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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幻之盛唐txt下载     幻之盛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瞒天过海

    意料中的三堂回审,就这样过关了,其中的过程,想来犹如一场大梦一般。

    虽然是君臣奏对,但气氛还算轻松,无非就是聊天式的由老皇帝身边那几位轮流盘问,各种来历和因由。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在意,也是在情理中事,当初我为了讨个清净,给小丫头说了许多诸如秦叔宝穷困潦倒卖马、魏国公程知节早年剪径为业,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典故,宰相魏征梦斩径河龙王,秦琼与尉迟敬德成为门神的来由等初唐君臣间的传闻秩事,也无意中被负责小丫头起居注的人给一字不差的记下来,因此当就有人打小报告说我言多毁逆,对圣祖先皇及勋臣大不敬纭纭。只是这都是些带有对太宗歌功颂德性质的趣谈,我推脱做域外传奇的野史遗闻,才蒙混过去而已。

    但是昨天吹牛吹的太狠了,天南地北的扯的他远了,不免难以自圆其说,这毕竟不是一个全民普及义务教育的时代,一般只有传承古老的世家大族,才能有足够的积累和底蕴,给子孙留下丰富的知识遗产。

    因此只好把一切都推在我的师承上,把什么无名老人授徒的谎言继续下去,然后以我家老头子为原形,杜撰一些诸如身在西域却常常心怀故国,不时谈起本朝的种种,只是有人问起他为什么不回去,就做出不胜唏嘘,据说在那里有太多的恩怨纠缠、爱恨情仇不堪也不愿回情形,听的老皇帝他们一脸狐疑,大眼瞪小眼的。

    至于他的学问倾向,当然主张兼通诸子,取百家之长纭纭,

    为了证明我这无名老师傅的来头,加强顺理成章可信度兼自抬身价,我还给他们列举了一大堆参考书目,什么孙武的〈孙子〉吴起的吴子〉姜望的〈六韬〉韩信的〈黄石公三略〉司马骧且〈司马法〉,尉僚的〈尉僚子〉孙的〈孙兵法〉这都是这个时代已经熟知的兵书,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学习的。

    听起来很玄乎,但在我那个时代,淘旧书的夜市地摊上,5就能买上一本内蒙古出版社的合集。

    其他什么〈百战奇略〉〈武经七书〉〈曾胡治兵语录〉,〈玉帐经太乙法〉〈六军镜〉,还有什么〈太平方略〉〈齐民要术〉〈农政全书〉〈天工开物〉〈梦溪笔谈〉〈太平广记〉《三言两拍》等等也罗列的一通,不管这几位是否听过,是否这时代的东西,反正基本查无出处,但一听名字就觉得是关军国方略,非常了不起的著作。

    当然了,这些东西在古时也许难得见闻于世,但在后世却是成千上万的出版任人购阅,还附有历代名人大家深入研究所做的详细注解,至于那些典籍,我多半只读过其简介,不过也都是历代学者名家苦心钻研的成果,对其精髓要义的概述评价入木三分,拿来糊弄一下观众,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真要细究起来,那也是前人学的怎么好,到了我实在不才,就学点皮毛,这也说的过去。

    至于问我一个普通人怎么晓得这些杂七杂八的,很简单,家学渊源而已,道往事不堪回,小时侯的我没有什么特长,就是课外书看得到多一点。母亲又去世的早,想当年,我缺乏玩具和儿童读物的童年,很长一段时间是在粗心大意的老爹,收罗来的着霉味和书虫的旧书堆里度过,拜书痴老爸所赐,同龄小孩在看小人书、玩彩图片的时候,我的启蒙读物却是什么《三国演义》《东周烈国志》。也不管看的明白不的囫囵吞枣,可怜我还傻傻的以为,这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将来我会比同龄人聪明。除了偶尔遇到看的不明白实在鸟火之余,顽性大就把其中的插图给撕了,让老爹好生心疼一阵外,倒也被蒙混了一整个童年。

    再大一些就是什么《资治通鉴》《三言两拍》,等上了初中瓶梅》《玉蒲团》好些名著也差不多普及了一遍,接触的范围广了,那些漫画和游戏才真正进入我的生活。

    大可想象一下:曾几何时,一个小孩抱着本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词海》之类大部头呆的情形。害的是那老爹的资深学友来访,惊见一孩童抱着本影印清同治年木刻版《资治通鉴》,惊而直呼神童也,不过这神童最终是没做成,因为我的数学逻辑方面的表现实在让老师想撞墙,但终究靠给那位老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年后也沾了人家的光混了碗饭吃,挤进了考古队的半个名额……

    只是当我无意识的吐出《卫公问对》这个名字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他们的表情一下僵

    后变的十分古怪,余怀贞本来轻尝慢泯一口茶水呛在几名负责随侍的录事、舍人,一个手颤把案上的书卷丢了一地,另一个还措手在纸上涂鸦了一只污绩的,然后是帐后哗啦器物狠狠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和被拖走时,连声“陛下恕罪”的哭喊。

    “你真读过《太宗对李卫公策问》”高力士颤声道,却被老皇帝轻轻瞟了一眼,连忙告罪退到身后。

    “那个“我汗然,用的着反应这么强烈么“……略知道一些而已,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老皇帝的脸难得的抽了抽,却看不出什么样表情来,放下帘子招他们到后面,低声嘀咕起来,却把我晾了一边。许久之后,然后出来问,“你可曾还记得其中的章目”

    我自觉似乎捅了个马蜂窝,不小心把离这时代不远的东西给漏了出来,可是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咬牙道“记得一些”

    怎么不记得,《卫公策问》全名叫《唐太宗李卫公问对》,是我那古代文学史的变态教授,为了为难屡屡逃课的大白、网虫们,特意从古代兵书里,开出的论文题目,至今还让许多人提起时,咬牙切齿的。相比那些孙武的〈孙子〉吴起的〈吴子〉姜望的〈六韬〉韩信的〈黄石公三略司马骧且〈司马法〉,尉僚的〈尉僚子〉孙的〈孙兵法〉太宗李卫公问对》并不算怎么出奇,只是北宋编写的官方教材,武经七书之一,载录了,唐太宗与名将李靖,探讨军国大事谋略天下方针大政的言谈精要总辑集录,分上三卷答。

    “太宗曰:「高丽数侵新罗.朕遣使谕.不奉诏.将讨之.如何「探知盖苏文自恃知兵.谓中国无能讨.故违命。臣请师三万.擒之。」……

    于是,在场诸人,都被下了禁口令。

    然后很有戏剧性的,在一片余怀贞他们不知道真心假意,还是热闹起哄的恭贺声中,尽管我一在解释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听说过什么渊源古老的流派,但还是莫名其妙的,哭笑不得的,突然成为历史那位大名鼎鼎的李靖李卫公隔代的传人。

    这其中的内情,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搞明白。

    这关于圣祖皇帝语录式的东西,特被关乎一个王朝军国方略的纪要,实不应该流传在世上,至少不该出现在我这样域外出身的海归身上,作为印刷术有限的当时,这类军事政略的书籍是朝廷严格管制的,许多的政论典籍只能皇家内部专授,《唐太宗李卫公问对》同样每代皇帝的继承人必须修习的课程之一。

    作为皇家密藏的文典,老皇帝作为太子时也拜读过部分,足见其珍,

    要知道当年只抄录了几册,一册由赏赐给了李卫公,收藏作为传家之宝传给后人,一册和诸多名书古籍随太宗殉葬,剩下的藏于皇家典库,但到了武则天时代,作为勋旧之后,李卫公后人受越王起兵反周事件牵连,在著名的酷吏周兴来俊臣之流,为清洗李唐骨干而炮制的罗织经大案中,和许多李唐故臣后代一起遭到灭顶之灾,家藏典籍也随之散失。

    后来万寿宫大火中,皇家的藏书也受到波及,导致此书一度残损不全,连近几代皇帝对此书的了解也是来自先王起居录的支言片语的记载。后来是通过详细查找引证先皇及臣下的起居录,才重新慢慢补全。

    至于在后世广为流传的版本,据说还是得益于晚唐时一个兼职摸金校尉的军阀,盗挖了唐太宗的陵墓,才得意重见天日,但在此时,绝对是皇家密不不外宣的要典。现在居然在我身上出现,老皇帝君臣,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了,通常情况下没有解释的结果是相当严重的,严重到可能失去眼前的一切,或者当作身边不稳定因素,派到遥远的地方去建设边疆开边疆。

    幸运的是,按照常例,除了皇家外,唯一有可能知道这东西的就是当事人李卫公的后人,而著名的罗织大案中,李靖一门三兄弟中,三弟李客师一房,恰巧有人因避祸出走塞外,遂不知所踪。于是之前各种误打误撞的线索被串联在一起,就有了这个结果。

    余怀贞的甚至提出,可以让我接嗣那个关西名门三原李氏的一脉,继承李卫公的长孙,已故宋国公李令问的家系,只是有人提出,本朝明律禁止同姓为婚,如此一来,将至小殿下于何地,这才做罢。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吐蕃问题

    出来时,从高力士口中,我又知道了些三原李氏兄弟的八卦,果然是足够强悍的一门众。李靖,字药师,就不用说了,出身名门,母舅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曾仕隋为殿内直长,韩擒虎每与论兵,辄叹曰:“可与语孙、吴者,非斯人尚谁哉!”吏部尚书牛弘见之曰:“王佐才也!”,连当时的左仆射杨素,拊其床谓曰:“卿终当坐此!”,结果被胸怀大志的杨府家姬,红佛女同志给听见了,于是上演了一幕夜袭宾馆美女主动推倒英雄,席卷主人家财物连夜潜逃,而轰动一时的桃色新闻。

    一生战功无数,打的突厥,狼奔鼠逐,功授卫国公,开府仪同三司,唐太宗的陵上陪祭的十四国君王像,倒有小半是他的功劳,因此死后追大司徒,诏坟制如卫、霍故事,筑阙于东、西突厥王庭所在的象铁山、积石山,以旌其功。凌烟阁二十四姓功臣,有次殊荣者,仅此一家。

    兄长李端,字药王,以靖功袭永康公,梓州刺史。从弟李客师(这名字总让我想起了伟大的导师马克思同志),曾任右武卫将军,累战功封丹阳郡公。可谓一门三公爵的级将门、勋族。

    虽然经历了武周之乱的破败,但是到了本代,李靖仅存的孙子李令问,又是老皇帝为临王时地雅交亲旧。及玄宗即位。以协赞有功,迁殿中少监。后又以预诛窦怀贞之乱功,封宋国公,实封五百户。进散骑常侍,知尚食事,恩待甚渥。

    听得高力士的口气,竟是可惜的很。

    因为,这一门还是相当显赫的。只是丁口不旺,亲族也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如果袭荫,按照减代之法,至少也是个国、郡级的高等伯,实封五百户的采邑。还可以继续享用上两代。

    稍息亭坐,说了会话,再度传唤进去的时候,内朝小殿中已经多了一人,却是昨天位汉话流利,叫江达央地副使,据说他乃是吐蕃另一支显贵葛尔家的子弟,祖先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和亲使者禄东赞,族中出过多位大、小伦(宰相)的名门,作为藩贡的子弟。早年在国子监授学过,对汉学颇有所成纭纭。

    只是当他穿了一身大唐学士冠戴。应声出现在内庭小殿时,还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全没有昨天的居傲和冷漠,一副恭谦和城府地模样。这些吐蕃人前倨后恭,不知道是卖的什么药。

    居然是来要求和兼求亲的,这可让我很是惊讶了一会,历史上明确记载唐朝只嫁过文成、金成两位公主,这群吐蕃人不是吃错药了,按道理这会,他们应该躲在高原上幸灾乐祸。等待时机才是

    听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通过走私商队的远及吐蕃腹地。和魏方进在松州的经营,我多少知道一些内幕,吐蕃作为一个多民族强力聚合在一起的半封建半奴隶国家,当初是各种交易个妥协的产物,最早的吐蕃民族,是由十四姓部落小王所构成,所谓的赞普,只是其中最强健勇力者,被推举出来作为军事战争的总召集人,在松散地部落联盟演变为一个强大统一的政治实体过程中,赞普也演变成以血统世袭地王位,这些小王则通过联姻通婚,构成了吐蕃悉补野氏王族,时至今日,各自有自己的领地、堡寨、庄园,田地、人口甚至卫队族兵。

    随着吐蕃领土地扩张和征服,娘氏、韦氏、朗氏、没庐氏等原苏毗、蕃域诸豪宗巨族,加入上层贵族统治阶层,构成了所谓内四族的一大批宗贵,他们同样不仅皆有世袭采邑,而且各有世袭家臣,其家臣复又有自身封地、家臣、部曲,构成了层层如宝塔结构封建领主制度。因此为了更大的权利,王室和大贵族间角力斗争,一直充斥着阴暗和血色的味道,以下克上,拭君叛离之事,屡见不鲜。

    现任的吐蕃赞普据说还是李唐王家的亲戚,高宗时和亲的金城公主之子,三年前的前赞普赤德祖赞在羊卓扎蔡行宫,被大臣巴吉桑东赞与朗弥素二人所杀。由大臣尚结悉、尚息东赞、尚赞磨、论悉诺地三尚一论拥立13岁的赤松德赞为新赞普,刚即位不过两年多。

    按照吐蕃传统制度,王子幼时,多由舅家出来代为辅政,称为向伦(舅相),决断内外,权力极大。因此虽然赤松德赞已经即位,但是,政权其实是由前赞普赤祖德赞地母舅“春巴吉”(称为“马向”)所把持。吐蕃的军国大事,朝政国策,皆出其手。而这位马向,却是一个铁杆的苯教信徒。

    苯教是吐蕃民族的原始宗教,属于信奉万物有灵说的撒满教高原分支,主张自然崇拜,鬼神崇拜,图腾崇拜,以及占卜、禁忌、巫术、血祭等,现代的藏传密宗的许多仪式,都来自其中。

    由松赞干布时期,经文成公主引入吐蕃的佛教。经过芒松芒赞、都松芒波吉两代,到了前赞普赤德祖赞时期,佛教虽然有所展。现行的吐蕃历法——火空海纪年法,正是这佛教昌盛的产物。

    但是原始苯教在吐蕃流传数千年人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多数传统吐蕃贵族对佛教持有排斥态度。佛苯斗争激烈,连前赞普赤德祖赞,都抗拒不了地方本教贵族驱逐西域僧人的行动,只能在暗中扶植佛教,连派人去汉地求法取经,都是秘密成行。

    本朝代摄政务的马向亦是本教贵族的代表,因此这位舅相掌权后,颁布的第一道政令,就是借口社会上出现的不详之兆,皆由信奉佛教所致。下令只准吐蕃人信苯教,不准信佛教,违者财产充公,流放远方,并且驱逐佛教僧侣,改大昭寺为屠宰场,将文成公主带往吐蕃的释迦牟尼像埋于地下,开始推行毁灭佛教之法。史称“马向毁佛运动”

