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芙蓉帐暖日高起,今天不用做早操”。睡懒觉真好,突然听到一个远远的声音“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我惊的一个激灵,惊的跳起来,坏了广播响了,今天上班迟到了,才觉环境不对,金勾玉尺,青帏罗帐的,兽纹金炉内余烬袅袅的,安息的*熏浸味道依据充斥着鼻孔。
我,又梦见了过去,和舍友们灌的昏天黑地的,相互搀扶着回来,在酒精作用下,打屁侃山的兴奋一个通宵……
到底哪个王八蛋大清早在乱唱国歌的,昏头昏脑的却又想起,这被我篡改了词,拿做禁卫军的军歌的义勇军进行曲,就叫《前进,龙武军》,作为亲军起床号的,那领唱的声音好似程十力的嗓门。
收拾妥当,用起早饭,青瓜、菜心、萝卜苗、酱笋、脆豆的都是我家酱坊的产品,小丫头喜欢的干脯、蜜果儿、拌菜、脆拔丝、炸果仁,还金黄的脆饼、汤包,雪白的豆脑儿们摆出来也铺陈的老大一堆的。
一边听那总外院管事邹成和席帐房袁衍,例行的汇报一些新的业绩,诸如新开的几家唰锅连锁店,又推出了什么新产品名目。还有市上若干被模仿的……
一边看着两个小姑娘咿咿唔唔的欢快奋斗着,锦带罗裙的初晴,细致周到的在旁服侍的,直到心满意足拍这小肚子,牵手拉了出去,到很有些温馨的感觉。
逐步委派下去经营的人,多数都很得力的,先是在成都府的三府十县,然后慢慢扩大到蜀南、蜀北,通过与地方行会合作,加上官方参股的背景,以技术加盟连锁授权统一培训等方式扩张的极快,几乎每日都有新店开张的。自然也带动了一方时尚,出了不少效仿的。
关于模仿成风的问题,我倒不怎么当心,即使被人学了去,能够学去只是一些表面上经营手段,关键的核心技术掌握在手里就可以了,待到市场培养到一定程度,垄断利润收割的差不多,再以批量授权转让方式狠刮一笔,改投经营利润更高的他业,让大家竞争去。如此反复完成原始的积累,我倒没有那种喜欢在古代普及资本主义化和无聊商业帝国情节,先自己捞够再说。
象衣食住行,车船店脚牙,都是接触面极广,也是最容易得到消息的渠道,他们的存在也未必完全是商业上的用途。
突然听得外面散步,以学习园艺为名的折腾那些花草的小丫头突然喊起来,“稀饭、蜥蜴,都来拉”就见两名青袍朱绶的军将踏进门来。与常人略有不同的是,他们的袖口,还绣有一只小小传说中典法神兽—是法曹下秘密司属的标志。
那个粗豪叫崔昔宦,竣郎一些的较叫沈息仪,都是第一批随我跑路的老人,在刺查情侦上有些建树的,被我选出来,分别掌握了我这两个重要的讯息来源。当初成立这清风明月的取意,就是清风悄无声息,却是无所不至、无所不在,明月广泽大地,黑暗无所遁迹的。
常来汇报的对府上也是熟悉,只是到了小丫头口中,变做蜥蜴和稀饭,不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面容清俊的沈稀仪苦笑的说“殿下,我那里长的似蜥蜴那种丑物了”,稀饭,咋还可以果腹的不”,嘿嘿,却是逗的大家都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丫头传染给人取绰号的毛病,薛景仙有个毛病,特别爱护他那点小胡子,我取笑了句薛胡子,就被小丫头喊出去,无可奈何的成了他的绰号。
前段日子闹了一晚上的奸细,法曹和户曹所属,以及底下的清风明月乘势而动,顺藤摸瓜一举清查纠拿出好些可疑的所在,看来很有些斩获的。
待其他自觉退下。
“前方又有什么新闻的”我招呼同座,继续享受我的早餐,
随着清风明月的扩大运转,也很是挥了用处,不但查检出了好些来历可疑的线人探子,还掌控了其中某些人,加上当初北上的布置也开始挥作用,因此对北地的情形,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临时应需派遣了。
消息如流水般传下,由于采用了全新的法子和手段,其效率和度,倒较日常的官办三百里加急,更要快上许多的。
随着人手的充足,有关职能的细分也
行,新的鹰字营和鸽字营,在飞斥和驿路两营的名目立,不过训练合格堪用的人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也是半调子的试点,要想挥作用还需些时间。
因此在北边过来的人中,很是招募了专业的人手,既有前刑部直属的捕员干吏,也有地方提刑推事中的能手、老公事,还有些关中道流亡的江湖人士,已经随军府司阶严武,回到关中布控去了。
今天的报告中已经很有些专业的味道,鲜于家的残余有的,那些利益受损的地方大佬们又有什么动作的。
这段时间,又有某某和某某见了宇文,说了什么,争执了些什么,又如何拍案而走的。监探的人先后换了三拨,当比较内容相近的,才有确认的结果。
宇文这小子,也算是八议之族,如果不是在军中,还不好落他。他的叔祖就是开元九名相的宇文融,而这宇文和杨氏的直系,都算是本朝承认的两支国宾。前者来自开国附唐的大阀宇文士及家族,后者来自前隋末裔,对唐有禅国之功(李渊起兵陷长安,拥前朝代王杨禅于己,乃优待其后人)。
出来归建后,低调蛰伏的很,放下了身段和那些伤残老军混在一起,只是埋头不要命的折腾那些新兵,倒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虽然暗地里有些人找过他接触的,也没见下文。
随后薛景仙也带了整理过的文书过来,军中日常事务我划好章程后,就把大多数细节丢给韦老二去烦恼了,因此,他带来的都是近期的通报。
新上阵的严武你孚所望的,已经在武关击退犯敌阿史那承庆部,杀获近万,却也损失惨重的无力追击扩大战果的,上了呈文,请求增补的,又说新投入试验的地油膏,一战中就给用光了,请求补充的。
我知道,四川有现石油这东西是历史书里记载过,不过找的人最后居然是在药店里现的,是作为治疗牙疼搭配的药材来用,其来源,还是在打盐井的时候,卤水中渗出了一小片油池,被叫地油膏。
不过原油燃烧缓慢,需要蒸馏分离出来,才可以作为纵火的效燃烧剂,因为还在摸索稳定提取方法,其过程十分危险,因此产量一直不高。武关中使用的,也是大量的原油搭配少量的清油作为引燃剂。
而我当初寻找石油,不过是只是打算作为冬季作战取暖用的便携持久的燃料,不过原油虽然比寻常柴炭燃烧持久,但也有烟大且气味刺鼻等诸多问题,军中的匠户营专门有人正在研究中。
还有就是
另有一部叛军偷偷潜出蓝田关,却不是袭取破掠安康诸城,而是潜行向东,而大量严格训练过的探子和眼线就在这里挥了用处,叛军还没走多久,就被高达夫所部的截击在青马驿,所部大溃,狼狈的逃还蓝田者不过十之二三,不过叛军中也不多是无能之辈。
乘乱裹胁在溃军中的将士,方夺控制了关前山口的哨寨,就遭到飞奔出关的贼军骑兵猛烈反扑,一时立足不住,无奈烧了寨子,退出山口。让本待一鼓作气攻拔这个要害据点的高达夫,小小失望了一场。
“商州算是望郡,盛产弓材麝香,是以乡民多猎户弓手,洛南有金出,还置有洛源钱监,蓝田至内乡七百余里皆是倘途,还有上津渡水运之便,经营的好,供养上几万大军,倒也不算艰难的”薛景仙叹然道,
“听说季鹰已经联系上一些的北地豪杰,在功名财货的期许,和保护家国的大义号召下,已经有刀客、游侠儿的杀官来投的”我端详着一批奖授抚恤的名单。
“何止如此的,最近还新招降了上洛附近熊耳山一带的山贼,”他似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起来。
“凤州河池郡,黄花县、两当县,有银,有铁……
“金州汉阴郡,西有方山关,月川水有沙金。有上达蜀汉,下通荆襄、北近关陇之利,为南北中转之要所.评估的文书。心知肚明的,这位大人,又打起了这几处谋钱的主意。
再想到这次省台中批转下来,特许这些地方为驻军助食的行文,景仙就有些感慨的,自从跟了这位大人以来,熟悉其向不做无利之图的性子。现在这几处,都是些丰产显望之地,才知道这位大人当初看似随意的安排,竟都不是无的放矢的。
第一百零八章 京华惊梦
长安城的某些角落,犹如鬼蜮的森冷,连巡夜的兵卒,也不愿多留,往昔人声如织的芙蓉园、曲江等盛景萧条的几近破败,阴暗中有些人影浮动的。大慈恩寺、报生寺等这些往昔庄严清净之所,早晚种鼓、梵唱,早停摆多日了,据说僧众门徒的不是被抓多以逃散,连唱更的都寻不到了。
皇家御封的牌匾,连同几扇华丽的大门早以不翼而飞,敞开幽深的内廷,没有一丝***的佛堂,仿佛黑洞洞的大口,裂开了怅笑这世情的荒唐。偶尔点点的火光,却是军卒们燃着那曾经名贵的门梁窗扉的残碎,饮酒作乐大声的嬉笑。
家家门户禁闭的门菲冷清,和散布各处的军营和豪门宅地云集的那几个里坊底喧嚣嬉闹,相成鲜明的对照。
街巷里坊间,屡屡夹杂极不和谐的残垣废宅,虽然当初满街的尸骨都已经被收拾过了,但是还可以从青阶石板上洗不净的不明暗迹,和残缺的门房墙面,草草修补过刀斧的疮痍,却无时不在提醒这,当初十三部兵马蜂拥入城,残酷的往复洗劫的情形。
天街枕籍公卿骨,天家贵冑碾如土,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颓败的气息,除了偶尔经过巡兵游动的***,惊起争食野犬、鸦类的扑腾惊吠,幽暗的眼眸,远远闪去外,就有如死城一般的,根本想不到这曾是万国齐归举天下精华所在的长安城内。
哪怕是那依旧车水马龙,丝竹不绝的,伎户娼家靡集的平康里,不能幸免的,浮动着一丝秋冬接临的刺骨寒意。
西路大营左军都督下兵马使薛嵩,站在一幅关内道的郡县图前,轻轻叹了口气。年方三十出头的他,没有寻常武人那种粗放豪旷味道,正是最有中年人成熟俊雅魅力的年纪。
听闻近来关中的形势很是不好,从河北抽调过来,随严庄大人入长安才知晓,真正面对的局面还要烂如斯的。
刚又被尚书令大人和西京留守大人,招去训示了一场,道是平靖不力的,屡屡反复。
也就在这短短几月内,竟生出了如许变化的。
当初大军席卷下四散奔逃的乡民,在某种力量的聚拢下,又回来乡里拿起了武器,流窜于乡野,专与大军为难的,到处付袭派出的官吏,巡兵,洗掠官库军司,甚至还喊出了迎回太子的口号。
而那些乡野游战的土团兵不但数目越剿越多,兵器甲仗也越的精良,甚至都闹到长安来了,留守大人的政令甚至都没法出得长安城的,就有人敢当道截杀的。
虽然不敢宣扬,却也知道南下的那几路人马,如何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挫碍,那位干殿下,又是如何丢了人马狼狈逃还的……
更大的问题还在这眼前……
这长安诸军各有体系的,以张通儒为西京留守的一系,兵屯苑中的镇京军安忠顺、安忠清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个降臣崔光远也不简单,居然背后使动了能耐,被直接授为为京兆尹的,还把持了相当部分降军;其余的背后有人,也是互不买帐的多,大有保留实力坐看观望局势的味道。
而那位干殿下孙孝哲,仗着监使诸军的身份,处处抓权,要与那位严相一较长短的,逢事必反之,朝夕变立的,连带着自己这些底下人的日子,也变不大好过的。
案上摊直了一张皱巴巴的,也不知道被**过多少遍的纸片,更是触目惊心。
“悉以迫协贼,当许杀伪官贼将以自赎,不究往……以白身杀贼官……赐出身。出来的一张所谓晓谕军民诰上的字眼,刹那间刺痛了他的眼睛,“贼军”狠狠一把扯做一团,又轻轻丢下。
要知道,前朝的抵抗还在顽强的存在,还据有天下大半啊。
虽然大举而抓杀了不少嫌疑的,但还是没能阻止这东西的流传,反让那些貌似恭顺的士民,亦很有些暗流汹涌的,看人的眼色也不大对头的冷。
现在,连那些投附的前朝官,也有些揣揣不安,不稳定的情形。不知道有多少是阳附阴违,偏生军中多武夫,牧制地方,暂时还得靠得这些旧人……
自从安大王称帝后,一切就变了,那些矢志大业的将士们,都忙做抢占好地修缮宅诋,搜掠子女金帛,甚至陷入拥立储继的争权夺利中。
安大王也失却当初进去的雄心,据说只是窝在洛阳的宫室中,终日饮宴做乐歌舞声娱的。连这位严尚书令大人,天下尚未安定,前朝依据虎视眈眈的,就大肆开始典卖官职功爵,授受亲信的。
其他诸相,虽有谋才,却显然少有治国的经验,而那些前朝旧臣,又卑颜阿奉,除了些排
,却也不敢太过信用,竟看不出任何新朝所有的气象千,主事八百千……满街走,,,朱纸充若绸,蓬篙充上”反倒是这般的讽诗,却是在流传一时的……
头大汗往日严尚书身边的小虞侯,连滚带爬的冲进来,惊慌和激动的口齿有些不清的“大火……不好”
被他火起狠狠一脚揣翻个跟头“什么的不好”
小虞侯不敢争辩一股脑爬起来,揉着胸口,拉开窗扉,只见天边一阵红光透射近来,方才道“回将军,高平诸仓走水,烧成一片了,高相诸军往救的”
“高平仓”他心中猛的一跳,这可是那位崔佑乾,崔大都督,一路搜刮下来准备西进剿平前朝的粮备啊,这河北路运过来,足以支持关中十几路兵马一年的食用,刚巧也在其中。
不由一股寒意浸啧了全身,一口气堵上胸口,恶狠狠的抓住小虞侯的胸口,提将来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抢白道
“不是严令防火,又有重兵驻守的,粮草也不是严尚书令,下令分放处置了吗”
小虞侯哭丧着脸说
“说是有奸细在内纵火,又有说降军反乱的,几位军使大人的兵马冲撞在一起,还有在当街就打了起来……大片,拿水去扑,反火花喷溅起来,四处散落的厉害,引的更多的火头蔓延,眼见就救不得了,守仓的留守大人的城军,有大半营也没在火场中了”
“那挖地为仓,分贮的其他粮草呢,”
“这不过数日……”
小虞侯嘴巴蠕蠕,却不敢再说出来,显然也是凶多吉少了。
薛嵩顿时一股愤概溢然于胸的,不用想也可以猜的出,显然是诸军对严尚书令与那位干殿下之争,坐而观望的,对分仓令自然拖而不决的,而那留守大人的手下,听说也有高价倒卖军粮的情形,如果被人混将了进去,也不足希奇了。
薛嵩松手将他摔翻一旁,爬滚了出去。跌坐在毛毡的胡凳上,眼中闪过诸多,突然
高声喝道“来人,给我唤鱼别将来”
不多时,门外走进一年轻的将领,正是薛嵩的心腹鱼同,衣甲上的尘土还没洗掉,脸上还有些风霜的颜色,显然刚回来,就被召见的。
“这些日子辛苦你,听闻今日连讨击六处反民把,斩获不少把”却见对方,眉头微微一皱的,显然不甚理想,却也不揭破。
“属下的本分,大人实在过誉了”那鱼同淡淡的道。
“现在有个事,需你去做的.“达投,你随我也有多少年了,……这身家性命的干系,就尽付你了”
“断不敢有负”他正色泰然应道。
薛嵩又笑了起来
“你鱼家虽然不比王陈那些巨系,也是晋阳的达望了,现在……,这些巨族受损最重的。的机会……啊”
此刻的鱼同心思,却是神飘身外了,被帐后那个一闪而逝,清音渺渺的娇小身影给填的满满的,垂眉眼中闪过复杂的东西,一丝丝难以言语的苦楚从抽紧心中淡淡的泛出来。
却又是无声的苦笑出来,家族那个东西,已经很模糊记忆,对自己还有意义吗。
“你的师门,还有些消息传来吗”
“只说是蜀中那位,很有些举动的”
“不过日益查点的紧,本来好些声息的来处,已经很长没了声音”
“看来蜀境也有些能人啊”长长探然的声音
口中一丝不芶的做坦然对应着,一边却拼命的提醒自己,作为背后交易的条件,那个人虽然还小,将来要做随侍那位大人的,不存要有什么妄念。
眼角却看到地上那张被拧卷做一团的事物。
作为家族暗中投效的棋子,将来朝廷光复,怕不是死最快的弃子。他心中突然蹿出这个恶意的想法,反正舍弃的也是自小长期不得意,排弃在外的旁支子弟把。
红光和黑烟映红和荫蔽了整个西城,似做滚锅里的蚂蚁,无数的人声鼎沸,谣言四起,遍布的文告……,牵动和荡漾着无数人浮动莫测的心情,也惊散了许多人的京华迷梦,原来……战火还在身边的。
“口令”城外的黑暗中,寒光粼粼的弩即对做了人声的来处
“我本我心照明月”有些城军甲服的人士冒了出来,反问道“口令”
“无奈明月照沟渠”才放下的戒备,却是迎出一群乡民打扮的。兄弟们得手了,还摸掉一个大的,听说那伪西京留守安
射掉几个”
“不过,这是我们明月锄奸团的一桩大手笔,比不得伏杀些底下的校尉什么的,那些狗贼怕是狠狠乱上一阵,查禁的也必更厉害”
“这留在里头的兄弟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都是为国出力,也为父老们出口恶气……”
“总大人说了,要留有用之身为国报效的,不要轻易舍出去,实在呆不了,就到南边严军使那去避一阵”
又交流了些情形,相互道保重,方才牵过马扬尘而去。
鲜于家事件的余波荡漾的另结果之一,我家的门庭突然也多了好些人气,办起事来也效率突然高了许多。
又打走一个颇有身份拜访者。
“怎么样”我对屏风后面钻出来的小丫头笑道,她撇了嘴巴“我不喜欢,笑的有点假假的,说话真真假价的一点都不老实,老在打其他主意,但是很谨慎的,有些近乎胆小的样子”
又眯着眼睛,伸了伸小拳头“我觉得无聊了”,“那好,再给我看两个,我给你继续讲大食的一千零一夜”
“我要听大秦的故事“她提出条件。
“那好,晚上我给你说十日谈”
这是我为她掘的新乐趣,就是有空时躲在屏风,观察品评人物,让人记录下来。因为,我现这小妮子,看人的眼光却是很有一套,当初于一团狼籍的乱军之中,连惊带吓的找上我也不是偶然。
好象是在那两位身边呆的久,各色人物见闻的也多,潜移默化的观人辩事,谁是真的对她好,谁是虚情假意的看的清楚,加上聪慧狡橘的性子,故而连死鬼杨某人这般的巨奸,也无可奈何的。只是自己不觉,倒有七八分料的准的。
本来是用在公主府招收门人的面试,看的好用,干脆把范围扩大了访客身上。只是小东西的天性,时间一长就坐不住。就要从旁边的人寻些乐趣的。
旁边的新文书某甲,就很有些郁闷的表情,他不是第一现自己学问,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说的一无是处的,还没得辩驳人。不过在心理和生理上被严重打击的新人当中,他算是坚持最长时间的一个了。
自从茶楼偶遇之后,我就以公主府的名下,,也收好些的从事、书办、文吏的,精挑细选的下来,也算是高学历的门人。也是有预备将来开府和经营封地的底子的打算。
这位叫徐卿若,京畿人,据说在同年中很有些才气的名胜,也很有些书卷气,虽然做了小二,却还那般倔强。
远来投亲,人家势利不认他了,又欺他家里没有什么人了,还做假冒的赶出来。流落街头又不好吃霸王餐,被人扣去做了小二打杂糊口,却因为梗直不肯服软的性子,不时惹出些麻烦来。结果最后不但被痛打了一顿,还被忍无可忍的掌柜也不要欠下的食宿钱,只赶了出来。这服务行业可是顾客就是上帝的,哪怕在古代,不管对错和客人去辩白,就是犯了忌讳。特别在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场合,还是个有背景的。赶出酒家才过巷角,差点没被人打死。
直到被龙武军清街时捎带拣了回来,当作不明人士关了几天,才被认识同年担保出来……
当初还有些硬气的,想学李杜什么的榜样,摆些不事权贵的谱,被我扣了下来,好好算了一笔帐目。
“想走啊,行啊,付钱”某人面现惊容。
“什么钱,不知道,不会把,白吃白喝白用的,读圣贤书的,都是你这样赖帐拍拍**就想走人的啊”侮辱。
是个公道人,不多,也就是什么人身保护费、医疗急救费、营养费,收容遣散费、市容清理费、卫生清洁费”转而面无人色中。
“什么没钱,没钱就卖身来还把,欠债换钱,天经地义想赖了不成”于是,我家又多了个高学历的佣人。
第一天就因为称呼,被我臭骂了一场,“驸马大人”,“附你个头啊,什么驸马,还附牛呢,老子有官有职的,那点象那种靠老婆吃饭的小白脸”
“老温”我望向一身别驾的绯袍,头顶黑介帻,有些瘦骨雅风,刚迎送回来的前学士温哲,“客人们都到齐了没”
待到安定下来,才觉得人不够用,钱粮甲马车仗仪行,外加我常不务正业,跑去下厨、咏歌什么的,道路上皆事从简,那还好说,但一旦安定下来,诸事繁杂纷琐,一下就淹没了我,饶是那副手中郎将韦韬楞是被我使的没脾气,也忍无可忍屡屡抗议罢工状,毕竟韦老头临去前终于松口把他和那位古板大夫千金的事情定下来了,就差加把火终成正果了,我还身兼有众多厩司、膳食、仪服的差使,也实在需要分派人协从打理。
