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旅途四
军议的结尾无非就是说一些,“望诸位戳力效命,共赴国难”之类没有营养的官样话,大家各自领命去了。
营火星星点点,掩映着赫色的营帐间交错巡哨的身形,夜风中我揉了揉有几分麻木的头部,领了卫士,巡起营来,沿途士卒不管认识不认识,无不颔示意,眼见他们慌忙纷纷肃然致礼,还有几分兴奋和感动,我读过的名将传中据说象岳飞之流的名将都会有亲身巡查营防、关怀士卒情况的习惯,象这种细节还有很多,是治军的手段之一,虽然麻烦了一点,但对一般士兵来说挺有用的。我看了那么多人物传记,依葫芦画瓢还是会。
其实我一边心不在焉的巡视,一边却正在消化这几天偷师来的知识。
现在我军用的的结阵,正是唐军最常见六花阵,源自开国名将卫国公李靖的明,据说取八图阵为原形,在对抗突厥铁骑的作战中展出来兼备攻守的阵营。名为六花,实置七个军阵,以中军为圆,外结六军方阵,每阵内结一个小六花阵,以大阵包小阵,大营藏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声息项通,一旦任何一阵受到攻击至少可以得到三阵的支援。任何一阵失陷,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最大程度遏止骑兵马揣联营的突击效果。其他还有什么五行阵、四象阵、七星连锁阵,八门阵等其他形形色色的阵势。光阵势的变化就足以让我头晕目眩,
而当时战时的骑兵队列叫跳荡,列相间三十步(根据所执兵器长短变化,胡骑间二十五步),骑兵进攻每波冲锋间距为三十至五十步……步军防守队列叫的驻队。进攻队列的站队,各间十步,……进攻前五个十步以后的队列笼枪跪坐,以节省体力,待吹角起身准备,以十息为一个战斗波次,听鼓声三呼三击……”
我再次搓了搓头,把眼光放到重重栏珊外一堆堆围火坐着的流民大军中去,风中隐约传来小孩啼哭和老人的叹息,较当初夜夜哭号已经好的多了。
自从上次抢食事件之后,我乘机大放一通马后炮,严格约束他们的行为。(教训大家所谓行善也要讲求方法,光凭一相情愿,还可能把好心变成灾难)但实际的问题还得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法,最后还是我想出一个权宜之计,即从流民中抽调男丁精壮,用他们的劳力换取一定的食物配给,必要的时候补充军队的损失,他们虽然缺乏训练,但从事挖坑砍树运送等辅助工作却可以胜任,战时还可以在阵后摇旗呐喊充个场面声势,是挺好用的。而剩下的老弱中以百人为单位自选出头目,抽调少量军士协助他们维持流民队伍秩序,一定程度上可以遏止作奸犯科欺恃强凌弱现象的生,同时战时可以进行有组织躲避,也有效避免了追兵一来,惊慌失措的流民一窝蜂的满山到处乱跑,反扯我们的后腿。后来加入的流民都依照此法处置。
忽然一黄门官上气不接下气跑来,我认出他是殿中监内值典太监张承,也是那个对小丫头形影不离的头号忠犬“大人真是让老奴好找,陛下招见”,拌驾期间因为差事的缘故,不可避免的接触到这些诸如内庭殿中总监高力士、内侍监总管袁思礼、东宫内坊监事李静忠、宫厩知事鱼朝恩之流的一群阉人,我表面做足功夫,客气的虚与委蛇。所以他们对我的态度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些家伙都属于职权不大却很麻烦那类,往往成事不足却很会坏事,而且大多数特别容易记仇,虽然我现在固然有资格不鸟他们,但反正是打算偏安蜀中做我的太平官也就犯不着了。(我可不想落得明袁崇涣一般,为崇祯皇帝拼死拼活,打的清太祖努尔哈赤抱恨而亡,却得罪阉人莫名其妙成为叛国贼,凌迟处决无知百姓还生啖其肉拍手称快)还特别是其中还有几个日后出名的麻烦人物。当然了,如果他们敢找上我的麻烦,为了日后着想我也会在乘这兵荒马乱让他永远消失。不过目前好象是没有这个下手的机会了。这些家伙因为逃命中的关系都老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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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妹妹
走过转角,“哥哥”一个脆生生声音,原来是杨雨儿现在该叫梁雨了,因为上次行刺事件的后遗症,(所谓的“行刺”事件本身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一个狂的汉子揣这把磨快的菜刀怎么跑到皇帝的车驾旁边企图砍死杨太真,我正好在场,被擒后大骂杨家个个丧尽天良,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都该断子绝孙。做鬼也不会放过云云,事后我仔细回想起来事情大不简单,这个疯汉本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这么容易就跑到护卫众多的皇驾旁,目标直指杨太真,恐怕还涉及到老皇帝父子之间的恩怨,我可不想涉入,故最后仗责了所有值日的营官和军曹而草草了事)更重要的是她的表弟杨烯据说因为在旁的过度惊吓而病不起。他们说为了保存杨氏一门的最后一点血脉,将杨雨儿改姓充作我的妹妹便于保护云云,我也禁不住那倾国倾城的杨太真的好言相求,再加上一大堆美女帮腔,一时热血沸腾就冲动的答应了下来,后悔也没用来。不过她的确是很乖巧,哥哥前哥哥后的亲热的好象真的一样,让长期孑然一身的我一下有了家的感觉。(我后来才知道,作为杨家的仅存的后代,其实她的身世也很可怜,从小和小丫头一样内心就落寞的很,所不同的是小丫头之所以闹出那么多事来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排解精神上的无聊。而她表现的相当内向就是了。她身为滹国夫人的女儿却姓杨,表面上是特例恩准承袭母姓,实际是因为连她亲生母亲滹国夫人生活糜烂,连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杨国忠或老皇帝还是其他情夫的孩子,索性让她跟了母姓。正因为她身世暧昧,虽然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却是在别人羡慕而异样的目光中长大,却没有一个知心的人,而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裴炎,人称奉旨成婚的御用绿头大乌龟,更不能给她真正的温情)。(当时甚至还有人提议让我收养她,我自然打死也不干,拼命给否决了,虽然说古人早婚,我二十多出头,要是有这么大个孩子做招牌,明摆是写着美女勿近了)。
我满心怜惜的摸摸她的头,从袖子里掏出两串烧的金黄喷香的雀儿和几颗拇指大的蛋塞给她,(这可是部下孝敬的,也是我身为主将的一点特权,一般将士们的口粮份我是给足了,决计不准克扣,所以他们有什么好东西也乐得孝敬一份上来)“雨儿乖,到初情去吧,我还有事”
那个初晴据说曾经是行院什么名满长安的大美人,落难起来连狗都不如,踢打中被几个人手脚按在地上准备上演动物世界春天的故事。刚好我巡视流民大营,逮了个正着,我对这种与生存无关的下半身行为很是反感,正好当做现行犯典型,宰了为的,其他一个个重仗五十,不准任何人救治,拖在担架上一路痛嚎下来,足以让众多的犯罪企图烟消云散,以儆效尤。而事后他们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把她送到我帐里来给我“处置”,而她显然早被这种事情吓坏了,誓做牛做马的求我收留,军中是不能留女人的,我只好将错就错,打她去负责照顾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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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廷争一
内院的露天临时朝会已经吵吵嚷嚷的,关于今后的去向正在争论的不可开交,大臣肮脏破旧的袍带衣冠和严危正襟的各种神情形成巨大的反差很是滑稽。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朝会,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更多一些。反正老皇帝已经恩准大家无须站立奏事,我找了一角坐下来,不久稍微就看出点门道来,庭院中或站或坐的两百来号人虽然看上去很乱的,但依据表情和言语隐隐分为几个阵营和十多个群体。
派系党争我在影视宫廷戏里并不陌生,有时候这也皇帝高度集权治理国家的必要条件之一,治理偌大的天下,需要人,有人存在就会有**,有野心,也就不可避免的各自的存在和立场产生分歧和矛盾。有才干的人往往越是如此,所以说党争是古代政治生活的特有产物。历代朝野党派林立,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这些天在老皇帝身边伴驾也见识了一些,从其他人其他方面的渠道也了解了一些(包括小丫头那里,大概是久居宫廷,受到耳虚目染的缘故,她对某些事情有出呼意料的洞察力,让我惊讶不已。),再加上我自己的历史常识,大概可以分辨出,象本朝比较明显的大致有:
延续自南北朝的士庶之争,初唐以寒门出身的天策上将兼太师李绩(徐世绩)所代表的庶族与北魏北周鲜卑大贵族出身的国舅兼太尉长孙无忌为代表的高第士族的之间的党争(门阀大族可能因为失势、子孙不肖等原因败落成庶民,而庶民也可能因为建功立业成为新的门阀,因此两者间的斗争是永远不会平息。例见晚唐的牛李之争)
在武则天时代达到顶峰,以太平公主李姓集团政治与武三思的武氏集团之争为标志的,亲王宗室与外戚后家的所谓帝党、后党之争,
再就是本代数十年来才兴起的,以司宫台总监高力士谏死玄宗自亲王时就追随的家臣兼心腹兵部尚书兼辅相王毛仲事件为代表的内廷中官与外朝大臣的内党、外党之争。
其他还有什么御史言官清流和司局台省的口笔之争,士林清流保举的清望官和旁途捐钠的散官之争,连仕途出身也有因科举、世袭、承荫、保举、积功、资纳等多途而产生不同的派系。至于那些因同乡关系所形成的地域性的松散政治集团也有十多派之多,分为几大片,相互间的政治竞争相教前者也不多让,比如其中又以江南道的人脉最广,所出名士最众,近年来西北系多出名将而在军中的影响最大等等。
本来如果是正式的朝会至少千人以上,但实际情况是:因为逃亡的匆忙,包括老皇帝宠信的宰相陈希烈,张均、张自,王维储光懿等大半臣僚都失陷在长安,加上一路颠沛流离上失散的,兵变中诛杀的杨党,和受池鱼之灾波及伤的病的,参加朝会的臣实际十停还不到二停。而朝廷中枢机构内三台外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十六卫衙门,所属各部、堂、司、衙、所、局,由于许多缺少主官,而导致政事陷于停顿。因此这次朝会,就是对逃难中的临时朝廷新一轮的权力更替和人事调整。也是对生者、死者进行一次总的嘉奖和追封,显然有安定人心,振奋士气的意图。
那些劫后余生的朝臣,对权倾朝野的杨党覆灭后的留下的空缺,进行的权利和职位的再分配显然早有心理准备,挂着谦逊和可亲的笑容相互道贺,也许之前他们是水火不荣的政敌呢。权势魅力还真是可怕,哪怕是在逃亡中也没有丝毫改变。还没摆脱危险,大家就忙着连党合众,为共同的利益或必要的让步,不余遗力的算计将来的前程,在各种各样对皇帝不遗余力的表达忠心,示虔诚的言语下,是人人对荣华富贵前程的渴求。
那位韦见素韦老头显然是大赢家,长子韦鄂补左御史中丞加光禄大夫,次子韦韬金吾卫右郎将加龙禁尉,还有几个族人受遗泽赐同进士出身,可谓一门显耀。其他人等都各有升迁。连我都加双俸(虽然现在一个子都拿不到)授散骑常侍。
而我也注意到中书令韦见素和他新任御史中丞的长子韦鄂所形成的也一个小圈子,明显都是兵变后临危受命的几个人。也许那才是现在皇帝最信任的人。\
第十九章 廷争二
中书侍郎余怀贞,门下舍人方佐,尚书司郎中于畴,给事中沈介,韦老头显然看见我,越过众人十分亲热的招呼我过去,一口一个“容若”直呼我的字(古人都有字,我也编了一个好称呼嘛),为我一一介绍。他现在身为一朝宰辅,用不着和我这从四品下阶的中郎将客气什么,不过现在形势是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多少得依仗我,我当然也没有头脑热到以为是我本事够大魅力够高的缘故。
