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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潭水一色     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txt下载     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谁迁就谁? 第四节 人圈

    对这些学生兵的表现,别看杨棒子老是冷嘲热讽的,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那脚上的大血泡都磨破了,弄的鞋里都是血水和脓水的,也不喊疼不掉队的,就这股子硬劲也成呢。

    杨棒子可说了,你们要成为八路军第一个标准就是脚上要起了老茧子,走路行军的不掉队不打血泡基本就算这一项合格了。

    为了照顾学生兵们还没好的脚,越过易涞公路后,在一分区的地盘里休整了两天,杨棒子随后也宣布了下一步的去向,是要去平西根据地看看什么叫“人圈”?

    这个呢咱们还是用那位学生兵留下的日记来说下人圈的故事。

    “这些日子,我们跟着杨司令员走访了许多村庄,见到了许多老乡们,了解了什么是人圈,“圈”,关猪、羊等牲畜的地方。“人圈”,就是把人像牲口一样关起来的地方。这是侵华日军的又一大发明。

    我们没有经历过那种非人生活的人,很难想象“人圈”的生活状态。

    “人圈”,有三个层次,一是“无驻禁作地带”,在这个区域里,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东西就抢。区域内不能有人住,不能耕作,是绝对的“无人区”。

    二是 “禁驻不禁作”地带,人不能居住,但可以耕作。

    三是人圈,即把日军认为八路军控制的区域内的老百姓都赶到伪满控制的区域,一般三到五公里内建立一个村庄,用高几丈的围墙围起来,墙的四周建有碉堡,一个集团部落有1到3个门不等,根据部落大小来定。

    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不得早出晚归。大的人圈里住有日军和伪军,他们划有专门的居住区。老百姓只能在距“人圈”方圆3至5里内活动和耕作,如果出现在“无人区”内,被日军发现,一般都难逃厄运。

    兴隆县蘑菇峪乡蘑菇峪村的老乡对我说住“人圈”,最害怕的事是闹瘟疫,家里有一个人得了这病,你传我,我传他。快得很

    我们住在蘑菇峪人圈,是1941年修建的,从成功村往下所有村子的人都要进入这个“人圈”。这一带有三个“人圈”,河北面的叫蘑菇峪人圈,里面住的都是从别的村子搬来的人。大概有600多户。河对面的上游还有赵家人圈(30户),下游是陈家人圈(20户)。大集家并屯后。赵家人圈和陈家人圈都增到了 100户。蘑菇峪人圈也增加到800户,有4000来人。日伪的一个中队,黑岩讨伐队和姜大队都驻扎在陈家人圈南边的高坡上,后坡上还有两个碉堡。我们这儿没驻日军,但他们隔三岔五的就来。

    住“人圈”,最害怕的事是闹瘟疫。我们这儿闹时。蘑菇峪人圈里害这种病的人最多。症状一般都是头疼,发烧,昏迷,便脓血。稀便,闹得最厉害是去年的七八月份,每天都要死几十个人,最多的一天抬出去的死人得有51个。有的是全家都死了,家里有一个人得了这病,你传我,我传他,快得很。到日本投降的时候,蘑菇峪人圈里没多少人了,死于瘟疫和被杀死的,不会少于2000人。

    老乡说那日本人一边杀人,一边用凉水洗刀,最后,洗刀桶里的水都变成红的了

    蘑菇峪人圈东边有三个杀人坑,每个坑里都得有几十具尸体。日本人杀人前,先鸣锣把老百姓都召集到一起,拉到杀人坑那儿,强制大家看他们杀人,他们就是想以此来警告那些想逃跑或者通八路的人。

    去年秋天,黑岩讨伐队一次就在这儿杀了12个人。日本人一边杀人,一边用凉水洗刀,最后,用来洗刀的桶里的水都变成红的了。黑岩是讨伐队的队长,身穿黄褐色的军服,挎着东洋刀,肩章上有黄色的三道杠,老百姓都特别怕他,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我们这一带的人都叫他老黑岩,他经常把人抓到“无人区”杀掉,这样就“名正言顺”了。我们这一带的大人哄孩子哄不下时,大人就吓唬小孩儿说:老黑岩来了,快别哭了,再哭,老黑岩就抓你来。果然,孩子就不哭了。

    另一位老乡对我说他母亲怀孕已接近临产期,但每天仍然得去修人圈的围墙,结果干活时不知怎么惹了敌人,敌人对她进行毒打,晚上回到家就生下了小弟弟,然后就去世了,这个小弟弟在人世间仅存活了3天,也去世了。

    我们本来在自己的村子里住得好好的,日本人一开始集家并村,修建部落,我们就被迫从原来的村里搬出来,所有人都不能住在自己的村子里,都被赶去修“人圈 ”。我们家住在南道村,也必须得搬走,日伪把石碾都给炸了,就是为了不让你在那里生活。什么是“人圈”,“人圈”就是修一堵城墙,得有10多丈高,四周有炮楼,有部落警站岗,部落警一般由村里的青壮年担任。人们被圈在“人圈”里,天亮到“人圈”周围三五里远的地方(“禁驻不禁作”地带)种庄稼,天黑回到“ 人圈”,不允许在外面过夜。村民办有良民证,出入凭良民证。

    大的“人圈”住有日军、伪军、部落警,小的“人圈”就没有日军,再小的连伪军都没有。我当年住的“人圈”比较小,有三四百人吧,就没有伪军住,只有部落警。我记得修“人圈”的围墙是底下用石头砌,上头是土,在石头墙的基础上用门板夹着,村民们拿土夯将土墙夯实了。青壮年必须去修“人圈”。我妈妈当时怀孕,肚子挺大了,也得去,监工非常厉害,村民稍微停一下,就会招来监工的谩骂和毒打。

    在我们经过的这些村庄里,见到一家人只有一身衣服是平常的事情,在屋里挖个坑,来人时姑娘媳妇就蹲在坑里,叫遮羞坑

    老乡说他们当时住在 “人圈”里,收的粮食交给日伪。你给他们都是好粮食,等到他们给我们配给,则净是一些发霉的高粱米,配给的量还特别少。记得火柴、盐也是配给的,还有洋土布,配给的很少,一家人只有一身衣服是很平常的事情。没衣服怎么办?屋里地上挖个坑(坑一般有多半人高,齐腰。)家里来外人了,姑娘媳妇什么的就蹲在坑里,这坑叫遮羞坑。

    一家几口人挤在一间小窝棚里,恶劣的居住环境卫生条件,导致了后来的瘟疫泛滥,到了夏天,死于瘟疫的人接二连三地被抬出去

    住的就更差了。从原来的村庄被赶出来,到“人圈”里落家,村民根本没有用于修建房屋的建筑材料,根本没有条件修建一所像原来的家那样宽敞和结实的房子。日本人不管我们怎么住,必须得在规定的日期搬离原来的家,到“人圈”里去。但是一家人总得有地方住,有地方挡风遮雨,大家只好搭个简单的窝棚,材料是柴草和木头,大部分的人家都住在窝棚里,而且一般都是一家几口人挤在一间小窝棚里,稍微像样一点的房子里有时能住个两三家。

    恶劣的居住环境卫生条件,导致了后来的瘟疫泛滥,到了夏天,死于瘟疫的人接二连三的被抬出去。我记得每天都有人死于瘟疫,被抬出“人圈”,有时一天能抬出好几个。冬天里,房屋不御寒,又没有很多的衣服和棉花,也有人被活活冻死,一般都是老人和病人。

    “人圈”里头没什么好房子,我们住的大房子都给拆了,哪有钱建新房?大部分人都是搭个窝棚,就是柴禾房,不挡风不遮雨的。我2个兄弟,一个哥哥,一个嫂子,一个侄女,我父亲,我母亲8口子,就住在一间柴禾房小房子里。没床,就搭一个小炕,一大家子就那么挤着住。窝棚不隔热,不挡寒,夏天热死人,冬天冻死人。也没有很多布和棉花,好多人都是一套衣服,冬天把棉花团子絮进去,就是棉衣,夏天把棉花团子掏出来,就是夏天的衣裳,很多家都这样,有套衣裳就不错了。冬天冷的时候,大家就蹲在墙根儿晒暖儿,最多的是老人和孩子。

    得了疫病的小孩子,没钱治,就扔到一个地方,后来大家把死了的孩子都扔到那儿去,敞开了扔,死的人多了,活着的人就麻木了在“人圈”里吃什么?没好东西,吃山菜、青菜、高粱、小米、轧了的谷子。女人吃稀的,男人喝稠的。还吃谷末粥,炒糠疙瘩,吃的时候很香,大便时拉不下来,就用小木棍子拨,拨下来了,还去吃谷末粥,炒糠疙瘩,总不能饿死吧。

    那会儿最怕的就是疫病。到了夏天,一害疫病,那人是一家一家的死。得了疫病,也没钱治,没药吃,只能等死,人死了,干草一包,就扔到外边去。我们那儿有个死孩子包,就是得了疫病的小孩子,没钱治,就扔到一个地方,后来大家把死了的孩子都扔到那儿去,敞开了扔,死的人多了,活着的人就麻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涅盘学生兵 第一节 榜样的力量

    满打满算三十天的时间里,这些学生兵们徒步走了一千一百多公里,途经四个军分区的辖区,走访了十二个县的四十一个村镇,同两百多位村民和地方干部热烈交谈虚心请教,期间还同日伪军遭遇七次,同土匪隔着山沟子对望了五分钟。

    从黄石口村的残垣断壁,到兴隆县的人圈,从郭家堡子的一上午军训,到夜渡拒马河,这些被冀中和晋察冀军区当作宝贝一样的学生兵们,脚底板磨出老茧子了,皮肤黝黑发亮了,小腿肚子和大腿的肌肉群鼓起来了,话少了眼神明了。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俺以前还以为这话说的是一边走路一边看书呢,还得看得快,十里地一本书,看完就甩,再换一本,后来才知道游历那本身就是读n多的书的!

    关在院子里,你讲的天花乱坠的,学生们也体会不到日本鬼子有多没人性,非的去看看那烧杀掳掠后的现场,去那被当成牲口一样圈养的人圈里去听听去看看,才能知道不抵抗的下场就是被屠杀和被当成牲口一样的对待!

    就好比俺们这些写小说的,你写上一万字,都不如一幅两个日本兵把一个小婴儿抛到空中,用刺刀去戳的那照片来的震撼,你写上一本小说,都不见得能说服十个人去抵制日货,差别就在没有亲身的去走走去看看,内心里没有被触动。

    高队长呢理论学问深厚,这些鬼子的暴行他也知道和见过,但知识分子所特有的文化高度使得从他嘴里讲出来的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的说教了,而这种说教可能乍一听还是很有激情的,一旦放到那些亲历者的朴实的讲述中时,就显得黯淡无光了。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不是一个拿枪去战斗去拼命保护老百姓的军人!

    在这些日子里,高队长也开始发生么变化,当然和学生兵们一样,肌肉结实了,风餐露宿甘之如饴了,爬山越岭的脚底下不软了,他甚至还把一样做地下工作者时练就的本事也用到了荒郊野岭里,地下工作者对环境的敏感度是比一般人强的多的,侦察地形和判断战场环境的变化。高队长比学生们脑子转的快的多。

    当然他内心世界的变化是他自己最惊异的,这个黑不出溜,一身兵痞气息的杨棒子,曾经是看着多么的不顺眼,现在在高队长的心里竟然不那么讨厌了。甚至有的时候,高队长也想和学生们一样。向他讨教几个战术问题。

    高队长不知道。他的前任,那个也是被派来执行任务顺带监视控制杨棒子的老冯,也是被这么同化了的!从一个鄙视杨棒子的调查员变成了铁杆拥护杨棒子的粉丝滴!

    这叫啥?这就叫榜样的力量!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杨棒子那身经百战练就出来的绝对军人气质,只有放到野外,放到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时,才会魅力四射。因为在一大帮子的雏鸟面前,镇定自若,指挥若定,判断精准。那才是完美的偶像级别的!

    比如在兴隆县时,在一处已经半人圈的村庄里,正在村南吃午饭的战士们,突然听说村子北头来了一小队日军和十多个伪军时,都觉得杨棒子一定会这么做决定,要不就悄悄地从村南撤走,要不呢就仗着两个连的兵力比鬼子有优势,吃掉这几十个敌人。

    但是杨棒子听完哨兵和交通员的报告呢,就说了一句:“都老实的吃饭,吃完再说。”那交通员脸都白了,这村子南北就长不到一里地,拢共才几十户人家,鬼子心情要是好,一散步就能到南边看见打麦场上吃饭的八路!

    怪了!一顿饭吃完,那鬼子不仅没来,走的比八路还早呢!这下学生兵们都纳闷了,问杨棒子你是怎么知道鬼子不会来南边的啊?

    杨棒子用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周围,嘿嘿一笑地说:“都晌午了,老子吃饭,鬼子也是来吃饭的,你们见过谁饭前满处溜达的?再说了,村南都是破房子,穷人住的,有啥油水啊?村北是保长家,不去那吃饭还能去哪?”

    看看,多简单的事!可这个没个四五年和鬼子打仗的经验,能判断出来吗?

    有学生就问了,既然鬼子去了保长那,就不怕保长告密吗?杨棒子一撇嘴,说了,来的路上就问了交通员了,知道这个保长给鬼子和八路两边都打工的,又新近家里添了孩子,说明鬼子和八路两头对他都满意,那这伙计就不可能告密!

    瞧瞧,又是经验吧,学吧!这杨棒子身上的东西能学去十分之一都够混成个营长啥的了!

    这帮子学生以为鬼子走了,他们也该出发了吧,又判断错了!杨棒子把侦察连集合起来,说了几句话后,侦察连就穿过村子向北去了,学生兵们也都嗅出了要打仗的味道,一个个地都挺兴奋的,幻想着一会杨司令怎么带着他们打鬼子的。

    不用幻想了,杨司令给教导队下令了,排成两列纵队,从村南的这块打麦场向西走!学生们纳闷呢,鬼子不是往北走了吗?侦察连不也往北去追了吗?怎么让我们往西去呢?不参战了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每个人的脑袋里挂着,就连高队长也猜不出杨棒子这是要做什么,只有小梁子和警卫班的稍微明白点这么安排的意思。

    走了大约半小时,队伍沿着连绵起伏的山丘子一路向西,突然从东北方向传来了枪声,一声,两声,很快就连成了片,学生兵们一边行军一边不时的转头看,都琢磨指定是侦察连的和鬼子干上了!看看人家,又能杀鬼子了!

    看得出每个人的眼睛里是既有羡慕也有失望啊,都是十**岁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听见枪响那就是火烧腚的主,不让参战都一肚子的情绪呢!

    正走着呢,杨棒子在队伍最前面停下了,传下来命令,按照平时训练的科目,马上占领山梁!学生兵们还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呢!这杨司令让我们参战了啊!不过很快又都有疑问了,这附近也看不见鬼子啊?鬼子不是在东北面呢吗?

    等到在山梁上快速地构筑完了简易阵地后,有那心细的平时训练刻苦有悟性的就发现了,他们身处的是两道山梁围成的一个洼地边上,山下是狭窄的谷地,从东北方向西南方大概延伸了有两里多地吧。

    这时候,东北面的枪声已经没那么密集了,断断续续地响个一声两声的,命令又下来了,不准交头接耳,保持安静,不要乱动!没有命令不准出击!