第一百零九章 名士
因此,现在是那位马屁学士温哲,在为我处理这些迎送酬杂七杂八的事情。
说起这位温学士,还真是个有争议的人物,本是靠溜须拍马才上位的,在杨党之中也是要多少有多少,因此当杨国忠倒台后,虽然他这种无足轻重的家伙,因为分量太轻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但日子也绝对不好过,无论是划请界限继承了杨党人脉的韦见素的旧党,还是地方汉中王、崔圆的蜀派,都不见容于他,房倌一流的新党,更瞧不上他。所以便成了烟两头受气的老鼠了。
因此当初是缺人,他因为熟习典章一手好文字,才留用,安定下来后,与其被人嫌碍眼踢走拿掉,还不如自己主动退谋他路。所以现了我有调查他的意思后,便主动投上门来输诚献忠的。
自请外放公主府属官,成为小丫头门下第一号的家臣。我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小丫头的公主府虽然现在还是个空架子,但无论是太上、今上、还是太子,都不会慢待的,作为府上头一号属官,主动送上门来也是一种表态。
本来象他这样的人历代当权者身边从来不会少的,属于可有可无的类型。
但为人虽然习惯性的阿谀了些,但是作为府上的属官还算得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假说三分,虚虚实实的暗示四分地待人应酬。他倒是深得其中三味的,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的。
而且,我很快现,他有一个毛病,就是为人很是八卦,尤其有刺探他人*的癣好。对各种风闻暗传的散传朔源也是得心应手。这种性子,如果放在平民中,就属于爱嚼舌跟根的大妈之流。但在朝堂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行走于省台,虽然位置不很重要但接触的范围却很广泛,作为接受显诚的条件,他就拿了收集地许多早年秘闻投告于我的同时,
也等于把柄授我。毕竟有些东西需要实力的保障,才能挥作用,或许放在我的位置上,人家只会忌讳,但用在他自己身上,那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了。虽然他一直说的隐晦含蓄,但据我推断,这些私闻密传,他本来就拟用来讨好杨国忠的,也是党争排挤地口实。
这种人。本是非常讨人嫌的。不过他的癖好用的好,可以替我做一些收集整理特殊渠道的东西。倒是胜任。因此,在他主持下。某些以公主府家人名义在外活跃的,在那些豪门权贵的门房通事的,都有了各种小道消息的人脉和渠道。
有时候通过下人不敬意流露的一些东西,亦可以分析出主家人地性格喜好,乃至从婚姻家庭等状况推断出其为人处世的手腕和方式,而一个人再怎么心机深沉,也不可能终日一刻停地提防着别人,打点着小心的伪装自己。许多东西就在这些生活日常细节中,无意流露出来了。
当然刻意隐藏不是最好地方法。把树藏在树林里,才是最好的方法,诸如,用一些突出夸大的方面吸引所有的注意,而让人忽视,乃至无视另外一些存在。这就叫做心理盲区。诸如一个众所周知行事粗横暴烈的人,大多数人一般不会去考虑他是否心计深沉的之类。
现在他的新职务是公主府别驾,虽然同样的从六品下,但仗着我家地背景风光的很,门下地打点永远少不了丰厚的一份,低品一些还要巴结上几分的,要比原来闲气的空头学士自然好过的多了,因此也是满意的很。
这种人虽然有为人不齿之处,但是当他的利益和你绑在一起的时候,就象会狗一样忠诚的。小丫头叫他八卦温,也笑嘻嘻的应承下来,说八卦乃先天数理的,直赞学识经义纭纭。
安史之乱,就象一席卷天下大潮,沉渣泛起,也将一些珠贝良珍冲到了岸边泛出了水面,叛军攻陷长安,就象火烧烟熏了的大蜂巢一般,将一些已经名闻天下或是注定要名闻天下、将来要名闻天下,不管是否甘于平淡或者不甘寂寞的存在,多给赶到剑南来,所以收获颇丰。
前段时间大肆招人,僧道医工卜,还真是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光在流民中有功名学籍在身的,就清检出数百人之多,可说是众家汇粹。
而高严等人的成就和战果,也让我尝到了用名人的好处,由此我也产生一个很宏大的炮灰养成计划的念头,于是我加紧了清风明月对一些当世名人和准名人的调查,打算把后数十年内,有点苗头的忠臣良将都找出来用。
当然了,因为生活环境的缘故,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来自唐诗选集里的人物。
因此,通过在太上身边佐政主事的余中书他们的关系,也还卖些人情,应我所求顺利的签一些征召人事的行文。
当然,那些已经在职,又身份不低的就不太好打主意了。我还真没狂妄到王霸之气一出,什么阿猫阿狗就此抱腿俯的无聊情结,只有新人才有可塑的机会
期间,我让清风名月的调查也逐步有了些结果,比如那位新辅,房倌房大学士,他的叔祖父就是历史有名的的绿毛龟驸马房遗爱,因为取个老婆高阳公主与唐玄奘的徒弟辩机私通,而让房家天下闻名等等。早年好学道,与道士吕向偕隐陆浑山,十年不谐际人事,拜过监察御史,又因为过于淤直坐讯狱非是的旧事等等
最有意思的是,知道我打听后世那位继高适、严武之后又一位号称镇蜀名将韦皋的去向,却是我那副将韦韬找上门来,说这正是他远房的族弟——韦二十七郎。让我很是一阵狂晕的,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古人家大族大,同族同辈的都算兄弟称呼排行也多,加上各房多生养的传统,一口气平辈里排百八十号也不希奇。所以,那些喜欢拿山本五十六和武大郎取笑的小白,没准就被自己祖宗也给唰了。
听说我表示想招辟他意思,当场
eT外星人,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哑然而大笑,说什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他这位少聪颖有大才的族弟,但人家现在才江夏客居,游学未成的,只怕来不了,让我捏了鼻子很是郁闷了一场。
最后倒是其他方面还真有些现,游击军在破袭战中,也在叛军队伍截获一些人物……
“大人,他们到了”
诸事安定,我才回到新住所,前堂厅内站了十几位,都是薛景仙奉命找来的。虽然我对那些文章之士的才干,多少有些想法,但终是包着有错过没放过的想法。有些人物他们如果不肯来,象王昌龄、王维什么的,我还要严令绑也要绑来的。
却是一阵骚动的,大家看着这位陛下亲许“行不羁,有大才”传闻中“唯爱金帛女子”的出奇年轻的北军大人,眼光和心情都有些复杂。却又想到传言他睚眦必报,让人生不如死,死不见尸的手段,心中有些坎坷。听说这位才拔掉了一个大世家的,自己甫到这蜀地,应该没有可以冒犯的地方把。
只见这人一身常见的打扮,一顶武官常见的平巾朱帻(一种软帽,类似包头巾),细绫铢底彩绣辟邪的卫官公事服,腰束金梁宝钿玉纽的滕蛇带,挂一样式奇特的金鱼袋,一柄造型古特的长剑。也说不出容貌多么出众,唯一让人异常只有那身居要职地年轻。
只是眉眼间,那种掩然不去,那种久居人上杀伐决断蓄养出的淡淡气度,嘴角一缕浅笑,站在自己这些文士中间,有些轻意洒脱态度,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扫了一眼。都是末品的淡青蓝杉,还有几个白身的。依照品级,鞠身齐齐行了一礼,招呼下来。
那薛景仙一一介绍过来,为我引见左第一位,“这位是尚唯伯。字别均,贝州武城人,天宝三年制科进士的……”一袭青衫净容端正的中年,急忙起身点。
“元结,字次山,河南人士,天宝十二年进士……我辈呼之浪士、漫郎的人物”第二位,是有些不修边幅地文士。不知道他和后来的那位善搜刮的度支宰相元载,已经若干年后的大诗人元什么关系。满脸笑的很是从容的。
“刘长卿,字文房。河间(今河北省河间县玄宗开元二十一年士……精神烁毅地老先生。我可是如雷贯耳,赶紧起身回了一礼。弄的名其妙的赶忙欠身还礼。“本朝五言长城之文房先生。却是久闻大名了‘
“在下韦应物,京兆长安人士,……”有几分狂放又有几分不羁的味道的俊秀男子,对我行了一军礼,“见过军上”他是翎卫出身,唯一有现职的,如今归卫后,也可算是我的部下了。通过旧识严武那里。我倒是知道他这号人,也是一个地道的游侠儿。诗坛中亦是号称任侠狂放人物,以诗风恬淡高远著称。不由让我多看了几眼,他的手自然不象文人,骨节粗劲而有力,左手茧口很厚,是惯使刀剑的通常特征,让我想起清风名月报告中,关于他一路护这些文弱之士,废掉了好几股不长眼,试图抢劫他们地流贼的说法。
“常建,见过大人”有些恬淡飘逸地男子轻道。
“钱伯伦,钱起”这是个有些腼腆的年轻人,见我地态度,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点头。
“独孤齐,河南人,字至之,天宝十三年进士甲等”却还是未授职的待身”。有些敦实的青年冲我拘谨的一笑。
“鲍防,字子慎,天宝十二年杨榜进士,襄阳人也”……
“皇甫曾,字孝常,安定人……)之门下高足”
我心中一动,问道“我部左郎将皇甫皋,你怎样称呼”
他谦逊的笑笑说“那是舍下从弟六郎……”,我靠这世界还真小啊……
唯一一个白身“戴叔伦字幼公,润州金坛人士,师从当代大儒萧颖士,为萧颖士门人之冠。”,刚及弱冠的青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好象,还是日后小白地代宗时代大历十才子之一啊。
还真是……来的冲动。
赚到了,赚大了,刘长卿、常建、韦应物、钱起,都是我全唐诗里读到地卓有成就的人物,虽然因为他们同时代的前后还有王贺李杜等这两些巨匠,将他们的光芒掩盖了不少。特别是那刘长卿的《刘随州文集》,被称做一代里程碑,时称五言长城的人物。
近来真是连中大奖,将来要是把李杜也弄到麾下谋划计议,那我不是不想名垂千古也不行了,想想唐诗说起这个时代的那些名人大家的经历时,都会中反复提我的名字,那让人做梦都想笑出来的,不知道派去庐山的人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先绑架他的妻子儿女……
我且按奈心中的激动。做不动行色道:
“诸位都是饱学文章之士日后当多得仰仗了”齐声道不敢当,年轻的几个还难得的脸微红了红,却是亲近了许多。
座下奉茶说话,逐一问候,还指点出几位得意之做,品评一二,倒也相当中肯,却使他们惊叹之余也心中凛然,这位大人果然高深莫测,文学.那及位也多是旧识,谈论起来如数家珍,又越的亲切了几分。
我倒是熟悉他们的作品和意境,连后人的评价和感悟,又有刻意逢迎的意思,一时说的热切,倒忘了时间,眼见响午的,有人肚子显然缺,咕噜了出来,却是相视而笑,我倒不介意失礼,早宴
是迅捷的狠吃海吃的,我和笑咪咪的薛景仙谈笑风生,故意不去看他们,还悄悄的嘱咐加送些菜色、汤饼上来。
知道我亲手做的菜,这些家伙又是一顿感动的,特别是薛景仙巧妙的引义话头,暗示这只有皇帝和那位才有资格享用的之后,虽然有些意外,却已经是兄长弟短的没那么见外了。
饭饱酒足的,奉上清茶和牙签。“大人的起居,还真是清检啊”,
显然是对的这室内相当的陈简,完全比不上这宅子外表的宏华堂皇大气,有些惊讶。(因为值钱一点的陈设,都被我卖了,反正我军中这些都是三五大粗的人物,没有什么欣赏水平,什么山水花鸟字画摆着,说不定哪天就就变成了手纸了,那盆景,说不定拿天就被尿死了。还是真金白银来的实在,加上我收买经营生意,摊子铺的太大,许多前期投入还没开始收益,周转正有些问题。还以入股为名,向部下筹借了不少,若不是没人要,连门上那些看似包金地方,我都想刮下来卖掉。)
“连使唤的人都省俭了”(那是因为我生意做的太大,都派出去了)
“我初不过一武夫,蒙哥舒元帅拔起于士伍,陛下赏识就此高位,已是不胜惶恐的,现在也是一人吃好穿暖地。全家就安逸的,那要有什么耗费,又还要奢求什么”我半真半假的托词道。
“我也劝过大人多回了,大人好歹为朝廷一方重臣,着起码的排场和门面……然心领神会,也圆着我的话头淡淡帮腔道,不由这几位清望感叹不一。
我心中嘿嘿窃笑,却念起那陋室铭。“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再深,有龙才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谈笑有鸿儒,往来多白丁”
我已经可以确定刘禹锡同学,此时还没生出来,就放心的剽窃了,当然,在作者的叔叔辈面前剽窃尚未出世地作品,然后再被他们引为惊叹的,那也是感觉良好的。
通过清风明月的干系我已经知道,他们能够站在这里,还和我有些间接的干系。说是那叛贼袭取长安,现空城无备。而偌大的一个长安城要占领起来,却是兵力不足地。更别说封锁了,只顾抢占宫城去了,后来续有贼兵到来,却也相继四散大掠,待到崔佑乾重新收拢起来,禁闭九门,查点户口,这前后的耽搁。竟让好些人逃了出来,最惨的就是那皇甫曾的老师王唯王吉摩。运气不好成了叛贼名单上指名道信务必捉拿的人物,七老八十的跑到奉天县,又被贼军逮了回去。倒是他们这些品职不怎么重要的,得以成功出走。
因此最高的也不过七品小官,他们逃出来后,都是投奔故友房倌关系,且的安身,但运气很不好的房倌奉旨北上,却还没来得及为这些人安置职位。因此官场最是现实地,现在投奔者日多,品高他们的多地是,便没人顾的上他们这些微品小官了,有些无出着落了。
而我现在也掌握了不少资源,在困难落魄地时候礼待厚结之,衣食用度居所逐一关照之。虽然没有周公那号三哺三掬待以礼贤下士的境界,除非是天性凉薄或者是天生的白眼狼,只要是人之常情,都不怕他们不感怀归心的。
而且以这些人的将来和预期,未必不能成为我意想不到的臂助和援力,只需要在最困难的时候少量的投入,就是一批很有增值潜力地投资。显然大多数人的境况很是不好,也是如此厚待觉得过意不去,因此,留下招待过晚饭后,我又客气地顺便请他们在我帐下领个参军事或是公主府中参事的头衔,暂且帮忙一二,多数也没怎么推脱,连那最矜持的刘长卿犹豫一下,也就答应了。
除了我关注的那几位,其他独孤及、尚唯伯什么的属于附属的奖励,也是相知相熟的同年近交什么的,将来也不是全无用处。我看重的其所代表的人脉和清望,而众所周知,我的字写的如蟹爬狗啃的,如果有些名人为我记室、书办,然后著述立传的,也不枉此生了。
反正我辖下两府三军可以自行委命的职事有的是,依我的位置,长史司马以下可以自行委决的,这参军事属于虚职,名为主官参赞计,随需要而设,数目不定的,但可以领一份不错的薪饷。而作为公主的参事,可以比同正八品下的待遇,也不算比原来的身份差到那里去,除了韦应物还补了个虞侯军执戟郎外,我倒也没指望他们真的马上就给我做些什么。
这样品格刚直的人,直接要人家做事,未免有挟恩图报的以为,反落了下乘,这样助着他们,一来不容易招人忌讳和口实,二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依其品性,将来还怕不记你的好处吗。而且这样的人,说好听多少有些风骨,说白了就有点死要面子的情节,无功不受禄的,所以还要给个差事,起码心理上觉得是自食其力的味道。
待到将来在慢慢适应了身份,再按照其特点和专长,分担一些事情,也是不用急的。
随后我知道他们囊中羞涩的,又以聘约为名,厚赠一笔呈仪修束,邀约几位饱学之士,分别签了小丫头的公主府上内丞、西席、从事聘书,拿了这些名人的卖身契,看的我真的是很有成就感的,睡觉都会裂嘴笑的。
想了想,最后留下几位年长的,说道“文房诸君,有兴趣著书立说吗”
一百一十章 运动与管制
我家最近新购并了一些书局文房印坊的,准备大量收容蜀地流亡的北方士子太学生什么的,酒楼上那批家伙就是第一批人手,专们翻印、校正、编释古籍的。反正古代尚没有版权的问题,什么好卖就印什么,连佛经道典也不放过的道理。
当然我其中的一个心愿,就是编本属于我特色的唐诗选集,把那些名人一网打尽,现在如果有了这些的名家坐镇,无论权威性还是影响力那就更妙了。
送走了这些人,交办了些公事,薛景仙也安顿妥善有关人物,返身回来,“阿月”我招呼一声,早侯的不耐烦的小丫头就拉着雨儿蹦达过来了,一边给我挂上一个,招呼这两个兴奋小家伙上了车驾,拉开仪卫,就往武庙去了。
秋末冬临午后的阳光,依旧温煦,落成都武庙内新扩建的屋舍设施,陈列排散的兵器甲仗,一片的灿烂。新鲜木材和灰泥的味道中,时不时的轰然声声高歌,汗流浃背的军将,列队奔过。可以看见他们的手脚胸背,都坠着沉甸甸的沙包,见了我们腿脚不停的,纷纷喘喘的握拳致礼。惹的两个小家伙唧唧喳喳的好一阵嘀咕。
士官夜校在已经是全日制学校了,不但有马射、器械、山地战、林战等诸多细分的课目,还有诸多功能齐备的附属设施,虽然有些还是草创,不成熟的很,象所谓的水军一课,大多数还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事物,直到我在鲜于事件后,接手了原属成都府,岷江上巡水的一下只船队,才变的名副其实起来。
但有时间,又有兴趣的话,可以相互听学,那些卫军、边军,禁军、还有些战地新进,轮换过来地将士,只要军中有职衔的,这里都是一消闲好去处。
垮了口银边长刀,一身戎装的闻少名领了群当日值巡官迎了上来,握拳参拜“某家参总大人,见过薛长史”,我看他一身明光鸟纹内夹,披挂整齐绽亮如雪,汗透夹衣,不由问道“这里不是中军,你怎么这身打扮的”他正色道“大人既说过,身为军人,值于操守时刻如战场的,不敢懈怠的”,我嘿然,我大道理说的多了,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也知道他就这个忠值操行一丝不芶的性子,倒是嘉勉了几句。一边说明近况一边直接引我们进了内场。
原本的武试场中,现下,正在进行的是我明的新运动——橄榄球赛,主要是考虑的这些天南地北的将官们混在一起,不免有些字视甚高,精力过剩的,没少生斗欧事件的,虽然军中严禁私斗,一直查禁的狠,但还是屡禁不止的,索性给他们找了这个名目,泄过剩的精力,当然在对攻中,也有培养团队协作的意思。毕竟一个只知道自我表现,不懂协力的人,不过一匹夫尔。
不过因为是古代,没有橡胶,就以灌水银的厚皮囊做球,让数十名将士厚甲棉垫全身披挂,在偌大的场地上拼撞斗摔,角逐奔投的热火朝天。除了手上没有兵器外,很有些冷兵器战争的味道,当然球门被换成了双方中军大帐的名目,
(在我见来,这橄榄球相较足球、篮球,更接近军事对抗的运动,能够成为美国陆军的比赛项目,绝非偶然,也更能体现美国人骨子里的扩张性)
自然这种原始的橄榄球,残酷激烈也是无出其右的,虽然厚甲重盔罩面防护的,但还免不了是动不动就受伤,乃至上冻筋骨到医营小住段时日,那是家常便饭。可就是有乐此不疲的。因为其对抗之激烈,鲜出其右,相对花俏且配备昂贵的马球,不但是底下的军士,连那些有出身经历的将佐士官们,也更喜欢这种接近短兵相接又简便易行的竞赛,便成就了武学中一道定期的风景。其范围,也从武学扩大到正军中,诸军每营各出一队,武学诸课期班,也各出一队,以抽签的组合,用闲暇时间排期开赛的。
眶的一声锣响,正当一节休息结束,两支人马奔入场内,各自依前锋、后卫等名目,垮腿弯腰张手如顶牛般对最两列的。“小向、小向……”,突然一阵人声如潮的,对着中间一名红缨点盔白衣披挂的将士,大声的鼓噪起来,现在在这项运动上,那位貌不惊人有些腼腆的小向表现出难得的天赋,成为人气颇高的主力选手。随又为另一阵声浪所压过“小余、小余……
宏,在他与身份不相成的秀气面容下,很难想象他自骨子里的那种狠劲。