这个外表温雅很顺眼的韦见素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可是杨国忠亲手举荐的人,却被人称为贤相。要知道杨国忠是有名的妒贤忌能,更忌讳比自己有名望的人,他能在臭名昭著的杨党中混出贤名来决不是很简单的事情,起码说明他的才干和他做人的工夫一样好。
(唐代文臣武将并没有明显区分,身为武将有治世之才同样也可以入阁拜相,而文官熟知兵法韬略也可以引军打战,开疆拓土。所以我这个不会武技的将军也可以混的很好。)
从他的交谈中我才知道,散骑常侍是个文职,品级职事虽然比我的中郎将还要低,但却是个随时御前行走的高级顾问侍从官,可以和他们一起参赞议事,我嘿然。我算是那一派呢,老皇帝身边还真缺人用,带兵我还带的头大,参议政事我也只能做个摆设罢了吧。
朝议的重头戏是今后的去向问题,也争议的焦点,我面无表情一边听他们的争议,一边心中暗自叹息,这些都是什么人,尽是没营养的废话,御驾亲征,天哪,又是一个头脑热的老头,难道你都忘了怎么狼狈的跑出来,你当长安周围的十几万叛军都是吃素,关中多平原,长安周围都是一马平川之地,当初在长安的时候就无法据守,现在又赶着去送死,出塞,昏了头了。还有什么往说河陇的,或往灵武的,往太原的。形形色色。
我再次摇了摇头,这几天对付追兵打的太顺了,居然人有头脑热的喊出打回长安去的口号。显然都不合其心意,玄宗踌躇不语。
争执愈加激烈,甚至不顾斯文体面,面红耳赤,象戳毛的斗鸡一般扯着对方的脖子领子,口沫四溅的怒斥对方别有用心,居心不良想陷皇帝与险地云云,让老皇帝几次喝斥才稍微收敛,
最后明显的集中在北上和南下之争。北上的主张“北去灵武,河陇,西北朝廷经营多年,钱粮兵马多有积余,陇右、蒴方,安西、北庭四道尚未为贼兵所乘,边军府卫兵马也大部完好,另还有陈于吐蕃边境的十六卫兵马可以调用,可做讨逆之依据,”
而南下的主张“依巴蜀之富足,四塞之险固,剑南节度使兵多粮足,进可攻退可守,既可据险避贼军正盛的兵锋,亦可日后反攻关中的栖身之所,认为西北地广且平,无险可守”
“国忠部下,多在蜀中,我等怎可前往,自投死路?”说这话一看就知道是个胡人血统的军官,他北军内六营的人,他们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与那些世勋子弟一样,没有实际建制,属于挂职的宿卫军官。按照传统,为了表示唐王朝的效忠,臣附大唐的部族酋长领王公贵族,都会将自己的次子送到长安充当皇帝的宿卫(实为人质),故又称质子营,被杀了祭旗安禄山四子安庆吉也曾是其中一员。
他的话不仅代表了大部分原北军将士的意见,也代表了许多对杨党十分感冒的朝臣的心意,老皇帝不可能置之不理,虽然老皇帝曾表态,必除尽杨党。但他们还不肯罢休,甚至跑出一帮将官帮腔联名上奏坚决反对,显的很有计划。
我虽然讨厌卷入这些是非中,但老皇帝并没有让我置身事外的意思,一句话就把问题的难题给踢过来了,“粱卿,你依所见呢”,把我推上台面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多重含义,一提醒他们之上还有我这个上司的存在,一就是试探我的意思是否知情和他们联成一气,还有就是希望借我之口回绝他们。
我无可奈何的出列,好这些天我朝廷奏对看了不少,有样学样的我先说了一堆我人微言轻不着边际的谦虚废话,直到老皇帝觉的烦保证不追究我所言过失过失,才慢条斯理用我习惯的口语,东拉西扯一一驳斥了其他各种异想天开的建议,“去太原,你有本事先给我冲破灌中十几万叛军的重围,然后再突破天险潼关,愚不可及”“出关外,真是好主意,没等回纥人赶来,什么突厥啊契丹的强胡相信很高兴的先把你给灭了,再把皇上请去做客”特别是痛斥了打回长安去的疯狂想法。“什么民心所向,人心大齐,贼势正盛,你拿手无寸铁的百姓去叛军拼命是什么意思,想陷圣上于大不利”,大帽子一顶扣一顶。那些人脸色变了又变,直到被老皇帝也不耐烦了,打断我,“粱卿,如你所见,吾等何往,简单说来”
谈到去向,我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顿时全身冷,我好象错过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就是沿途人民,聚集在一起遮道请留,无非就是恳求皇帝留下主持抗敌。玄宗传谕太子宣慰,在这个关键时候太子表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口才,将众人劝散。并因此脱离大队北上另立新朝主持抗敌讨逆大业。
而我现在虽然知道历史进程,但那只是个大概印象,关于具体的细节和内情我也是没办法全部把握。前天其中行程生了个插曲,外面有百姓拦路闹事要求面圣,还大喊什么宫殿陵寝,收复宗庙,东行破贼,当时我听说有百姓阻道,当成又是一群头脑热的傻瓜,就派人强制驱散了事,现在想起来坏了,这好象就是一个著名的历史事件,“百姓遮道乞留,愿戳力破贼,玄宗遂委太子宣抚,遂北行”就这么被我稀里糊涂的给破坏了,太子一行人真要和我们全进了四川,那不糟糕了。从个人的私心来说,我并不在乎历史的结果,但如果四川因此变成战争前线,我安稳渡日的大计不就泡汤了。
显然我再次面临了一个历史选择的关口,顿时心潮翻涌,心跳瞬间加,先前破坏了马嵬之变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也不怎么后悔,对杨太真的生还有庆幸的心理。现在是明白的让我选择了。我反而有些恍然。在这种情况下,目前还没有任何派系背景又身负要职的我说出来的见解,反而显的更有分量。
“臣以为西行,南下皆可行”大家哗然,纷纷露出这不是废话的表情,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才学了几天这种半生不熟文绉绉的官样话也能一气说下来。正当大家以为我又要和稀泥时,我扔出个重磅炸弹。“臣以为,陛下可委太子殿下北上召集西北边兵勤王,陛下入蜀主持大局。两相不误……此外……”,按照历史的进程,该说的我都说出来了就看他们的反映了,显然没想到我说的这么直白,一时一片哗然。连老皇帝都是一片惊讶之色。
看他的神色还有其他的意思,我顿时心想坏了,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容易猜疑,刚才我把话说的太满了,明摆的是倾向太子,在老皇帝那恐怕起了反效果,他果然不可制否,模凌两可的轻描淡写几句容后再议就先让我退下了。
我又想起另一件事,借朝会把大批新进军官的升迁奖罚和收容的军官过多,进行改编的问题当场提出了,老皇帝倒是出呼意料的爽快决定了。还把原羽林的建制也交我重组,显然是看那些人不爽,又不好名言借机挥。只是这样操作,原北军的许多人要降级使用,还有一些宿卫官变成没兵的空头衔,就等于进一步排挤和架空了北军旧将的存在,他们不有意见才怪。当然马上一片反对,老皇帝倒是当场拿出君王的气魄,当场拍板,还有国难当前私心作祟等理由,训斥的那几个北军旧将噤若寒颤。还快刀斩乱麻当场宣口喻,赐我的那把剑“……诸王公以下节制……抗命不从者,立斩复奏”。彻底绝了他们的念头。还有这种好事,不仅大家一片震惊,连我都呆若木鸡,这算不算是尚方宝剑呢。老皇帝这招做的妙嘛,一下把矛头都转到我身上来了。会跑出这种结果是我所没想到的。
最后还是韦见素最明白老皇帝的心意,出列进言道:“若要还京,当有御贼的兵马,目今兵马稀少,如何东归?不如且至散关,再定行止。”总之一个拖字决了事,(散关为川北门户,到了那里也就等于入蜀了)。玄宗这才点。传谕众人,得多数赞成,乃继续扈驾前进。朝议得出没有结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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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北军五虎
本来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我开始寻思今晚该和他们摸出去弄点什么宵夜当我起身谢恩之际,照例与旧北军那些人打个照面时,宇文述、裴进、魏光良那些人的脸色显然都不怎么好看,他们懂的把握机会,但毕竟年轻,表现太过急功近利,反而让老皇帝感到反感,结果反当场借机削权便宜了不知所谓的我,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离去,看到我时纷纷眼中闪过的那种难以言语的复杂光芒,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怎么善意的。
这位平时应该忙的天昏敌暗的韦韬却难得表情严肃的靠过来耳语“老大,他们就北军五虎”(这是我努力的结果,在正式场合部下称总制或大人,但我觉的这种带有上海滩帮派色彩的称呼更亲切,硬是帮他们纠正过来)
和那些羽林军过来新部下混熟了,没少听台面吹嘘自己在长安城的风光,什么北军五虎也有耳闻,并不是说这五个人象传说中的五虎上将有不世的勇武,或是显赫的战功,而是形容他们的之麻烦。禁军中的老大,一个特殊团体。作为皇帝的禁卫北军在长安城中本来就是一霸,素来凌驾于其他系统军兵之上。而禁军军官更是由于高第显宦的家世和世袭身份而横行无忌,以出名的难缠而有鬼见愁之称,而这五位虽然职位不是最高,不错的本事再加上显赫的家世又很有些手段,却在禁军军官中成为人见人怕的老大级人物。对于这点我倒并不担心,虽然平日里这些人底下多少有点阳奉阴违的小动作,但没有影响到大局,我也懒的去管。老皇帝既然授予我临时生杀决断大权,不用也太可惜了,相信他们不会傻到这当口还撞到我刀口上来,至于这千军万马乱烘烘的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他们要是搞出点花样也真说不准,韦韬既然这么在意,我也不是独断专行的人,就由他派得力的人盯紧也算有备无患了。韦韬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些。我忽然想起韦韬和他们应该算是同科出身的世家子弟啊,他感觉到我的疑惑,笑笑“我是南衙三卫翎卫的人”,南军北军分属不同的系统,想在京师里也该摩擦不少。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精彩的过去”。我不禁生出几分兴趣。
骑部别将解思走了过来。“着你……”“得令”他没问为什么,没有流露出其他的表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不那么冷冷冰冰的了,他本来是哥舒翰元帅本阵精锐骁骑郎将,自潼关数十万大军青峡兵败之后,只有他的所部不溃不降,从层层安军的追杀和叛变的同僚尾追堵截奋力杀出来,期间之惨烈难以言述,仅存千多骑在渭水和我们遭遇人人浑身浴血煞是可怖,根本看不请旗帜番号,被当成敌军还稀里糊涂的打了一场。我最欣赏他的就是寡言少语却对年纪资历都少于他的我无条件服从的态度,部下千骑人马都追随哥舒翰转任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等边庭的百战劲旅,也是我最倚重的突击力量。他好象对哥舒翰被俘一事耿耿于怀。也是因为我敢为传闻成为叛贼的哥舒,请命平反正名的“义举”而折服。
(后来才知道其实当时我没弄清楚历史细节,做了一件大蠢事,事实上当时他们先前从逃回来的大将王思礼得到的消息是哥舒翰被俘没有死还不光彩的投降安禄山官拜司空,只是担心动摇军心而隐而不,虽然这不排除可能是敌军的一种策略,但我的误打误撞的提议却给了朝廷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体面的解决方法,默认他已死亡并予以追赠,未尝不是一个安定人心好办法。在双方各执一词真伪难辩的情况下,起码在日后最大限度的抵消了一代名将哥舒翰投敌,这个消息传扬后对天下大局民心士气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到这世界已经第几天,我也记不清了,一切好象做梦,历史好象有点变样,但我的生活还是得进行下去,我好象已经习惯了这里没有水没有电,远离网络的生活。身体带电的异状早就五影无踪,但我还是能隐隐觉的生了什么变化。
说到北军五虎我忽然想起几天前我刚组织完流民大营的那件事情来。
当时我心学来潮到流民中巡视,眼前的情形让我的很不爽,我早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很公平的社会(即使我来的那个世界也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这世上的不平事实在太多,我真要管累死也未必管的过来,但既然碰上了也不能当作没看见。
