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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幻之盛唐txt下载     幻之盛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麦叶翻滚,在阳光的下,泛出那种收割后熟透的淡淡香味,混合翻晒的泥土味,随风淡散开来,老旮深深吸了口气,把住手中的草耙子,弯曲的耙尖已经让铁匠打直磨的尖了,捅起肉来还算利落。

    听见背后轻哼了一声,转头却是邻家的半大小子阿三,紧把着锅灰涂黑色班驳的铁刀,还有些抖,据说砸了他家仅有那口锅,让张铁匠重锻打出来的,因为和许多人因由一般,他家已经用不着那东西了。

    有些稚气的面上却是看不出紧张还是兴奋的,略显单薄的身板很有些微微颤着,要是往常年景,看他身板这怕不又是个庄稼的好把式。日头照的好些蹲伏的人有些不耐的,村里唯一上过番吃过粮的老排军,穿着那领显然已经不怎么合身的旧皮甲子,轻轻回头的嘘了声……

    又沉浸到回忆中,本是好收成的季节,平常岁月里,不灾不荒的,这地里的产出,哪怕官府催逼的紧些,多少也能落下些果腹的,还能攒些瓜菜鸡鸭的到月集上给婆娘娃儿扯上几尺布头,打上壶浊酒的小小逍遥一下……就算灾荒的年,官府也有粮放下来,在这天子眼皮底下,总不到让人饿死的道理……

    但一切都变了,虽然本村离官道较远的,但自从皇上逃了以后,那些占据了州县的兵将们,就如蝗虫般来了一遭又一遭,所行的事却比蝗虫更可恨的……初来还能对付过去两遭,可是当被推举出来备牛担酒的去逢迎的乡老,一句话不对就砍做了数块后……这走马灯似的抓抢的苦日子,就似没有尽头的走而复返的,……

    直到那位据说死掉的保正家,据说逃难去的小儿子,带了些人和兵器偷偷的回到村里,只说官军已回来了,朝廷的大军不日也要回来的,斩死那些贼军的还有奖赏的,能够抢回什么都算自己,又带人斩死了几名路过大包小包的贼军后,拉回最后几头瘦巴巴的耕牛后,有第一遭,就有第二遭……

    远远的一队百多人的骑士夹押着几辆粮车,缓缓而过,却见四野打理麦草的乡人,如猫见了老鼠,奔走入飞的做鸟兽散,跌跌撞撞的很是摔了几个跟头,还有些扑倒在田里就不见起来的,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本有些警戒的神色也松绐了许多,纵马分出十几骑的追逐而去。“给兄弟们讨些酒食回来罢”

    弛走的近了,见有的滚下了田陇,高喝道“莫走,给爷……”

    骤变突生的,松土中突然翻起拌索。前几骑手勒不住翻倒在地上,后来大惊的一把越过去,却是腾腾而起远不止一条拌索,而且分布的很些章法,还夹杂些碗口深坑的,那些骑士有闪过的却又栽在另一条上,最后竟倒了一片。

    说那时快,那些的骑士身手也饶是了得,多是返身一抄手稳稳落地的,却突然连声痛呼出来,只觉得脚底身上为土中的事物给刺了的,那些翻滚在地上的更是惨呼连连的起不了身的,血水姻透了身子,剩下的倒也彪悍的,顾不上查看伤势,拔刀挽弓在手的,拉马背对左右左右应敌的。

    却是瞠目欲裂的,见那粮车本阵中已经人仰马翻的抑乱做一团的,人尸死马的很是插了些箭只倒了一地,那些稻佶堆杆的后面还在不断的飞出矢来,反冲跃下的人马却不知道什么缘故,连陷在了田梗中,而四野中本来畏缩四逃的乡民,瞬间变做红眼的凶兽,不断从稻田中涌出,根本无视少数明晃晃的刀剑弓矢,一拥而上用草耙沟犁、锄把粪叉的将骑士扑打捅拉下马来……

    老旮满身疲累的一把坐在地上,刚使了老大劲有些脱力,身子一下就觉得空了。这一场拼下来,竟是较没日夜抢收上三日三夜的庄稼,还要辛苦。

    只凭一股儿勇劲,狠恨捅到第二个马上的,耙头就弯了,钩在人衣甲上脱不了手,若不是背后的阿三拿破刀格砍下那挥刀的人手,自己脑袋就搬家了。自己这家什也断了几齿不能用了,不过老排军正和那游击附近的人马商议过了,给一批兵器的,张铁匠用得来的好钢,重给打个锐利的枪尖。阿三那小子也被挂了一刀,不过这小子运气好的多,看他不顾伤势抱着那马刀,笑的合不拢嘴的,光看那光色和纹路,竟是比老排军宝贝一样藏在房里的那口,还要来的好,让他隐隐有些妒忌。

    左右有些伏着伤死的哭喊的,又有些拿着剥来还泛着热气的甲衣,也不管合身不,炫耀穿戴着转看的,还有些趴在破开的粮袋上,捧一把在手摩挲在面上的喃喃道“多好的粮食啊。其他为按分弓矢刀剑的争的面红的……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总算有了个盼头,这也就循着走下去了,乡土难弃不愿意逃难的,也总要在这世上活下去的,跟着那些人,大伙儿也学做了藏粮断水躲人的法子,说是要利用本乡本土的熟悉,把那些贪得无厌的蝗虫给困走挤走逼走的,直到官军回来的,就天下太平了,圣上少不得看在抗敌保乡的份上,给免了钱粮。据说官军的罗大人也了许多为国为民出力有封赏的话,但自己这些土里刨的人经过了这些事,也只认明白了一个理儿,谁抢咱的口中食,谁就拼他则个的……

    另一处尸横狼籍的战场,一大堆被剥的赤条条的尸身,在一个大坑里垒做迭迭,众多衣甲混杂的汉子正在打扫战场,看气势和行举,很有些章法的,清理痕迹,将刀剑铠甲箭只,分堆整理捆扎上马,又将受伤的战马放血宰杀取肉,烟干的马肉骨头和加料的凝固马血,都是良好便携食物,马皮马尾都有用处。浓厚的血腥味似乎丝毫影响他们的兴致,娴熟的似已不是头一遭了。”都收拾干净没“为一员很有风尘疲色的粗壮汉子,留了一把大胡子,显然很久未休整梳理过的,遮掩的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别着个眉问

    “带不走的也觅不远埋了”身边的部下应声道

    “安军那些兔崽子的亏吃多了,也变的机灵滑洛了,留给我们收拾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又一来报的,

    “回禀团头,都妥当了”他恩的一声,“不过,弟兄们现了些东西”,“似是罗大人那里传下来,有关总大人的名目……”

    “让兵曹和参军们都拿出个全军大比武的章程来把”当时我如是说“总窝着也不是个章法,是骡是马终要拉出来遛遛的,就在马上马下见真章把”

    “除了羌营和骑部外,五军诸营,都来比画比画把,省的老生事,鼓捣些血书请战的名堂,不过罗先那里不比其他,敌后危战的,只有诸项考绩最优的才行,功名不是那么好拿的”

    金州、大散关、商州三点一线的轮战法开始实行,调换金州一营人马已经上路,前线各军轮换下来休整补充的人马,很快也会出。

    之所以只有这点人,一是物资消耗规模控制上的考虑,先试点轮换练兵的效果,再饲机扩大。

    再就是一些政治上考虑,虽然是在同属部下间的调动,但要知道按本朝的卫禁律,对军队的调动,特别是天子身边的军队的调防,有极其严格的规定。

    主将的鱼符印信、门下省的式条,兵部的通奏行文,一个都不能少,如果驻军没有正式理由私出防要,是形同造反,杀你没商量的重罪。

    当年的兵部尚书兼左扑射的一代权臣王毛仲,也是北军出身的,在北军统将中,很有些亲信心腹的。就是因为得意忘形,自持宠眷,为了让例行的北军大校阅更好看些,利用职权跳过省台从东都洛阳调了一批兵甲到长安,结果各种因素参合起来,被对头高力士抓到把柄给参死的。

    依我金吾中郎署金吾卫和龙武军将军两府的权限,最大程度也不过可自主调出一营人马,还要事后在兵部和中书、门下省及时报备的。而且关于轮战练兵,我还有些其他的想法,因此我是不会在关键问题上授人以柄的。

    但是谁去就很有些争议的了,在功名的刺激下,大家不想落人后,因此这一营的编配,并不是一个整建制,而且是每营各选出一伙,按照模范营老军1比例合编的,还有六曹附属的编派,很有点小型综合兵团的味道。

    而轮派的先后,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全靠实力说话的,因为游击中不但考教各团队间的独立和协同作战能力,也是对统将一种考验和锻炼。还要考虑派去的人性格,品级,与罗先的合作等问题。我虽然也有点任人唯亲的,也有点排除异己,但是新手指挥老手或者军令出多门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生的。

第九十二章 武庙与武试

    在第二批往大散关的人马亦出的一个月后,成都外城东武庙,却成为城中最热闹的所在。

    对于武庙这东西,我已经不算陌生了。到了成都头一日就按例到其中拜临过了。

    这武庙可算是本朝的创,到了此时还算个新事物,建立于开元年间,当时唐玄宗有意锐意进取,鼓励军功宏扬尚武开边之风,下诏封奉姜太公为武圣,张良侧供之,又以兵道大家、古今名将十数陪祭之,制两京及诸州皆建太公庙供奉,与孔子的孔庙并列为文武二庙。

    其中周朝的姜太公望作为武庙神主,当然是享受最高等级的供奉,为华夏第一武圣。

    “以汉初张良配享殿上”,陪在姜子牙身边一起受享,这是二等亚圣的待遇。

    “管仲、孙武、乐毅、诸葛亮、李勣并西向;田穰苴、范蠡、韩信、李靖并东向”,管仲等在右,田穰苴等在左,在殿上分列。为第三等。这是正殿的供奉。

    东殿,供有白起、孙膑、廉颇、李牧、曹参、周勃、李广、霍去病、邓禹、冯异、吴汉、马援、皇甫嵩、邓艾、张飞、吕蒙、陆抗、杜预、陶侃、慕容恪、宇文宪、韦孝宽、杨素、贺若弼、李孝恭、苏定方等;

    西殿供着,吴起、田单、赵奢、王翦、彭越、周亚夫、卫青、赵充国、寇恂、贾复、耿弇、段颎、张辽、关羽、周瑜、陆逊、羊祜、王濬、谢玄、王猛、王镇恶、斛律光、王僧辩、于谨、吴明彻、韩擒虎、史万岁、尉迟敬德、裴行俭、张仁亶等。

    里面供的也算是华夏历代的军神了。因此,本朝凡有军队出入驻防,多有参拜的习惯,求前辈们庇佑(弄不好其中还有某些人的某个祖宗)。

    每有参拜者看着其中座座塑像壁画的,特别是本朝的李靖、尉迟敬德、裴行俭、张仁亶、李孝恭、苏定方等先贤,不由任人心情激荡,渴望起功名建业,想到将来能否位列其中而豪情顿生。

    而且这个标志着华夏武勋功业的荣誉堂中,倒也不全是汉族的,从匈奴到鲜卑到羯胡、羌这些外族名将,居然占了相当的分量。唐人的气度在这一点上,显然要比我那个时代宏大的多,连岳飞是否民族英雄都有人抄做的沸沸扬扬,勾结倭寇的海盗王海之流到有人电视剧歌颂的。

    每当忙完了公事,我偶尔也会到此行走其中,静静细细品味那些先贤名臣的名牌事迹感怀一番,也是一种精神的洗礼。

    最令我感叹不已的是,谁说中国没有靖国神社,这就是啊。反倒小鬼子那套东西原来就是这里学去的啊。不过我们自己本该传承的东西反而被后世人遗忘荒弃了。

    那些自称愤青的新一代小白们,拼命拿靖国神社这些东西抄做意淫,用口水和幻想消灭对手,的标榜自己如何精神爱国的时候,有谁又知道我们还存在过这些精神丰碑,谁在乎这些东西呢。

    神话传说中的黄帝陵、后土祠,越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倒越是年年有人盛大的祭奠,但武庙呢,这些代表中国历代进取精神和先贤的碑林,却从未听闻有谁关注过,敏于言而纳于行,好些形象工程什么的面子上虚无热闹的东西,倒是我那年代的通病。比如说是回归儒家精神境界和提倡其中的积极因素,却搞的却是形而上学的教条主义复古……

    把道德规范上升到靠法律强制力来执行,把道德标准升华为国家统治的政策思想,这才是我们民族有宋以后,盛产朱熹之流心口不一假道学大家的悲剧,并且流毒千年。

    当初,我本只是想搞个军中大比武,军中考的是所谓的我改良后的古代军队版十二项全能,还有这些日子以来所练的各军种技能,以确定第三批往商州的人选。

    可是请地方协理筹办的呈文一递上去一上去,事情变成这般情形,本来计划中的全军内部大比武,经过中书门下的那些家伙的权衡计较,变成这种同时面向外部举士,朝廷正式的武试乡贡了。

    那个中书余怀贞,还笑咪咪的对我说“军上太小心了,为国选才我等当多多益善的”

    且不说这些家伙有些私心在里头,显然太上老皇帝亦是看到游击军的成果,很有些期许在内的。

    要说对重建龙武军,太上老皇帝倒一直重视的很,所有编制钱粮甲仗权宜行事,现在又恩准特开武举乡贡拔健勇为将士之备,与练兵一同进行的,也有点增加些人进来,防嫌私重的意思。

    变成武举,要做的事情就复杂的多了。

    这武举本是唐代加强军事的制度之一,创始于武则天称帝的时期(公元武举和文举一样,用考试的方法来选拔武官。

    考试的内容除武艺、体力以外,有时还要考经书和兵书,分为乡贡(地方)和武试(中央)两级,是为地方州岁一如明经、进士之法,“行乡饮酒礼”,送武举士子赴兵部应试。一般在孟冬按上、下三旬分三批进行。

    武试(中央)和乡贡(地方)分别有兵部尚书、兵部侍郎主持。

    不过由于这特加的恩科,特事特办两级跳都并到一块了,由省台象征性的派个给事中和几名兵部员外郎监场外,其他的一切还是龙武军为主的。

    而武庙建立的初意,原为考取的“武进士”的士子们,提供再进“武学”学习的场地,做到“揆文奋武,不能偏废”,培养成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的文武兼备人才,于是武试一开,现在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中心的试场。好在自建庙后,朝廷的武举乡贡之场地就一直以来设于此,有相应的厅房武库校场,由州司马下管理,省却了许多麻烦。

    没办法,既然要做了,就把它做好,做的越大越好,秉承了我这种思想的有关人员,一时间鸡飞狗跳奔走繁忙的,短时内传告四方,宣传做的轰轰烈烈。

    不但是各军中将士,地方官绅士人良家子弟,连那剑南道内的崆崃、青城山等的一些江湖门派,还有更远的诸如山南诸道等地方,都有慕名而来投考的豪杰竣士。

    而伴随着流民南下的,还有关中道、京畿的一些江湖人士,多是有家有业有正当的身份,又不愿意归附贼军的,而武功再怎么厉害也没法对抗大军,只好举家南下避祸。在蜀地又没有根基产业的,不能坐吃山空,投奔朝廷的军队,也就成为他们一个不错的出路。

    本朝从军算是个不错的前程,况且还是天子的禁军官佐,无论是晋升还是外放的机会看起来是很有前景的。一时间继流民之后,再度掀起一阵热潮的。

    而且投考的条件定的是宽进严出,考举的范围也很广,却主要是我觉得那些科目尚不够。

    一般武试的考试内容分为“三奇五等”,三奇是:“骁勇”“材艺”“可为统领之用”,五等是:“射长垛、马射、马枪、步射、应对”,为兵部尚书主持,侧重于将帅之材的选拔,考以安国用兵之道谋秘算”“智合孙吴”“运筹决胜”“才勘经边”等等。

    乡贡由兵部员外郎主持,分平射、武举两科,平射就是试射长垛3不出第三院(最外环)及第。武举科目包括‘一曰长垛、二曰骑射、三曰马枪、四曰步射、五曰材貌、六曰言语、七曰翘关(举重)等项,主要以拔冲锋陷阵的军将为主。

    此外还有负重,负米重五斛,行二十步考为中第。至于“身材言语”之选,则取躯干雄伟、应对详明、有统兵才干及可为将者。若文职官吏求为武选,取身高六尺以上、年在四十以下、强勇可以统人者。另外,考试中还有掌握特殊兵器等附加项目,如筒箭、机弩等。只要合格,不论出身门第、官位、家境如何,由兵部官员凭考试成绩,综合高低差异,分别抡才挑选,授予不同武职。

    眼下正在进行的武举乡贡试,我虽然没有权利变更项目,但作为主考,是可以添加一些内容的,所以那些武科士子拿到手上笔试的纲目就多了些内容,比如类似战场应变脑筋急转弯的应变试,性格场景测试什么的课题了,而在一般才略策论之外也多了些战例分析的陈条。只是题目留备有人呈上去,是为上头好是惊叹了一回,却也没有了下文。

    因此,那些自认有些本事技艺的,无不蜂拥而至,经各营“三材五艺”初选合格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连日来争斗异常激烈,热闹非凡。

    而且虽然是武举乡贡试,但实际的水准已经不亚于兵部尚书的主持的京试武科了。用我的话说,就是身为天子亲军,自然武艺才略俱考量要高人一等,哪怕是个什长,也要有校尉的水准,能当校尉使纭纭。

    判题的时候,主试的也多是我龙武军中的人,虽然清直,却不是食古不化的人物,其他的也很有自知之明。不会说什么的。

    而派来的那些员外郎,给事们,这些天拿足了好处后,倒也很识相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副署上去。

    而这些天来。最热闹,也最受欢迎的,莫过于武场竞技试的。

    因为人多又有闲,当然还有位无良的主办大人默许,考场中就自然多了许多商业化的元素。

    诸如在暗中开出多种盘口彩头,鼓励以特定的对象下注,因此每场下来,不时可见或是兴高采烈或是愁眉苦脸的人群。

    而军中平日是禁赌,只有在这种公开竞技的时候,才允许放纵一些,当然在某大人的正确领导下,借高利贷是不受保护的,反而被告要打出借者的棍子,如此下来烂赌赊贷之风自然禁绝的……

    还有借机卖开了观众的门票的,分做三六九等的,从最便宜人挤人的站票到附送果疏茶饮的新式凉棚包厢都一应俱全的,只要你有钱,又要面子……连推售的商贩,交纳了一笔场地使用费后,也被准许入场叫卖等等……

    不能不说是生财有方的,光看那诸曹那几位大人面色掩不住的欣赏,就知道连日捞的实在不少的……

    我端了一盏加了蜂蜜的金州雪芽茶,吱溜的顺下了一快点心,品位着口中的香甜味。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随着格击拼斗中,呼喝咆哮,在汗水和血花飞溅中,从马战打到步斗,随着节奏松紧,不时爆出轰然的叫声,很有些看角斗士竞技场的味道,就差没放几条狮子或是鳄鱼出来。

    特别是有些争议的情形场景,场下的值官恭请裁断的时候,我很有点想学《角斗士》电影那个鸟人皇帝,把大拇指翻向下,让人拖出去砍了的的冲动,这种生死一言予断的感受还是满好的。

    不时竞胜的选手,满头汗水的上来,必恭必敬的行礼、问候。

    程十力就会轻轻摩挲这微黑的斧刃沟痕班驳的,(自从我说了百多年他那位列天策上将开国元勋的程姓本家典故后,他也喜欢上这号家什),眉上的凶煞之气含而未褪的性“的瞪上一眼。

    而那一千用缴获曳落河的甲具武装起来的押衙兵,从头披挂到脚的甚是肃杀威赫的。顶盔贯甲,环绕周旁,气势隐而不,一副你欠钱不还叫要吃人的气势。

    也突然给你抖枪拍刀轰然一声唱礼,寻常心胆差些的面色就要变了,当然,这也是一道面试的考验。

    “均州许樊定”“泰州涂伯均”……“参见两府总大人”“见过辅军韦大人”,在多数惊异我等的年轻之后,例行的勉慰,再按照各自的表现,给这些脱颖而出的优异者,授予专门的配刀铠甲以及各种散秩尉官,便获得为低级武官基本的资格。当然这只是资格,要获得实际的职务,还得另外说……

    参加的人多了选拔的余地也大。三部五军各营的主官也寻了好位置坐了一大片,准备顺便挑些自己中意的人,不过某些人凑到一块气氛就有些诡异了,大有山头瓜脏大秤分金的架势,品评计较的声声入耳的。

第九十三章 跑马与跑车

    那些家伙人多口杂,只是言语间就不那么客气了,甚至有些大蹶词的味道。

    “还三秦子弟好用啊,这批选来,你可不能与我再抢了”那是大嗓门温疡的声音,才主完了前锋营的场子,抹这汗水狂啃一快鲜瓜的。

    “谁稀罕”

    “素不知史载有:秦兵左手提人头,右手夹生虏,六国之军莫敢当其锋,至今却逊的多了”有冷眼相看泼冷水的,是看起来整天人有些阴沉内敛的范佐。

    “当初怎不见你左手人头,右手夹虏的,还要和我等一同跑路的”旁边这位余宏就顶上杆了。

    他和范佐都是最早随我跑路的一群,作为头号双牌红棍打手,底下跑腿很是干了些勾当的,凭着些机干,现在也混到了郎将的位置。

    只得那范佐哼哼的几声,“莽夫不可言……老大说了,那是保全实力。”

    这才想到我的存在,一片嘿嘿然声……

    “就那成都团结营的货色,我底下的儿郎一个能打三个”有又说起,声音有些沙哑的,却是伤愈不久,说是身板闷的痒,纱布未全拆就跑出来凑热闹的刘昌周。

    “好歹是人家的地面,莫说这么不堪罢”温疡笑道

    “这现川兵无用,还是在武后的垂拱四年”突然**一声坚朗的声音,却是刚上来的兵曹陆少裔,连日的编训操劳人有些黑瘦,眉眼间却是精神弈然,方才得闲,见得热闹就忍不住出言。

    “少裔说的是陈子昂《书田将军边事》的札子把”与他相熟的高千里笑道,同是南衙五内军府的兵科和尉官出身的渊源,高千里他亦是知道这段典故。

    “正是,那是武后垂拱元年的奏事,说川兵多半是成都顽民,虽知征鼓之数,却不习山川之险,每日行一舍之地,便动辄叫苦连天,更何况束重甲而趋前,执矛与敌争斗……”陆少裔继续道