    但实际吐蕃由许多被征服的部族国家所构成,许多外缘民族,如苏毗、东女、党项、羊同都与释教、佛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据我说知,这位舅相的禁佛令,已经引起了吐蕃社会个阶层的动荡和混乱,甚至一些边缘部族开始离心的倾向。这也给我向吐蕃的渗透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I玄宗老皇帝。

    历史上吐蕃王国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是将内部矛盾外引,倾国之力,大举进攻唐朝因平乱而兵力空虚的河陇之地;用胜利和武功来团结臣民,用战利品和土地来安抚和平服不满的新老贵族、领主。就是这位好外甥,在大唐内战最紧要的时刻,给予了西北朝廷背后狠狠一刀,待到在平乱中筋疲力尽的大唐王朝回过身来时,连扶风都变成对吐蕃的战争前线。可以说就在吐蕃的威胁下,不得不对放弃残余的藩镇势力清剿,采取姑息妥协的政策,留下了诸多隐患。

    结果内忧外患之下,连续数朝皇帝都没能收复河西之地,甚至一度被吐蕃人打到长安,上演了一幕拥立皇帝闹剧。史称,西北之地,千里沦腥,汉家尽胡服。

    但现下的大唐时局势还未象历史上那么糟糕,西北朝廷的实力还算完好,因此西北那位皇帝岳父,还可以有余地的留了足够的兵马,防患吐蕃一线,只调回了一些攻打吐蕃的卫、部队,于是就轮到吐蕃人郁闷了。战争得不到的东西,就改从另一个方向下手。

    历史上这位赤松德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史称英主的人物。在位时间很长,剪除外戚,统一国政,兴密教,抑苯教、驱显教(汉地佛教)。吞并河陇,攻略安西、北庭,将吐蕃地疆域推进到与大食相临,一生波澜壮阔,史称“太阳雄狮王”的雄主。

    不过此时的他,太年轻了,既无威望,也无强势的心腹和足够分量的班底。因为血统的缘故,内四族的大臣们并不看好他,只是当初他是赞普生前指定最近的继承人。

    因为,按照吐蕃地传统,吐蕃的婚姻家庭完全以男性为中心,存在着强烈的门第差别。婚姻皆在相同或相近门第间进行,同王室悉补野氏通婚者仅限于韦氏、没庐氏等少数最显赫的家族,继承的王子例如江达央出身的噶尔家族虽数世为相,却并非高门,故始终末获与王族联姻地殊荣,且有嫡庶妻妾之分,等级非常严格。而先后和亲文成、金城两位公主,也只是作为赞普的从妻而已。

    因此赤松德赞,有意效法松赞干布时事,想血缘上的舅家大唐皇帝求助。通过和亲,借外力牵制内势。

    而这位江达央。作为逻些会盟中,宗贵留在王庭的伴当(变相的质子)。乃是赤松德赞自小的玩拌,担负了正使之外,求取外援的秘密任务。

    除了大力吹捧舅甥亲谊“和同为一家”,许了许多什么“社稷叶同如一”,“各守本境,互不侵扰”,“烟尘不扬”,“乡土俱安”“永世睦好”的空头支票外。甚至还表达了愿意出兵助唐朝平乱“愿解舅家忧”的意愿。当然我估计他想籍以乱中取利,乃至把潜在一些绊脚石。借机踢的远远之类,最大利益化地倾向。

    不过这种让曾经的敌*队肆虐国土地行为,是那位自诩文治武功,行大治而晚少亏的老皇帝,在有生之年,不愿意再增加地污点,因此基本是没指望了。

    不过显然老皇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吐蕃现在局势,什么主少国疑,主弱辅强,权臣专政,足够这一朝君臣有挥联想和方略的空间了,这个便宜远房外甥,究竟可以挖掘出多少的价值。再加上有我在旁边,旁敲侧击的揭一揭老底,这位年少赤松德的英主之路,显然不大好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唯一的牺牲,就是哪家宗室地女儿了,这些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宗室,国家锦衣玉食优养地代价,现在轮到她们为国家献身了。

    当然说到这里,就要讲讲唐朝的和亲制度,与多数朝代为了换取边疆安宁的被动和亲不同,唐朝的和亲多数时候是在国家优势的情况下,主动提出和亲的,为的只是换取政治上一个大义,也就是是将来这些部族、国家之类的生动乱时,一个及时介入的正当理由和名分,比如出兵扶持一个血缘上更接近中原或者更倾向唐朝继承人,或者以保护公主为名,介入调停,或者在领死亡的情况下,打着为女婿、外甥报仇的旗帜,大举攻打敌对的势力,拉拢亲近的派系,维持一个对大唐有利的环境。

    当然了万一继承人都死光了,没有一个服众的的,那也没有关系,大唐可以打着舅家的名分,以强势接受那些女婿、外甥们留下的部族、人口、土地之类的遗产,把其他亲属接到长安,学那位“乐不思蜀”的刘阿斗同学一般优养起来,把你的百姓变成大唐的百姓,你的将领变成大唐的忠犬,于是大唐开国一百多年,疆域越打越大,这些公主们的功劳和牺牲,不在少数的。

    当时相对的,唐朝也没有沉重的名教束缚和无聊的贞节情节,这些和亲的公主,在和亲的对象死亡后,还可以回国作为有功之臣,不受歧视的自行的再择配嫁人,算是一个当时冰冷的政治交易下,一个相当有人情味的传统了。

    吐蕃和南沼又是个例外,前者偏居高原地广人稀,往往千里不见人烟,文成公主和亲去逻些,整整走了大半年。又有高原上特有的缺氧、烧水不开,雪盲等天然障碍,武则天时,唐军最远一度打到逻些附近,但是因为补给线过长,而难以为继。后者地处蛮荒,离天朝眼中不毛之地不远,大部分地区,常年气候暑热潮湿,有毒虫瘴疫之害,对军队战斗力影响很大,因此对这两国的战争,惩罚意义大于占领意义。因此当我无意说出,现代科学下解决之道后,吐蕃人那个紧张的。

    当江达央,退下之后。

    “臣愿举荐一人”我想了想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狂信徒与传说

    我欲举荐的,是个叫海通的僧人,关于他的来历,这话要从数月前说起。

    当时我家生意正是风声水起,就曾有来自眉州的僧人,找我家化缘,据说看起来

    我家颇有钱,愿为善舍纭纭。这种封建迷信倾向的东西,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

    下的我,本来是不大感冒的。叫人赶走了事,不想这些僧人,颇为固执,连吃了

    几次闭们羹后,隔了段时间后,又来了个瞎眼老和尚,也不争执,也不说话,就

    在门前不吃不喝的迦坐了三天。

    小丫头出入见多了,才招进来问话,自称凌云寺老僧海通,请为公益事募善款。

    阿蛮见之言谈不俗,乃赠了些钱帛,晚上回来我知道了,却也无可奈何,虽然我

    对造佛像这种劳民伤财,搞偶像崇拜的东西,颇不已为然,但也不希望家里人的

    好心,被人利用了。使人打探底细之下,却现这位还真是颇有来头,并不是什

    么走江湖的野狐禅,而是官方碟照齐全的大僧正,在地方上颇有德望的人物。而

    他募集的款项,正是为了在眉州三江口,建造巨佛之用。而这尊巨佛,在后世有

    一个很响亮的名字“乐山大佛”

    这位海通,就是历史上修建乐山大佛的起人和总组织者,乐山大佛古称“弥勒

    大像”、“嘉定大佛”,开凿于唐玄宗开元初年(公元据现在已然开工

    建造43年。

    据说早年,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三江于此汇合,水流直冲凌云山脚,势不可挡

    ,洪水季节水势更猛,过往船只常触壁粉碎,生无数“舟随波去,人亦不存”

    惨祸。当地凌云寺有大德僧海通见此甚为不安,于是起凭崖开凿弥勒佛之念,

    ,一使石块坠江减缓水势,二借佛力镇水。自此下宏愿,舍此身为佛事,终至

    不悔。

    其中有一个典故,在后世流传甚广。

    据说海通募集2得一笔款项,当时有一地方官前.=通怒斥:“目

    可自剜,佛财难得!抉其目,捧盘致之”。乃至惊退无数违之徒和别

    有用心者。

    因此此君,也谓是又一宗教狂人,

    他筹划的这东西,即使放做我那个时代,也一个工程浩大的项目。因此,此时的

    乐山大佛,方才初具一个头部的外形。

    整个工程直到他去世后也没能完成,后来是剑南川西节度使韦皋,征集工匠,继

    续开凿,朝廷也诏赐盐麻税款予以资助,历时90年大佛据说建成后,

    因为改变了三江口地区的地形和生态,以至确实大风不兴,波浪大减,被引为佛

    法大昌的奇迹。

    为一个崇高的目标,而奋斗终身的人,而且这确实是一个造福后世的伟大工程,

    这就足够值得多数人的尊敬了。当然我既然知道了这个伟大历史事件的存在,就

    不仅仅是给予帮助了事。任何事最好都能充分挖掘出最大的价值,才是我的作风。

    我当时刚刚建立渗透进吐蕃的贸易线,无论声息来往,需要一个比较好的身份掩

    护,而与吐蕃关系密切的西羌诸部,多有佛徒信众,招募他和他的僧众为魏方进

    在松州的项目所用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我只是告诉他,在西域小勃律国,叫巴米扬之地,已经有人凿壁造了尊更大的立

    佛像,因此,我提出的条件,我可以支持修世上第一巨佛,甚至可以在有生之年

    ,支持他的弟子或者徒众,去巴米扬之地朝圣。

    但得通过我的商队,将大乘正论的佛法,弘扬法传到外番去,当然了顺便利用僧众的往来,定期给我通个声气而已。至于将来可以通过这些开支散叶的僧人和寺庙,还可能挥的其他的功用,那就不便告诉他了。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宗教狂的力量,当年有个叫玄奘的狂信徒,突然心血来潮,无视唐朝与突厥战争时期的大陆封锁令,利用信徒关系偷渡出关,爬雪山过高原,穿越沙漠隔壁,冒着无数次变成木乃伊、雪人之类的生命危险,千里迢迢的跑天竺佛祖的家乡去,在佛教的最高学府那烂陀寺

    个三藏僧的最高学位,把天竺那群和尚忽悠的心悦诚为他开了场无遮大会,为五大天竺十八王僧和二千外道众做谈人生哲理做思想工作,被大乘佛教尊为“大乘天”,被小乘佛教尊为“解脱天”。

    顺便还有心情写了一部大唐西域记,将沿途所历一百多个国家风土人情山川地理

    都详实的记录下来,写成部《大唐西域记》,结果就凭这部书的指引,西域真的

    几乎全变成大唐的西域。

    象高昌国王自以为远离中原千里之遥,又有隔壁沙漠中号称热海恶风的天险,稍

    微对邻居的龟兹什么的,干了点“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剪径勾当,人家

    一投诉,领导人唐太宗生气了,人家大老远上门送礼的,还被你小瘪三给打劫了

    ,这还得了,于是一声令下,结果高昌举国都被端掉,鞠氏王族高唱着“大唐天

    朝好“”,集体移民长安做永久居民户口,都交河城也贡献出来,为大唐第一

    任安西都护府的添砖加瓦。

    后来又有天竺那群阿三们玩改朝换代,有个阿罗那顺的土鳖篡了玄奘时,与唐朝

    亲善友好的戒日王的朝,头脑热的扣了唐朝的使团,大使王玄策跑路出来后,

    就近向唐太宗的好女婿松赞干布借兵,回头把阿罗那顺打的满地狗血,一路高喊

    江湖救急,屁颠颠的从东天竺一直跑路到中天竺,找了许多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

    挡驾,也没能逃被逮回来祭旗的命运。王玄策同志还因此大有感触,继承前人玄

    奘、法显的遗风,在战时闲余写了本旅游日记《中天竺行记》,聊以纪念。这王

    大使身在异乡,人生地不熟的,用的还是泥婆罗和吐蕃借来的客军,据说也多是

    仰仗了这部书。

    可以说是在大唐征服西域的过程中起了极大的做用,难怪玄奘同志出门的时候是

    ,“我偷偷的去,轻轻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一回来就“道俗奔迎,倾都罢

    市”。连伟大的领导人唐太宗同志,也亲切接见这位前无古人的偷渡客,并力劝

    其还俗出仕,毕竟是多好的宗教版特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潜行万里,

    还不用国家操心,全是自费出国旅行的。

    而江达央出身的噶尔家族,也有礼佛传统,先祖禄东赞时是最早开始接受佛法的吐蕃贵族之一,在文成公主入藏,将佛教传入吐蕃的过程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至今在雅龙噶尔祖家的封地上,还有专门供奉佛教的家庙,还是文成公主时,为镇压高原风水之说中,盘恒在大地上的大罗刹魔女,而建造的一百零八庙的头一批,其历史可以朔及到大、小昭寺建造同期。

    直到一族中还曾有人,奉前赞普赤德祖赞在暗中派去汉地取经,在汉地取得大量经典(包括著作。他们返回时还请了著名的汉地高僧。但因为赤德祖赞已死,逻些的形势又对佛教不利,于是他们不得不把同来的汉族和尚送回汉地,将取来的佛经藏到山南钦浦地方,等待有利时机带回逻些。

    因此,此次出使前来,私家还有代族人求请佛法之意。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同样满腹心思的,还有吐蕃人江宗达央,

    行走在内苑,处处庭宇雕梁画栋,恢弘中透出的华美精致,相较他自小长大的号称千堡联城,巍峨粗圹的红山宫,自是另一种风味,不由想起唐国君臣,哪怕是在落难中也无法放弃奢华与享受,然后对引路的小黄门套话,恰如其分的出一声声惊叹,努力扮演好一个少见多怪,心慕中土的外番土包子的角色。

    自然他并不象面上表现的那么浅显,在吐蕃诸家精通汉学的子弟勋贵中,可算的上一个佼佼者“大唐通”,担负的任务,也决非那个表面上的正使,那个小王钦木家,所能比拟的。

    对于汉地这场史无先例的变乱,大拂庐内部意见纷至不一,究竟是彼弱强取,还是彼联迫唐,逐缓侵之,或者乘虚西向,打通草原,甚至联接大食,内断臂翼……诱惑,又要考虑一旦在内乱中,回过头的唐人态度和放应,其中的尺度,着实让那些贵宗家的执政大臣,取舍不定。毕竟各自所代表的利益和趋向,由于各自拥有的领地和实力不同,所在位置远近的差别,对各种方案得失争执的也不一,

    虽然,马向大人希望在这场内乱中巩固执政,剪除政敌,取利以获得更多亲附,年轻的赞普希望能够籍以立威和培养起忠于自己地班底。及早还政归一,诸家执政大臣希望为自己所代表族群和领地,获得更多的土地和人口,部族领、世系军将们渴望新的武勋和战利品,到了具体的方向上却是莫衷是一,就算主张的进兵的,也自有急进派,缓图派。折中派之分,而最激进的也在攻取的方向上产生了分歧。