有人在流民中闹事,而且居然还有军士在外围替他把风。我们的出现,马上有人上前来拦住我们,“兄弟们正在拿问几个奸细,不干你们的事”我扫了一眼躺了一地所谓的奸细,男女老少都有,鼻青脸肿的嘴角尚有血渍,周围流民人群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真的拿我们当傻瓜了,叛军会派这种老弱妇孺来做间隙,真是天大的笑话,没等他话说完,在我示意下已被身边卫士一顿狠揍昏拖下去。
然后我看到火堆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华服青年拿着块饼对几个显然是小孩拳打脚踢,强迫其做出种种屈辱的行为,几个男子按住一个女的手脚,出撕帛之声,还出“贱人,敢咬我”“为少爷我解闷是看的起你”之类的声音,还有几位军官摸样的人在一旁轰笑,“令狐你的胃口也忒烂找了这么个母无盐……”我一阵血往头涌,火起一声不吭上前飞身,“我**”一脚把他揣到田埂里去,“哎呀,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骂骂咧咧的狠狠滚了几个跟头找蟾蜍做伴去了
其他人反映一不慢,马上围了上来由于我没有穿铠甲的习惯,所以他们显然没认出我的身份,只道是那一哨的巡兵,但也见我们人多,没敢造次“是哪一部的兄弟,哥几个寻个乐子,给个面子的话就当啥事都没见着,咱们虎威营的人承你的情了”这一句话软硬兼施,还隐含了你别自不量力抗不下来的威胁的意思,(那个虎威营是羽林军中少数几个因为战绩卓著而被御封的老字号世袭营,在北军战斗力也是属一属二),
可惜我不吃他们这一套,一听火更大了,本来还想带回去内部处理,既然他们这么猖狂,现在只有摊开来办了。我并不是一个正义感泛滥的人,但现在事关到我治军的威信问题,“中军押衙”“在”“全部给我拿下”其他人一阵慌乱。“那个敢动老子”,一群军士如狼似虎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那几个军官按在地上。
这些人显然有些分量,周围有见势不妙回身大喝一声“弟兄们,有人找茬子,”呼拉拉其他地方涌出一些士兵围了过来,纷纷拔出刀来围过来,想抢回他们,喧哗也惊动了今天值夜的军官,带了队伍赶过来。
此时为的军官一个照面显然认出我来,我忽然笑了起来,笑的他们心毛毛的,现在他们武器已经亮出来了,这就已经给了我很好的理由。“总制大人”这些天这些人没亲身领教也应该听说过我的手段,无不变了脸色。那些人的主官也赶过来了,就是那位龙标尉裴望。
爬上来他没想到有人敢对他动手,脸都青了口水四溅咆哮“呜呜,我爹是相国,不长眼的东西你找死……”被我是一脚揣在他的肥脸上,狠狠挤在地上呜呜,我的笑容有些狰狞,“该死,你们身上衣裳口中食,哪个不是百姓的血汗,军士哪个不是百姓生养的子弟,没有他们完粮纳税出丁出役,什么人的都得给我饿肚子。还敢欺负百姓”一阵爆打,舒畅多了再在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使人把这个肿猪头拖下去……
这个死胖子他还真是什么相国儿子单名冲,经过熟识的军士讲解原来他老爹就是开元九相之一的令狐嵩,虽不及姚崇宋憬出名,但在位期间也是个的能臣贤相,死后追拜相国,这位他老来生的幼子,让我很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不过显然这位令狐冲和后世金庸先生UU小说那位的大侠的品德和性格有天壤之别,“什么相国公子,就是天王老子给我认命吧,再加十棍,不打的这个败类两瓣开花,不知道花儿是为什么这么红”我命令如是说。
而那些军官的处置就有些麻烦,为他们说情的人不少,被我权衡利弊之后否决了,人也抓了如果不能令行禁止,军纪不整,今后还如何治军。
我惩治他们的罪名主要是“擅自职守”“私自离营”“抗命不遵”“忤逆犯上“等违反军纪的行为,并不是什么调戏妇女,欺压百姓,因为我当时留了个心眼,这些人有些背景,如果真按这些罪名就未必能从重惩治他们,现在光凭拿武器对准上司就可以按军法当场处决。他们不甘就范自然软硬兼施的拼命抗辩,可惜经过这些事情我铁了心要当场处置。有人反抗,还有人试图冲出叫人帮忙,被我调来的射生队一次齐射变成刺猬。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平时散漫的我还有这么强硬的一面,裴述这个家伙脸色一变再变,见事情急转直下,最后撕开脸搬出什么他们本来是左龙武将军属下,就算处刑,须待我名义上级左龙武将军陈玄礼的决断,我这是擅越职守,还拿左龙武将军陈玄礼来压我。我索性抽出一卷黄帛摔在他脸上,他心觉不妙摊开一念的面色大变,其他人脸上也是一片死灰。“兹四品以下文武官属,抗命不从者便宜行事”旁边一个若大的朱玺“天授其昌”,这是兵变后我顺带向老皇帝讨来的,本意是当心有些人不听指挥有个凭证,一直没机会用过,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处。
然后当时正在火头上的我还要他亲自执行军法,如果有所徇私打的轻了就让他同样军法行事。这样一来他这个虎威营主官龙禁尉的颜面尽失,威信扫地,这个恩怨就这么结下了。我看到这个宇文述不虞愤愤的眼神,就有心想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我后来才知道,本来他是没那么容易对付的,做出这么失态的事情,是因为他的不成器弟第也在其中,导致他关心则乱,处处落下下风,反给我了对付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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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暗流
后来连带当晚擅自离营为他们出头的,也全打到中垒营去做苦力。接着老皇帝那里有人弹劾我苛酷下属滥用私刑,特意招我问询过,我的振振有辞,理由是他们实在太清闲的无聊,逃命中竟然有精神去搞女人,不严惩对不起队伍中这么多女姓之类的,于是也就没有下文了。(谁叫皇帝身边带的女人最多)
而那个女子不知道被谁带回来,被当成了我的私有财产送到我的那,死命的求我收留她,当时她脸盘弄的灰黑的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姿色,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安全起见,把自己容貌做了掩饰,可惜还是逃不过人类丑恶的**。而整天皇帝身边美女看多了,我也实在对她兴趣乏乏,只问个名字叫初晴,就打她去照顾雨儿。没想前脚人送走,后脚就在皇帝那里传招,有人投诉我私藏妇女(依唐律疏义典,军中私自挟带妇女可议重罪),最后自然查无实据,弹劾者妄议臣僚训斥了事。现在想来两件事之间,包括那个初晴谁有办法送军营我的大帐里来,谁暗示她想办法留在我身边最安全的,不用说也在的也和北军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上述种种,不管我愿不愿意,与北军五虎这梁子是铁定对上了,不差这一笔了。我以前曾经看过许多小说,都喜欢雷同一种变态的情节,那些主角空有一身恐怖的力量,或得到不得了的奇遇和能力,却被三流的小人和肤浅的阴谋家耍的团团转,甚至弄的走投无路或家破人亡,明明看一眼就可以让对手屁滚尿流的级高手,却幼稚到肤浅之极的诡计害的亡命天涯,或者傻到白痴的放走可耻该杀又很有背景的败类,好让他纠集朋党来为自己制造无尽的麻烦和挫折。然后山穷水尽绝处逢生,从此走上称王撑霸道路,若干年后积聚庞大的力量,弄的声势浩大的七拐八弯来复仇的脱裤子放屁的无聊英杰人物,还美名其曰成长的代价,或是被一点无聊的情感问题弄的自我放逐自暴自弃的所谓至情至圣之流,或暴怒的毁城屠人的变态枭雄。诸如之类还有很多,令我狂恶心不已。(所以我喜欢看历史小说,喜欢那种交织着偶然与必然的真实和残酷)。
和尚没次过猪肉也应该看过猪走路,史书中宫廷朝野相互侵轧的故事也看了不少,我决计不想犯这种白痴的错误。人家既然能被叫做五虎,就不会只有一些二流的伎俩,今后的日子想必还会精彩的多,当然了,我并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只是有时候懒了一点),有了散骑常侍的头衔,伴驾就不只是简单的护卫,还可以参知政事(虽然现在我还没多少分量),但那些人想弹劾我就没那么容易了,就背后打小报告也得掂量掂量,(有必要的话,还可以利用一下那帮死太监)自然也没有什么必要和他们客气什么,只要给我多盯着点,最好随便出点什么状况,就该轮他们当心日子难过了,想到这一节我心情顿时开怀了许多。
又顺手招来一个小校“大人”,“给我找老程来”,解思是正规的军人,有些东西不方便他去做,老程就不一样了,他大名叫程十力,小丫头叫他程大头/
程十力的手下是一支服色五花八门的队伍,在我们显的中格外碍眼,连铠甲衣袍都是从追兵身上扒来的,他本人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身形魁伟意气风的满脸横肉一看就不象什么善类的家伙,当了几天官军就变成这副德行。
而在四天零六个时辰以前,还在领着四十几个弟兄做没本钱的剪径生意。好死不死的不长眼把跑在先头的我等一行人,当成了连续数月生意清淡之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级肥羊,又看骑马到处乱跑的小丫头的衣裳华贵又有十几名护卫随从,正想个大利市,不想这几只应该吓的屁滚尿流的肥羊,没有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恐惧和惊骇,而是吃错了药一般纷纷闪过不知所谓的惊喜、诧异、狂热、之类的古怪神情,那个看似应该最柔弱最胆小的小女孩拍手喊出一句让许多人当场想撞墙的话“太好了,终于看见山贼拉”,大喊留下值钱的东西走人的喊话没完卡在喉咙里,随后被追我们追的满头大汗,差点没急坏的大队禁卫军给一拥围上堵个正着,一个都没走掉。
我说他们只要值钱东西不伤人命还算是义贼。让部下放他们一马。结果他们就感动的一塌糊涂,说什么从来没有人对对他们这么好过,官府和那些大侠什么的也是对他们喊打喊杀,死缠烂打跪西啊来抱上我的大腿,要死要活,说追随我赴汤蹈火报答不杀之恩云云。本来我可以把这些烦人的家伙全干掉。但想到有人肯替我干白工当肉盾送死,自然是多多益善,又看在他们山寨囤积的钱粮充公后对我们大有补益的分上,给他一个临时亲兵队的名义,就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大人前老大后的效力。反正我好歹现在是个将军了,可以自组押衙亲兵,虽然许多人颇有非议,但好在这家伙有几分勇力和武勇,手下虽然良莠不齐打起战来却很拼命(因为我让他们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也就是说兵器装备需要自己从敌军身上解决,自给自足),逐渐在崇尚实力的军中下层士兵获得了认可。现在是他该挥业余余热的时候了。
我找他干嘛,也没干嘛,就是我刚好从高力士那里打听到几个言官的名字,顺便让程大头去问候一下他们的家人,不要误会喔,威胁恐吓这种卑鄙下作容易落人把柄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真的是只是让他好心的问候一下那些人的家人,就是问候,没有别的意思。当然了,一个外形粗旷凶恶不象什么善类,前些天还在干杀人越货生意的前山贼,奉命出现在你面前,拼命堆起笑容可掬的模样,问候你老人家的家人是否安好,吃的好,睡的好吗,这一路上安全吗,暗示一下需不需要我们大人特殊照顾,诸如此类的关怀倍致的话语,是否具有可信度和说服力,会让他们产生什么样的联想,那就不是我个人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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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白的故事