    “依他看来,南蛮一人持矛入侵,川兵百人见而奔逃,嘿嘿”高千里补充道

    “这也形容的太过,要说那崔节帅的成都兵尚称精锐把,八州六镇也不乏良健之士,”。温疡,又转头对余宏、范佐道

    “那崔节帅帐下那些号做虎彝、长硖、神标的健士,你们营下的不是打上门去计较过了,到现在还爽利把。”见这两位脸上,是有要做起来的。

    号货色手上虽有些技艺,也不见得好受……”“爷的儿郎躺一日,他们至少要躺上三日的”

    “那是,你的兄弟们专往人子孙后代这些上招呼的……固然他们面如酱缸的,你们何尝不被打成猪头三的模样”

    “你这是啥子意思,来自战阵上还管你上下要害的,掐打撸倒算是客气的”“那是我等重内在的要害,而不在呼外的虚名”“废话少说,要不都拉出来练练……

    听的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增加些强化项目,让这些得意忘形的家伙,多消磨点旺盛的精力,省得动不动口口声声斗鸡对眼的鸹躁不已。

    “素来是北兵长马战善骑射,南军擅水军健于步弩,各有良缺的”见得他们争执起来,很是消耗了些口水的,一直笑嘻嘻看热闹的吕希用,却是出来和稀泥的。

    “其实北川之民素以贫而悍称,崔副节的人马,多出其募,南川沃而优养士,多文学大家的”一直甚少说话的闻少名,比较中肯之说的。

    “那崔使君,不也是连战几场,多有斩货的,克复山北诸县,山南境内绝少流贼的说”。压低了声音的是吐突承催……

    我断断续续的听有些感想,转问身边的骑部郎将解思道:“介敬,依你看来,眼下之大唐健骑,何处最为精良?”他想了想,道

    “属下以为,若以骑战而言,推安西、北庭之健儿”

    “这又是为何”我还以为他会说是河陇这些西北军呢。

    “安西军多使的都是西域良马,其中多有终生长于马背上的藩众,不过安西北庭太过边远,又藩汉杂从的,宣调不及的”他顿了顿说“现下朝廷便是以河西陇右的边军健骑最为精良了”。

    倒是实话实说,丝毫没有为自己吹嘘的自觉。我心中了然,他所部本就是哥舒经略安西时,多选藩部子弟**来的健骑之一。

    “因为西北素为朝廷马政之根本……”

    说起马政,我又要想起眼下一个麻烦事。

    兵器甲械都备全了,训练也上了正轨,兵员有了,连汰下来的精壮,按照府兵的标准供给,有了去处,但是到马匹上又成了大问题。

    要知道龙武军本来就是一支纯粹的禁卫骑军。

    这要从龙武军的历史渊源说起,其前身本来是太宗时归附的藩部子弟组成的飞骑营,伴随着后来国势强大,征服的部落、番族、附国也越来越多,其编制也不断的壮大,从飞骑七营一直扩编到万骑、左右万骑。

    其成分也不再仅限番属卫宿子弟,而成为真正的将星云集的所在,不但有一些番族酋长甚至可汗的存在,也很是出了些人物,象本朝兵部尚书王毛仲、宰相刘幽求(突厥人),国丈王同矫、国舅王守德的等都出自其中。

    更由于在睿宗、玄宗两朝的夺宫还政中出了大力,某些方面宠信程度更在传统的羽林军上。玄宗掌握局势后,第一件事就是清洗羽林军,将原本左右万骑扩编成左右龙武军,与羽林军并列,真正属于老皇帝亲手经营起来的亲军部队,而且相较羽林军偏重于守宫防禁的,作为唯一的马军,龙武军承当的更多的是出行随驾仪卫之责。

    我还以为有人敢作梗,查究下去,才知道,原来是大多数南方地区一样的问题,缺马。当然蜀地并不是不产马,而是缺乏合格军马,虽然官马、民马也不少,但蜀马和黔中道的中南马一样,都是身形普遍小而长耐力负重,健于山道崎岖的品种,不象盛产骏马北方的河西马、天山马、秦拢马一样,高硕肥壮,而西北诸道更是家家户户蓄马成风,慕军往往百姓子弟可以自带马从军。

    虽然通过茶马互市还能获得一些马匹,然而,高原特色的吐蕃马虽然耐力和爆力都不错,但是到了低地平原,还有个适应过程的问题。特别是不习惯温暖潮湿的南方气候,在春夏两季,很容易犯病。至于南沼国,天无三日晴,敌五三尺平的地方,更别指望有什么好马了。

    连节度使直辖的成都行营三万人,每年也就一千马匹的供给,还是军马老死病死的损耗。

    这好几万多人的骑兵配备足够让那些协办官员愁白了头。好在从长安**来的那些马,属于皇家直属的飞龙等六厩,尽是全国各地精挑细选进贡的好马,出走时倒是被搜刮了出来,大约有六千之数,用做拖驮骑乘所用,后来一路逃散的杀掉充食的,加上太子带走的,眼下还有二千余。

    在蜀道山路上弃置了大多数车驾后,这些马都分到了军中使用,那些质子营、骑部的家伙倒是眼毒识货的很,到他们手中珍惜的很,都成了老虎借猪,有借无还了,死也不肯再交出来的。

    而那个姚恩,他本来是原六厩之一的飞龙使下一个小小的料使,就是因为他向上司建议收罗皇家内外厩马,以利出行,又善长管侍马匹,才获得随驾出走的资格。在我手下讨事时,特意为我选这匹乌云踏雪的坐驾,便是大秦马和安息马的后代,跑起来特别平稳而耐力健长。

    只好先轮练着,再去西北筹马的人员回来之前,把仅有的少数马匹集中使用,配给最出色的部队,并以此为各军各营竞争的契机,竞争的也极是厉害。

    别看平时解思沉默寡言,但说起这马政、马道却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的,显然是酷爱此道。

    “本朝之马的分为民马和官马,按大唐的地域又有北方的河西马,安西马、陇马、平卢马、南方的川马、黔马等分属,光拢马又可以按繁殖栖息地,细分为天山马、贺兰马、阴山马等等,河西马又有九曲马和河套马之分,象以地域划分的安西马,下又有若干高昌马、于滇马、龟滋马等细分,高昌马中又有瓜沙马和交河马之分……”

    我无语,我在哪个时代,印象中就知道个蒙古草原可能盛产马,那晓得古代还有这么多的细分。

    “他国外藩也有的大食马、安息马、大秦马、吐火罗马、呼罗珊马、吐蕃马等等之分”。

    “光这北地诸胡之马,如回纥、突厥、契丹褐、室韦等,虽略有不同,无显显之处,但都习于长弛的,惯于窘境的,坚长耐战的,各自依水草流地的品种又有些差别”解思如是说。“又分做东马和西马……”

    继续无语中……”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就算是北地所出的官马民马,也未必都能成为合格军马,对个头、体形,口龄,健力等等甚至毛色都有标准,就算是官家专门培育出来的军马,也不是都够战斗用,还有拖驮运的辅助马和战马之分。也有严格的等级划分,不是什么马都可以成为坐骑的,载重拖运辎重马是最下等,临阵不惊的才能成为战马。

    所谓的“凡征伐而牧马,先尽强壮,不足则取其次。录色第印记、主名送军,以帐驮之,数上于省”。

    而培养一个骑兵和培养一个步兵的战斗技术是两回事,而骑兵熟悉驾御新的马匹也需要熟悉磨合的时间,所以小说中那种缴获一批战马,就能够马上变出一大堆骑兵来的事情是不可能生的。而且骑兵的的训练、耗费和配备都和步卒不可同日而语,骑兵下马可以成为步卒,但步卒上马未必就能够成为骑兵,而且战马还要占用另外的配给,马术刀枪技也要比步卒复杂。一骑之用可养步卒三至五员。

    据我所知,这古人拥有一匹宝马就好比,在现代拥有一辆豪华跑车般,是身家地位和的象征,吸引眼球和美女关注的重要条件,大唐举国上下,无不蓄马成风。

    因此,大唐之马政繁盛,为历朝之冠。

    唐之初起,得突厥马二千匹,又得隋马三千于赤岸泽,徙之陇右,大唐畜马的监牧之制始于此。又以尚乘局掌天子之御,置左右六闲为皇家养马之始。经过几代的经营

    到了贞观至麟德四十年间,已经有马七十万六千,置有八坊四十八监,在岐宁地区间,牧场遍布,地广千里:由于繁殖的多,以至于马多地狭不能容,又新置八监,列布于河曲丰旷之野。是时天下马价低廉,以一缣易一马。

    后又随规模的继续扩大,而置群牧都使东西南北四位:以南厩使管十五监,西使十六监,北使七监,东使九监。

    到开元初,由于战争不断,国马益耗,太常少卿姜晦乃请以空名告身(委任状)市马于各胡州,率三十匹投国者,酬以武官等衔。又于开元九年又诏:“天下之有马者,州县皆先以邮递军旅之役,定户复缘以升之。百姓畏苦,乃多不畜马,故骑射之士减曩时。自今诸州民勿限有无廕,能家畜十马以上,免帖驿邮征行,定户无以马为赀。”以免税免役进一步鼓励民间养马蓄马。

    其后突厥九姓可汗款塞输诚,唐玄宗厚抚之,岁许于朔方军的西受降城为互市,以金帛市马,于河东、朔方、陇右官马共牧之,既杂以胡种,军马乃益壮。

    至天宝后,诸军战马已是动辄以万计。那些王侯、将相、外戚私有的牛驼羊马之牧布诸道,百倍于县官,皆以封邑号名为印自别;将校亦备私马。是以谓秦、汉以来,以唐马最盛

    唐代官民盛行养马的一个产物,就是马球比赛的流行,上至天子将相,下至斗升小民,都普遍参与的全民运动,集马上运动之大成,吸收了五胡乱华入主中原的游牧民族的遗风,是骑兵战技的前身。家家户户以养马为荣,拥有一匹好马,就象现代人拥有保时捷、法拉利豪华跑车一般风光荣耀。

    到了前年的天宝十三载,还有陇右群牧都使奏:“拢右一道,官蓄的马牛驼羊总六十万五千六百,而马三十二万五千七百”。要知道西北三道加上安西北庭的广大地域内,光陇右一道就蓄马三十二万五千七百,这都是军马的数目,每年有伤病老死的正常损耗万匹,再除了除掉驮拖的挽马,以及母马幼驹,至少有二十万合用的战马,再加上众多番汉杂夷自备马,拉出来轻易可以武装出一支骑兵大军。

    而且相对游牧民族的逐水草而居的放养式畜牧,唐王朝以更先进的厩养,在同样的土地上,可以常备更多的战马,年出栏战马约十数万。当然了,由于唐朝的军马采取的是厩养,虽然先进容易育种也产量高,但容易生品种退化,而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放养,可以通过与野马交配来保持种群的野性和血统,所以要不断的通过互市改良马种。

    此外,朝廷还允许将校官吏自备私马,鼓励民间展畜牧,因此上述这个数目还不包括众多的民牧和家养的私马。朝廷鼓励民间养马,凡畜马一二十以上者有赏免役,甚至可以冲抵赋税,造就了西北民间养马者甚众,许多人投军都可以自备战马的,而官私大小牧场星罗棋布的局面。为朝廷源源不断的提供新血,最广泛的人力资源,先进精良的兵器,再加上充足的战马来源,造就了争锋塞外草原,长期可以压着那些游牧民族打的,数目可观骑兵部队。

    故而唐朝在长期对外扩张的征战中,对上在强横游牧骑兵,即便落了下风,也有足够退走复来的余地,唐朝的国力人力可以允许多次的失败。

    但是游牧民族就耗不起了,举族全民皆兵的代价是,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和时间畜牧生产,苦寒之地的冬季将是部族要命的威胁。毕竟人口要生息繁衍,牛羊要蓄膘过冬。

    如果一支大军追在天天**后面,不得片刻消停,如此往复下来,楞你再怎么骠悍再怎么善战,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因此许多游牧民族陷入对唐战争的泥潭后,即使没被没有被打跨,却也被疲于奔命的战争给拖跨了,就算纵有侥幸保全了下来,也要一蹶不振,沦别人吞并的附庸。从东、西突厥、到后突厥,到铁勒、薛延陀等等或是覆亡或求和称臣,莫不是如此。

    安禄山造反前,以内外闲厩都使兼知楼烦监,总理天下马政,暗中精选优等上乘胜甲马归于帐下,故其兵力倾天下而能卒反。得仗其积蓄多年强大的马军。

    (而历史上,在安史之乱后,由于吐蕃乘机入侵,失去了西北之后,大唐也也丧失了大部分军马的来源,不复强大骑兵的荣耀。逐渐转为了被动的防御战略。)

    这其中的前情后事,听的我很是唏嘘不已,感情这以骑兵为决定性的力量的古代,战马的多寡,就好比我那个时代机械化部队的比例,是国家的实力指标啊。才知道,难怪无数yy小说到宋朝的兄弟,都混的相当辛苦,整天被动的防御,时常被人攻打的到处救火,都是这缺马祸害的。

第九十四章

    例行公事领了新举子们参拜先贤,誓言忠君报国等等,缅怀一下当年入少先队的情形。这一场就算结束了。

    府上送了好几桌的筵席来,让那些老蝗虫、新进蝗虫们很是大饱了阵朵侩,也算是这些日来把他们驱使的疲于奔命的优待。

    这时虞侯通报,却是金州轮换回来的人马到达成都府附近了。

    随后引了一年轻的将校来拜见,甫见他就屈行了大礼“金吾左军,金州捷字营左团校尉,向震字允法,率标下计有伤者参见总大人”又呈递了公文。

    见他一身明光甲,甲叶打磨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纹理,很是风尘仆仆的,显然衣甲不卸一路不停歇的赶过来的,显然也是个行令如法的人。

    只是看他看待我的表情中,除了对上官例行的恭敬外,还有些叫做崇拜的东西,心中一动,没有直接看公文,唤起问道

    “我似在那里见过你的”,他听了有些兴奋,又有些受宠若惊的,赶忙抱手一礼道

    “属下曾在汉中府,聆受过大人的教诲的”

    随又补充道“现下才知受益非浅的”

    是郭石头的手下把”

    果然是他的手下,倒不似郭杲那不苟严谨的作风,向震见这般称呼他的主官,倒是很有些喜色的。

    我心下了然,原来如此,倒也不枉我当初心血来潮,临行前招那些新金吾军的大小将佐谈了一夜的军略。

    毕竟是不同的系统,当初这些边军对所谓禁卫出身的老爷兵,很是有些想法的,直到拉人打上门去,狠狠较量了几场之后,才有所改观的,军中似乎更流行的是拳头说话靠实力交流的。

    这些边军的装备和待遇差了些,但多年养成的战斗意志和临阵经验真没得说。

    于是当晚我拿出最拿手的当初在论坛和小白、愤愤们纸上论战的本事,直接从毛大神的游击战、运动战开始忽悠,直说到到围点打援、破袭战,还有什么战略相持阶段,与将来的局势和贼军的动态判断等等。

    这些边将们说起战术战法战技什么也许不陌生,但对战略层面这种看起来高深莫测的东西,就不免余力为逮的,就算很有些疑义的,也敌不过老祖宗千百年来积累的智慧成果,纷纷败下阵来,当时就好象唬住了不少人,连那号称万年不开花的郭石头,亦是不免满脸震撼的表情,放下身来很是讨教的一番,看来这里又撞上有一号啊,也算是为高适管领他们创造一些条件。

    问起近况,却是除了蓝田关尚在敌手外,金州及周边其他地区已经肃清了。

    当初高适的新军,初到金州遭遇了南下正在围攻周府安康城的安军,很狠血战一场,本来计划中奔袭,因为队伍初成指挥不那么灵便,被察而变成强战后,很有些凶险的局面。

    这位平时看起来沉稳健守的高老将军,此时突然老夫聊少年狂的,爆出股狠劲,领着骨干营身先士卒压上去,斩倒领头的敌将康全之,一气连冲跨踏平了安军三大营盘十数阵,追这部贼军一气百多里躲到蓝田关上,才退还。

    自此一战树威,顺便斩了三个表现不得力的将官,罢降了十数人官职,上下惊服,迅把握了军中局面。

    高适进入金州后,就以奉诏代行临阵处置之权的名义,处置了弃走的官员七人,震慑上下,人心方定。派人收拢逃散藏匿的溃兵,并在几个要点集中了人口和钱粮,募青壮以协守,然后逐步四处出击骚扰,却不死据一地,逐步肃清收复了一些治下区域。

    再到后来,前方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我也支援奉应的爽快,因为我不是那种容易妒忌部下成就,而特意制造困难打压,贪功冒己的白痴。

    再说这位将来的“中唐国柱”的名号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有这么个大保险在那里,离需要我亲自领军上阵的日子还早了,……

    现在按他的说法,当初即便对我预计定下的军略有不以为然的。但几番料敌于先之后,上下就已经“无不惊而敬服之怪当初高达夫,给我的行文中除了大量的情况和分析外,结尾就就是一个“尽如所料”。

    这便是知道历史大方向的好处,这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让我小小的得意一场。

    “允法”我想了想“有兴趣到武学士官夜校中修习一番吗“

    “多谢大人栽培了”他爽快的欣然一把拜倒。

    这个夜校的东东,却是来自我纸上谈兵的恶习。

    一路来,我本就有给部属讲课的习惯,这小白随军后养成的瘾头,往往都会召众将升帐,以计议军略为名,顺便给那些新入的边将们上一课。

    因为我现这些古人往往不缺少丰富的战场经验,但却缺乏系统的军事教育,全靠前人一些兵书旧自学自摸索。因此我每有军议,都会说些军事典故让他们辩究得失,因成了惯例。

    后来干脆固定下来,呈请办了个士官夜校——讲武学堂。让军中那些有过边事经验的,以及一些地方上闲赋在家的老军、宿将什么的,用了各种法子和手段,厚资延请来,挥余热,轮流授讲。我自己也偶尔客串一二,还找人翻印了《玉帐经》《尉僚子》《司马法》等许多兵书古籍,办个图书馆,专供自行取阅。因此只要不是太过驽钝,都能学到些东西的。

    最吸引人的也是这个图书馆,内容尽量收罗的极尽丰富的,还有许多世面看不到的,受管控的军典籍章的。当初许多人也是冲着这个藏书取阅的资格,想法子入了武学。

    后来又接收设在成都武庙的,朝廷道、州武学机构,增建营房、场地、器械、藏书、库房的,还有书画棋室等娱情健身养性设施,这讲武学堂才真正完备起来。

    现在将官们也很有些人泡在其中的,对练操演比画,倒成了一消遣的重要去处。

    据说当年蒋光头就是凭这一个黄浦军校的校长起家吃遍天下,八年抗战、三年国共内战,都成了黄浦同学会轰轰烈烈的展示舞台,我挂羊头卖狗肉的大力经营其中,未尝也没有这么一点小小的私心。再说自小到大都是为了考试而考试,被老师折腾的几乎没了脾气,现在总算也轮到我做校长折腾别人的滋味。

    虽说这是朝廷的军队,但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搞点实验田试点,还是可以的,作为军从附属的东西也不少,有了武学这个挂羊头卖狗肉名目,堵住了不少的非议和闲话,毕竟和重新创建一个新事物相比,改良一个旧有的存在,受到的阻力也要小的多罢。

    当然表面上,与往常的武学的差别,也只是多了许多内容而已。

    严格说起来,军官养成制度,可说是整个封建时期的一大缺失,长期缺乏系统性有效的将官培养体系,全靠世家寒门的家传的教育或是自学成才。

    或者干脆经过战场残酷的自然选拔淘汰。而能够从士兵的尸骨里活下极少数,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在苦熬资历的长期过程中,还要有足够的幸运和机遇,才能成长为一方将帅之才,虽然说能够脱颖而出的多数都成就非凡,但可以说人才浪费极大,许多有潜质的人就怎么埋没在这个过程中。

    虽然已经有了所谓“武进士”的多层将官选拔机制,但其将帅培养方面的内容,却是少的可怜甚至是一片空白的,而此时大多数所谓的官办武学,也是提供一个学武兼读文的地方而已,所学的也更侧重于战斗技艺传统阵型队列等初级的东西。

    至于建立这东西,不是我想改变什么,也没有那种搞个跨时代军事大变革的宏伟目标,搞这种东西的,如烈火烹油的,名出的越大越十轰轰烈烈,死的也奇快也是壮烈,所谓改革先驱,一般都是死后让人缅怀的对象,吴起、商鞅什么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证。

    我没有名垂千古的无聊情操,只是想自己的手下将来替我冲锋陷阵当肉盾的时候,能够多活一些下来,比别人更长命一些而已。

    安置伤员,拨给酒肉安排饮食,就引了他下去休息。

    期间又生了个小小的插曲。

    营门口一阵哄笑声,“我们不要人了……”,几名军士,正架着一少年往外去,口中还嘟囔着,“你毛都没长全的屁大孩子……瞎挤个啥啊”话声突然中断,那少年挣扎推推搡搡中,撞开一个缝隙一下蹿了过来。

    被我的卫士眼疾手快一枪杆扫在小腿,扑倒摁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却断断续续的喊出来“我要从军……我不小了”,眼神却瞟向坐在看台,一身银甲跨刀的小杨,满脸还是那副冷冷死酷的表情,旁若无人的坐在看台上,斜支着刀鞘腰身眼神飘忽的很不爽的样子,因为我的刻意宽纵,自从摸透了好些营盘后,让军中很是闹了阵飞贼后,显然又在寻思新的名目。

    当然那些被上司臭骂做连毛孩子也防不住的营官们,又把怒火变本加厉的施在底下的操练中,那就不是要他考虑的问题了。

    突然变的激烈了许多,“大人,我能吃苦……吃的也很少”,这话一出,嘿然左右都乐了。感情他个干猴的把军中当廉价劳工食堂了。正待吩咐人把他拖出去,“杀人放火,我什么都能做的……”。他急了口不择言,这下我都乐了。

    却心头一动,触了我一个心事,好象但凡是许多的yy小说里,都会有一批从小开始培养的,没有什么道德观人生观,唯主角命是从,以主角的价值观为唯一理想导标的班底,为主角成就一番事业,铵前马后的奔走效命东挡西杀的纭纭。

    我也未尝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培养出一批各种方面的手下,而且虽然周期长了点,但只要把持的好,还不用太担心忠诚问题。