只是那滚滚如潮的人声中,还夹杂这大量女子的呼喝声,很有些粉丝的味道,却是医护、匠户等附营的人,有模有样的举着各色的牌子,壮威行色,在场中泾渭分明的极是惹眼,也给阳刚十足的赛场中,添染了许多温柔抚媚的味道,这是我出于缓冲压力和鼓舞士气而默许的,根据自然法则,少量比例雌性的存在,可以有效的刺激雄性群体的表现欲和精神面貌。当然无处不在各式商贩和压注黄牛也少不了,是以被御史弹劾过“治军如市井,人心多涣散”纭纭,不过自从我有选择售票开放一些达官显贵豪门大户的观看席后,这些非议也就了然无终了。
隆隆金鼓一响,双方各自高声齐呼“万胜”“无敌”,轰然场内场外顿时掀起老大的一阵声浪。两个小妮子已然投入进去,自是兴奋的大呼小叫,在看台上蹦达雀跃的把小手都拍的红了,且不提。
我看了一眼人仰马翻,摔抱飞撞一团的滚滚烟尘,不时有人飞起来,又被扑压到底下去,不由响起些事,笑道“老薛啊,崔使君那里咋没什么动静”
薛景仙一身细绫浅绯袍,端了把我家新出的折扇,在这个根本的不热的天气里,脱裤子放屁式的飞快摇了几下。才应道:
“那位崔使君,早和杨党划请了界限,就算背后有些投靠的承当和利害,但也要看情势风色的,要是这场御前官司,鲜于家能多挺久些,怕还有些寰圆转机,但是这般一边倒的情形,多年沉浮经历的人,又怎么肯轻易牵连进去”
“其中,最紧要的,还是那位余中书有计较,纵使他人从那里找来的一些地方的士人名望,很是盛赞了一通鲜于家在地方所做的贡献和影响,又是如何如何的风光鼎鼎,又是如何的广入人心,说什么有时号召起来作些公事善政的,简直比官家还有用之类的,孰知这隐然已是人君的大忌,这地方吹捧的越是风光越是厉害,鲜于家自然就摔的越惨”
我心中暗然,勾结地方帮会为张目在先,大量私藏流散军器,交通敌国截取暴利在后,再加上渗透官府,收买民意的倾向,炮制在一起,简直就是图谋不轨涉嫌造反的前兆。这就是为官乃至近辅大臣的政治艺术啊,这种借力使势陷人无形的境界,决非我这种半路出家的爆户所能企及。
“贪婪,是最大原罪啊”我没头没脑的感叹一句,惹得对座的薛景仙一阵侧目。
“这回坏了许多人的财路,怕是怀恨的狠把”我笑着对薛景仙说。
“那未必见得……”他似乎也丝毫没有一些需要担心的意思。“这样也好,一来都知道大人的手段和性情的,思虑下自家的能耐……
“其实,大人,这一来还有个意外的好处,成都之富庶繁华,历来是这些帮会纷争逐利之所,山水联一覆灭,这各方的势力无不是思虑自身,把有可能犯上禁忌的所在,都撤出了成都城,加上禁持令一下,倒是通了各种途径的,来示好探情的,只求个平安的,现在城中倒是真的靖安清净了”。
“对了,这个禁持令是怎么回事,本朝不是以武尚民,不禁民间执有兵器的吗”我有些奇怪
“那也不是全无禁忌的”他顿时失笑了起来“我倒忘了大人的来历了”
“怎么说来”
“大抵有四禁三限之说”
原来,本朝虽然尚武不禁持兵,弓马刀剑都可以在世面上流通买卖,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限制,按照卫禁律条所谓“甲梢弩仗”一概禁有之条。大体又可以归为四限四不限的,即所谓的限甲不限兵、限长不限短、限弩不限弓、限重不限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先,甲衣为军用管制物资,尤其是铁甲,除特定军户外,甲严禁私藏,历朝以来莫不是藏甲的数量作为造反论处的依据而且府军、团练、守捉兵寻常上番也是备兵不备甲。但相对普通兵器流通的管制就宽松的多了。鲜于家事件中,就是因为抄出了来历不明的甲衣,倒省了我刻意栽赃的手脚。
其次、在兵器中,禁止拥有枪矛稍槊等长兵器,而不限制刀剑斧锤等短兵器,长兵器只有在大规模作战中才有用处,平日生产生活并不实用,反而是刀剑斧锤短兵器更有使用价值。因此普通人家拥有长兵器,多是以图谋不轨论处的。
再则,严禁民间私藏弩箭,但不限制打猎防身用的弓箭,因为弩箭属于精密的军工产品,使用简单而威力巨大,不似弓箭制作简单,易于流散,但对身体臂力上有较高的要求。
最后就是限制可以用做攻坚的重兵器,不限制防身用的轻兵器。
而且,虽然,天下不乏做仗剑游侠行的少年和江湖豪杰,但也不十行游无禁的,在一些望要之地,都有严格的管制区,比如是针对内城、牙城之类官署衙司集中的区域,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身份,带着兵器在这些的区域晃悠,那是绝对抓你没商量的。自从老皇帝移驾成都,成都内城,也成了禁区。
当然。如果太平时期,在一些名城大邑以外,对待持兵地要求会宽松一些,理论上只要你不在人家官署衙门的紧要前闲逛,或者不当街把兵器亮出来砍人,或是哪怕是经过城门的拿在手上用块纸布一包,就少有人找你的麻烦。
“现在成都城里的众多豪门富户,哪个没有些犯禁的事物。又哪个没有蓄养门人护院武师的,全部被兜出来登记报备的。”
薛景仙笑而又语
“只要没有在登籍地,杀拿无赦的,连带主家要吃干系的,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眼睛却看着一叠礼单上玉壶、银瓶等名目,把着扇子轻轻的拍打着。倒了一个鲜于家。还可以牵扯出这么事物来。
“喜欢什么就尽管拿去,剩下的作价变了钱把,你也该找个人侍侯了”他老脸难得红了红,顿时左右言他起来。
只是也有美中不足的,拜门送地都是财物珍宝,却没有一个送美女什么的,让我很是郁闷,这个好色的名声,背的实在是名不符其实的,
其中原委。直到后来那位新小弟汉中王家老二,酒醉后才无意吐露了“什么。之前谁敢送人给你啊,谁不知道你家哪个小二十九丫头(小丫头的辈分)能耐极大的。对您老大又是依恋,要是因此翻了醋坛子,那就两头难做人了,谁肯去犯这风险呢……”
“赢拉”一阵细细碎碎的声浪传了过来。
我看见两个小家伙正在激动的,手舞足蹈的比画什么,身前还摆做两叠事物,抽递出一张,不禁问了声
“月月。阿雨在做什么哪”,小丫头笑地眉眼弯弯的却不说话。那雨儿不暇思索就随口就道“在赌哥哥”。
呜,我一口点心就闷在喉咙,狂咳嗽起来,我什么”,心中愕然,我什么时候也变成别人地赌注了。
雨儿得意的把一叠纸条,在我面前兜兜,依稀可见“哥哥结地草虫”“阿笑的黄金糕一盘”“哥哥的新曲”“阿笑的甜酿圆子”“哥哥的蟹肉夹烧”等等字眼,再看到后面,就顿时冷汗刷的下来。
“占哥哥的膝盖一个时辰”“阿笑的怀里半个时辰”“哥哥扎地头”还有“阿蛮姐姐唱曲一”“初晴的等……语中,这两个小东西就这么把我地生活还有阿蛮、初晴都给赌上了,当货物这么给赌上了。
字体虽然写的歪歪扭扭,却是贼大的醒目,看到这里,那薛景仙忍索不禁的,扑哧一口茶水喷在扇面,呛的猛咳嗽起来。左右的,也都早已背过脸去,做无视状,可又哪能忍的住,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辛苦的肚子直抽搐,若是不知情的见到,还道是群体了羊角风的。
“你们拜会过的,如何”
“貌不惊人,果如传闻中的好财货美女的,来者不拒的”
另一个地方,偌大的明厅,***摇曳,坐站一团的人,围着拿些主意,如若有相识看见的话,怕是要大吃一惊,这些人中不是成都附近的大家世族的代表,便是各自行会、事业的头面人物,还有些华贵的衣袍冠带带些习惯的官家做派的,汲汲一堂的,气氛有些压抑的,却是鲜于家的余波未了的。
“如若不是担心他家那位能耐极大的小殿下,会翻醋坛子,倒可以送他几个家姬歌女的”。
“现在大家都知道此君不声不响,却是能量极大,一出手就掀翻了个老世族的”
“那不是更招人嫉恨的多”也有年轻的不已为然的。“未尝不是……
“问题是,大家更知道了梁蛮子不是白叫的,这号是睚眦必报狠厉究底的主,山水联当面招惹了他,连背后的主子都被一锅端出来的,哪还有愿意做这出头杆子的”
“似这般楞得要狠的人物,不讲规矩策略,只讲最直接简单法子的人似是最喜欢从身体上消灭对头的,反是个最麻烦的,没有万全的打算,谁招惹前都要多掂量的,寻思怀恨是一回事,但是有没有能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再说,谁都知道他不过是开了头,攻吁倒算从中渔利营私的大有人在,现在地方好容易安稳的格局,又被搅的乱了,眼下都自顾不暇的多,哪有闲心的不知死活的寻他晦气,再说,未必不是太上有感,这些老世族尾大不掉之患,有意清
思”
“鲜于家的这显赫,不过如鲜花烈油,又不知道自裣,被人再推一把,就该到尽头了罢”
“要知道,多少原本依附鲜于家的人,都早早改换了门庭,反过来拿了鲜于家的干系,作为投效的”
“而这其中动手的,一直是那个人亲信的龙武军,一开始摒斥了他人的参手,动若惊雷的,瞬而至,许多人都是措手不及的,谁就能确保,没有什么秘密要紧的依据,或者见不得光的事物落入人手的”
“我晓得你们多少有些嫌隙在里头的,巴不得见这位倒霉的,但最好摆正自己的利害干系,在他与我们的利害冲突尚不大明了的情形下,无端去树立这个对头,就是不智了”
“另外,也不要老挂记你们家那几个子侄的事情,吃了这个亏,对他们未必不是好事,起码知道了家族的势力和能耐是有限的,不足以让他有娇咨狂纵的本钱。”
他看了几位欲言又止的,还有轻轻哼了声,心中叹然。
“损失些钱财,买个长进和警醒,总比将来莫名其妙得罪了不该冒犯的,给家族惹上大祸的好,如果你那一族还想多传几代的话,就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如今天家就在蜀地,诸事都得小心的,也许少许的风波,就会变**家兴风作浪的把柄。”
“北边地潮流莫测。鲜于家,就是栽在那几个志大才疏的子弟身上,为了弥补办事不力的疏漏,动用了家族的大部分力量,结果还是功亏一篑,反而招惹上不能招惹的人,把偌大的家业都搭进去了”
说到这里声音却高了几度。
“还有,象云六啊。你家小子那些门人快点散了把,学什么孟尝古风的,谁知道人多口杂了,真有什么拖累主家的干系在里面,一个好客地虚名,怎么抵的上家族的存续之道。”
“怕是你太小心了把……;族子弟,却被他的眼神给骇的把后面地话语都缩回去。”你们中也别不服气,别看那位荒恬无状不务职守,其实不过尔尔,要知道,他身边的高卫那些人哪个不是大有来历的,凭什么对他言听计从的“。
“而山水联主徐文泰、屈人雄那几个,哪个不是人人称做铁汉枭雄的人物,一身技艺也是成名多年的,听说也是被人钢钩铁网的裹成大粽子。当街倒拖这回去。“”你们恐怕还不知道把,据公事房里的人传出来的。嘴最硬的那几个,被缚浸到堆薪慢火地油釜里。以纸舟承烛,稍动即滚沸瓢泼,无不招应的,还号做兽血沸腾地名目”。
在场的,却是有些露出毛骨悚然地表情,一个咬谁谁谁不放的疯子并不可怕,但可怕是一个有心计有预谋的疯子,才是真的大麻烦。
“更别说。借这鲜于家的余势,将成都府内给清了一便的手段。那些有案底事迹的多存身不住,被抓的抓杀地杀逃的逃,这也未必不是好事””这是好事?“却有人疑义出来。
“因为,据他所请,青城、娥眉两家地人出面,和成都府辖内地方的十三路帮派门会好好的谈了一场,定下了新规矩,约请各家除正当行当外,其他一律推出成都城内,就不究以往的,今后更是严禁任何冲突生事,若有违者,不但龙武军清朝拔之,众亦可击而分之。至少很长时间以内,成都地面要清净的多了,你们的正业,怕不是少了许多麻烦”
“为什么不肯?,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蛇的,这位一出手就把最大的一条给扼了,还把养蛇的都给端了,下场就在那里……”
“况且这还有一大妙处把“却有人接口道”将来那些帮会的地盘内要是有什么状况和情形,为了自身的厉害,撇清干系,少不得向他通达一声的,这样有意无意就做了他的耳目眼线了””不错,再说,那么看他搞的那些营生,不过数月便是风声水起的,虽然有仗势之嫌,但也能说明他的眼力和手段,只懂得巧取豪夺的贪渎之徒是做不到的,而他关键要害都用的是流民里选出来的,我们的人很难参的进去,官面上有不足以出头对抗,要是将来和我们营生起了杯葛,那只有
说到这里,他有意看了看某些人面色:
“若是明知难可为儿强行为之,那就是狂妄无知了,再说,天下之财不是一两人可以把持的,未必没有求同的机会,如果他是好逐利的人,或许更好商榷,他有营生的手段,我们有的是熟练的人手和产业的根基嘛“
沉没半响的,才有人唏嘘叹然道:
“这鲜于家好歹也是老世家了,怎么就没见一点反击的手段就就范了。光这死活豁出去胡乱攀咬起来,也能拖倒不少的罢”
却马上有另一人接道”那你就不知道了把,
那是因为,太上放了话,罪徒之言,大可不予为信的,既要危以震慑一批,又要听用稳定大部,这才是天家雷霆雨露的权衡之道”
“鲜于家居蜀有年,树大根深的,许多人身上未必都干净的,但是事到临头,当心的还是自己的前程,而不是鲜于家的死活,一旦能够开脱出来,还不变本加厉的倒算鲜于家的来为自己撇清”……
且不论背后有多少暗潮涌动的,又有多少算计着我的厉害得失,我现在有些新的烦恼。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月夜狂响
是夜,月色如水,荡漾清湛,洋洋洒洒的,荫照万家***星星点点,恬静安然,太城东门楼区光泰坊,一户宅院人家后园墙外阴影中,却很是躲了些人,只见这些人手中抱着些方圆扁长各样形色东西,没有多少声音。虽然宵禁的更鼓已经过了老长的时间,还有些陆续的从半开的坊门,鱼贯的进来,轻手轻脚的聚做一群的。那些更头、门卒、巡丁也是恭恭敬敬退让在一旁,不敢出一丝杂声的。
在这月明夜静的时刻。“真是一个风轻月高,不适合杀人放火的晚上啊”我站在坊门的站楼上,深有感叹道,却在黑暗中引起噗嗤声连片荡漾的。真是一群不懂得幽默的人,我摇摇头。
“老大,这临近的犬类,处置过了,不会出来碍事了”领头的一身便服白纱璞头的李祁,从阴影中露出身形凑了过来,笑的很是特别,虽然有个王孙世子的出身和身份,但显然毫不影响他带人做些偷鸡摸狗事情的趣味。想来那些犬只都已经被洗剥干净,准备下锅唰夜宵了。
“都准备好了没”,我对这眼前一群人问道
“但凭吩咐”这一众乐师抱拿着牙板、琵琶等物表情各异,都有些颤抖的齐声迎合道,我看了他的态度有些勉强又有些紧张的,轻轻皱眉道“今晚地事情抄持的好了。不但赏钱优厚,说不定你们就能名动成都了……到南荒的沼林里去反省把……
这边训话完毕,我想了想又问了声“还有谁没到啊”,却听咕噜声响,几辆简车从街角转了过来,为的一个声音传出来。“可折腾散了我这把老骨头了‘,却是宫中乐部大家,属一二的人物董兰庭董大先生下得车来,还糅着腰,显然颠簸的不轻,
“董老”“见过董大先生”。七嘴八舌的那些乐工,见着这一代大家祖师级的人物,激动地眼色,声音都变了,不约而同的赶忙围过来搀扶这行礼。
可惜,我却毫不理他这套的,咳嗽一声排开众人,走上去挽住这老家伙,走出几步压声道“莫要装可怜的,董老头。你是个大家,却动不动就跑我家来混吃喝的。还每次都要稍走新曲子的,要不我我们好好算算帐。精神损失费、场地使用费,噪音补偿费,还有招待地人工,对了还忘了我新曲的版权费。那个……“好好,说定了就这一遭啊,莫有下回了”
他心中那个苦啊,回家半道被人劫了过来。还惊骇的以为城中治安败坏如此,原来却是这位心血来潮的手笔。
可惜这号是连当今太子殿下都敢卡着脖子收帐的人物。手下还有些很会鼓捣阴私的人,真要计较起来,是不在乎对象地,自己那几个月例钱根本不够看的。”那好“看他低头了我揽着阴笑这说“其实我也很公道地……这是与人为善的好事,也就……”
着实他叹了口气,心道,终是晚节难保啊,居然被拉来做这鬼樂之事。
事情朔源,要说到我近来地一点烦恼和私心,别看韦老二做事为人的一板一眼,但在自己心属的人面前,却是拙的很,明明定下来的事情老是迟迟不能解决,连累的我想偷懒都不容易,本着组织生活关心员工的原则,就算使些手段那也要促成的。
这位薰大先生就是一快好招牌。女方家那位老大夫最好面子地人,又很讲些辈分的,若出了什么状况对上这位名满天下地老先生,联想到背后可能牵涉到太上的意思,也很难出火来的。
第二辆青车下来,却是款款牵着小丫头的阿蛮。圆髻垂挽,淡抹晴杉,婀娜款款,在月色下越的晶莹出尘,顿做周旁空气都便做温柔起来。淡淡的唤了声“阿笑”,饶是我的心头顿做火热起来。
一片惊呼“谢供奉”声中,我赶紧快步上前,不给那些家伙表示如何景仰的机会,轻轻揽住一旁说话,“其实也没什么的……就和大朝一般,就当做千秋节的预演罢。”
她眼眸四顾周旁,见得除了乐工都是些相熟的,面上稍稍放下些心来。
“又不理我了”一个清脆声音,却是小丫头拉着雨儿在一旁嘟着嘴,满脸很不爽的表情。
“这个啊”我早有准备,变戏法般的,自袖筒掏出一只苍翠的小竹笼子,“先拿去玩把”里头的声音,顿把她注意吸引过来,现在是秋季,这事物不好抓了,还是我重赏雇了乡民搜罗而来的。
“阿笑啊,这东西叫什么名呢”小丫头一把抓了就去,
我想了想道“就叫本物天下霸唱把”,仅以纪念我那个时代,一个恐怖考古小说家,来了古代后,就再也没法看他连载了,遗憾啊。“好啊”看这她很有兴趣的用竹片斗弄起来,真是个好养的小东西。
然后从底三辆车上下来的是,打扮穿戴的一身飘逸精神的韦老二,衣诀倒飘洒如飞的,倒是很有些浊世佳公子的味道,这身行头还是我家的作坊量身是面上还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昨天他正在办公事,突然被同僚拉了过来,听了我的计划,不由大惊失色告饶“老大你饶了我把”
“是谁说羡慕泰西古风,可以直曲诉衷情的”可惜我毫不为所动。
这里是中土的风土啊”他当头汗就下了。
“中土也又怎么样,女儿家往往最崇敬那些敢爱敢恨的好汉子,给你个机会反而成为束头龟了”
加上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也忙不殊的帮腔凑热闹。一番分析厉害威逼利诱之后,他情愿不情愿的总算做了我的小白鼠。
曲目都给他那派好了,只是韦韬这小子平时满脸正经的,现在事到临头,还是很难得踌躇出几分郝色,蠕蠕道:
“这真能行……
“不然等你得老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总道十不妥的”我很不负责任的鼓气道:“什么不妥,大丈夫优柔
怎得抱佳人归的”
“你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我这主官给你压场跑龙套的,还怕个甚”
“门房和丫头都说了,就在里头的”
拉的,你还是个爷们吗,当年还长安四小公子呢……”
“我家阿都请来给你助色了”
总算被我激的不过。
他硬着头皮,打起精神走了中间,对着幽影中的园子,清了清嗓子唱起王洛宾的名曲:
“半个月亮爬上来啊……“
照在我的姑娘梳妆台……
“铮铮”然声起,那董大先生已然满脸专注的,端起那(西方传七弦琴,貌似竖琴),拨指入飞的,顿时洒出一段清丽快落的前奏。
随后丝竹乐声大做,和着歌声抑扬顿挫的,在这清净的夜晚传扬的老远,倒惊的街坊四邻的探头出来看。
有想骂娘,很快被门口的龙武军士表情给噎了回去。有想出门看个究竟的,也被客气的挡了回去。
周围的方圆半里早被封街清场了,街角巷口都有龙武军将士笑喜喜的维持秩序。那些五部六曹的家伙,早早的聚做一群,抱着手很有兴致和心情的看热闹。倒似开起了现场演唱会。
歌声乐曲中,
我压着嗓子地招呼指挥着左右。
架彩梯上场”
“上***”
“换挂旋花灯”
“散花瓣”
“打花球的准备”,
“花束,花树在那里”
“该奏喜洋洋了”……
小丫头拎着她的新玩物”天下霸唱“。和雨儿,饶趣味的尾随我跑前跑后,哦哦哦哦的大呼小叫的倒是十分的兴奋。
终于,看见里头开窗扉出来,那唱完一绿岛小夜曲的韦老二已经急不可耐。蹭地爬上了对方的露台,我心道“来了”,我和阿合唱的改版丝竹的“别让情两难”压轴戏也上场了,对着咫尺阿蛮那撩月动人的明眸,一阵恍惚在今生前时的错乱中,深吸了口气。方才努力忆起唱情
“霓红灯又点亮.夜色渐张狂.