    又过了十来分钟吧,就看见从东北面的谷口那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十来个人,跑近了瞧清楚了,是侦察连的,这人数,正好两个班,一溜烟地跑到了西南方的谷口,停下了,躲在谷口那的石堆和土堆后。

    几分钟,枪声近了,一群穿着土黄色军服的鬼子和伪军过来了!一看见他们出现了,方才退到西南谷口那的侦察连战士,远远地放了几枪,还故意地从谷地往山梁上跑!

    追过来的鬼子分成了两队,一路沿着谷地往西南追,一路斜着往山梁上爬,看样子是想两路包抄过去,谷地里的这路呢有个十五六个,从军服上看都是鬼子,还带着一挺机枪,跑到距离谷口那四五百米的地方停下来,用机枪往山梁上扫射。

    快爬到山梁上的那路有几个是鬼子,其余的是伪军,撅着屁股爬的也不快,离着山顶还有个二三十米的时候,几颗手榴弹在敌人的脚底下炸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涅盘学生兵 第二节 财物和锄奸

    学生兵别看在冀中呆了小半年,又在十一分区这有几个月了,可基本都是远远地听着枪响,听着别的老兵战士们讲战场上是怎么回事的,今天这么近距离的观摩着实战,大开眼界啊!虽然杨棒子下令不准说话啥的,不少学生还是按捺不住兴奋交头接耳起来.

    杨棒子提着驳壳枪,贴着山梁顶,沿着学生兵的阵线一路走过来的,走几步停下,就近给身边的几个学生讲解下这仗是怎么打的,比如鬼子一贯的战术就是一路主攻一路迂回包抄,主攻的这路呢用机枪和掷弹筒封锁发现的八路的阵地,使他们不能对侧面的迂回部队实施机动打击,等到迂回部队到达攻击位置后,主攻的部队才会发起攻击。

    八路军呢根据鬼子的这个战术特点呢,就用少量部队吸引鬼子的主攻部队,把主要兵力呢放到鬼子的两翼,一呢堵住他们的迂回路线,二呢让鬼子摸不清八路的主力在哪边,这样才能为后面的战斗打好伏笔。

    对面山梁上的部队呢是侦察连的二排,一排手榴弹打完,两排枪打完,山坡上的鬼子和伪军基本没剩下几个,活着的能动的,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山坡,西南面的鬼子一看自己的侧翼部队被打下了山坡,觉得不太对劲,马上就开始后撤了。

    两路鬼子汇合后,一边还击一面向东北的谷口撤退,离着那谷口还有个百十米的时候,刚才还是空无一人的山头上,一下子冒出了几十条枪口!一排枪声后,撤退的鬼子又倒下了十多个!这是三排的,刚才鬼子来的时候,他们在背面的山洼里藏着呢。

    满打满算一个小队的鬼子和十来个伪军。这就还剩下不到二十个了,对谷口和对面山梁对射了一会后,发现教导队据守的山梁上没动静,那带队的鬼子小队长一摆战刀,剩下的这些鬼子呼啦啦地就开始往这边爬了!

    杨棒子走了一个来回,已经简要地给学生兵们讲解完了这个口袋阵的要点,先派出小股部队,既不能人数太少,一个班的人鬼子会觉得没啥意思,两个班正好。鬼子认为自己有人数和火力上的优势,才愿意来追赶。

    口袋阵的布置呢,要求学生兵们,平时走路行军啥的要多观察地形,多动脑子。比如这个小山谷,就是前几天他们从这里经过时。杨棒子就在心里记下了的好地形。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在战场的选择上也是有讲究的,离着鬼子的大据点太近了不行,鬼子的部队一来增援,两面受敌吃不了人家,没准还得崩掉颗牙,也不能带着鬼子跑太远。鬼子也狡猾的,不会离开据点五公里以外的地方。

    方才他们吃饭的那个村子离着鬼子的据点一公里左右,这是一伙子出来巡逻的鬼子,到中午了来吃午饭的。而这个小山谷呢离着那小山村需要走上个弧形,离着鬼子的据点三公里左右,但是隔着几道山梁,据点来的鬼子没那么快。

    杨棒子说了,打仗不是说有仗可打,而是要打可以打的仗,还要能谋算的有必胜的把握才好,方才如果在村子里动手,先不说吃的掉吃不掉鬼子的事,最起码八路一撤走,这个村子可就遭殃了,鬼子一定会认为村子里和八路打连连,找不到八路就会拿老百姓出气。

    在野外打,就不连累老乡们了,话说到这,二十来个鬼子已经快到山顶了,杨棒子喊了一嗓子,告诉学生兵们别动啊!他带着小梁子和警卫班,叮叮当当地开了火了!

    好了,还剩下七八个了,已经被打的成了惊弓之鸟了,叽里咕噜地往下滚啊,杨棒子这才让教导队的上去捡了个漏,说是捡了个漏,其实就是和一群饿狼撵几只被吓破了胆的兔子差不多!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帮小伙子冲的太猛了,憋了好长时间的劲了,枪里虽然没子弹就用脚踹也把这几个活鬼子也踹的面目全非七窍流血,挂了!

    十分钟打扫完战场,东北方又传来了枪声,担任警戒的一排的另一个班回来报告说据点里的鬼子出动了一个中队,往这边来了,还有两公里吧,杨棒子下令,急行军往西南走!一口气顺着山梁子走出去三十多里地,把鬼子彻底甩在了后面。

    组织学生兵们利用休息的时间开了总结会,把这次小型战斗的前前后后,和杨棒子的指挥心得也传授给了大家,最后杨棒子还特意让侦察连和教导队的一起,汇报了弹药消耗的情况和缴获的情况。

    子弹消耗五百一十四发,手榴弹三十二枚,侦察连轻伤两人,教导队一名学员下山冲锋时扭伤了脚踝。

    消灭鬼子三十一人,伪军十六人,缴获长枪四十三支,短枪三支,子弹两千余发,手雷九枚,掷弹筒一具,歪把子机枪一挺,刺刀四十把。

    为什么还要专门的开消耗和缴获的会呢?这个不说了,八路军打仗是要精打细算的,消耗战打不起!缴获来的物资弹药啥的是最便捷和快速的补给方式,再没有后方的根据地里,不重视缴获是不行的!

    而对于学生兵们来说,最让他们高兴的就是扛着一支光杆没子弹的步枪已经一个月了,今天终于发放子弹了!每人十颗黄澄澄的新子弹!

    不过杨棒子可有话在先,不搞实弹射击训练,射击训练还是老方法,卧姿瞄准,跪姿和站姿吊石块!没办法,子弹打一颗少一颗,训练用了,就得占打仗时的消耗量,这点小账也是必须算的。

    此时全队里可能也就高队长一个人不怎么痛快了,因为军区的批示终于到了十一分区了,从老冯发过来的电文看,对于高队长在十一分区搞的清查,聂老总是不太支持的,搞是可以的,但不能扩大化和没有证据的时候先抓人后整证据。

    为什么是军区回电呢?因为高队长也是刚刚知道,聂老总兼任了北方局的第一书记了,说白了,杨棒子是归晋察冀军区管吧,高队长也间接地归了晋察冀了!

    而且军区也下了正式的任命,有意思,没有调走高队长,还给他升官了!副政委兼政治科的科长!

    这个位置很重要,要从军政的角度去看,只在杨棒子、老冯之下的,比老瞎子的参谋长都高一级!洪梅是边区政府的,不算是部队的人,行署专员其实真按级别算,也比高队长这个副政委小半级。

    所以高队长郁闷呢,想走还走不了了,跌了面了回北方局吧将来再找回来面子,这下呢,还得和杨棒子搭伙计了!心里不是很痛快!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快要结束这次的参观学习观摩的时候,杨棒子竟然主动找到他,提出十一分区的财政和锄奸这两项想让高政委分管,高政委愣了半天,没想到自己和杨棒子闹矛盾的这个经济问题,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工作了!而闹出动手火拼的锄奸工作,也交到了他的手头,这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高队长,现在是高政委了,嘴上也没有马上答应,说自己需要考虑两天,杨棒子也没强求,又说了一件事,三天后部队回到狼牙山南面和一分区交界的地方,杨棒子想让高政委和他去敌占区办件事去。

    去敌占区?杨棒子说了,去保定北面那,去拿钱去,既然高政委以后分管财务了,这头一笔到帐的钱就得他和杨棒子去拿!

    保定城里的朱老先生秘密地给筹集了一笔款子,还有红玉,现在叫杨新玉了,留在朱老先生那的一批钱,杨新玉打算捐了做八路军的军费,赵家的四太太紫玉呢,也给弄了一些棉花啥,一并都要转交给杨棒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涅盘学生兵第三节 两百条干粮袋

    经过了这一个多月的考察学习,杨棒子和高政委呢把教导队编制也更改了,原来是一个大队一百多人,编成两个分队,现在为了教导队的扩充打个提前量,重新定好了编制。

    教导队下面(对外称教导大队)有两个大队,每个大队下面是三个区队(抗大二分校系统大队下面是连)。每个区队四五十人,区队的下面是分队编制。每个分队十几个人,现在的学生兵就是一大队的两个区队。

    教导大队回到马家台子休整了两天后,杨棒子就正式下达了要去敌占区的任务,具体任务先不对下面说明,只有他和高政委两个人知道。

    区队开会传达完毕,出发这天下午集合,教导队拉到村口和侦察连的站在一起,这时候杨棒子才让高政委去讲话,高政委这会呢思想有点通了,明白军区对他的任命呢是有着深刻的含义的,对个人来说,长期做见不得光的工作也没啥前途的,能到部队里挂职,那才是正路子呢!

    所以呢情绪呢就好转了,又拿出劲头来了,他讲了这次任务是取东西。讲完之后,十一分区政治科提前赶到马家台子的干事发下了两百条写着编号的干粮袋子,一水崭新,没使用过。

    高政委亲自查看了每一名战士和教导队学员把干粮袋扎在身上。并吩咐说,每个袋子都有编号,差一个都不行。携带袋子的战士。要用生命对袋子负责。一旦路上遇到敌人,没有扎袋子的战士,要拼死掩护扎袋子的战士安全返回。万一身扎袋子的战士在途中受伤或牺牲,其他干部战士有权将袋子带回。

    晚饭吃的是小米菜团子,这在晋察冀的山地是当时难得的美食,而且管饱。吃完后等天将黑,杨棒子率队,高政委断后,侦察连和教导队一齐出动,一行人趁夜向东行进。他们随身携带的除了武器。还有政治科早准备好的几把铁锨、镐头。

    这一夜。正是深秋的天气,天一转凉夜里的露水冰凉凉的。在交通员的接应下,走的是保定地委开辟的那条秘密的交通线,沿途经过的鬼子日伪的岗楼都黑洞洞的。他们都躲在下面的房子里取暖呢。

    他们趁夜进入敌占区。穿过封锁线绕过满城城南。过宋家屯插到了蛮子营,在这个去保定的必经之路小歇片刻,向东北折入马厂村方向。这个方向已经远远偏离了保定城了。除了杨棒子和小梁子等几个人,连高政委算上的两百多人都没来过这一带。

    后半夜的时候,在马厂村那见到了等候许久的保定地委的张书记和几名地方的干部,才停住了队伍。杨棒子和张书记简单说了几句,又介绍了新任命的高书记,没想到人家都认识!都是北方局的,在一起开过会!

    这下杨棒子还成了外人了,可时间容不得让他们多聊天,张书记核对方位和标示之后,杨棒子向几个方向上派出岗哨警戒,然后指挥几名战士抡着镐头、铁锨忙乎起来。时间不大,埋在荒地泥土下面的十几个麻袋露了出来。他们扒出麻袋,张书记先仔细检查麻袋的封口,检查之后,让杨棒子和高政委过了目,在张书记从怀里掏出的小本子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这才打开了麻袋。

    杨棒子让高政委指挥人边点收,边装袋,那些身扎干粮袋的战士们依次上前,将麻袋里面的东西装了进去。

    东西平均装进那两百个崭新的干粮袋里,每个干粮袋顿时显得沉甸甸的。两边清点无误,交接完毕,又清扫了地面上的痕迹,然后张书记让杨棒子马上指挥队伍往回赶,蛮子营那还有东西,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快两点了。

    在蛮子营,从交通员家里的地窖里搬上来棉花包,保定地委的同志们就是细心,做工作负责,大包的棉花都分好了,打成了若干个小包裹,正好每个人身上背一个。

    杨棒子这要不是还得带队回去,说啥也得跟着张书记进城去的,没法子,现在不是想去那就去那的身份了,除了告别就托张书记转告朱老先生和赵家四太太,说红玉和小翠儿在根据地好着呢,现在也是政府里的人了。

    告别了保定的同志们,是到第二天上午才进马家台子的。留在马家台子的政治部的干事就像迎接大英雄一样的还组织老乡们在村口列队鼓掌欢迎呢。整的教导队的学生兵们心里热乎乎的,食堂也早就做好了莜面饺子,等他们去吃。

    在驻地院里,所有的战士们和学生兵们解下扎在身上的干粮袋和小包裹,虽然是深秋时节了,穿着单衣都冷了,可身扎袋子的那些战士们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涾透了,那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这一次一共背回来了两万大洋,五万法币,两千斤的棉花,高政委这会也是很震惊的,这些事情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和掺和过的,这专查经济问题的高政委,头回接触部队的筹款筹物资的行动,才明白了点道道。

    休整了半天,这些人押运着转好了东西的大车,走了两天一夜才回到了川口镇,这次回来高政委的感触是最深的,走的时候可以说是灰溜溜地走的,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十一分区的人了,最起码他算明白了,为啥在犯人小分队的时候,听到战士和老乡们都说杨棒子是个好人,在军区和北方局里也听到过这么个话,说这小子操蛋是操蛋了点,不过确实是个好人。

    有脾气那个正常,何况护的是自己的手下人,对待和自己政见不同的或者党内意见不统一的人呢,杨棒子也不是一帮子打死,都是用他特有的方式慢慢地就把你拉到他的阵营里去了,打架归打架,势如水火又成了好朋友好兄弟的,在杨棒子这可发生的多了去了。

    杨棒子有许多长处,他最大的长处之一,就是别看他嘻嘻哈哈挺操蛋的,其实组织性很强。个人服从组织、局部服从全局这一块做得很好,所以很得领导的赏识。比如不管怎么犯错误被处分,都不闹不找的,一上任还总能马上就干出成绩来,得了好处了首先是想着上级和兄弟部队,你们说,这能不落人缘吗?

    还有呢这组织性强的人,一般都有一大缺陷,就是人性会减弱。但杨棒子好像不是这样,你看在过去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在他手下的那些半道跟上他的干部战士,总是很快地就始终像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他,从这一点就能知道杨成武的人情味还是很浓的。

    说到底,高政委才明白的就是杨棒子这个人,党性强可人性未泯,这才是一个人之所以被人称作“好人”的起码原则。

    一开会,五个人列席,杨棒子、老冯、高政委、洪梅、老瞎子,商量一件事,这批从敌占区背回来的钱财和棉花怎么分配?