    一问自从招兵以来,还真有不少年纪太小混进来又被检出来不合格的,不但仅仅是流民,还有成都本地的。他这号已经混进来三回了

    又招了小杨过来。“你看他怎么样”,小杨冷冷用眼角瞟了瞟他的身板,那种眼神让我错生出是在看一匹马或驴子什么牲口的错觉,方吐出个字“还行”,

    虽然大家都习惯叫他“鬼小杨”“阴魂不散之小杨”什么的,但我最欣赏的是他这种酷楞的态度,只要是他不感兴趣的事物,就算美女当前,也和看一块树木或者石头,并无两样的。

    难怪我家那个一向古井无波的怀石老太监,也生出几分兴趣的,前些日子,突然出手制服他,摸了身骨后,眯这眼睛,吐出一句“有兴趣学咱家这本事吗”。

    “有兴趣带兵吗”现在,我也说了一句……

    晚上回来,见得小杨脱了甲衣,拿了些零碎背了个包袱,又要出后门去的,问道“又要开始了吗”他恩的一声。

    我唤过来交代“其实你可以这般……这般……”

    作为特殊训练的一部分,“你能摸到手的,就算你的”,当初我对小杨如是说“就算有些要紧的,也可以让他们赎取回去嘛”。

    于是那些下面防范不严的,就倒了大霉了,经常有些要紧的事物不翼而飞的,小杨这号虽然少言寡语的,可是敲起竹竿来一样的狠。

    惹得一片哀鸿遍野的直道“日防夜防,企有天天防贼的”,又试图收买的,却被唤去训斥了顿。

    “战阵之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生的,难道还指望别人手下留情的,今能窃得你贴身去,明个就能取你头颅”

    “倒是你禁防不严,布置不到家,回去重新安排罢”

    于是不得不咬牙切齿的重做布置。

    夜静如水,月沉似沟,军营中,刁斗不绝,巡禁森严的。

    只听得轰的一声,一处营帐突然***通明,人声鼎沸,直呼到“中了小子,总算逮到……”很是有些扬眉吐气的味道,又有些咬牙切齿的。

    是什么人”却有人看出不对的。

    另一处连营

    一群鬼鬼祟祟家伙正在黑暗中嘀咕。“你的消息准不”“绝不差的,从火头军里传出的消息,那小子备了好些的器具”

    “这小子极是滑溜的,大伙都准备什么东西招呼的”

    “装了灰斗迷烟”“网套、钩索”“还有一套从内营借来的家什”“也就是钩枪手镰藤牌绞绳的”营内还埋了坑,让弟兄们浇灌了一些的肥水”“总要给他来个水陆大道场的”“左营又安的什么机关”,沉闷了半响后有答道“就是一筒虎头蜂,外加一缸甜水而已”话毕轰的一声嗡嗡大做,直紧追不舍的扑腾着一人影翻滚出来,扑通又栽进一沟渠中……

    同样的时间,中军大营,两名黑影一前一后,避过一队队的巡兵,又小心闪避跳跃的,饶过貌似陷阱机关的事物,异口同声的很是抽了口冷气,这还是普通的军营吗,简直很有些龙潭虎**的意味,他们也算见识颇广了,就是巨富人家的藏金室,也未见如此变态的设置。

    为的正待招呼同伴,却就突然背后凉,极沉闷的一声,转头一看,一个少年蹲在阴影,脸上抹的班驳和身上的草色几乎融为一体,几乎无法察觉,一双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脚下正躺着自己的同伴。

    不由大惊,压在喉里咆哮一声,抽刀飞扑前去灭口,却见脚下一拌收紧天翻地旋,整个世界倒悬过来,暗道不好中了埋伏,饶是他富有经验,反应极快,吸气收腹反手抄起另只兵器,反撩向上,却想起还有他人在侧的,心中示警,一声头上已经挨了一记,饶是他闪避的快,也被抽的一阵眩晕,偏在空中虚挂使不得力气,对方声,打击随后又至,膨膨几声打实的,终于不再动弹,最后的意识是极度的不甘,他在军中也算是挑尖的人物了,却莫名其妙的栽在以外遭遇的少年手中……

    “看来今晚很有些乐子了”某位大人远远听得一些喧嚣,摇着天气并不热的扇子,问到“你们看我是不是很有些羽扇抡巾的味道……”引的一旁一大一小的女子吃吃的笑。

    这一夜,很是抓住了些私闯营禁的奸细,还反抗格杀和自裁了一些,剩下的也很是狼狈,什么摸样的都有,火烧、灰倒、油浇的,漆灌的,还有肿如猪头满身恶臭的。就象某个时叫血红的大大经常引用的形容词“刚被一百个大汉轮过的摸样”

    多日后。

    长安城,十王宅改做的留守府,宫室那些已经查封了,要待安王来接收的,所以军将们都只能觅了各家王公宅地作为自己寻欢作乐的所在。

    华毯珍帏铺陈极尽奢华的内室,一只青玉盏,酒橙如蜜的,却倾倒泼洒了一地,落在金毛驼的织毯,色迹班驳的。

    新到的伪大燕尚书令严庄年方过五十,很有些志得意满的华贵雍态,却面色黑沉,看着手上一封事物,战战兢兢的侍儿近来小心的唤一声“严相”,欲换了器具为他挥手而止。

    “属下奉命入蜀秘查曳落河覆亡事……”密信上字字泣血的,“卫禁森严,前所为见,陷阱机关,防不胜防……军将如疯虎……兄弟们死伤籍籍,为历年之所未有……”

    “……密营,多年驯养三只讯鹰也莫明折损了一头……属下拼死脱的身……那些潜隐的多断了声息……”

    一个少年安坐火堆旁,正在架烤一事物,咬上一口呸的一声“不好,老的铬牙”,一节竹管弃置一旁,在火烤下火漆熔流出来,他不由端起来看一眼,胰了声。

    严庄长吸了口气,缓缓道声,带下去好生医治把,西京密营的人经此重创的,还需恢复,这以后,该请圣上,再派些得力的特殊人士了。

    曳落河大败而没,被孙孝哲隐而不的,最后反是旧朝的残余通告出来,圣上才委了自己来查问因由的,未想竟然屡屡不利的……

    凉州,西北朝廷,深秋渐冬,有些风露降下来,带着些寒意,浸入人皮肤中,崇化殿偏堂内,香蒸袅袅的很是暖人心扉,雕花锦绣的案上放了几件事物,一封是例行通报的武关奏捷疏,还有一册手抄,上头赫然有些子目入眼,“游击”“破袭”“麻雀战”等等。

    不时掠过的北雁飞鸣声,和远远传来士卒的操练呼喝,交错做一道,飘忽在不大不小的宫室中,隐隐的传入众人耳中。

    新登级不久的肃宗皇帝,一身的玄冕龙披的,却仍保留了几分太子时的那副温厚淳仁的风范,只是多了些让人不敢仰视的威肃雍容的气度,对座着几个相当亲近的臣属,神情倒是相当的轻松写意的,带了几分苦笑道“当初未想的……今却很是成就了些气候啊”

    另一册起居注摸样的事物,上头还些特意翻折开,做了朱批的部分:

    “……安氏之乱,明藩镇之乱,其实却是体制与权利失衡之乱……集财政军刑用人诸权一体为国之大患……体源不清,乱平不止……”

    “看起来却似有些道理的”却是我那老熟人裴冕,刚升了尚书左丞的他,小心的看着肃宗的面色“可有不妥呼”

    “这倒不是”肃宗笑而摇,“他虽然看的远些,倒也不稀罕,安贼为鉴,朕早也有心整顿的”

    “只是为何官家,他列举的都是些泰西国的宦乱的故事”

    作为唯一有资格列席此场景的内侍李静忠,倒笑着打趣说。

    因为忠心得力已经赐改名辅国了,经过这些时间的优样养,和作为地位权势节节高涨的从龙旧勋,很是有些富态的福相,只是气度行色又见内敛了许多

    肃宗包含意味的笑看了一眼李辅国道“因为,若举了十常侍之例,那你以为谁又是汉献呼”

    李辅国顿做面色赫然,“奴才非浅了”诺诺退下

    左右众人对视了一眼,都做没听见,小心的避开这个话题了。

    却是话说回北军轮战前,突然召对的情形:

    我直被引进内殿,此时正是争议一片的

    “贼悍且锐气正盛,不宜正悍之”

    “轻言丧师,累亡之道”

    “兵甲未齐,怎得轻动”

    “一旦有失,西南危亦”

    “图复图复,还要待到贼军占稳脚跟吗”……

    高呼万岁拜礼后,才立定,就闻老皇帝出声“卿来正好,尔有破贼,可所感呼”

    却是一片各般眼色集了过来,

    这一番纷争下来,我倒明白了,眼下因为武关之胜,西南朝廷中也出现了急进和求稳两种意见,而且持这两种意见的,既有蜀地的官属,也有从龙赴义的旧臣,还有新投的臣下,两下意见都言灼有据,把大道理的相持不下。倒没有什么好的建议,难怪老皇帝不耐烦的要生气。

    按照我知道的大概历史自然倾向前者,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老皇帝是倾向于稳守的,但又考虑必须有所作为以振天下人心。这才召唤了我来,原因是眼下就我与叛贼多有接战的经历,还算破过其精锐。

    倒是那位余中书的几位,大概唯一没有表态的。大有淡看堂下一片汹涌,稳坐吊鱼台的味道。心中有了些计较。

    清了清嗓,高声道“臣以为贼军战线拉的太长了”

    一时顿静的掷地有声,

    些疲惫色的老皇帝没想我另有他说,一时目光灼灼盯的我有些心慌“且说来”

    我来前已经通过那些中使知道了些卯端,快组织整理了些腹稿,才定神说:

    “臣只是以为,贼军号称二十万,一路战来不可能毫无损伤,臣在潼关几战未克,贼亦损重,因是疲敝,待修养。其裹胁军民虽众,但未必尽可用之,虽然外强,实已百弊,况且范阳致关中何止数千里,一气而下,人心多背,贼军之众,未必可分兵尽控之。再说河北尚有义师,安贼企敢尽出,累上所推,贼军兵势所盛者,不过关中,河北两地,其间空域广薄,尽皆要害……可以破袭战”

    我知道自己这说的有些勉强,但算是最好折中之策了。毕竟我算是唯一和叛军,而且是叛军的精锐接战过并取得的胜利的将领,不管他们怎么对我取得胜利的能力和手段有所疑义。这一点都无法否认的东西。

    “破袭战吗”老皇帝面色好了些,倒是来了些精神,“说来看看”

    我举了种种战术、要义,详解一番,以及一些战例(比如当年八路军敌后游击抗战的拿手好戏和二战德国反袭美军的经典战例,拿了几样改头换面的说下来)。

    众人亦是没有听过这中全新的战术理论体系。一时间左右侧目,倒没人出声质疑了……

    这期间的情形,不知怎么的,也辗转到了新君手中,倒看的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召人来计较的。

    “这其中,很有些道理啊,中释了这破袭之法中的破交、烧粮,打援、杀官、扰军、造谣之道……”说话的那男子相貌骏朗,面上带些遇年纪风霜之色,眉宇间却有一股儒雅气息,放下手中抄本。

    一身白衫青璞的便装,在几位朱紫袍带中,极其显眼的异色,但看诸人的眼神,却未有任何轻视和不敬的,如果有人知道历史,就会对他的身份大吃一惊的,他就是人称七岁知书,为唐明皇召令供奉东宫的一代神童,历史辅佐过李唐四代皇帝,世称白衣卿相的李泌。

    他亦是太子幼年的密友,现为新君谋划计议参预军国,在新朝中很是有些分量,无宰相之名行有宰相之实的人物。

    有一出声附同的“如此甚好,取其轻惫,尾不能相顾,而疲于奔命,敌不得安,其锐自泄”那人虎目精芒,气度沉凝,却是新近归来的安西节度副使李嗣业出列高声赞同,眼中却多了些不同东西。身为武人,无论是保全实力,还是其他原因,他自然很快察觉到其中的利弊得失。

    “况且臣以为,以小部奇兵四出,截粮毁道,就算有所失,却也无关大体”,未论战先言败,却是李泌的稳健之言。

    肃宗不由看了这位密友一眼,若是常人言此丧师之说,怕是不治罪也要训斥的,偏偏是他还得认真采听的。不由叹了口气。

    有了这两位各自立场的中坚大员话,奠定了基调,其他人多是赞同的,仅有的异议的也就是“不可轻言而战,需从长谋划计议”而已。

    “攻其必救,围点打援,积小胜为大利”,肃宗计较权衡利弊中,定下这论调,毕竟新朝根基尚薄的,附军不过数万,还分做多属的……

    至于那些相持和拉锯中,可能伤民过甚,百姓不堪的弊端,自然的忽略过去。动全面游击战的条件倒是充足了,在他眼中沦陷敌境的百姓虽然其情可怜,但也不差这一着了。

    看到后面的文字,肃宗突然笑了笑。对李泌说“长源,竟有与汝所见略同的”,李泌眉头跳了跳。“也说是贼军战线过长,可牵走而分击之,致其奔走无暇”。他俱是动容。

    仔细祥看了一番道“虽然言多粗简,但扼要明理,细处见之周全,其详实可用,更胜于我”

    又正色道,“恭喜圣上,此人可为大用,朝廷正是用人,陛下招拜为大将”

    听到这里,“招拜为大将”肃宗顿时再次苦笑出来“太上识人有明,早拔出来用了,现在就在蜀中经营,好在他也算是半个朕家的人了”

    于是,来自武关一只小小的蝴蝶,又开始轻轻煽动翅膀。

    武试的余波仍在继续,闹了一夜贼的军营,已经平静下来了。

    清风明月的人手布置,乘机而动的,也很有些斩获

    前面93章其实是错的9这里对大家说抱歉了

第七十六章 繁华不知梦里乡谁是一

    又是一个旬休的日子,春光明媚的上午,我躺在似如包间般宽大的乌木大床上,静静看着窗格透入的细碎光斑,青罗帐顶上变幻出种种迷离的形状。早晨醒来很是和阿蛮缠绵了一番,又小睡了一会。

    昨夜,又梦见过往的事物了,汽车、电脑、网络,还有考古队的同仁的笑脸……

    我似乎越来越习惯现在这种生活,那个时代的事物离的越来越远的,只有在偶尔午夜梦回之时,才重新梦呓起种种,却是模糊的恍如前世今生了。

    忆起初到了成都地面,又是一番情形,地方早早以黄沙覆地清水净道,鲜花帛树铺陈直出十里,地方官吏士民夹道三跪九叩香案铺举,礼官唱和接迎,一番盛大而烦琐的欢迎仪式,才缓缓入了这个周长南北三十里,东西四十里,天下数一数二府大邑史上名城。

    与一路常见的大小城有所不同,成都城青白古暗色的方石为基,沉厚灰黑条石巨砖为筋骨,构分成内太城、外少城偌大城池格局。

    只是沧桑的古色,伴随着藤蔓班驳,蜿蜒在城墙上缝隙中,显然很有些岁月了。层层堞叠的箭楼孔槽,已经爬上了苔痕深色。而依城外墙延伸出的茂密林立的民居市集,见证着这西南府的繁华喧嚣。

    作为历代西蜀、成汉等西南割据的都,几经修扩又几经战火。越的雄伟巍峨,不负天下繁华名城杨一益二的传闻。

    只是由于圣驾的到来,街上清净了许多,除了沿途顿投足跪付的士民外,只有无数掩蔽的各色门板窗楹后,遮遮掩掩的敬畏和好奇的目光。

    圣驾一行直接入住新的行在,号为景安宫的所在,仿东都旧制,依例修缮的前朝诸殿内庭宫院,一应俱全,清空左右坊为驻军、官署,原有的街集也平整出来,为校阅、朝集的广场之用。安排好内卫五番班直,诸军营防,我也入住了新家——栖畦园。

    我现在居住的,离老皇帝住晔的安景宫不远的,景左坊新平里的栖畦园,原是那些剑南官员为宰相兼任剑南节度大使的死鬼杨国忠,可能到来准备的临时落脚的行馆。

    说是临时的落脚,却是华宇连片,高堂厅阁重重叠叠,山湖林园地面广阔,光主建筑群就有五跨七进,还不包括两边的别院和侧花园,也不知道拆并重建了这一带多少人家的宅院,才营造出来的规模,不过现下充做了龙武军的衙门兼宿舍,而其中若大的后园部分,就归了我所有的……

    但是由于杨氏倒的太快,还没能配上服侍的人手,几个主事的有关人等就被下狱了,于是就这么简单收拾住进来了。

    虽然粉刷涂漆的痕迹还是新的,但其间铺设可说极尽奢靡,大部分已经完成陈设的厅堂,简直是用各种值钱的珍玩服舆堆起来的。光我分到的这间水中明轩,地面用的是长期封锁的敌国南沼所特产的纹理最细腻的云石(大理石)——冰云。地上垫的是手工精密西域进口金毛驼绒织毯,墙柱裹的是掺了香料生椒的昂贵紫漆,不但没有异味,还散出雨后的清香。连廊柱外用来挡雨的帷布也是上好的青花绫。

    我的居所是一处临水侧开门的后别院,一开小门就是那有湖有山的后园。后院三园里,一个可以大船竞渡的小湖,众多横贯的亭台楼阁,随处遍布看起来很珍稀的花草树木,合抱粗古木绿冠成荫比比皆是,怎么看也不象这几年前才移植。还有一座植被丰茂水榭环绕的完整小山丘。随便藏上百把人毫不成问题。另一开门出去,侧院曲廊的,可通往前堂的龙武军署衙官厅和内校场。

    这处院落的前主人显是一个很有品位的高雅之士,里面有些原主人的东西还没来的及清理装膳。所有器物案几都透出高古优华的书香气息,只是不知道为了逢迎杨国忠的家伙,是从哪里强去豪夺来的。

    而那大的不象话的净房(浴室用价比白银的香榍木打造的足可容人游泳巨大方浴池,让我再度震撼的,很是惊叹yy一阵,据说注入热水后,腹郁的香蒸云络有宁神解乏松肌的功效,对人体大有裨益的。

    而做的这般大小,不过是因为一般的豪门显赫,婢仆成群的,洗个澡都有多人侍侯,更不用说杨国忠这般的身家的权门。于是我又多了样乐趣。

    入住的头天,就骗着谢沅到房舍内参观的原由,教人事先备好了香汤皂角的一切,也不管小丫头在外头蹦达欢快,悄悄的掩身锁上门,不顾她似有所察觉晕红的面色几欲避走,一把抱起弹踏惊若小兔的她来,就扔了进去,口中只安慰“怕什么,迟早的事情了”纭纭,也不脱什么,普通一声,和衣跳进去。在惊起漫天的水花中,抵缠着美妙佼好的玉体罗衫荡漾,顿时不由自主的在水中伸展绽放……很是回味无穷的。

    转眼数月,这段日子,让我过的好似流梦一般。

    这段时间,老皇帝所在的行宫——安景宫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剑南道大小官员请偈问安的络绎不绝,车驾坐轿从承泰门外的大校场一直排到几条大街外的长庆里。

    文武军政两途官员,剑南道下的各路观察使、处置使、营田使、度支使、转运使、按察巡防使、采访使、盐铁使等等,

    节度使下的节度同知、兵马使、兵马都知、防御使、讨击使、守捉、督将、团练使等等,

    地方道州府县的都督、刺史、太守等等,

    尚不除各自所署的副使、长史、主簿、六曹、别驾、判官、参军、推事办等林林总总的从属佐官。

    还有那些地方的宗王、外戚,大小封诰的国乡的公子、男等各等的贵爵、勋士,命妇。为了不同的目,怀着不同的心思和想法,不同的立场和动机,汇聚在成都齐集一堂。

    那些随行公卿勋贵们,得了这段时间的修养,恢复了体面和气度,丝毫看不出当初困苦劳顿的模样,诸如为了争抢一捆睡觉的稻草,不顾形象礼统,大打出手的情形……

    只是,现在杨氏倒台,只剩下些妇孺,那些和杨死鬼走的近的人也倒了大霉了,有乘机痛打落水狗,闻风反正的,还有为了撇请干系的,表明心迹的,明证立场的,投机上位的,纷纷闻风而动,那些陈年旧事也因此被举出来,成为政治清算的理由。

    其中最大的一桩就是这天宝战争中的,屡屡矫河北兵马的轮至大败的伪诏案,虽然主谋杨死鬼已经不在了,但当年服从的人不少,一作出来牵连甚广,一时间许多官员落马,人心惶惶。

    再加上那位怎么看也不会轻易放弃机会,痛打落水狗的汉中王等人,明里暗中的推波助澜,许多本来甘遇平淡,或者不安于现状的人,自愿或者不自愿的,伴随这官场搅动的潮水,都纷纷浮出来。

    虽然蜀地也有些杨氏宗族远房,但经过那么多事后,杨太真似乎对这些沾点干系的远房宗亲已经不感冒。因此倒也处置了不少,沾着当年京畿杨氏的风光,在地方作威作福的人,倒也大快人心什么的。

    清查杨氏羽党,抄家的好差使就落在了龙武军头上,说是清除杨党,那其实是个大笑话,真正较真起来,韦见素老头这个最大的杨党分子就在老皇帝眼皮底下,活欢蹦乱跳,真正所有被抄家的名单都有中书、门下的人计较呈上沟决核对过的,那些不留,那些可留可不留,那些可以暂留下来侯待处置的,那些可以从名单勾掉,想必早有人反复的权衡,精心的推敲过了。

    这其实也是老皇帝变相犒赏龙武军将士的一种方式,我只要指派谁谁去就好了,反正最后没人敢落了我一份。这种钱最是好挣,对象又是犯官,上报多一点少一点,也没有什么尾巴和厉害冲突,倒是狠狠了一笔。

    过程也很简单,无非带人围住闯进去宣诰,然后呼天喊地的哭喊成一片,有关人等用各种表情和形态来接受自己的命运。麻木、不舍、恐惧、惊乱、淡漠……

    于是我就象电视电影里韦小宝之流一般,舒舒服服的靠在最好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品茶聊天,任手下抬上一箱箱金银珍宝珠玩器玉由我过目,喊唱报帐入库。

    当然最好最值钱的东西,按照惯例是由我先看了挑完再轮到他们的。

    这种经历,也让我对古人的奢华生活大开眼界,小小一个从七品下的司计、主薄之流,就供有六个厨娘,全金银餐具数套,养上三四处庄子,身边百多号奴婢,光个吃饭要有十多人侍侯,更不用说那些司员、正官抄检出来的以车记马载的珍货奇玩,蜀地的富庶,还真是个适合财的地方。

    我以为自己已经很有些身家了,可是见了这些场面,才知晓自己是井底之蛙的。

    但据那些北军的老人们讲,这些东西、排场,相比长安城里的那些豪门大户来说,无论是气派品位还是质量数量,都相去甚远的,哪怕是成都府里的所在,不过是南方乡下爱摆显的土包子而已。

    而抄家的具体操作的讲究的,也让我开了回眼。

    一般默军士许顺一些值钱小件的零碎,因为有的东西零碎的主人也未必记得清数目;然后按照查封的数目,抵扣一些零头,就是主要办差人员的酬劳等等。这还只是小头,属于明面上不成文的管例。