偏偏是我为爱逃亡.醉在异乡.
只见她亦朱唇轻启,声若珠玉的倾诉出来:
莫非天不许人轻狂.
幸福由身边流串.
显然还未习惯在这般场合表演的,声音也些颤抖的,反倒有种难以言表感怀,我心顿大安。
心好乱.谁把梦锁上.
有人为情伤难免失去主张.
渐渐觉得有点苍桑.
谁才是今生盼望.无从去想像;
有人为情忙.世事终究无常.
还有多少苦要我去偿.
若不是还想着再回到你身旁
早就对命运投降.
别让情两难.别把梦锁上.
我愿为你逐风浪.不管多忙或多伤……
那些端起牙板、琵琶等物的乐师,应着调子,逐步熟悉了节奏,倒也越的娴熟了。
看着韦老二和他那位,还在门口的花影树丛中磨蹭。有些不上道的意思,我想煽他脑袋骂呆头鹅的冲动。稍做示意,曲调一变。顿做轻快的。
女: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地心呯呯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地明月
男: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地眉
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
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合: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
总算被我的词曲催促的不过,沐浴在爱河的两号总算躲进了房间。
一曲唱罢,只是我似乎看到她眼中雾气迷梦的,有些失神又有些恍惚的,让人怜惜地心痛。已然堆蓄着晶莹的事物滚滚地,赶紧揽了过来不让人瞧见。
“怎得了”她顺势斜伏在我肩怀,翘轻声道,“没什么。此情此景,只是奴有些想哭”我轻轻抚她背“想哭就哭出来把。不要积郁在心头,跟了我委屈了你不少把”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抓我抓的更紧,任我搀到车上。
而小丫头和雨儿,也才回过神来,已是满眼星星的亮晶晶连声的“好漂亮啊”“好感动啊”“好喜欢啊”
小丫头做大人状,老气横秋的对雨儿振振有辞的说“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阿笑常常不理我们,喜欢躲在房里,也是在教阿蛮姐姐学唱歌啊”“恩恩”雨儿之点头“我也要学哥哥唱歌”
这两个小妮子的声音不大。
却让自觉失态,方才平复的阿蛮,如玉容颜顿羞做绯霞似烧的,这话说的我,却嘿嘿然笑了起来“真是,童颜无忌”,直笑的她有些嗔羞。唱歌,闺房中,我教她唱的是另一种声音的歌把。也抑扬顿挫,悠扬婉转的让人骨头都要酥死的歌曲。
今晚回去可以多唱几,一定会是个很愉快的夜晚的。阿蛮虽然已经认命,但一些多年养成的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消却和遗忘的,只能待她慢慢适应过来。
第二日自然是轰传全城,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了。
而那位被借口骗出家门的老大夫,虽然是对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气的七窍生烟,口口声声的说是家教败坏家门不幸愧不见人,但也不过是等个台阶的,等到皇上的口赦一下,就乖乖的出来接旨了
但是我却没有那个心情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局势与筹谋
“战阵之选,应使敌就我势,勿令我就敌走”
我正对着一群年轻的将校侃侃而谈,指点张新做关中地理图上课,其中好些都是前方轮换过来的,多少听说过我的事迹,一片深以为然或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新附的韦应物等赫然也在其间,这个史上号称文武双全的已经不怎么年轻诗人,也很有些年轻人的热血狂放,不愿意待在中军府,轻松显赫的执仗侍御,而自请到前线去报效国家的,我自然无不准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武学进修些时间再说,毕竟,但对于他将来的预期,他是关中本地人士,又曾是游侠中人,相对胆大心细豪旷无忌的严季鹰,更沉稳内敛,我倒是有培养他作为罗先副手的打算。
还有些明显刚穿上军装的不久,军中赫夹衣宽口马绔的常服,穿在身上,还有些不自在,有些还留着些僧道俗流的痕迹,则是那些江湖出身的。特别是那位清微子老头,恨不得把有点本事的门人,都塞进军中效力的。甚至还说动了同辈的一个长老参加了为游击军顶点清除要害的刺杀派遣队。
这便是扯虎皮做大旗的好处了,那些后世那些名家大作剽窃的多了,凡进武学的,先在基础理论课上对我的大作,来个下马威,在心理上有了个惊叹拜服等等,望山仰止的第一印象,再纸上谈兵的使唤教训起来,就服帖的多了。就算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会当成非常之人的非常之事。
“为什么,游击军能够周旋于数十倍之敌,就是广大的周旋空间,可以用流动性分散,拖累敌人,然后再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创造条件,以最少的代价吃掉最弱的敌人”“敌众我寡,硬拼才是傻瓜,以己短击他长,胜了也是残胜,败了就万劫不复”
“因此接战前不断用各种手段削弱敌军,才是改变力量比的存亡之道”
“最关键的,关中大地,有百姓为耳目,民军义勇为荫蔽,这是游击军如鱼得水的根基,因此严明军纪极是重要的,安民互济是必须的功课”。
“当然,这是在国土上作战,到处是家乡父老,不能做敌境一般的处置”
(事实历史上长期的拉锯战,双方都把国土当成敌境,不断的叛乱和割据,双方阵营反复的烧杀抓抢,将北方大部分地区破坏如焦土,甚至繁华如斯的河北、河南,也曾出现过千里无人烟,累累白骨野狗的景象,国土的残败,从根本上破坏了中央王朝恢复的根基)
“没有立足修养的根据之地,不能得到百姓支持的,那不叫游击了,那叫做流寇的东西,因此,如果不能正确处理与百姓的干系,那就洗干净脖子把”轰然应和道。
“现在我们说说这制图之法”底下顿时起了些嗡嗡嘈杂,我皱了眉头扫了一眼,顿时将声音压下去,虽然我距离那种神鬼辟易的王八之气,还有很长的距离,但是好歹久居人上拿捏过生杀的,一点点威压还是有的。比较让我安慰的是,鼓噪的都是些新进的,那些资格老一些士官学员倒沉稳认真的很,对新事物接受能力和对我的信心,也不是一两天了
“行兵之法,素有天时、地利、人和,前番讲的是人和,这制图也是地利的一部分,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军,就必须学会把握战场的形态,制图就是其中一项,将来还要学沙盘布阵之法”
两名虞侯抬进一卷粗大的事物,翻摊开来几乎排满了老大一面墙,崭新的等高线、标号,符文,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我手头的这张算是这个时代能做到最精确的地图之一了,用的是东晋沿袭过来的制图六体法,即晋代制图学家裴秀提出的绘制地图的六条原则。(裴秀字秀彦,河东闻喜(今属山西省武帝任宰相。他根据“六军所经,地域远近,山川险易,征路迂直”,校验了魏国留下的旧图。由于旧图绘制粗略,加之地名改变,他在门客京相璠的帮助下,编制了我国最早的地图集—《禹贡地域图》、《地形方文图》)他总结了前人制图经验,提出了地图制图的六条原则图六体”:
一为“分率”,用以反映面积、长宽之比例,即今之比例尺;
二为“准望”,用以确定地貌、地物彼此间的相互方位关系;
三为“道里”,用以确定两地之间道路的距离;
四为“高下”,即相对高程;
五为“方邪”,即地面坡度的起伏;
六为“迂直”,即实地高低起伏与图上距离的换算)。
我自然没有现代军事地图测绘的本事,但是沿用古法提出一些改进,还是可以的。光为了绘制这图,我在关中的人马中特意派遣了些会勘舆的,还折损了些相关的人手,才归结出这张东西。
韦老二固然花好月圆了,自然毫不客气的让加倍的能者多劳。我现在闲了下来,心情一好就喜欢给人上课,拼命的把我所知道的军事常识输灌出去。
反正自从我一时兴起组建的那个参军团,也终于挥了效用,开始走上轨道后,把主将的各种事务都分
负责,有什么问题,都自有参军团先决计再出若干意只要拿最后主意就可以。
其实到了如今的规模和局面,我已经不需要亲自出马授课了,有什么战术战略指导的东西,只要给出方向,都有人尽心竭力去做的很好,不过难得摆平了韦老二的事情,有得闲来,就拿这个名目偷偷懒也好。看着那些被我拿革命前辈战术理论,忽悠的满脸崇拜和尊敬的古人乃至未来的名人,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而前方进展还算不错,除了我偶尔冒充高深莫测,根据历史中记忆,给予一点大致指导外,前方那些人表现的都还不错。
我现在数的上号的部队,分做几处,看起来人数不少的,但是成分和来历各不相同,却可以分成若干体系的,我在成都的本军是关中流民精壮扩编成的新军,大散关卫伯玉所部主要是汉中州军守捉兵,高达夫所辖的边军,在加上武关严武尚未成规模的商州义勇,以及罗先以关中豪杰义士为主体的游击军,我手中可以运用的资源看似可观,但无形间,在朝廷有意无意的默纵下,已然构成一个微妙的局面。
我这个主将虽然可以号令无阻,生杀予决,但那是在朝廷和国家的大义前提下,这些部队为共同的目标而唯命是从,但是如果是某些野心膨胀的人想尾大不掉,这些不同体系的部队,就会变成最大的阻力。
又看了几封最进的奏报,
金州的高适部很快遭到大举增兵的蓝田关方向反扑,正步步为营打的如火如荼的,这位高老将是个很塌实的人物,手下八州六镇的健士被他捏合在一起,几战磨砺下来,没让对方讨得好去,例行的军情奏报依旧流水般的传送下来,轮换的人马也流水般的增补上去,倒是不虞有失的。
商州的严武部在上次大战中损失不小,特别商州的民勇,因为新成军训练时间也不长,混战中暴露出号令不齐反应不及的弊端,折损的最厉害,补了新军以存活下的人为底子,以新《补训大纲》之法,正在休整起来,但还是时不时突破关东宝应等地贼军的封锁和监探,呼应一下游击军。
几处之中,惟有大散关卫伯玉最是风平浪静的。
不过,卫伯玉在后方的一力支持下,也狠狠整顿所部,裁汰亢弱,厘清空员,罢退处置了好些人,整军也整出了些振奋的新气象。
虽然不乏有些背景的不服,纠结这背后的势力上书投告,不过因为隶属龙武军的特殊性,待他们的呈状层层上达中书、门下,再经殿中省,周转到我手上,我又秉承了我哪个时代某些“人民公仆”的一贯优良作风,等个十天半个月想起了,只批了个“待查”,就继续踢回去玩文字循环的游戏。
随着山南大营的推进,大散关有彻底变成后方的倾向,不过卫伯玉这号,也不是甘于寂寞的主,收流民,屯军田,积军谷,轮战开始后,还不时派出小部人马越过崔使君的辖区,简装轻骑大老远的跑到关西的扶风、陈仓等地逛逛练兵,顺便给与山南大营拉锯攻战的正激烈的叛军安忠直部,制造点背后烦恼。
尽管我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倒是潜移默化之下,历史还是在这里转了个奇怪的弯,叛军似乎有些不妙了,
禄山称帝后,以旧臣陈希烈、张垍为相,自馀朝士自愿或者不自愿皆授以官,于是贼势大炽,西胁汧侵江割河东之半。
然而叛军虽然建立了政权,却没有明确的纲领和长远的目标,自从攻取长安后,只道天下大局已定,不日可平,大多沉于安逸富贵,终日饮酒寻欢做乐。
而关内诸贼将皆粗猛无远略,既克长安,自以为得志,日夜纵酒,专以声色宝贿为事,甚至倒卖起了伪朝的官职,从州刺史到别驾、长史到县令、典吏都估价若干,按照自己划定的地盘公然售卖之,以至于流传起对“刺史满街走,别驾多如狗”亢官满街盛况的笑谈。
当初虽然多少派出些快骑追索,那也只是抱了万一的思想,却多不放在心上了。是以贼军多无复西出之意,故上得安行入蜀,太子北行亦无追迫之患。
远在洛阳的安禄山不意上遽西幸,乃遣孙孝哲将兵入长安,以张通儒为西京留守,崔光远为京兆尹;使安忠顺将兵屯苑中,以镇关中。而我比较关注的,在叛军西征中出奇谋大败资深老帅哥舒,建有大功的总招讨崔佑乾,却被安禄山遣使改的兵留潼关,虽然司掌要害,却已经被关中的权利中心给边缘化。
事实上,就算头脑比较清醒的崔佑乾即便有心所为,但终比不上孙孝哲、张通儒这些身份尊崇的亲贵,擎制甚多,占领长安后又因为封库禁城之事,与那些叛军将来很是产生了些龌龊,没过都久就被打去驻守潼关的,而由孙孝哲、张通儒、安忠清司分其权,安定下来后,总领征西之衔也实际被这几位架空,能驱使为战不过所部。
而孙孝哲为安禄山所宠任,平日用事,常与严庄争权;入关后,安禄山又使监关中诸将,张通儒等亦皆受制于孝哲。孙孝哲为人豪侈,
严的,果于杀戮,贼党多畏之,是以专大一方。
可惜好景不长,南下几路屡经败绩,折损了阿史那修德、康知日等大将,连孙孝哲都被人打了埋伏仓皇而走,席卷山南的安忠清的大队人马,也遭遇上了崔圆的剑南兵,大战数场,退走山南才稳住阵脚。
而那曳落河之败竟也被孙孝哲隐没拖延了好些时日,直到灵武朝廷,传告天下,洛阳伪朝,方才警醒,派出严庄前来质问,却是一晃月半了,关中情形却已经是另一番烂局面了。
而相对的,罗先的游击军的活动很有成效,甚至过了我们的预期,或许是叛军还没能适应这种满地皆敌的全民战争形式,或者又是叛军番号部属多而杂,指挥对应不怎么灵便,当地百姓对响应官军,也表现出呼意料的热情。
要知道当初安禄山起兵的十分仓促,没想到不过寥寥数月,就能轻易席卷天下。因此面对偌大的占领区统治,也有些措手不及的。
根据关中的眼线和通报,现今叛军可以说,已经规模膨胀的过快,无论战斗力和士气、反应、装备也下降的厉害,虽号称百万之众,但却是成分已经极其复杂。
其中大致可以分做不同的时期和若干个层次。
安禄山最初起家的本钱,是以安本人多年出生入死,积累下来直属十五万牙军最为精锐,成分也最单纯。多年的撕杀和喂养,基本只知道有安某人不知道有朝廷的,每有所出,几乎势如破竹的,但因初期战斗的惨烈,特别是沿途义军此起彼伏的坚决抵抗,损耗不少,现在分掌于三十二部番将手中,
次为安某人身领三大节度使时的二十七路镇军、边军,这些部队虽然兵备并不如牙军,但常年与流蹿的番胡作战,无论战斗经验和战斗意志都是极高的,这个时期叛军已经战据了整个河北,但是由于对待反叛朝廷的态度并不一致,诸镇、边军中曾经多次惨烈的火拼,甚至整支人马杀死主将反正,投向朝廷的事件,经过屡次清洗后,又提拔的大量亲信充任,士气和军心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大概规模仅有原来的大半。
然后是河北各地被裹胁和附丛的地方驻军,这个时期叛军已经席卷真个中原,而这些势力数量不少,但是战斗力和可靠程度普遍不高,特别是在叛军受挫的时候,心怀观望乃至扯后腿的大有人在。
还有后来陆续击败的朝廷讨伐军,转化来的降军就更不用说了,最后是随着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叛军将属实力受损后,大肆抓差拉丁的补充兵,特别是在潼关保卫战中,叛军十数部人马轮番上阵,都饮恨天堑奇险,折损的厉害,到了关中后,除了几只纯番胡的人马不好补充外,其他信奉势力是本钱的,更是大抓特抓的。
是以造成叛成分的进一步复杂化。倒给游击军创造了很好的环境。
而那晚安忠清被冷箭射成重伤,正和张通儒的部属关系紧张,正在安某人面前大打口水官司的。
是以后世载:“自官军游战,相从者众,民间亦盛传太子北收兵来取长安,长安民日夜望之,或时相惊曰:“太子大军至矣!”则皆走,市里为空,贼军望见北方尘起,辄惊欲走“。
日夜反复,便是在长安内也不得消停。有义士为官军呼应的,时不时的伏杀贼军中下层的头目,以至于最多时贼兵一日数惊。
北方那位新任的河西节度副使陈玄礼,也终于有了动静,依托沿边的军城,很是驱杀了些长安派出的伪官,西北朝廷的也终于有了动作,安西节度副使李肆业遣心腹大将,兵马使马嶙,已经率步骑各一万东出萧关,分多路连扫临径、彭原、丰义、盐仓数地,其中前锋直逼云阳、新平,守将不战而走,一时间竟然是局面急转之下。
而武关一战后,有了通畅的供应,游击军的展更是得到飞跃,由于个方面的重视,大量兵器甲马皆有友军提供,人数未尝扩充多少,队伍却练的越的精干。
而且,每有缴获除了必要粮食外,大多缴获分给协丛的义军民壮,使得那些外围组织倒是展越来越壮大。又广设诸多权旅帅,以乡党子弟兵为建制,什么康字团、关字团、风字团、燕字团的名目,居然展到数十支番号之多。
京畿地方残余隐伏的豪杰,也在功名利禄的期许和保卫家园的大义下,屡屡杀贼官吏,遥应官军;诛而复起,相继不绝,贼军奔忙而不能制。其始自京畿至于、陇皆有众附之,至是长安西门之外率为敌垒,贼兵力所及者,南不出武关,北不过云阳,西不过武功。
而分小队四出征收劫掠的,在四乡动起来的民军不停的骚扰袭击下,往往惨没而逃的,以至于上于百人以下小队的人马,已经很少再出现在离长安远一些的地方。甚至连叛军传令的信士,也有屡屡给人截杀的。
但这些人的作用,也只是只是无法忽视麻烦和威胁而已,民军的性质决定,难以对相比数量庞大的叛军起到决定性的战果和作用。
虽然这些义士民军,很有些规模了,但自身的缺
明显,纪律和战斗力有限,集合起来的作为一只军队有限了,而且比不得游击军的老人,打顺风顺水战可以,要是一遇逆境,往往溃散的也快,因此除了在乡里打打埋伏,只能作为游击军的补充和辅助力量。
因此,罗先始终保持一贯精干的规模,形成了民军大量骚扰,游击军不时突袭破坏要害的局面。
这些新成军的几支队伍中,多数非正科教授的,缺少学历和经验的同时,也对新事物接受的很快,没有那种正统的排兵布阵堂堂正正决胜的无谓想法和无聊情结,什么方式有利什么法子好用,礼那种无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不在乎的,给叛军制造的很大的麻烦。
其中,自然不免也有些地方拉锯的残酷,出现少数整村整乡被加倍报复叛军屠灭的事情,却进一步促成了更多的义军产生。或者说对将来的期许,压过了叛军手段的恐怖。
而我指使在那些敌占区,号召百姓毁路埋坑的不合作运动,也大有市场,很是轰轰烈烈的。许多叛军的据点,往往一夜之间,现必经的道路上布满了各种竹签、陷坑,这就是所谓人民战争的好处,那些数目庞大的百姓,虽然没多少战斗力,但是利用人海战术的优势,给叛军制造些大量的麻烦,却是绰绰有余的。人可以绕着走,但是作为军队必须的车马滞重,就没办法无视了。
最能激这些百姓的,还是对参与或者协助官军抗击叛贼,可以免除一定徭役,乃至按照贡献免除税赋三五年到十数年的空头期许。只要人活下来,就有这么一个希望,如果叛军能够一直保持压倒性的强势,这些手段未必能有们看的见的地方继续作战,这一点点简单而朴素的期许,就成为许多人坚持下去的希望。
罗先也很会做人,据说西北方面的几路人马中,已经有好些人,明里暗中和他接触,给了不错的期许和条件,欲纳为己用的,这位资助的兵器甲仗都客气的收下来,任何收编的要求都被婉言敬谢。
还多次来书呈言,队伍增长的过快,请谴军伍经验丰富之将士往协理事务要求。每有战功必提到我的名字。这般心态,我却是省得,还书勉慰过“战功皆将士血拼而来,不必为我锦上添花的”纭纭。
而作为协战的一部分,那些义军头目,以授个出身,为子弟谋为名,很是送了些家族子弟的,到后方操练授学的,说是为子侄谋个好前程,也有变相的送质和为将来打算的意思。
但是前方打的太顺了,顺利的我反有些不安了。面对已经改变的历史轨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数,我心中并没有太大的底子。
我倒希望有选择的败上几场,毕竟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是很可笑的。我现在是拿他们练兵,倒宁愿多受点挫折,也不愿意助长骄胜之心。
初期取奇不备的优势,终是会被叛军反映过来的,倒时候日子就不大好过了。以关中广阔大地,作为游击战的战场是足够了,但是以我两军三部的人马填进去,面对十几万叛军就不够看了。我手上的力量看似庞大的数万正军还有更多的义勇民壮夫役为后备,但多数是训练了不过几个月的新军,而且叛军里面很有些后世的能人,包括那个屡屡击败名将封常清、哥舒翰、高仙芝,甚至郭子仪的崔佑乾等人,出奇的手段和同样的新战术占得的上风,也许第二次就未必见效的。希望通过轮战入关,迅成长起来。在将来错乱的历史大潮中,成为我一个重要的筹码。这些将校,便是我的种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变局与输诚
午间的日头似那婆姨笑的眉眼,温温煦煦晒的人懒懒的,老旮眯着眼睛,口中叼着草根,嚼着那青涩的滋味,有些妒忌的,看着穿上新衣甲的小三在正式从军算条汉子,应该有大号,得叫他刘家三郎了,正在马上手忙脚乱的拉控着缰头,不被颠下来,不时招惹出阵阵暴笑。
可惜游击大人的官军喜欢收年少的最后没有家室牵挂的,特别是与贼军有血仇或是杀贼最多的优先,听说还是蜀中的某位大人定下的规矩,如自己这样本乡土,只给了附军团练的身份,光看那小子的光鲜衣甲和齐全的备马,将来的待遇,肯定却是天差地别。
无奈自己除了握惯了锄头,没能学点武艺,要不学那些胆大一些又自认有些技艺的浪荡子弟,纠集起来跑到那些州县里去,拿命抽冷杀贼军的小头目,再拿兵甲和级到南边去换酒食钱粮杂货,也不错。乱世人命贱,也许最不缺少的,为一口吃,就肯拿起家伙去博命的人。
相比之下,这儿还算地好的,刚抢割完粮食,麦田新割的香味,还散逸在空气中,夹杂袅袅桔杆焚烧的烟气,是农家人最喜欢的醇厚。
还没脱壳的粮食,早一车车一驮驮的运进山里藏起来,不让那些贼军糟蹋了,官军还给打了凭条,说是将来要如数拨还的。虽然对被征去的东西不抱太大的指望,不过相对动辄杀人抢东西烧房子的贼军来说,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到南边去,据说那里靠这些个凭据,起码可以让你不至于饿死。
这些日子跟着官军打埋伏,打贼军的秋风,学会了许多东西,包括将亮堂堂的甲面用烟灰熏的老黑,却只是好夜半砍人暗处埋伏不晃眼等等,也见识了许多行行色色,却又装配各异的部伍,他最喜欢的是那些满脸煞气的军将们所特有的,不知道用染的花花绿绿蒙布,这东西耐磨不怕水,往地上一伏,班驳的一片就老远看不出人来的……
本乡的老团头,正在给新入义勇训话,声声传来“瓜个娃子的,军中不比地方,有三条规矩是最根本,私掠者杀、**者杀、烧杀者死,所有财货兵甲登载归公,再按功劳分配,听明白了没”?