    高政委想好了不发言,等着瞧一瞧杨棒子他们怎么打算的?没想到杨棒子他们都没发言呢,洪梅先代表行署发言了。

    说这个经过半年多的大生产,十一分区和灵满专署的经济情况呢总体不错,公粮储备和老百姓的粮食储备,到明年的夏粮征收前是没啥问题的,十一分区的财政结余有一万多块,灵满专署有七千多账面结余,都能支撑到明年年中,所以洪梅建议,这批钱财全部上缴军区,棉花留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涅盘学生兵 第四节 不打不相识

    对洪梅的发言老冯表示支持,但老瞎子觉得还是留下一些钱的好,毕竟冀中那边明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还有老天爷还不知道明年开不开面呢,多留些钱总还能心里有底的,饱带干粮晴带伞吗!

    这话说的对!杨棒子支持,他的意思是两万大洋和三万法币上缴军区,留下两万法币作为分区的财政储备金,棉花呢也给军区送去五百斤,毕竟那边跟着聂老总的也一大帮人呢。

    今年部队的越冬棉服基本也能解决过去,二秃龙他们弄回来不少的布料,今年还养了不少的羊,这又来了棉花,保证一人一身棉衣过冬没啥问题。

    最后杨棒子问高政委有啥意见没有?高政委头回参加这种会,这才明白了自己当初对十一分区的财政状况有点武断了,他还以为是杨棒子的一言堂呢,这才看明白,所有的钱都是经过讨论后才决定怎么使用的,而且还是军分区和地方行署捆绑在一起的。

    所以高政委表态不表态的,他自认没啥资格呢,就干脆支持杨棒子的意见。会后以前分管十一分区的财物的洪梅也就正式把军分区的财务帐移交给了高政委,由他领导支持军分区和行署的财政工作。

    他这边忙着办接收呢,杨棒子又给他安排了一项工作,就是锄奸的任务,这个也是当务之急,杨棒子给他领了两个人来,可把高政委弄得脸红脖子粗的,怪不好意思见人家的。

    就是他吊打过人家的二秃龙和樊大胆!杨棒子可是苦口婆心的劝了两天,才把这两位给劝过来的。当初没找姓高的算账就不错了。杨棒子把高政委也带走出去一个来月。就是怕二秃龙他们要报复的。

    现在等于是杨棒子这个带头的大哥呢,介绍了高政委来入伙了,都是自己的弟兄们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吗!一场酒喝下来,高政委也拍了胸脯子的道了歉,这事对老爷们来说不算个事!

    把这两位安排来先帮着管下锄奸的事情呢,确实是杨棒子经过深思熟虑的,二秃龙呢混迹江湖的。眼神活,见多识广的,能看透人。樊大胆呢长期在根据地的边缘地带游走,三教九流的眼盘子也活,他们过来帮忙,能把锄奸的工作铺展开。

    教导大队的学员们,本来这次回来后,要分到各部队去锻炼的,杨棒子和高政委商量,先别分。留下做锄奸的工作。

    说到这里,就得说说当时十一分区的敌特活动确实很猖獗。鬼子的大部队确实在42年下半年没有对冀西北的山区八路根据地进行扫荡,但是驻保定和满城、易县等地的特务机关,驻山西的鬼子特务机关却派出了大批的特务混在老乡中,进入到根据地来搞破坏。

    说个真实的笑话啊曾经有个抗战的老干部,私下里很坦诚低来采访的记者说:抗战八年,他在山东,连一次鬼子的面都没有见过,更别提什么打鬼子了。

    这种殊荣是落不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头上的,因为我党领导的各抗日根据地,只有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是实实在在的“敌后抗日根据地”,没有后方一说,鬼子一扫荡,没有不沦陷的地方。其他抗日根据地,还有自己相对安全的后方可以退却。

    抗战年间,人命如草芥。杀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人们见多不怪,已经习以为常。尤其41年以后,日本人的军事优势日渐明显,八路军根据地日渐缩小,相当多的中国人依附了日本人。以为真的像明末满族人入侵那样,中国从此成为日本人的天下。

    所以,大批由鬼子培训后的中国人组成的特务小组,渗入到晋察冀军区根据地,刺探情报、以便鬼子扫荡时担任向导。更多的是暗杀单身干部、通讯员,在各分区医院、休养所的水井、水缸里投毒,在八路军经常出没的小路上埋地雷和手榴弹;通过亲戚朋友关系引诱本地参军的八路军干部战士叛变。

    这些甘心当日本特务的,大都是满手老茧的本地农民,有许多还是半大的孩子。但他们所干的事情都是死罪,宽恕不得。他们不是穿军装的伪军士兵,不是战场上缴枪的俘虏,就是特务,非杀掉以避免对我造成伤害的特务。

    你一旦手松心软,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所以人一抓到,审讯之后,只要是十三岁以上的成年人,一般的后果都是死路一条没有活路。因为被放回去的特务除了重操旧业,与你为敌,没有别的出路。

    而一个潜入到抗日根据地的暗藏特务,其造成的严重后果,难以估量。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存,就不能怜悯敌人的生存。押到锄奸科所在的山后,让他们自己挖一个坑,连刀都懒得用,说是留给他们一个全尸。他们会主动的躺倒自己挖的坑里,让你活埋。

    俺曾经查阅过有关晋察冀各分区锄奸科活动的文字记载档案,敌人派遣特务的年龄段,半大的孩子占了相当的数量。而有关被捉到养起来的俘虏记录,只有一例,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这个孩子之所以被《晋察冀日报》登载,是因为他被捕之后,曾发现了另外鬼子派来的特务组织,而且趁敌人不备,用敌人自己携带的手榴弹炸死了敌人。

    这种锄奸的“活”,按惯例,锄奸部下达的任务,或者跟锄奸部一起去执行任务,一般都被称为“脏活”。都是杀人、处决、执行死刑什么的。在各分区的时候,锄奸科单独有自己的干事和一班战士,专门干这些逮捕、关押、拷打、处死之类的脏活。

    抗战时期锄奸部的前身,是红军时期的政治保卫局,拥有无比至上的权力。到了解放战争,锄奸部改成了保卫部,威风也有所收敛。当时,冀察军区刚组建,这类锄奸部专设的刽子手的行当还没有配备专门的人才。

    而那些学员们,都是年轻人,经过了思想培训,又出去走了这么一趟,见识了鬼子的残暴,思想觉悟上要比一般的战士们要高,所以让教导大队来承当这样的角色,也不是没有道理。

    高政委本身并不厌恶这样的脏活,因为他的老本行就是这个,但对于樊大胆和二秃龙,不想去做这个活,可又不能不去接受任务,于是杨棒子又给安排了一个人进来,就是老冯,这样四个人凑在一起,有个和稀泥的。

    这是很尴尬的一个场面,一个多月前二秃龙他们自己也曾经被押进这样的锄奸部门,严刑拷打,险些送命。那时,就是眼前的这位高政委,跟他们说审查他的命令来自上面。他们锄奸科只是执行,担任审讯并拿出自己的意见而已。

    现在,轮到他们又来和高政委接受任务搭伙计做锄奸工作,思想上疙瘩确实不好转过来,不过杨棒子就是杨棒子,他看准了高政委也是个性情中人,就是知识分子的味浓了些,处时间长了,没问题的。

    实际上杨棒子的另一个长处就是会识人和用人,从他对这些人的任命和安排,就能看出来这小子有点门道!

    到这时候,杨棒子自己也和那批学生兵一样,完成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涅槃,从一个单纯的带兵打仗的莽夫,变成了一方诸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羽翼丰满 第二节 爱开会和串门的杨司令

    吃得好了,穿得暖了,机关干部也多了,在很长时间里,洪梅和老冯他们都纳闷呢,原先那个开会就爱打瞌睡,一听报告就头疼的杨棒子,变了!大变样!42年的漫长的冬季里,在十一分区,杨棒子的爱开会和爱说话,真是有了名的啦!

    十一分区这段时间里的许多会议,不管几百人的大会还是几个人的小会,杨棒子经常是既当会议的召集人,又当会议的主持人,当然还是会议的主要发言人。众所周知,每一次会议的末了,最后那个做总结的人还会是他。

    战争年代,根据地老百姓传言:**会多。这是有了名的。十一分区开大会,不管是军人大会还是军民大会,会场上总是乱糟糟的。战争年代,大家平时不常见面,分散在各个部队,好不容易见面一次,还不要抓住机会好好问问谁不在了?谁又为什么没来?

    十一分区机关驻扎在川口镇的时候,每逢开军民大会,会后照例的传统就是由分区的剧社上台演出,都是些宣传抗日的,军民团结的话剧啊,演唱啊,快板啊啥的,冬日漫长,一般都是四五个节目一个多小时。

    所以每逢召开军民大会,川口镇周边的村庄,哪怕几里、十来里地远,老百姓都要成群结伙赶到这来来参加大会。当年,那些深夜中无数灯笼(照明用的火绳)从四面八方向川口镇汇集的场景,令许多十一分区老兵终生难忘。

    会场上,老爷们比较矜持。坐在会场的周围。叼着呛人的旱烟袋不张口;而老娘们都比较开放。挤坐在会场的最中央。那些手拿着鞋底子参加大会的农村妇女们,更是一边干着手中的活、一边叽叽喳喳没有个完。但只要杨棒子一站起来,准备说话,大家都立即闭嘴,静听杨司令讲话。

    只要杨司令开口讲话,不是高瞻远瞩,就是引经据典,俏皮话里还夹杂着从洪梅和老冯、高政委那现学来的学问。干部、战士、老百姓都很爱听。很长时间里,无论干部战士还有老乡们,相互说话都不由自主引用着杨司令的“语录”。

    除了爱开会爱讲话,杨棒子还添了一个毛病。平时,没有鬼子扫荡,又没有仗可打的时候,杨成武喜欢在分区各科室乱串,找人聊天。他去得最多的,当然是宣传科。用杨棒子自己的话说:宣传科的秀才多,在秀才堆里混混。也能使自己沾上不少的书卷气。而爱去队训科串门可就是打着小算盘的。

    42年组建各科室的时候,当十一分区各科室普遍还是红军干部当科长的时候。只有两个科是抗战干部当科长。一个是宣传科,前后的几任科长都是抗战干部,几乎全部都是从敌占区来的学生。另一个科就是训练科,科长是那个**上尉,从设立到最后撤消这个科室,始终只有这一个科长。

    1940年底,晋察冀军区系统曾设“训练科”作为训练部队的专职机构。“训练科”全称“作战训练科”,在司令部科室排序上,也称作“作战二科”(一科是作战科)。

    但也有人称训练科为“司令部教育科”的。训练科的前身,是当时国民党部队普遍设置的“队训科”,即“部队训练科”。 1942年以后,晋察冀实行“精兵简政”,作战训练科合并到作战科内。1944年晋察冀军区设四个二级军区后,作战科与作战训练科的合并科被称作“作战教育科”。1946年晋察冀军区机构整编,“作战教育科”不复存在,恢复“作战科”与“队训科”两个科室。

    **小上尉在下部队前,还就是在**的队训科里干过半年多的,对这套业务熟悉,杨棒子就把他提拔上来了,也是有心的培养他,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出了成绩,就能介绍入党啥的。

    十一分区作战训练科,原来并没有这个机构,杨棒子在军营镇一战和后面的几次战斗中,都吃足了没有像样地成系统的部队的苦头之后,1942年冬组建机关的时候,头一批就把训练科建立起来的。

    训练科最初的名字叫“队训科”,是由分区司令部“队训股”升级的,出自晋察冀军区的统一部署,跟晋察冀军区的队训科业务接口。杨棒子对这个安排比较随意,有时称“训练科”为“教育科”,说道理都是一样的。以后解放军的各野战军主力部队,至少到解放初期的1950年开始,在各军的师一级的机构中还普遍要求都设有“队训科”这个机构。队训科的科长及参谋由接受过军校(包括国民党军校)训练或熟悉这方面的军事干部来担任。

    当时,或者在后来,因为还有人干脆称训练科这个机构实际上就是司令部系统的“教育科”,断言历史上从未设置过“训练科”这个机构,这是个记忆误区。因为政治部系统当时已经有了“教育科”的设置,不会在司令部下面再设一个“教育科”。 1944年9月,晋察冀军区改革体制,成立了四个二级军区,在这四个二级军区中的司令部系统,设置的第一科就是“作战教育科”。

    毫无疑问,这个44年底成立的“作战教育科”,确实涵盖了过去作战科和作战训练科的基本职能和任务。所以很自然,有的人是误将后来的“作战教育科”当成了抗战期间的作战训练科了。

    当时的理解,晋察冀要求各军分区训练科的成立,只是标志着将八路军从一个农民的军队逐步训练成一个正规合格军队的开始。因为当年训练的主要目标还不是士兵,而是连排基层干部。以后,一分区又增加了将那些从学生参加八路军的青年干部训练成有一定军事知识的基层干部。不致一到了战场上就很快送掉性命。

    成立了训练科。主要分管训练科工作的不是司令员。也不是副司令,而是参谋长。所以,十一分区最初是老瞎子主抓训练科的工作,高政委还是高队长的那段时间,老瞎子被剥夺了管理分区军队全面工作的大权,他所剩下的唯一的工作,就是管理训练科的日常工作。

    训练科成立之初,前**上尉高玉峰就按照国民党正规军校的学员操作规程。制定了基层连排两级干部的训练计划,然后经杨司令批准,下发到分区主力团、还有隶属于地方的各区队、各县游击支队,参照执行训练计划。

    需要落实检查的时候,高玉峰会跟着老瞎子,带着训练科的几个参谋一起下到各部队去。留在司令部不下去的时候,训练科会配合军分区教导队,对参加军训的基层干部进行系统的训练计划。

    因为训练科的工作并非作战科、侦察情报科、机要科一样的必要工作,所以时常,训练科的参谋会被临时抓差。吩咐去干别的与训练不相干的什么工作。比如给副司令二秃龙当警卫参谋,出差到走马驿的卫生部、供给部去检查工作。有时也陪参谋长老瞎子出门。也许是下部队视察,也许干脆就是到某个地方,在某个富裕的地主家住几天,好吃好喝的改善几天,休息几天再回来。抗战年间,你要求首长有那么高的觉悟,一心总扑在工作上,不放松休息了,行吗?