    主事的人员还可以具体情况操作一些查封的范围,看对象合作的程度,比如有意漏掉一些东西,或是交出一些隐匿的财产,换取比较体面的对待等等。

    当然如果不合作,得罪了办差的人,那也不介意增加一些名目的,甚至连祠堂神牌,厨房锅灶也不会放过的,然后还可以再拷问追索可能隐匿的财产,那就不好过了,但如果比较合作,还托了人留情面,那还可以多留下一些维持度日的东西。

    相比龙武军兵,那些宣诰的中使、内官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们跑路出来,几乎积蓄多年家当都没了,拷逼起来也特别狠的。因此许多人宁可选合作,也不愿落在这些有点变态的手中的。

    最后当然也不忘多划些给宣诰传喻的,反正是康他人之慨的人情,倒把这些断了是非根的家伙喜的屁颠颠的。

    家抄的多了,也深有感怀的,总觉得这些犯官就好似朝廷眷养的猪一般,无论平时其怎么拼命搜刮盘剥,积下无数家财,养的肥肥胖胖的,(古时没有什么银行帐户保险箱之类的东西,真金白银万贯家产弄的越多越跑不掉),一有需要,便拉几头出来开开刀,既充实了国库又威慑天下,还可以让善良的百姓欢呼“皇上英明万岁”大收人心,可谓是一举多得。

    一番清查之下,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的,也落得许多位置空出来,正好让那些新晋的大佬们权衡计较的角逐一番,为自己的亲丛旧属打算打算,谋个最大的益处。不过,无论这趟混水搅的再怎的厉害,又是如何的暗流翻涌的,我是置身的兴趣乏乏了。

    借着他们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位置上,我也很是鼓捣了感兴趣的事物也有了些成果的,一时竟没得多少目标……

    日上高杆,仍想赖着不起,听的门轴枝桠一声,惟帐外人影绰约,在收拾我的房间,听的悉悉索索轻手轻脚丝帛摩擦的声音,一个曲线优美的淡淡人影,随着微弱的光影,投射在帏帐上,竟让人窒息的不由秉住呼吸。

第九十七章 奴婢与飞仙

    又躺了会,起得身来,人已经出去,梳洗妥当,推门出去,

    却见一身材身材窈窕的女子在剪理花木,我也没多想,蹑手蹑脚的猛然从背后一个猫扑过去,“不想你还有这种情趣啊”一把抱住上下其手的,口中念道“看我级咸猪手”

    对方却生涩惊乱的在我怀里猛的挣扎颤抖起来。待我占足了便宜,察觉虽然手感润泽饱满的,但也大不同谢沅的,转过一张惊乱的俏脸过来,颤声道“见过主子”

    她一身淡装,头挽乌云垂髻,素缟纹裙,婀娜腰伎,行如弱柳,只是容颜秀美中稍显清瘦,又是另一种韵味的风姿了。被我把住要害,一副清绝羞赫的情态。

    哑然半响之余迟疑道“你是”,搜刮尽脑子也没想出府上何时多了这号,才见她脱开身去,有些慌乱摆理里衣裙,遂又谨然衽身一里礼

    “奴本是侍侯雨小姐的,沅夫人这些日子,常奉应宫内的,便暂使奴帮衬点内院的事儿”。

    “原来是初晴啊”真的很难和当初那个灰头土脸四脚朝天被按在地上的某人联系在一起啊。却也注意到内院多了些什物,一些东西被重新摆置过,本来放任滋生的花木,也被细心的修剪过,细微之处却显的富有些家居的气息。

    看她也就一个人,每天都是做着这些的功课,把内院收拾的,很有些家的意味,倒是个不简单的女子,也似很见过了些大世面的,在最初被我偷袭的慌乱之后,很快恢复过来,有一种天生自然的仪容体态,言行应对的颇为得体的。

    这种天然自成的教养和习惯,不是寻常人家所能出的,也让人对她的过过和经历,却愈感兴趣了。

    不过瞧见她此刻这副沉容得体的模样,反钩起人一些心痒痒的*,又有一丝施暴的情节,难怪当初就算用灰土刻意遮掩了容貌,还是不免被人盯上的。

    心念转过了许多,我嘿嘿道

    “这样说来,你算是我的私奴把”

    她头低的更低,却是默认了。

    “那我不是怎么处置都行,可以要你做任何事情了我把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意味深长的“任何的事情”,

    一声,却是把颈垂的更低。

    虽然我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从被羞色染的绯红的粉颈,可以看出她不论情愿或者不大情愿的,却是副逆来顺受,任君欲求的态度。

    心中欲的得意,传说中的女仆、制服、调教什么的也不过如此罢。

    若不是今天还有事,倒想就这么拉进房间详细身体力行,探讨一下作为奴婢对于主人具体的权利义务干系。

    毕竟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生物钟的频率已经不以白天黑夜的差别为转移的。

    “我需要个房中铺床叠被的,你有空就过来帮忙罢”,放她一马,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滴。

    子”她低低应了声

    “哈哈”我心情大是舒畅,高唱起“我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扬长而去,……

    新到的校尉向震,这两日在武学中很有些收获的,今逢得旬修,亦是依礼节来拜谢军上栽培的。报了身份,通传进去。

    却见院内的亲军个个举都举着藤牌大盾的,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时望向天空的,心中纳闷,难道大人在行什么机密之事,需要这般警戒森严的。问起众人支吾了半天,只说大人正在晨炼的。

    心中更是惊讶,难道大人武功高强如斯,连亲军都需要退避三舍。这倒十难得见识了,却未察觉左右,望着他进去的眼神,有几分怜悯,又有几分兴奋的。

    嘀咕起来“又来了个不怕死的,看他能坚持多久出来的”

    若大的一个内校场,门口只有亲军打扮的一人,站在正中,只是头瓢毛只刚长出的青青的一岔,很有些可笑,见了向震,露齿一笑的“来见大人的把”

    向震声,却见几个兵器已是空空如也的,小心的问道“不知总大人这练的是什么功夫,这十八般兵器怎么多不见了”。

    对方很憨厚的笑了笑,指给他看

    在墙头上,屋顶上,树上呢,还有些飞外头去了……

    看的向震很是无语的震撼中,突然对方

    “小心”,眶谠一声,却见他手疾眼快的,架住不知何时飞过来的一柄飞旋的陌刀,挑起抄使了几下,卸力甩在地上,不由脑后有些冷的汗津津,半响才吐出一句“好险”。现在他总算明白外面的那些家伙为何,总举拿着排盾了……

    早饭前闲暇,前些天,看的那些比斗的激烈,我也有些手痒的,决定练几下,在兵器架上左摸摸,有看看的,最后选了柄看起来最轻巧的,挥动起来。

    一开练,就见左右面色大变,无不退避老远,一脸心有余悸的摸样,不由喝道“你们跑个什么,不就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踢蹄的吗”闻声,却见闪的更远了……

    摇头叹气,也不理会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我一气轮起刀来,气丹田,手握横柄大喝一声,只见刀光如匹,虎虎生风,飞旋着以奔雷之势,没入一棵大树。

    呢”却现那些家伙借口拾检兵器,跑的干净。

    还是不行啊,不由感叹真是天妒英才啊,虽身边不乏良师的,也肯用心教的,但是我似乎根本没有这种天分的,也缺少这种资质,只能学了形似的招试,但一到使的酣畅,一用猛力之处,无论什么兵器多会变成一式独一无二的——天外飞仙。

    每天坚持下来,倒是练的近身护卫的那些家伙,对空防御和抗打击能力,长进了不少。

    摇头再叹又操起一只……

    又是一刀中树的,伴随着碰的一声惊呼,抖了几抖,树上掉下来一人,引的惊呼出来“树上有人”当即被左右冲出的卫士高喝这“好个奸细”,用网扑绳套的缚拿住了。

    拖上来时,还只是口口声声说良民冤枉的。我饶有兴趣的望做他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做施樟雨”见我的我面色不善,又强做镇定补充道“人称施三郎的”。

    “什么,石章鱼、死擅郎!!”我一个机灵,“来人,给我拖下去打”。我靠,起什么名字不好,干嘛起这几个*的级龙套男的名字,害的我以为这几号怎么阴魂不散的跑这来露脸了。

    见得周旁有些不明所以的,又改口

    “好好的给我拷问清楚,这个家伙是怎么派到树上去做他的良民的”

    “小的冤枉啊,素昧平生的,怎会与大人的仇家无干的”,那号见得我的反应强烈,亦做改口称辩。

    我心嘿然,你就叫紫叉恨也没用,“普通良民那有你这么镇定的,看见大官脚都软了,还能强辩道理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早上这一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到我的好心情,召见了一些人,又用了早饭。

    出得前厅来,却旁从,围看了老大一堆的,一阵还有些稚气声音

    “荣誉即吾命”

    “忠诚为我盾”

    “坚忍为利剑”……一群少年参差不齐的在宣誓,只是声音有点儿走调。

    这小妮子心血来潮的又在玩骑士游戏里,正拿把剑架在一群半跪少年中的某个身上。

    只是剑刃不是拍在肩膀上,而是直接贴在脖子上,倒不象宣誓,更象逼供的,那位在同伴一片怜悯、庆幸、乃至心有余悸、幸灾乐祸眼色中,显然不是第一号了,浑身寒毛战栗,满头大汗的,生怕她手里把不稳,贴在脖子上的寒刃稍微陡一抖,自己就乐子大了,那宣誓词倒似在刀口下逼出来的,声音有些哆嗦,让小丫头一脸不甚满意的模样,嘟囔着“差劲,还不如小杨……”纭纭

    我不由宛尔,小杨那号从小和熊打架出来人物,见血割过人头的主,怎么会在乎你个拿把刀的小丫头片子。

    见得我来如蒙大赦的,那些少年们不由的纷纷可怜巴巴的投来求助的眼神。

    这些可都是我精选出来的上等炮灰,虽然不比小杨那极品炮灰,但都是为小杨新成立的童子营里,百里挑一的人选,也算悟性、心智、机敏都不错的,至于那些身手、学识的要素,这些可以后天得到强化的东西,反在我考虑其次。

    这些少年,将来都算是公主府的亲事,还是让她换个玩具的好,不然随便一个抹了脖子,我都亏大了。挑选培养他们训练他们先期投入,也费了我不少本钱的。

    咳嗽了声:

    “阿月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逛街……”欢呼一声“逛街”她一把蹦过来,挂在我身上,象只邀宠的小猫摇啊摇的。

第九十八章,承袭与公关

    武试虽说已经结束,但余波荡漾的,还是牵扯出一些纷纷扰扰的人事。

    要知道军中就如朝堂一般,也是有诸多派系的。北军五虎他们看我总有不顺眼的根源也很简单。

    光这晋身武官的来源,就有科举,袭荫、累进,保举等多种途径。

    自唐代起,取士的考试制科和常科两种,常科就是每年分期举行的例行考试,制科又称恩科,指有时皇帝为了某中方面人材的需要,临时特别加开的科举。其中制科又文、武两科,分别用以选拔文职和武职进士。

    如现在河北作战的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就是本朝开元十九年诏试武贡士中,当时就以“武举异等”中第,补从九品下右卫长史,踏上仕途军旅的,属于科班出身的代表人物。

    而我前些日子进行的武试,也属于这种皇帝特准的恩科。

    袭荫,就是承袭父荫,根据父辈的官职、爵位、功勋,朝廷授给子孙一定的职位、爵衔,这也是唐朝中许多将门世家的传承立身的资本。父祖官至五品以上的高官子孙才可通过“门荫”作官,

    如本朝大将李光弼就是承袭了,原为契丹族老八部的酋长,追随唐太宗征高丽的祖父,以及历任左羽林大将军、蒴方节度副使的父亲,李楷洛的余荫,成年后直接授左卫郎将,开始崭露头角的。

    事实上,本朝以官爵军功相传的将门、文官世家数不胜数。光京畿之地,长安城内一地的豪门世家不计其数,郡望大姓比比皆是李徐沈杜罗杨宇文、独孤阎张”等皆是其中的精华和典范,代表了历代积累下来根深蒂固的京师巨族显望,族人子弟众多。

    其中又以崔卢张等几大称为宰相世系、后妃世系的宗族最为显赫。其宗支在本朝出好几位宰相、后妃的。象韦韬出身的韦氏,就是属于这些宰相世姓的大宗之一。

    因此虽然这些世族大姓从来不缺少浪荡无行的不肖子弟、纨绔儿女,但世家子弟也有三六九等,并不尽是是废材,毕竟作为世家大族拥有比平民百姓更加优越的环境和资源,长期的积累,要出些人才并获得晋升的几率也要高的多。

    保举,就是依靠亲信大臣、强力权贵的赏识,从白身直接获得举荐获得为官的资格,本朝的许多名著名诗人,饮中八仙的王维、贺知章、储光懿等,都是象靠歧王等宗室的举荐,而破格诠选为官的。在文职上,一般多为北门学士这类佐丛顾问官职。

    而军中例子比较少,非考绩长年极优异或是有奇大的功劳,方可行之。比如我就手上就拔了不少。

    最后是累进,最值得尊敬的所在,即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从最地层的士卒做起,依靠战功积累获得升迁的,这样的人很不容易,但在中下级军官中却是比例甚大的。

    除了以上正式进入仕途方法,还有一条比较特殊的捷径——入幕,即作为某一要员大臣的私人从属的佐官,随主官的升迁而进入仕途的。

    缺陷是,一荣具荣一损俱损,个人色彩浓重,好处是破格提拔的机会也大。可以直接直接获得具体的职位。象李白、杜甫,还有死鬼宰相杨国忠,以及我部下的高适、严武等历史上都是做过别人的幕僚的,现在我帐下的薛景仙等人也算是。

    文官晋身与武职上述类同,除了制举、荐举、袭荫等以外还有议叙的名目,即所谓的清望官,沿袭自古代举贤良方正的九品中正制的遗风,即皇帝特别征辟在乡在野的名隆贤望的人士为官,并招众大臣评议授官的制度。

    有部架空小说《新宋》里的那个石越的崛起就属于这个类型。这些人往往也是构成清流的重要力量,对舆论导向的影响,连皇帝也无法忽视的。

    因此许多人,都流行在临近长安的终南山隐居修炼,以待获得名声迅流传到长安,引起重视被天子征召的机会,被时人讥讽为终南捷径,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终南捷径”的典故。

    因此这般下来,因为不同的出身经历,就在军队中,自然形成了不同利益的派系,而我和我的那些部下,勉强都算是突飞猛进的成累进派或者事入幕派。因此除了象韦韬那般生死里博出的默契和交情外。与北军五虎那些即得利益的,累勋袭荫的世家子弟看不对眼,也是再正常的事情了。

    因此,武试也成为我的一大契机。

    借重新整编之机,将部属打散了分配,这些战场上活下来的便是骨干,顺便也清理一下军中可能出的山头主义派系矛盾什么的,更有利我比较牢靠的控制住局面。

    武举还有一个好处,这些武举子充实龙武军的同时,也另一形式往军队里掺沙子,削弱冲淡军中个人带兵出来的擅专独断的影响力,至少在表面上也可以减少我梁某人任人唯亲,一手遮天的为人口实,于公于私,也可以让那位太上皇更放心一些。

    但同样,重建龙武军,由于老皇帝的重视,不但大量扩制,还恩准特开武举乡贡拔健勇为将士之备。因此也有许多人谋钻起这举士的门道

    虽说朝局经过了番重新洗牌,错综复杂的厉害干系,暂时还扯不到我头上,但诸多派系中想为自己子弟谋个好出身的却是大有人在,毕竟认为禁军没有上战场的风险,又容易接近皇帝获得晋身的想法也很有市场。

    托请承情的几乎把主持日常事务的韦老二给堵的,不得不深入简出的。连我的门房都塞了一大堆的拜贴。

    他近日为婚事忙的屁滚尿流,这一路下来,受到我和阿蛮成事利好消息的刺激,他和那位大夫千金的事情总算在韦老头北上前,两家敲定了来下来,但是他那为准岳父是出名的饱学老学究的,对礼仪体统看的特别重,连带这各种仪礼细节,都特别讲究严谨慎行,严丝合缝的,连带这韦老二也叫苦连天。

    好在韦老二宰相老爹和御史中丞大哥的背景足够硬,我也是恶名在外,还没人敢摆资历身份,或者表达出什么出格要求,或者不够恭敬的态度,最多也就是套近拉个人情。

    而且虽然是武举乡贡试,但实际的水准已经不亚于兵部尚书的主持的京试武科了。用我的话说,就是身为天子亲军,自然武艺才略俱考量要高人一等,哪怕是当个什长,也要有能当校尉使的水准纭纭。

    而且唐代的科举进士,只是初步获得为官的资格,必须要通过吏部的考揭试(类似于职业专长取向考核),测过“策论”“判词”等内容,才能放职事官

    所以我干脆力压众仪,将那些新进的士子们,全踢到武学去回炉再教育,也乐得清净的,虽然很是招了些非议的,但太上没话,这一节也算揭过的。

    武举还比较简单,有本事就行,两个主官坐镇,虽然不免暗中得罪的不少,但也基本防范杜绝了舞弊取巧之途。

    但乘荫的想进来,就没那么简单了,作为优抚大臣子弟的手段,太上老皇帝很是封赐了一批的,这些家伙就比较麻烦了。

    哪怕我不得不以签下生死状,写明父母同意,将来生任何事情生死由天命纭纭,等苛酷的要求,才吓阻了许多人后,仍还有不少人绞尽脑汁想挤进来的。

    虽然许多人,对我签生死状的做法颇有微词的,但用我在太上面前,大义凛然的话说“当今国家危难,男儿当尝思报效国家,马革裹尸亦不悔,若是把北军当作了官门混职的托儿所,那还是乘早滚蛋的好,战死沙场总被死于我的军法的好把”

    是得颇以为然,这话被刻意传了出去后,又是哗然一片的,吓退了不少。

    最后那些还能够承荫进来,也没轻易放过的道理,起码要能够为军中最大限度的创造好处,狠很搜刮轧干每一点剩余价值才算数。毕竟他们那些乘荫,也只是个资格出身,具体职事和管辖,还得看我这些主官的心意。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用我这些上官出面,自然有口齿伶俐心思活络的专人负责。

    “以后,你们就不要拿这种事情来烦我了,好歹也是侍卫陛下,也要讲个外表堂堂品貌端庄的,不要找这种长的实在对不起观众的。”

    “总之有钱的出钱,有权的出权,总之不可放过一点油水的”我定下了基调。

    比如当初那个汉中王世子,奉命来报道到的时候

    “你们要从军”我一脸正色严肃,看这又一只级肥羊送上来任我宰割的。“关门,放狗,旺才上”,心中却很有喊出这句经典台词的冲动。

    旺才当然不会真上了,但许多秉承了上官主意的人就粉墨出场了,许多成功的公关学范例,也在龙武军的多处上演开来。

    包木的兵器虽然搞不死人,但头破血流乃至伤筋动骨却是稀松平常的。

    然后在观看训练不时可以听到叫喝声“笨蛋,我说让你们停了没有,继续给我上,别他娘的和一群瘟鸡似得,难道想大家一起完蛋,别将死了有校尉,校尉死了还有旅帅,旅摔帅没了还有队正,番号第一部第一营第一团的都给我顶上去,我的什长得能当校尉使的,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吗……

    “什么,指挥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你是猪啊,明知不可能获胜也要想办法保存实力……”

    “什么壮士断腕,可不是叫把全部人马都拼进去,什么叫做劣势中进退自如”

    每个看见模范营的实兵对抗的,都要这一阵呆,然后有了心理印象或者说阴影后,就好办事了。

    “这边请”

    三公子,我们是军人,军人就得打仗,就得死人,您是度支使的儿子,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们怎么向萧大人交代啊”……

    “那个再说了,如果你出了怎么事令尊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不如这样,你给我们兄弟一点钱,当然这钱也不多,二百万钱就行啊,我们可以把我们营的功劳都推到你的身上,我可以向你保证,让你两个月内有足够的军功回去,怎么样啊。考虑考虑”……

    “实不相瞒。有很多大唐未来的希望都曾在我们这从过军,什么亲王、嗣王、郡王们的世子,都做过我们军上老大的跟班然,他们两个月后就回去了”。

    “比如说韦相的二公子,据说现在都是我们军中,执掌日常要务的二号人物了”。

    “还有当今太子,也做过监军的观军容使,如今是总天下兵马大元帅”诸如此类的。

    办事的人员,对自己制造的气氛很是满意,无论是纨绔子弟,还是热血青年,充满了希望的,总是最好的冤大头……

    “恕我直言,孙队正,您的这些话别将大人,都尉大人、营官校尉大人,都已经和我说过无数次了,但我来这里是报效帝国和锻炼自己的,并不是为了弄一点军功回去做朝廷的蛀虫的。希望大人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他有些激动的道。

    当然象这样热血冲头的小白,已经不多见了。

    这时劝导的人,就会赞许的拍拍肩膀说,“想你这样不怕吃苦,一心报国的好儿郎不多了,现在有个最艰苦,也最能考验人的地方,可以安排你去……”

    针对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情,也有不同的法子,既然想办法进得来,不付出点代价,怎得轻易放你出去呢。

    然后故事继续展。

    “这有什么区别吗”付出了一定代价的小白们,继续被诱导着,身不由己的往里钻。

    “当然这个分派位置吗,也大有讲究”办事的人会这样告诉他的。

    “能够留在大人身边,随时见习是最好的资历了”

    “没听我们大人说了,不想当将军的兵,可不是好兵啊”

    “想当年我们大人不过是哥舒元帅帐下一小卒,……你看看,如今身居禁要,为当今陛下亲族许婚,与太子有师谊,随侍太上,还常常独自召对……”

    “当年那些郡王亲王的世子,乃至当今的太子天下兵马副元帅建宁王,都是咱家大人身边呆过的……号称名将之路啊”……

    “什么要战功,那也行啊……”

    “比如,在关中打算游击的靖难旅的罗别将部下,虽然风险最大,但每天都头斩获,最容易赚取军功了”口绽莲花,很有推销员的潜质……

    “高郎将梁州军也不错,临近前线,时常有小股流窜的叛贼袭扰,得个优评最轻易不过”……

    “不然,卫朗将的大散关军怎么样,那里位置重要,得个优评也不错……”……

    如此的事情还有很多,在不同的地方生着。

    大多数都愿意付出一些,获得一些更好的待遇和捷径,最后顽抗的到底的也不是没有

    “还有这种人啊”公关人员有点奇怪的看着对方,好一会儿突然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家中并不得宠是吧?”