(这却是针对地方的民军义勇,他们不适合太过严格而复杂的军规,因此只定了斩禁三条,当然,严禁私掠只是针对普通百姓,为了适当的鼓舞士气和斗志,至于贼军所属官员将属和附贼的大户,都不在此列的,尽管如此,还是符合百姓秋毫无犯的心理底线,而且按功劳和斩获统一分配,有利于控制部队,避免因为士兵一窝蜂的只顾私掠,而忽视号令散乱为敌所乘。)
“将来……的大小,还要减免了钱粮税赋的”说到性质高涨之处,脸上上新结的疤痕涨的老红。
“官军回来免钱粮”想到这句传的极远的民谣,让他心头再度一下滋滋的冒火热灼起来,虽然和大多数人一样,投军只是为了口能管吃饱的,但要是有命侥幸活下来,典卖了这身家什,该给置些什么,再加上省免下来的钱粮,再买个粗脚大手的婆姨……
且不论前方如何的舍死忘生,成都仁庆坊,龙武军府衙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舒服的倚在还散着新漆味道的枣枝木摇椅上,眯着眼扮高深,段着本新编的兵法战例注集消磨时间。
再次拿起这封奏捷和事后评估,我叹了口气,长安一场大火,在这秋草枯黄的季节,顺风赶火的引得很快,还烧了不少的民家。而叛军各部的混乱,相互拥塞在街头,影响了救火的时机,以至于好几个坊都受了波及,大片房屋宅第的化做焦土灰烬。
我本意是通过清风明月的网络,将那些人组织起来,以武关为根据,行些暗杀破坏之事,主要是制造混乱,配合游击军的破袭,未想到那些家伙,如此胆大妄为的,居然摸进长安城搞了这一手。其中怕少不了那位严季鹰的影子把,这个家伙似乎行险求胜的事情,做上了瘾头。就酸没有亲自参与,光这个军品流散,少不得要申斥整肃的。
且不论这群疯狂的家伙,是如何把在武关的油品,避过多如牛毛的叛军搜检,大老远穿过游击区的送到长安去,又是如何的走通关系,把几车油半真半假的当作酒送进粮仓里驻军,又如何放倒一大堆人,利用制造贼军火拼的混乱,大多数完好的脱身出来,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真正有现代特种作战意味的行动,手法上基本可以说干净利落恰到好处,可以作为教科书的典范了,问题是他们做的太好了。”这算是大大成就,大人反为何叹气“又升了一级刚穿上身乌濮细凌绯袍冠戴的,长史薛景仙就曾笑问过。
“老薛,你觉得被烧了粮草的叛贼,吃了这老大的亏
什么反应”
“大人是当心北边吃不住把”他合扇一拍。“不过西北朝廷已经出兵关西
,陈节副陈北兵境,崔节帅据山南进逼关内,叛贼四面敌顾,我等两部三军一州,还不在要把”
“现在怕已经不是了,,,老薛,你觉得我部聊训年半的,战力当如何”
薛景仙为人老到周密,善谋厉害得失,但在着眼点上,离统帅统筹全局的角度,还是有所差别的。有些东西,还得我自己耳提面示的。
“原来大人是存了练兵的心思”他也不是庸人一点拨就明白了“此外,大人还担心的是三州之地那些经营把,钱监、金砂场都有了些规模了,贼军,怕要损弃了,这倒要详细计议了”……
我本来就是存了用关中的叛军逐步练兵的意思,但是他们这一来,就把把我的计划给打乱了,少不得重新规划计议。被烧掉了大量存粮的叛军,在整体的切身威胁下,只怕要放下派系和纷争,重新聚拢起来,不但是为消灭眼皮底下的隐患,也是为搜掠补给用度,势必大举倾巢而出。
而那位崔圆崔节帅能够接手鲜于仲通、李之后几次天宝战争留下的烂摊子,在吐蕃、南沼两国交相呼应侵攻下,经略有方,未失寸土,也不是偶然了。
进入山南道后,立刻处置一批弃走的官员,宣喻四方,提拔任命了数州的防御使若干团练使,迅稳定了战线,还一举击溃克复了几处叛军薄弱的城池自此,山南诸道这些年下来,颇有些积谷,在崔圆的手腕下,那些地方豪绅氏族也很是捐纳了一些,倒是不怎么吃紧,
对于其他各路人马连连利好的消息,却表现出了极稳健的作风,不求大功,只求绝对优势的小胜。每复一地,就召见大户头面人物,招募义勇,安排人事,经营布防,虽然缓慢,却相当坚决的,步步为营将叛军的力量出山南道的逼逐,清除出去。看起来中规中举的平淡无奇,却偏偏是稳进的几乎无懈可击。水磨的功夫让汉坡、眉一线伪山南都督安忠直的贼军,也是无可奈何的。
倒是我的两部三军,这些日子来太过活跃张目,反成了众矢之的了。
好在再过一段时间寒露也要下来了,军队行动能力将大受影响,留给我们和叛军的时间都不多了,特别是罗先的游击军,加紧活动,囤积物资,准备过冬的,等到大雪下来,道路将变的坎坷难行的,双方的军事行动,就要进入一个蛰伏期,虽然北方寒冷的气候,严重制约了骑兵的活动,但是对动民间支持的游击军来说,也是个致命的威胁。残酷的拉锯,对原本富庶的八百里秦川影响极大,加上叛军的大肆洗掠,许多地方,能否支持过这个冬天很成问题的。将又是一股难民大潮。
因此军议上,商榷下来,必要时,可以将游击和团练的大部分人马退入武关,或者分流到大散关方向,还有那些民军义勇,也可以利用冬季闲余,进一步整编和汰练,除了少量适应性好一些的特殊部队留下骚扰破坏,不让叛军过好这个冬天。各种粮秣物资也要安排人早早征筹备疏运了。
“让他们南下把”我另外通过清风明月下了密令。“来蜀地受奖把,好歹做了这番大事”我也想见见这个胆大妄为行动的组织者,要知道大多数都是清风明月的关系网,就地招募的关中豪杰,能把他们捏合在一起做出这番大事的,也不是等闲之辈。
好容易混到正午了,走了出来,唤了驭士车驾。正巧撞上回来呈文第报的薛景仙
“大人可知尚可孤”他突然道。
“他又如何”我顿时想起那个,面色黝黑,精悍如枪的汉子。当初还有些草原汉子爽直的硬气,可是此时位卑权轻不过一千骑别将的他,被俘虏的事情,并未在叛军中引起多少波澜,反而成了那位仓皇而走的孙大干殿下委当罪责和泄怒气的对象,安上内贼的罪名部属遭到清洗,不得不很郁闷的成为降将,倒省却了我一肚子的算计手段,诸如特意安排人去构陷他的手脚等等。
自从被解到成都后,倒没有一般俘虏的待遇,而是有限制的寄寓于武学宿舍中,见过了许多人和事后,不得不承认朝廷气数尚旺,也有些认命的意思,但多少有些心结未解的,是以被我以他出身的鲜卑宇文别种,和宇文进的汉化宇文,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理由,派到训做营与宇文做伴,专授操练马战之术,让这两家宇文后裔,相互较劲去了。
结果却是他按照胡骑的风格,从质子营的旧人中,拉带了支人马出来,在训战中常常按我的要求扮演假想敌,时不时的让那些新军很是吃尽了苦头和大亏,又在近来军中的马球选赛中,过关斩将的把一干的对手打的溃不成军的事情。
“他请入武学”薛景仙继续道
“这很好
很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那属下就去安排了”
旋即又道“赵胖子已经回来了”
顿时精神一振“快请”
赵胖子回来了,同样回来的还有清津渡口上,一船船压的水线满满的粮资,看他风尘仆仆的,连身上肥肉也似乎瘦了一圈,手那一叠的单子“我的大人诶,小的跑这许多的地方,总算给办回来了”三十三万石的各色稻米黍麦豆栗,还有大量棉布麻纱等物资。
这个赵胖子还真有能耐,派人几下江南,最后一次亲自出马,在江南粮价因战火愈演愈烈,米粮棉丝等日益起落涨跌的情形下,穷尽财力,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组织了一大帮下线人手,楞是搜罗了江南五大米市,横扫那些鱼米之乡,据说因为采办的匆急,还使了些不怎么光彩的成手段,为此还和地方某些的大户豪族起了龌龊,总算完成最后一次疏运。
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重大历史事件的消息,历史上老皇帝的十三子永王,终于在江陵开府了,率水师东巡,严格管制军资流通,盘查过往,以嫌疑名目拿扣无数,这已是最后一批了。
至于他之所以这么卖老命出力,甚至宁愿冒着被毁约破产的风险,把多年积蓄的身家先行垫付进去,却已不是赚钱多少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因为我许诺的那些名利的东西,更关键的是,我的答应给他家的子弟们一个直接可以看的见好前程和机遇。
这样的条件也许对我来说不是过小儿科,但是有了这个机会,他的子孙也许就可以摆脱官士农工商五大社会阶层中,仅仅摆在娼优奴婢等贱籍之前,五民之末的身份了。
因此他很强烈的要求,让从军的子弟优先上得前线去,哪怕是战死沙场。说起刀枪无眼的情形,他反而正色的信誓旦旦道,生死安由天命,只求赵氏子弟若是为国捐躯的,能有继续补替的机会。这样全力报国的典型自然树的越多越好了,
用他的话说来,虽然不敢奢望有生之年,能够汲身那些世家之列,那东西没有百年的积淀和无数代的努力,不可能成就的,但子孙后代的机遇,却就在眼前。作为商人这个末流身份,到了他这个地步的,钱挣的再多也没有用处。
若能够把握好这个机遇,子弟再争气些,能够挣些功名回来袭荫子孙的,就不用再因为那个捐输出来的散官,被人暗地依旧轻蔑称做贾人赵,表面客气的背后的不屑。真正的赵家老爷,军门赵氏。如果能再因功荫上子孙的在军中效力的,那就可以厚颜称呼上一声将门赵家,有底气仰着头和那些官老爷们说话。
指使清点交割了籍薄帐册,他看了左右无人,又掏出一件绸包的事物,小心的放在案前“依照大人的吩咐,这回在江南东道采办的机会,已经和那位父母官接触过了,资给钱粮,采买兵器甲仗……”
一捆用丹阳蜡封口的信笺,我拆看了内容,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不错了,对方谨慎的表示了感谢,虽然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有些莫名其妙的,但还是透露了将来必予回报的意思,现在正是那人开始瓒露头角的时候,也是他最困难的时期,一个小小的真源县令,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上司妒忌贪墨他的功劳,还老想排挤他处处为难的,只是凭一腔热血和个人的威望,号召了一班人马,正是捉襟见肘,我雪中送炭资助了他这些大量招兵买马的本钱,就算知明知背后是陷阱和毒药,也要吞下去的。
毕竟在历史上能够以数千人对抗十数万大军,长达数月的并没有多少,这么好的守城专家,我倒不愿意让他轻易就怎么死了。更何况其帐下三十六将,都是历史上称道过的人杰,不论是作为部下,还是盟友绝对是笔好买卖。
况且他此时的身份虽然卑微,但是将来所处的位置,极是要紧的,如果这样他都支撑不下去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能够活下来,将来的成就,也是难以估计的。作为雪中送炭的因由,好处也是难以估算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才子佳人
说完了正事,他又奉上了一些顺道采买的珍玩奇物,说是敬效府上赏鉴把玩,正在悉数品评的。
却见门上传报,成都府长史郑元和来了,不由那赵胖子的一阵激灵,口重叨念这“妈的,这号要钱的家伙又来了,还真是消息灵通”。更是面色一变,赶忙告了罪先避走了去,不由我心中宛尔的,却又有些感叹。
我虽然有很多办法和手段,但对一个特别敬业又很有公德和义心的人来说,就有些无可奈何了,这个郑元和恰巧就是一位,说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是很有一番来历的。
而在不远处,端茶奉坐在偏厅的郑元和,闲看着山墙上挂幅卷轴,有些感慨世事蹉跎无端的,思绪却转回了数月前。
当时还是成都小小州属司户参,正是最焦头烂额的时刻,倒不是成都府尹以下,都因为杨党案连作进去,也并不担心怎么身受牵连,自己虽然虽然不敢说执于清直,但也没有合流那些私弊情由让人检点。
但狂涌而来的流民潮,却让他本能的忧心不已,这蜀地的冬天虽然不比北方,但在野外霜降下来一样的要命,还有那千万口要吃饭穿衣,要是起了时疫,那简直不可想。
而州府上下,却因为皇上的驾临,忙着跑官、保官,竟然没人理会这情形,呈文打理上去,也屡屡石沉大海。
郑氏在京畿也算是个大族,远宗里也出过几个平章、学士的。沾这远亲的一点光,才放了这个司户参军的职事。虽然早年的意气和抱负,多被官场的现实,下的。
最后终是暗下了决心,搭这个乌砂也要弄出寅卯来,屡屡碰了壁后,却有人劝自己走那位北军大人的门路,权故,都有自己班底亲故,没那么好见的,只好退而求其次。这位大人虽然是武人,却因为善音律歌舞甚,又尚了最宠爱的公主,常在禁内活动,出入无禁的,时时召对御前,也很能说的上话的。
由于太上指龙武军就食成都,作为龙武军支应派差,早知道这不是个好担待的差使,那位大人事出名的难缠,一个不好就要倒霉的。所以那些长史别驾司马的上佐们,都刻意避开了,才特意提举了自己这个小小的司户参军去酬接。也正因为协理的因由,才能勉强搭上了这分干系。
拿了最窘迫的时候也没舍得变卖祖传的字画书贴去拜会,和那些营钻之徒,排侯在门房,只望这位武夫出身的大人能够识货。在陛下面前提上两句就好了。自己虽然谈不上两袖清风,但至少也不负流寓贫寒时,谋事为民的志愿。祖传的东西固然珍贵,但比起能够救更多人的性命,却是远值了。
没想报出名字,却听到对方恍然大悟的提起自己的夫人,却差点让血一下冲到脸上来了,还以为这个贪财好色的争名在外的家伙,这般对自己夫人有企图,当即翻脸几要拂袖挂冠而去,未想人家也不生气的,却是热情招呼起来奉茶说话,说起一些敬佩景仰的谚语,竟有招揽的意思。反是是平白度测枉做了小人,虚惊一场……
说起这个郑元和,当初在清理门房的投贴时,没想到我能遇见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自己找上门来。如果不是看在陌生的拜贴上那一手漂亮的书法,起了兴趣的话,也就被我当作寥寥之徒打掉。
更让我惊讶的是,礼单中居然是两本书法,辩才和尚临的《兰凌序》和唐太宗的〈圣教序〉萧临本,都是大有来历和历史典故耳熟能详的东西。特别象那位辩才和尚是王羲之《兰凌序》最后一任主人,因为收藏被酷爱书法的唐太宗骗走,被气的吐血而死。因此他的作品存世极少,却也是公认的最接近真迹的作品只一。
虽然据今不过百年,哪怕在此时,也是极珍贵的东西,让我很是惊讶,有人给我送礼不希奇,但希奇的是他不象很有身家的人。
派人一查,才现这个家伙和她的夫人,却是当代轰动一时的一段佳话。郑元和,姓郑名徽,出身五姓望族之一的阳郑。他的夫人李亚仙,却是唐朝历史上与薛涛、鱼玄机并称的一代名伎,人称李娃。才子遇上佳人,花尽盘缠,落魄街头,佳人关爱才子,以积蓄赠之,助其耕读中举,才子不顾家族的反对,
虞富贵不弃。乃至成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典范。
他们的故事流传了许多版本,更重要的是,我在意的是他们的故事的结局,郑元和最后官至高位,李亚仙也被封为汧国夫人。这就足够了,一个可以预期高回报的政治投资。为什么要拒绝呢……
后来,就听到这位大人在酒宴上,说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把那些大人们窘死,连带一些人开始倒霉,然后有生了些事情,成都府上上被整肃,自己却因为莫名其妙站对了阵营,借内廷传旨,连升数级,以长史权知少尹事。
却是忧喜参半的,虽有个展学施才的机会了,但是这么一来,成都府上下别人倒霉,只有自己加官进爵,大家总道是自己在其中脱不了干系,如果不依附那位大人,只怕这仕途要更加举步唯艰了,就象夫人所说的,自己虽然不怎么热中权位,但却又偏偏不甘寂寞无名一生的人。
最后还是妻子很有见地的一席话分析厉害,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郑郎,这些世家大族在成都府上下经营多年的人脉,一下把拔了尽,怎么肯善罢甘休,那位大人主军自成体系,别人很难牵扯的进去,又深得圣眷,怕是没得下手的地方,还要估量后果是否得不偿失,但是相公你却是为任地方,少不得要那些世族打交道的,这回上书和查办都扯在一起,怕是这笔帐都要算在相公头上了,这般情由却是少不得靠山荫蔽。又为何不可投效他。若想于民为善,只要自己公心执一,问心无愧,又何必计较一些阿附的虚名呢。”……
当然,他能投入我的门下,其中还有些波折的,虽然他立志清正的很,有时候可以比茅坑里的石头,但是作为一个人总是会有弱点的,作为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圆满结局的背后,他最大的心病和遗憾就是他妻子李娃的身份,一直不为亲族所正视,对一段佳话赞叹之余,也不妨碍人前背后妒忌和恶意的诋毁和非议。如果能得到朝廷诰封之,就足够让大多数鲜花的来源彻底闭嘴。
而他很快就让我有些后悔了,起因就是这个家伙的继续上柬,陈述流民处置种种情形,虽然说他的想法很应时蔽。
但似乎是谁也不想接手这个炭手山芋的,而朝堂中那些老家伙突然都现自己能力不足,纷纷谦虚起来,最后有个鸟人出了个主义,说其实大家都忘却可一个能人,带了一大堆流民南下,居然没有出什么问题,显然是治理有方的,本人又热心的,干脆就萧规曹随沿袭下去好了。其他人显然现还有更好的冤大头人选,多附和着大大夸赞了一番,于是我莫名其妙成了,朝堂难得一致合力保荐推举的流民安抚处置大使。
不过好在老皇帝还算明白事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看上我,但也知道要想马儿跑的快,又想马儿不吃草是不行的道理,只能找龙武军的前例,特许了剑南一年之岁,为前期之用。这批岁入本来是要押解关中,但现在北方战乱,实际都积压在府库中。
而皇帝的许诺,变成实在的东西显然还有段距离,而暗中似乎也有些人不大愿意看到事情办的顺利的。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分派了人马,一个个司衙署厅繁荣去催讨,顺便问候一下那些家人。作为对老黄牛精神的支持,如果有不长眼的,也不介意派人上门去找他喝茶谈心,做些思想工作,直到对方“感动的”痛苦流涕的保证,坚决为人民服务,为朝廷的事业鞠躬尽瘁,按照我的原话是,对待这些下三滥的,用下九流的手段就好。
安抚处置使,听起来很威风,却是实而不惠,麻烦也有一大把的东西。这既是个优差也是个苦差事,如果想财,这个庞大的赈粮每斗高一平一点的,国手下来也是个天文数目,但如果真用心去做那事无巨细的,也足够累人人。
说我是正使,但实际因为我兼职的多,主要事务还在军中,除了规划个大概,负责跑前跑后忙活周详的还是这位新授副使郑元和,也能做的有声有色的,当然除了时不时的上门催要钱粮度支优点讨人嫌,因为他实在太用心了,帐目也精打细算拿捏的让人无话可说,但用度还是花费如流水,因此连赵胖子都烦的怕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流民大营
安置流民可不是仅仅分点粮食就可以,大量人口所需要安置的土地、居所等的规划建设,这只是最基本的,还有基本生活物资,卫生防疫等琐碎无比又数量庞大的事务,然后这些人闲无所事,对地方的安靖也是个重大的隐患。还有外来人与本乡人时不时不免因为水源,占地等产生的摩擦冲突等等,都有他一手调理抚平,居然没有出现过大的状况。这亦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
正因为他的得力,乃至现与龙武军左长史薛景仙,右长史魏方晋,公主府长史温学士,合被被人并称做我门下的四大长史,各有司长和倚重的。