自那次朝议后的第三天了,期间也生了一些事情,我现自己似乎很有做恶人的潜质,或则说在我那个世界,平凡的我被平淡的生活压抑的太厉害了,到了这个世界要变本加厉的赶回来。无论是在恐吓勒索小丫头那些堂兄弟姐妹(这是自从那次以补偿为名把肿得和猪头似的相国公子剥削成白猪后,我和小丫头现的新乐趣,折腾那些可怜的倒霉蛋又多了一项新节目),还是威逼驱赶倚老卖老的老大臣们,借助朝议的效果,短时间内皇帝身边那些叽叽歪歪的不和谐声音暂时是消失了,整军的事情也磕磕碰碰的进行下去,不但乘机收拾了一些不大对路的家伙,顺便给中军中垒营送去一些免费劳力(什么敢偷懒的、阳奉阴违的、贪生怕死的、犯事的,都给我滚到中垒营砍砍树,挖挖沟。不用出生入死和人家拼命,又安全又能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不干吗,没关系,饿上两天为我节约粮食),但到了北军五虎那里却没有意料中的激烈反弹。让我很是郁闷。
我们继续西行,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军营部下-行在老皇帝-小丫头之间三点一线的生活,而我似乎越来越习惯了这种没水没电,远离网络和纷繁的信息的生活,那种一路走来,山青水长天高云淡,空气澄澈,与我那个时代的陕西漫山黄土高坡沟壑纵横,风起土飞扬尘满天的景致天壤之别,如果不是不时有象苍蝇一般讨厌的小股追兵追来骚扰,倒有几分正在旅游的错觉和兴致,虽然条件较我随考古队在外露营的条件,差的远了,但每天可以看看美女养眼,还有个小丫头解解闷,也不至过于无聊。
小丫头这两天好象出了点状况,不知道是不是被前天我无意说溜嘴那套厨房、朝堂、闺房的“三妇论”给激的。还是自从听了骑士八大守则晕乎晕乎,缠我做她的xx骑士。被骗的正去向皇帝老爷子活动,难得不来缠我,我就多了点和部下混在一起的时间。
(得换回第三人称,不然大家普遍反映看的有点乱了,因为后面有许多其他人的描写,光靠“我”的视角,恐怕不好体现出来)
用过简单的晚饭后,难得没有什么军情处理,现在是梁笑与部下围火而坐,信口开河他在泰西的种种见闻传奇的时间,不是他夸口,要纸上谈兵说的天花乱坠,那些部下有什么疑义也问不倒他,因为大部分都是后世人所著的成果,真才实料有依有据的,也不怕被人揭穿。毕竟他在大学四年毕业两年无处可去,靠死鬼老头的余泽在图书馆的兼职可不是白混的。而且要骗人就得真象那么回事,身为主将自然至少要能表现出比人高明的一面,他似乎已经很好的溶入这个角色,几回下来众人已经对他丰富的学识佩服的五体投地,(按当时的说法已是不得了的博学多才)
前天从荣誉即吾命骑士八大守则“谦逊、公正、怜悯、”一直讲到昨天的匈奴人肆虐欧罗巴,一代天骄“天神之鞭”阿提拉席卷欧陆,征服野蛮人百族千部,东西罗马两大帝国相继纳贡求和的传奇,说的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弄大家的心境情绪也象潮水奔腾翻涌,尤其是说到那位“天神之鞭”阿提拉席即将成就大业的前夕却莫名暴毙大婚的晚上,让许多人跺足扼腕不已。中间还夹杂了所谓的泰西风土人情奇闻逸事,比如什么西方男女相慕可自由婚配,无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则聚,不合则散,礼尚崇简,一切随心所欲。听的一群部下一片啧啧称奇,感叹不一。对于这种效果,他满意的很。
而现在他所正讲的就是孙子兵法,及其后世展出的一些要义,诸如:风、林、火、山,“侵如火,动如风、静如林、定如山。”的四字箴言(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黄易的书看过没有,街机街霸玩过没有、电视剧武田信玄知道吧,还不知道去新华书店自己去看,卖的最烂的)
“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最后总结他又吊了一句某位兵家名人名言。满意的看到又是一片崇拜夹杂着惊叹的眼神,甚至还瞟到还有人手忙脚乱急着用炭条在自己的衣服上写什么。不由几分窃笑,古人还真好欺啊,不过用的着这么夸张吗。(当然他才到这个世界不久,并未注意到当时的社会情况,由于活字印刷尚未明,书籍成本偏高,大量藏书仍是富裕人家的专利,象兵法韬略之类书籍更是由于统治阶级出于维护政权的考虑,刻意管制而显的特别稀罕,大多数情况下许多知名将帅早年所能依仗的都是出生入死战场磨练摸索出来的经验和阅历,而且其经验的心得基本都是在亲族内世代相授,珍不外传,那象他这样随便用来聊天,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能吸引众多听众和顺便制造一些崇拜者也是自然)
他说的高兴,自然也不会理会这些东西将来会对他们产生如何的影响。
筚拨的篝火映着大家暖烘烘的脸盘,烤的一只金黄兔子滋滋的直滴油,被他吊足了胃口的众人都眼巴巴等着他的下文,连那些从军多年老资格的人,也露出凝重认真的表情,接过部下殷情递上的水罐润润嗓子,啃了两口烤腿又说起了所谓“守则藏于深溟之下,敌不知其所攻,攻则动九天之上,敌不知其所守”的奥义,这些可都是后世人心血的结晶,字字精辟不由他们不信。
忽然,那位说话一急就容易脸红的小白又来了,已经是第四次,他看的有点不爽,上次白吃白喝大家孝敬自己的夜宵(也就烤雀儿、烹田鼠什么的)好象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一点惭愧的自觉,看在小丫头与他熟识的份上,没有计较,这个家伙倒得寸进尺了。有没有必要给他一个提醒,我叫他小白当然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他外貌长的相当白净秀气,属于那种面如冠玉,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后世让许多女人愿意倒贴的那种类型。
(用梁笑的话说)自从那次相国公子事件后,他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质疑我的决定,大有挟私小题大做的意思。被大不爽的我当场抓住领子,面对面狠训了一顿“别看你长的人模狗样的,原来也和那些轻贱人命的家伙一路货色,告诉你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自以为身家高贵高高在上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意践踏别人的……”呛的他脸色惨白,大感快意之余心思一转,好象有点说了过火了,自己决定再吓吓他,缓了口气“别以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这是在救你们这些兔崽子的命,纵容那些人侵暴他们的妻女,掠夺他们的身家,践踏他们的性命,哪个人没有有父母妻子儿女的,士卒也有百姓的子弟啊,你能保证他们的妻女就没在里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到时候忍无可忍,奋而群起攻之,先宰了我们这些为虎作伥的当官的,然后百倍的还在你们身上,还在你们的妻子儿女身上,知道当年在江都之乱隋炀帝一族是怎么死的吗,最小的儿子落到乱民手中象狗一样整整嚎了一夜才断气的。前些杨国忠又是怎么死的,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了”看他他已经面无人色,我心中大呼痛快,(其实事情没这么严重,有军队足够的压制力量在,也没有多少让这种事情生的可能性),只不过他显然是缺少这方面的阅历,又有先前兵变的先例,竟然被吓住了,本以为会象那些家伙一样吓的灰溜溜的滚蛋,没想到等他缓过气来,竟然跑过来冲我拱手行礼说一堆“古人云,三人同行必有我师,果不欺我,在下受教了”之类话来,然后说从我这里受益良多要师从我,日后继续向我多多请益。搞的我是目瞪口呆。旁边有一个跟随的家伙脸色大变,急忙想劝阻。被他一个眼色就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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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小白的故事二
第二十三章小白的故事二
本来早前的经历我对这种人感冒的很,俗话说的好,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这个家伙的衣色一般但质料上乘,言谈举止有一种天然的气质,一看就知道又是哪家公卿子弟,但看在他表现和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天下大饥,为何不食肉”那种类型又大不相同的态度。又没有多少显赫人家骄纵跋扈的习性,对我也做足了老师的恭敬工夫,又很有些蟑螂的顽强品质,被我有机会“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为名呼来喝去,也难得不生气,满脸挂着有些腼腆又有些诚恳的笑容,老大叫十分的勤快,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般软磨的工夫我也只好认了,结果变成现在这个德性。
然后几天下来我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以求师为名,好每次名正言顺的来我这里骗吃骗喝。老师、师傅我是绝对不让他叫的,不为什么,就是嫌他年岁比我差不了多少,这不把我叫老了。于是用老大这种通用好的称谓代替了师傅。
看他露出一丝有些腼腆的笑容,我又回忆起他自我介绍的情形,他的自称姓李名淑,我一想起还是火大,这个李姓这毫不希奇,按照我的常识,这个年头姓李的太多了,这可是唐王朝的一大特色,唐朝历代君王喜欢动不动就赐国姓。一国上下皇帝姓李,上至一品宰相姓李,下至九流小吏也姓李,带兵的大将军姓李,当兵的也姓李,甚至上至大半朝臣,小至斗升小民也姓李,那些打了胜战的功臣固然奖赏赐姓,被打败被征服的北胡南蛮也赐姓以示王化,弄的李氏遍布满天下,大漠戈壁、白山黑水都可以找到李姓的渊源,以至于数百年后正宗的国姓反而因为来源太过复杂而难以考证。
但是他竟然敢大大咧咧的说,让我叫他“阿叔”就可以了,叫你阿叔,我不亏大了,当场白眼外加就是一顿“炒栗子”敲的他不知所措抱头蹲在地上直呼痛,“臭小子你敢占我便宜,看在小丫头份上不和你计较,敢让我叫你阿叔,我还是你大爷呢,敢再让我叫那个字小心我揍你,……名字是什么东西,只是一种代号,我管你是谁啊,以后就叫你小白好了”。于是这个代号经大家的公认,他本人多次抗议无效后,再加上我的输灌,只好默不作声捏鼻子认了下。虽然他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而小白似乎对我的事情很有兴趣,而且问题特多,被问的烦了就拿他脑袋先撒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却不知道在场的人多少有类似的想法,毕竟这位充满争议长官身上显然隐藏了太多东西有待觉。只不过忌惮这位大人的难以揣摩的品行和手段,未敢逾越,现在有人不知死活肯送上门来打出头,还不正好乐得推波助澜了。)
他显然家世很好却很缺钱的样子,当我以不能白听我的讲座,要向他收费,额外多余的问题要收费的,他显然拿不出钱来,听了我的讲座上瘾了,又不肯乖乖的滚蛋,结果就他就只好用身上的东西做抵押,打欠条,好歹赖下来了。而且是只有签名画押没有金额的白条(嘿嘿)。那些玉件入手温润细腻,肯定价值不菲。
相对小丫头喜欢的神话和传奇,他感兴趣的是我杜撰的西方游历记和历史典故,特别是对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这些所谓的西方先贤的事迹和他们的学术思想感兴趣。这在当时恐怕也算是个异类了。
我收下他身上一块玉纽讨价还价值了他三个问题,这家伙转念一想居然问起大秦历史来,妈的这可是一言难尽啊,他倒懂的值回价值。“大秦国都古称罗马,创立者传为兄弟二人,幼为亲所弃而为母狼所哺,……至西汉时,大执政官名恺撒独掌军权罢元老会初代君王,……”然后是前三巨头,后三巨头的地位之争,与埃及女王克拉屡巴克的惊世之恋,斯巴达克斯的奴隶大起义。还有战争史、高卢战记,征波斯记等等内容一直到匈奴入侵。听的他脸色变化不已。
纵论罗马的君王政道得失,这个家伙倒也不是绣花枕头,肚子里还真有些真才实料,这些天提的问题,要是别人没准还难住了,“你知道大秦是怎么亡国。”