    有主张乘唐国大军南还,西向乘虚而入谋取西域地,也有力争突入河西的,反对和支持的意见都相当有分量,西域之地小国众而师弱。广阔而富有商更利,好在唐人边远难顾,还可籍以打通与草原的通路,联为助力,然西域之地,还有西方接壤大国大食人的虎视耽耽,并不能保证这个强邻难不得有什么想法,甚至让吐蕃的努力为人嫁衣地可能。

    而取占平坦富庶的河西,断其西北路,再图西域。无疑胃口更大些,图谋的代价和规模也更大些。但是河西乃是唐人经营多年的腹地,虽然物产丰盛。人口滋盛,但是对吐蕃的久战之地,留重兵守护,取之不易,就算一时倾力取占之后,也有不能保证能马上占稳脚跟,长期占据的周期和成本太长,一旦唐人回过力来。就近当其冲,不过就算最后仅仅尽掠而去。也足以让唐人在西北的经营元气大伤,将唐吐的攻防易势,……风险和利益的诱惑同样巨大……

    而作为吐蕃地主干,内四族的宗贵们也各有自己打算,出身羊同一系地贵姓们,自然希望就近取西域之利,党项羌的豪酋,则更指望袭河陇,而并青唐羌众,以壮自身。

    如何在这场内乱中将吐蕃地利益实现最大化,如何在王庭暗潮汹涌的君相角力中为家族获得最好的结果,他自知,自己所代表的,未必是家族唯一的选择,为了家族的主干能够更繁茂一些,牺牲一些枝叶,又不是第一次,但是他,虽然有这个觉悟,但却没有乖乖接受命运的道理。

    当年的葛尔家,在史上曾经极显一时,自禄东赞后,世袭大、小伦,以兄弟划地而东西治吐蕃,几任赞普芒松芒赞、都松芒波吉都是在葛尔家手上废立更易,但是正应了汉家那句“盛极而摧”地老话,第三代的葛伦在外敌内患中,被压抑地王室,沸怨的大臣,不满的部族联手手推倒,直系的血脉几乎被连根拔起,若不是雅垄祖地的一支,坚决站在恭顺服从王廷立场,葛尔这个姓氏的三百年家门就终结于斯,但家世的衰败依然不可避免……

    至少,自己这番出使的所见,所闻,对大唐君臣的品鉴,对国力军势的评推,都将成为大穹庐上,决定力量倾向的砝码。如何借势体现自己的价值,如何圆满的完成各方面的任务,机……

    就他个人而言,相教别人越了解唐国,就越明白这个口民众多,物产极丰的庞然大物,所拥有的国力和战争潜力是何等的惊人。吐蕃虽然拥有广域领土,最勇猛无谓的将士,号称领国十数,千万部族,带甲数十万,但是酋众杂错,关系与恩怨繁复不休。作为支撑长期战争的基础,无论人口和产出,都不免无法比拟的,苦寒的环境固然养出了最坚忍不拔的战士,但也大大束缚了国力和人口的增长,故此族内的贵姓大人们,都对温暖富庶的低地,充满了渴望。

    而唐就好比天竺人进贡过的一种叫大象动物,看起来再怎么温驯无害,一动就是地动山摇,雷霆万均,大象就是大象,那怕它为内在的病痛所困扰,也不是来自雪域到处雄狮,轻易可以撕搏的。对唐国内乱暗中适当的援应也好,明处恰倒好处的牵制也好,但在这只庞然大物进一步被削弱和耗尽力量之前,他是不主张吐蕃这么早,就站到这前台来的。

    至少大宴上那个,酒醉失言的家伙,表现出的见识,就足以让他惊警不已,如若唐国上下,对吐蕃都有这般见地,怕是吐蕃正当谋划的大计要生出许多变数。虽然明显有刻意示威的意味,但已经表现出一种让人警惕的倾向了,谁知道又不是汉地那些喜欢玩心机的人刻意的做作。

    当然事后轻易就打探得那个人身份,更是深感棘手,以汉地举国之大,要找一些西域通或草原通并不希奇,要找一个兼通西域和草原也不问题,但似他这般在军队中有军

    力,又在汉家皇帝身边有影响的人物,才是最麻烦的

    至少由这个人引出的,可能存在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多的足以偏转将来的趋向。

    而当年争夺西域控制权的小勃律之战中,飞渡天险而击,将所擒获的勃律王及王后赞普之妹吐蕃的大公主,献俘游街的,让素以勇武著称的吐蕃军,上下蒙羞的李万骑,现今就在西北,当年横扫西域的陌刀将,如今已是节镇一方统帅。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而吐蕃真正依仗长期与唐国周旋的重要因素之一,正是那人所说三利三害的天险,特殊的地理环境,让吐蕃在多数时候,扮演了主动的攻击者,而每次大举而出的攻略,无论受到怎样惨痛的失败。都能有足够的空间和缓冲,让缩回高地的狮子,能够舔好伤口,期待卷土重来。但如果唐人真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那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至于他在同时代表吐蕃王庭的试探,代表赞普亲丛的接援外,还当担为家族求法的任务,也是家族延续的重要保障,虽然他历来是个坚定的大吐蕃至上者,一直在赞普身边长大,但也无法忽视来自出身家族的意愿和声音。

    “江副使”

    他抬看见来人,凛然一惊,随又又平容无波,拱身形了一礼,用一种不温不火地声音道:“原来是总府梁大人”

    那人靠坐在回廊上。显然事先等候在这里了,摇了摇手,引路的小黄门就细步退走,乃笑咪咪的道

    “江副使有没有兴趣为唐吐亲善慕好,做些事情”

    “什么”他心中大惑不解。不过既说这亲睦之道,无论虚言实做,都与他得任务有干,自不能不做些姿态“梁军府倒有什么好见教。小使愿附翼一二”

    人弹了弹衣摆,站起身来“我家正在做些小生意,想给下面人,在贵境讨些生活”

    “那个”他表情转做错愕

    “据说贵家的雅隆之地,物产颇丰”

    他眼中愈加警惕,却愈做低姿态。轻笑道

    “鄙家不过偏远荒芜之地,且比中土之繁盛,不足挂齿”

    “不过我听说那里可是好地方,据说有高峡地裂,*充沛,号称一山四季天,晴雨各半边”

    心中咯噔了一下。竟再度被这人给唬住了,不知道究竟还掌握了多少情况。思虑好的满腹对应之法,

    “所以,什么都可以了。牛羊、皮货、金银铜器、珠玉珍宝,听说你那里盛产天珠、红珊瑚、松绿。就是兵器也可以啊,据说还盛产珍稀奇药。不过贵国境内输送的干系,得你家自行解决”

    “那个”他彻底无语了。

    小小的政事堂内,余怀贞轻轻放下一叠朱批。

    “余相”一个声音轻轻唤住他。

    “是不是觉得所见多谬然”他看了一眼对方几位年轻的舍人值学士,终是有人忍不住出声了

    “只是……:种大家出身的从容优越,只是眼神中,被一种夹杂着不服、妒忌之类的莫明情绪所影响。

    余怀贞暗自叹了口气,那人出身卑微。却似乎极好运的一步步登天,一切得到的似乎太容易了。本来足够就让人眼红的,如今又以进言国事列身学士,让这些自诩名门家世地精英们,感到了危机,若再让他袭了三原李的名门……歹都于自己的亲党内属,多少有所干系,有些东西还是说明白了好。

    正色道”倒是你等轻率了,你不觉得到了今日这一步,他来自哪里已然无关大局了,陛下其实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一个对臣下说的过去的理由而已”

    “理由?”

    一个理由而已,因此陛下说他是李卫公的传人,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卫公传人,你想证明什么。难道说你比陛下还有眼力……”

    说到这里他很满意看到这些人,都被自己话说的噤声不语“毕竟,他这个位置,可不仅仅是靠欺上瞒下地手段,才坐得了的”

    “……

    他有缓了口气说

    “你也莫要不服,对陛下来说,一个出身算得了什么,就算要怪罪他隐瞒学识,也是也是责切他芶切贪安,不思尽力报国而已。有大才而污于小事,这是他地存身之道,陛下既然不想揭破,我们又何苦去顶个难题出来,”

    “如果真要把他拿掉只要一纸敕书,但是损失的,可不仅仅什么牵一而动全身而已,更重要地是,官场长久之道,乃无故不树敌,既然那人位置暂且无法取代,又不在我们的对头一边,这就足够了”

    “再说了,尔等都是国之栋梁,眼下正逢国难,若悉心国事,将来的成就,也未必不在他之上,为什么还要拘心于这种小节,好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但是真才学,才是立身的资本”

    他轻轻看了一眼这些人,合上案卷。心里却还些没说出来,“这人的营生手段,当世少有,若换了别人,谁又能保证这个小***的足够利益呢,宰辅又怎么样,宰辅也是人,台上要留贤名,身后也要为身家打算,为后世子孙的将来谋划,历来只有世代地君王,哪有长久的宰相,他自比开元朝那些打放异彩地名相大宰,并没有什么特别优异的地方,不过是同样的机缘巧合,人贵自知,仅仅很简单的道理而已”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也要修真

    打了那个吐蕃人江宗达央,却又接到姚恩送来追加的赦书,获准新增了府卫和亲事编制,人选可以直接从内团外标中选用。用姚恩的话说,这是高力士的好意,理由也很简单,熟知草原,兼通西域事务的,天下不多,既然为人广知,自当要加强保证安全纭纭。

    拜领了赦书刚想走人,就见新拜了上人的一身紫的清微子老道,慢慢踱了过来,客客气气恭贺了几句,表达了青城门下进一步报效国家的善意,

    得到我的肯后。

    又递了一本陈旧的小册子,轻声道

    “军上为国操劳,当保重身体为上”,

    我看了封皮篆子“补要诀”,心照不宣的塞进袖袋,收好起来。

    看他一副道貌岸然为我细述的表情,仿佛这交付的不是为更有效率的制造子孙后代的房中书,而是为国为民的重任。

    当初青城门下的几个咒禁博士,依约神神秘秘拿了几本书,献宝一样的呈上来,看的我一腔冷水浇头,差点大骂出来,都是什么东西,《黄帝朴子。内篇》什么的,甚至一开篇就是,道可道非常道纭纭,什么东西嘛,道德经这中东西,我哪个时代要多少有多少,其他东西在我那时代,亦是满街都是,找个路边小摊35快一本,网络上更是泛滥成灾,被无数的yy种马小说,旁征博引的用了。

    后来他们看我表情不对,赶紧翻开为我纤细解释了才知道,这几本书算是最接近原始的版本,相比后世缺失滥改简化的大路货,简直不可言比的,而作为出自道门祖庭密藏的旧籍,据说所有可能晦涩难懂的地方,都被历代先人反复的注释编译成通俗易懂的口语,旁边还有图形注解,虽然画工不敢恭维,但确实有些门道。

    虽然房中一门不是天师道的专长,也不主张这东西。但作为曾经道教圣地,却收藏了许多别宗的典籍,多数是古人修真修的闲的无聊,把房中术当作修炼的辅助手段而已。

    什么龙虎交济,什么金丹鼎道啊,道家内丹派中有男精为金、女阴为丹,古人避讳,以龙虎喻阴阳合和纭纭,听起来玄呼,看起来深奥,但说白了就是一种,养生术衍生出来的锻炼之法,只是锻炼的部位比较特殊而已,

    而回天接续的养生之道,也就是一些通过床第之事锻炼身体和精神的变态法门和心得,可以让身体某些部分,变的持久和强硬的养生技巧。包括一些开篇的饮食起居调养之道,包括一些饮食起居衣食住行的禁忌和提倡,然后是一些掌握身体状况的技巧和姿势,如何专注和控制自己和对方的*以获得更持久的享受,……要太多的条件和环境要求就可以实现的东西。

    虽然我在图书馆时有查阅古籍的功底,但让人头痛的是这些古人的手记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对理解的歧义就更大了,一些晦涩难解的字句片段看的一头两大。

    能够吸引我坚持钻研下去的缘故是,最后几章的注者,自承虽然“浊于尘世”,离有所有小成的练神练精相去甚远,但凝神固精,但是却已经能够“乌鬓新牙如三旬”“年惑八十而色不衰”,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到了八十岁仍然牙不落不白,能够祸害小姑娘。要知道古人寿命平均本来就不长,到了八十岁还能龙马精神龙精虎猛的纵横床第,那就非常诱人了。看到后面还有象日记一样感受的详细描述。

    因此,只要是男人,都不愿意放弃这方面任何的可能性,我也不能例外,当然,不免苦了我家的女人了。至少我可以感受到最直接的效用,已经能够在大多数时候和场合,有效的控制一些不何时宜的冲动和*。

    当然了,我对他的心思倒是很明了,前段时间,南边的上清派茅山宗的紫阳观、灵宝派的重隐观、养生宗的元佑观,北地的楼观派的昊天观、宗圣观,都已经有过来投报国家了,其中还不乏那为玄静先生李含光的亲传大弟子,因此宫中不再是青城山的北天师道一家独大了,但因为当奉圣的缘故,又占了地主之利,虽然受到外来威胁,他的地位还算稳固,但同道宗门中不见硝烟的竞争已然显现卯端。因此更加的迫切的稳固这种有分量的盟友关系。对我一些要求,倒是尽力的很。

    我突然想起一事,打断他的话头道

    “那个,上人,你门下渊源流长,可曾听过……升龙道这东西”

    他突然一顿,瞳孔如针刺般,缩了缩,

    “军上难道……

    “只是偶听人说起,似乎颇有来历”我轻描淡写道

    “何止颇有来历,,”他摇了摇头,

    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才缓缓道来,这话说起就长了。▋

    “军上可知诸子百家”

    “就是那个,汉时被罢黜的诸子之学”

    “儒家固然独尊,但诸子未必尽亡”他轻轻抚了抚长须,眼神深邃。

    按照他的说法。

    自从汉武帝一朝始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统一思想之后,面对儒门压倒性的力量,传统的诸子百家的思想并没有随之消亡。而是各自以各种形式延续展了下来,

    一部分接近的学说进行相互融合,最终展成为与儒家相庭抗理的一支力量,如阴阳家、五行学、巫门,与原始的道家合并,最后在东汉末年演变成中国本土特色的宗教思想——道教,并在南北朝一度取代儒家成为统治思想的主流,

    一部分的诸子思想则选择了向主流妥协,为儒家所吸收,变成儒家中支流派,如纵横家,名家,构成儒家哲学观和逻辑体系的一部分。

    一部分却在与儒门对抗和竞争中,最终相生相成方式与儒家共存下来,如兵家、法家,虽然有时从属于儒家,但征战天下以兵道,平乱世以法度。却是统治阶层如何更替,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一部分如农家、墨家、杂家、医家、小说家则,根据各自拥有的社会基础,彻底潜散入民间,成为木匠、农艺、风水、医师等行业传承,既传统所说的百工技艺。虽然多数已经失去本来的主张,但哪怕儒家占之大势,却也无法根绝,这些与人们日常生产生活息息相关,或是必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些只是比较闻名于世的大支,其他尚有,改头换面,隐藏身份,转入底下的不知凡几。经历了两汉和短暂西晋的黄金时代后。