正在思虑中,门上已经引了人近来,此君生高挺英伟,脸孔方方正正,轮廓分明,延伸专注而笃定,属于那种品相很好,看起来就很让人放心的类型。
“老郑,你又来要钱粮了吗”我做头疼状,拿扇子拍拍脑袋“钱是不要指望了,不过这批财货中的其他倒可以拨付一些给你的”
他对我的表情和做作,视而不见的摸样,自顾正题“江油县又过来一万口”
倒“麻烦啊”,自从领了这个差事,那些州府地方倒是乐得轻巧,把这里当成收容所,一个劲的送人过来。这些流民积压在他们的治下,对他们的官声考评来说,显然是一大不安定因素,因此客气些的,说是疏导劝慰过来,不客气的就差没强行押解过来了。还真没有多少拒收的理由。
“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我自然少不得一番好生的安慰鼓励。
然后是条理陈明的细说如何清册登籍,若干青壮,若干妇孺,有是如何的分流制置。又是那里开工若干,哪里营造如何的。直说的我有大白天找周公下棋的*。
最后才说,此番前来,却非盯上赵胖子输回的物产,而是特意请我去验看这些日子忙碌的成果。想想我挂了这个头衔,除了坐在府里指手画脚外,还真没光顾过几回的,有些汗颜,便应承了……
午后时光。
“粥厂已经开了许多处,流民大营也安置了“,新开的营地里,当事的主办人员,陪小心应和着,显然吃不准我的意思不敢多说,他们多数只知道因为在宫内宴上我的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参倒了一个度支使一个转运使连带一堆仓吏曹属倒霉,又听说我的手下很有些无孔不入的能耐,因此看我过来巡视,倒有些战战兢兢的。
郑元和还不怎么的放心,转头又吩咐人随意从人群中抽了一碗粥水出来,插上只筷子,看那粥样稠的缓缓的倒下来,结果还算令满意的。
蜀地自古号称天府之国,天下闻名的粮仓和膏脂之地,成都府集天府平原之精华繁要,粮食周转还算充足,光安定下来后,光西北那里就已经输了几十万石。而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后,秋粮的征收效率提高了不少,最后一批收成也缴上来了,官仓里储积的高度,至少可以让面对众多流民的愁脸,舒展了许多。加上新推行的地下窖贮法和炭烟防潮治霉法,至少可以再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看惯了那些木然呆滞的面孔,因为食物的热气,而鲜活起来。心中多少有些许成就和自得的。
转头呼喝道,“去流民大营罢”,却是我最感兴趣的一个所在了。
车行陌上,新割的田地还是金黄的一片,不时远远掠过视野堆的老高的谷堆,和大老远就飘逸在空气中,乡民焚烧麦草气味,广阔的原野中隐约错落的小丘山包,也是葱翠中夹杂着灿烂的金黄,却是一片让人赏心悦目的田园风光,太平丰饶的景象。直到转过了一处山头,情景顿时一变。
老远就可以听到人声马吠鼎沸混合着断断续续的各种轰窿声,绵长宽广的哗啦水声,竟一片喧嚣
所谓的流民大营,位于成都府北郊数十里外的平山附近,两面临山,南接岷江支流,新源水在这里转了个小小的弯了以下,堆出一片的台地来,由于土质贫瘠而坚硬,多砾石沙土,因此常年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弃,因为足够的广阔,被选为最初流民的安置所在,又几经拓建迁移的,至现今性质有所变化,已是一派繁忙的工地景象。
安抚使有关的从事佐属,早得了消息,迎了一大群的出来,齐声招呼行礼的,其中好些熟人熟面孔的。既有象皇甫、常建等这些关中十七友的赫然也在其中(刘长卿等人因为出走,结下的患难交情,到了蜀境因为环境的关系,交结密切,故有此说),以国
的大义相激,请他们出来做事,其实很容易的事情。移默化的把他们彻底绑在我的利益体系上。
诸如这位刘长卿先生,被我找个机会举荐给太上后,敢言直弊,很是给太上留下了一些印象,不久就被授为正七品权监察御使,现在兼事检正流民司务,专门纠举流民事务过程中,可能出现不法舞弊的情形。
还有相当部分则是干脆完全出自我家,作为一个这一个临时设立的差遣官,机构设置和人事,我都有相当程度的自由置制权,但由于一些因素,对于安抚使的一些事务,地方上似乎不怎么看好和支持的,虽然表面不敢怎么违逆,但是暗中一直有些抵制的意思,因此本乡本土中,知道中间关节的,还愿意出来给我做事的就没什么人。少数投效的,也多是些地位太低,多少抱有想改变现状投机意图的。
因此,于是深感人手缺乏,特别人才缺乏无可奈何之下,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我家收容的那些人身上了。其中既有我家卖身的门人,也有收容的太学生士子们,在其中选了可靠又塌实的,出来襄赞事务,虽然不免落得背后“任人唯亲”,“所用皆出私门”的非议和杯葛,但是保持队伍纯洁性的好处,却是显儿易见的。象这种繁而杂的事务,涉及颇广,往来复杂,最容易生上下其手,勾结起来舞弊的机会,别说某些有心人算计和使拌,在常务领导郑某人的手腕下,虽然不能说支使如臂,但也是上下政通戳力一气的。
而这些门人乃至士子的前程本来就捏在我手里,现在又有了这个机会,许多也是饥寒困顿里熬过的人,主要由他们担任底下小佐、从吏,直接面对流民,做起事来显然更要比别人更加的尽心。
招呼过之后,大都散去继续忙禄自己,只留下我自行参观左右的。他们这种忙碌而井然有序的气氛,让我很是喜欢。
营地的最外围,分布着烧陶、做糖、酿酒、熬胶、扎油等形形色色的大型作坊。却是地方士人大户投资参股的民生事业,鼓励工商以收纳流民的产物。这个主意最早却是出现在郑元和上书的陈条中,他的理由是所谓“地有尽,而人无尽,人滋增而地减……为官工以养之,事碌以安之,显显无大患呼”
最早提出以工代赈的奏议,也是通过劳动密集型的官办工场来吸纳管理流民中的青壮,这东西也是后世法国社会主义革命巴黎公社中,曾出现过的国家工厂的前身。
让我很是惊讶,传统封建社会小农经济模式的教育下,居然出现了他这样有点资本主义萌芽式想法的技术官僚。这应该不是阶级觉悟的问题了。
但是最初开这个头,却不过是因为我,看见这个一大批廉价劳力,浪费了可惜,通过军工的附属产业,在流民中搞起来的便宜营生,然后是一些被我鼓动而来的诸如宫内、军中等有闲钱的投资者,然后再如赵尤恒之流已经尝到了与合作的益处的一些商家群体,以及又如一些在我劝捐中干脆是不好推却了,权是做赞助的关系户,也情愿不情愿的参与进来。
我本来的打算,是通过这些股本的多样化,也能够有效的分摊风险成本,毕竟我还没狂妄到,仗着点后世一知半解的东西,就可以独力主导这个时代工商业展。
后来地方上的也逐步现认识其中的商机,这些流民多而廉价,只要少许的投入,就可以获得一大批吃苦耐老的工人,这绝对是本好买卖的。开始试着接触安抚司的干系,投了本钱进来。
结果那些本不看好的人现,先做的人都获利非浅后,就不再缺少趋之若骛,削尖脑袋谋个门路想在里头参一份人了。不过后来者想进来分一杯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必须有足够的投入,遵守先行者指定的行规和体制,不管你是世家大族,还是官绅士民,要知道,早期的投资者中就不乏些很有分量的人物,没有人会和自己利益过不去的,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利益被摊的薄了,因此大多数不上台面的手段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能老实的按照规矩来,而本来不怎么被看好的安抚司一下就变的热门起来,作为管理流民的机构,没有安抚使的批准,谁也别想得到任何一个廉价的劳力,更别说对安置流民朝廷给予优遇。
当然作为始作俑者的郑元和,对于一个简单的流民安置计划,被我搞成个乱七八糟的四不象,甚至还能有所赢利的东西,却是郁闷也无可奈何的。
迟到了,白天工作忙认证复审又开始了,昨晚赶稿子赶的居然睡着了,郁闷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营造与建设
当然,我做这一切的立场,都是以利益为中心的,没有钱赚的事情谁肯做啊,在没有选泽的情况下,被人剥削总比饿死好,这些饥寒中人的要求也是很低的,只要有个安身的地方,下顿有个着落,就是被操役如牛马些,也能忍耐的。
工坊的周边,堆砌的密密匝匝如蜂巢一般的事物,便是那些工人的搭就的简易棚窝,虽然简陋了些,用了沼土、石灰、红泥的三合浆,捣壁封涂了缝隙,到了冬天也不怕漏风,这也是组织流民最早进行的工程,其规模也随着作坊,不断的扩展,乃至至今相当部分还在热火朝天的建设过程中。
通过温江县的新源水的支渠,大量的砍伐自西山的竹木可以直接顺流飘下,为营地源源不断的直接供应了大量的建材。
那些场坊其间,穿插分布着明渠暗沟大小水池。还修出碎石铺的宽敝马道和车辙。用从层石墙街垒分成众多的层次分明大小区域,隐然一个新兴工业区的雏形,有详细的规划,不但可以供用水、防火、防盗,要是有了变乱,还可依房垒做防御之用。规划是可以容纳人数万到十万的所在。
每天,天刚亮,鸣钟而起,敲锣而止。凭工牌出入,供应三餐的大锅饭,虽然是最便宜的杂米粗粮,但管够。七日一轮休,出营地,还有微薄的工钱。这是统一的规矩,倒是让许多人心满意足,巴望长这么下去也不赖。
沿着车马道,再进去一些,大片木墙围栅还有人值守的场地,便是官办的事业,剑南是个大道,物产丰富,作为唐代手工业有关的将做,军器、少府、都水四监,在剑南都有相应的设置,有现成的匠户、场地、技术等基础和底子,因此郑元和的工赈之法,多落实在这些上头。
这其中,便要说到唐代的社会生产形态,唐代官府手工业门类众多规模庞大.不但有从中央到地方的多层行政经营管理系统.而且建立在封建统治基础之上.按照政府的需要.生产几乎无所不有的.具有典型的封建经济自给自足的特点。
唐代官府手工业的主要经营管理体系.府监、将作监、军器监、铸钱监等构成了,负责不同的生产门类。其劳动力组成主要来自两部分:
一部分是官奴婢和刑徒、流徒、番户、杂户,因犯罪等原因而成为国家的劳役,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罪人,刑户。官奴婢常役无番.番户一年三番.杂户二年五番.每番皆为一个月。
另一部分是征自民间的各类工匠和丁夫,属于随需随征的国家徭役体系的。如军队出征,可以征地方工匠乃至行会组织,组成随军匠营服役,是为“官士农工商”五民中工属匠户之义务。
这些省台诸监基本掌握了大量的劳役资源,光少府监一家,在京畿所属的官奴婢和刑徒、流徒、番户、杂户等就有六万之众。
不过自从长安失陷后,这些构建多已经名存实亡了,因此当以工赈之法的名义恢复重建起来,也大量的流民提供了一条可以寄身的出路。先后通过军中募兵招夫吸纳一部分,民间的田地庄园吸纳一部分营造又吸纳一部分,事实已经大量抽空了流民中的主要青壮力量。
其间林立遍布的甲器诸坊。从刀剑、斧铖、甲胄,到纸笔、茵席、履之物皆有所造司。
最显眼的,莫过沿水一排巨大的水轮,滋滋呀呀滚动,这便是工场的动力来源,利用水力通过杠杆轴承齿轮,带动一些冲压锻造车磨的机构,效率何止百倍。
不时可以看到偌大的高架,在水力的拖动下,将石胎包铁的大撞锤,缓缓升到高处,然后闪电一般呼啸飞落,锻的一声巨响,震的地皮一阵颤抖,余音嗡嗡的。如蚂蚁般的匠人们流水般的送料进去,又如流水般的运出来。
一件胸甲所需的数百甲叶,轰隆声中哐裆一下就在模具上成型了,另一些则通过旋叶,化为强劲的风力,鼓的那些大小烟炉里,直冒出滋滋耀眼的青灰火色。不过由于材料的限制,这些轮机的构件主要还是以木制为主,只有在一些承力的关键部位,才有铁套钢金属部件。虽然选用的是多年成材最坚硬的枪木,但运转上2-是就得重新更换。
唐人工匠的创造力,出呼我的想象,就和那改进的床弩一般,我不过是说了些大概的意向,匠户营的那些人,就能够凭借简陋的工具,硬是鼓捣出类似原始
冲床的东西,虽然极其粗陋笨重,但已经能够以人力乃至水力为动力,对器具进行一些简单的镗的作业了。
越近核心区域,防备的越是森严,不但有明光红缨的甲士警戒游走左右。暗中还有一些形容精悍的汉子混在人群中,却是便装的戒哨。见了我纷纷恭恭敬敬行礼致意的。
最早那些路上招募来的万把随军义勇,都是身体素质比较好的青壮,各分给卫伯玉、高达夫一部后,又考拔补充新军剩下的,都充入了要求严格的核心区域,诸如军器场坊之类要求保密比较严格所在,在战争时期,整治兵器甲备的需求极大的,特别是接管成都的器做使、甲坊、弩坊以后,更是需要大量的劳力。因此即使征兵选不上的,也都安排过来做工。是为军旗生产的中坚。
外围的工棚旁是一大排细加工的附属作坊,有些微凉的天儿,一个个工匠光着膀子,汗水顺着束着布带的簪往下淌,不时溅到烧红泛白的铁具上,出一声,接着冒出一缕青烟。在他们身后,一把把未打磨的刀身堆成一座座小山似的,这些刀身形状各异,有六七种之多,分类堆放着,旁边还有几堆零散的枪槊头、箭尖,铁鞭、铁链、夹棒之类的兵器,一面面长短方圆格式的木皮、铁的排盾,堆叠得老高。
作坊群外墙,露天场地里,一些妇女就飞旋的转轮上打磨兵器,另一些妇女正用撞锤把一片片铁甲叶钉起来,有的把些细小的铁环串成一件衣服,看来是为将领们准备的战甲。还有些少年,则是在木架布蒙的流水线上,分检零件,不时将不合数的挑出去回锻。
都是军工的家眷,让这些人也来做些半天零工,却是为了换取早、午的各一次的一大碗菜粥,或是下午那些流民中,一次秀才夫子们集中开蒙学的时间,我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高,能够学会识字就可以了。不要和我说用童工妇孺违反人权什么的,要是不给机会,让他们饿死才是真的没人性。
搞出这一大滩东西,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本以为军器采买置办是一个油水丰厚的差事,可是当底下将预算报上来,上面的天文数字,也让我不禁恶狠狠骂了一句“靠你老母,抢钱啊”。我还以为是下面人过了手脚,派人清查了才只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光市面上最常见的,可以自由买卖的横刀一柄,上好的(白钢)镔铁铸横刀,上等货壹口需钱最最下下等也要然大量购置还有不小的折扣,几万人的列装计算起来,也是一笔天大的数目了。
另外,这个时代的武器,是真正的手工制品,在简易的工房里以人力为主,一点点敲打锻造出来,所谓官家作坊,只有人力和畜力混合的一些简单生产机具。主要还是人海战术的密集劳动生产完成,所谓的百练钢刀,其生产成本和周期可想而知了。
而弓弩就更加麻烦,“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造一只合格的良弓,且不说选材的挑剔,光准备原料所需要的周期,就可能一年四季,更别说需材料更多,工艺更复杂的弩了。一具可以卖到3钱。
而且按照现有官造的技术水平和生产进度,在往常年景,也不过能满足蜀地八州六镇的正常损耗,现在全力加倍了开工,要想配齐,起码要排到明年下半年去了。
军队本是个吞钱厉害的行当,人要吃粮马要食草,平日就待着不动,也要耗费钱粮的,更别说我,三天一拉动五天一突击的行军操练。如果是一只装具齐全的骑兵,那消耗更厉害了。成都府之岁,维持眼下的局面是勉强足够了,但是一些额外的编制,还有装备器械的损耗,就得自己想办法,还有些东西,受到生产力的限制,不是有钱就可以马上办的到的。
既然做了就做大,起码要大到收支平衡,有利可图的程度,所以我不得不想些办法,提供一些先进技术的意向。那位毛太祖不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纭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题中
俺自然不是什么冶金化学的双博士,或者部门专家,只是个学历史干考古的,数理化水准大多数只限于九年义务普及和自4教育的水平,不过好在大学时看了众多网络架空小说诸如xx再起秋传。无敌之流的可以借鉴。
又做过斑竹的,对于相关话题没有少讨论,道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在这里还得感谢中华杨、酒徒、阿越之流*大婶,看过那么多的架空的小说,号称回到古代的专家前辈们的理论体系和思想架构建设,进行探讨实践开山铺路专美于前,假想起古代工业展规程来。有的内容已经写的比产品说明书还详细了。不由人不印象深刻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无稽之谈,但是也不乏一些有见地的。我只是拣了看起来比较合理一些的,照搬来试着用,也就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了。
当然,做这些东西动机也不是,创建展资本主义,改变社会结构什么无聊的崇高信念,无他,只是为了在这个时代,让自己更舒适一些。
虽然沿循着无数架空小说前辈已经走烂的道路,搞什么钢铁水泥,着实无趣的很,但是总没有人和钱财过不去的,牢骚归,事情也做归做。
诸如搞一些石墨粘合的容器,作炼铁,用土窑子练焦炭等,都是乡下农村里作坊已经普及的事物。
这个时代的武器,是真正的手工制品,在简易的工房里以人力为主,凭借着时代相成的技艺,一点点敲打锻造出来,即所谓的百练成兵,最后还是会有相当高比例残次品,其生产成本和周期可想而知了。
比如那老远就可以感受到铁水滚滚的蒸腾热力,各色高矮炉子。那是我实验过了历代的灌钢法、苏钢法等,最后,从最好上马的开始先凑合着用,只要有足够的原料,许多个灶口一起治炼起来,也能日出好几千斤上万的。
另还有小高炉还在实验中,那全民大练钢铁时代留下来的东西,毛病和问题还很多。至于其他淬火、锻制什么的工艺只知道点方法,具体数据和规程,我就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一次次的实验,自己一点点的琢磨掌握了。毕竟原理是一回事,做起来是另一回事。在科学上,差之毫厘,往往谬之千里。
我也不敢说这个是自己明的,只假托这是西域大食国密传的大马士革钢的工艺。
虽然大多是新开工的,但才短短几个月就有这般成就,也算了得了。成都府附近的县下就有煤、铁的矿藏,不过一直开采量不高罢了。直到采用了淘选新法之后,也暂时够使用的……
后来来投的流民渐多,因为工厂逐步饱和,剩下没事做的劳力,也分籍造册,在安抚置制司的组织下,开山修路,对周遍各州县的水利道路等基础设施进行修缮拓宽。
这才现我考古专业的好处了,当年也参加过学校参与三峡等地抢救性掘的借调活动。我那选修课的古代地理中矿藏分布,居然还能记得一些。
勘探队已经有了结果,现代攀枝花所在,位于姚州和携州交境会川县一个汗夷杂居的小镇附近,已经现可以露天开采的铁矿脉,唐代因为技术水平的限制,缺乏深井采矿能力,只能进行一些斜井和浅层开采,所以大规模的露天矿脉的现,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周边分布还有煤等散矿。
唯一的后果,就是造成相当时间,各周县风水先生的短缺,因为都被官府征调走了。相对熟悉古代的地理观测的,就这些人了。堪舆之术的结果,就十三府十县及其附近的风水先生为之一空,虽然不乏混世之徒,但总还勉强合用。至于这些人凑在一起,还真鼓捣出一些东西,诸如将所学扬光大,探讨研究开出一门学问了,那是后话了。