然后我开始讲我自己加料编的大秦(罗马帝国)兴亡史“大秦之亡,有匈奴挟蛮族侵攻之外患,始于内侍勾结禁卫之乱,……大秦之君王非世袭,初以贵族元老推选,……有暴君为长保权位世袭,不信外臣,重用内侍,军政大事皆委参之,于是内侍逐渐控制禁卫,把持朝政,受到皇帝的恩宠,日益走向腐化,贪欲日增,赏赐不能满足,往往生哗变,杀死旧君另立新帝,于是废立篡弑之事屡屡生。甚至还出售帝位,谁肯出大价钱,便可登位。许多僭主系由近卫军长拥立而来。之间相互攻伐杀掠,有数月六易君王之记录,进而上行下效,行省军事长官也有为拥军团立者。一时间数君并峙,内战不止,各省独立,政令不出国都,朝廷威信名存实亡。国势日衰,乃至本*镇行伍已不可信,而引哥特、汪达尔、萨马提、阿勒曼、法兰克、高卢等境蛮族入境助战,招募蛮族从军。来自蛮族的军士骁勇善战,积功上升为军官,进而又效法前人联手把持政权,或挟持君王,各拥部曲割据,自此国不将国,自然亡矣。自三百年前,西大秦最后一个皇帝罗慕路斯·奥古斯图卢斯在日耳曼即匈奴雇佣军领奥多亚塞所罢黜而告亡。”又一片唏嘘感叹不已,丝毫没怀疑到其中我结合将来杜撰的成分。我看他本来就很白的脸更是白,我心中一阵痛快。
对不起,感谢诸位读者的关心,近来会多,什么党务工作会议、系统退休老职工工作会议接连不断,三个代表、两个务必之类的充斥大脑,实在难以有完整的思绪,没法有新的。一句老话“国民党的税多,*的会多”是深有体会了,尤其本人又是兼搞助理政工的。前个礼拜有幸得闲,单位组织上北京旅游了一趟,才调节了过来,所得感受只能用三个述“地方大”“东西大”上了年头的建筑无不占地广阔,建筑也都是高门深宅大院,人和物品都是人高马大的气大”大概是天子脚下,人人沾点官气的特色吧,计划经济的后遗症,让服务意识远差与南方,越靠近老北京城区越是如此。所幸没有赶上沙尘爆,但也感受了一番扬花柳絮满天的“春城无处不飞花”的景致。最后临上飞机最后一天,还赶上了北京现第一例*,颇有点好事多磨一波三折的味道。显然扯的太远了,不过在我看来北京作为一个都的历史太久了,多朝故都积聚了无数历史文化,也耗尽了地理资源,虽然迁都不太可能,但为了生存环境和未来着想,分流一部分人口显然是势在必行。
第二十四章 小白的故事三
第二十四章小白的故事三
我今天不知道怎么特别郁闷,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这个年轻人开怀扯了一大堆,也没注意关于罗马的选帝制度,怎么就和他扯到了君道的得失上,扯到足以让一些人心惊胆战话题,(最初当他问起我对当前一些看法,我可不是傻瓜,感觉到其中可能隐隐涉及到皇帝和太子,马上就反应过来,左右言顾把话扯开了,哪知相处下来竟没留神还被他套出来了)
然后他又问起一些关于我个人理想啊信念的问题,最后被我挤兑了急了,化了一个问题的代价“大丈夫安身立命,难道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我好笑又有些奇怪,你是谁啊,干吗老鼓动我想不想成就功名大业。“那就做个逍遥自在的弄臣就好了”,我忽然觉得很喜欢看他气结的样子。
当听我说只想安稳做个弄臣,这小子两眼一翻,挂了满脸惊讶和难以置信的样子,说不出话了。“老大您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傻瓜,没事学人家什么名将,胸藏百万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怎么样,掌握敌我数十万将士生死存亡尽,却把握不了自己命运的可怜虫,因上位者一句话身败名裂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的比比皆是。自古下场如卫霍者少,李广者多。君王为了子孙千秋万代江山,兔死狗烹者更多。
再说,表现的太出色,万一哪个雄才大略的上位者觉的你功高震主什么的,有本事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便宜了别人,死的更快,或者把你放在外面不安心,为了千秋万代江山,干脆顺便找个借口把你喀嚓掉,那多冤啊。有的时候开开心心自由自在比什么权势富贵都吸引人,但别人就未必理解的了,所以要做还是做个弄臣比较安全自在,”
“不明白吗,自古多的是兔死狗烹的例子,也不乏只可工患难不可共富贵的君主,当然自以为成就大业有功,恃宠成娇,背法逾礼,纵容门人子弟肆意妄为,最终自取死路的骄臣悍将也多的是。当然了,惟独太宗皇帝文治武功为古往经来第一人,天纵其才驾御有方,功臣元勋不论故旧多能保全善终。这就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连始皇帝都不及。
成就功名?,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古来征战几人还,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盛世名君的宏伟功业,背后是无数尸骨堆起来的,拜托我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我再次敲了他一个暴栗“白痴,做皇帝有什么好的,你想啊,世上人人都以为皇帝最凤光,最舒坦,只要做上这个位子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应有尽有,予取予夺。却不知道这也是天下第一累人苦差事。没天大的本事非常的气度是坐不得的,权力越大,所负担的责任也越大。天下之大,庶务之繁,竭心劳虑,食不能安,夜不安寐的,又有何乐趣可言。
显然没料到一直脸色变幻不定的他听了反而眼睛一亮“那公主呢”手中抚摩着那块玉纽,我想起历史书中的种种,想起那位末代皇帝崇祯的名言,不由叹了口气,用一种充满了沧桑的意味口气说:
“最可怜是生在帝王家,公主有什么好的,表面上无忧无虑享尽人间的一切荣华,却不知道一出生就决定最终的命运就是为了国家的需要,和亲外番或笼络大臣的政治工具,嫁给素未蒙面莫名其妙的男人。好歹连最贫苦百姓的女儿也许可以选择自己丈夫的机会。笼子就是笼子,哪怕它是镶金嵌玉的无数光环和荣耀打造的,身不能由己,在怎么显耀的荣华富贵也只是一座豪华的负担,又有何乐趣可言。这些女子往往都和不幸联系在一起,文成公主和亲名传千古,谁又知道风光荣耀的背后一个花样年纪的女孩子千里迢迢远嫁一个半百的老头的凄凉和悲苦,人生地不熟的还要受人家正室的气。金城公主就更惨了,文成还有一个可以指望的娘家,但到了她这一带,两国干戈不断,夹在母国娘家和夫家的国家之间做人何其为难啊。就是能幸运随心所欲的也不外乎肆意妄为落得太平、高阳一般的下场。所以说有什么好羡慕的。
哪怕就是身在皇家,有什么好?,世人皆云帝王无家事,家事即是国事,一举一动天下注目,无不上行下效,稍有错失就是灾难。
做了皇子有什么好的,家有薄产,兄弟尚争,更何况天下至尊之家,就算你无心别人也不见的放过你啊。皇位只有一个,一大堆兄弟姐妹勾心斗角争的你死我活,猜忌这个顾忌哪个,越是亲骨肉越要提防,又有何亲情生趣可言,就算你没有野心,也要活的谨小慎微,担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别人又是否肯放过你。活的多累何苦呢。
他们显然都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派沉默后,我现身边听众已经少了许多(我也没有留意到,当时能承受这种级别的话题的人,除了神经特别大条的,想必也没几个吧),小白除了深深的震惊,眼中甚至还抖动一些别的东西,嘴巴嚅嚅却说不出话来,我有些不解瞪了他一眼,我说我的,就算有点夸大其词,你干吗激动成这个样子。继续说下去。
“……”
“就算真坐上了那个位子又怎么样,没有与之相称的才干,又怎么会坐的稳,要上防宗室的野心,要下制群臣着之不满。整天活在提心吊胆中有有何快乐可言,不是内制于亲党,就是外困于权臣,真要肆意妄为结果就是和那个死鬼暴君隋炀帝一般下场众叛亲离死在自己人手里。”
“……”(无语中)。
“连随便喜欢个女人都要受天下瞩目,臣僚之谏言,没有子嗣遭人诟病,有了子嗣,又争宠夺嫡打破头不得安生。”
“……”
儿孙不出息要烦心,担心江山内受困于女子小人之手,外制权臣和野心勃勃的宗室,儿孙太出息了又要烦心,担心为了皇位争的你死,兄弟手足骨肉相残,这那是人过的日子。没有这种非常的本事和气量,就是痴心妄想。
“……”
圣祖太宗皇帝吗,一代英主,我最景仰的不是太宗统一华夏,开疆拓土宏伟功业,已有诸如秦始皇之类先人完成过了,而是他包容天下,功臣多能善始善终的气度和手腕啊。
“……”
不会吧,连这都不知道,也就是什么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以人为镜拉,还有什么创业难守业更难,子孙不知创业之辛苦,以为天生权势富贵该如此,肆意挥霍,因而往往富贵不过三代。这世上那真有什么千万世不变的天下,先人再怎么能干,子孙不争气又有什么用。
“……”
我再次嗤之以鼻全然没有注意话题已经出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
“君牧民者,虽富有四海,贫者无立锥之地,饥者无隔日之粮。身无长物,只剩烂命一条,这都是为君者的责任,不找你皇家算帐找谁。天下贫弱,百姓饥寒交迫都快死了,又有谁去理会掌握天下是那家哪姓的。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安平富足就行了。
“……”
再说,本朝以来,打击豪强世族,重用庶族,有什么不对的,那有什么天生的世族,现在的风光还不是靠出身贫寒的先人拼搏而来,凌烟阁上又有几个世族,天下又哪有永远的世族,天下是世族多还是庶民多,显而易见嘛,世族已经享尽荣华,给它再多的好处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为政者牧天下恩泽四海,那有不帮助多数人而去讨好少数人的道理,再说世族给再多的好处,也不见得多感激,反而可能尾大不掉,南北朝之乱又哪个和世族脱的了干系的,庶族出身贫寒,只要稍加恩遇,就无不拼死效力。孰优孰劣不是一目了然了。庶民之变只不过求生存,求丰衣足食,多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贫者五立锥之地,家无隔夜粮,而沦为盗匪,圣人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失去的是天下人心,世族之变则是为了满足权势和*。不过是介藓之处,
“……”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人和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高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生皇家以守万民,而非天生万民以守皇家,天下非一家一姓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沧海桑田,改朝换代,世上哪有不亡的王朝,惟有这华夏子孙黎庶百姓绵延万世。”
第二十五章 小白的故事 四
第二十五章小白的故事四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人和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高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生皇家以守万民,而非天生万民以守皇家,天下非一家一姓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沧海桑田,改朝换代,世上哪有不亡的王朝,惟有这黎庶百姓华夏子孙绵延万世。”
“……”
“再说了这个世道,才高八斗顶个屁用,不会做人照样完蛋,那个适才傲物的被宰了的杨修知道吧,他还是曹操的女婿呢。不照样当成乌鸦嘴给宰了,没听说过吗,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举廉孝父别居,举秀才不知书……高第良将怯若鸡。你不用这副表情,敢说这不是实情。”
不理会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我继续喋喋不休的荼毒他。
“……”
“你以为当官容易,没听过伴君如伴虎吗,为君者最喜欢高深莫测,你敬而远之他觉的你不堪用,一生气就就斩了,你若是事事体察,深解其异,他说不定又觉的你太来了解自己,过于危险,找个理由把你给喀嚓了,我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
我再次敲了他个暴栗,因为每当他露出这种若有所思,深沉装酷的表情,我就很有想敲人脑袋的冲动