    南北朝各族乱战,儒家正统,支离破碎,传统的价值观和道德体系,在外族和屠刀和奴役面前,苍白无力的崩解离析,而众多派外来思想,与本土文化激烈碰撞,角力、斗争、妥协、融合、吸收,为了寻找平定乱世安定天下的道路自有无数的宗派团体,为了各自的追求、目标、野心、*,争先恐后的投身到着乱世洪炉中去,一些诸子百家的学说也开始重新复活。

    “自有称鬼谷一脉,专以权谋机断,售用权门……”

    说到这里,他言中不胜唏嘘态。

    “乃至道门之中也有追逐权利的,行匡服王业为名,以现己利的”

    我心道,这还用你说,从太平道开始,各种以道教为名的组织结社就没少向政权渗透,就是青城天师道的前身五斗米教,也曾经是乱世中一个重要的军事集团,还试图割据过蜀中的。

    据说,这些还只是公开活动,至于暗中派出门人传人出世,进行政治投机,拉杆扯旗的学流势力,也不在少数,不过处于自身的局限性,基本大部分都是昙花一现,有如潮汐起落更替,虽盛极一时,却不过旦夕尔。真正能够在残酷的乱世和动荡中,渊远流长下来的并不多。

    这个“升龙道”就是其中颇有代表的东西之一,不过据说这门人虽然不多,而且行动相当隐秘,但思想相当的偏激,具有典型的大汉族主义倾向,以灭胡绝胡为己任,相比北朝中一些以身体力行消灭的秘密团体结社,这门更喜欢用智慧和学识的力量。

    当然了这种破坏民族大团结,反潮流而动的思想,自然得不到具有胡族血统的隋、唐两朝的公开欢迎,但作为一个传承极其古老的门派青城山,也不得不承认这门下很有些能量,在好些历史大事件,背后都有嫌疑的影子。据说在开国的一桩公案中,还与本朝那位李卫公有点干系,

    不过这门人将神秘主义贯彻的十分彻底,青微老头知道也不多,仅此而已,这还是青城作为道门祖庭的历史,以及开国时的辅国大派的资本,才在历代的典籍里有一点记录。

    毕竟,作为曾经天下第一大宗教社团兼军事割据集团,五斗米教活动中心,象这种曾经存在过的可能或者潜在的竞争对手,多少都会尽量掌握一些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情况。

    听完这些来龙去脉,我才心头一快石头落地,

    难怪,我脱口是自承个坚定的大唐民族主义分子,坚决与任何不利大唐的倾向做斗争纭纭,当初从那几位口中突冒出这一说,把我问的云深雾绕的,说这东西的刹那,我一度还很震撼以为,*那只著名的啤酒猪头,比我还早几百年就穿越过来讨生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钢管与肚皮

    “殿下已经来了,正在琼华殿看皮影儿呢”随便抓个小黄门,问了小丫头的所在,就找了过来。

    老远闻到充斥在空气中紫苏精、胡丁花、妥耶香混杂而成的,清醇凝神的味道。就听得几声唱白:

    女:野花随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凄凄抖动,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坠入幽幽碧水,搅乱了芳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男: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历险,满足一个男儿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锦衣还乡,又遇到这故里的春天。看着一江春水,看着满溪桃花,看着如黛青山,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个月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来的是谁家女子?长得是春光满面,美丽非凡。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

    女: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大道之上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牲溅起我满身污泥,怎么反倒怪罪起是我的错误?

    男: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蓬松的乌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地面颊让我**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人物的光影,在薄薄的幕帐上跳跃荡漾,华丽错织的色彩音容,黄裳环髻的小丫头支着下巴,把汪汪的大眼睛撑地滚圆滚圆的,丝毫不肯漏掉片刻,显然被故事抓住了小小的心思。许久才道一声“好感动呃”,华丽的词章和绚烂的形容。同样打动一片同样正是爱做梦和习惯做梦的年纪地宗室少年看众。

    只是小东西此时的姿势不甚雅观的,一**滑在坐席上,一双小脚丫子叉翘的老高,滑下的裙子,露出白粉嫩的一段。足够让平日主张宫庭体统和礼数的典礼、尚仪们,瞠目瞪眼,痛心疾的。倒是让人觉得,我家的:}.

    案几上把了许多瓜果点心,小丫头的席上还放着一大把地烤串子、小松饼、蜜果儿、不时有一双执壶素手斟上一满杯鲜榨的果饮,倒有我哪个时代泡影院地味道

    对白仍在继续:……

    女:快走远点吧,你这轻浮的汉子,你可知调戏地是怎样多情的一个女子?她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丈夫,已经应掷三年,把锦绣青春都抛入无尽的苦等。把少女柔情都交付了夜夜空梦。快快走远点吧,你这邪恶的使臣。当空虚与幽怨已经把她击倒,你就想为堕落再加一把力。把她的贞洁彻底摧毁。你这样做不怕遭到上天的报应…

    男:上天只报应痴愚的蠢人,我已连遭三年地报应。为了有名无实的妻子,为了虚枉地利禄功名。看这满目春光,看这比春光还要柔媚千倍的姑娘……想起长安三年的凄风苦雨,恰如在地狱深渊里爬行。看野花缠绕,看野蝶双双追逐,只为了凌虚中那点点转瞬依恋,春光一过。它似就陷入那命定中永远的黑暗。人生怎能逃出同样的宿命。

    听见动静,小丫头见得是我。吐了吐小舌头,摆起可爱的鬼脸,做了个嘘声动作,又屏息静气的投入进去。我宛尔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左右,给寻了个坐席排在身边,饶有趣味的看起来。

    作为千秋献礼之一,这种新推出的,边歌边舞兼言叙事的表演,显然很是大受欢迎。

    事急从权,我自然把主义打上而那些梨园、宜春坊的女弟子,她们即有现成的技艺也有舞乐的底子,是最好不过的选,当初为了向杨太真借掉她们编排之用,没少费了些口舌,鼓吹了番歌舞剧妙处,和杨太真细数“西乐”之艺,

    “这么说来,言以叙事的……”

    “便是话剧”

    “歌以咏志的……”

    “便是歌剧了”

    “

    “正是,娘娘”

    “都兼有之,就是戏剧了”

    “此外,还可再加上些舞乐伴奏,叫人幕布垂帘,在制以亭台楼阁山水之形,为背景,仿故事情形置之以器具,服装的名什,就算完达了”

    我如是纭纭,还舍了不少好处,才得松口。

    “如此也罢了”,

    杨太真饶有意味的笑笑说“本宫这些女儿们都交给你了,莫要被人欺负了”听的我一阵郁闷,我象那种监守自盗,吃完不负责任的人么,诺诺退了出来。

    于是我便得到了个类似舞台指导的东西————内苑宣教使头衔,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气贯指使的号施令,还可以借扶手捏腿的指正之名,沾点便宜吃点豆腐什么的,我当然也不是那种止与情,动于理的假君子,唐代的男女之防并不似后世那么严峻,我身份和地位又足够压倒她们,有名正言顺,倒没什么放不开的,因此相处下来,简直是男性的天堂,那么多人喜欢写后宫文,显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乃至在宫外,同样也是千秋献礼的项目,为了方便某些贵人喜欢与民同乐调调,却不希望抛头露脸的心思,还专门用新式的建材,给修了座多层的结构带设施齐全大小包厢的剧场,作为那些官员眷属的热闹去处,这些天也是人满为患的。

    而一些表演的东西放到内廷,专给宫闱女眷看的,没那么大铺张场地,兼之避讳,就改做最有这时代特色的皮影戏。

    当然我不会放过任何商机,每次表演等做一次小型的布、推介会。总会有一些东西推出,让另一些东西流行开来。小丫头因为我的干系,每次排了新做,都会近水楼台的优先试看,却是的百看不厌的一场场的都不肯落下……

    女:快快住嘴吧,你这大胆的罪人,你虽貌似天神,心却比铁石还要坚硬,双目比天地还要幽深。看鲜花缠绵,我比它们还要柔弱;看野蝶迎风飞舞,我比它们还要纷忙迷乱。看在上天的分上,别再开启你那饱满生动的双唇,哪怕再有一丝你那呼吸间的微风,我也要跌入你的深渊,快快走远吧,别再把我这个可怜的女子纠缠……

    男:看野花缠绵,我比它们还要渴望缠绵;看野蝶迎风飞舞,我的心也

    你纷忙迷乱。任什么衣锦还乡,任什么荣耀故里,什么神明责罚。它们加起来也抵不上你的娇躯轻轻一颤。随我远行吧,离开这满目伤心的地方,它让你我双双经受磨难………

    终于一幕落下,小东西拍拍胸口,吐了口气,欢快的靠过来,旁若无人一**赖我腿上,似做小猪在我怀里摇啊摇,显然轻车熟路拿我当人形靠垫,一副很惬意的样子“舒服”

    随又皱了皱可爱小鼻子

    “阿笑身上有味道”

    顿做无语了,这小东西的鼻子怎么这么灵呢,我早上才仔细洗刷过,还用了龙脑香……

    “哼恩恩,那个……不是阿蛮姐姐的。:……也不是云容的。人面红耳热的动作,拉开我衣领,把粉嫩的小脸深入进去,又拱又嗅的说。

    不由我脑们大汗,小东西此刻的语气和表情,活似多数肥皂剧看到的,出门在外乱插彩旗的男人,被自家哀怨的红旗抓到现行的情形。再配上趴在怀里,小手紧拽着我的衣襟,那瞪着大大眼睛中,那种天真无邪的眼神,真的真的,让人很有一股罪恶滔天的挫败感。

    光看,周围那几个侍人劝又不敢劝。看又不敢看地,手足无措苦丧着脸,只能用身子尽量挡住别人的视线,一副欲哭无泪的情形,就知道她此时是多有杀伤力了。

    “难道你今天又去教那些乐坊的姐姐们,做那个把腿抬高高的,张的大大……一边扭腰一边喊……她侧着脑袋,又得出新的结论。

    一片鸦雀无声。我真想吼一声,俺不是色狼……这喜欢联想地小东西,给打败了,

    她却摇了摇小脑袋,又想到什么“唤她过来把”

    “是”

    娉娉婷婷过来一位,容俏雅韵。如春光抚柳一般让舒服的女子。

    “这是”我看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

    她听了我这话,有些动容,却不说话。

    “采薇啊,是皇娘娘新指给我的女赞”小丫头撇了嘴说

    “采薇,倒是好名字,出自《诗经》诗经.小雅.鹿鸣之什.采薇把”和刘长卿、皇甫曾那些这时代高端文化人相处的久了,也被熏陶点底蕴出来。“采薇采薇.薇亦:ii.

    “我想起来了,站过来些”小丫头舞了舞小拳头。露出一种得意表情“阿笑身上的味道,和她很象饿”

    “什么”

    我汗然。只见这采薇一身高腰低胸的连纹宫裙,飘然轻逸。只是仔细看看,雪一般腻色地沟壑上面,还有些牙舐痕什么的微迹,看起来倒是很鬼畜。难道……

    “原来是你啊”我想起来了,有些汗颜,都折腾一晚上,却没没搞清楚对方是谁。却是想到她昨晚坦诚相见。粉装玉啄身段,任采予啜的摸样。真是……

    “阿笑,笑的好奇怪啊”小丫头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

    “哪里”我赶忙边到“我是高兴啊,月月又多了伴了嘛”

    似乎是被我不加掩饰的目光,看的有些羞赫,却是把俏垂的更低的,似乎是不敢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我赶忙解释道:

    “瞧我这眼神真是地,一穿上了衣裳后我几乎就认不出来了”

    这话就听噗嗤哗啦声一片,临近的几座,不是呛头趴撞在桌子上,就是梗着喉咙仰到在坐席上,任左右手忙脚乱地锤胸抚背,我扫视过去,却扭做无视状。

    “那个,我是说你穿上衣服也很好看”

    俏脸刷的一下就苍白若雪了

    “错了,是你不穿更好看”

    一下又灿若朝霞

    “啊不是,其实我意思是,你人比衣服好看多了”

    左右已经不敢听下去,站地远远……

    结果被窘的无地自容,恨不得寻条地缝钻进去,羞泣欲绝又垂眩欲滴,又不敢逃开的她。终于忍不住嘤宁一声,泪滚如潮的低声悲戚起来。

    看的我头是一个大,显然今天这八卦闹的大了。

    小丫头更是没心每肺的幸灾乐祸起来,“阿笑你又欺负人,把弄哭拉”

    然后又惟恐天下不乱的凑到耳边,摇着我膀子很好奇问“那个不穿衣服更好看,是什么意思”

    “说嘛,说嘛”

    “那个,其实,我是教她跳一种特殊地舞蹈”

    “那个,,不用穿衣杉的么……”

    “恩恩,还要围着钢管呢……”

    “也是域外的么”

    “是啊是啊,大食国还有一种肚皮舞呢……**啊胸脯啊,都要摇啊摇的,”……

    “月月也要看……

    “恩将来……

    满口胡言谎话连翩的,

    好容易胡扯一番来自域外的钢管舞与歌舞艺文之道的渊源,把小东西对付过去。

    我对使了左右个眼色,有人赶忙到幕后去。

    缓声道

    “月月啊,童话剧开始了”

    “哦”

    只见,落幕徐徐拉开。

    一个细长可笑的声音旁白道

    “从前,在泰西有个条顿森林,森林里有群狐狸,狐狸中有只特别肥大,人称狐王列那,因为它聪明绝顶,其智近妖,故又被动物们唤做——明尊,故事就从……

    最喜欢的童话剧,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才脱身出来。

    却见我家四大长史之的薛景仙,正站在了门口。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中微微一叹,这号大忙人,怎么找过来了。

    我家这些天宾客如车水马龙,拜节的帖子在门房里堆的老高,处理的烦了,我以筹办千秋事宜赖在宫里不回家,都推给以薛三位长史去应付。

    原因就是我办的第三产业,剑南十七场和流民大营以及相关的军工场,已经声名在外了,所产兵甲精良不说,在关中战场上是赫赫有名,现在的生产规模月产数万,据说只要全力开工一个半多月,就可以武装大唐一个标准军的用度。除了供给两部三军的自用外,还有余力经营民用外销。

    不由那些多少要靠自募自给的藩镇大员们眼热不已,打上了主意,连西北朝廷这次,都在封赏之余,来了兵部的调拨单,划走了不少配额。此次贺千秋之机,多得意外的拜会,也就不希奇了。

    毕竟,军器、将做、少府这些当初没人在意的冷衙门,在我手上也变的炙手可热后,不是人现其中的利益和前景,想方设法削尖脑袋想钻进来来分一杯羹进来,或挟权势以控之,也使了诸如分化瓦解等很多的手段。