    “你怎么知道?!”对方吃惊的问道。等他说完了,才醒悟到这不是自己承认了。

    “哈哈,那也没关系,你现在有多少身家……”

    当然这种就被他放到士卒中间去同甘共苦了,如果熬不过自己滚蛋最好,如果他们能够挺的过来,那在我手上也是很有前途了。

    这些有功名的世家子弟,单独组成部队,还起了个名号,叫做青年近卫军的。

    然后,其中比较出色的,在逐步挑选出来组成一团,留在身边做见习兼扈从,叫做士官团。其中有所专长和成就的,还可以再选为正式司职的参军。

    光这见习兼扈从也不是好做的,还要经过我这位大人的面试的,经常是号称做脑筋急转弯的名目,理由也冠冕堂皇的很,“战机瞬息万变,没有个灵活清醒的头脑对应怎么行”,

    脑筋打结转不过来的愚笨之辈,当然只配到底下去锻炼精神磨练体魄的接受军营生活的再教育。

    这样用不同层次的处置,逐步分化吸收,如此分做三六九等处置开来,所谓个能上能下的流动机制,那些家伙有什么意见的也很难抱成团,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再说他们虽然个人力量有限对军队没什么影响,但他们背后所代表的背景家族势力还是相当可观的。如果运用的好,也是一大助力。世家的子弟也不尽是废材,严格的纪律和训练要求他们,用功名和荣誉激励他们,未必没一些有所成就的。

第九十九章 不知梦里乡谁是

    正在等候小丫头换装的时间,两鬓微白的总外院邹管事,静静的走进来。

    当初,在一大群流民中看到他的时候,处境相当不妙。那补丁的衣着,菜色的面容,都显示出相当失意落魄穷困潦倒,与他人并无两样的,而且站在群年轻力壮中间,显的年纪偏大的他,很容易就被忽视了,若不是小丫头心细,觉此人须、面容、衣着靴皆干净利索,言谈举止隐隐带着只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和名门世族熏陶才具备的特质。

    而能够在逆境中仍用心坚持自己仪容体态的,这种风范,不是几代世族高第,是养不出来的。

    于是我第一眼就挑了出来做了管事,现在看来显然是所值的,大户人家该有的东西,他全知道,事事都能想在前头周全,让我省了许多事,一张卖身契,儿子孙子三代都卖给我家了。

    虽然举手投足还是不苟言笑,那种刻板守礼到天性散漫的我,也没得脾气的境界,但办起事来严丝合逢,谨严周密的一丝不苟的。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长期养成的走路习惯,象猫一样轻声无息的,那种有点神出鬼没的随叫随到,常让人有点似看《鬼屋》《幽灵城堡》电影的背心凉的。

    他进来“主子,今个儿又谈下了三家的契子,分别是北门的质铺、押柜、行栈各一家的,东城市里的几个大行会的行董和牙人都签了押,就等接收了,不过,这人手有些不够用了”

    “苏大班那里好象还有些人把”我看着一份名册,头也不抬的说。

    “上月奉主子的意思,去打点新开的珍味居联号了,其他几位管事那儿也没有闲暇的人……打理采邑的,前写日子又去了好些人”

    “那你到匠户营里再招些人来罢”我吩咐道。奉传了出去后,他垂手恭敬的站在我身后。

    抄家所得尚在其次,其实到了成都没多久,我就已经一夜身家巨万了。

    原因是追随那剑南节度副大使大人“相率倡义”,将近来杨国忠派在剑南准备后路的党羽鲜于嵩、章尤等以下,捕的捕,杀的杀。被扫下台面来,献功从旨诛逆的人实在不少,本以为尘埃落定了。

    可现在却现高兴的太早了,事情另有变化,杨国忠及其门下虽然被以国贼尽诛之,但关键那位杨门显赫富贵的根源,杨太真的还活的好好的,而且恩宠依旧。就有些措手不及了。

    加上,后来清理杨党中,有个冒失不识进退的官员,欲穷追猛打落水狗,失口上言,可夷杨国忠三族,结果冷不防被老皇帝一句“不知朕当几族诛啊”吓的屁滚尿流,当日马上病倒辞官养老后,大家都知道,杨家人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顿时纷纷又变了立场,马上将本收缴入库的,这一年来杨国忠准备后路,秘密送往剑南杨氏一族收刮的无数财产珍玩,尽数奉上,供圣上及娘娘度用。大大充实了内库,宫内起居器物用度一切从旧观,其中的一部分作为阿蛮的陪嫁,赏赐了下来。

    另外,在有心人的示意下,底下官员突然现,那些入官的逆产中,有些是杨太真已故父亲,前长史杨玄琰为宗族办下宗祀的祭产,按律不当抄没,便返还原嗣,杨太真自然便承了这“一点微薄田产”,连带我家雨儿也有份。其中一部分,辗转到了雨儿的名下,由我这位便宜兄长掌管。

    这所谓“一点微薄田产”的一小部分,也就几处田庄,多少千八百亩水旱熟地,还有两处小丘山林夹带的一个湖而已。

    于是一夜之间,我莫名其妙的收到一叠印鉴齐全的地契,变成了从小教育中,那种应该打倒和唾弃的,靠坐地收租吮吸人民膏脂血汗的地主阶级。

    但是说实话,衣食用度皆有所产所出,不时的再抄家抄上笔横财,这样的日子过的我实在很满意,连吃饭都省的做了,只叫成都府里的酒楼食肆轮流送外卖,变着花样吃,等到我家的事业开办,时不时的送些新品菜色过来,也吃了我很长段日子。

    除了偶尔前方呈报的军情咨文,提醒我北方还在战乱中以外,这小日子过的也滋润,实在是适合养膘的岁月。

    但是离想睡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目标,似乎还有段距离。我也不是那种坐吃山空,把大量钱财放着霉的人。既然手上有钱又有人,自然搞起了圈钱的营生。努力向这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远大目标,继续进。

    除了一些可以滋息的房屋田亩等不动产,其他都给我通过赵胖子的门路变了现。用做收买现成店铺产业人手的本钱,特别是那些失势者被抄家者及其关系人等,原经营的别产,往往为了变现,或者脱身以极低,甚至近乎白送的价钱脱手,而这种官兼的私产,往往牵连到一些干系的,只有我这种相当背景的人才敢要。

    为我经办的人,原本也是长安牙人中行家里手,同晓行情且,而且相当卖死力,彻底秉承了少花钱多办事的原则,想在新主家面前做出个成就来,尽是检可压的极便宜的买,低调的避开了官面行情中诸多名目,巧无声息的让许多商家一夜之间,就悄悄换了主人。

    明里暗里的,一气就收买的了各种行当的营生大约几十处,包括酒坊,漆园、车马行、客店、酒肆、行货栈、杂货铺等杂七杂八的什么的都有。加上新开的,现在也有一番气象。

    再次轻声提醒道“主子,他们都到了”

    们?”

    我这才想起今天该月奖了,放下手中的踏出门去,早侯在外面的这些男女老少足有上百号人,对眼下的身份好象很是心满意足的模样。中气十足的齐声恭顺无比的跪下来“见过主子”“主子安好”。

    他们均是在饥寒困顿中我招募来的,各方面至少也有一技所长的人,有些还做过流民的头目,却也心甘情愿的卖身做了我的家奴。这些快饿死再救回来的人,不但廉价,而且忠诚相对比较可靠。

    当初以赈济的名目,为军中优先招收有手艺的人,充为匠营。不管之前曾经是厨子、匠人、脚商、织工还是医士,专长越多的越从先。我也假公济私,在里面选一些公主府将来要用的人。

    于是除了大多数编入军中外,其余能够再脱颖而出的佼佼者,都感激涕淋的以极卑微的代价签下卖身契,日后便算是我梁府的家人了,所以我门下一下集齐了流民中最好的匠业人才。

    我本是抱着乘人之危拣点便宜的想法,不过还是被他们过分的热情的给吓了一跳,就象那部无哩头电影《唐伯虎点秋香》的演的一样,个个拼命展示自己的才学技艺,为了一个公主府家奴的身份争破了头。

    害我生出些错觉,以为又回到我那年代软什么高等人才招聘现场了。

    本想为家里的几个女性,找几个管事和一些奴仆,结果比较来比较去,现这些人一个个都很有些用处,我干脆各种行当、职业、专长的都来,一气选了好几百人。

    因此既有善做糕点的师傅,也是有巧手的裁缝,还有会酿酒制糖的善园艺厨房的等等。加上那些便宜而来的田亩庄园,基本就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圈了。

    虽然当初许多人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带养着这么多人,还自己掏腰包,给他们点薪饷,搞的象那么回事。

    现在他们便是我赚钱大计的基础,用他们经营了许多商肆店铺,什么酒楼、成衣店,煤厂等等,第一批开业的都是些投入少,见效快,容易迅圈钱的东西。

    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那些架空小说的例子,从最原始的暖气炉子开始做,冬天快到了,工艺简单而周期也短上手容易,适合人力手工大量生产。光鼓捣这个铁皮蒸汽暖炉就卖了好些个。然后是配套蜂窝煤加工,……这样就有一个好的开始。

    什么赚钱来钱快就做什么,又有我官面上身份罩着,结果磕磕碰碰的也铺出这老大一个摊子,加上营建采邑先期准备的事情,人手就一下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袁衍也是个老帐房了,三十多年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很有些老气横秋的。手中托个个堆满红封的盘子,站在那位年轻的主子的身后,看着这眼下的局面,不有感慨万千,想起那碗永远也无法忘却,却始终说不清楚了什么滋味的杂汤。感受着身上妥帖整齐的袍子,每个见到的,多要客气的唤上一声,不由有些梦呓的感受。

    当初人夹人的从京城一路跑出来,只跟这人群走,昏昏噩噩也不晓得过挨过多少天,只喝了许多水,早就前肚皮贴后脊梁了。却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又不似那些农人出身的,擅长寻觅挖掘,还能掘些过冬的鼠**草茎什么。

    不知道什么可以吃,结果就是最后饿的几乎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坐靠着树,身子连扯下树皮放在口中的力气都有些不继了,天色还没暗,眼界却已经开始黑,知道自己怕是熬不过这个晚上了,却没有了多少的恐惧,只是回想起三十岁孑然一身的寒暑,许多前情往事。

    正当这时却恍惚中嗅到,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食物”低垂的心跳不有自主的镇反起来,周身却还无力的,只将眼皮撑开一条缝隙。

    “这里还有一个”一个声音靠近了说“你会什么本事不”。在那种奇妙的味道刺激下,他从生命中挤出最后一丝气力理帐”,一个声音算是个本事把,给他一碗把”。滚热的汤水,如琼浆玉液,贪婪的顺喉灌下,化做僵直的全身每一分的活力和热气……

    后来才知道许多地方许多个晚上都有同样的一幕生。

    有的人是为了家人,有的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怀这不同的心思,卖身成了公主府的家奴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剩下的只有天大的庆幸,虽然只是个最卑微的卖断三代的契奴,但身份已然大不同前,这一点,曾经的同伴眼中看到难以掩饰的羡慕,不但流民中那些头目们客气的巴结着,连那些平日里不敢巴望的女子,也有明里暗里的愿意贴上来,只是为了谋个生计的依靠。

    最让人惊讶的,这位被人暗地唤做爆户梁蛮子的主子,没有传说中的啖肉饮血的凶横粗暴,还亲自给自己这些人上过课的,屈尊授受一些为商、经营的道理,不由那些胆弱的人,受宠若惊的几要昏过去。

    几回什么市场营销、企业管理的说下来,一个个新名目,本是诚惶诚恐的众人死记硬背了下来,且不论上真能理会几分的,但到了用起来,大多数人才真正晓得了种种好处,对自己这主子的才学和眼力,却也不由使下面佩服和景仰的死心塌地。

    流民有些年纪大的,更是私下偷偷一口认定这位老爷是哪个神仙星宿转世,为辅佐朝廷解救天下灾乱而来的纭纭。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要知道有段时间这市场营销、工商管理和那个叫卡耐基美国老头的书盛极一时,相应的长期短期培训班全国大江南北遍地开花,连我那个二流大学也不能免俗,为了求职的需要,我没有少混过这些东西。那时候我和无数走出校园的大四学生一样,心惶惶的加入数以千万计的求职大军中,鼓捣这个证哪个证的,参加了无数个各种名目的短期培训班。只是为了在求职的履历上增加那么一点分量。

    因为我干脆在自家的产业中,引用了许多我所知的奖金、福利、收支两线管理,复式记帐、独立稽核审查制度什么,现代众所周知的基本事物,所能想到的诸多的奇巧名目。欲取之,必先予知的道理我还是不会不明白的,那些古人那见过这些东西啊,如奉仙音的,不由他们不卖命的给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当然了,背后也有人提起过,说这种行径,岂不落人个“招揽匪人亡命,蓄门人以自重”口实的好机会,却被旁人看白痴一般看的不自在,“拜托兄台,他本是个身居高品的武人,有些家将刀兵的算什么,豪门高低那个不是,尚婢仆成群随从如云的,那公主府第,养上几百上千号下人也不是稀罕事,宗室哪个不是皇庄田园连片的,多置些产业的又算什么,你拿这东西去作,怕是自找无趣的”。

    “再说他的押衙都司就是山匪,听了这话后,只怕就先到你门上问候你的家人了”,流言遂止。

    猫这两天论文答辩,忙的昏天黑地的,教授居然说我题目太大了,不好通过,还要进一步修改中。

第一百章 跟班与仗义

    打了下人们,刚坐下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大,我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这般开场白的,又是一只常往我家跑的大蝗虫登场了。

    这厮叫李祁,是汉中王家的老二,因为有个合格的老大,自知无希望承爵,在地方厮混,倒是逍遥的很。由于承荫领了个奉威将军的散衔,也好歹被他父亲塞进北军内班,混个跟在我后面说是学习的跟班资格,对地方熟络的很,又不怎么在乎摆提身份,上下倒很快混的熟了,对我也服气的很,连我的口头禅也学的过去。

    有唐一代的爵位和采邑都是有实封(直接管理)和虚封(按照产出由国库拨给)的差别,而自从唐太宗时魏、吴诸王之乱后,就再也很少有实封的例子,大多数宗室都是被优养在京城,遥领个名义和收入。就如汉中王也不过是领一份梁州都督的空俸,如果没有外加剑南留后的头衔,也不能直接干预地方事务的。

    根据王爵隔代自行减等的规矩,将来分家出去,也就在宗正寺挂个号,有笔不菲的固定收入而已。许多分的远的宗支旁系,数代后直接沦为白身百姓,也是大有人在的。

    这才知道封在海南岛是如何的恩遇了,只要你不公然造反,就如同一个自治的小天地一直传下去的。

    当初问起如何这般大惊小怪的,他却做大惊状道“老大你不明白吗,爵位再高不过是个虚名,能传给子孙的采邑才是实在的,这分封赐的家当,可是许多人家梦寐以求的,因为皇赐的封地,可以世传却不允许买卖的,就算有不肖子孙拿去典押抵卖,没人敢要的要,因此,只要能子嗣绵延不绝的传下去,总道是子孙再怎么不长进,想败家也败不掉的这份生活的保障”。说起海南两州之地,虽然地近蛮荒的,还是让他羡慕的要死。

    一堆废话完毕,随后他很快,又大惊小怪“好歹老大你是四品大员了,亲自招呼端送,没有一个可心的人贴身侍侯怎么行啊,明儿让人到教坊司挑几个得力的”我饮食起居简单的很,也就那几个人,也未觉的不便,

    “那些稍有点规模的人家,哪个没有通房的丫头侍儿什么的”。唧唧呱呱很是呱嘈的一堆,直到小丫头出来,才赶紧闭嘴。

    “老三十七,今天去那里”小丫头指着他的鼻子说。

    “万岁池去过了,江渎祠也去了,还有……”他赶紧满脸堆起笑的应到。

    “现在秋游的好节气,那些地方华车青骢的,人头不见少的,没意思”小丫头瘪了瘪嘴。

    “今天不去远的……”

    对他的存在,主要是一个身份也足够高挡,在地方足够吃的开又能背黑锅的,能够跑前安后,兼具金牌小弟、跟班、马前卒、打手等多面角色的需要,眼下也是充的是地方通的导游角色,只是遇到小丫头,就似老鼠见了猫,却是一副良好市民的作风。也不知道被捏了多少的把柄。

    我们先乘车到一家院子,换了行头,这才正式出门的。

    偌大的城中,也分布了些我家的产业,还有些则分别在清风明月和兵、法两曹的控制下,在我府第附近就有数处的,这处亦属“清风名月”的所辖据点之一,作为人员培训的一项重要内容,必须掌握至少一定的手艺和职业经验,作为身份的掩护。

    费这般周折和工夫,这也是无法的事情,要知道这一条街上尽是各司使的署衙。什么时候出门就撞上相熟的,繁礼缛节的又是一大堆。

    唐代官宦人家家眷出行的卤薄依仗,很有讲究的。

    象一品出行的卤簿:有清道骑士四人二重,幰弩一骑。青衣十人,车辐十人,戟士九十,绛引幡者六弓士皆八十,持节二人,大槊二人,执告止幡、传教幡皆二人,信幡六,诞马六,仪刀卫十六人,府佐四人夹行。革路一人,驾四马驱,驾士十六人。繖一,硃漆团扇四,曲盖二,僚佐本服陪从大角、铙吹皆备。自二品至四品,青衣、车辐每品减二人。

    我是刚够从四品衔,至少有清道二人,硃漆团牌二列,曲盖一顶,幰弩一骑,幡竿长丈,繖一,节一,夹道槊士二人,持幡二人,诞马二,仪刀卫八,木路驾士十人。还有金吾、龙武两府的亲军从事,前呼后拥的也有好些人。

    小丫头的仪卫就更夸张了,那比同内命妇、皇太子妃的规模,有青衣六人,偏扇、团扇皆十六人,执者间彩裙襦、彩裳、革带,又行障三人,坐障二人,厌翟车,驾二马,驭人十,内给使(太监)十六人夹车,从车六乘尾扇皆一,团扇二,内给使执之,戟卫六十人。

    李祁他是郡王世子,也有相应的行头排场。

    这一出门,街上就别想过人了。

    所以我和小丫头,宁愿享受易装简行出门的乐趣,只留了周旁若干的便装护卫。只带了做长随打扮的青城双剑,以及做仆妇打扮的娥眉剑宗宋大娘。

    娥眉派自从被引入宫中效力后,影响和地位也拌之水涨船高的,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中小门户,一举进入二流的地方性大派,对当初有心提携的人,也感激的很,特意派了两名极老到的,来门下听候差遣的。这位宋大娘,就是其中之一。

    青衫软璞,新做的衣服散着太阳的香味,精细的做工妥贴上乘料子非常舒适的裹贴在身上,连里头的尼龙甲克都几乎感觉不出来,小丫头一身小男生的打扮粉妆玉诼的,倒是正太的很。不过就是寻常出门的富有殷实人家的子弟。

    我们身后的宋大娘和青城双剑跨着个篮子,里头尽是诸如糟烧鸭脖、**牛卤什么的各色零食,还有一大碗作为解渴的的各色杂果拌。都是为她准备的。

    虽然我不认为这些东西对培养胸部和臀部有任何帮助,但是古代也没有人工饲料、增长激素之类的东西,怎么多东西填进去,也没见她小下的腰伎有任何膨胀的趋势,也就算了,按我的意见,还是推荐鸡**、猪尾巴什么的比较有用。

    当然,暗中还有些所谓保护组的存在,都是我自亲军和内营中精挑选出来的,长相极不起眼,放在人群就早不到的人物,反应心志急智具是出色的,经过特定的训练,分做几组,每有出行,就便装在前后左右的一定距离内,保持个警戒的半径。

    这也是我给他们一项重要的训练内容,就是如何暗中跟踪保护,而不被目标或者旁人现的技巧,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如何消失在人群中本事,而且扮演什么身份就要投入什么的身份。走走看看始终不买东西,心不在焉的家伙,很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的。因此他们身上除了武器外,也有钱物等各种身份呢掩护的东西,不动声色的随时观察地形,人物等要素,而且要经常分组交替轮换的。还有后备的人员远远的兜在后面,一有所动,就可以第一时间挥作用。

    其实地方安全问题,倒不怎么要当心,迎接圣驾的名义,龙武军初进成都,就进行了好几次的大扫荡。大肆收捕浪荡子弟,江湖亡命,还派人整顿收拾了三府十县地面上的城狐社鼠,那些不上道的泼皮混混乞儿无赖也被抓了不少,全送进,强制劳动改造去了,地面上清净了不少,等过了一遍在出来的,其中有些就自愿或者非自愿的成为龙武军的眼线,有什么新来的眼生的事物也不容易遁迹。至少在成都地面上有什么情况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之所以搞的这么复杂,却是因为小丫头这个惹祸精的缘故,我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和她出门都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

    第一次出门到都江堰去吊鱼烧烤,结果鱼没钓几只,却跑附近去看热闹,结果是有人处刑。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起了冲突,对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一群藏在人群中的军健打翻在地,弄的场面极是混乱,鸡飞狗跳的以为劫法场的来了,连附近的成都团结营都惊动了,杀了一队人马过来,好在一露身份对方就软了。而那些待决的犯人一揭开嘴上的绑布,就拼命大喊冤枉的隐情,还有说认识我的,核查了身份事后纠察出来,却是地方官员勾结杀良冒功的情节,用食物诱骗流民顶替大盗杀头结案的事情,这件事情因为当事人的身份太高,掩盖不住,搞的成都府上下很是震动了一场的,有关人等被处置的好一批的。倒是在流民中,却被引为一件大恩德的。

    后来她又老毛病作,喜欢上所谓的行侠仗义,诸如:在宝寿寺,碰到一群看起很不顺眼,对女眷们口花花的公子哥们,干脆二话不说,就招呼人上去痛打了一顿。还有在宝瓶口……

    也有不甘心的,呼朋唤党的回来报复,却被更多的军汉围住痛打。

    结果这样的事做多了,还得我还要给她擦**善后的,好在我也不是个善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事情搞大,都抓到龙武军中,安上袭击亲贵上官的罪名,很上整治了一场,直到家里拖请人情付了好大一笔改过自新钱,才放了出去。现了其中商机后,后来干脆以圣驾所在,清靖地方为名,派人巡街搜捕那些有劣迹的,浪荡无形的富家子弟豪门公子哥什么,无论是正在滋事或者有滋事倾向的,先捉起来再说。