话谁不喜欢听,但听多了就变成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我也不能保证我明知道是假话,但听多了就自以为是以为这是理所当然是真的,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夸的你天上独尊地上稀有的人肯定是居心叵测,别有所图,
“……”
太宗不是说过以人为镜,贤君闻过则喜无谏则优,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也说明了有人敢说真话。君王也是人,人无完人,也会有得失,七情六欲哪怕是善意,贤明的君主就贤在他把自己的得失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并通过臣子的规谏恰当的补正,兼顾了自己的享受与天下的得失,不闻圣祖太宗也好过花鸟角诋鞫马娱戏吗。
“……”
你以为当将军容易啊,上位者不知用兵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任人,所用非人,上兵伐谋,可兵不血刃却为了所谓名将的面子让将士去拼死拼活就是最愚蠢的事情,所谓的面子并不比将士的性命更重要。我又为什么要在意它呢。
“……”
当兵的那更惨,君不见,秦时明月汉时关,白将军怔夫泪,这万里边疆都是用无数将士的尸骨堆出来的。长城是什么,长城是活生生的人。没听过《兵车行》吗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路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或从十五防北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怒异鸡与犬。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好,反是生女好;
生女尤得嫁比邻,生男埋骨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史载见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六鲜于仲通八万击南诏,军大败,仲通仅以身免,杨国忠掩其败状,仍叙其功,……制大募两京河南北兵以击南诏,人闻南诏多瘴疫,未战,士卒死之*,莫肯应募。杨国忠遣御史分道捕人,连枷送诣军所。所在哭声震野。)
此句一出,众人面有戚戚哉。连小白都有些不豫的面色。连我自己都有些意性阑珊,
“……”
气氛有点压抑,一时找不到下文,(我忽然有些后悔,又做过火了,此情此境,这可是自败士气的行为,我还要靠他们打战呢)于是我突然想唱歌,便自顾自盼的唱起了那曲号称当代的士兵之歌《白桦林》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
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祥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噩耗声传来在那个午后
心上人已战死在远方沙场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
望眼欲穿的每天守在那里
mmm
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
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那姑娘已经是白苍苍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
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在死的时候她喃喃地说
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这《白桦林》已经挑动大家感怀伤情的共鸣。我然后不得不接着解释,按泰西传说战士死后的灵魂会升入天堂,而歌词里的天使是泰西信仰中接应灵魂上天的神明,相当于佛教中极乐世界西方接引使者。而大地为孕育万物之母,战死后能得到掩埋等于回归母亲怀抱。不由纷纷点头称道。总算把他们从低沉的情绪里拉出来,然后又唱起其他比较开朗一些歌曲来。
第二十六章 小白的故事五
连唱了几曲〈山查树〉〈绿岛小夜曲〉所谓的泰西民歌后,再半威胁半强迫的教他们有样学样的和声齐唱,然后顺便讲解一番杜撰的来历和出处的典故,再次调起大家兴致来。
瞥到还沉浸在《红河谷》悠扬略带别离伤感意境中的小白,我顺手又赏一个栗子,“你啊,也别给我装模作样的,听不明白就问。别给我搞什么,无知不可恨,可恨的是不懂装懂,无病呻吟,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这辛弃疾《丑奴儿》就好象说到他心底去了,(这好象是少年人的通病)顿时一阵脸色窘。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出名难缠的小丫头对这家伙心仪,这个人实在太独特了,独特的连有小魔星之称的她也要甘拜下风,有时仿佛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有时又头脑简单的似乎对世情一无所知,集多种性情为一身,和他一起着实有趣,自然而然轻松自在,所作所为以至于人家不知道说他是胆大妄为还是胆识过人好,恶形恶相的同时他身上有一种让人相惜折服的东西,也很迷惑,更想深入的了解探究。
“我没有家乡,早年的生涯都是随商队行走各地而度过的……只知道我是个汉人”再次重复了一遍杜撰的越熟练的来历。
再次谈到我最初的理想,我赫然想起才出校园那段无所事事的茫然的日子,“大概是做个大厨吧”轰的一片哗然,还有人太过入神,竟然惊慌失措从石头座位上栽下来。不会把,反应之强烈连我吓了一跳,显然大家难以适应这巨大的反差。连小白眼珠都快掉出来,结结巴巴的“你想做厨子”(这可是大实话,自小被老爹千篇一律的手艺折磨我的最初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大厨,最好是当上美食家,不用自己动手就可以品尝美食,并这种享受做为有身份又有收益的职业)
然后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一片震撼“人生在世,谁能够料定将来如何,自己真心喜欢什么,何须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是为我自己而活,只要高兴就要,爱好厨艺又有什么难为情,在说古人云,治国亦如烹小鲜,也要讲究工夫火候的,过犹不及,平凡中也可以体现天下大道的”,小白也是一副被我震住肃然起敬的表情不再多言。
而我后面所说的又让他们心情掉入深渊,更让一些人跺足捶胸不已,我所叙述的考古队的经历,考古所从事的行为在当时他们的理解似乎和为人所不齿的盗墓者没什么两样,大概很难想象这是一位身份显赫的将军的经历
不可思议的表情,难以置信的表情,深受打击的表情,沉重受伤的表情,严重上当受骗的表情,心脏受不了的表情种种不一而述,一时让人大开眼界。
当我说到回中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是算无业游民,厨子还只是副业,那些风土人情诗歌书画属于业余爱好,兵法韬略只是偶尔的课外读物时,就开始有人受不了露出快疯的表情,还有的拼命扯自己的耳朵,抓自己的头,叉着自己的脖子好象在噩梦。
再说到回中原最大的理想学《史记》人物列传中做个游侠,仗剑行游天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奸恶贪妄人人的而诛之。他们都露出快昏过去了的表情,还有人小声的呻吟“怎么又来了一个”。
最后当然我也不知道,精神饱受折磨创伤的众人得出的结论(这位大人的趣味绝对太独特了,那样的学识还只是业余爱好的水平,如果真按他所说,兼职盗墓精通兵法韬略史传诗歌的厨子,那人不是个头脑疯的怪物、级骗子就是学啥会啥的不世天才,)
“……
然后乘这大家一片混乱,小白却是最早恢复过来,居然小心翼翼的问我似乎对那些宗室子弟有点意见?,我哼了声“,意见,那是自然,这些天潢贵胄,自以为出身高贵,仗着家世予求予取,早就习惯了事事恭顺的那群奴才的嘴脸,自然觉得只要自己喜欢,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还管你是否情愿,也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这种货色我看的多了,遇上点挫折就受不了。不给点教训,不知黎民疾苦,还以为粮食都是从天上凭空掉下来的。”显然他们没料到我会把皇族说的如此不堪,不禁脸又白了几分“一想想要与这些娇纵成性的金枝玉叶朝夕相处,就掉尽了胃口,当然那个小丫头例外,你也不用当心,有我罩着你,谁找你麻烦我让他好看”(说实话我也很想让他尝尝这种滋味,一种很轻微的教训,也就是号称百用百灵治疗偏食特效,让人脸色绿的忆苦思甜饭)我注意到他脸上难得的浮起一丝苦笑“老大,真是非常人,也许大多如此,相信总有可以与老大好相处的吧”
“你还是饶了我吧,那一个小丫头就够了,再来几个还不要我命”(小白)他暗笑不是人人都似小丫头那般肆无忌惮,也就你这个绝配制的了她,真是一物降一物,暗暗有了一个打算。
“……”
看他一副自己呵呵傻笑,我给了他一个栗子“想那么多干什么,人生得意须竞欢,该乘早及时行乐才是。只要你就积极去争取了,日后就不会心存遗憾,
“……”
“当然,就算将来你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也不用紧张,这是人类的通病。就算我现在身居这个位子,看事情也要保持一个平常心了,时时告诉不要自持身份,事事以高人一等的眼光去看待。说实话我真的很不习惯别人诚惶诚恐的摸样,虽然我不知道的我的平常心可以保持多久。我想人的天性软弱,当时光漫漫过去,我觉的这一切理所当然之后,别人不对我恭敬行礼,我恐怕反而会不自在,这大概就是权利腐蚀人的原因,古往今来,无数英雄功业,全始者易,全终者难,不能及时功成名就身退,都是因为权利这东西实在太令人放不下了,一但沉溺其中,万难自拔。本来为国为民的万丈雄心,最后都变成权利的争夺上去了,就算起初摸样恶意,但因为舍不下权位,却也去做那些许多不该做的事情。臣民百姓尚如此,更何况天子,无论言行,要是都有天下称颂,上下赞颂,天长日久,有怎么能看清自己,看清这个天下呢。所以需要有人在身边,时时提醒,时时警惕。才不至于迷失在私心和好象有点感动。
“……”
我感觉又扯的远了,语气顿时一转恶狠狠的道“天下熙熙,惧为利来,天下攘攘,俱为利往,所以,你问的太多了,赶快给我交钱”(当然众人又一片感叹,大有长官真是了得,连勒索都能引经据典的意味)
我这是怎么了,一口气喋喋不修了怎么多。这也不能怪我,毕竟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和大家实在没有多少共同语言,那些部下虽然混熟,好使唤,但显然也不是畅作为所欲言的理想对象,特别当了官后天天伴驾,天子身边事事得注意约束言行,实在有些不爽,好不容易有个小丫头可以排解,可惜有年纪太小,不时还得萝卜加棒子哄着,显然也不是倾诉的好对象,这些日子下来憋的有些郁闷,难得找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冤大头可以无条件接受的听众,活该不拼命的滔滔不绝折磨他一番。也忘却少了许多言谈上的顾忌。
第二十七章
“别给我酸溜溜的吊书袋子,老子最恨读圣贤书读坏脑袋的书呆子,那个孔老二,哦不,孔丘的东西虽然好,但毕竟是千年前的人,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预见到将来会怎么样,随着时过境迁,总有一些已经变的不合时宜的东西。所以怎么能一味的生搬硬套。每听过一句话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再说下去,我都要把上政治课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都倒给他了。
有才有德的人用人才,有德无才的人敬才,无德无才的人嫉才,有才无德的人害才。我绕口令正饶的起劲。“行万里路,破万卷书……说的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说的好!”