    只是我早期经营的基础好,大家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相当的团结也珍惜自己的位置,只是想平安混点资历的也就算了,想外行指挥内行,把别人地成就当垫脚石或者坐收其利的。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内行要给外行搞点技术难题什么的,简直太容易了,最后试图越过我,往里头乱伸爪子的,只能现自己背了一**诸如安全生产事故之类的黑锅黯然滚蛋。

    但至少让人明白了一件事情,没经过我意思,谁都无法从其中做好任何事情。是以没少有人酸溜溜的攻吁我“以官物蔽如私产”,更何况我还是个禁军将军,所谓军中之军、臣中之臣,理论没有人可以越过老皇帝对我号施令的。

    如果官面上得不到的东西,那就大抵只有私下地交易了。虽然说理论上都是为了国家,但是也有先来后到亲疏远近的差别。

    我转身招近一小黄门道“麻烦小公公。有什么清净的地方”

    他顿时慌做涨红了脸,连声“不敢当”,当下引了我们漫步走出来,在庭园间一处空旷的之处中站了住脚,又知趣的退的远远地,看看了四目无遗,冬草枯黄的,实在不是能隔墙有耳的地方,薛景仙才开口

    “今早行台的朱诰下来了,山南大营请行之事……已经议准”

    “这么快”我讶然。本来以为,这是没有下文的东西。

    “正是。大抵差不多时辰,赦使就要过府了”

    我摇了摇头。这位崔使君的效率还真高呢,

    这就是结纳内廷的好处的,虽然大多数时候不能指望这群因为生理缺陷,而转变做对财货畸形渴求的家伙,能替人办成什么大事,或者泄露什么真正机要,但是有些东西早一点知道,和晚一点知道。就是孑然不同的效果。

    他所说地是,内侍监的人送来地消息。山南都节度使崔圆的奏进官,在大礼前地例行朝见,突然上书效龙武军事,行标定诰、度支法诸事。

    所谓的《标定诰》全名叫《龙武军名阶标定诰》。

    乃是当初关中好几路人马,互不统属,各自为战,部下为了战利品乃至军功,摩擦和冲突时有生,再加上大量就地起募,用来协事、佐战的义勇、土团兵,散授校尉、权代官,有段时间实在是管理混乱。因此自有人上书,言各官军所部,品秩标杂,更多杂义勇民军,尊卑上下,殊视不易,实为大弊,特请增标识以明诸散、秩官品级阶位。

    和我做的大多数事情一样,这东西在省台间,虽然有些非议的声音,不过看起来无非是在现有的品阶的鱼袋、腰带、服色等基础上,再增加一点细化标志性的东西,并没有触及现有地利益体系,所以最后还是波澜不惊的以战事从权,准颁《龙武军名阶标定诰》,赦所属各部,以现有武散官、职事官、勋职等四十七阶为基础。在袍甲增臂、肩彩标军纹,以明散职、秩官有品。

    而这度支新法,时人皆言,我这龙武军、金吾卫两府用度充裕,以一府之地养兵数万,置民业数十万口,还能赢利,皆是度支得当理财有方,但却不知道,这是一点点地被现实逼出来的。

    龙武军所辖者数万员,再加上流民大营相关的几十万口。人吃马嚼的,其中过手钱粮物资何止千万,虽然有一批尚算忠心也能干的部下,但不代表他们下面的人,也同样能干且直于操守,随着规模的扩大,各种抱着不同心思和抱负者的加入,管理层次中的人群越来越多,体制中管理的边缘化日益严重,期间可能所产生的弊端,光靠自上而下的主动去查检纠举是不够的。

    就象某只白鹿说过,把吏治清明的希望,寄托在官员们品德修养上,本身就是一种笑话。于是一种能人人解放出来又比较可靠的制度,就势在必行,这便是熟知历史的好处了,拥有前人展延续总结了几千年的经验为基础。

    我不过是偷师了点后世的财务制度和独立审计体系的内容,要知道营私舞弊这种东西来自人类的劣根性,有几千年的历史,就是后世我哪个时代号称社会制度完善民主第一的美国,照样没法禁绝这个问题。

    我当然不是神了,只是借鉴后世的成熟范例,通过制度

    ,大大增加营私舞弊的成本和风险而已,为了保守秘买一个人乃至几个人容易,但是要收买利益毫不相关的一群人,乃至一个系统,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各人有各自的想法和需求,加上相互的竞争关系,这样使得某个人乃至某个群体的舞弊行为,得到的与付出的,实在不成比例,贪墨现象就自然大为减少了。

    把这种体制外的损失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这就足以成为一种上上之政。

    是以最初从龙武军推及流民安抚司,后来又被郑元和请旨试行于成都府,都证明其效率。显然以作为最近的山南大营那位崔节帅,也不可避免的感受到这种变化的冲击,他现在掌控数十州,一边要指挥大军打战,一边还要周顾下头的民生,财政运转上同样的问题,显然比我更严重一些,听说他为了大军供需的粮运周转不力,已经处置了三个太守,杀十几个州下相关的要职。

    这位人称崔三变的节帅大人,虽然人品有点让人诟病,但却算的上是个眼光还不错的能吏,对我这里编撰的《兵行即要》《古今总略》《补训纲作》《律令集总》之类的现成货色,没少拿来主义的暗中借鉴一二过去。

    只是《龙武军标定诰》的内容还好说,因为龙武军是特例,想要推及外军,已经涉及到了《唐六典》中关于擅兴律、卫禁律地明令之条。故必须上请省台,委决中庭的。

    但度支新法,已经涉及国家之财政体制,我这里一个小郡试行,和他那里三道数十州之地颁行,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如果真推广出去,不仅仅在军中,在地方产生的后果。那就很难说了,所谓君无戏言,口含天宪可不是说笑的。

    本朝之法律主要来自律式四类。

    律是“正刑定罪”的法律,即明确刑名定罪量刑的法律。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基本*,自高祖武德律起,一直修编至今。一般只增补,不删改。

    令是“设范立制”地法律,即规定国家制度和尊卑贵贱等级的法律;其效力相当于现代的政府令、国务院令。

    格是“禁违止邪”,即规定各机关官员职责权限和活动原则的法律;

    式是“轨物程事”,即规定各机关办事程式和公文表式的法律。

    而皇帝各种赦诏的汇集,就称之为格,以补律、令之全,属于皇帝随时可以颁布地补充性法律解释。象这种内容一旦上了诰书,将来没有废止理由,就很有可能会编入格。成为国家基本法度之一。

    要是仅限部门性的“留司格”,那就还好说。但如果是“散颁格”,行于天下麻烦就大了。谁不知道还不见得运用成熟的这东西,要招惹多少意外的反对浪潮,和潜在即得利益受损群体的敌意。

    毕竟淮南,淮北橘,这还是一种新事物,成都府行的好,不等于在其他地方也能照葫芦画瓢,所以我不怎么看好。崔某人这念头,至少在近期内。

    求新革鄙也要看时势和运气。无数的历史先辈用血的事实告诉我们,一般因为这种事情青史留名的人,是有很高的几率不得好死。

    诸如商鞅、李俚之流生地伟大,死的壮烈地,完成了历史使命,被五马分尸后让人凭吊固然不乏其人,历史上因为牵涉新事物,被人文明的斗争到岭南、海南岛地蛮荒上去种甘蔗的,在遍地的蚊虫、毒蛇、瘴疫中,一边扎根边疆建设边疆,一边体验与天斗,与地斗的乐趣,却是更多如过江之鲫。

    只是没想到,不知道是背后运动得力,还是成都小朝廷君臣心情颇好的缘故,似乎并没有把这当回事,据说最后得到的是,“既有成法,且行试之”朱批,于是这两件可能影响军事展史的重要事件,就在这千秋节的和谐气氛中,有意无意地被淡化过去了。

    姑妄的猜测之一,似乎是成都行朝那位宰辅大人和崔使君地一点杯葛,具体化了。

    薛景仙当然不会想到这么远,作为我这个小集体的重要幕僚以及他背后那个以政策研究为名的智囊团体的立场,他先考虑到的这些东西,扩散出去,对我们现有利益体系的冲击和影响,比如龙武军指挥和后勤上的优势。又如如何规避对方行不得法,所造成风险,比如反过来成为攻击龙武军的借口。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不能改变结果,就要考虑把这结果最大利益化。

    “无妨”,我捏了捏下巴新长出来的胡子,倒没有他看的那么严重,我鼓捣这些东西,不过是指望在这个时代生活的更好一些,战乱能够早一些结束,好做我的富家,对后世能产生什么影响,基本不在考虑之列。能维持在可以控制的小范围内固然是好事,流散出去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能在垄断期间多捞点利益,总是好的。

    “那就让我们的人也参与好了……成都官学,不是有个政经学的短期培训班快结业了,……有这些条件,成不成都算我们尽人事了,撇清关系了,……对了,听说那位崔节帅管的地方太大了,底下的州县,还有许多代缺的位置……”

第一百七十四章 钱荒

    “钱荒”,回头陪着小丫头,正笑的前仰后伏的,**还没坐热,成都长史代少尹郑元和,又来求见,不免搅扰了兴致,对这厮的敬业精神,有时候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正是钱荒”他一板正经道

    成都乃至蜀中地区,居然开始出现钱荒的问题。钱荒这东西算是太平盛世一大特产,随着开国以来百年盛世,加对外商路的达密布,造成世面上可以说货殖产品的极大丰富,但与此同时也带来另一个问题通货紧缩,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钱荒,属于官府铸造行的货币量,始终根不上社会财富增长量,货多币少之结果,造成物贱钱贵,使的更多人持币待购,市面流通货币的持续减少,于是钱荒就爆了。由于我搞的那些东西,产能急剧扩张,又进一步加剧了这种钱少货多的紧缩趋势,许多人将货币大量囤积起来,观望投机。

    北方战乱,本来应该是通货膨胀的,但居然会出现钱荒,这钱荒的生,可不是偶然,通货膨胀,谷践伤农的道理,在这个时代也通用,流通衰减,市场萧条,交易萎缩,最终影响的还是靠工商家的人。

    我是个武将,按道理,这种经济问题应当与我无关的,但是我手下的流民大营,还有大量新兴的事业。

    钱荒造成的后果,如果处理不当,也更容易成为那些新生产业,潜在反对者新的攻击理由,大办实业,过量的倾销,导致钱荒,伤及农本纭纭,在自己自足的庄园经济下,传统的大地主真正受到的影响很小,反而是那些底层承当劳役赋税的农民、手工业者冲击最大。

    毕竟长远的前景什么再怎么口灿如花,摆在眼前的东西才是最实在,被人利用起来,御使大人也不会客气的笔墨和口水的。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暗中的势力,哄抬物价,联手抄市,籍民生动荡以攻击流民大营相关的实业之过。

    直接解决的办法看起来很简单,无非是加大通货投入,但实际上受限于货币原料的产量,这成为一个老大难问题,

    根据本朝的少府志:凡天下银锡之冶一百六十八所。主要集中在陕饶五州,银冶五十八,铜冶九十六,铁山五,锡山二,铜山四。汾州山七。岁采银万二千两,铜二十六万六千斤,铁二百七万斤,锡五万斤,铅无常数。以洛益、桂等州皆置钱监。

    象我手下的商州,有红崖冶铜山,置有洛源钱监,

    一个幅员万里的大国才二万白银、二十六万六千斤铜的产出,这些产量作为货币的支撑,显然严重不够,根本无法满足基本的社会需要,于是就有了“盗铸渐起,私钱横行”的社会现实。

    虽以重罪严治株连,“私铸者抵死里正皆从坐”。但始终屡禁不止,“私钱犯法日蕃,濒江民多私铸钱为业”“江淮游民依大山海以铸,吏莫能捕”。各种小钱、轻钱、恶钱、劣钱的横行,严重冲击了社会货币信用体系,更有人融官钱铸器为利,到了唐玄宗不得不下令“绢货丝帛”与钱并行。尽管如此,还是不敷使用。

    但另一方面,由于商贸的达,唐朝成为金银等贵重货币的世界第一大流入地,因此大多数时候钱荒的问题,都一段时间后,又市场经济杆效应,而被外来的输入所缓解和消化。

    但现在是战乱时期,来自西域的商路早已经断绝,作为输入地的安息、大食、拜占庭的来源是不能指望了。

    真正解决的手段还是,加大产出投入。

    根据后世的记载,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内,云南都是重要的白银和铜矿产地,虽然我根据读过的云南地方志上大概位置,已经派了人到云南军、昆宁军下所属白蛮、棘人等那些侨治州去勘探,但那都是少数民族地方,开化的晚,兼顾了偏远和崎岖的特色,从现探矿,到建设开采,到形成产能,再修好道路运出来,最后成为收益,还是侯年马月的事情。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不是还有商州洛源监么源监作为龙武军一个就食点,应该还有储备可以应急的把。

    “可是”他摇了摇头露出郑重的神色“恐是难以指望了了”

    “什么”这下论到我惊讶了,商州红崖冶,为山南重要的铜产地,供应给洛源钱监矿料,可起十炉,岁铸钱七万二千,每千钱费九百。

    郑元和的本意,就是通过借调商州洛源钱监的储备,作为庆祝千秋节的名目,行出去,以平准市面。

    但是才派出人员,就同时得到消息,汇源监库房居然失火,虽然损失不大,但铸好的币范几乎被毁,更糟糕的是随后清理中,又现了巨大的亏空。

    本来象这种古代造币机构,一般都会在规定配额外,多铸造一些,以应备一些运输生产中诸如意外状况之类的损耗急用,常年累月的太平盛世,没有调用,积累下来的也不少,但实际上成都府的仓曹和度支官,到了那里现是空空如也的情形。

    虽然铜山还在产出,但是重新开工到投入市场,已经几个月后的事情了。所以以他素来精干之能,也不免乱了方寸。

    因为这其中的弊情,即使要追究起来,则显然

    史遗留问题了,因为战火波及,前任的太守以下官员死,让这一切成为一笔糊涂帐。

    再加上突然出现的钱荒。我顿时明白他来找我的意思了。

    这背后的内情已经够人深省了,事前豪无征兆,有能力组织和控制这样大手笔的,举剑南之地,也没几个把。

    但是这是游戏规则内的手脚,属于堂而惶之的阳谋,就算你知道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一户户派龙武军过去,逐个威胁把钱拿出来,促进市场消费把。

    当然,

    矿山、钱监本来为朝廷直属,因为战乱缘故,暂度隶于州下所辖,龙武军只享受收益权,正好有一个介入的机会,这种职位向来是个肥缺,也是最容易生舞弊营私的所在。前方将士拼死拼活的,后方还有人不顾大局捣乱市场,相信运做的好,也能给中书省那些人,这一个收拾那些地方势力的一个好理由。