蜀地可说是矿藏丰富,那怕在这个时代,已经分布了相当规模的矿区了,嘉陵江、岷江等几条水系,沿江都有大量的矿藏,俞州、蜀州有煤油、泸州有铅,维州有石棉,嘉州还有铁矿,简州现的“地火膏”样品,已经证明是与石油有关的油页岩,还有成熟的水力运输条件,虽然这些储量放在现代来说没什么,但在古代已经是了不得的成果了,大量流民因此分流出去。陆续组织的数支流民恳拓团,一边修路一边开矿,也初见成效。
而现在称为南丹的地方,境内有锡、、铜此时属羁地的延州,境内已经有丹砂、水银的采掘场。
当然,我对这些传统矿区的印象,都来自电视新闻,这些地区以频繁矿难事故而闻名全国,象著名的南丹特大透水事故,这些地区的丰富的矿产资源,因为埋藏浅,易开采,技术含量不高,轻易可以上马,向来是乱挖乱采的小煤窑、小矿井泛滥的重灾区。连带这安全事故出镜率很高,而让人印象深刻。
等开起来,大办附属加工的工场又吸收流民,靠卖矿山和工场一定期限的特许权,又可以狠狠收了一笔。我显然没怎么想在古代搞什么资本主义运动,但捞嵌的头脑,还十比那些古人更有优势些。
那些最初流民头目也按照作用,封了不等的末品的小官以及不入流的胥吏,算做了我这个安抚使下面的属员。倒也是看到了前程和出路,信心大涨,人人摩拳擦掌卖力的想做出个成就来。
虽然在我手下苦是苦了些,但至少不用沦于饥寒困顿,以底层百姓坚忍耐劳的传统,少有怨言反是感激的多。
事实上就是特殊情况下的计划经济,以南人事田,北人从工,避开地有尽而人益多的矛盾。将来安定了,这些熟练工人无论是返乡还是就地安置,都有一个好的基础。当然有些矛盾还是存在不可避免,只是被隐藏的更深,更加间接化,比如新产品和技术的出现,对当地传统行当事业的冲击,要么学这改进要么就自然淘汰破产,还有来自流民显然更廉价的劳工,势必造成本地人工和就业的下降等等,但至少表面上,大部分还可以做到两相其安,各有所司的。
待到各个点用人满了。然后更进一步,就是募民继续一边修路一边营造,就近去开边疆了。我对历朝历代移民开政策的了解不多,都来自网上的帖子,印象最深刻的也就是近几十年的生产建设兵团
我记得有部关于帖子信誓旦旦的考据说,四川至南宋仍有大量未开之地,只是山民土著多了点,于是那些半军化管训出来的义勇,也很能派的上些用场。
按照开新田若干若干顷,给予奖赏,多开多奖的,耕种一定年成后,就归为己有的,至于可能和少数民族的冲突,倒不放在心上,愿意开化的登籍造册,不合作的剥夺了生活多年的土地财产,卖做奴去罢。这年头谁认识谁啊。期间肯定要有一个反复甚至波折的过程,但是不用我去头痛了,我开了头就行了,随着土地兼并的严重,农民寻找出路,自的也会去做的。
许多yy小说里都喜欢说开湖广,我也特意派了人去寻访了一番,现实很快给我当头一棒,不完全是那么回事,那地方古称云梦大泽,遍布沼泽和湿地,要想作为农耕用地不是不行,但需要先围堰,排干积水,然后种植一些适应性好的作物,改善土质,其中的需要耗费的功夫和时间,不是几年十几年甚至几代人,是难以完成的。实在太过于旷日持久,更别说其中五陵夷、溪洞蛮这些的土著众多,也许将来对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是个出路,对眼下迫切需要见效的事业,却是没有丝毫帮助的,我才没有那么多闲钱倒腾进去。
我又不是石越那个想做圣人的疯子,有耐性和耐心拿一群北方的饥民,去开南方的大沼泽,光这个念头就足够疯狂和要命了,这东西就和以支援边疆为名,号召知青下乡运动一样,诸如到云南密林去开荒种橡胶纭纭,也许出点是好,但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多少本来可以在更好的建设岗位上挥作用的知识青年,为了一个渺远的理想埋骨偏远荒芜他乡,造成个整个社会文明的断层和所谓“创伤”的一代。以至于二代领导最只总结了三个不满意“国家不满意,家长不满意,知青不满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把持与对策
走了一圈下来,腿脚有些乏了,就领进了当值的官房,奉茶休憩,那些工坊厂房的主事,有心邀好的,就会逐一送了各色新品过来赏鉴。
这郑元和,也甚有耐性的,陪我走了这么些时日,虽然嘴上矜持着不说什么,但是面对如此一大滩事业的成就和规模,但从他隐约流露的表情上看,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自得和欣然的。他虽然不动明创造,却有这很好的统筹和计划能力,他的项目被我一改再改,却没有出大问题,这就是他的功劳了。
比如我眼前这官制饴炼坊,捧上的这一盘白花花的新糖,提纯后的方圆糖晶堆砌成小塔,冰莹剔透的让人口中生津的.还有各色加工过的糖制品,五颜六色的糖果儿、糖酥、糖卷什么的,着实诱人的很。
自从贞观年间名将王玄策出使西域,借兵攻破东天竺摩陀诸国掠其工匠,也将天竺的制糖术传入大唐,这蜀地、岭南种植甘蔗制糖的历史也有百多年了。不过糖加工规模都不太大,熬制出来的除了板糖、糖稀外,也就石蜜比较有名外,品质也很原始。
因此深加工大有可为,更何况由于正值战乱,资源紧张起来,朝廷酝酿着开始禁用粮食酿酒,因此我让他们用制糖剩余的蔗渣酿酒。如果获得成功,又是一大收入。还有名为猴儿酿地原始果酒的制作,许多人已经看了商机。
而这些官私生产的产品,相当一部分通过特殊的途径,将流入到吐蕃、南沼等地,丝茶纸酒糖等消费品乃至奢侈品在那里大有市场,甚至一钱这样的纯白方糖,可以换到等重的银子或是一头小牛。
事实上我做的这些工场多是长期投资。不能马上见到效益的所在,这些经过了当初起步阶段,天文数字地后续投入,自然不是我凭空变出来的。
当时开源节流的问题就摆到了眼前,正好当时鲜于家倒台,抄获了不少。暂时缓解一些,而鲜于家事件后最大的收获,就是有相当部分家族中的主事和经办人员的投靠,通过这些投诚地人士,掌握了其鲜于家原有大部分的走私回易的人脉和资源,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弃暗投明,将功补过,报效朝廷的名义下完成的。
后来又有成都地方的世族、行会的代表前来接触,经过与蜀中地方势力的交换和妥协,在多方参与下。已经控制了松州、潘州等地边境的大部分走私渠道,虽说两国尚在战争状态。但只要民间的需求和利润地存在,就总有不怕死的人。这走私也就总也禁绝不了,因此作为官方势力,背后介入控制地好处是,可以将其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而作为我的虞候军四大营中,长期不在成都,以天宝之战地残军为基础新组建林字营,和潘拓失的羌众扩编而成的山字营,就是以查禁走私的名目活跃在松州和姚州的边境上。承担着保护该渠道的畅通,打击其他走私途径。以达到垄断的目的,顺便也对边境对面进行刺探破坏。而那些敢于在走私边境地,往往巨利丰厚,且多亡命之徒,也正好用来练兵。
当然在我掌控下比如铜铁金银兵器这些军用和贵重物资、军用管制物资自然要控制输出,但是丝茶、纸瓷,香料绸布等奢侈品消费品,却是明禁暗纵多多益善,却源源不断的倾销过去,用经济倾销手段最大限度地掠夺民财和资源。至少我不认为,多消费一些丝绸和茶叶的,就能够让那些南沼吐蕃,提高国民素质,或者国家变的富强起来。
魏方晋做过剑南节度使掌书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崔圆手上未得大用,但管理过八州六镇的文书往来酬,在地方人面上也很熟,负责主持这种明里打击走私,暗中把持垄断大部分边境走私的相关事宜,也算是如鱼得水。
自从鲜于事件后,很是出了些力,在其中的表现和立场,终于获得了我的信任,得以进入我的核心利益***。而进一步加强和保障了这种优势,以及相应互利共赢的局面。
依照这数目庞大的倾销手段,在最艰难的起步后,为这流民事业源源不断的提供了大量资金和物力的后续支持,若不是边境多山道路崎岖等条件限制,马帮的输送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我倒想继续扩大规模下去。
通过中转走私和秘密回易的,换回的大量牛羊物产,光其中的抽头,就让松那几州边军士卒受益不少,诸如修缮换装了陈年的兵甲,吃肉吃的红光满面的纭纭。
虽然我做的这些事情,于国法不容的,但是现在是非常之时,又有相当的受益层面和基础,以老皇帝为代表的成都朝廷,似乎是以视而不见的方式,默许了这种特殊时期下非常敛财之法。当然这相关的一切,只存在招对时的言语中,是永远不会见诸遇任何正式的文字和纸面中的。
毕竟作为统治者是永远正确的,错误的只能是象我之流的欺君瞒上的小人奸党,蒙蔽了圣听,作为臣子,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望做那位大人眉飞色舞的,指手画脚的,怕是想出一项赚钱的门路,郑元和轻轻嘘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不过已经没有退路了。自从朝堂上提出工赈之法,又阴错阳差的成了这位胆大妄为的家伙地属下,无论公心职责还是大义良知上,都容不得自己退却了。
跟这这位大人时间一长,总算明白了这位号称“连石头都能轧出二两油”的大人的手段。连安抚置使这种公认的苦差事,也能被做成了个获利非浅,官民两便其利的肥缺,
关心这位大人的,自然远不只他一个。
千里之外的凉城朝廷,操劳
些疲惫,又有些困倦的肃宗看这正送来的例报,打起李泌道“这个梁蛮子还真是搜刮有方啊”,
这位操劳的有些清瘦的腑臣一样笑笑,拿起来看看却有些叹然。
这位大人对赈济流民的劝捐,倒是很有办法,威逼利诱无所不用的,很有些强取豪夺的味道。那些大户巨商的被召集起来,出钱出粮,对表态合作的自然请朝廷给予褒奖,资入官股。而那些曲意推脱规避再三的,也很块吃到了苦头,诸如莫名其妙惹上了官司,产业被起出了禁品,最后好处没有一丝,不但,陪上大笔的钱财,还落下一身撇不清的干系。
处置起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的手段又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整个道理并不希奇,无非就是诱之以名利、威之以大势,最大的法宝,便是在那些人中间刻意的挑起竞争,起分做三六九等的对待,人心就是受不得攀比的,只要有人比自己更惨,心理就舒服的多。
用太上手书的牌匾以资嘉奖,光这一点就足够让身份地位普遍低下又好面子的商贾心动不一了,
对死硬的更有办法,很快就会有乞丐泼皮上门闹事,屯藏的地方也会遭到莫名的抢劫,待到事情闹的大了,就有官方出名接手,抄点起来就出毛病了,不说你没有粮食了,那这么多是什么,无主之产吗。当然没收了。什么有主,那你是欺瞒官家,也是条罪名,狠狠地罚没。这时候那些囤积的人,也突然现平日那些交好的官员都不灵了,而那些平素有些竞争和摩擦的对手,也蠢蠢欲动的欲做乘火打劫,为了不至于破产。无论多大的代价,也只能打碎牙齿就血咽下去。
旋又叹道“这个梁蛮子真不简单,历来赈济流民属劳心劳力烦累人的事,到了他手中居然成了赚钱的营生,治学办工,做地是有声有色。至今未闻有冻死饿毙的,实数难得。”
李泌笑道:
“泌还听说,官造的虚耗费损之弊,到了他手中竟也不算得什么的,只是搞了个竟投之法,将管造大量不甚要紧营建乃至寻常琐碎之物,皆委给了民间,以价质兼优者得,就省却了大量的耗费”
又拿了一贴新递的例报放到他面前“你再看看这些”
却是一张新授地名单“诰以……御史,常建为水部郎。钱建为驾部郎中……曹尉卢延凯权军器监、兵曹尉陆少裔为武学检正、……安抚司总其事”
李泌想了想道”要说太府、将做、军器、水部这几处,自从西京蒙难后。都是空头衙门了,除了军器和库部。紧要些外,其他都都要仰仗他自起炉灶,为了减少擎制,所用多出私人,也不足为怪了。”
泯了口茶,又道”况且这些人中,也不乏清流,或是贤望。平素的人品德望在那里,真要有些胡作非为的情形。也不见得能够一手遮天的,这大概便是太上的用心了”
听了这话,肃宗也叹道
“朕倒佩服父皇的眼力了,军器、少府这些司事就追加个明旨,朕这儿也应承给他把”
他虽然远在西北,但是出于明里暗中的各种原因,对那些蜀地的情形,还是时时挂记在心的,甚至不惜暗中优先占用了军情递的资源。
要知道,新朝草创之日,臣僚不过数十,人马不过数千,聊不足自保,上下无补兢兢业业,不敢松,时日日望东向而思危亦,好容易得到了蜀地送来地卤薄宝符玉册,以及相应代表的大义国统地名分,才彻底站稳了脚跟,又收齐西北三道的兵马钱粮,经营积聚了些地力量,借贼军无暇西顾之机,大军出得萧关,连战数捷,乃至兵围云阳,这才了有光复的振奋气象,
不过,这新朝手中的本钱本来不多,还要仰仗蜀地钱粮乃至东南财赋的疏运,隐忍蓄了这么些时日,乃是新朝的初战,事关人心气象,是容不得任何错失的。
以上的种种,都不由他不对那位以几支人马,在关中搅扰的天翻地覆地梁某人,又多看紧几分的。
据说岷江水域唯一地一只水师,也掌握在其手中,而南边那位唯一就藩的亲王,十三弟永王已经在荆襄开府了……
门外的侍御突然高声唤道“参见娘娘”,一名风韵娇娆的素妆丽人,推帏帐进来,香风盈盈的让人头脑一清,虽然身上清减的难见一件配饰,却让室内的气氛变得温柔起来。手上捧了热气腾腾的银盏鱼羹,鲜香袅袅的,不由的肃宗心中一暖,想这个善体己心的可人儿,一路上蹉共于患难的情形,也不顾在旁的李泌,一把握住玉手,“这些时日倒辛苦你了”。
那丽人巧言笑兮的“这是臣妾的福分”,眉目流盼的,却望作那自是恬然淡静得恍若什么都没看见的李泌,那风情不由他心中跳了几跳,心中苦笑的抱手行礼“见过张良张娘娘”。
不由那肃宗呵呵调笑起来“李卿虽说是修大道,欲求神仙般的人物,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陪朕熬了这一夜的,怕是五腑早见底了,给调上一盏罢”,这其中的君臣感知恩遇,又是一番感酬谢让的。
“太上的千秋诞在即,也许该派使到蜀地一行了”。肃宗口中含这润滑流香的鱼羹,心下了决定。
第一百二十章 继续无题中
现在呆的是军械场的官厅,两侧则是排列整齐的宽敞人往穿梭的却没有外头那种热火朝天的喧嚣,透过敞开的门户,隐约可见里面口沫飞渐的争论声,以及摆放堆弃的乱七八糟而希奇古怪的机具台案、大小事物,却所有事业工场,研之所在,也是最核心紧要的所在。许多东西都是连那身为副使也不知道的所在。
那郑大官人也是很敬业的大忙人,听得从赵胖子那里拨付的东西已经通过水路到了渡头,很快就告了罪,继续操办新流民处置事务去了。没闲陪我假公济私了。
现下,由新放了权军器少监的老部下卢延凯陪着说话,一边慢慢欣赏起公事厅内,满壁挂架上挂插这琳琅满目的兵器甲衣,不但有各色军中使用的呈样,还有些看上去很古老的戈什么的。以及好些说不上名来的奇型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土的货色,
那卢延凯也是做过司库整备的,很专业的为我介绍这些兵器来由出产起来,也是如数家珍。
“这是倭国的打刀,却因其型多仿似我朝仪刀款样的,又以倭人特有的矿治锻技,狭而弥坚,于我朝亦是大有人所好的”,
这个东西,好象杜甫都写诗称赞过。
“这些是吐蕃出产的赤枭刀,来自于藩附泥破罗国弥夺部,据说源自当年攻天竺掳占来地天竺匠艺。铸出钢底极坚的,百炼不摧的”
“这些的大、小弯刀、柳弧刀等的式样,便是是安息、大食特有,匠艺独具,以锋锐著称,寻常兵器经不得几摧欲折”
“大人你看这把,近年大食方传入的代摩斯戈刀,本朝极稀有的。吹毛断不在话下的”摘下一柄镶宝璀璨地弯刀,递我一看,抽拔出来,清寒凛凛的很有些分量。
“代摩斯戈”我楞了下,这不就是大马士革刀,“上好的水纹钢口啊”清脆的敲击声中。显然那材质均匀,已经有些类似现代的钢材。
“这些是南沼蛮浪穹部特产的浪刀,轻薄极韧地,可卷做腰间的”
“其中又以吴钩最有名气,为南蛮造的细弯刀,又谓葛堂刀”
看的我一阵哑然,这不就是近代称之为缅刀,以韧性和锋利著称。此时却以浪人蛮制造的最精,因为轻便犀利,是中原许多士人喜欢的随身兵器。
“不过此物到战场上却用处不大。因为刀身的轻薄,很难砍透铁缀的甲胄。也就是民间所用”。
还有些弧背刀、曲刃剑、月牙刀、蛇形刃、裂齿刀等的,也都是西域四十四国、天竺诸国的什物。亦是各有特色地犀利之物。也算开了眼界。
至于那些游牧民族,由于草原上铁器稀缺,军民兵器制式很乱,反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出名的武器。
“虽说,这些都是当世地名刀,不过由于精工所制,所费颇高的,倾尽匠力做也月出不过百数。也仅有那些王公贵族家地赏玩的起,普通的军将也未必使不起的。要说大军兵甲之利,还是我朝啊”他在结尾小小的自夸了一下。“加上大人传回来的大食锻造之艺,已经可以日产过千”
看了这么多,我最欣赏的,却是所谓的浪刀,也就是后来被称做缅刀地苗式薄刃弯刀,柔韧锋利轻巧。最适合藏做腰带式的武器,当下猫了下来。
后半厅则全是衣甲。
我忽然看见一件全身甲卯合地相当严实,有些惊讶,这有些貌似西方的骑士甲,连架上还有马刺横钉的和连马全身甲的。要知道骑士制度的萌芽在9世纪,西方这东西还没出现才对啊。
见到我的疑惑,他解释到“这人马一体的披挂,是前朝骁果军的事物”,我心中了然,原来这就是和金国铁浮屠齐名的,中国历史上昙花一现的重装骑兵,连马都用甲片包裹起来,虽然看似执坚辟锐勇不可挡,但是缺陷也很明显,遇上来去如风的游牧骑兵就很容易会被累跨拖死,当年隋炀帝被突厥大军困于雁门,骁果军突围屡战不利。反倒是在三征高丽和镇压隋末农民起义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据说当年往援雁门的数十家公卿子弟兵,就有本朝太宗,作为世系国公的将门子弟,年方十六却已经习于军中数年,当时亦随武卫大将军云定兴往勤王之,乃至深感其弊,后来建立大名鼎鼎的玄甲太岁军时,就吸取这般教训。连带这大唐往后的马军,都屏弃了这种连人带马的披甲重装。
战场撕杀之中的生死,往往一个冲锋的照面就决定了,绝少出现武侠电视叮叮铛铛打上半天屁个结果都没有的事情,因此将士的甲冑和武器好坏此时就成为胜负的关键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唐朝的军队有很大的优势。作为普通士兵的标配都有紧身胸衣甲、前后下摆,左右筒/板肩胄,和圆尖头盔。
若是攻坚用的重装步军,以及马军骑兵,则还有护手,护膝、前后心要害加贴的护圆、链环战裙(骑兵是方便骑马左右对襟)、銮兜(带有护颈包颊和后脑链披的全包式头盔,往往顶上有铸槽可以插小枪尖、缨络、稚羽、狐T
另外重骑甲马还有防刺的铁叶胸档,防箭的铁环前档,一身完整穿戴下来有几十斤乃至近百斤的分量。
自火头以上士官的穿戴又分为戎服和甲冑,其中戎服可以贴身藏甲更兼顾美观有大礼仪仗的功能。甲胄多以皮为衬底,其中甲片越小越密越多,工艺越复杂技巧,防护和轻便柔软程度上往往也越好,成本也越高,这也是军官身份的标志。
而唐代的武器装备之丰富,让人咋舌的,光铠甲就有有明光、光要、细鳞、山文、鸟锤、白布、皂娟、布背、步兵、皮甲、木甲、锁子、马甲等十三大类之分。
其中不但有明光、光要、锁子、山文、鸟锤、细鳞等金属甲,还有“布背、皂娟”这类传说中的帛甲、棉甲,我甚至还看见了自战争中缴获的“木甲”,也就是南荒特产的藤甲。当然那些皮和布做的甲冑用的不是普通的材料,特殊处理过不怕水浸雨淋,而在诸多护甲中,自然以明光甲最为有名,但是却以镶金属的皮甲最为普及。
就是这最寻常皮甲的质地和材料上,也有许多分类和讲究,其中以犀皮为最上(犀牛灭绝的原因?)