一个很耳熟的声音,我想也不想应“谁在那唧唧歪歪的”,然后我见到难得一见的奇景,身边的人好似瞬间见了鬼一般瞬间面色大变,我还不知道人的脸可以象六月天气连变了好多种颜色,连那个小白也不例外呆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狠敲了他一把,转身却见我的副将韦韬他们一群呆若木鸡的模样,显然见我把这个小白的脑袋当锣随便敲,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还不算什么,当人群分开露出一个微胖的身影。我脑袋轰的一下,心中大大的惨叫一声“完蛋了”
我看见那位胖胖的太子殿下眼睛贼亮贼亮的一脸似笑非笑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刹那由于惊骇的本能反应,我表情全凝结在脸上,所以看起来不是很惊讶的样子,好象又让他的评价高了几分,眼中闪过几分光芒。
“父亲”小白慌慌张张的起身,轰的一声把我打入更深的深渊,完了,我本来还打算如何使些手段让这某些人乖乖闭嘴。这下全砸了。这才会过神来,周围人又一片欠身行礼“参见太孙殿下”。
这臭小子居然是什么太孙广平王鬼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一把捏死这个臭小子,然后再去撞墙。今天这是什么狗屎运,兵荒马乱拣个小丫头是公主,落水救人救个妹妹回来,随便抓个小弟也是什么太孙,我和你李家犯冲吗,这个天杀的早不说这不是存心害我吗。惨了掺了,我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可以算犯上大逆不道的言论,也不知道到底他听见了多少。
我立刻生出争取时间借机尿遁收拾家伙马上弃职潜逃的想法,并开始盘算逃跑的最好时机,却不知道感想连篇满腹心事不仅仅是我。
他从小身为宗室的嫡嗣子弟,又是兄弟中的长子,特别是自从太皇帝赏识并亲点为嫡长孙以后,就无时无刻不被输灌一言一行代表了皇家和朝廷的体面,必须遵礼谨言慎行的思想,为天下之表率的的思想,身边之人不是战战兢兢就是严危正座,或极尽恭顺,或必恭必敬,尊法守礼就是不敢亲近一步,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多了敬畏、生份和约束,也许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无所顾忌的小丫头,但是也从未象现在这么纵情心境大起大落痛且快意自在过。他隐约觉察到自己以后恐怕永远也难以忘却这个特别的人和他相处的那种解脱的感觉。
其实太子亨的震惊也难以言述,心潮翻涌、百感交集,自己这对儿女真是找上了什么样一个人物,他言谈居然涉猎天文、地理、兵法、韬略、国政等无所不包甚至还包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器若水,兔死狗烹之类忌讳甚多涉及帝王之道的内容,关于帝王之道的见解让人吃惊。特别是身在帝王之家的那套言论可以说是字字惊心,看的实在太透彻了,连自己都不得不感叹,几乎要怀疑他是李家皇族的哪位辈的后人,他已经毫不怀疑他是个人才,而且是个百年难得一见奇才,月儿还真是捡到宝了。当儿女身边负责起居录的内执侍,例行报告他与自己女儿谈论的内容,囊括了天文(看星星辨星座)、地理(各地的风土人情)、居然还有兵法、韬略、国政(名将事迹名人传记)以及其他林林总总难以理解的东西,自己已经大是吃惊,现在观其言谈,才知还是自己低估了,这个家伙的才学涉猎极广,许多方面远出自己可以理解的范围,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言谈胆大无忌几近叛经离道骇世惊俗,却见表现的识过人且不拘礼教,还了解皇家许多隐晦的逸事密闻,不得不重新考虑计较起此人的无法考证的来历背景以及其在此时突然出现的所可能存在难以琢磨的动机和将来可能的危害性,对自己大计的影响。明明可说是胸怀韬略却对相关的功名权位表现出兴趣却好象不是很大,这样的人往往难以掌握而且危险不可预料,一度生过是否对付他,并如何寻机将其除去的念头,但另一方面却话说回来,这样特殊的人可以说很难得当世稀有,若能收为臂助,未尝也不是百年罕有经纬栋梁之材,特别在当前危难的局面下。反复权衡得失,计较利害激烈挣扎之后,最终还是爱才之心占了上风,毕竟现在天下大乱人才难得,出色的将才更难得,依往常的经验越是出众的人往往越难驾御,但若能收服为己所用,对考究为人君的气量和手腕来说,也未尝不是充满吸引力的挑战。这点信心自己还是有的。
他也很快想通了,动机和目的,在目前这种情形下已经不会在有什么好图谋的,也许只是出身域外,品性表现的比较特殊而已,当前的情势也实在没有必要考虑他另有用心的可能性(要有异心早投叛军去了)。再说此人虽然言行异类,但别的方面还终究是个常人,也不脱一般年轻人的习气,显然在人情事故上的苍白和对美女们表现出明显的别样兴趣,与月儿的亲近等因素都是可以在掌握中的人之常情,而先前对背负叛贼骂名的哥舒所表现出知恩图报的心性可能既是他最大的优点也可以是最大的弱点,最让人放心的地方,也是自己可以好好把握的地方。至于这个人的言谈语多惊人勃意如果理解为自幼的环境,倒也不难理解。只要假以时日的历练,未必不是可造就之才。连聪慧善为己谋的月儿也对他很有好感。现在也不得不感叹并佩服父皇的起用人的眼光。也许这样的人寻常的功名富贵这些手段,恐怕不见的太管用,得重新好好计较一番。
第二十八章 权术
再说,关于帝王之道的那番话也触动了太子亨的一个心事,他这个儿子虽然天资不错,但自小好结交文士而疏于武事,虽然从小就有宇量弘深,宽而能断,喜惧不形于色,仁孝温恭,动必由礼之类的诸多赞誉。而且因为幼而好学,尤专为上皇所钟爱之,已经亲点为皇嗣太孙。但另一方面幼年受到文人影响太深,虽然后来请皇甫等名将指点韬略,还请过太白居士教其击刺,但自己这个儿子性格已成,终不脱文人气象,在往常天下承平的年景,这本来并不成问题,辅以忠臣良将当个守业兴邦的贤主是绰绰有余。但现在天下纷乱,正是重武备、兴兵戈之时,将来要面对那些那些老练强干的权臣宿将,彻底把握其忠诚并完全驾驭他们那就实在令人担心,因此这未尝不是一个转变的机会。这个人也许就是一济很好的猛药,他处事的方法虽然有些出格,但不能否认也是最见成效的,连自己耳边都清净了许多,行军打战也是坚决果断雷厉风行,有些大将之风。他心理斗争权衡过种种利弊关系有了另一个想法。
见到自己并没有象其他人一般有太多的表情,心中又让他加上了“荣辱不动,处变不惊”的评价,哪晓得人家是惊吓过度面部痉挛,表情都僵化在脸上。
梁笑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字惨,做人真不能得意忘形啊,好不容易摆平了小丫头这个大麻烦,又招惹上一个看似无害背景显赫的,还被人家太子老爹抓个现行。
等等,没听错吧,没有“大逆不道”“妖言惑众”“动摇军心”“无礼大不敬”之类拿人治罪的斥责,也没有为诸如自己把他宝贝儿子脑袋当锣敲的当当当,作小弟训的抬不起头来之类不良行径怪罪,甚至连语气中一点责难的意思都没有,那位太子殿下还大大赞叹了一番,说小儿这几日得卿家教诲,真获益量多,看来要日后还得向自己多加请教云云的结果,
我靠,这位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唐朝虽然不象清朝,康乾盛世掩盖下是残酷到写句打油诗“清风不识字,何古故乱翻书”就是影射清朝统治缺少文化,而杀你全家的文字狱,然而唐朝的律法再怎么宽平,唐朝的皇帝再怎么开明,玄宗老皇帝好象也鲜有因为言论杀人的记录,但是把闲话都直接说到皇家头上这个份上,再怎么开明不会有人无动于衷吧。难道先褒后贬,抬的越高摔的越狠,还是是有其他图谋。
还说要向陛下请旨让太孙随军见习历练呢,就是把他儿子安排在自己身边,说是随时可以请教,博闻广见。这城府也太深了吧。
难道就是为了安排个现成眼线在自己身边,也许自己这些天来的手段已经引起一些人的不安了。可是谁不好,干嘛是这个小白呢,梁笑随即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拌随的太子的长篇大论,他因为惊吓而僵化的头脑也开始运转,太子殿下显然没有当场追究他言谈得失,也没有乘机要挟的意思。反而通过这一番话,三言两语就把整件事情给淡化了,还顺便替打了很好的掩护,令大家生出一切是出于太子默许下,他所言所述一直在有目的教导太孙的错觉,这般就算有人想借题挥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脚。
太子这般维护,难道是有心在拉拢自己吗。虽然是误打误撞当上了这个看似风光的差事,打起战来也有一些常人所不及的想法,但其他方面梁笑可自认并没有太过突出的表现,倒是整治了不少人,也得罪不少人。虽然自己知道,现在追究不是时候,但是值得他以太子的身份帮我开脱吗,梁笑立刻感觉到权术的厉害,真是无所不至。明知道这只是一种手段,但你还是不得不按人家的意思顺水推舟(要知道虽然我这番的言论,在目前的情形下不至于让我被喀嚓掉,但也很容易被成为有心人利用来攻击我的口实)。
太子的这番表态显然很有作用,转眼大家已经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和原来如此的赞叹声此起彼落。
第二十九章 阴谋
“容若”更让我毛骨悚然的,他把着我的手用一种赞许的看着珍奇货物笑容,突然凑过来,低声的说“你应该还未成家吧,孤记的父皇的身边和那些宗室大臣里头还有好些待阁的女儿,要是哪天有觉的不错的,尽管和孤讲,这点面子,孤还是有的,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一块石头落地,太子真的是打算笼络自己啊。光这一阵看似亲密毫不避嫌的耳语,已经可以让某些人产生足够的联想了。可我明知是收揽人心的手段,还是会让你感动的直接把表情放在脸上。
他更注意到的是太子的随从散开来站着,有意无意间把其他人隔开到足够让人看的明白却听不清楚的距离。
虽然说,禁卫大将和皇位继承人走的太近,对现任的皇帝来说并不是让人放心的事情,而且据我看的那么多影视中所知,玄宗老爷子当年还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旁系郡王,也是凭借卫尉卿的身份,结纳了禁军万骑大将的助力,利用武周倒台之后权利空白,在激烈残酷帝党、后党的廷争之中,将三代权倾朝野武氏家族和武则天留下的众多暗棋和党羽逐一剪除,再联结大臣宿将自己的父亲睿宗推上那个至尊皇位得长兄相王主动让出了储位,最后一步步逼死那位干政数十年野心勃勃的姑母太平公主,彻底掌握了政权。这般人物,想必今天说的话,很快就会有人反馈到他那儿去了,太子殿下显然不会不明白,恐怕再怎么刻意避嫌也没用。
再说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知道他是将来的皇帝,早点有所表态也好。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有顺他台阶下,说了一句语含双关的话“谢殿下盛情,敢不从命”。
他笑眯眯的面上,果然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稍颔又劝勉了几句,遂引一群从人离去,却把小白留了下来。
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李淑有些歉意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心中一阵黯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看来又要失去一个可以畅谈的友人。
此时的梁笑当然不明白他的心思。但想到刚才的凶险种种,他嘿然摩拳擦掌走向心目中的罪魁祸。
哪晓得……此人一把扑上来掐住自己的脖子就是一阵暴栗“臭小子,你老爸是太子都不说想害我啊,亏我还浪费了那么多口水##¥%%%省略若干问候语”,敲的他不由龇牙咧嘴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眼泪都差点滚处来,心中却涌过一阵自己也说不清的畅快和暖意,说不出的轻松,这人真是无畏无惧本色不变,难怪幼妹喜欢粘着他。
梁笑早盘算过种种对策,“你真的不在乎我是谁”李淑揉着脑袋有些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的说。
“老子管你是谁啊,你叫淑啊还是树的与我无关,反正我只知道你是小白……”,他眼中闪过感动和激动的神情,头脑嗡的一声豁然开朗,心中充斥涌动着“你永远是我的小弟”这句话,当然没留意忽略了诸如“是我的小弟,今天的事别给我乱说,不然要你好看”“别以为你老爹是太子就可以赖帐,赶快拿钱来”之类的下文。