    对他可能是个难题,但对我来说却不一定。

    如果我肯舍弃部分利益,抽出资金人手,组织货源来个大倾销,也可以把大家手上钱置换出来,稍微平准一下世面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我可没有为大家牺牲小家乃至肥人割己的高尚情操,而且这东西容易受制于人,有一就未必没有第二。

    解决一时地方法很多。诸如放出风声去,说朝廷有意大肆采购粮食布匹物资,为战后重建之用,但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缓一时之法。

    “或者你可以使人,制造传言,就说将做监的堪舆,在垆州现巨大铜山,朝廷有意增铸钱”

    这样的话。为了不使手上的钱贬值,就会有人开始抢购囤积,把手上的钱重新交易出来。不过这种方法,短时间内只能有限的使用一两回,再用就失效了。

    不过如上种种措施,并不怎么符合我的作风。同样地危机,有人只是被动的寻求

    “老郑你知道飞钱不”

    “就是那个民间肆行的凭代”他眼中一惊“这可是朝廷明禁过的的事物”

    “不错,可不是早已形同虚设了”

    原来,这唐朝时常生地货币紧缺造成了多样代币的流行,由于市面上流通的绢帛等代货币,有易损耗,难以长期保存的缺陷,仍然不足以满足需求。特别大量财富的携带很成问题,于是飞钱就诞生了。

    飞钱最早来自于民间诋店、坊柜、行栈。分别为行人商旅提供贵重财物寄存、保管、运送、代售等收费服务。日长月久为了方便,将这些功能逐渐合并。扩展出“飞钱当于私人出具一种财务凭证,由拥有多家连锁经营的商家做信誉保证,可以用这种凭据,在异地的分号取得同等价值的财货。

    当然费用也不菲,但避免了大量随身携带的风险和负担,与后世货币性质的交子不同,属于一种存单而已。但由于这种东西都是私行地,汇率混乱。良不齐,兼之大量游离于税赋之外的资产,是以名相宋景曾下令禁行飞钱,但是强大地市场需要,使得禁令实际已经成为一纸空文。乃至官场中的私授相贿,也喜欢用这东西。

    “我就是想把它官办了”

    “可是军上,若无同等贵物以质,只怕飞快就钱贱如纸了”不愧是史上地能吏,回过味来,很快就抓到了其中的关键。

    “你觉得官保税抵如何”

    他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成都三府十县之岁,乃是老皇帝特批给龙武军就食的,没想到我就这么敢拿出来做抵押。

    此时的飞钱尚属于起步阶段,还属于地区性行会组织的小打小闹,还没有到后世全国藩镇都参与的规模。

    我只是给他个近代银行的大致构想,至于怎么说服那些巨商大户投资入份,又怎样拿出个周详章程制度,让人地方人士相信自己地投入不会被官方资本吞没,怎样操作运行到实际中,还有很长一段路子要走。

    不过我相信对此有兴趣的不会在少数,官方地背景也是一种资本信誉和支付能力的保障,这是任谁本钱再怎么大,也竞争不过的优势。经营的好,又可以将一大批人“结之以利,连之以势”了

    他毕竟是个实干派的技术官僚,处于对我一贯的以来无大利不有所图的习惯或者说已经有些盲从的心理,倒是没有再坚持什么,只是讨教起各方面涉及的细节。

    官票只是解决通兑存汇,还不能完全当作货币来行,因为缺乏有效的储备作为货币本位和信用体系,如金本位,银本位,近代银行业的达,正是得益于大航海时代背景下,来自殖民地的稳定财富供应,后世的钱庄之流只能算半调子的东西。如果没有足够的国家储备作为保证,这东西很快就会象元明两朝一般,纸钞滥成灾,最后信用崩溃,钞贱如纸。朝廷就算钱不足,还有相应的盐铁茶税的收入预期。短期的周转足够应付了。

    至于是否很可能提前把,国家信用体系崩溃和滥纸币这些怪兽给释放出来,那就不是我考虑的的,如果运用的好,青史上只会留下救世能臣,济时干员的好名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收容所与还乡团

    七盘山,亦曰七盘岭。北有蓝田城,南为褒城,东有峣山,西有霸水.西北有长水.亦曰荆溪.又南有谷水.亦曰川.俱注於霸水。诸水纵错环绕,地势起伏迭折,自褒河谷口石门关起,前后号称七盘十二铮,蓝田关之险路也。

    三水环一山,为天作之险要,自高达夫统帅的金吾军左卫,光复了蓝田全境后,就一心在此处安营扎寨下来,终日只是修缮加固操练人马,只以小股轮番出击,竟没有再继续进取的意思,对近在咫尺的蓝田城,也只是派一部人马协守,编练一些守捉、团练兵,时常调些物资人力,就不闻不问了。

    初冬暮色,昏黄连野,七盘山下,逝水奔流,带走了长长飘红残碎。联营绵绵,延山而上。刁斗战连,鸣号如织,旗林鼓荡,尖墙珊林前,壕深纵错,余烬袅袅,尸迭如野,无数残断的兵器箭石斜插错织,斗大的高字将旗和金线辟邪旗依旧抖战风中。

    半山的中军大帐里。

    简单的几扇素黑的青帏屏幕,苍色的散帘低卷,随风鼓荡出晚风的声响。一排的马扎小几,几面缀满兵器的屏板,中间一件偌大山川地理的沙盘,和唯一一面木墙上纤毫分明的等高标线的图样,就战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中军的朔位上,一个须染霜的老将断然独坐,几许梳理的洁净光鉴的下须,垂在亮的麒麟山纹披挂,在一片长久浸染的兵凶肃杀中,也掩不住独特的儒雅风度。

    一干俱做年轻的部属军将,顶盔贯甲围立环侍而蹲坐,有些把刀拄剑的,很有些忿忿慨然的表情。时不时有人不耐扭头转身,带起甲叶铁鳞磨的沙沙脆响。

    帐下的虞侯,早把手笼、火盘,烧的精炭筚拨白,在这临冬的时节里,暖融融的火光,跃动在各种表情丰富的脸庞上,

    “西军以李节帅河西行营为中军,仆固怀恩的回纥兵为侧应,……联营十数里,声容鼎盛,大举伐木造器,日夜声闻不绝”

    “河西锋将段秀实,已兵压香积寺北,与贼军李归仁部,大小鏖战数合,多有斩获”

    “北路河西大营……

    “应县一战获,六百三十七员,具已转送过来”

    拱手半跪,说话的那一员将领,面色风尘,显然刚立坐不久。

    “军侯当如何回复”

    他心中微叹,有心杀敌,可却不是时机了。缓抬手轻轻摆了摆,顿将纷纷从议压了下来。

    “回复李帅府,就说我部累战疲敝,当需休整,延请赴效”

    随后想了想又道

    “大军远来,当以粮用度,薄资彼之,某将于此,西军粮道当是无忧”

    “军侯……再度一片群声汹汹。

    “又是坐望待机”

    “想将我等晾到什么时候啊”

    “又将我部剔在出战之列”

    “娘个求的,又是收拾善后的差事”

    “我们左金吾卫可是朝廷的中央十二部正军,怎么尽做这些勾检观望的事情”……

    众将情愿或者不情愿的怀着各样的心思,退下后。

    他却将目光投做下层大营。

    原本肃杀颤栗的营帐间,却是一片杯盘碗著之声,不绝于耳,无数衣甲散乱的降卒,一簇簇的环坐成一个个小堆,兵器枪刀旗帜甲马横错乱码做一扎扎,在交错巡游的小队甲士和望台弩手监看下,不时还有人意尤未尽的望做那一个汤桶粥盆。

    还有人鱼贯而入,缴了衣甲兵器,端上一块木碗,狼吞虎咽的舀嚼起来,不时此起彼伏的连声呛咳。

    已经是今日第七股整建制来投的人马,都是被贼军就粮不足,而抛弃的人马。对于这种人的处置,也仅仅比先前送到矿山去的俘虏好些,吃个半饱打散了送到后方去作为劳力,然后再慢慢甄选堪用补足军用。

    这般处置的好处便是,在这种情形下,就算有什么混藏奸细,也一律要从小兵做开始,等到能产生足够危害的地位,恐怕战争也结束了。

    根据成都方面的指示,金吾左军休整期间也不闲着,以支援兵器粮草为交换,开始从西北各军中,大肆接收身体精壮的战俘,已为后方输送了好些过去了。据说他们,用做拓展蜀道工程中,开山挖路之用正是急需人,虽说其中的艰辛凶险,横死累累,但用那位大人的话说“战俘是没有人权的,要感谢我们给他们为百姓赎罪的机会”。

    另外,大部不出,小股的练兵却是不能停的,正是籍以接受敌俘为名,到阵前去转转……

    正在思虑间,当值虞候轻步小跑的捧了一只信鸽进来。

    他对做一条显影出来纸片,淡如风蚀的轻轻叹了口气,凑到火盘上,随风弹动火光跳跃中,赫然蝇头小楷写做几字“闻鸡起舞”,

    这里的情形,又被那位大人大致料到了。

    按照那位大人意思,只要占稳经营好这个地方,将来无论生什么事情,都可以立足不败,竟有未料胜先算败的意味,显然对西北诸军有不怎么看好的倾向。

    己临战最近,

    对于西军这位总帅李嗣业,并不陌生,这位自号“奇兵不在众,万马救中军”的传奇人物,武勋和从军的历史一样悠久,威名响赫安西,被西番胡、吐蕃人称做“李万骑”“李莫敌”老将。他尚在哥舒老帅帐下时,还与这位,同为当代名将号称步战第一的高仙芝高节帅,帐下的得力大将,甚至还打过相当的交道。

    安西都护府辖兵不过四万,而控域四千里,威慑草原力拒大食,而百族数十国敬服,号称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兵,数年前率番汉兵数万越过数百里恶风沙海,深入大食境内追击的壮举,尤为兵家所称道,虽然最后因后援不继,从战的突骑施突厥葛逻禄部的番众突然倒戈,而敌众我寡兵败而还,但也是这位老将披胆沥血,亲率陌刀军断后,九死一生断然从十数万大食追兵,以及竞相叛离的西域诸国联军中,护着中军冲杀出来。

    据闻此君虽然已身为一方节帅,依旧是保留了当担陌刀将时身先士卒的风气,以陌刀队为大军先锋,每战必亲持大棒冲击敌阵,是以“骋目裂喝,人马丧胆,贼众披靡,所向溃决,莫敢与争”。是以从战诸军莫不敢不争先恐后。

    只是时逝如沙,物是人非,也许李元帅还能坦荡依旧,但是所辖领的部众多了,不代表底下所有人也能这么想。

    两府三军在关中战场占的风头与战功没有机够多了,现下该也该让别人来报效国家了,西北路诸军做此想的,只怕不在少数把。是以西北路的行营,虽然来襄助协力的军贴,但说道是客气,但也明决,关中大军云集,三路合围,己方胜兵也不过万余分量实在有限,显然是并不太怎么放在眼中,甚至有些避嫌抢功的味道,军文中只要求防堵一路,莫使贼军轻逃而已,那还是本军占据的位置相当要害,正在大军过境、乃至粮道输给的要冲上。

    自己从幕西北多年,也算旧时,若是往常,当亲叙故往,把酒欢谈的。只是现下的立场……荣辱身物两忘,单做一个纯粹的军人啊。

    金吾军虽然坐望后方,但有地近京畿,是奔走往来前方的通报情讯,可说是流水的过,对西军的情形也不陌生。

    越是迫近京畿,这位生性披裂激荡的老将却越是谨慎,一反常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却也是情势所需,迫不得已法子的事情,他虽然中军一方,但部下实在太繁复,除了河西本部的人马外,安西四镇的劲卒、北庭的精骑、陇右八军的健士,哪个不是省油的灯,还有零零总总的来自九姓突厥、六州回纥、坚昆、莫蹉、昭武诸国、河中杂胡的胡骑、番军,地方上协从的守捉兵、州镇兵。

    只是是凭借经历多军,积累下来无人所及的威望和手腕,统合做一处,虽兵强马壮,但也问题多多。军中不但有数个地位相近的节帅,头上还有个行天下兵马事的总帅府。随时可以越过他这个阵前总领,直接号令任何一部。要将其齐心合力拧做一股战力尚需足够统御时间。

    那情形和哥舒老帅那时情景,竟有几分相似,不由他不得不似如履薄冰加倍小心,贼军虽然大挫,但连场大战下来,能够退还京畿,剩下的都是随那逆贼多年征战下来,最坚定凶顽善战的骨干私党。决计没那么好收拾。

    因此,虽然现在看起来最简单,也最中庸不过,甚至有坐延战机之嫌的法子,但也最大限度避免了诸军云集,统调不力所可能的风险和错失。一边轮番作战一边理顺内部,以绝对的局部优势一步步压迫挤缩贼军的生存空间,消磨其锐气和耐心,在缺粮少械的困顿中不战自益弱,最终一举定局,这不失为老成持国的稳健之道。

    只是,就似那位大人曾经说过的,国战凶乱,很多事情不仅仅是决于战场,而是付之予朝堂上的。

    综所以往,多种情迹表明,这收俘虏,组织流民还乡,似乎都是成都那个人一直布一个局中,一个大的连敌我双方的布置和对应,都囊括进去的局。

    他再次叹了口,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些东西越顾念的多了,就未免觉得劳力悴神,似要老的快,还是做好本分便是……

    大唐一个标准军,约一万二千五员左右,分五部十五个营,按照6-成比例配备枪槊和弓弩配|).成的斥候队。象全陌刀编制部队,全天下也只有安西军才有。

    按照职能和性质,作为中央卫军,节度使牙军等机动野战部队中配备骑兵和马匹比例要高一些,而作为边防部队卫军、守捉军侧重射手和弓弩比例多。按照地域分北方部队的战马比例高,甚至有简直完整的全骑军,而南方部队则驮运的马牛比例高一些,骑兵的比例,往往也为一些地方特色(山地)部队所取代,只留下传讯和斥候的小编制。至于府军只允许带刀,只有上番值勤时武器才配备齐全。

    朝廷直属的中央军十六卫,每卫辖有不满员三个军(平时五成到七成,其余到出征时,由所属军府补全),其中

    府直属军长驻京畿的,其他两个军分别由左右卫属将掌握。每卫的大将军,如果没有兼实职的话,则只是一个用来优抚功臣或者宗室的荣誉待遇和身份,一般不管理军队。

    我的左龙武军由于是北军特有大营编制,平时也就比一个标准军多一些,扩充也不过相当一个卫的实力。加上大散关不能轻易动用的半个军,高达夫手上一个金吾满编军,武关以商州团练和守捉名义练了7个营,游击军5-6个营,还有一些零

    我的部下历来奉行精兵强干政策,因此两军三路人马,加起来满打满算也没过5,在关中前线的不过量上,相比联西北军,河西军,乃至山南军,都差的太远,又多是敌后袭扰的便宜战,打硬战不少却没几回大战阵,不被看上眼那是正常的。