    精兵简政后的十一分区作战科,实际上涵盖作战、作训两个职能。不大懂“作战”,这是当时十一分区对这个科的公论。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第一:一分区指挥作战,从来是杨司令亲自而为,很少假手于他人,连参谋长老瞎子也很少“劳动”,只是执行杨司令的命令或指示。

    第二:1942年,也包括随后的几年,一直是日本军队占据了不仅是十一分区、而且是整个晋察冀战场的主动权。每逢日本军队进山扫荡,到处寻找八路军指挥机关和主力部队,追着八路军主力决战。

    八路军则避其锋芒,与其周旋,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打它一下。遇到狭路相逢,躲不过去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八路军也会拼命打上一阵。但此时,1942年以后,八路军跟鬼子打的目的已经不是歼灭敌人了,而是恰恰相反,尽可能避免被敌人歼灭,所以打出一条道路之后接着再跑。在从抗战到今日的历史文献中,将这种八路军在鬼子大扫荡中艰难求生存的现象称之为“反扫荡”。

    仔细察看1942年的十一分区作战训练科的编成,人数最少的时候,仅有一官一兵,官是科长高玉峰,兵是原来伪军里的一个连长。此外再无旁人。人数多的时候,也不过多了三个参谋,但是包括科长、参谋,都是清一色的军校出身。不管是黄埔军校分校、还是西北军或晋军的军校,总之,都是“科班”出来的,军校步兵科、炮兵科或工兵科出身。所以他们身为参谋,但被接受训练的基层干部尊称为“教官”。

    训练科不过是分区进行部队基层干部培训的执行机构或行政机构,是分区司令部的几个职能机构的组成部分之一,直接负责的首长是十一分区参谋长老瞎子。作为对口衔接的部分,分区司令部另设一教导队,教导队设队长、政委等行政职务。所以,一分区作战训练科常常自己并不主要去做训练工作,更多的还是“督促、检查”各职能部门和部队的训练工作。

    比如,当时晋察冀八路军普遍要重点抓的是部队干部战士的刺杀训练,这是优于射击、投弹的作战训练。有时训练科下到各部队,检查的重点就是刺杀训练的成果。以免将来上了战场,小鬼子一把刺刀对付我们一个班的战士,还占了上风。

    司令部系统设“教官”一职,就像政治部系统设“文化教员”一样,可以充分发挥某些具有特长人士的专职作用。但因为“教官”好像是技术职称,同被训练者没有上下级之间的隶属关系,所以训练中难免有松松垮垮的现象出现。在训练中缺乏“严格、认真”的精神,缺乏一股子“狠”劲,这也是中**队普遍不如日本军队的地方。

    对训练科的重要性,杨棒子是有个总结的,这小子说:“为什么要成立训练科?技不如人,打起仗来就要吃亏。军营镇,几乎上千人,围攻小鬼子不到百人,打到最后小鬼子就剩下几十个人了,但小鬼子仍然战斗力不减,最后还是跑了,因为啥?老子带了一帮子就会吵吵不会打仗的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羽翼丰满 第一节 长肉了!

    冬天到来前,十一分区有个传得很广的小道消息,说杨司令员长胖了!长了五斤肉!此话不假,因为分区卫生部给全分区的干部战士搞了一次体检,杨棒子的体重是比上半年才成立卫生部的时体检多了五斤。

    其实大多数的干部战士今年仗打的少,搞大生产瓜菜五谷吃的还不错,都长肉了。老乡们入冬前也都普遍脸上的有了比往年好得多的血色。

    人都长胖了,对于一个分区来说,也到了应该丰满一些的时候了,十一分区组建时,正赶上晋察冀军区要求各下属分区实行精兵简政,所以杨棒子呢只是在最紧要的部位设置了机关,配备了干部,不少还都是身兼数职的。

    现在相对的到了平稳期,部队从初编时的一千两百多人,扩编到了齐装满员的两千五百人,这和其他分区的主力团的规模是终于一致了,武器装备上也一点不输于其他主力团。分区还直辖三个游击大队,每个大队都是人枪三百多,还有若干的游击小组和战斗队,全分区也不下千人。

    部队扩大了,相应的分区机关也得恢复到正规化和应有的编制上,所以在摆平了高政委这件事后,杨棒子着手的就是机关问题。

    说实话,当年能够进十一分区机关工作的每一个参谋干事,都是杨杨棒子亲自选拔和批准的。其中有不少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干脆就是杨棒子发现并提议调进机关工作的,比如教导队里的几个学生兵,被调到司令部就是在那一个多月的参观学习时被杨棒子看中的。

    杨棒子亲自审查,是出于谨慎,他不希望在十一分区机关的内部出现特务。杨棒子自己就说过:他不希望一个马虎。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个打黑枪的。所以十一分区的机关干部在以后的烽火岁月里,尽管有跑的、叛变的、回家的,都属于好人蜕变,却从没有混进过一个特务和打黑枪的。

    十一分区机关干部,这里主要说的是司令部和政治部两个机构,供给部、卫生部、行署机关当时由各自的领导负责,不在杨棒子的直接管辖之内,所以不包括在“十一分区机关干部”这个特定名词的内涵之内。

    这两个部,司令部和政治部,原本上都是各自三个大科的设置:司令部三大科是机要科(包括电台在内)、作战科、侦察情报科;政治部三大科是宣传科(人最多)、组织科和保卫科(1939年3月以后改名“锄奸科”)。

    司令部。精兵简政的时候杨棒子把队训股放在作战科里,由作战科管。1942年冬季以后跟随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四个科的设置,十一分区司令部也增加一个科,即队务科从作战科分出来,对外叫“四科”。主要职责管部队编制、军械装备调配、部队训练等等。

    政治部,单设青年股(或“青年干事股”。这个股里的干事只要活下来的。解放后都前途无量),股长是长征过来的红军干部;另设有一文印股,股长是从教导队调来的大学生。

    综上所述,42年冬季扩编后十一分区司令部机关,这算是成立十一分区以来的最鼎盛时期了,四个科一个电台大约有机关干部三四十人。另有享有特殊权力的侦察情报科的侦察员十来人。科长、电台台长包括在内。但参谋长以上的首长不包括在内。司令部专设的警卫班也不包括在内。

    政治部机关干部,总计约七八十人。人数最多的是宣传科和青年股,各有十几人。组织科、锄奸科人少,各有七八个人。锄奸科有一个执行特殊任务的小队。担任逮捕、关押、审讯、押送、死刑等任务,约二十余人,都是战士,所以不计算在内。政治部主任是高政委兼任的,在他之下,另有一套干部机构,比如秘书(当年也叫“技术书记”)、机关总支书记在内,这些干部,也有近十余人。

    杨棒子还从教导队里抽调出十多人组建了一个剧社,归政治部宣传科管,但却是单独的伙食单位,虽然编制与政治部机关在一起,但单独开伙。1943年以后,由于人数精简,从此合在一起吃饭。

    为了照顾这些机关干部们,司令部、政治部作为两个各自独立的伙食单位,各设一个专门负责机关干部吃穿及杂事的机关管理科。司令部专门有管理科长,政治部也有管理科长。管理科不是职能部门,在具体工作上体现不出它的重要性。管理科下面有司务长,专门负责吃饭问题。

    司令部、政治部管理科下面还各有一个管理排,管理五大员(炊事员、理发员、通信员、警卫员、勤务员)什么的。司令部的管理排,大都由红军老兵或特长技术兵组成,比如常跟着樊大胆下部队的那位“山里飞毛腿”,就是从顺平过来的老游击队员。

    政治部管理排的情况特殊一些,里面有一些未成年的小八路。这些小八路后来大都一个个很有造就,当时主要是一些失去亲人的孤儿和部队干部子弟组成,别小瞧这些半大孩子的通信兵,杨棒子当年就是从通信兵干起来的!他儿子,狗蛋子现在还是通信班的班长呢!

    管理排不仅人才辈出,武器也尽选精良。下面每打一仗,缴获并上交的好枪,比如德国原造的大镜面驳壳枪,一线部队不实用的“王八盒子”、“狗牌撸子”“枪牌撸子”、“马牌撸子”上交到司令部,都被专门分管枪械的干部李青川下令暂时存放在管理排,以后再根据杨棒子的命令分派给行署机关的某个县委书记、县长什么人。

    分区首长们就不用说了,只要感兴趣,优先挑选。所以管理排长曾自豪地说:“别看我们是过路财神,但从来用的都是好枪。”当然最受益的还是警卫连和侦察连。

    警卫连和侦察连都是一百五十人,一个连十二挺机枪,您哪找去?

    机关基本组建完了,这些干部的待遇是什么呢?我党从来都是讲这个得,级别和待遇,那是一种身份!一种象征!

    杨棒子宣布了,在各团的参谋干事都是连级,军分区机关的参谋干事都是营级!可能大家不知道这个营级是个啥概念,如果是抗日战争时期的营级干部,到解放战争时怎么得也能熬到团级以上,那么到55授衔至少就是中校以上!这还是混的最不好的,实际上抗战时期的营级干部,一般到了55年都成了师级以上的干部了。

    其实啊杨棒子是为了吃饭的方便和开会的缘故,才宣布十一分区司政机关所有被正式任命的参谋干事都享受营级干部的待遇。干部吃饭不分级别、不再分灶,宣布开营级干部会时能让所有的机关干部都参加,这才是主要的原因!

    知道了这个道理,能进机关的干部就要“感恩”说杨棒子的好话了,事实证明,把机关干部配置齐全了,也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从分区到战士,从地方到部队,从吃穿日杂到宣传锄奸,杨棒子不再是临时抓人去做了,现在是领导着一个骨肉齐全的机关团体了!

    狭义上的“十一分区机关干部”,只包括第十一军分区的司令部、政治部两个机关,范围很窄。而广义上的“十一分区机关干部”,包括十一分区行署机关的县区主要干部在内,但不包括从来是单独行动的分区供给部和卫生部。

    这也是日常工作状态中的一分区机关干部,加起来总计两百多人。此外,分区司令部直属的部队(警卫连、侦察连、炮连、工兵连、教导大队,以及1944年以后给了晋察冀军区的骑兵连)干部、战士不包括在内。

    洪梅领导的灵满行署属于地方党政机关,上级单位是**晋察冀中央局和晋察冀边区政府。作为地方的党政领导机构,下面各县委、县政府设有各县游击支队,但他们身边没有警卫部队,自身没有防卫能力,所以一直在十一分区司令部的身边。

    平时的日常工作与十一分区司令部、政治部机关在一起,分驻在川口镇相邻的几个大院子里,双方都十分熟悉,熟悉得就像一家人一样。像这样十分熟悉得如同一家人一样的。尽管如此熟悉,因为分属不同的伙食单位,所以始终不在一个锅里吃饭。逢到开饭时,各自往各自的食堂走,这就是当年的规矩。

    这是平常的时候在一起工作,如果在反扫荡期间,就意味着有“资格”同杨棒子一起随十一分区司令部机关转移行动的地方党政机关干部,至多不超过七八个人。比如行署专员洪梅、民政科金颖科长这些领导干部,行署的其余干部都随各县支队武装一起行动。

    组建机关的事情,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杨棒子初期是没有怎么管的,只是一直在物色人选和等待时机,正好在42年下半年,敌人对路西山地根据地只围困不扫荡的时候,就一鼓作气的组建完毕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羽翼丰满 第三节 谈兵论武

    说了这么多分区机关的事情,说明什么?说明杨棒子一张嘴爱带个把的主,人是长得黑了点糙了点,是个粗人,但是粗人是写不了几万字的申诉材料的,粗人是不会识人用人的,粗人是不会组建起羽翼丰满的分区机关团体的!

    杨棒子的粗是一种性格,不是真的就是个傻大憨粗!别忘了,从在苏区开始,他已经进过两次政训班,两次军事学校了,而且都是正了八经毕业的啊!没用替考!没用打小抄呦!

    比如有一次和训练科的一起去走马驿下部队检查,晚上住在一起的时候,闲聊天时杨棒子就对高科长和老瞎子说:“你们都是军校科班出来的,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你们知道对部队进行军事训练的老祖宗是谁吗?现代军队作战训练又是从哪里开始的吗?”

    除了老瞎子,其他几个人都连连摇头:“不知道,我们可没想到那么远。”

    杨棒子哈哈笑了:“老子也是现学现卖。老瞎子面前弄眼镜了啊!在红军办的学校里,有些教官是从国民党那边俘虏过来的,还有的教官是宁都起义过来的。其中一个教官,记不清名字了,对我们说过,很久以前,还没有职业军人。“

    “黄帝、蚩尤大战,都是临时召集的部落的壮年男性,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一律上阵。武器就是木棍上绑一块石片。石片细长,就是石矛,石片扁粗,就是石斧。尖石绑在细木枝上射出去,就是弓箭。以后,到了商朝、周朝打仗。前后上千年时间,一直都在使用奴隶来打仗的。”

    “平时干活,用农具;打仗时发给你一根木棍,也没有什么军事训练,就上了战场。奴隶的后面,有手拿青铜兵器的监工压阵,督促着奴隶们打仗。结果,西周攻商,西周的军队原本很少,但商朝的奴隶阵前倒戈。加入了西周的军队,商朝就这样垮了。”

    “最早开始练兵训练部队的是在东周时期,是那个写了《孙子兵法》的孙子。还有一位,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很有名的武将吴起。吴起把一向懒散惯了的宫女也训练成严格执行号令的军队,很了不起。教官还说。看《水浒》上,宋代就有了专门训练朝廷专门军队的教官。那时叫‘教头’。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林冲。都是非常有本事的人,结果都被贪官污吏逼得在京城呆不下去,不得不亡命江湖。对教头都不好,对士兵能好得了吗?”

    “宋朝怕武将造反,夺了王位,所以皇帝老子亲自掌管兵权。每逢出征打仗。文官带兵,武将受文官的节制,还要派个太监监军,结果搞得宋朝的军队都不能打仗。一到对西夏、辽国、金国动武,就一败涂地。军队不争气,皇帝就没有好下场。宋朝最后被金国灭亡,两个皇帝都被掳走,当了俘虏。北宋的军队人数并不少,光皇帝亲管的禁军就号称有八十万。但那时贪官污吏横行,能干的人被陷害排挤走了,没有好的教头训练他们。训练不足,士兵不知道怎么打仗,这是北宋军队失败的一个最主要原因。”

    一屋子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老瞎子上过小鬼子的军校,可也没听教官说过这个。

    杨棒子接着说:“给我们讲故事的这位红军大学的教官,是从北洋时代的保定军校毕业出来的。而保定军校又是从袁世凯小站练兵传承出来的。袁世凯最早的那些小站练兵时的教官,是一群‘洋人’,那时叫‘洋教习’。如此看来,现代军队训练的创始人,应该是那些洋教官们。对,高科长,你不就是保定军校的吗?”

    高科长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这不也让你弄来,该叫八爷了吗!”

    大家一笑,杨棒子接着说:“为什么袁世凯要这些洋人们来训练军队呢?中国的清朝从湘军、淮军那里就开始使用洋枪洋炮,为什么中国人自己当时就找不出大批的教官呢?原因是袁世凯听那些洋教官们屡屡说过:外国的士兵手拿洋枪,中国的士兵也拿洋枪,为什么中国的士兵数量虽多,但往往不是外国士兵的对手呢?除了进攻防守的现代战术之外,中国士兵与外国士兵的一个最大区别,就是中国士兵从来是习惯闭着眼睛放枪的。而外国的士兵是瞪着眼睛瞄准着目标才放枪的。二者的最大区别就在这里。”

    “从清朝到北洋军队,又到国民党军,二三十年过去了,但许多中国的军队特别是地方杂牌军的士兵,只要是从农民穿上军装不久,仍然还是闭着眼睛才放枪的。我注意了一下,我们当初苏区的红军战士也是这样。训练时,不管你怎么对他们说要瞄准了目标再开枪,可一上战场,许多人仍旧是闭着眼睛放枪。这个习惯可不是短时间能改过来的。”

    “你别看咱们现在是八路军,可我们这些士兵们不久前还是一些只会种地的农民,祖祖辈辈从没摸过快枪。最近主力团一营、三营搞的一次实弹射击,你们也知道了,100米打靶,死目标,及格率平均是70.1%,但从战斗中看训练成绩还较好。”

    “参谋长多次说过,我们的训练方式太差,教育准备不充分,对科目了解不深刻,有待加强。你看太平庄、郭家堡子、还有偷袭川口镇的鬼子,个顶个一瞄一个准,弹无虚发。我们吃了多大的亏。高科长、几位参谋,你们训练部队的时候,也顺便做个调查,看有多少我们的战士一打仗还是闭着眼睛才放枪的?你们训练科的工作,能把瞄准了再放枪当作第一步迈出去,能达到鬼子一半的水准,对提高我们一分区部队的战斗力就是个不小的促进。”

    “还有,”杨司令接着说:“射击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军事技术训练就是刺杀。我们的战士刺杀技术不行。在战场上跟鬼子面对面搏斗总是吃亏。我们几个战士拼他一个,也拼不赢,结果总是我们吃亏。你看偷袭军营镇的鬼子,不到一百个人,一个中队不到,敢端着刺刀向老子领的一千多人发起冲锋。我们这一千人竟然就抵挡不住!”