    于是那些富家子弟,很长段时间内,顿时变做了一个个活动的钱袋子。就算有拿不出钱的,也没关系,到苦役营里体验生活,从精神到*改造自我。劳动创造财富,劳动改造灵魂嘛。

    这样的事情生的多了,搞的地方的大户豪门中,纷纷告诫约束子弟,夹起尾巴做人的道理。甚至流传起警惕小女孩的传闻,特别那种看起来非常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总道是若不起还躲的起,不然精神、*上的,还有金钱上的损失极是可观。

    况且据宫内的消息,许多事情,只要一牵连到小丫头身上,太上老皇帝就会犯一些老糊涂的,比如突然听不清楚你说什么了之类,总之宠纵的很。

    却又被引为一件善政的。后来有地方志记“时地方大靖,虽有遗而路无拾者,具古风亦”

第一百零一章 偶遇

    和小丫头走在街上,行人熙熙,交流如织,商肆林立芘次,名目繁多,各色口音的叫卖呼喝,不由想起一桩公案,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小说里说,古代人没素质,直接把屎尿倒在大街上纭纭,结果大家都跟风如此,还骗倒了不少小白的,好似古代中国从来没有沟渠下水道者类东西。

    据我所知,这种光荣传统,倒是中世纪的欧洲城市相当流行的,诸如18世纪的巴黎城,还保留了大量这种传统的。

    虽然秋意微凉,但街上的仕女多是围帛半臂,胸肩雪露的衣着清凉,让人相当的赏心悦目又应接不暇,显然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传统,并不是现代人的专利。

    李祁就象一个合格的跟班一样,缀在后头,滔滔不绝的引游述事,还不时口花花的调笑上几句,倒也有几分同学少年时,高谈阔论压马路的惬意。

    偶尔还能看见一处新开的食肆,却是我家的。

    门口的店面水磨油亮的,摆开了各种琳琅满目烧烤煎炸的菜式,皆为自主,那些一包包炸鸡、烤鸭、烧鹅、煎排、卤水、红肠、牛羊肉串什么的,应接不暇的流水递出去,就有人忍不住诱惑,迫不及待当场吃起来,新剥的香气飘的老远去,引起后头排队中,一片不禁咽了口口水的声音。

    窃窃私语的声音音乐传来。

    “这东西宫里也用着呢,那些娘娘和殿下都好这一口。每日头一份,都先供着宫里的”……

    根据我看到的记载,这成都府(益州郡),主户十六万九百五十,人口九十二万八千一百九十九。辖十县:有府三,曰威远、归德、二江。土贡特产有锦、单丝杼布糖、梅煎、生春酒等。

    不愧为天下五大繁华富庶胜地之一的府,交广、荆楚、淮扬、西凉、蜀益五大经济达地区中排名第二的所在,所谓的“姘墙十万里,开肆三万室”“江山之秀、罗锦之丽、管弦歌舞之多、技巧百工之多……扬州不足侔其半”,为本朝纸染等的生产中心之一,商肆达,不但有城中的官市、大市、内市、里市、鬼市(夜市门外还有相应的早市、草市,乡野阡陌交汇之所的集等。

    行行色色的米行、屠行、布行、绢行、大绢行、新绢、彩绢、小绢、幞头炭绵、杂货,店铺林立,货物繁多。唯以丝绵绢布为多,显然川西之地是当时盛产丝绵的繁盛之地,其大半精华集于成都这三府十县。

    显然只要有钱有闲,都能在这儿寻到自己乐趣的,放在现代来说,也实在是个适合购物狂们血拼的天堂。哪怕是偏离了繁华喧闹作在的大街,狭小的街巷里坊深处,曲径通幽中都能现意想不到的惊喜和乐趣,不管是几文钱的路边摊,还是小门窄间里老字,精巧的手工玩意,实在让人留恋忘返,乐而不疲的。

    只是

    这小东西塞了这么吃食进去,小小的腰伎却还一点都没有变化的趋势。真是好养啊,不论是金盏玉碟的八珍山羹,还是粗陶碗的鲜蔬粥,都照样下的肚去。

    刚对一碗香喷喷的红汤小混沌,结束了进攻,现下,手捧一大包尚冒热气的香辣螺蛳,嘘馏的吸的有滋有味,还不忘左顾右看的新奇。

    和小东西一同出门多了,让我悟出一个道理,其实,女人爱逛街购物的天性,并不因为时空和年龄的差异,而有所差别。

    光看着身后,大包小包的临时从护卫转职来的苦力甲丁……已经换了四拨人了,还有一大堆候补的混在人群中,牵车引马的远远就可以理解这种心情了。

    她显然心情极好,不时手舞足蹈的指指点点的说,这是给娘娘的、这是阿蛮姐姐的、这是皇爷爷的、这是雨儿……这一点点才是阿月的,我看了一眼,也是无语,那也是好大的一堆,压的那位临时苦力丙有些愁眉苦脸的。

    我有点宠溺的摸了摸她头惹来一个小白眼,从小被宫廷生活憋闷的,出入皆前呼后拥,接触不到这些市井地层的生活,这些日子倒是好生快活了,还在咱家有钱,特别前些日子,作价让了几个专利给,赵胖子那群人,现在可说日进斗金的。

    又想起桩事的,问道“月月啊,那老爷子的千秋节的礼物想好了没有”(唐以每代皇帝生日为国庆,号千秋节)

    她耸了耸笑的细细眉眼,满不在乎的说“大不了你给我编一曲唱唱”

    突然嘈杂喧哗中,我看听到一声音,顿时笑了起来,这千秋节的礼物,有着落了……

    走的有些累了,觅的路边一茶楼旗帜招展的,就上去坐坐,看了格局,也仿做我家的,搞了许多包间等等不同层次的特色服务,倒是学的很快,要了一临街的小间,上了茶果点心就闭了门户,慢慢斟酌,听楼上楼下那些三教九流的喧嚣沉浮的声音,透过纱帘纸窗的,看这人往熙流,众生百态的,倒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最大声的,是一群本地的学子,在那里夸夸其谈的,敢这么议论国事的,也都是些有学籍功名在身的家伙。

    听了一会,原来是听得到圣驾临蜀,亦是到成都来寻找机会的一群士子。

    “北方糜烂,不知何日方得规复的”

    “这倒不好说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要知道,天下五胜之地,尚在朝廷手中”

    “有东南之财赋,巴蜀之粮仓,荆楚之鱼米,交广之海贸鱼盐,西凉之厩牧番部,贼军虽占了中原,得了两京,却也陷入关拢围地中”

    “只要稳守……”

    我心中一动,竖起了耳朵,其中也有些眼力的,仅仅凭朝廷一些的抵报,就可以推出一些情形的。我还想在听听是谁

    却不肯再多说了,众人又说到刚结束不久的武试,他们这些手不能提举的自然连入闱的资格都没有了,说着说着就兴意寡然了,有个人叹了口气,

    “你我尚算好的,大不了回乡继续耕读,熬上几年,天下平定了,朝廷总要恢复科举了……”

    “那些关中流过来的年兄们,那才落魄的,有地方寄寓的,还要看人家的脸色,这时间一长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我心中一动,招过新小弟李祁道“这些北地的士子,流落在外的是不是很多”

    “老大,你才知道啊”他做大惊小怪状的。

    “前段军中不是招了许多人出身不限,有技艺就行”

    “他们好歹是读书人,端不下这个身份,和那些百工技艺们去争这个饭碗的吧”……

    正在说话间,又近来一位,却是地道的关中口音,齐声招呼的。“诸位年兄好”声音中很有些沙哑疲惫的

    “怕又是碰了壁回来了把”

    “余中书那几位大老勋臣的,哪里会在眼,就是道州下的那些使君牧守们,我等这般小人物,门下没有当面摔出帖子就算客气了”

    “仗着点故旧的干系,上次我们联决去拜会的,说是待主人回来,怕也是渺无下文的了”

    “任你诗文绮丽,才气纵横,可这乱世,需的是虎贲之士,能寻个州下的有职事的品官,入幕安身,就算幸事了。”

    “现在要的,可不是文章家世人品相貌,而是亲旧乡党,如果自己忍都安排不过来,又怎么轮的到你呢”

    又听那沙哑的声音“今又去了景左坊新平里……”

    我哑然,这不是我家?

    只听其中一位同年,叹了口气说“你倒是被人耍弄了,别人大概是看得你勤拜的烦了,给你指了这条……那位梁大人虽然是武试主考之一,却是个地道的武臣,多好的是健力勇武之士,……”

    “这也是无法的事情,有些干系的都投过了”

    “况且传闻他似乎轻慢文士,而好蛮勇之辈,是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说辞,指引你去,怕是有心让你触个大霉头的”

    又是一片叹息的……

    “怎么这又冲冲的走了”

    “人家可没这闲情,还要去写些条幅的,为晚上宿处谋计的”……

    这里又说到我了。却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门下禀报,有好几个投贴却误投到我门上来了,说是什么世交年谊,结果现找错人了,原来的人家不是早搬远了,就被杨党牵连自身难保的。

    据李祁的说辞,却是关中一带逃过来太学生、士子之流。

    平时光景,出于各种因由长期滞留长安的一年也有万把人,加上大比的缘故,如今倒是跑了不少过来,却苦无谋生计长,累于困顿,有投奔故交的,还有的就投贴各家大户权门,望偶得赏识之人,谋个差事,运气好的话,能够入幕有所展那是最好了,许多人拘于困顿,要求早放低了许多,只求个饱腹。投殷实人家为教习,摆滩卖字画,有之。

第一百零二章 阉肉与学子

    正在这时,一群华衣少年闯了进来,大声的喧哗,旁若无人的说话,噔噔直上得楼来,气惯指使的挥喝着有关人等,不免言语间,就和那些士子们对上,变得有些激烈的。

    诸如“什么东西,看我家老头,革你的功名”这样的话就有点狂妄了。

    现在的纨绔子弟,水准实在让我摇头不已,这种无聊无力的威胁算什么,要做想做个成功的恶少,起码有要有足够的心计,详细的分工和计划。

    比较有水准的,如一群气汹汹的唱黑脸,做恐吓威胁的,然后一个做正人状唱白脸,稍微呵斥一下同伴的言行,先假惺惺为友人的抱歉,客套一番获得好感,套出你的身家背景来历,再做打算,或者直接算计到你家人身上。

    在地方横行不法也要有资本的,起码善于利用自己的家世背景,虚虚实实制造一些强势,或是一张巧舌如簧的甜嘴和唱做具佳的,可以在长辈面前挑拨帮弄是非,护短的介入干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纭纭。

    前两回就是有这么一帮人,都是些有家里有实权的官属,据说号称奸猾的很,就靠这一套屡试不爽的,祸害了不少人,而且善后有方,往往时候不是因为关键人士失踪,就是苦主告到最后不明原因的撤了状子。至今提起的还有咬牙切齿地。

    可惜他们很不幸的遇到了小丫头这个不讲常理的小东西。惹得她老大不高兴,二话不说,就呼人上去一顿好打的莫名其妙,然后按照惯例随便安个罪名,拉回军中拷问一番,结果有苦主得了讯,以为罪恶终得报的,群起而告之。把龙武军的营门都被堵上了,害我还因为谁骚扰地方搞的这么大的场面,一见了我就“青天青天”地喊的人着实郁闷。

    后来这事自然闹的极大,常年的积累恶行被翻出来,他们的长辈也担待不了,加上那时正是清厘杨党新旧汰换的动荡中。相互纠举把柄地,自然有人讨好上意为自己铺路,当作党争的借口作了出来,去官的去官,流放的流放。

    因为有官家的赎减之条,那些子弟倒没有判斩绞之刑,配到了苦役营中,然后很快就渺无声讯了,后来据说承受不了沉重的劳役病死纭纭,又有传闻说是那些苦主们凑了份子买他们死。当然真正最主要的原因。我不喜欢留后遗症,特别是那种很有心计。又破罐破摔之剩烂命一条之类的,不然怎么会有人能轻易买通苦役营的监头。拉几个人出来,用石头砸用牙齿咬什么活活弄死,然后做暴病轻易了事。

    有人在摇我手,打断了思绪。

    却小丫头听的眼睛一亮一亮,如见到有趣地玩具般,宛求般的望做我,我无可奈何,摇头道“他们这算不上什么大过把。又不是什么欺凌弱小地……|

    “欺负弱小”她笑的露出一口小糯牙“月月有办法”,一把跑了出去。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嗓音“这个叔叔的动作,好象猴子啊”

    “叔叔”“猴子”,嗡的一声整座楼上楼下的,都忍唆不禁吃吃笑了起来。可以想象当事人满头黑线,青筋之冒的情形。

    于是……

    褪去裤子的那些公子哥倒挂在二楼地栏杆上,白生生的**沿街象晒阉肉一列排开,用竹板抽地啪啪响,抑扬顿挫起伏的哎哟声,煞是壮观,又是竹笋炒肉,又是麻辣肉丝的名目,

    底下一大片围观的窃窃私语,其中一人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不用我们出手的,让这位小祖宗玩的尽兴也就罢了,要是他身边那位认真起来,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我见那小丫头拿一秆子象打地鼠般,兴高采烈逐个敲打的哎呼做响的,不有生出几分恶意的念头,我这算不算在培养她的女王向?

    看玩的差不多了,唤过对小丫头说“看见没有,人家为什么躲的远远的,”看着掌柜和小二都抱头躲在柜台后面,惶然不已的。

    “因为他们怕我们走了,这些家伙找不到人,就论到他们倒霉了”

    “要想替别人出头,也要讲究手段和后策的,最可恨的就是那种仗着本事惩一时之快而拍拍**走人,最后恶人加倍回来的报复,还是落这些有家也业走不了的人,本来不过是破财挨些拳脚的,怕连命都丢没了。”

    我看了青城双剑一眼,继续毒害祖国的花朵。

    “更别说那些,不懂斩草除根的傻瓜,非等对头跑回去,带一大对帮手来算计的时候,怕是哭都哭不出来的”

    那两号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微赫的。

    小丫头咋巴咋巴眼睛一声,

    “所以说,做这种事情就要讲究彻底,还要讲究对象和方法,不做无益之事,做了就要为自己最大限度的获得好处。”

    “就象你上次在花里,叫青城双剑打的那个什么剑南四小公子之一,他家里有钱,全是靠食客什么帮衬抬举出来的名声,遇上我们这样有权势背景的恶人就没辄。”

    “而且他家做盐井的家大业大,越有钱的人,越怕别人打他的主意,对官面上的人有些忌讳的,所以这种只是被人吹捧怀了的,又没有什么显著恶迹,不过好出风头名声的有钱凯子,先打后拉给点好处,可以收到门下来,也很有用处……

    “还有些人,喜欢死缠滥打或是心眼狭隘的,不动手就算了,要是动手了,就绝对别留情,这种人没有用处,又是留得祸害的,一死百了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再象这种货色”我指着那排阉肉“你既然招惹了,最不济也要让对方

    破胆,今后没有找你麻烦的勇气”……

    正在说话同时,新小弟李祁很配合的以汉中世子这个身份登场了,开始唱起白脸,行使起那威逼利诱的手段,对阉肉们的身份很快也搞清了。

    真还逮到几条大鱼,我才想,经过前几回那档事,小东西已经声名在外了,今天怎么还有敢顶风做案的。原来都是前些日子官场动荡后,从地方新提举上来的,来拜竭朝廷的,顺道也带了家眷来,他们的子弟也顺便来见识世面,在驿馆凑到一块结伴出游,领略成都的繁华名胜,又觉得家里底气很足的,不知海带的有些狂妄了,好死不死的就撞上我们了。

    至于他们的背景,我倒不怎么担心,随便安个罪名上去,要担心的反而是怕担管教不严的长辈们。

    有上了几道点心茶水后,去驿馆通传的李祁也回来了,还带了一迭的帖子,翻出后面连附的礼单,满有得色的道

    “果然如老大所料啊,今天被大人整治的好,都说还要上门至歉感谢的”

    “未必把,怕是心口不一的勉强把”我嗤之以鼻的,再怎么不成气,都是自家的孩子,多少都应该有点护短。

    “那倒不是了,说是有内情的”

    倒起了兴趣,端了一盏给他。

    李祁狠啜了一口。才嘿嘿说:

    “因为,按照老大地吩咐,先从下人们打听家中的情形”他卖了关子,看得我一点反映都没有,又道:

    “要说这几位本来就是家中的宝贝,从前虽然惹了些事端,尊长虽然有心教训的,但是家里的女人从老到小一直护的紧。这才无可奈何的,宠纵出这些毛病,因此都说大人这教训的好,总算让他们地子弟在在惹出天大的祸事之前,知道了厉害”

    “再说”他表情有些诡异的放低声音

    “这些娇宠儿女的尊长,家里都有些惧内的情形。有了这个危言耸听的由头,他们正可以严加管教地名义,在家里好好作一回的,顺便也振一振夫纲的,损失了一些钱财又算什么”。

    倒,还有这种事情。

    搞完了这些事,我走到外间,对那些被赶成一列的学子说

    “别紧张,我要你们留下,不过做个见证的”

    看了这么半天的白戏。他们的表情和眼色各异,惊慌。沉静,若有所思。居然还隐有些兴奋的,似是猜到几分的,这心性高下立马就区分出来了。

    “起先是谁说贼军陷于困地的”我扫看了他们一眼又道,一阵骚动。左右相视了好一会,才有一人,青襦白衫地很是年轻,推众而出,涨红了面道“就是在下不才”

    “知道妄议军国事。散布流言是什么罪名吗,想让学政革你的籍吗”我先拿一顶大帽子扣上去。

    先前见识过我地手段。众人脸色不由变了变,却有几人先后出列,“我等皆有份的,不光姚兄一人地事”。

    好,人可以没有脾气,但不可以没有骨气,人可以没有血气,但是不可以没有志气的”我如是说。

    “把起先说的,给我讲完,如果说有理就算了,如果”我嘿然指向栏杆那一排“也给我趴那儿去晾晾把。”

    众人的目光却看向那位姚兄,左右早都被清场,想偷偷溜走也不可能的。

    他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习惯性的正了正面色,开声还有些颤抖的“那个……以雍为上上,自古丰饶之地,这三秦四塞,四面有江河山川为之险固,以潼关立于函、崤天险,达中原并河洛,武关据秦岭东要,通东南散荆湖楚汉,大散关扼秦岭西要,控巴蜀广有西南,萧关立陇山,通西北广凉,是为四塞之固,进可攻退可守……”

    看我有点不耐烦,废话少说地表情,这群书呆子怎么一说事就引章据典,而且都喜欢扯到尧舜禹汤去了,赶紧又道:

    “我等的意见是,现今东南门户有金州金吾军、商州靖难(游击南门户有龙武军左军、汉中军、山南大营,西北门户有河西军、安塞军,这三要皆于朝廷,多面皆可攻临关内,贼军虽取上京,却实入四战之地,若有得力大将总事之,彼而往复,则贼军应接不暇,疲而散之……遥千里,如若往复奔援,也是难以久持地,况且两河境内,尚有朝廷官军义师,敌我交错,沿路虎视……

    看他说的手舞足蹈的很有些投入,我却想大笑出来,这不是就是历史上哪个大名鼎鼎的李泌献给我准岳父肃宗皇帝《平河北策》的另一个版本,其要点,无非就是可以留出潼关—华州的通道,保持中原和关陇叛军的联系,同时也拉长的战线,为了确保补给线不被切断,势必造成判军貌似庞大的兵力分散,然后从河南、山南、剑南等多处多段出击,击弱拖援,至其疲于奔命的战略构想。

    虽然在历史中因为政治的需要没有被采纳,被我剽窃来献给太上,作为扩大游击战的依据,但是怎么在这里又冒出来了。而所谓“彼而往复”的战术,和我的运动战的理念也有些接近。

    且不论这几号纸上谈兵的本事如何,光这点分析能力,就是个好参谋的人选。要知道,以他们的身份,不大可能接触到日常军情通报的,估计唯一的来源就是朝廷报捷的文告和众多的小道消息。

    “你的名字”我用一种狼外婆的眼神,湛然看作他。

    (我的那位老前辈,前左龙武将军陈玄礼,以河西节度副使聚残军于河西,兼控北塞诸地边戍,受平凉朝廷节制,称河西军)

第一百零三章 突如其来的明天

    以讯事见证为名,让人把这群还想唧唧歪歪的家伙都带回去,打走了这帮满怀心事的家伙,失去了简装易行的乐趣,今天的行程也就该到此为止了。

    拉着还算心满意足的小丫头,拎了一大篮子免费奉送的各色点心,在那些畏畏缩缩的目光中下得楼。

    突然腋变隧生,轰的一声。

    对面街上猛然膨的一声整面门牌爆裂开了,一团人影飞着翻卷出来,又飞身而起,反冲进去乒乒乓乓的激斗起来,惊的行人四散奔逃。场面一片大乱,酒旗招牌推车横架,推倒翻抄的一片浪籍的,不时有些家什器物的乱飞出来,似乎还卷了不少人进去。

    不由得我心中大叫一声好家伙,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江湖人吗,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所谓的快意恩仇,不过这对治安管理可不是好事,难得终于给我看到了一回,倒抱了看热闹的心思,喝止住他们出手的意思。

    不过,我身后那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宋大娘,不动行色间,已经挡在可能冲击过来的方向上,双手交握抱在胸前,却是把了掩在袖中的两只长刺,随时可以出手。

    娥眉门下的大妈大婶大姐姑娘什么的不少,却并没有我想象中姿色特别出众,或者说见多了老皇帝身边的,眼光就挑了。

    不过据那个清微老道说,也是当然,向来操劳和苦功是美容的大敌。除非某些身家雄厚世家大族,或者是特别高深兼具养颜的特殊功法,一般情况下,大多数普通江湖女子,为生计和习武同时,往往缺少保养自己的容貌的精力和条件的。

    因此我宁愿选了老的,经历和经验也足够丰厚的。自从河池县那晚,差点被人干掉以后,我对身边的肉盾和炮灰,都有严格的要求。

    那些护卫也已围做一个看似松散,却错落有序的保护的半径,只是得了我严令,克制的静观其变。另一些人则悄悄控制周遍的要口,只待后续的人来。

    哀呼叫骂痛喝惨声中,从崩坏的缺口可以看见里面人影交错,刀光错落,拼砍如潮,不时的血光喷涌,显然上较上了生死,见了真章。

    看到兴起,小丫头却很没心肝的之拍手呼喝起来“好好打啊”“加油”

    这一喊不要紧,膨的声另一扇门窗碎裂开来。扑出一名全身染血的汉子,手提一口血纹斑斑的刀,

    一个奔跃,却朝这边过来了,却似引起了对方的注目,身轰又赶出一大票的执刀追砍的。其中很有些身手矫健的,雀跃入飞凌空飞斩的,当头连劈的他挡格翻滚,拖出老长几条血线,直接撞进我的人手中,惊起一阵拔刀执剑,对上那些追兵的,也二话不好所当头就砍,顿时变做一场毫无来由的混战。