    将龙武诸军排除在战事外,却也是意料中事,除了争抢军功这些不在台面上考虑外,还有管辖的问题,这关中游击、金吾诸军人马虽少,都是直属北军序列,无论是河西军、还是山南军,都是指挥不动,纵使有什么摩擦杯葛,这官司还得扯到御前去打,着实麻烦。不多也不少这点人马,对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当然是能高高挂起最好。

    不过我们也没闲着。

    “韦中郎已经在扶风着手部署了了把”千秋节三天大庆,我干脆以值日为名都没回家,吃住在宫中,晚上睡觉还有人陪奁,倒也乐得清净自在,有什么公事,由薛景仙拿了我的银牌进来呈报。

    “一切尚且如意料中”薛景仙稍稍展眉道“那些个民军义勇的头目,家眷都在我后方,子弟在我军中效命,倒不怕有什么大反复“恩”

    “初的头批人马已经到了地头,正当活动中”

    “还乡团”我刚喝了一口雪芽,立马喷了出来,这名字起的也也太有封建地主阶级特色了。

    “长久客居,归还乡里,众之所望,有什么不妥当么”

    了”

    龙武军人少,但是胜在民间在数量众多而庞大的附丛协助力量,借这机会,将一些平日得力,功勋显著的人士,以协军为名,拿着成听颁给的奖赏诰身,到官军主力背后,那些尚无暇顾及的大片光复的地区去,担任州县下地方权、代官,一些伤退老军也籍以安置出去,既是对助军的鼓励和酬奖,也为那些官军的协从者,画了一大块似乎触手可及的大饼。虽然只是一些微阶末品的下吏小官,但对那些地方乡党已经足够诱人了,对底层那些从军多年士卒来说,也有了个明确的盼头。

    而他们带领的这些以维持秩序,重建家园为名,以军事单位组织往关中武装流民团体,就被取名叫还乡团了。

    毕竟随着将来战争将来,和一些工程的尾声,大量的人力资源空闲下来,也不可能长久滋扰地方。

    因此,组织流民还乡,就排上议事日程。因为是刚刚战乱之后,不免有些盗匪乱兵上尉肃清,因此配备相当的武装防身,那也是说得过去的,直接从那些民壮,义勇、团练中按玻璃抽取。

    当然,回到地方后,重新清丈土地户籍,那些大量因为战乱失主的田产空地,也可以用官方代管之名圈占起来,毕竟经过官军和叛军的反复拉锯绞杀,实在有太多荒弃的无主之地了。待到来春组织开耕起来,也是一大助力。

    谓之另一种形式的农村包围城市,这些人都是地方人士,乡土乡情的容易掌握,等到有人明白厉害过来,恐怕对大规模的既成事实,也难以奈何了。不过目前这事还只能偷偷的搞,潜移默化,低调的做……

    现下供给西北大军粮道,由南及北,分布在自蜀中供给的,散关-扶风一线、自山南供给的,蓝田-七一.商州-武关一线,尽在龙武军的控制中,因此也方便借.滚往来的车马洪流中,干一些自己的私活。一些个协军的运输队,只去不回,消失在地方上,也很难引得人注目的。

    “朝廷三面合围,步步进逼,潼关里的那位还没有动静么”

    “正是,不过以韩城为据,罗先部在华州阻敌,解思部在潼关附近巡狩,截杀一切过往游骑哨队,已经补足的车弩军械,足够支持上好一段时日了,还有一些军工新样也优先配给,就算有什么变故,也有得一时的缓冲”……

    海南印象回顾二:

    人黑,海多,据说那地方一年到头不怎么下雨,只有每年屡屡台风过境时才回有大量降水,所以中年晴空又靠近赤道,人晒的那个黑啊,据说才呆了一周,白猫也北晒成黑猫了。

    从海口到三亚,无处不是海,什么亚龙湾、大东海、天涯海角、大小洞天、连住的酒店门口也是十数里沙如粉末的海滩,猫那位还拣了许多的海星。只是一直没见到传说中被老外占领的天体沙滩,遗憾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晦气晦气

    “胜负不在阵前,而在朝堂”谈起西军种种,薛景仙叹了口气亦如是说,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我这里甚至比他们中某些人还要明了。

    据最新西北道六百里急报,西北朝廷再次对河陇诸地的藩属附族,再次出十抽一的大征诏,显然西北那位皇帝也不放心,边军内调后,留这些附番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干脆借大军云集之势,威迫也好,利诱也好,将那些稍有些实力的藩部,陆续的调出来,打散了编练成军,号做百营义从兵,作为凉城预备队和机动力量,但是武器和粮饷的缺口不免就拉的大了,因此迫切需要加大来自蜀地供给,连流民大营也分配了三月内供给三个标准军人份的兵甲配额。

    作为补偿,远在扶风韦韬部,也将得到批五千单位,来自西北十三牧监的良马,而且是那种清一色骑军用战马,而不包括那些驮挽普通军马。

    而按照北边那位李元帅的部署,虽然进度慢了点,有点消极战之嫌,但如果按步就搬下去,想吃败战,也很不容易,时间拉的越长,敌我力量对比的差距也越大。

    在四方纷起而动的义勇民军阻击袭扰下,丢掉大部分辎重退聚回京畿地区的贼军,最缺少的就是坚持时间。根据高达夫那里的定期汇报,各地捕获的逃兵中甚至已经出现了,安禄山当年起家的老本——范阳老三边的人马。

    但西北朝廷的君臣们,未必能够这么想的。或者说,他们急切需要一个大胜利,比如象收复长安这种政治意义远大于军事意义的成果。

    虽然骆谷册立之初,老皇帝就定下了诏高于诰的基调,但在实际运做中,已然形成南诰北诏分立而治的趋势,而整个北方平凉朝廷能够控制的不过是西北一隅,虽然背领四道,有盛产精兵晾马的安西、北庭两大战略后方,但是这些地方特色是地广人稀,不是适宜供养大军的地方。关中之地已成战场,烂不堪,不能指望有什么收入。而拥有相当实力的河北各路官军,却同样也是立场不明。

    因此,一开始西北朝廷先天的弱势,在一些即成事实的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已然形成,甚至连西北朝廷新建的神策七营,左右神武军,乃至传说中内朝的秘密部队——左右英武军,在质量和数量上、在资历和武功上,也没有办法和我搞出的两府三军相比拟的,因此迫切的需要通过战事,来树立权威,以军功和武勋来培养心腹和实力。比如一个收复长安式的政治上影响极大的胜利。

    一国两君,本来就是非常之事,令出多门本来就是国政之大忌并行,现在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不等于将来也一定没有问题,要是未来能够平稳过度也就算了,要是将来有什么变故,我倒替那位岳父肃宗皇帝感到悲哀了,

    西北朝廷现下虽然广有大军数十万,但这些人都是勤王讨逆的正统大义下,云集而从的,一旦君王两代父子摊牌,我怀疑还有多少人肯愿意卷入这场君位之争,能够保持中立已经算是万幸了。

    毕竟这位几十年太平太子当的实在太成功了,成功的让世人对他的印象,只有洁身自好、温厚醇仁而已,无论功勋和才望都远不及开创一代盛世的乃父。

    再说老皇帝没有明显的失德或者昏聩的行举,没有代德以天的理由和借口,以子逆父,以太宗之能,也逃不过史书一个比一点的作为垂范天下的帝王,他又没有太宗之大才,也没有太宗之望,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毕竟老皇帝铁腕统治几十年的积威尤在,西军诸将,多是在位时提举的,一声令下,失去大义名分的肃宗身边,还有多少人可以听令于他,都很值得怀疑。特别是江南财赋、天府粮仓,尽要仰仗南边的情况下。

    虽然肃宗身边很云集了李泌等当世大才贤能,又颇有励精图治的气象,但无奈根基尚浅,这综合实力上悬殊,绝对不是仅靠智谋和人才优势,短时间内可以拉平的。因此在未来趋向明朗之前,哪怕在西北朝廷中,也有人通过那位韦大相爷的关系,对成都方面保持了足够的善意。

    因此,我一直以来都有所那些事情,虽然很有些不上台面的东西,但是既没有拿他们的身家挺而走险,也不是在挑战他们的忠君爱国之心,一切最终的出点,只是为了将来可能生的一些情况,为了保证这个小团体的整体利益,而未雨绸缪的打算。

    因此即使内部有所不同

    ,或如高门之后、世家背景的韦韬之类,传统军人式、解思之流,却也尽量保持了足够的沉默。

    “听说大人赠了太子一小寺人”薛景仙话题一转。

    我靠,怎么大家都在意这事,当初闻季上门拜访的时候,说太子东宫甫立,身边正缺少自己人,西北路也多将士而少文学之士,希望能举荐一些可靠得力的人,当然这也是一个大大的人情和姿态,独孤及、皇甫增都能去,为什么特别关注一个小太监,难道我真的象那种佞臣么。”不是“他笑道”皇甫编修乃师出名门,萧公是我朝数一数而的学宗,小独孤学士与东宫有远姻之亲,都算是实至所归,甚至可以说为过举才之功,但是赠转寺宦伶人,在宗室中也不算什么,可对方是储君,就很容易招至物议了”

    我心中叹道,还有什么物议,

    比如……,祟乱东宫,足够产生许多的联想了。

    当然事情并不这么简单,那个叫果儿的小太监,只是一件意外的产物,少小进宫的他,居然对阿蛮产生一种莫名情愫,在路上甚至为了保护她不被我“荼毒”,而试图假传诰喻,结果落到我手上,由于“假传诰喻”这老大的把柄在我手中,于是不得不秘密的成为我在宫中的一个眼线,不过他的分量实在太卑微了,我还没指望他能做什么事。

    我再怎么狭隘,也不至于去吃这么一个小太监的醋,事后还顺水推舟,结之以情意,真的让他认了阿蛮这个姐姐。

    只是他虽然身份卑微,却似乎表现的很努力,由于一些特殊缘故,常常被指派到公主府上执役,我干脆让怀石、张承一文一武两老太监,抽空教点东西给他。作为小杨养成计划的补充,我也在闲于亲自指点了些厨艺。

    当然我承认,这么做是受了一代军师之流的网络余毒,虽说不是每个太监都能成为传说中的高手,但不可否认,身体残缺且心理偏执的往往让他们比常人更容易专注一件事情。

    因此,在我的有意无意教导和培养下,这厮已经下决心抛弃过去那种战战兢兢得过且过的浑噩生活,决心做一个身残志坚,有理想,有文化,有理想,有志气、有道德,个不需要,在宫廷里的生存之道,是不需要这种无聊无谓的东西)有智慧的四有太监,就如我常对他言,就算做弄臣,也要做一个青史流名,天下无二的。

    因此,此次闻季拜访府上,说起小白怀念我厨艺的情形,顺水推舟作为我厨道流的弟子给带回去,也算是给他一个好出路。同去的还有一些诸如独孤及之流,沾点亲故的文学之士,以充事东宫。小白建东宫于凉城,周围多是武人,两坊三府三率卫人手,确实有点不够用,当然这也是密切彼此的一种姿态。

    按照惯例,这种最底层的小太监没有姓名的,只有最基本的别号,只有达到一定层次后,才能拥有自己的姓名。如高力士,初进宫只有力士之号,是拜了养父高延福后才从姓高。又如西北那位皇帝岳父的宠臣-李辅国,本名静忠,因侍侯太子有功,不但被赐辅国国姓。

    既然要服侍太子,果儿这号就难登大雅之堂了,闻季这老东西特意做了人情,就让拜在膝下作为假子,取了大名。

    只是他涣然一新,人模狗样的前来拜谢再造之恩时,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小的蒙闻公给名,叫静官儿”

    “静官”我顿时张的合不拢嘴

    “应该是取意《大礼赋。选章》中

    怀铅昼坐紫微宫,焚香夜直明光殿。

    王言简静官司闲,朋好殷勤多往还。的意境把,”

    温哲笑而出言解释道,他倒是久于往来宫台间,马上就道出了来历

    “正是”他恭恭敬敬回答道“尚请大人赐字”。

    我楞无语,这名字还真的起的很有个性啊,所谓静官、静官,精光、精光者也……从了闻季,要是跟了姓苏的,就不叫“输精光裴就是叫“赔精光”,姓宋不就叫“送精光”,姓白不就叫“败精光”.好晦气,我呸呸呸,不能再想下去了。

    回神过来回答道。

    “仅尽人事尔?”他嘿然一笑,心有所会却不再缠于这个话题。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过场

    高亢洪亮的歌声,夹杂着如山如潮的叹息惊呼,一丝丝透过厚实的阁板,顽强的钻进耳朵。

    只消掀起一丝包厢隔幕,更大的声浪扑面而来。

    只听得《卡门》式的唱腔,激荡在空旷的四壁间,震撼激昂宏大气势磅礴跌宕起伏,用那个吃我家嘴短的宗师级声乐专家,董老头带有倾向性的话说,“含千军万马奔腾不息滚滚兵戈之声”,直让这些少见多怪的古人观众,人人听的热血沸腾,大呼小叹的。

    作为千秋节的后续节目,我的诸乐配歌剧的新意大获成功,我贡献的许多曲目如泰西风格的〈欢乐颂〉《祝酒歌》之流,都被钦定为皇家乐典。当然欢乐颂改成《千秋颂》,《祝酒歌》该成了《祝寿曲》,情歌《我的太阳》,也变成歌颂皇恩浩荡,如日中天的内容。

    这时代鲜有男唱这东西,所以我用了太监和宫人们组厂的合唱团,早几个月前,就开始调教训练,磨合着学了几。虽然来自那些歌剧的源地意大利佛罗轮撒等,为了让声音边的尖锐高亢,从小就收买贫家幼儿破坏丸,以培养出色的太监高音家的传统,让太监来唱歌剧,也没什么,不过还是不大满意,因为一些庄严震撼的曲目实在缺少了阳刚的味道。

    直到某次和小丫头便服上街,掘出现今的主唱。

    此人原本是个专门为人杀猪的屠子,素以大嗓门闻名街市,人称城东震三坊。听得他招揽生意当街吆喝起来,嗓门恢弘而声气圆亮,绵延不绝,不由我惊为天人,恍若帕三高在世。当下吩咐人查封了生意,带了回去威胁利诱后,专授以那些宏声之曲,还起了个艺名——怕瓦落地。

    结果到千秋日,在次一等的庭前散宴的百工献艺上,这位唐人版怕瓦落地,《祝酒歌》的高音一出果然震惊四坐,连内朝接受朝拜的老皇帝也惊动了,是以入内朝偈见,又有逢迎者直赞是,大有阳春白雪中大雅的洪钟大吕之声。其中歌颂之词,老皇帝听的甚有滋味,龙心大悦,遂赏朱绫、银饼,赦入乐部唱班供事,自此脱了杀猪的贱籍,成为小有名气的大雅歌者。

    古代人的娱乐节目真的很有限,我搞的剧场开张后不久,这种歌剧、舞剧、戏剧、白话剧等表达方式混合的大杂烩,就风行了大小街巷里坊,变成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

    自然,大唐的东西就要有大唐的特色。

    一些涉及宫廷戏的部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要假托域外番邦的事情,一些泰西之名的国外剧,则根据国情和文化,梢事一些修改密欧与朱丽叶》就变成西域四十七国的故事,那里接近故事生的城邦国家范畴,为两大世仇家族儿女秘密牵线的,也由神甫变成和尚.