    “我们分区怎么就没有能刺杀的教官?怎么就训练不出敢于跟鬼子面对面刺杀的战士?你们训练科只有一个刺杀能手段三手,这还不够,什么时候我们一个团里能训练出有五百个段三手,到那时,我们就不怕跟鬼子拼刺刀了。”

    这个杨棒子提到的段三手是旧军队出来的人。当年是十一分区有名的刺杀能手,原来在郭家堡子郭老先生手下。郭家堡子之战后,他随着幸存的团丁参加了八路,因为有一技之长,被杨司令看上。任命为分区刺杀教官。

    那时训练科还没有成立,只是一分区司令部作战科下面的一个队训股。股长高玉峰。段三手也确实技艺不凡。他跟许多不服气他的人交过手,包括二秃龙手下那个当过营长的,还有几个能征善战的红军干部,最后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说到段三手,杨司令话头一转,手指着高玉峰说:“你知道为什么参谋长指名要你到训练科吗?对付小鬼子的刺刀。咱们光用刺刀不行,那是人家的长处,咱们要想赶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可咱们还有武术,有大刀。”

    “去年底在郭家堡子。你耍着大刀冲锋,连砍两个小鬼子,回来老子就念叨我们的部队也要配备大刀。用大刀对付鬼子的刺刀是很有效的。当年的29军长城抗战,就是以我之长,用大刀打垮了小鬼子的。”

    杨司令讲这话的1942年底,1942年底结束的冀中反扫荡还在总结阶段。十一分区司令部各部门就已经组织学习杨司令员和参谋长他们亲自修改签发的《冀中分析》。在这份《冀中分析》中杨司令特地指出:“敌擅长白刃战,其体力、技术均较优。”又说:“关于白刃战在此战斗中,从我军进行的白刃战看,损失较大,其原因是由于体力弱,技术不熟练和不够顽强。除以机械体操增强体力、臂力外,为了提高白刃战的技术,还必须实行以下措施:整备防护用具,改良刺刀及建设军区的制造工厂,改善保健给养,战斗部队和干部及全体指战员每人要携带长刀一把,在进行白刃战时长刀最为有效。”

    杨司令在《冀中分析》中提到的“长刀”,指的是对当时河北民间普遍使用的大刀的改良版。当时的河北民间,普遍使用的大刀有二尺四寸,习武防身足够,但与日本兵的刺刀格斗时稍嫌短些。于是按照当时马刀的式样,比大刀加长,比马刀又加宽加厚,约三尺出头,与鬼子的刺刀格斗起来不再吃亏。

    为什么在以后的抗战实践中杨司令提倡的“长刀”并没有发挥出最初所寄予的希望?

    那是因为:耍长刀与练刺杀所不同的,是耍大刀的人必须要有武术的功底,否则就难以发挥大刀的威力,而练刺杀则没有这么多的讲究。

    杨司令又说:“咱们分区自打成立之初,对干部的军事素质的训练还是抓得很紧的。这一点高科长应该清楚(还没听见杨司令说的什么,高玉峰就赶忙点头)。从42年的7月到这年的12月,干部的训练教育抓的很紧。那时以团为单位,团负责上课,每周测验,主要科目是游击战术、班排的进攻战斗及班排的侦察、警戒、夜间战斗、对战车战斗、防空、防毒等。”

    “十一分区各部队新干部多,从训练中看,干部学习的自觉性是很差的。但对日军的兵器和战术方法,能主动进行讨论。每次战斗后,能及时总结,并以此为教材教育战士。尤其是一营、三营做的最好。一般说干部的学习成绩虽不错,但应用上还有很多弱点。但也有的干部会说不会做。”

    “后来部队分散开了,战斗中也有以连为单位分散上课的,但成绩要差些。我们又在分区机关成立了军政训练队,由你们训练科具体抓。主要培养连排干部。过去也搞过,现仍继续办。但过去对学员选择不注意,基础太差,有些人学了等于没学,看不出有提高来。另外,毕业后这些基层连排干部回到各团,又去抓战士的训练和教育。战士都从基本训练教育开始,不分新老战士。从单兵教练起,到排的战术为止。这几个月看来,问题也不少。主要是军事训练的成绩不够理想。这些连排干部回各团后,分区撒手不再管,看来不行。这种在管理教育上表现出来的很多弱点,也是你们今后要注意改正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羽翼丰满 第四节 捡软柿子捏

    搞了差不多半年的机关组建和部队训练,杨棒子明白这就好比是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人,吃了半年多的肉肉,没事就晒太阳溜达钓鱼啥的,如今是气定神闲,满身的骨架子和肌肉都长全了,该到了秀秀肌肉的时候了!

    去年冬天,根据地被扫荡了大半年,缺衣少吃的,杨棒子又被审查调到保定去了,今年可不一样了,光是团部里堆的大南瓜就上百个!粮食储备至少能吃一年的,一家一户一羊十鸡的目标也基本实现了,不少战士都用买来的羊毛打成毛坎肩的,外面是棉军装,一点也不冷。

    新扩编的军分区特务营,加上二十团补充的新兵五百多人,都还没有解决枪的问题,加上冬季训练搞了一个多月了,杨棒子觉得该把部队拉出去实战锻炼下,顺便打打鬼子伪军的牙祭,搞点装备回来。

    去哪打鬼子和伪军却成了需要研究的问题,十一分区的北面是半边和一分区接壤,半边和涞源、灵丘的鬼子接壤。一分区的地盘边上鬼子的据点啥的倒是不少,可是不能越界去打,夏天杨棒子亲自带队指挥破了鬼子从紫荆关到银坊镇的一字长蛇阵,解放了大片的地区,可最后只给十一分区保留了个银坊镇,这里面是有缘故的,回头咱们再说。

    至于灵丘和涞源的鬼子,都是联队级别的,公路线上的据点和屯兵地也都是多年经营的坚固守备点,用新兵去打这个守备点,闹不好就和一分区打东团堡一样。消灭鬼子一百七十人。自身损伤近千人!

    南面不用去。是杨棒子的老上级黄司令的六分区,总不能带着部队越界去唐县外围吧,人家自己还盯着眼前的肥肉准备过年开荤呢!

    东边是满城、保定、顺平等地的鬼子,重兵猬集,公路铁路纵横交错的,小部队渗透啥的还行,拉着上千人去,那是找死呢!目前对东面的鬼子。杨棒子的态度就是你不来我不去,相安无事最好,他清楚要是东边一旦打起来,就没有小仗!

    那就只好把目光放到西边去了,西边是十一分区的战略后方转移地,从倒马关、走马驿往西去,就是俺说过的十一分区的葫芦形地形中的那个大肚子,这里是狼牙上和太行山交汇的地方,过了下关、独峪、上寨这一线就是太行山的崇山峻岭。

    杨棒子盯住的就是太行山西部的山西境内!这里按说是太岳军区的辖地,不过呢抗战时期。这种辖区的划分本来就不是那么清晰,都是大致的划上一片地盘。反正辖区的边沿地带经常都是你占我占他占的。

    十一分区西边和太岳军区交界的这一大片山地,就属于这种模模糊糊的概念,要不为啥二秃龙就是在那一带打游击的,没了吃喝才跑到河北这边来的呢,那块地盘本来就挺乱。

    从地图上看,从灵丘往南,从五台往北,从繁峙往东,到太行山之间呢是大片的连绵群山,鬼子呢利用两条公路线占据着主要的村镇想控制住这片地域的,但是因为离着县城较远,补给线较长,到41年后基本已经放弃了对这片山地的控制,只保留了几个大的屯兵点。

    位于平型关大捷旧址西南不远的孤山镇,就是其中的一个楔入山区八路军根据地的屯兵点,这里有鬼子一个加强中队,还有一个营的伪军,。孤山之敌同大营镇、上孤庄这两处大型据点,互为犄角呈三角形防御态势,三地之地加一起不下千名鬼子,也算是不小的守备部队级别了。

    这个太岳区的北部被鬼子楔进来的三角守备区,一直是太岳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因为太岳区的主要战略任务是侧护在东南太行山里的八路军总部和一二九师师部的安全,所以对这块地方上的鬼子,防御监视的多,主动出击的少。

    可对于晋察冀来说,就不是防御监视那么轻松了,等于是冀西北的后背上插了一把随时能攮进来的刀子,比如41年鬼子围攻阜平的晋察冀军区时,北路的鬼子正是从这个三角区域集结后,从神堂堡穿插过来,占领下关等地,封住了晋察冀军区机关的北撤之路,要不是杨棒子带队从东北角大茂山那打出一个缺口来,几万被围的老乡和机关人员可就不好办了。

    晋察冀军区也早就想拔掉这个插在背上的楔子,无奈呢一年多都是在同东边的鬼子作战,实在是抽不出大股的兵力来,最受这个楔子影响的一分区呢,也是被东面和北面的鬼子一直羁绊着,无力西顾。

    杨棒子倒是一直盯着这个地方,他没有一分区三面受敌的顾虑,也没有军区对辖区的顾忌,此时东面的鬼子对他是守备森严,谈不上过来扫荡,这时候不动手,等到一过了年,开了春,鬼子又要扫荡的时候,如果繁峙、灵丘、浑源等地鬼子集结了从这里往他的分区背后运动,那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不如趁着年关将至,鬼子守备松懈的机会,在这组织一场小型战役,锻炼部队的实战能力,培养新兵,打好了,还能用缴获的枪支弹药就一次性地解决了部队的武器不足的问题。

    当初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是带着高政委等人去走马驿、南马庄视察部队训练情况时,同上寨那边的游击队的负责人聊家常,听说孤山镇的鬼子经常跑到太行山里瞎逛游,杨棒子就产生了打孤山镇的想法。

    按游击队的说法呢,是这伙子鬼子比较猖狂,经常下来清乡,估计鬼子也是认为八路的主力都集中在东边,西边大山里就是些土八路,仗着自己武器装备好,不把民兵啥的放在眼里,才敢经常性地脱离据点,出来烧杀劫掠的。

    杨棒子最喜欢这种爱欺负游击队和民兵的鬼子,这类的鬼子一般都比较狂妄,仗着占着坚固的守备点,又有友军的支援,胆都比较大,敢往外跑,他们要真是见天的猫在据点里,那才不好打呢!

    所以杨棒子就交给了太行山区几个游击队和村庄民兵们一个任务,尽量地去搜集孤山、大营、上孤山这三地鬼子的情报,什么情报都要!

    等到下部队检查军事训练完事后,一大堆的情报可就传回来了,杨棒子可没贸然就下结论,又派出作战科的参谋带着侦察连的一个排,也去这个三角地带,半个多月后才回来的,也弄回了许多的第一手资料。

    在孤山镇的鬼子是一个加强中队,配属了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人数有两百七十多人,他们的头叫个井上清,是个少佐。另外在孤山镇还有一个营四百来人的伪军,伪军在镇里住,鬼子在镇外的据点炮楼里住,炮楼子离镇子三百多米,是个独立的工事群。

    大营镇是鬼子的大队部,下辖一个中队的步兵和一个中队的骑兵,加上炮兵、辎重兵等等,有五百多鬼子,另外伪军的团部也设在这里,下辖一个营和团部的直属部队,有八百多人。

    上孤山的鬼子最少,一个中队的鬼子加两个连的伪军,但是这三处的鬼子屯兵地,就属这里的工事修的最险要最坚固!这村子的老乡都被赶到大营镇了,所以这出据点是单纯的驻防地,没和老百姓的居住地在一起,修在一个山头上,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坡,山下是灵丘去大营镇的公路。

    要说这块三角地,可能不少朋友不太熟悉,但是这块地盘的东北方向不远处,公路经过的山谷那可就大大地有名了,平型关大捷就是在这一带打的,这也是鬼子为啥非要从县城出来几百里地,钻到山区腹地来控制这么一块地盘的原因,此地战略位置重要,又在这吃过大亏,自然要占领住!

    一千多鬼子,一千多伪军,晋察冀任何一个分区要想对这样规模的鬼子动手,兵力最雄厚的一分区也得倾巢出动,就甭说最多能调集三四千人的十一分区了,基本是天方夜谭!

    杨棒子在五人会上一提出打孤山镇的想法后,当时就被否决了!原因就一条,打鬼子,尤其是占据着坚固守备工事的鬼子,兵力对比不达到六比一、十比一的,想都别想!

    而且这孤山镇可不是一股孤敌,还有两个支撑点,其中大营镇到孤山镇就二十里地,鬼子沿着滹沱河岸修的土公路,坐上汽车,最多半小时就能增援到!

    就算能堵住了大营镇的增援,上孤山的那个大据点不打下来,从灵丘来的鬼子坐汽车下来,最多一两个钟头也就赶到了,何况当地的游击队和去侦察的作战科参谋都说了,孤山镇鬼子的据点那墙得有十来米高!都赶上保定的城墙高了!

    大家的意见是练兵可以,找个软柿子捏一捏,比如顺平边上的伪军啦,灵丘县城南边的伪军守备点了,打伪军既能锻炼部队,又能缴获不少,多好啊,非的去鬼子经营了多年的三角防御区闹啥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朔风寒刀 第一节 找俩外援

    看到大家伙都摇头和反对发起孤山镇战役的决定,杨棒子倒不觉得意外,本来嘛,好不容易置下了这么一份家业,吃得饱穿得暖,鬼子也不来扫荡了,四年多了,也该歇歇了,都有点不愿意主动的打大仗了。

    其实啊谁也都明白,小鬼子现在不来扫荡,不等于以后都不来了,就算他们不来,也得想办法找他们去打,不然怎么把鬼子赶出中国呢?只不过眼下都认为需要恢复元气,积攒力量,不想过早地消耗实力。

    杨棒子在说自己的全盘计划前,就先针对这个想过安稳日子的想法,开会了!他不是最喜欢开会了嘛,这会一开就开了两钟头,这小子掰着指头地给大家伙算账,算冀中半年多的帐,算从保定和石门地下组织来的情报的帐,算从延安和阜平来的文件的帐,总之就想说明白一件事,小鬼子绝不是就认了现状了,他们是等腾出手来的时候再收拾晋察冀的,那就必须在他们腾出手来之前,先断他们的一只手!

    宁断一指不伤十指,山西和河北的鬼子就好比是两支手,一旦行动,都是两地鬼子联动的,像两只伸过来要掐住晋察冀脖子的手,现在去打孤山镇,就是去掉他的一支手,对十一分区和整个晋察冀都至关重要!

    觉悟这东西,经常的会被一些蝇头小利给隐藏起来,日子好过了,那整体的觉悟就被柴米油盐的给蒙蔽了,现在一提到晋察冀的战略高度上,这些伙计们的斗志就被勾起来了!