    “我靠”,皱起了眉头骂了一句,这家伙好心机,居然懂得利用我的人,来替他阻敌的。

    混战中,爬滚出一人,正是那跑路的家伙。

    他挣扎的派起来,却微微一惊,突然现周旁围上一群汉子,举手投足,整齐划一很有章程,煞气隐而不,胸口隐约露出一只张牙舞爪的金辟邪。搭手抄刀蓄势带法待的,很有章法了封死了他出手的空间,只要他稍敢妄动即有乱刀身异处的。

    只听诓铛一声,对方却丢下兵器的,出呼意料的束手就擒,虽然身上伤可见骨,流血汨汨,却露出几分轻松的表情,任由数柄横刀架在颈上,轻轻拉开胸口,血迹浸的几变色皮甲上,仍依稀可以看出赫然是一只豹纹,“豹韬军”

    我皱起了眉头,这下麻烦大了。

    居然是豹子,还是只豹子头。

    中央军团的十六卫,自武后光宅元年以后,驻京本部的左右骁卫称左右武威卫,左右武卫称左右鹰扬卫,左右威卫称左右豹韬卫,左右领军卫称左右玉卫等等,各有角马、貔貅等奇兽为之区分,但不是什么部队有资格使用的。

    这豹形纹,正是左右威卫本部精锐豹韬营的标志,而能够用这兽纹的,一般只有本部卫将军直属的虞侯军之类。

    要说对南沼数次天宝战争下来,也有些十六卫军余部,长驻南边的并不希奇。

    但是,作为十六卫军将,居然要隐瞒身份到成都来,在剑南府的大街上,公然被人追杀,这事情就很诡异了。

    外围的战团也分出了结果,这些明

    来惩狠斗勇的江湖亡命,终抵不过越来越多训练有素放倒了好些人,对方很快现不妙,飞似的反身退走,却撞上另一拨赶来的将士,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

    我断然下令道“全部给我拿下拷问,抗拒者杀无赦”,左右轰然领命,传了出去。

    围攻的军士,突然暴喝一声,猛的脱离混战中接触,向后退让出一片空间,人堆冷不防摔出几大包白灰,扑的一声笼罩了其中,这些经过生漆、火盐等加料过的,显然很有些效果,那些擅长高起高落的人士也无法彻底逼开的,中者无不滚到地上扑腾起来,却不仅仅是石灰迷眼的效果,口耳鼻窍吸沾上一点,也够受的。只余几个身手矫健的避得开了,还在困兽犹斗的。

    又看了青城双剑一眼“你们也去助一臂之力把,别给他们跑了领头的”

    齐低应,翩然纵身而出,冲入战团。

    剑光霍霍中,叮当交错,抢前出手的方白虹,已经挡击挥刺交手几回。

    加入军中的青城弟子都被我输灌了江湖战场有别,才不管人多人少,制敌为先,江湖意气和作风会害死人的思想,他们多少也受了些影响。

    “你们先是军人,然后才是青城子弟,军人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最有效的消灭敌人,而不是让他死的如何体面,如何的冠冕堂皇,如何的名正言顺。”我如是说。

    因此另一号孙重霄,从人群中饶到旁边,不声不响抽剑欠身趋前,从背后挥击过去,几声尖利之极的交击声,对方招架不住,血剑齐飞,面色灰败的委顿下来,胸臂挑破了几处鲜血泊泊,为者,咬着牙说“青城门下,何时变的倚多为胜,喜欢偷袭了”

    青城这两号,也冷笑的反诘道,“山水联的护法,何时改做了替人跑腿的刺客”竟是相识对方的,而且还有些不怎么友好的渊源。

    这一耽搁,却是一旁绳网当头盖脑扑下,怒骂者挥斩纠缠的支撑不住,相继被拖倒在地,还有军士操起重物,狠狠砸在其露出手脚上,直到出沉闷碎裂声,看样子连想挥剑自划都不行了。

    我心中正嘀咕起来,山水联,听起来貌似竹联帮什么的。

    突然一种熟悉的咻咻声大做,“小心”扫翻张桌面横档在面前,一把按下我连同拉着小丫头扑倒。左右刹那间也抄起几厚桌排成一列掩盾,飞身拼挡在前,动作整齐划一极是娴熟,只听一片咄咄声不绝于耳的,偶被穿透的箭石扎在身上,也只是微皱眉闷哼了声,手脚不停,利落了换下人来。

    过了好一会,声音才稀疏下来,“属下无能,使大人和殿下受惊了”

    丫头很不合作的抬起脑袋来,揉揉手肘,很不文雅的吐了一句粗口,不过又拍拍小胸脯,对我咋舌不已“好过瘾啊”,楞得我彻底无语中,这小东西的神经是啥做的。

    外面不分敌我,已是倒了一片,连带倒霉的行人跑不及被射翻了几位,正在血泊里呻吟的。一片白羽错落,横插在柱板上,主要目标却是那名俘虏,所幸左右拖拉的快,只在他腿上插了一只。

    这时房上传来拼斗声亦已结束,显然放冷箭的也没能逃得出去,正遭遇上攀越房上的军士,惨叫着翻滚下来几个人影。

    有部属抄起被斩做两段的弩机,送到我面前,依稀还可以看出样式。

    妈的,我真正愤怒起来,本因为是江湖私斗的违禁事件,在大街上居然敢有动用弓弩的,还是军用的三石弩和专用白羽短箭。这成都府是怎么管理治下的,还说地方清靖,民风淳朴的……

    不过,我又看了眼那名流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关键人物,我倒起了兴趣,这家伙究竟惹了谁,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的灭口,又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能量。真好大的手笔啊,不但一个江湖帮派出手,还有成都团结营都为之张目。

    要知道这龙武军巡禁内城,外城是团结营捕警不法的范围,居然出现用军弩杀人事件,在这闹市地段,闹出了这般动静,居然没有一个过来看的,太不寻常了。

    这时一个老大的嗓门,远远传过来,“尔等聚众何为,……形同做乱,通给我拿下”却是姗姗来迟的团结营,我冷冷笑了起来,好的威风,一出场就栽个老大的罪名。

    吐出四字“关门,放狗”

第一百零四章 突如其来的今天

    靠……”我看了递上来的口述,郁闷的只想骂人,对着正座几位面色也不怎么好的亲信部属,狠恨吐了句粗口,“这家伙还真是捅了个级马蜂窝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看似寻常街头治安事件,可以牵扯出这些东西。这其中的干系也大了些,我只保留了少数的知情范围。

    “私命军士回易敌国,每年获利巨万尽入私囊;虚报军费,坐吃空饷数千人;夺部属之功为己功;强占民田建花园私邸;借故擅杀异己、部属;杀良冒功.动于衷的吧。”

    众人之中,惟有薛景仙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性子,捏着自己新爱的小胡子,好象说的是无关轻重的事情,只是每念一条,就冷笑一声,这些文人就是喜欢搞这种宠辱不惊的小资臭美情调。让我很有些恶意的想,要不要窜兜小丫头,把他下巴那点宝贝毛都给拔了。

    “韦老二怎么说”我转头看向另一位上座的韦韬。

    一反平日那副万事不动,早知如此的表情,憋着眉头,很有些慨然,又有些激奋的道“老大,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有些血性的,总道是要给一个说法的”。

    他放弃了手头的公务,突然被我交到这里来商量,本有些不高兴地。但是知道了大概情形后,却又一反常态的反应强烈的。

    随又补充道“兄长那里已经说过了,只要一个由头。兄长说,反正宪台三院御史,都有风闻奏事之责,不怕当上这个干系”

    这冒功吃空,古往今来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比如把伤敌的数目充做杀敌。夸大战绩算是极善良和客气,这般夸大乃至虚报军功的事情本朝也不少见。比如前段日子传缴天下那杀敌数万的战报,那是政府公告级别的合法灌水。

    但其中,可以凭空捏造、无中生有,并达到登峰造极的,当属本代地杨国忠、李林甫两位宰相。前者可以一手遮天,将数天宝战争中的先后二十万的死伤数字一笔勾销,变成罕见的大捷,后者可以为了一句对皇帝内地三万士子全部落榜。

    但杀良冒功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弄不好就是官逼民反的前奏,还有这私命回易这种事情,由于天宝战争,常年处于敌对的封锁。一些物产稀罕的价比真金白银,决计不是一两个家族轻易可以担待的下来。其中的牵涉,无论是纵向还是横向。要收买打点的面相当的广泛……

    怎么的,就让我想起远华事件和逍遥海外地赖某人,有军队保驾护航,有黑帮为之爪牙,原来古今都有共通之处啊。

    因此,有人需要隐没身份,沦为大街上帮派亡命砍杀的对象,也就不希奇了。可是事情地背后。远还不止如此。

    作为蜀地一大特色,就是众多的大小世家豪族。无论历史还是规模都很有特点,但其中,有能耐使动一个地方大帮会为之跑腿,并出动团结营为之善后地,却并没几家。

    因此那位被追杀的目标人物,要告御状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北川世族翘的鲜于氏。

    关于这一点,龙武军新进的长史,做过成都行营书记的魏方进,对此倒并不陌生的,根据他所言的,这个北川鲜于家,绝非寻常地世族可比的。

    说起鲜于这个姓氏,与慕容、宇文、呼延等常见地复姓一样,都来自五胡汉化的后裔,自北魏时入蜀,扎根下来的历史也有数百年的渊源了,繁衍生息至今,在蜀地也算是是很有势力的老牌豪族。

    到了本代更盛极一时,于军政两途皆有渊源故旧,还有好些子弟在剑川军中效力的。其上代家主鲜于仲通,历任过剑南采访支使、蜀郡大都督府长史、御史中丞、剑南节度副大使、剑南节度大使、京兆尹等等要职。更是连现任那位崔圆崔使君的,也是他任内提拔起来的,见了面都要客气的称呼声老帅、老前辈的,在任剑南经营了多年,亲信党羽也是不少的。

    而鲜于家族的风光,又要从那位大名鼎鼎的权相杨国忠说起了。

    不知道是谁说过,凡有大奸大恶之徒,往往也是大智大勇大才之人。当初来投的时候,那杨国忠前呼后拥的,我也曾远远眺过一眼,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奸相,属于那种仪容俊伟,兼具风度和吸引力的少妇杀手类型,倒不负传闻中他文章和理财手段一般出众的说法。

    若不是有人指给我看,真的很难相信这位仪表堂堂的人物,就是历史上哪个臭名昭著的奸臣。

    相比许多小说中那种,出场一看知道是满脸奸诈,动不动就眼中闪着狠毒和邪恶,就差没把是天壤之别。

    而这剑南道,正是这位奸臣列传中排头名的杨相国,起家和迹的地方,而作为蜀中大豪鲜于仲通及其家族,在其中的作用,可说是功不可没的。

    杨国忠本名钊,蒲州永乐(今山西城辈分上算是杨太真之从祖兄(叔祖的远房堂兄),剑南的杨氏宗族不多,本来生活中没有什么交集的,早年杨国忠生活放荡,滥饮好赌,很快就败光了家当,生活相当困顿,为地方所不齿,以至于三十岁仍未取,后来从军做过文书,但不为上司所喜,依旧相当潦倒,所赖有蜀中的大豪鲜于仲通常给资接济,才不至于沦于饥寒。

    后来有同族的从父(叔父)杨玄=.便以族兄身份治丧打理一切,其间据传开始与妹通,即后来的国夫人有了私情,也因为搭上了这层干系,才有后来靠杨太真非凡腾达的进身之途。

    杨国忠为人虽然败家烂赌,但因为有一手好文笔,鲜于仲通出任剑南采访支使后,将其推荐给当时的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为书记,章仇兼琼入京为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后,又引他为主薄为,是以杨国忠擅长理财,颇有成效,计算钩画,分铢不误,乃至老皇帝悦曰:“度支郎才也。”是以累迁监察御史,开始崭露头角。

    据说他仪容秀伟,言辞敏捷,奏对时颇称上意,因命供役春官,出入禁中,由于他善逢迎,又不惜财货上下打点,通过国夫人姐妹,搭上杨太真的一条线,被认为兄长,才真正开始政治上大爆。

    后来作为早年资助和举荐知遇的回报,位极人臣的杨国忠对鲜于仲通及其宗族,亦是不遗余力的投桃报李,不但引为心腹,还很

    了些人物。

    后来鲜于仲通出为剑南节度使,有云南太守张虔陀,苛难南诏王凤逻阁一行,被忿而攻杀,两国交恶爆著名天宝之战。

    鲜于仲通兵7万攻南诏,战势如破绣,一度打到苍山洱海边的王都太和城下,南沼国求和不准,鲜于仲通阴杀其使,乃至无路可走,南沼举国同仇敌忾,唐军于西洱河边先胜后败。所存不过一二。

    杨国忠荫蔽之,指使党羽隐没其败,鲜于仲通反而以莫须有的战绩,升任京兆尹、御史中丞。又关中、河北精兵,使剑南留后李再讨,结果这些北兵不习惯在南荒温暖潮湿的雨林中作战,未接战就因为毒虫、瘴气、疫病折损无数,疲病者多,屡屡累师丧亡,先后折损二十多万人。

    最后没能再进行下去,也不是杨国忠良心现,而是第五次天宝战争后,最终促成南沼国投向吐蕃,盟誓互为犄角共抗大唐。

    因此,崔圆接手鲜于仲通、李之后两次天宝战争留下的烂摊子,在两国交相呼应侵攻下,经略有方,未失寸土,经营了现在的局面也算是有功绩和才干的了。

    而一些经过历次战事,侥幸逃回来的将士,为边军收容后,也因为某些特殊的因由,被强令滞留在了南疆。

    本来这个事件就这么被压住了。有些人也在地方安家了,大概还要等上若干年才有机会,陆续揭露出来。

    后来,鲜于仲通请为杨国忠刻“综之能于尚书省门,以颂杨之功。不想弄巧成拙拍错了马屁,招引了人臣地忌讳,是为恼怒的杨国忠贬斥。于天宝十四年,即去年刚刚病故。

    鲜于仲通虽然死了,但是影响尤在,特别其宗族的势力依旧强大,把握了许多利益丰厚的秘密勾当,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许多有司衙门都有密切往来的。因此历来有些问题和声音,也被各种厉害关系的各方势力,联手隐匿的很好。

    想想我家地事业,收入也不少了,可是比起人家每年粗估的数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根据传统财不露白的惯例,只怕实际经手的要更多的多,而且鲜于家也是蜀地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坐拥良田千万顷,田园庄地遍布数州之多。甚至还得过老皇帝钦赐地“多田翁”的牌匾等,以上种种……

    直到太上临蜀。杨党倒台,好些有干系的关键人士纷纷失势后,这些弊情,就很难遮掩了,当年天宝战争的一些过失和隐情也在动荡中被陆续翻出来一些。

    于是开始有人担心,当年牵涉到一些不利的东西,会被潜在底下不满的,举出来。就开始清理当年知情又可能不受控制的不确定因素,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死的人多了,就自然有人不甘坐以待毙……

    好死不死撞上我的这个家伙,显然身上背负了太多地东西,据说他出来的时候,姚州军方面已经正常或非正常地,死了一个督守,数个镇将、戍官什么的,当然公报上都是说,在与敌国地冲突中阵亡,听闻圣驾临蜀,有心投告,但同出来的也有数十人,安然到达成都的仅他一个,其间一路的血腥凶险,难以言尽的。

    我当然不可能尽信这个家伙的一面之词,有时候,就算认为自己是对的,也未必完全是事情的真相。

    而且这些人也想地太简单了,就算到得成都来又能怎么样,如果没有得力的亲故渊源代为通传,他怎么把东西上达天听,难道想去私闯禁宫吗,别说见得到见不到太上老皇帝,就算见到了,光凭他那点东西,还想和整个剑南官场地利益群体对抗,无疑是不自量力,老皇帝也未必采信的,有的时候,也许就算你是真的,上位者为了保证朝局的权衡制准,没准就把你当作错误,给牺牲掉了。

    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卷入这些干系,麻烦自己找上门来啊,要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许多人都看到了他被我带走的情形。但我也不是轻易坐以待毙的傻瓜。

    虽然我放出人已经伤重而死的假消息,但是清风明月传来的消息,却让事情更有复杂化的趋势。

    不但有好些江湖势力在找人,甚至有人巧妙的在州下提刑的公事房里,已经将他以大盗的名目,在海捕文书上挂了号,声言格毙者重赏的,沿路过来的州县,也很一致的,在短时间捕杀了几个经年的大盗……

    事之后,长史薛景仙就很狗头军师的问道“这鲜于氏可不是寻常人家,牵一而连动无数的,大人是准备大办一场,还是打算小小惩戒让对方知难而退,或是干脆交出去换些好处就这么算了”

    “少来,人家都当咱面杀人灭口了”我很不高兴瞪他一眼,这一号明明有想法,也用不着这样试探我罢。

    “这些人也算是难得的忠贞之士,因为错误的原因沦落异邦,九死一生的从敌国逃回来,却还要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最后还被灭口,真是衰到家了,作为袍泽渊源,总道是可以拉一把的”。

    我不是没有过拿这号重要人证做交易,换些好处的打算,不过自从我收纳他的那时起,这种事情注定是不可能轻易妥协的,再说,这么一个可能即将过气的老牌世族,给予的好处有是限,也不符合我所代表的利益,我想要的是背后更多的。

    “不过朝廷自有文武不事相干的体统,若扯上某些造反不轨的由头,龙武军尚可介入的,但官面上整治的手段,论不到我们出了”副将韦韬恢复了沉稳谨严的态度,开始考虑到其中周全的细节。

    “那就需要省台诸大人们的协力了……常说,万事为利所驱……:把眼睛瞟向韦韬……

    “鲜于氏作为一个经年的大族,眼下已经是树大招风,未必如表面上那么坚执稳固的,相信想要取其代之的,应该从来不缺乏候补的,大人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北川第一的世族,可不是那么好当待的。”新进多久的右长史魏方进倒是第一回参与我小***的核议,听了半响,亦如此说。

    好”我拍案鼓励道

    “而且家族大了,就不免有些不肖子弟在外犯事的,大可以先从这端着手,也可以稍做试探,分散一些他们的心思把,掩护一些事情的”韦韬沉思了一会,也继续出言道“让人来办些交涉”

    有这鲜于氏如果太过强势,长期把持了这些巨利的来源,相比鲜于氏家大业大的,其他能够分润的不会

    不得意的因该也有人在把,有了扳倒的希望,这外围许就落在他们身上了”.道……

    有了既定的目标,手下又多是些惟恐天下不乱的角色,群策群力,倒是拿了不少的主意。

    兔子死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对方,好歹是经营多年的一方豪门巨族,牵带的关系多杂,得有各种万全的准备,还要要考虑到突状况后续的对策,就不仅仅是龙武军的事情了……

    要说,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居然当这我和小丫头的面杀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来而不往并不是我的风格。

    怕走了声息,要是对方有了准备就被动了,当场找个理由大大作了一回,只说是冲撞了上官,把成都团结营的来人全扣下了,不过这样也封锁不了多久的,因此第一时间派了人马去查抄山水联有关的事物。

    反正按照惯例,金吾卫有巡警、助捕的权利。打着私通匪类,搜拿奸细的名义,以青城门下为辅助和协力先把山水联有关的事物抓到手再说。(对于山水联的事情,清微老道倒是出人意料的热心,想来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的,一个没落的老牌大派,和一个兴盛的地方大帮会,都在一个成都府内,近在咫尺的影响和势力范围,不免有些重叠地。其中倒是生了很多不的不说的“故事”,自然互也相熟的很)。

    有了直接的把柄,就好和团结营打这个御前官司了,这是我最初的一点小心思。

    考虑到正军五部,由于新兵补的太多,怕不够得力,直接调用了成分比较单纯的虞侯军潘拓失部地羌营的人马,多路同时出击的。又谢部的骑军以演战为名拉出城郊,秘密封锁了道路,侍机扣拿报信和脱走的。这两号平日都是令行禁止的主,也不问什么情由,得令火点集了人马就出了。

    只用了大半天功夫,就初步告捷。主事潘拓失就郑重其事地捧了一包事物,大马金刀的进来回复“幸不辱使命”。不但查到了明令管制的军器,抄出些关键事物,然后好消息连传来……

    据事后的回报。

    因为动的迅雷不及掩耳,很有写突然的效果,山水联的勾当都是暗中的,又在地方手眼通天,太平安逸了多年。还真没想到有人不经公事的程序,就直接下手地。一点风声都没有,山水联的上千口帮众。数十处产业中,许多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鸡飞狗跳地就沦为囚徒。有不甘束手就擒欲顽抗的,还有理直气壮仗着老关系质问地。

    “说要搜拿奸细,当场那个山水联的户主面色就变了”这是同行的校尉卓奕,在一些秘密据点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激烈抵抗,付出相当毙杀、脱逃一些后,如是说的。

    这样一来倒误中副车。进一步做实了初步私通匪类的罪名,省了我许多事情。这就好。不然我还要另行布置和构赃的,想来这种带些黑社会性质的帮会组织,多少有些见不得光地勾当。

    这也是对清风、明月在当地布控手段的初步实践和考验,总还算让人满意地。

    待到现来拿人的,不是普通的州府的团练、守捉兵,而是天子的禁军,大事不妙已经晚了,通过当场对核心头目,不足为人所知的考逼手段,还算顺利的得到想要的东西,除了起出了好些违禁的事物和一些证据,倒是还有许多以外的收获,一些影响和范围,远乎想象的东西。

    这才促成了我的深究下去的决心。

    计议的差不多了,

    又看了眼案上,经过薛景仙专门挑拣出来一扎事物,虽然没有署上全名,但其中关系滋大的很,多是牵涉那些和余中书他们不怎么对路的地方实力派。

    按理说这种秘密往来的凭据,不太可能留下什么明显的书面存在的,但显然帮会中人对官家往来有些忌讳的,暗中也留了一手,大概是想作为是作为将来自保的手段,来不及毁弃,被完好的查检出来。

    虽然因为当事人在言辞已经极其小心的,这些沟通往来官府的东西,单独拿出来,本身不能直接证明什么,最多扯上治下不严,门下勾连匪类的托词,对本身根基影响并不大的。

    但是加上私藏军器、违禁品等,足够扣上个涉嫌造反之类名目的陈条,这性质就大不一样了。自古以来对逆乱造反这种倾向,是宁信其有,无错过,没放过。追究起来,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东西,也足够让许多人纠缠在麻烦中的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一个上千口的大帮会突然被抄拿,这种事情本身就很有很轰动效应的,加上真真假假刻意放出去的传闻开始流传了转移了不少注意力,现在那些有关人士也该得到消息了,开始准备对应了把。