鲨皮,再次为蛟皮(疑为鲸皮或者鱼皮),又次之为之象皮。而最普遍也最常见的自然是黄牛皮和水牛皮。其中每类又可以依不同成色,可以分为的若干种、若干等。
让我感兴趣还有所谓“白布、皂娟”的类似牛仔布的密纹强织物的软甲,据说防箭难穿,可惜成本过高,反而成为少数人的配备。
为此,我还按照关于英国工业革命中的介绍,给将做监他们说了高产的珍尼纺织机、水力纺织机的原理,让他们去的鼓捣出结实耐用的帆布去。
此时制造铠甲的技术已经相当达了,对于此道我也是外行,所以我只是从制甲的原料上考虑,稍做加强就可以了。
我这里正看的津津有味,外头高声唱和,一群工匠推拉抬抱着一些事物,鱼贯而入,排列成行,恭谨恭敬的齐声行礼。
“大人需要的甲衣已经备齐了,请选用”
由于我对传统式的铠甲不适应的体质,所以用了主官特权让他们给我量身特制了装备。
先拿出来看的,披在架子上的一件软甲一件硬甲。
软甲就是通常称为“皂娟”帛甲,看起来只是一件很普通的薄外披,掂起来也不觉得比正常的外披重多少,但比帆布结实的布甲里面还织进了一些据说特别坚韧地稀有藤罗植物纤维。内衬是安息特产的火布,据说对飞矢的防御效果比普通将士镶嵌甲还要好。
另一件同样也是用南昭特产韧性极好的钢母为材料,绞丝编成的细网为骨架,织上帛甲的原料,用硬化药水灌浆夯紧塑形,如此反复双层,最后再以钢线网为基础,覆上以精钢反复迭打成的光滑细鳞钢片为最外层。用起来不是很沉重,却相当明光铠的效果。
据说除非直接拿床弩来射,五十步内不然大多数箭石都在鳞钢片滑开。自然造价当然不会低了。工匠地技艺和材料成本大概可以抵的上数十件乃至上百件明光铠的价值。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那工匠又讨了左右卫士的横刀,让力气最大的一个抽刀猛斩再劈拖下来,只听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雪亮刀口在鳞钢上狠狠错滑了开来,只在表面留下浅浅地拖痕。
看的我满意,又掏出一包沙沙做响的事物。
“这是小的们的一点心意”他邀好的说“上回听大人说钢丝背心的事儿,小的们琢磨了时日,用了新法冶炼缎制出来的软钢,再经大人所说的抽丝法,卷出地钢线,饺合无数细小的钢环,编织成丝网内衬,可说是软硬俱佳。分量也不大,就是所费甚大”。
他们口中所谓地钢母。其实就是一些特殊铁胚,只要少量的加入铁器后就可以大幅度提高品质地。据说是南沼的特产,中原稀有的,但我很就看出了卯端,这其实就是一些铁矿伴生的诸如、钨等元素的副矿,再经高温熔炼后的半成品,不过由于古人不识货,当成铁矿的一种,也没有控制不了其中的成分和用量。
随又拿了一支狭长地事物出来。却是貌似西班牙击刺剑的一支细剑,河池世间中。那刺客留下地那只细银剑的确犀利,削起号称枪木铁的白蜡枪杆居然一点都不费力,而且斩了那么多兵器居然一点损口都没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后,就被我以追查贼赃为名,私留下来“详细研究”。
在成都安定斗剑和仪仗军刀的样式,装上护手握漕,本来弹性极好的剑背上加了两条细线边,缕上精细的花纹变成特殊的血槽,剑身虽然变厚,但更抗击性更强,也比普通剑轻,正合缺少臂健和勇力的我用的顺手,钢丝缕空护手,古银磨纱指槽的柄连,其中还藏了小小一对狭锋刺刃。分量反比原来轻了许多,挥斩出手却不会轻飘飘,划起革甲如割纸。
左右殷情又侍侯穿戴起来,就算套上外袍,也是紧而不塞的,一点都不露行迹,手脚活动起来也相当的利索。
我满意的道“那纸甲做的如何了”,这东西却是我的创举。
唐朝造纸业极是达,天下产地有数百处之多,而其中又以蜀地最盛,是为著名的纸业中心地区,于是我萌生了仿造宋朝试造纸甲的念头。
“已经有些成就了”
卢延凯当下,唤人抱了一卷进来,在案上摊开来,宗黄色的半身套甲,那为的匠人开口道,“小得先后试过了会稽产的炎藤纸、宣州产的宣纸、河东产的蒲纸、罗州产的香皮纸、南海产的谷纸、巨鹿产的和纸,还有本郡特有的双流纸、鱼子等等的方子,才调浆出应大人意思里的纸样”
又用把里头翻了出来,用力撕扯刮插了几下,纹丝不动的。
“手下的匠人们又按照大人的吩咐炮制,用水力巨锤十层打成一成的。倒是韧胜牛革的,分量还要轻巧些,不过这十迭一打似已极限,再打薄下去,就脆不堪用了”
又拿刀费力的割下去。
“这纸亦是个配甲最好的底衬子,可以如果不镶上鳞片甲叶,改用钢线、铁环的话,那还会省俭许多……不过还有些小毛病,不耐水,虽说浸油防雨过,但是长久浸水,还是会脆软不堪用了……“他很得意自己的结果,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无妨,这北方干旱少雨的正好大量派上用场,就不知道在严寒霜冻条件下,是否还行”。我记得历史上布帛、纸甲这样的装备都用在干旱少雨的北方,虽然浸油防水处置过了,但长期处在潮湿多雨的环境中,还是会变的松脆。不过这东西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啊,成本还有降低的空间,我是希望能够可以低廉到,让那些团练、义勇也能人手一件的。
兴致起来,又让工匠领看了其他的成品。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名门之后
兴致起来,又让工匠领看了其他的成品。当然我在军器监也不是都没有收获,虽然老子不是工业专家枪炮这些火器暂时没有指望,但至少改进了一些兵器。
比如新法锻造中的军刀。要比原来用横刀的样式更狭长细直,握手却是更沉重一些。
经过数千年的展,刀剑这种最普遍的兵器,从样式到制造一直随着时代展而演变,至今唐刀的技术已经相当的成熟。
但是由当时的技术所决定的,早期的刀,缺乏足够的强度和韧性,就只能通过加阔刀身刀背和分量来弥补,特别马背上反复激烈冲撞抗击的需要。如若刀窄了,长期使用容易折断,如果太薄,则连续砍斩后也容易反卷变形,这也就是为什么宽刃厚背的大刀片,能够长期流行于古代的历史战争中。都与日俱增,军刀才变:新的锻治法的产物,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冶炼技术的基础上,最大限度的产量化和廉价化。
还有正在改良中的陌刀,这种历史上号称“墙撸成林,当者粉碎”的长段兼用的兵器,相当的犀利,可惜打造不易,又成本居高,其长度和分量,都对士兵的臂力和技巧,也有相对的要求,因此只有部分边军和一些精锐部队。才有装备,以至于倒了宋朝已经失传了。我改良工艺,降低成本,做到普及化地打算。
又如,渗碳处理黝黑的一把短刃,与寻常匕不同,刀背上做成锐利的缺槽和锯齿等形状,可以做锯撬剪钳之用的。手柄亦是铁皮中空的。可以藏一些零碎事物。
空阔的校验场中,不时可以看见沿墙一些老军摸样的,大汗淋漓斩刺劈击各种材料做**马排盾等模型,轮番上阵,达到一定次数后,才有有人叫停。验看武器,做出评估,却是在做武器实用性,以及类似人体工程学的手感、技法等适应性地测试。
另一端,间连不断的呼啸和穿刺声,
整个军器改良计划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弓弩。
所谓南军不善马而强于弩,此时的弩造技术展相当成熟,作为步射的专用武器。上面甚至刻有根据抛物线计算射程的标尺“望山”,据说最远地神力弩可达千余步换算现代大概四五百米。我记的现代各国陆军标准配备的枪族系列的有效杀伤距离大概也就五百米。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在古代的条件下,这东西一过一定的距离就没有准度和精度可言了。
作为一个重要的弩产地。原剑南行营下的成都军器署和武库里地弩类不可谓不繁多。从单手掌三寸毫弩到可以放在轮驾上二马拖拉五弦四托的巨型床弩一应俱全。
在这里。我直到真正见了元戎弩地实物,后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消失在历史中,问题出在弦线上,就好象把射一只箭的弹射力,分给十只,必然变地绵软无力,通常的材料又有一个张力极限,如果通过加粗加长增加力度。就变成不利携带的巨大化了,因此历代不是没有人尝试尝试重现这种犀利的兵器。但过多种材料,都无法达到要求,不得不承认失败。
伴随时间推移,弩身保留下来,但是弦线就不复存在了,无法考证当时逐个用的是什么材料的弦线,才能达到十矢齐的张力强度的要求。但是抽丝铁线地应用似乎可以缓解了这个问题。
造弓需要干胶六种材料,并且各种材料的产地和取材时间十分讲究。一把好弓,造成后还要慢慢驯上数月,才能实战时不出现偏差。如果能自制弹性地钢材,装备一支弩兵部队就不是梦想。
虽然没有练制弹簧钢的技术,因此那些工匠创造性的,用生熟夹铁混合的炒钢法改良而来的软钢,虽然硬度不行,但极有弹性和韧性的,和拔丝的铁线组合在一起,就是绝好的强弩材料。
不过全金属的弓弩太浪费了而且也沉重了些,除了臂和弦,大部分非受力的部件依旧可以用才同的普通材料解决,通过这些标准化的零件,倒也整治出一些实验性的新品。
我吸取了后世宋朝的踏张弩、蹴张已以及号称“骑士克星”十字弩的特色,改良成的比普通弩还轻便的复合弩,而且上弦所需的巨力,由一根手拉杆杠可以迅完成。
由于大部分采用统一规格的零件,便于生产和维修,采取金属条片的臂弯和扁铁丝弦机,短小轻便的复合弩加上滑轮组和绞弦轴,就可以用较少的力量,出比最大号的弓还要强劲的箭石,不过还是那个老毛病,过一定的距离就没有任何命中率可言了。
还有枪弩,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用刻度标尺象枪一样瞄准,强弩的加强版,原来的凹箭槽也给换成了箭管,便于射其他短矢、长钉等不同规格的事物,由于通过尾羽来固定箭只,倒有点象土著的吹箭了内好象还没有铠甲可以不被它穿透。就是再加上一层盾也没用。
由于对材料的强度和工艺要求很高,虽然箭矢还是弩身构件都是冲压成型,达到统一的规格,但还是成本不菲,贵的不象话,打算除了优先配给我的亲军外,还有些连同训练过的使用者派给关中游击军,用做伏击战中阻杀敌军的头目。
配给游击军还有一种数量更少,称为暗杀弩的特制短手弩,可以折叠起来体积更不起眼,可以掩在宽大的袖据里,用于近距离袭杀很有效。
(这东西似乎也是女性防身的利器。样品出来后,我特意给我家那小丫头配了一个玩耍,结果我那坊附近的阿猫阿狗,还许多民家养的猪羊鸡鸭的动物们,就惨遭天降横祸无妄之灾了)。
还有一种射版的快机弩,原形来自先秦的弩机,其设计在历史中一度失传,在现代已经得到重现,并在网络上热传过。采用了推退进压的贮箭匣和两寸长的短无尾螺旋纹箭,手拨杠杆快击,射程只有是胜在击度够快,据说一个熟练使用老军
杆干绞轮等工具辅助下,一分钟内连出三四十矢,十步到七十步内将任何一个人变成刺猬。
但成本也自然也水涨船高,而且这种对手的强度和臂力有相当的要求,只配备给了特殊性质的虞侯军和值殿班军,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可能出现的身怀绝技本事高绝,可能有任何不良意图,或试图抗拒的江湖人物。
连带的箭头,也展了好些的规格,即有螺旋尖的破甲箭,也有双倒钩咬肉的狼牙箭,既有三菱刃的破血箭,也有……
剩下的,就是致力与床弩的小型化与轻简化。这一切有了坚韧的钢制支架后就比较简单了,用绞盘、导轨的大型连射弩机,弩车。统一通用构件,分成几大部,用马背就可以运载,拆装迅的野战床弩,用于射密集箭只压制。还有利用回旋力量射飞石的旋风炮也鼓捣了出来,来自后世西夏军队的创举,比较适合轻装马驮的山地部队用。加上骑步搭配的手弩。我是有心整出了一支另类的全弩化的实验部队。
新装备还有个调试校正的运用和适应的过程。
关中游击军正在进行的,小规模高强度的频繁游击战,最适合进行这种武器实验的,特别是便于派遣小队,及时残品回收和使用记录收集。
我正在混在那些匠人中。看热闹看地起劲,又进来一群人,却是营造的主事们得了消息,前来拜见,领头的这几位一身天青、宝蓝色的杂绫袍,却都是有官品在身的,各自有来历的。
最年长的的叫做梁辰恭,当初不明里就。又弄错了年龄,拿了投帖来拜会我这个八百年前是一家地本家,差点闹出笑话来。
他父亲就是梁令瓒,官至率府兵曹参军,也是古时著名的科学家,虽然因为阿附过权奸李林甫而为人所不齿。但在科学上的造诣,却是影响深远的。曾设计制造的黄道游仪(古代浑仪中一种,用于测量天体的坐标位置),。用它测量28宿距天球极北地度数,在世界上第一次现了恒星位置变动的现象,比欧洲要早约的矛盾。
并与著名的僧一行合作设计制造了水力运转的浑象(类似于现代的天球仪),其上还附有自动报时的机械装置,被称为开元水运浑天俯视图。是中国最早的天文钟。同时还是个名画家,擅画人物。亦善书法。笔法圆劲秀丽。画颇似吴道子。著有《五星及十八宿神形图》流传下来。
他继承了家传所学,却仕途不畅。只在在钦天正里混了个闲职。干脆醉心于天文地理之说,专长营造、勘验这些杂学。这工场里的水力机关。便是他一手主持建造的。而我知道地那些皮毛机械学原理,运用中所出现的谬误和疏漏、偏差,也是他逐步实验补正地。
另一位清俊许多的,是南宫尧博,亦出名门,其父南宫说曾任前太史丞,与梁令瓒、僧一行同时代地博学之士。当时朝廷组织天文大地测量,以南宫说等人在河南所作的一组观测最有成就.后来经僧一行归算.得到了子午线一度的长.这是世界上次子午线实测。
不过。后来因为卷入开元二十一年,太史监官员瞿昙_.攻击僧一行的《大衍抄连判罪。是以南宫博,莫不以洗父耻为己任。
还有一位,则是前太史令李仙宗儿子李朝希,这位的来头更大,其曾祖父李淳风为开国第一太史令,专司天文历算之职。其一生最大成就是改造“浑天仪”、集注《算经十书》、著天文星象巨作《乙已占》及民间流传甚广的经世预言书《推背图》。与另一专司全国地理勘舆之职,官至火山令的名人袁天罡,并称作为大唐一代地天文、术数和风水学宗师,其后祖父李谚、父亲李仙宗,世代都是皇家的太史令,用现代地话说,就是有名的科学家世。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天文学家一样,兼通风水地理、数学、工程、玄学等方面的知识。
他和南宫都在少府挂过职的,得到征召诸寺监老人旧属消息后,就主动上门投奔了。
最后一位满脸淳厚的叫张渡,出身并不显赫,甚至是个还俗的前沙弥。属于寺院收养的弃婴,不知道父母是谁。
但他的老师却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僧一行,唐朝著名的天文学家、高僧。僧一行本名张遂。魏州昌乐(今河南南乐贞观名臣张公谨的曾孙。自幼聪敏,青年时期博览经史,尤精历象、阴阳、五行之学,时人比之为孔子高徒颜回。
后来武则天侄武三思慕名请与结交,遂隐入嵩山,削为僧,师事禅宗北派大师普寂,法名一行。先后到州天台山、荆州当阳山学习佛教经律和天文。于开元五年唐玄宗李隆基礼迎回长安,向他征询治国之道。开元八年,天竺僧金刚智至长安传授密宗。一行从金刚智灌顶受法,此后成为唐代密宗的一代领袖。
(中国密宗——唐密的建立者.一般推为“开元三大士”.即善无畏、金刚智、不空。但是他们的弟子一行和惠果也起了重要的作用密宗所依经典主要有《大日经》、《金刚顶经》、《苏悉地经行所撰的《大日经疏》则是该宗思想的代表,西藏藏密和日本的东密,都来自唐密)
僧一行最大的成就,就是组织了全国十多个点的天文大地测量。测算制定了著名的《大衍历》,提出了自变数不等间距的二次差内插法;吸收印度传入的正弦函数,并用于编制天文数表;提出了含有三次差的近似内插公式等等
(这也十古代封建社会的一带特点,唐代的科学家主要集中在数学和天文领域,而且宗教背景和神秘色彩很浓,所谓演算历法,沟通天地,做出一些谏言和预测。由星象学推出天运,命数之类的,甚至是天灾*的因由)。
僧一行圆寂前虽然有许多门徒,但是有兴趣传承他机巧之学的,便只有这位,因此他的张姓就来自老师俗家的姓氏,起名意为“张世广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