    从整个战役角度去看。杨棒子的计划呢是上报军区。由军区去联络晋绥、太岳两军区协助下。分别牵制繁峙、广灵等地之敌,使整个晋西北的鬼子把注意力放到北部去,也用不着他们浪费子弹的,大白天的列队往那边走几趟,让鬼子的侦察机发现就成。

    这算是找的军区一级的外援,另外再找一个外援那就是一分区了,要打得这块地盘呢是一分区杨司令的发家的地方,当年正是在这里参加完平型关战役后。东去开辟的一分区。另外驻灵丘、涞源的鬼子也需要他们策应袭扰下。由广灵到灵丘的公路,也在一分区的游击区内,顺带搞下破袭,也不费啥劲。

    对于具体的战斗部署呢,杨棒子是这么计划的,二十团一营留下不参加战斗,留在根据地担任警戒,一个连去银坊镇,一个连去坨南,一个连在川口镇。

    二营前出到独峪西边的龙王堂。这里是沙河谷地,地形复杂。便于隐蔽和埋伏。三营去龙王堂北面的西跑池,隐蔽监视上孤山的敌人。侦察连、警卫连、炮连、工兵连、骑兵连、特务营等随杨棒子前出到小龙门。

    由侦察连负责派出小股部队,引诱孤山镇的清乡敌人至龙王堂二营预设的伏击圈,待敌全部进入伏击圈后,发起攻击。同时三营佯攻上孤山鬼子据点,特务营和骑兵连迅速前插到孤山镇和大营镇之间的滹沱河岸边的公路,截断两地鬼子的联系。

    待二营大量杀伤伏击圈的敌人,孤山镇派出增援部队后,杨棒子率其余部队直取孤山镇,只打伪军不打据点里的鬼子,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伪军后,连同在滹沱河截断大营镇的部队,一起向东攻击,三营也撤围南下,三股部队合力围歼孤山镇出来增援被围鬼子的部队。

    头一仗打完后,全军东撤三十里到独峪和上寨等地休整,同时留下侦察连在孤山外围袭扰,三天后,除侦察连外,全军隐蔽西移,趁夜攻打大营镇,还是全力收拾伪军,用最快地速度打完伪军后,撤出战斗,东移到孤山镇南的石壕沟一线。

    第三仗比较难了,任务要交给侦察连和警卫连,命令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能够隐蔽地接近上孤山的鬼子据点,选好突破点,杨棒子把二营和三营也派过去,争取一鼓作气拿下上孤山这个堡垒!

    以杨棒子的判断,如果上孤山的鬼子据点被拔除,大营镇的鬼子不敢出援,兵力折损过半的孤山镇之敌必然西撤,此时在滹沱河岸公路上用特务营、骑兵连等部队设伏,基本能解决掉这股鬼子。

    若是失去两个支撑点的大营镇鬼子不撤走呢,就在这一线围困他们,坐等繁峙的鬼子来援,以杨棒子的判断,繁峙来了增援也是来就大营镇的鬼子回去的,这样鬼子的三角防御带就算拿下来了。

    如果大营镇的鬼子不走,留下这个据点长期围困,用来吸引住晋西北地区的鬼子,慢慢地消耗鬼子的兵力和物资,还锻炼了自己的部队,也蛮好的。

    看出来没,杨棒子蛮会算计的吧,不打集团式冲锋的攻坚战,全是野战和打伪军,至于上孤山的鬼子则是能打下来就打,打不下来就走的办法,最大的目的是先打了伪军,夺取大量的枪支弹药,把自己的部队配备上再说。

    要说战略的目的,就是和鬼子打摩擦战,挤兑着你不让小鬼子舒舒服服地待在这,瞅机会就咬上一口,咬多了鬼子吃不消自然就要撤走的,没人敢在断绝了交通补给线的地方死扛的!

    因为这块三角地域里的鬼子是隶属于第三十六师团224联队的,和灵丘、广灵、涞源的鬼子们是一个师团的,繁峙的驻防军不是三十六师团的,不一定会全力来救,那么能不能阻挡住灵丘那边的鬼子来援,就成了这个战役想法的保证了。

    这个必须去找一分区了,为此杨棒子在和老冯等人详细分析了以后呢,就带着成熟的战役计划去了一分区的李各庄,这里是一分区指挥机关所在地。

    一分区的杨司令一听杨棒子说要打孤山镇,挺感兴趣!倒不是说那块地盘对他的一分区有多大的威胁,而是那块地盘正是他当年率兵翻过太行山开辟一分区根据地时的出发地!

    一分区的这个外援是找对了!这下杨棒子心里算是有底了,回去后就开始向军区申请要进行战役准备了。这里说说为啥一分区的对那块地方有特殊敢情呢?

    一分区最主要的核心根据地是围绕着涞源县的地盘,看着和大营、孤山远的很,按说没关系吧,其实啊看看一分区的创建过程就明白了。

    涞源县地处山西省、原察哈尔省、河北省三省的交界处,以后,这块三省交接的地域简称“晋察冀”,成为八路军最早开辟的抗日根据地,称为“晋察冀边区”。而晋察冀边区的中心涞源县,是由杨成武带领的一一五师独立团二营先于整个晋察冀开辟的抗日根据地。

    可能没有人会知道,涞源县作为最早的抗日根据地,原本并不是为独立团准备的,是整个一一五师、包括独立团在内,开辟华北抗日根据地的预订计划。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全面爆发。8月下旬,红一军团奉命离开甘肃省正宁县、宁县,南下陕西省三原参加改编,开赴抗日的最前线。在陕西省三原县云阳镇红一军团的红一师编为一一五师独立团,团长杨成武,参谋长熊伯涛,政治处主任罗元发,供给处长董永清。副官李光汉。全团1500余人,又补充了200名陕甘籍新战士。

    当八路军一一五师先遣队东渡黄河的时候,**前往参加洛川会议没有随部队出发。在从陕西到太原的路上,**早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打好八路军出师第一仗。一一五师原计划背靠比较友好的阎锡山晋军,从山西省广灵县一带开进河北省涞源县,下一步进军华北。

    但后来形势发生了变化,日本军进军的速度很快,随着张家口、大同的失守,日军跑到了山西省的北部。1937年9月14日晚上,到达山西省北部原平县的**向中央军委和八路军总部致电请战,提出了当时情况下一一五师的行动计划:“在广灵失守、灵丘附近到敌的情况下,原定一一五师经灵丘到涞源计划已不执行。先拟将三四三旅及独立团集中大营,准备待敌仰攻大营东之平型关友军阵地时,我相机袭击敌之左侧后,歼敌一部,以扩大战果。”

    平型关战斗之后,一一五师未能去的“经灵丘到涞源”的行动计划,被在山西省广灵县、灵丘县为平型关战斗阻击日寇援军打了腰站战斗的杨成武独立团实现了。此后,从1937年11月晋察冀军区成立到1939年1月一分区部队开进涞源县东面的易县,消灭孟阁臣后鸠占鹊巢,涞源县一直是一分区司令部、政治部,以及一分区地委、一分区行署的所在地。老资格的一分区干部都对广灵、灵丘、涞源县这几块土地了如指掌。

    也就是说,一分区正是从大营等地集结出发,一路招兵买马地最后落脚到涞源和易县一带的,自然对当年他们的发家地,大营和孤山那一带有着特殊的敢情,杨棒子要打那,从一分区的杨司令这就是绝对支持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朔风寒刀 第二节 最好别声张

    涞源县又是为一分区和十一分区贡献兵员最多的县之一,涞源县前后几个县大队都被合并进一分区各主力团。1937年11月,1700人的独立团升格为7000人的独立第一师,蔚、灵、广、涞、易5县行政委员会在灵丘县上寨建立,主任张苏。涞灵两支游击队千余人、灵丘县抗日义勇军1000人,编为晋察冀军区独立师第三团。以后,这个团被邓华带到平西,1939年秋改编为晋察冀军区六团,又被派回到广灵县、灵丘县在内的雁北地区。我猜与这个六团里有着相当数量的涞广灵子弟兵是分不开的。

    1938年初,马辉任涞源游击支队长期间,率领涞源支队加入到一分区主力一团,马辉任一团三营营长(副营长李青川)。马辉前脚走,后脚肖应棠来,继续组建新的涞源支队。这个新组建起来的涞源支队并没有留在涞源,而是编进了接替邓华带走的那个三团的新三团,肖应棠任三营长。最后这个涞源游击支队是曾雍雅、梁正中建起来的,从此留在了涞源县。鬼子和伪军还是很惧怕这个有“狼诱子”雅称的涞源支队的。

    有一个重点要加以说明:1937年10月底,当独立团从山西省广灵县、灵丘县开进河北省和原察哈尔省的时候,在晋察冀这个三省交界处已经没有了任何国民党军队,最后退出这一地界的是国民党军朱怀冰师五千余人。朱怀冰的原驻地是河北省阜平县王快镇(当时归曲阳县,解放后划归给阜平县)。

    朱怀冰风闻鬼子兵要来。提前退走。留下几百名游兵散勇被八路军收编。所以。晋察冀军区最早的一些直属部队出自国民党军“游杂”,而非老红军部队。所以,整个晋察冀边区都是八路军从日本鬼子铁蹄下解放的,并非从国民政府手中获取的。抗战八年,八路军、新四军各抗日根据地都是国共军队混杂在一起,唯独在晋察冀,只有共军而无**,原因就在这里。

    几乎与此同时。隶属日本军关东军驻蒙军指挥的独立混成第2旅团,1938年2月在北平地区编成,驻防张家口。1939年夏天,独立混成第2旅团的防区扩大,蔚县和涞源县都成为其管辖地区。所以涞源县境内的雁宿崖、黄土岭成为消灭日军第2旅团所属的辻村、阿部规秀的战场,表面上看来是偶然的,实际上具有一定的历史必然性。如果独立混成第2旅团没有接收涞源县这个防区,辻村大佐、阿部规秀中将,未必能丧命在雁宿崖和黄土岭。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冀察八路军开进张家口、宣化。宣化大校场是独立混成第2旅团教导大队所在地,八路军开进去的时候。军械库、被服库、食品库还基本完好,不像张家口,被当地老百姓抢先进去往自己家搬,在八路军进驻之后的两三个月内对日军仓库的哄抢就从没有停止过。

    在宣化,冀察军区教导大队在自己的驻地看见了日军教导大队的教材,从1939年成立之后就开始研究怎样同八路军进行山地作战。尤其辻村、阿部规秀送命之后的1940年,日军教导大队对部队的行军、作战、固守待援、紧急救援,都有了明确的文字指示。

    日本人的长处,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民族,善于学习、能及时收集情报、总结经验教训,向部队推广。所以在1941年以后,冈村宁次担任了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之后,日本军基本上掌握了晋察冀战场的主动权,1939年这样的八路军诱敌深入的杰出战例再没有出现过。

    1939年一整年,是一分区的大发展的一年,也是一分区部队作战最多的一年。1939年不算团以下的小仗,仅是一分区级别的大仗,1月灭孟阁臣、5月打鬼子据点大龙华、7月鬼子趁大雨来报复、10月摩天岭偷袭战、11月初雁宿崖、黄土岭、12月鬼子冬季大扫荡,足足折腾了一整年,不得消停。

    1939年10月,一分区参谋长黄寿发亲自指挥的摩天岭偷袭战,出动两个营,一团张英辉三营、马辉特务营。此战是雁宿崖、黄土岭战斗的前页,一分区的战斗从东往西、从易县转向涞源县,这才有了日本军辻村大队的雁宿崖扫荡行动。

    扯的又有点远了,俺就是想起来大营、孤山、平型关这些地名,一下子想起来了从这里向东翻过太行山的八路军,当年是怀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要去哪陌生之地的呢?猜不出来,这一去就是八年,37年从大营等地扩军带走的300人,据说45年鬼子投降后,就剩下三个人了。

    不扯了,说正事,一分区的杨司令给了杨棒子一个建议,最好别向军区申报作战计划,原因有二,一是跨军区作战,不好协调。二是小打小闹不用申报,大打出手,军区不批。

    这说的很有道理,一分区的杨成武司令比杨棒子的资历老,实际的军衔又高,看问题自然比杨棒子高出一截,事实证明,人家说的有道理。

    杨棒子没按战役规模的报,只夹在42年的年终总结里露了那么几句,有想打孤山镇之地的意思,就被军区参谋长敲打了一下,人家说了,高筑墙、广积粮、少张狂!别这一年踢腾的不错,就想把家底都得瑟光了!

    看来一分区的杨司令看问题还确实是准,相持阶段的敌我双方,鬼子呢是一个阶段换一个重点的扫荡区域,八路军呢,则是小打小闹的不断,现下的晋察冀是把重点放到了重回冀中上,对山西的鬼子,没在考虑之列。

    不过杨棒子也不是吃素的哦,这小子马上就上报了一个情报,说山西的孤山镇鬼子,老是跑到自己的地盘里清乡啊,抓老百姓啊啥的,当地群众苦不堪言,不打一下子以后可咋面对老乡们呢?

    这个军区是默许的,自己根据地周边的小型战斗自己看着办,军区只负责组织大型战役,这下行了,起码军区是同意打了,开打的权利拿到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42年的12月,连下了两场小到中雪,从一分区去找杨成武司令求教的杨棒子,一回到川口镇后,就开始着手布置打孤山镇的准备,他先是把侦察连和二营的一个连派到了独峪和上寨子村去,让他们换上老百姓的便装,见天地去孤山镇东边的山地转悠,故意地暴露给鬼子的讨伐队,在山地里转着圈的逗弄着鬼子。

    不能大部队全部往西边开,那样会被根据地里没有肃清的特务和汉奸发觉,去给鬼子通风报信的,杨棒子还是让部队打着拉练的旗号,一个连一个连地走,团部除了作战科和侦察科的几个参谋陪着电台跟着他去,其他的机关一概不动。

    12月上旬,杨棒子带着精干的指挥部秘密到了独峪村,稍事停留后前出到了北禅房村,这是只有五户人家的小山村,南北的山沟子,房屋院落都在东面的山坡上。

    灵满行署的洪梅专员给杨棒子配备了一个地方联络组,由副专员带队,成员包括粮食股的股长,独峪乡的书记等等,目的就是给部队解决一切困难,组织当地的民众支前。

    陆陆续续地部队也都转进到了北禅房村的山沟子里,这个小山村从来都没有一下子来过这么多人啊!光是十一分区拿得出手的主力部队就来了将近三千人,还有那些地方游击队和支前的队伍还不算呢,都算上,这条山沟子里挤进来了小五千人!

    供给部和后勤支援等都从川口镇和走马驿挪到了更靠近独峪的南马庄,实际上从战略态势来看,南马庄虽然没有川口镇人口多,街面繁华,但是相对鬼子未来的进攻和扫荡来说,比川口镇和走马驿都更有回旋余地。

    此时部队到位了,后勤补给也都跟上了,杨棒子就亲自部署二营趁雪夜到龙王堂构筑阵地,设好伏击圈,先派来的那个连也归建了,侦察连按照计划去了大柳树村。三营和其他部队留驻在北禅房的山沟里,杨棒子带着警卫连去了大柳树和龙王堂之间的北岭。

    这就算是正式拉开了长达百日的孤山镇之战的序幕了!部队在雪夜向北开进的时候,朔风阵阵,战士们背上新发下来的大刀寒气逼人,雪花落在上面更显的刀身黝黑冰冷的。

    杨棒子站在山坡上望着部队在雪中的山梁上行进,心里颇有些感慨,一年多前,手头扒拉来扒拉去的就那么几十人,这才多长时间啊,几千人马在手,老子也能组织起跨战区的战役了!