    “拿了这些的物证,报到韦中丞和余中书那里,就说这成都团结营一万多口,由他们处置了”我最后下了些决心。

    成都团结营虽然是支州军团练性质的地方部队,但作为成都府内的一只重要武装,北边过来的老臣一直很有些想法的,只是地方背景太深,都是蜀郡子弟,背后很有些人抓的紧,底下一团也抱的实,虽然委派了几个人进去,都没能掌握局面的,因此,不论这些东西是真的假的,都是很好的借口和人情,现在还搭上一个姚州军,能做到什么程度上,就看他们自己的手段了。

    就算没有这个袭击上官要员的大罪,光这成都府居然出现当街用军械杀人的情节,这治安不靖,统制不严,军器流散,就足够成都团结营喝一壶,重新一番整肃运动,是跑不掉的了。

    不过这一项,我就不能再插手过多了,还要尽量避嫌置身事外,不然真的就坐实了暗中某些人,容易尾大不掉,一手遮天的口实了。保持在太上眼中的有效制衡,才是长久安身立命之道的。

    过了一会,就有回报的人带来口信“省台上问侯大人,需要什么”,我如释重负的轻轻嘘了口气,看来事成半亦,剩下一半就看某人的表现了。

    “宫内已经打点过了”我又对那号很有些悲壮神色的关键人证说“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要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了”

    又嘱咐“你们分做几队出门,多派些护送的把”虽然在成都城内,但这种图穷匕现的时刻,多一分小心总是好的。

第一百零五章 突如其来的昨天

    就在景安宫门口,都以为安然无事,等待侯见的时候,遭到了易装从人的不明人士刺杀,若不是内穿了坚甲,怕是已然得逞了,这件事大大刺激了老皇帝的神经。

    于是第二天,成都士民,突然现市面上多了些紧张的气氛。原本府内的道路关头要冲,都新换了人。虽然态度不算凶横也不怎么柯索扰民,但也很坚决的一丝不芶搜检每一件经过的事物。

    而且这些军士竟然都是一色的青龙旗引,辟邪纹明光甲,倒是很让人揣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连天子禁卫的龙武军要亲自出动锁拿。

    不但拿着画像,到处查对。各城门上,还有些着装一色蒙着脸的奇特人物,偶尔指点出人群某一位捉拿下来,或者干脆当场反抗,起来引一场骚乱的。

    以至于很是风传了阵贼军攻入蜀境的谣言,直到山水联的覆灭,和鲜于家族的处理结果出来,才恍然大悟的。

    世家大族间幸灾乐祸的有之,兔死狐悲的亦有之,深以为鉴的……但除了鲜于家的佃户庄客,对不可欲知前途有些茫然外,对大多数士民,还有照常的日出晚归的忙活自己的生计,除开频繁的搜检严格的有些麻烦外,倒没太大的变化。

    后来那几天的事情,大致没有太大的意外,谁也没有想,历时显赫如斯的庞然大物,就这么倒下来了,其实他们最大的靠山杨国忠倒台后,就未尝没有想到这一天的,也另寻高枝的意思,只不过太晚了些,又选错了结好的对象。

    也是安逸了太久,消磨了果断决绝的敏感,好容易从子弟连连出事的焦头烂额中摆脱出来,现事情不妙,突然一夜之间耳目爪牙尽去的。那些外地居要职的亲信宗族,也没了声讯。然而作为一个氏族,家大业大人多的,周旁的擎制也多。措手不及之下,许多铺开的东西,也不是说收拾就能一下收拾干净的,在犹疑争议不决中浪费了许多时间和机会。

    虽然最后,不惜大把的银钱泼水般的撒出去,门客族人亲眷的上蹿下跳奔走打点,求个缓冲,又裹胁纠结了些厉害一体的故旧为之声援张目,但待老皇帝的态度出来,就大势已去了。

    那些走的近的,纷纷改弦更张的比谁都快,如瘟疫般避尤不及的。官场的生存之道在于变,善于趋利避害的,显赫风光的时候,固然不乏锦上添花的,倒霉的时候想咬上一口好处,也大有人在的。而且对某些人来说,哪怕鲜于家再怎么舍得使钱,但又怎比得上事后从中瓜分来得好处多呢。

    更要命的是,在一片谣言中,鲜于家底下的庄户产业,因为不知名的缘故,连连生了多起携钱款帐薄潜逃的事件,虽然采用了些强硬手段处置和遏止了,但是已经有相当部分人,不出意料的落到龙武军手中,为了自保,也为了可以将卷走财物合法化的期许,大都选择了很合作的反咬前主家一口,大堤决于蚁**,就从这小小的一点点伤口开始……

    最后还是老皇帝不欲牵连太多,影响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开了金口说,鲜于一家之恶,不咎其他过往,又待罪之人所言皆非的,从地方提举了许多人上来,是以人心大悦,皆口称天恩浩荡的。

    而最让人担心生变乱的姚州军,也在龙武军护送的中使,到达后,比较平稳的更迭了一些人和事的。

    虽然有些东西虽然不能直接翻案,但是可以通过其他途径给予一定的补偿。比如天宝之战的结论,太上老皇帝下的罪己诏,已经彻底定性了,再翻出来议论,就有些不和时宜了。

    但是查禁走私,清理虚亢,纠检舞弊等方面枝节上的罪名,继续追究一些具体的人和事,就相对简单的多了。

    那些天宝战争的幸存者,总算摆脱了失踪人口的身份,由朝廷的给予了些,这些人多是南沼游荡了很长段时间,历尽艰险才突破了封锁跑回来的,在穷山恶水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人,对南疆情形可说是熟悉的地道,关于他们的处置问题,这么一笔宝贵的财富,我自然毫不客气的笑纳的了。

    再说,鲜于好歹是个数百年的大氏族,倒下来牵连的也不少,那个抄家抄的有关人员是心满意足的,光看那在其中估值

    天天经手笑的合不拢嘴的,眼睛都眯成一线的赵胖子就知道其中的巨利何其丰厚了。

    作为直接或者间接的收益条件之一,我家又新开了许多事业,其中就包括几间书局和印子房,一些暗中的产业,也悄然换了主人。

    似乎除了已然树倒猢狲散的鲜于家,大家都很满意的。虽然尽管拷逼过涉案的大多数人,却一直没能查明,到底是哪一方面派人景安宫外下的手……

    鲜于家事件的余波,还荡漾了些时日,北边又传来了件不大不小,却姗姗来迟的捷报,也算是临近太上千秋节的贺礼。

    却是严武初到武关,就差点逮到了条大鱼。

    原来当初武关易手,由于游击军做的彻底,还没传的消息出去,连旗帜都没得及换下来的,却突然迎来了一批不之客的。

    一股约莫三千骑的叛军要过关,观其面貌气势,颇为精悍的,领军的人物衣甲身份,也很有些分量。留中联络,兼整编民军的严武,本来就是胆大无忌的人物,竟然打起了主意,与留守的商州团练,商量后,大胆开了关门迎接,打算仗着人多,先诳进来再做处置的。对方竟也托大,为贼将气惯指使的当先长驱直入。

    若不是后来那些民军演技太差,太早露了卯端,为叛军惊觉,加上那贼将的亲卫们用身体拼死断后,又很有些高来高去的厉害人物,拼着命不要的,竟然在门闸落下断了退路后,还能挟护着本人,从四闭的瓮城冲出来,再从城楼上飞身跳下去,

    不过,随来的三千骑大半及辎重都陷在关中,或死或俘了好些人。附近的游击军,也闻风而动,袭击了出逃残军,最后只身数骑的仓逃而去。

    但还有些骑兵,利用商州团练、民军协战不够娴熟,反应不及的间隙,以高的马术,冲出了武关另一头,却在商州一带肆虐的好些日子才清理干净的,是以才有了这姗姗来迟的捷告。

    后来拷闻了俘虏才知道,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伪齐王孙孝哲亲自来查探军情的。

    军报传来,

    让我那个感叹不已的啊,这孙孝哲真是和我有缘啊,简直成我家的运输大队长,就象戏中的过场不动就送了经验和战利品来。

    而请功颁赏名单中,也特别提到了,那个射声营选拔出的营州高丽人全承泰,在其中很是出了些彩,不声不响的混在人堆中,控弦如飞的连冷箭,一箭放倒一个,连放翻了孙孝哲十几名的近身护卫和大小头目,连孙孝哲本人,都被远远在**上射了一箭,几乎是趴在马上逃回去。

    是以在这为他请功的呈文上,我特批了让这全承泰,单列在射生营之外,专带一队射善准之健士,配以最好的弓弩,平时有各部集中起来专操练冷射之法,战时分散若干,和正军搭配起来,寻机抽冷专射取那贼军头目之用的。我就不信,那些底层的军官,人人都是护卫森严不成。

    让孙孝哲跑掉固然让人叹息的。但让我在意的是,他们清理的俘虏似乎抓住一个大有历来的人物。

    ——营州军别将尚可孤,据说是世处松、漠间的东部宇文鲜卑之别支族出身的胡人,现暂隶范阳节度使监军都督孙孝哲帐下,坚忍顽强的很,率百骑残旅,居然在商州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饲机突破封锁回去的,最后快逃到蓝田关,却因粮尽而疲,才被实行联防制的乡民义勇举获的……不过短短数语,却让我好是一阵恍惚。

    尚可孤,从前似乎“大唐番将列传”的帖子中看到过的这个名字,好象与阿使那杜尔、契力何必、黑齿等并列的名将。先吏安禄山,安败后后附史思明的,后来投降朝廷,累授左、右威卫大将军,战功彪炳

    不过,此时的他不过应部酋的征召,为安氏作战一小小千骑别将而已。刚刚从河北补充过来的,倒没有什么名气和表现的,这孙孝哲真是不愧是我家的运输大队长,大老远的跑来,还不忘送我个未来的名将,眼下先让他们押解过来,慢慢的再做处置了。

    只是这位孙大运输队长,吃了这个大亏,怕是要加倍的报复回来的,还得我好一阵重新布置的,这牵动的方方面面就多了。

第一百零六章 血流

    商州北,武关上,火光透亮,隐隐喊杀声象无间无息潮水断断传来,无数军士紧张而娴熟的将各式灰瓶滚油炮石檑木象暴雨一样倾倒下去,淹没了汹涌澎湃的人潮,卷起漫天凄厉而惨烈的喧嚣声。震的石基的门楼,也有些跌荡的。几乎压倒了宽阔大河激流奔啸的水声。

    敌军的后阵却丝毫不为所动,肃然整立,任由一*人潮箭石火雨淹没在城下垒的密密匝匝。滑腻血水浸帻着兵器的腥臭,混合着汗水、焦臭以及混杂着其他人体出的味道,由旋撞上关城上的河风,扶摇直上,扬扬洒洒的充斥这战场中。

    明甲如雪的严武,左右拥簇着辗转城上鼓舞指挥的,几阵亲率部属顶上撕杀下来,也染的衣袍殷红的,看着蝼蚁般潮涌撕杀呼喝的,汹涌而起,又在城头枪刺飞锤抡刀劈斧的丛林,冲撞反激起无数血肉肢体又跌荡而下。

    不时一大锅滚水,轰如雨下而下,烟气氤篱的淹没一片蒸腾和惨呼的,各种遮架挡板冲车的残碎,交错无数的残尸断体在关门前堆做老高的狼籍一地,烟气缭绕扑滚翻腾的。

    “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响起临别的题赠

    很有些踌躇满志的,看着那些的奔走忙碌地将士。虽然都是些时日尚不久的民军,却不怎么的担心,城防器物备的很足,商州的义勇也征了过来,还有些自己带来的精良军器,梁州的大散关,金州的老友高适部,都可以得到应援地。关内还有罗部的游击军为呼应,可以再把不住这雄关坚城,那也无颜以对那位大人的一力提点了……

    这又要感谢那位比自己年轻许多的上官了,考虑到各般的情形,筹备的相当周全。是以自己带来地班底,兵工粮医斥候各方面的人手很是齐全。作为骨干的扩充起来,相当的省力。短时间,就整顿出些局面来。

    “守若山岳巍然,攻如飞瀑飞泻”咀嚼着这句。很有些感触的,以那个《考成大纲补全》详备的新式练兵之法和自己的手段,加以时日,未必没信心练出只劲旅来的,好容易得了这独当一面的知遇,做出些功业来的心思,却也是欲膨勃了。

    当初对那位老友地推介。而甫见推诚的年轻大人,还只是感怀知遇而已。但是几个月随军参赞和武学见习地经历下来,才对这位貌不惊人却有些异类的上官。彻底地服气了。素知他人治军不过一世之法,以他经营的那些东西,却是做三代谋划了。

    虽然那位时不时的,喜欢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是多在事后才能体会到深有意味的。

    诸如此君拍着肩膀说“我用人做事的主张,不管黑白花猫,会拿耗子的才是好猫,早前的北军。就是安息雪狮子猫那种中看不中用地东西,.|.好猫来地”纭纭苦笑不已的话。

    家严是做过宰辅备相的,虽然比不得那些崔韦裴卢杜高那些宰相世系、后妃贵族,也不及那些的勋贵满门代北、河东累缨世族,但好歹也是积累几代文臣背景,算是个资深世家,尤看中这个门第身份的。

    因此,对自己这个做不上进学业,却好叛经离道,做游侠行的不肖子弟,可说是深恶痛绝的,没少怒斥翻脸的,直到年长才领了供职安定下来,却依旧交游市井,往来豪杰的。

    一身境遇曲折坎坷的,好容易凭了故交关系,投了那位时忍任陇右节度史的哥舒令公的,总道有望建功,家门中兴的,可是却做了进递表章的奏充判官,没能论到战阵建功的机会,却迎来了父亲亡故的消息,短暂的军旅生涯也无疾而终了。

    父亲亡故后,也人走茶凉的,严家失势,在宗亲贵戚多如牛毛的北都太原,自己这个承荫的一点功名也不好过了,宗族中也乘机侵夺父亲的余泽和祖产,竟然将常年不在家的自己排挤在外的,一怒之下欧伤了数人,惹得老大的风波,才到长安来投故旧的,却得到哥舒元帅兵败的噩耗……

    现在看来,显然没比这血火里的营生更适合自己了。

    况且,眼下虽说,是负责后勤给养的军粮院使,手下也管有大好几千的人,还有些暗中遥控的力量,其他的全靠自己,展多少是多少的。这种和高等那些资深军将,一同领军在外的机会,要知道多少人羡慕着的,也眼巴巴盯看着的自己这个位置的,很憋了口气,却是容不得自己半点缺失的,。

    “确保罗先他们一个安全的退路和稳定的后方,没有闪失就是最大的成就”那位大人的如是说,还历历在耳的。

    又一波海潮般的退却下去。

    极目向外,整个关城外密密麻麻的遍布着那旌旗招展遮天蔽日的队伍;一队队顶盔贯甲整装待的士卒,在一箭之地外整理队形清理兵器,不远处则是那些随军的匠人们丁丁当当正在组装攻城车和云梯。

    相对前阵的混乱和喧嚣,后阵的马军,若大的阵形,巍然不动,除了偶有不耐烦的战马嘶鸣,沉静淡漠的,很有些幽深莫测的味道。

    贼军还未尽全力的,看来自己这独立成军的第一次大战,显然不那么好易与的,他淡淡的笑了起来。的打上一仗,成败如何,那都无关紧要了。”断然如是想呼。

    “季鹰”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义勇们疲累的厉害,有些吃不住,是否该让弟兄们出阵了”副使孙柏瞻环甲叮当的走得近来很有些疲惫和兴色,四处鼓舞压阵的,危急时刻还要身先士卒顶上去的,一身狼籍伤痕累累的,也让这些官佐们迅娴熟起来。

    手下的多是成都士官学堂带过来的,还有些是武举新进的,因此就似那位大人所言,他们最缺的就是战阵的经验和历练的。北军轮战,就是为国家锻炼良才的,为任务紧要。

    这位孙柏瞻还是在参军团里相处过的,下场子角力较量过,也搭膀子同喝过酒的同僚,也算是相互熟悉的,不过私交归私交,在公事上秉礼持公一丝不芶的,配合的还算默契的。

    “还不急呢”

    “要知道,但目前为止,驱使上来拼命的,都是旗号杂乱的降附军马,敌军的精锐本阵严

    ,却丝毫未动的意思”。

    他冷眼远远望去,敌阵中军大旗上一个咆哮的狼,迎风卷抖的狰狞,在斜阳下仿佛在冷笑。

    新补上来的骨干营,也还没动,就是因为吃不准对方的意思,不愿意将这支重要力量投将进去。

    他突然问了句“可知这旗号的来历”

    “狼头旗,着可是前朝突厥王庭”凌烟阁诸先贤的战史,顺势接了话头下来

    “说到这狼头旗就不得不说到,本朝圣祖唐太宗的羁策和国初名将阿史那杜尔了”,

    “自李卫公击破东突厥以来俘获降附无数……”

    唐朝开国,关于东突厥部众的处置,曾经有多种意见的,最激烈的就是宰相魏征提出的杀尽其酋,分散其子民于大江南北的。最后形成了了一个特殊的羁政策体系

    即采取多极分化的措施,第一步,幽禁其王族,直至老死

    第二步,将其普通的部众,散置于从凉州到幽州长达万里的边境上,与汉族的边民杂居,半耕半牧。

    第三步,他们中上层的贵族领,劝诱出来任官,按照身份给予将军等种种头衔封号,为他们在都长安城置宅家,进行通婚。经过两代以后,习惯的汉人的豪宅华衣美食的生活。用惯了汉族地语言文字,他们的后代及部属,多数不愿意再回到原来征战逐禄的生活。

    由于长期担任汉官,远离了部属,与原来的草原部族的渊源也大为削弱,狼也就变成了狼狗。成为唐朝对外征战扩张最有力的先锋,而他们归化的部众缺乏强有力的领袖后,也在与汉族地通婚中逐渐汉化。成为了唐朝大军的中兵源和马匹的重要来源。

    (有人说这个羁政策是放归山,却不知道,听取魏征的建议灭绝一个民族很容易,但草原上的威胁却不是可以灭绝的了地,而要吸收同化一个民族,却是个百年数百年的长期国策。没有几代甚至十几代难以见效长期过程)。

    这些归化的番将中,最有名的当属阿史那杜尔,阿史那杜尔为东突厥处罗部的可汗,后来为叔父所迫,率部投奔唐太宗,尚以南阳公主,授大将军,历侍太宗、高宗两朝,一生战功卓著,堪与李靖等名将比肩。横扫西域,杀的那些突厥同族哭天喊地的。灭大小国二十四,为唐朝安西、北庭两大都护府的创立者。突厥阿史那氏诸王的余脉没落消亡后,唐朝现有阿史那氏大都是他的子孙支脉。

    据说太宗死后他愿追随而去,但为高宗所力阻了。是为历代番将地楷模和偶像,大肆表的,立与太宗陵前地陪祭,生前被征服的十四国君王像,倒有大半与他地功绩,密不可分的。

    是以表其绩特许其后人使用象征突厥王族狼头旗。并将效力大唐的突厥军中,保留了狼骑的荣誉军号。

    “子孙不肖的。竟然领部从了逆贼,领军的阿史那承庆,就在那商州吃了大亏的,今才卷土重来的,难道我等尚不如保境为家地乡民吗!”

    “狼头旗算什么,将来我等,未必不可以自己名号,也长久流传在大唐旗号上”

    轰然一片热血沸腾地齐声应和“愿从戳力以付”。

    又突然对军库事道,“新改的车弩,抬高了可以及那处吗”,手指正式那只大旗的所在。

    关城还有几架马拖式的车弩,作为龙武军新军器实验之用,还尚未拨付给游击军的,因数量太少,对付人海如潮难以其到压制的效用,暂时没派上用场的,以待突然使用的效果。

    中垒的营头用器具测看了一阵道:

    “回院使,估算过,应当可以及后阵的”

    “不过居中那只大旗,就勉强了”

    “那就给他来一下把”严武果决道

    数架弩子机推上城道,在绞轮咯吱咯吱声的仰起来,达到一个非常陡的角度,推槽拉斗,填上特意配重过的箭束,以确保最大的散步和远射。

    各有一员什长,用望山标好了尺距,呼喝道“最大上弦三百”,数名军士推转着轮辐,将多条弦臂逐一拉满,绷到最大射程的刻度上,又对这一号纹刻度精密的大罗盘,比照校准的。报出一族的数目“东南向放”

    嘭膨数声,呼啸破空而去,消逝无综,时间似乎顿了顿,然后才见严整齐密的后阵一阵骚动的。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倒这意外的打击,闪避不及的,人仰马翻的轰然倒了一片,顿时乱了起来。

    城下的滚滚人潮尤然不觉,依旧汹涌的,却听。

    眶铛铛的牙酸声中,城下关门突然大开,蓄势待的生力军轰然奔杀出去,百人一阵的刀斧排枪,在纷乱敌阵中四散冲撞突击,将那些强弩之末,疲伤累累的贼军,促不及防的劈突砍击,杀的大溃狼奔。杀散清空之后,逐步汇做一股,将油瓶燃炬,飞投在那些弃置车具上,燃成一片火海的。

    然后才有条不紊在关城上密集攒射掩护下,的缓缓退回关内,还顺手留下了大片暗伏的足签。待到敌军重整反映过来,驱使着重新掩杀回来,却唉呼连天的栽到一大片的。带带本阵的骑军游走趋前,飞射最后一波箭雨,落在门口鹿和高举的排盾上,却似为他们送行的。

    在余烬袅袅的烟火中,迎来了傍晚的昏阳,

    敌军本阵终于倾巢出动,却似捅了什么蜂巢一般,或又似乎还想做最后一博的,在遮天闭日的飞蝗攒射中奋力的冲锋,城上似乎也毫尽了最后一点余力,多处崩裂开来,绞缠的血花和人体迅的堆叠起来,散落的箭石也越的奚落,正当精神大振一鼓作气之时。

    却现大火从背后烧起来,却是地上不知何时被倒覆上了层黑油,天色渐暗,又混杂着血水灰烬的,却是不查出来。

    结果现后路被断,火从脚上燃起,士气刹那就崩决了,虽然数量分布的很散,却很极要命的,到处都是烟火和突然暴增的飞矢投石,不但将正在进攻的部队打散分割开来,

    还连带到压阵掩护的骑兵,炽烈的火光连连惊起跨下的马匹大乱,有的甚至脚下燃起,又连人带马沾溅的传烧起来的,喝止扑打都来不及,就被拖挂着骑士,乱跳乱蹿的大量惊骑踩踏冲散,刹那间就打乱了整个军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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