哪晓得人家正在窃笑这些世家子弟还真没见过市面,这么容易就给哄的过去了。
人家父王才走就敢明目张胆的找人清算,这位大人今天给大家的惊吓已经够多了,现在,钩肩搭背揽着太孙的脖子直翻白眼,压惊费和咨询费精神损失费什么名目索要钱财,害其他人还没从太子离去战战兢兢中反应过来,又是一副不知所措目瞪口呆在脸上。
从值闻季自承被委派侍奉太孙之前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怎么也比不上这一晚的连连惊吓,也许是一辈子恐怕也没经历过这么“丰富”的经历,偏偏自己的主子还很受用的样子。
“你们看见了什么没有吗”他觉察到那位不良大人扫过来不怎么善良的目光,眼见大家在的眼神横扫之下纷纷侧头做无知状,不由忆起关于这位大人一些诸如背后说他闲话的人很容易生意外、隔天被人现鼻青脸肿的躺在地沟里,连自己都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或干脆无故闹失踪之类的不怎么让人放心的传闻(这是天大的冤枉啊,我真的啥都没干,如果是有人被我“问候”了之后因为紧张过度,心神不宁,晚上看不清路等原因掉进沟里,或者被马揣车撞之类的事故这怎么能怪我呢,至于人员失踪,这兵荒马乱的每天都有,也不差那几个,尤其是叛军追上来撕杀的时掉队一些人很正常的,那些年老体衰跑不快出点状况的也不足为奇,这些帐怎么能都算在我头上呢),脑海里顿时浮想起自己生死不明的躺在荒野的情景,几分寒战,不由自主的和其他人一样连声附和道说“咋家可啥都不晓得,”“俺都不晓得”。“俺啥都没见着”。
整件事我在背后还嗅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在小白嘴里我套出一些东西,给我料了个七成,小白怎么好好太孙不做,会有心情天天跑来听我说书,宇文进的弟弟被我打了一顿军棍还躺在担架上,怎么会转性在别人面前说起我的好话来。小白老爹太子殿下又怎么就那么刚好出现,背后隐约都有原北军那帮家伙的影子。这群家伙显然有高人策划,做的不露痕迹,把一切细节都相当高明的串联在一起。他们显然吸取了教训,想寻间接对付我的理由,却的做的极是巧妙,并没有说过我的一句不是,只是通过某些人旁敲侧击的“无意”谈论起我的一些“光荣事迹”的点点,就足以引起他的兴趣,而我的言行另类是众所皆知,俗话说言多必有失,最好找到什么诸如忤逆、大不敬、诽言的证据,待暗中收集到足够的分量攻击,又有他这个毫不知情的太孙身份为旁证,显然我的罪名是逃脱不掉了。
就算最不济也可以也抓住我擅议朝政的依据。而且必要时,还通过另外一些渠道的反馈,促成太子的出现,而太子的到场,也只是他们实现这个目的的双重保证。不想大出意料的是,太孙被我的言论所吸引,而作为最后一环的太子,反而因此表现欣赏的意思,竟然为我出言开脱。想必很让人失望吧。
第三十章
我才说呢,经过前面那么多事后,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渲染,那些公卿子弟看见自己避尤不及,惟独小白这个家伙却被教训了还傻呵呵的凑上来,一副欠扁的德行,原来小丫头一家都有这种受虐的潜质。
看来有些人实在太闲的无聊了,经过那些大量的体力活动,还能让他们很有上下活动的“活力”,看来有必要让录事参军好好再安排安排,给这些家伙多找点事做,就说不放心敌情变化,加派人手轮番多出点留后侦察斥候费时费力的任务,最好能再找个过失请他们好好“锻炼”一番。
当然此时我不知道,他找上我还有一半原因却是拜那个爱现的小丫头所赐,她把我这边学来的东西,回头在她最好说话(在我看来恐怕是最好欺压的)的长兄那里卖弄,不由他不感兴趣。但是,由于他特殊的身份,本来可能犯禁的言辞,以师长的身份说出来,就变成一种变相的教导,亦可以理解为教导他为人处世君王之道的一部分。相对大不敬来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再加上太子的澄清,这样情况下企图攻击我忤逆犯上,散播违禁言论的理由就缺乏多少说服力了,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幸运吧。
我敲了他一下“你小子放在身边可害苦我了,战阵之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要是出点什么三长两短,圣上和太子还不吃了我,再说如果有人想对付我,只要在你身上弄出点什么状况,谁都饶不了我啊。所以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有事就说,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没事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要离开我的视线,知道吗”(我这是先打预防针,数十年前那在朝鲜战功赫赫的十大元帅之一彭德怀是怎么死的,功劳再打也抵不过领袖儿子的一条性命,哪怕那是不是拟的责任,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李淑感动之后是苦笑,多少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多少也会有所顾忌,哪象这个家伙不但不见收敛,还变本加厉的拍肩揽背大大咧咧的说“有我罩着你”“不过,别忘了拿钱来”。那种哭笑不得荒谬绝伦的感觉真叫自己不知道说十分好。也许和这个真性情的“不良师长”一起会是自己这一辈子最难得的体验了。
另一边的人群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是“你们真的以为大人说的都是无心之语吗,那些话恐怕不止是说给我们、说给太孙听,恐怕也是说给太子殿下和那些般搬弄是非的家伙听的,你们没留心大人在殿下面前一点都不紧张吗(真的是错怪我了),这就是大人的风范,你们这些家伙得多学着点”顿时引起一片不已为然或深以为然的反响。
我这是走的什么狗运,兵荒马乱的拣个小丫头居然是公主,教训人顺便收个小弟又是什么太孙,落水救人救了个妹妹,再这是啥世道啊。也太象无聊小说的情节了吧,要不再救会人说不定连老婆都解决了。
我忽然想起既然小白是太孙,那应该是和清乾隆一样是老皇帝亲定第三代接班人,我记的李亨后面的皇帝代宗,好象叫李豫的,难道就是他吧。(这好象是唐朝的一个传统,原来亲王成为太子后都要改名以示。象那位太子亨原名就是叫屿)。按照我的印象安史之乱以后唐朝的国势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历代的皇帝当政期间可以说是多灾多难,外有强大起来的回纥政权挟平乱之功对唐王朝苛索无度。内又有宦官内侍专权作乱处处擎制,甚至随意更替废立皇帝,因为战争而设置的藩镇也不安分,时降时叛,还联结起来对朝廷阳奉阴违,甚至对抗朝廷,成为社会动乱的最大根源。而自西部有吐蕃大军乘而入步步进逼,甚至一度被人家长驱直入攻进长安扶持起傀儡政权。而镇边的戍军也因为朝政*混乱,军饷钱粮等问题屡次哗变,甚至在途径长安时无处就食生兵变而赶跑皇帝。要说历史上要说他做的皇帝我没什么印象,唯一的认识来自杜甫的诗文,有赞扬他的内容的注解,说的是他当太子的时候就为了避免回纥军的烧杀劫掠,而只身不惜亲身犯险拦在大军前面,迫使回纥领做出保证的壮举,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个勤政爱民的家伙,既然如此就让我好好改造一下他。
反正东西收了不少,人家老爹也话了,再用那些似是而非的狗屁大道理糊弄人子弟就太说不过去了。
小白看见那位“老大”大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闪烁着有些欣赏又有点狂热的眼神,“我决定了”
“恩……”
“从今天我们开始开始特训”
“什么特训”
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当然是民情体察成特训”……无语中。
我已经打定了主义要我所知道的东西在最短的时间输灌给他。
“说说看你都学过些什么。”
“《连山》《归藏》《文外大义》《礼统》《义疏》《圣证论》《史记正义》《帝王编年录》《三国典略》《古今诏集》《贞观政要》《职令古今百官注》《自古诸侯王善恶录》《修身要览》《百寮新诫《经史要录》……”我晕,
“为什么要博取百家,圣贤书只能教你做人的道理,并不能解决吃饭睡觉的这些现实的具体问题。要实践你还有好多东西要学。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
“藏富于民,民富才能国富,国富方可强军,大兴王道……这个民富就是国家的经济基础……而王道就是治理国家的上层建筑”
毕竟差了千年的人,光用当时能理解的概念,解释政治经济学中的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关系,就费了我老大的劲,更别提好些人一副鸡听鸭讲的模样。
没办法只好最最基础的土地问题说开始,历代动乱民心得失,皆源于土地,而关键就土地兼并严重,失地破产的农民成为社会动乱的根源。
“如果我朝如果不抑土地兼并,皇室、贵族、官员、地主、富商、寺观等诸般势力,就会如虎狼般鲸吞掉百姓土地。更为可恶的是,他们虽有大量的土地佃农,却隐瞒田地和人丁数量,持势拒交赋税。如此一来,朝廷只好向那些尚有土地的农民徵收更多的赋税。可怜那些肥沃的土地都被士族占去,剩下来的都是贫瘠之地,光靠那些又如何能应付沉重的税负?农民只好将手中的土地出让,自己成为士族的佃农,有土地的农民减少了,朝廷只好向剩下来的农民徵收更多的税,于是迫使更多的农民卖地。长此下去,土地都会集中到从不交纳赋税的官员地主手中,试问国家如何强大?百姓如何富裕?所谓农为国家之根本,故而自圣祖太宗广授班田,命田永业,时代相传而不得买卖,就是为了防止土地侵占兼并之弊,而本朝以来,就一直严行保护班田之制,严打土地兼并,特别是官绅士吏巧取豪夺侵占永业田官授田,又清理丈量豪族大户田地严惩隐报田地之策。就是为了确保这“耕者有其田”的千秋之计啊。”
“……”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宗的祖训需要正确的理解”。
“这是一个长久以来的社会问题”
要知道天下百姓是最温顺最善良的,天生万物以养人,百姓的全家的衣食生计就维系在这一点田地,繁衍生息,交粮纳赋出丁出役都要靠这点土地,只要能世代守下去,他们就是朝廷最温顺的良民。
毕竟真正有异心的人只有绝少,但是当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再加上朝廷横征暴敛,地方官吏舞弊盘剥无度,百姓卖儿卖女,亡命他乡,也无法应对的时候,家破人亡饥寒交迫一无所有他们就会为了生存铤而走险,反正只剩下一条烂命,为了生计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打不了豁出命去拼一把也许还有活路,人为了活下去所爆出来力量是最可怕和最无畏的,民变算什么,杀官造反也无所谓,一个黄巾之乱为什么能顷刻席卷天下。因为反正失败了也就是丢掉一条无足轻重的烂命,就不用再在这个吃人的世上继续受苦,可万一成功了就可能得回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的东西,又怎么不让天下没有活路的万千人不向往呢。所谓积重难返,再任君王如何勤政,臣子如何卖命,纵有百万雄师,也是无力回天了,不明白吗,当兵的毕竟都来自百姓的子弟,当他们知道自己的父母妻儿死线上煎熬,又怎么会为这个让自己家人朝不保夕的朝廷卖命呢,不奋起反戈相向才怪。圣人有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百姓这个支撑国家的基础崩溃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又怎么能坐的安稳呢。自然垮台狠狠摔的粉身碎骨。要知道隋朝版图之大,国势之盛,军伍之强,能臣良将之多,顷刻间就崩解离析,烽烟四起,各路反王却大半都是隋的故将,可谓前事之师啊。
当然,隋炀帝荒淫无道,隋文帝管制苛酷太严也是重要原因,身为皇子饱受苛酷限制所以得势后变本加厉的寻欢作乐恣意妄为。前朝那位隋文帝不失为英主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治驭天下有方却失教于内。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是另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