    半夜出发,一个多钟头杨棒子他们就到了北岭了,这也是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山村。大雪天的,又是后半夜,杨棒子没让部队进村,就在岭下找个避风的山洼子,砍些树条啥的搭的临时的窝棚休息,防止暴露目标,还不能生火,战士都们挤在一起把所有的棉被啥的盖在身上御寒。(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朔风寒刀 第三节 井上队长

    二营和警卫连都就位了,侦察连那边在大柳树沟也按照定下的计策,往孤山镇派去了人。

    驻防在孤山镇的鬼子部队是第三十六师团224联队的一个中队,中队长是井上清少佐,按照日军的军衔制,少佐是不应该担任中队长的,至少是副联队长或者是大队长的,这位井上少佐是被贬到这里的。

    他本来是独立第二混成旅团的,在广灵一带驻防,去年年底他所部被八路军的一分区部队打了伏击,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和辎重物资,战后还在旅团部同救援缓慢的友军部队长官发生争吵,怒极之下打了对方一耳光。

    这一耳光就上了军事法庭了,这叫以下辱上,对方是中佐,比他高一级。处罚的结果就是保留军阶降级使用,还被派到了处在八路游击区的孤山镇来。

    自打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是三面临敌的危险地带,井上少佐大受刺激,一改他的前任守备中队长的友善做法,不仅在孤山镇实行联保制,一户通敌,左右邻居一并处死!还把孤山镇周边二十里范围的所有村庄设为了清剿点,不定期的经常性地派出部队去烧杀劫掠,弄的不到半年,孤山镇周边的十多个村庄就几乎空无一人变成无人区了。

    入冬以来,井上队长又把目光投向了三十里地以外的太行山区,他知道那里是八路的晋察冀军区的游击区,从孤山镇周边被他逼走的老百姓也差不多都躲到山里去了。所以他把清剿队的巡逻搜剿的范围又扩大了!

    最近这段时间,清剿队回来报告说在西边的山里发现有小股的八路游击队在活动,和他们有过几次遭遇战,双方对射了几枪后,八路就撤走了,从他们的服装和武器上判断,应该是地方上的民兵啥的。

    这不昨天回来的清剿队又在白坡头那和几十个土八路打了一阵,清剿队一发起冲锋,土八路就跑了,钻进山沟子没撵上。

    井上也知道中国人的春节就要到了。在这冷冷清清地孤山镇天寒地冻的。就琢磨着让士兵们出去抢点山羊啊啥的,也弄回来过过年。

    晚饭刚吃完没多一会,镇子外的值更哨官到据点里报告,说镇南来了个老乡。说是大柳树村的。来向皇军报告八路的情报的。

    这可是很新鲜的事情。以前都是他们自己派出的情报人员搜集来的情报,这次居然是中国老百姓自己来报告,井上觉得很意外。

    让把来人带进来。一看穿的衣服啥的一瞅就是家境不错的中国老百姓,鞋上的泥和棉袍下摆的泥点子,就能看出来这是走了不少路啊,下了几场薄雪,道路泥泞的很。

    来人显然是认识井上少佐的,一见面就毕恭毕敬地说上客套话了,井上在中国的年头也不短了,差不多的本地话也能听个**不离十。

    原来这是大柳树村的保长,这个村呢是去年合并村庄时保留下来的大村之一,鬼子为了把老百姓和八路割裂开来,把几个村子合成一个村子,有的派人看管,有的不派人管但是施行联保制,如果发现八路或者是抗日分子知情不报,就施行连坐法。

    大柳树村的保长报告说,天黑前,村里来了一伙子土八路,说是从东边来的,从这路过,歇半宿的,现在就在村里家住着呢,保长是把他们安顿下来后跑出来向皇军汇报的。

    人数呢说有三十多个,有拿长枪的,更多的是拿短枪的,有几个还戴着眼镜的,像是八路里的干部的,对了,保长还说了,有女人和孩子。

    井上一听眼里就冒光了!凭他多年和八路作战的经验,只要是小股的八路部队里拿短枪的比长枪多的,还有戴眼镜和女人孩子的,一准是八路的高级干部过境的,这一带是晋察冀和北岳交界的地方,估计是晋察冀的八路大干部路过的。

    井上马上就决定带上两个小队的日军士兵和一个排的伪军,让保长带路,趁着黑夜去抓捕这伙子八路去!

    副大队长不想让井上少佐去,他想带队去,这是为了守备点的军事主官着想的,可在那急于立功一雪前耻的井上看来,这就是想和他抢功呢!当时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臭骂了一通副大队长,让他看着家,自己带队去!

    大柳树村离着孤山镇有十七八里地,晴天时白天跑步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这会隆冬时节,又飘着小雪花,地上还没冻透,都是烂泥的,走起来这叫一个费劲,还不能打手电和举火把的,怕被八路发现,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

    一百多人跟着井上少佐,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算到了离着大柳树村不到一里地的位置,据把保长讲,前面过了土丘子就是村子了,村中有棵大柳树,几百年了,村子就是因这棵树得名的,八路就在大柳树旁的农民家里住着呢。

    到了这,井上还是决定不开手电不点火把,静悄悄地摸进村子去,先把八路的哨兵干掉,然后包围院子抓活的!

    十多个鬼子猫着腰,互相掩护着绕过土丘子,远远地能看到黑黢黢地村庄像一个卧着的野兽一般,鬼子们也是心里直打鼓的,别看说的八路人数不多,都是和八路长期作战的士兵,都明白八路可比晋绥军强多了!闹不好鱼死网破的谁都不落好!

    再说了这破天气跑这么远的来这,绝对的苦差事,还没有出差补助和额外奖金的,士兵们不像井上急着立功的,一个个地能磨蹭就磨蹭的,谁也不愿意走在头一个。

    走在头一个的就是没有好果子的!看着离村口就百十米了吧,过了小河沟就是村口了,打头的倒霉蛋士兵才走到小木桥一半,村口的柴火垛子后面亮光一闪,一声枪响,这名士兵“啊!”地喊了一嗓子,一头栽进了河里!

    瞬间又是两声枪响,在桥边那等待过水沟子的士兵们吓得都趴在了冰冷湿滑的泥地上,没命地朝开枪的方向上还击!后面井上一听枪声响起来了,明白这是被八路放在村外的暗哨发现了,马上下令强行进攻!用最短的时间冲进村子去!

    日军士兵们就这一点挺职业的,听见长官下令了,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还是要执行任务的,所以两个小队和伪军们展开了进攻阵型,往村子里冲去!

    村口那的枪战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八路的哨兵打了几枪,甩了一颗手榴弹后,就撤走了,鬼子们趟过了小河沟子,从村口沿着石板街一直往里冲去。

    可还是来晚了,扑了个空,那保长说的八路住宿的院子,门户大开,人影皆无,看来村口枪声一起,这得八路就撤走了!

    就在井上要下令四下里搜查的时候,村外东边的土丘子那隐约能看到有人影晃动,尽管夜色暗沉,用肉眼还是能看到似乎是女人穿的花衣裳,仔细一看,不是一个穿花衣裳的,还有不少的人影子在土丘子那呢!

    没错了!就是八路从这边跑了,要往东边的山里逃呢!快追!井上下令打开手电点着火把追!

    这伙子八路也不是一味的逃命,跑上一段路后,就留下几个打打掩护,井上也不废那时间和断后的八路多纠缠,用机枪和掷弹筒扫射和轰击后,大队毫不迟疑地直奔那有花衣裳的八路追!

    走走停停,追追赶赶的,一晃从后半夜两点多就到了天明了!眼看着那一小股八路也就还剩下十多个人吧,闪进了一条山谷,井上兴奋地问伪军排长那是什么地方,伪军排长站在山梁上四下里瞅了一会回答说:“报告太君,前面是龙王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朔风寒刀 第四节 火力优势论

    龙王堂,龙王堂,这地方井上想起来了,夏天的时候,他带队走了一趟沿着太行山八路游击区边缘地带的搜剿,到过这里,这个小山村十来户人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山民,整个村子坐落在山谷的东边台地上。

    八路跑到这,看来是向翻过龙王堂东边的台地,下到沙河河谷,涉水过河后就到了他们的根据地了,那么井上少佐要想抓住这股子八路,就得让士兵快点跑,紧随着八路冲上台地,趁着八路渡河时,用火力优势把他们消灭在河谷里。

    活得不容易抓,死的也行,要是能证明是八路的大干部,立功受奖就能脱离这个鬼地方了!想到这,井上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全力赶上八路!

    鬼子和伪军们追了半宿了,累的筋疲力竭的,强打起精神来,一窝蜂地撵进了山谷里!

    龙王堂这个山谷有点意思,说山不是山,山坡子顶是红色的砂页岩,半山坡子都是红色的被风化后脱落的岩石碎块,三面都是这样的地形,这种板岩碎石堆上,连野草都不长!

    只有东边的台地上下临河谷的地方是沙河冲击出来的一小块平原,能种庄稼,多了人也养活不了,十来户人家还凑合了。

    鬼子进了山谷后,快追到台地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一直远远地能看见的,离着不到一公里的八路怎么没了呢?按说他们也是前后脚地跟着八路进的山谷里啊,这山谷有个一公里左右长。应该能看到攀爬台地的八路啊,可是别说八路了,鸟都没有一只!

    最前面的尖兵跑着跑着发现路边的酸枣棵子上有花花绿绿的玩意,就停下脚步观瞧,看仔细了,是件女人的衣裳,土布染的花褂子,就用刺刀挑下来,举着去给后面的井上少佐看。

    井上少佐看到举在自己面前的花褂子,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去捻了下衣裳角。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好!中计了!这衣裳是个诱饵!身体下意识地想矮下来,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枪声回荡在了山谷中,一颗子弹急速飞来。正中井上少佐的肩头!

    要不是井上下意识地一矮身子。这颗子弹就打中他的心脏部位了。那个狙击手就是等着尖兵发现丢在草棵子上的女人衣裳的,因为发现异常情况后,士兵一定会去向带队的军官汇报的。那么这狙击手的子弹就会招呼带队的军官了!

    躲过了这一致命一枪,不等于能躲过了这伏击圈了,这第一枪那就是号声,霎时间,三面的红石岩上弹如雨下,龙王堂这条碎石沟,三面陡峭的岩坡,谷地并无岩石等可供掩蔽之物,有那酸枣棵子蓬蒿啥的管啥用啊!

    几分钟之内,井上带来的一百多人就伤损了一半了!这岩坡上的火力,哪是什么游击队土八路啊,也不是那十来个持短枪逃走的八路啊,听这架势,十来挺的机枪和几百条的步枪把这谷底是封的严严实实的!

    两名小队长,一名在第一波的火力急袭中就头部中弹挂掉了,另一名腿部负伤,跌坐在地上还指挥士兵们就地还击呢。井上肩部中枪,但意识还很清醒,明白自己上当了,被一小股的八路逗弄着带进了伏击圈了。

    现在只有进山谷的西边山口那没有枪声了,那边是两座几乎寸草不生的陡峭山峰,就算上面也有八路,那上面也待不了几个人,如果全力后撤,能冲开谷口的堵截的。

    井上马上强忍着疼痛,大声喊着往谷口退!伪军们再一次施展出了他们比鬼子强的逃命神功,连枪都不要了,一个一个地抱着脑袋弯着腰,贴着谷地的边,嗖嗖嗖地,一个个和兔子一样,转眼就跑出去了几十米!

    气的井上掏出王八盒子来打了两枪,左手持枪准头不行,没打到伪军,只好在士兵们的护送下往谷口那撤。

    边打边退,鬼子士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人,即使被三面围攻了,处在下风了,还击,交替掩护撤退,依然阵脚不乱的,凭着士兵们的英勇,总算是脱离了那片火力网,离着山口就几十米了。

    井上还喊呢,快点突出去!只要出去山谷,八路就奈何不了咱们!

    不过他这话还没落音呢,就看见那些跑的特别快的伪军们,怎么又抱着脑袋从谷口那往回跑呢?井上一皱眉心说,坏了,那边也有埋伏,这先前没开火是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的!

    可眼下只有这一条路走,这里毕竟还是平路,其他三面都要仰攻,八路比井上的人多,火力上又占有优势,基本没啥胜算,只能依靠士兵们的冲锋,杀出一条血路了!

    井上挣扎着站直了身体,拔出战刀来,对士兵们说:“大和民族的勇士们!天皇陛下的军人们,摆在你们面前就两条路,要不就被支那人屠杀在这里,要不就随着我杀出去!”

    都不傻,留在山谷里死路一条,冲出去或许还有希望,于是所有的日军士兵都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机枪手也把机枪端起来,绷足了身上的劲,必须得拼一场了!

    “冲啊!”井上少佐发力地喊了一嗓子,一转身,举着战刀,第一个向谷口冲了过去,在他身后,几十名也是豁出命去的鬼子兵,嗷嗷叫着紧跟了上去!

    一冲进谷口里,地上有几具伪军留下的尸体,血还没干呢,有那么一两个地受了重伤靠在路边的石壁上,眼睛无神地望着这群疯了一样的鬼子兵。

    眼看前面那个豁口子就要到了!冲过去就是山坡,冲下山坡跑上几里地就能到了平原地了,此时这里的枪声早就能传到孤山镇了,也许援兵已经在路上了吧,想着想着,在冲锋队伍最前面的井上少佐居然嘴角还起了一丝的微笑。

    这微笑永远地就被定格在了井上少佐的脸上,以至于不一会后,杨棒子瞧见这个带着微笑的鬼子尸体时还纳闷呢,头回看见死翘翘的鬼子还带着笑的呢。

    空气中传来的奇怪的武器射击声,井上少佐在他生命的最后几秒钟里还在思考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发出的声音,绝不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日军武器装备序列中的列装武器,也不是他熟悉的对手们使用的武器,至死他都没有明白自己是被什么样的武器发射出的子弹打中的。

    是mg42机枪,这是杨棒子他们消灭的鬼子特战队缴获的那批武器中的一挺,杨棒子把鬼子的新式武器都给了警卫连,两挺mg42,三十多支冲锋枪,子弹的问题军营镇的周冬瓜给解决了,这下子杨棒子藏着捂着的这个警卫连,成了整个冀西北最牛的一个连了!

    他们是猫在北岭上,看着山下的侦察连战士们,用减灶之法把鬼子们逗弄到龙王堂去的,然后杨棒子就领着他们悄悄地尾随着鬼子堵上了山谷口了。

    等到鬼子们想冲出山口时,杨棒子亲自操着一挺mg42机枪,下令所有的新式武器一并开火,几十名鬼子在机关枪和冲锋枪的扫射下,就和一群喝醉了酒在大街上手舞足蹈的酒鬼一样,身体抖动的和筛子也差不多!战后看了下,身上中弹最少的一个鬼子也有六个弹孔在冒血。

    两个小队的鬼子灰飞烟灭了,一个排的伪军到活下来一半,专心逃命的人还是值得人同情的,所以杨棒子一个没杀,挑出来几个伤兵,放他们回去给鬼子报信来拉尸体。

    留下一地的光屁股尸体,杨棒子下令二营和警卫连后撤二十多里去独峪!派出通信兵告诉在北禅房的部队不要动,掩蔽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秀才驾到 第一节 笔杆子来了

    后撤三十多里,龙王堂参战部队都撤到了独峪和上寨子等地后,杨棒子回到南马庄在临时指挥部意外的见到三个人,听留守的作战科参谋说这是从抗大来的学员,从北岳区过来的,本来要去川口镇报道的,听老乡们说这一带都是八路军部队,就直接跑到这来了。

    一听是延安抗大分过来的,杨棒子还有点愣,他的小分区的接受了一百多冀中来的学生兵,他以为这就算是配备给他十一分区的储备干部了,没想到延安还能给派来三个抗大的学员呢!

