议,四渡赤水,爬雪山,过草地,在陕-北会师,然后是西-安事变,国-共合作。很快就是抗日战争爆发,八路军开赴抗日前线,国民党军兵如山倒,八路军顽强扩大根据地坚持敌后战争……
苏联与日本签署和平协议,日本为了寻找石油橡胶发起南洋战争,继而为了让美国不干涉日本的战争而发起珍珠港偷袭,美国加入大战。同时德国开始全面战争并进攻苏联……
1945年日本兵败投降,接着蒋芥石挥兵进犯解放区,内战全面爆发,1948年开始毛润东领导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三大战役,将蒋芥石赶出大陆落脚台湾。
1949年新中国成立,接着就是朝鲜战争,抗美援朝,之后是1958年中国开始浮躁,中苏关系破裂,珍宝岛战斗,抗美援越,十年动乱,改革开放,越南**……
这些电影资料看得三人目瞪口呆,冷汗淋漓,神情异常复杂。
当电影播放后,郭拙诚就离开了,他到另外的房间休息,给他们三人留出了独自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直到电影放映完大约一个小时后,郭拙诚才走进去,为他们三人重新泡了一杯茶。
毛润东首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而且第一句话就直插要害:“请问你有什么打算?”
郭拙诚马上立正说道:“很简单,我希望能帮助你们。”
毛润东又问道:“仅仅只是帮?帮到什么程度?”
郭拙诚认真地说道:“是的,只是帮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跟你们三位伟人没法比。我可以当你们手下的一名大将,也可以为你们凑集各种物资特别是武器装备,提供相关技术,让我们中华民族早日摆脱蒋芥石的统治,早日摆脱日本鬼子的欺负,早一日实现民族腾飞。”
毛润东问道:“你决定选择这里作为腾飞的基地?”
郭拙诚回答道:“是的,因为四-川背靠青藏高原,三面都没有强大的敌对势力,我们只需要向东面提防就行。这种地形地势不但利于我们静下心来快速练兵,更主要的是易于保密。我担心的不是中央-军得知我们的秘密,因为蒋芥石的中央-军已经不是我们的对手,而是担心这些秘密被日本鬼子知道,一旦他们知道我们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肯定不会给我们留下练兵的时间,会在第一时间要歼灭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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