    关于杨棒子同延安抗大来人的会面和学员们对十一分区的初步印象呢,咱们还是来从学员们的视角去看看人家是个啥观感?

    三人中有一名博学的秀才!你看看人家的文章写的:“我们穿越了重重的敌人封锁线,跋山涉水了近一个月,终于来到北岳区的东部前线。这里地势相当开阔。西北面耸峙着名叫狼牙山的紫色的峰峦,终年处在飘忽不定的云霭里。往东是一抹平川,一条不宽不窄的古易水流贯其间,两岸布满了人烟稠密的村庄。再往前去,就是燕国时期的古都了。据说荆轲的故里,和荆轲弹剑悲歌的地方,都在那里。老百姓说,天气好的时候,登上狼牙山顶,可以远远地望见日军驻有重兵的保定。现在敌我双方的刀光剑影就在这一线对峙。

    这里属晋察冀第十一军分区领导。分区司令部设在狼牙山西麓脚下一个布满柿树林的村子里,问过老乡,这里叫南马庄。经过和接待我们的同志简短的谈话。我们三个人被派赴到十一分区老八路军老底子组成的二十团。第二天一早。我们拿上介绍信。背上背包赶到二十团团部的驻地。

    刚一进村就惊异地发现,大街小巷,都打扫得十分整洁,简直可说是一尘不染。一条正街还被修整得像小马路那样平坦。路上遇到的军人,一个个着装都那样整齐。我们深感这支部队作风优良。训练有素。

    团部门口,站着两个威严的哨兵。其中一个查看了我拿着的介绍信,就把我们领到办公室去。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年轻的值班参谋守在电话机旁。他接过介绍信看了一看。圆乎乎的脸上露出笑容。自言自语地说:“噢!延安抗大来的!”接着让坐下来,舀了一缸子白开水放在桌上。

    “你赶得真巧,咱们这里很快就要打仗了!”年轻的参谋兴奋地说,“团长、政委在村东的小树林里正开动员大会哩,你等一等,他们回来就会见你。”

    “就在这山口子外面。”参谋说,“西边的日军第三十六师团。派出了七、八百人,要在我们的根据地边缘的山口子上据点里长期驻扎下来,把周边的老百姓祸害的很惨;怎么能让他们堵住我们的嗓子眼儿呢?所以我们下决心把它干掉!”

    “别的团,不要说兵。连干部都是些新兵蛋子。咱这个团,排以上干部基本上都是老红军。还有些机枪班长、炊事班长也是江西老表。打起仗来,个顶个地能打。打十仗至少有九仗能赢。一打胜仗,老百姓就牵着羊、抬着猪来慰劳,吃得个个满嘴流油。”

    “这个团的杨团长,大概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吧?”我问。

    “是个神人呢。大家背地里都叫他杨棒子团长。一年除了开会就是张罗着打鬼子。别看人张张狂狂的,可是打起仗来惊人的沉着。子弹在他面前地上噗噗乱飞,他像看不见似的。有一次一颗炮弹落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一下钻到土里,还露出个尾巴,没有响;他不但不躲开,还一个劲儿地端详着它。瞅个没完。政委在一边喊他:‘老杨!你怎么搞的?你要给炮弹相面吗?’他慢腾腾地说:‘不,这是颗燃烧弹,要不埋起来,落上火星还会爆炸的。’说过,他让警卫员用铁锹埋好,才离开那地方。他就是这么个人。……”

    “冯政委呀?”胡参谋微笑地沉吟着,“他跟团长性格正好相反。不爱说,不爱笑,不爱动,一天到晚总是看不见人影,到处忙。总结会,动员会,都由他讲话。别看他在家是个泥水匠,一天到晚抹稀泥,当了政委可处处讲原则,一点都不含糊。我在连里当过支部书记。这种干部辛苦极了,干什么都派你去,可是说你是连级干部不算连级干部,说你是排级干部又不像排级干部。我很恼火。有一天我就去找政委,我说:‘报告政委,我到底算什么阶级?’政委把脸一沉,大声说:‘什么阶级?你是无产阶级!’吓得我一溜烟跑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问什么阶级了。……”

    这就是那三个抗大学员头次对十一分区的印象,当然杨棒子见了他们后,没拿出他和熟悉的部下们的痞子劲,很是客气的同他们商量。

    “你们抗大毕业的学生,一般可以分配当连级干部,也可以当排级干部,不过据我看,还是从下面干起来好,这样可以多体会一点战士的疾苦,也多得到一点锻炼。我想,分配你去当排长,你同意吗?”

    这不奇怪,抗战当年,初来乍到,临上战场,带兵的军事主官团长或营长照例要先问上一声:“你过去打过仗吗?”

    团政委在背后悄悄叮嘱下面的干部:“你要关心他一点儿,不要一上阵就给我打掉!”

    当年有文化的人很少,部队里大都是文盲,所以团长、团政委都格外“金贵”这些来到八路军中的有文化的青年人。

    实际上,这几个人很快都被提到二十团的团部政治处当宣传干事。时间不长,笔杆子好的二人,又被提拔到一分区政治部宣传科当干事。另一个留在了二十团,可惜在一次二十团攻打鬼子据点的战斗中,这个学员和留在后面的炊事班被偷袭的鬼子抄了后路,全部被捕,牺牲在河北省易县县城鬼子的监狱里。

    能把抗大的学员给杨棒子分来几个,说明十一分区不仅仅是在晋察冀军区,就是在延安那里也是引起了重视的,否则不可能给你派来抗大的学员的。

    而这两名一直留在部队中的学员,尤其是那名笔杆子特好的宣传干事,用自己的笔还真就给后世留下了很多非常珍贵的文字资料。比如他就写过在十一分区看到的八路军的日常生活的场景。

    比如这个“衣” 很长时间里,我,也包括许多人,都认为八路军的军装是统一的,都是同一种完全一样的颜色。这是受了解放以后出品的,尤其是近年来出品的大量有关八路军影视剧余毒的缘故。眼睛看见的,八路军一出来,都是一式的灰军装,有的是粗布,还有的干脆是细布“涤卡”什么的,肩部还衬了垫肩,穿在身上方方正正,有的还是崭新的,永远也穿不旧,比日本军的军装还要齐整。

    这不符合实际情况,严重背离了当时的八路军非常粗糙原始的生活水平。不仅当时八路军各根据地的军装颜色不统一,就连晋察冀军区的军装颜色也不统一。当时以平汉线铁路为界限,路西的山区八路军的军装是一种颜色,路东的冀中根据地八路军的军装颜色是另一种颜色。这个军装颜色的区别,连当年的鬼子汉奸都知道,一看眼前八路军的军装,就知道是本地冀中的八路军,还是来自山里到冀中运粮回去的八路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秀才驾到 第二节 衣食住行

    衣食住行,先从“衣”谈起。十一分区的那位秀才曾经记在日记里是这样说的。

    “我们报到的第一天就发给每人一身棉军衣,一双布鞋。接过棉衣一看,衣料是近乎黑色的厚墩墩的老粗布,不用说这是农家妇女们织布机上的产品,又经过草木灰、石榴皮等染成的。布鞋是从未见过的‘踢死牛’的大山鞋,底子总有一指多厚,帮子也是用密针纳过的。掂一掂总有一两斤重。这是山地的妇女,为了她们的丈夫、儿子上山打柴,攀越高山峻岭而特制的,如今也给了子弟兵了。换上里表三新的棉衣,登上老山鞋,在石头路上走了几步,冈冈地响。天暖之后,他们刚刚换了夏装,穿的是黄槐花染成的粗布军衣;这种军衣说是绿又带着一点鹅黄,显得十分漂亮。”

    这位秀才说的这只是平汉路以西山区八路军的军装,冀中八路军穿的就不是这个颜色。

    “瓦灰色军服,佩戴着‘八路’臂章的军人,就知道冀中部队住在这里。而冀西部队则穿的是草绿色的军装,这一点显著不同。”

    你看到老照片上,八路军的军装个个显大,上衣的下摆快要到膝盖了,为什么?我最初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们不领合身的军装,非要领大自己身材几号的,是没有合身的军装吗?

    后来才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

    自家织的土布,负重不行。但可以当擦脸手巾(抗战八年。八路军一直是用土布、而不是毛巾来擦脸的)。土布缝制的军衣。初穿在身上很合身,但用不多久,尤其水洗之后,便开始“变长”,往下坠。而最上面的肩膀部分又开始变得单薄易破,所以常看到八路军的军装全身完好,但肩膀处打了厚厚的补丁,就是这个道理。

    再谈“食”。吃的是什么呢?

    从1942年起,一分区八路军到了最艰难困苦的地步。别看十一分区比其他军区要强一些,粮食储备搞得不错,可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呢?那位秀才也记下了

    “按照上级规定,前方战斗部队每人每天的粮食定量为一斤半,后方机关为一斤二两;为了救济地方的灾民,部队每人还要节省一两半或二两(注:机关干部每天捐二两,战斗部队每天捐一两);这样就只剩下差不多一斤了。如果肉食、蔬菜充足,肚子里还有油水,一斤粮也是可以的;而此时肚子早已被刮得空空的。一斤粮要做出三顿饭就难办了。所以有的部队机关就改为每日两餐。而战斗部队任务重,活动多。自然不行。只能是一稀两干。这样,按老秤十六两一斤,早晨六两,其余两顿均为半斤、半斤米煮出饭来,也就平平的两小瓷碗。部队的每个成员都很自觉,盛饭时只平平地盛上两碗,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一份。如果有哪一位偷偷地多盛上一点儿,或者用勺子摁上一摁,那别人就要吃亏了。即使把这两平碗饭全都吃到肚里,又能顶几时呢?一般说,离开饭还有一两个钟头,就渐渐顶不住了。不是你的肚子咕咕地响,就是他的肚子咕咕地叫,全都提抗议啦。这就是那个苦战年代的真实情景。”

    那时,写诗的红杨树-秀才的笔名发表了一首诗,题名《春天,苦战的阵地》,其中有句云:

    春天,春天的菜盆,

    筷子在久久地彷徨。

    春天,春天的知识分子,

    梦里会餐咬伤了自己的臂膀。

    诗句晓畅,简直通俗得不能再通俗了。尤其前两句,几乎用不着解释。因为凡是有那段经历的人都知道,每逢开饭,端上一大盆菜汤,上面只漂浮着几片菜叶;如果谁的手稍快一点儿获取了先机之利,剩下的星星点点的菜屑,也就难以打捞捕捉了。可是后两句就不免叫人费解。有人就问及红杨树:怎么叫“梦里会餐咬伤了自己的臂膀”呢?红杨树莞尔一笑,坦率承认道:“这是一段我自己的经历。”他说他确实做过一个这样的梦。有一次,或者睡前过于饥饿,或者犯了馋病,梦见自己的一条臂膀变成饺子馅了。他咬了一口,味美无比,就一口一口贪馋地吃起来。醒来时才觉得臂膀生疼。这就是那句诗的来历。听的人不免哈哈大笑。

    粮荒愈来愈严重。开春以后,充作军粮的小米已经供不应求,储备粮要先紧着老百姓吃,分区只好以马料充作军粮。这时整个晋察冀部队,不管前方后方,吃的都是黑豆。这种东西作为马料,自然是上好之物,可以使宝驹良骥驰骋千里,作为人食,三天两天尚可,长年累月就难以下咽了。幸好这支军队克服困难的精神忒强,干部的办法也多,将黑豆砸成糁子制成窝头,或制成豆浆,也就改变了它那马料的形态了。

    二月兰花开过之后,山野间陆陆续续钻出来一些野菜。但??着篮子的小姑娘早已上了山坡捷足先登,哪有军人的份儿?后来,柳条儿青了,小叶杨的绿叶也像猫耳朵般地长出来,军人们才开始采集。这一来确实解决了很大问题,大大缓解了困难。

    可是,晋察冀军区发下来的《政治训令》。训令说:查最近清明过后,许多部队纷纷采集树叶,此举虽有利于缓解部队的困难,但应知当此春荒严重之时,老百姓已把树叶当作主要食粮,我各部队所有伙食单位均不得在驻地附近采摘杨。榆树叶,与民争食。接此训令后应严格执行。后面的署名是:聂荣臻。

    “最近,军区召开后勤会议,各部队、各地方汇报到下面困难的情况,有的干部汇报到我们的战士打了一夜仗,在返回的路上,因为饥饿而牺牲的时候,聂司令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十一分区最困难,也是最艰难的时刻,包括鬼子进山大扫荡的危难时刻,遵照杨司令的命令,政治部的这几个秀才都是被“撒”出去的,让他们出去能有口饱饭吃,或者避开可能发生的激烈战斗,生存的机会大一些(43年最困难的时候,有去易涞支队,有去保满支队,有去顺平支队)。留下来的司令部的干部们在很长时间里只能吃棒子核、黑豆磨成的糊糊,秀才们他们是体会不到的。

    再说“住”

    不用多说了,都是住在老乡家里,老乡家有什么房子就住什么房子。除非行军打仗,露宿野外。

    最后说“行”

    白天好说,走夜道,没有手电筒,也不能高举火把。像不靠谱的影视剧里演得那样,八路军夜行军,不是高举火把,老远通知傻到不能再傻的鬼子:“八路军来了。”要不八路军就是个个夜猫子眼,黑夜走道跟大白天似的,健步如飞。

    那时候,八路军伙食不行,许多人患了夜盲症,天一黑就看不见东南西北。还有像秀才们这样眼睛高度近视的知识分子,夜行军不知摔了多少跟头,裤子都摔破了。

    在根据地走路是一件乐事。首先能保证你的安全,用不着担心有什么意外;其次你还可以得到各种帮助。只要你带着路条儿,那些儿童团、男女自卫队就会微笑放行,就会给你指路、带路;到了宿营地,不管时间早晚,村公所就会给你派饭,安排你到某一个农家歇息;如果你有紧急公事需要夜行,还会有老练的自卫队员,手拿艾蒿编成的火绳,为你带路、照路,火星毕剥毕剥地响着,散发着一路芳香。

    山里人如何走夜路?

    带上了两根火绳,把火绳燃着,拿在手里在前面引路,才得以顺利前进。在晋察冀的山地,每到秋末冬初,山民们就把收割的香蒿拧成七八尺长的粗绳,一条一条挂在房檐上,等到晒干,这就是火绳了。原来是他们自己夜里走路照明用的。八路军一来,军人们或是地方干部们,夜间行动总要找人带路,这些带路的人手里便拿着这种火绳。夜间你看到一朵朵小小火光在游走,那就是说他们在行动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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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介绍:
三万多鬼子汹汹而来!三光!无人区! 关禁闭的八路连长临危受命,率领一支特殊的犯人小分队,一路血战!突出重围! 且看寡妇的儿子为啥喊杨棒子爹? 劁猪的为啥要仇杀国军小上尉? 卖唱的瞎子背负怎样的血海深仇? 舌如巧簧的说书人竟藏着惊天的秘密?······ 鬼子来了!管他啥囚犯啥民团啥八路的!老少爷们一起上!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