    元朝背景的《中国公主图兰朵》也变成了《匈奴公主图兰朵》,安排在上帝之鞭匈奴王阿提拉的时代,鞑靼王子也变成西哥特王子这样虽然涉及宫闱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内容,但是观者异议,最多笑笑说,“果然是蛮夷之邦,到了哪里也是缺少教化,堂堂天之娇女,会要死要活的去妒忌一个小小侍儿”

    但是还有些则是不能演的依达》,虽然是外邦的故事,但是埃及法老心爱的大将,放着本国的佳人不要,却爱上敌国公主,还为了儿女私情,私纵敌国俘君,结果双双被人活殉在金字塔里的故事,很容易被人隐射到反传统的忠君爱国思想上。

    当然盛况空前,也带来一些其他后遗症。

    就如《梁祝》初演之后,出来已经是哀鸿遍野,无数生活正缺少闲趣又感情丰富的女眷小姐之流,都被淹没在眼泪里,手帕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条。每看一场就哭一场,光靠卖手巾,就让临场的小贩们很了一笔。

    《梁祝》看到一半,临别回家时的祝英台对水唱谈,梁山伯不解风情,可急坏了我家那两小丫头,抓着围拦死命的摇,口中之嘟囓着,“快啊快呀,你这呆头鹅”,差点没把吃了一半的雪贡梨和糖抄栗子的盘子给挥出去砸人。

    结果看完《梁祝》小丫头的眼儿一整天红做兔儿似的,我家那些女人也感伤的淅沥哗啦的一塌糊涂的,晚上陪我的时候,偷偷问起我这个粱氏与那梁山伯的干系,倒叫人哭笑不得。

    据说那些官家的女眷看一场都要换好几条手帕,有了这好开头,后来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孔雀东南飞》《西厢》《窦娥冤》《牡丹亭》《紫钗记》《夜半歌声》等等这些经典爱情悲喜故事,除了《长生殿》说的本朝的故事,两位当事人还健在,需要避讳外,其他也逐一经我手炮制而出,亦取得了不错的凡响。直让那些同情心泛滥的人感动的昏天黑地的,

    其中唐人风气之开放,也让我大开了眼界,据说某些场合,有些伶人把那些棒打鸳鸯的高门显第的嘴脸,表演的太过于逼真,以至于被愤怒的仕女小姐看客什么的,用瓜皮果核的垃圾雨给淹没了,遂让我决定在场子里出售用与砸人鲜花水果,以及蝇头揩口袋本的人情小说(要说这类故事,我读大学时的什么《古文观止》《世说新语》《太平广记》《三言两拍》等著述里是一抓一大把,我只要提供故事足以,自有枪手修饰润色成本朝风格的。这般情形,要是放在礼教封国的后世,那是不可;_▉

    当然,

    这从头到尾,从演员到服饰、唱曲、舞乐,都是我策划的,自然没什么兴趣重温了。之所以愿意在这里消磨时间,一方面便于会谈接洽一些不入太面的东西,另一方面,昏所暗室的暧昧气氛,也是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理想之所。那种似将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仅有一线只隔的感触,格外的激动人心。

    作为最近水楼台的体验对象,

    正娇酥艳滴的偎在我身上,任由我以安禄山的特色命名的怪手,探幽访胜的,在裙裳里掀起一在道道纹波澜,由帷幕抖摇投印出的一线光影,游弋飘走在嘶立竭挺而抖擞绽湛的雪白丰腻上,变幻着各种动人的形态,暗兰娇绽,情致浓滴的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娇吁吁着把面而偎贴在我颈间,死死的厮磨纠结,任凭我*激荡绽放的,耳旁只剩下腻人娇吐吟咛。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采薇这事的缘由,她本姓容,正是来自著名楚地美女产地姊归一带,属于一个拍马屁拍错了马脚典型范例的产物。

    当初杨门一倒,有道是墙倒众人推,各种手段都有,其中居然就有人琢磨着给老皇帝送美媛秀女,以图求更进一步的亲近天颜,可是杨太真的亲族虽然倒台了。但不意味着老皇帝对她地宠信,也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轻易挑战的,再说那位至尊已经年纪大了,虽身体尚好,但精力未必如往前,经理了这么多事,也没心思搞那么多花瓶摆设,于是这些臣下的“好意”。便成了高力士手上的烫手山芋。

    最后事实证明,那些试图表达过“好意”的人,都被“烟瘴永戍”,也就是荣升到岭南的人烟稀少,满地瘴气的热带丛林去种水果采蕉,教化那些风气强悍的土著山民。

    而这些好意本身。被闲弃冷置是不免了,在宫中是别指望有什么将来了。多半被充入宫内坊庭液局,常年从事杂役不说,一边要面对宫中老人地敌意和白眼,另一方面还要因为不相成的环境和异类的容貌,忍受来自身边妒忌和排挤,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空有容颜却一辈子只能霉老在繁苦的贱业中,就算突然死了也不过是杂事典上例行公事的几个字眼,采薇作为其中最出色地“好意”。恰逢其会被高力士挥余热拿来做大人情,未必不是她的幸运。

    显然高力士也特别的暗示过这其中的关节。因此她似乎分外在乎能否把握这个机遇,自从被我推倒后。就放开了心怀,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极尽所能侍奉到了无微不至的境地。当然作为敢送给皇帝的标准,无论从学识艺文的内秀,还是品貌身段的外在都有相当的水准,品质还是令人满意地。

    只是当她再度娇喘陈横,无力反身倾靠,摊架在雕彩的护拦时。就听得门外特别大声见礼道。“参见殿下”,顿时惊若小兔。跳将起来,扯着裙带退立一旁。

    不由我甩手拍额,怎么又来了,这小东西怎么不消停片刻,真会拣时间啊。

    帘子一掀人影一闪,小东西提着裙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好累好累啊,乖宝宝不好做饿”,拿起我喝了一半的蜂蜜雪芽,毫不避嫌地灌下去,拍了拍胸口,小心左右看了看,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还好没看见,不然那些尚宫、尚仪又要多嘴嘟囓了”

    随手把拖在地上的裙曳撩到小腿以上别在玉钩的腰扣上,踢掉绣鞋露出清清爽爽的小脚丫子,直接跪附到我怀里。

    “闷死拉,娘娘那里的人忒没趣了,呆呆坐了半个时辰,动都不能动,个个陪着小心笑的皱纹都堆起来了,还老说我听不懂的话……”

    采薇已经手脚飞快地陇好衣裙,上前抚理起小丫头踩的乱糟糟地裙子

    然她,把脸贴到我怀里蹭了蹭。

    小脸一紧,扁了扁嘴说,“阿笑的膝头是我的,怀里也是我的,采薇你是不是乘我不在,偷偷占我的位置啊””奴婢不敢“采薇才来几天,听得这话不到知轻重,不由大惊失色,赶紧服身下去“殿下孰罪”。

    作为将来内房里掌权大妇,搞死个没名没份奴婢算不得什么,在官宦人家里并不少见。

    小东西不愧是皇宫里养大的,学人装起威严来,还有点象模象样的。

    看着采薇惶然戚戚。

    我也笑了起来,“好拉,月月也不要下唬人家拉”

    “胆子真小没意思”小丫头了然无趣耸耸小鼻子

    “算拉,采薇先借给你用了,不过将来要收费的哦……”

    我瀑布汗,小东西这现学现卖的真快。

    赶紧转移到她赶兴趣的话题

    “明个要演《大唐西域记》了”

    “太好了””对了那处小台子是什么用的“”那是升降台,可以让人垂降下来,做天女神佛之戏的“……

    “怎么湿的,还有东西蹭人”

    一阵沉默后

    “坏东西,又不听话了”

    “喂喂,这家伙不能打呀”

    肿起来了,采薇还不过来帮忙么脸这么红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和她之间这种无奈的状况,来自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是月黑风高,是一个暴风骤雨的夜晚之后。

    在那个大雨淋漓的夜晚,电闪雷鸣中,我正在和阿蛮秉烛夜谈,深入浅出讨论一些人类生息繁衍的奥秘。顺便做一些汗津淋漓,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正当娇羞腻红,宛转旖旎之时,突然眶的一声声外门摇的直响,传来不似人类呜呜直叫的声音,活似做那聊斋故事里的情形,刹那就惊散了我两的浓情蜜意。

    待到我直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窍门的道理,抄家伙摸到边门,奋手一拉门……

    就象电视里的老套路一样,在那个冬雷震震夏雨雪式的夜晚,睡眼惺忪的小丫头象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一溜烟的摸进我的房间,丝毫没有扰人好事的自觉,充分无视我的存在,和旖旎暧昧正在进行时的状态,以害怕打雷为由,泪汪汪的死命绻在羞红的谢怀里不肯走以后,我和小丫头的关系就不得不再次越上一个台阶,从那种不成熟的理论初级暧昧阶段,进入了见习观摩的真实接触阶段。

    然后就有第二回,干脆简化成连敲门都省了,穿着熊宝宝睡衣的小丫头两眼惺忪的直接推了进来,无视正在进行时的事情,径直爬上床去找了个角落,大着哈欠说“别管我,你们继续”,就抱着布偶,扯着被角,倦在床脚,蒙头就睡。

    偶尔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吵醒过来,就睡眼朦胧的不声不响的,静静靠着角落里,抱着半人大的猫偶,托着小下巴,眼睛瞪的大大的饶有趣味的观看,各种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式的现场直播。

    然后不时出一些“好奇怪啊”“好难受么”“好可爱”“原来还可以这样”之类让当事人或做无地自容,或是从头到脚再度兽血沸腾,心脏激动过度的惊叹。

    或者干脆问一些“为什么要咬人……“为什么在那里.|被打败的好奇宝宝问题。

    虽然灯炮在前,

    我自然不会因噎废食,被这一点小小意外防碍了我的人生乐趣,该做的照做,到底谁怕谁看啊,甚至还在其中因势利导掘出新的闺中之乐。

    虽然阿蛮总觉得在自己主君面前欢好,很是羞杀人也,情以难堪,但还是被我以尽到身为贴身女官职责的大义为由,劝服她着逐步放开心怀,用现身说法的道理,帮助小东西树立一些正确的人生观,家庭观、生理观云云。

    当然,有时候小东西死活要象树袋熊一般腻在阿蛮怀里,累的她银牙轻咬苦忍着任由摆布,宛转承欢却又生怕压坏了的情形,真的让人充满了奇特的罪恶感,却又让人欲拔不能。

    唯一的后遗症,便是在多少捅开相互间,那层晦明不清的薄纸之后,小东西似乎又萌生了新的乐趣,比如有时候喜欢将某些事物非正常的现象,当作珍奇玩具的不良倾向。

    比如,在我身上扭来扭去的,做出一些让人冒冷汗的高风险动作。

    直到歇场间,新一场剧目开幕的空挡,将做监的人又送来些新奇事物,这才转移了小东西注意力,解放了出来。

    只是看着场下表演,演者声情,观者淋漓,心中既有得意,还是微微有些遗憾。

    杀死比尔,恩是莎士比亚的许多代表性剧目,因为文化背景的差异,都不适合这个时代出现,《哈姆雷特》中杀兄篡位取嫂毒侄的情节过于敏感了,这很容易被人影射到本朝那位太宗皇帝,(这位可是狠多了,逼父篡位,杀兄取嫂、诛弟纳媳,灭叔收婶,连个死鬼表叔公隋炀帝的遗孀,萧皇后也木有放过,基本儒家提倡的君臣大义礼统人伦,几乎样样都给犯上了)。

    是以《奥塞罗》以猜忌逼杀妻,《麦克白》拭君乱国而不可终日,当警时的寓言故事可以,但怎么看也不适合广而宣之。

    因此,于那些大众化的市井剧不同,能够让杨太真他们看的,既要让人开心,又不觉得突兀俗流。

    场下演绎的是《威尼斯商人》,所谓肝胆意气,义助挚友,**之美,却深陷牢笼,佳人女扮男妆应讼,智惩奸商。放在这个风气开化的时代,也不失引人入胜的好题材。

    “好漂亮啊”

    折腾够的小丫头,总算肯坐到一边,爱不释手手的抓起一叠色彩斑斓的纸片,将其叠成各种情状。

    “月月小心点儿玩,别飞出去,给你折纸的这几张,可顶的内城一座大门老宅的作价了”

    吐吐舌头,又饶有兴致的玩起来,显然对这金钱,还是没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这是流民大营的将做场,新印成的飞钱票样,乃是双面彩印,背以风云龙风锦绣山川地理鱼虫鸟兽星辰日月错织套彩,上头用揩钟鼎文、美术体等,横竖透彩的一百字样。其字样不是什么名家,但自有一种龙飞风舞的滂然大气,乃是来自老皇帝的手迹。

    眼下大致印了一千、一百、五十、二十二、一几种规格。

    按照我的要求,将做的那些人很是费了一番心思,用的是做纸甲最坚韧的剑州黄麻为底料,混合双流纸、鱼子笺等习染鞣滤的工艺,质地柔韧而光鉴水滑,光套印就费几十道工序,每道都由不同的人掌握,到了样板也由十几块雕版合成的,透光还可以看到夹印的水纹“成都官办”和编号。就算有人泄露,但只要缺失其中一环,也没办法仿做的官样的一般。

    如此下来的防伪措施在这个时代,可说是相当变态了,若不是印量足够大,光这薄薄一张东西也不会比票面的价值便宜多少。如果抛去票面的金额来说,也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正当这些随便一张都足以让寻常人家面无人色的东西,全在小东西手里变做了各色纸鸾,青鸟、飞鹤,兴高采烈的飞的满地都是。

    突然门外响起传唤声。

    “又有什么事么”因为我在安抚使的位置,加上好色名声的缘故,当初一些官员试图走夫人公关的路线,虽然我不介意和可能送上门人妻熟女生一些友谊之外的东西,不过绝多数相比我家那几位,实在没有什么可比性,来几次就相形见绌,也就没人讨这个无趣了。

    “亚仙夫人求见”

    惊讶了下,赶紧唤进来。

    能被人尊敬的以本名相称,而不是作为丈夫的附庸——郑夫人,这个女人自然有其值得尊敬的品性和特质。虽然是风尘出身,却相当的坚定有主见,富有人生阅历和女性特有的细致和慧心。

    当初女营建立时,被别用用心的人扭曲成营伎的风波中,她的出身也成为污蔑攻击的一个重要借口,也曾有人建议让她避嫌,只是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力主让她担当了下来。

    在她手上的女营不但摆脱了“军中藏污纳垢、随伍性妇人”之类恶意栽给的污名,还因缘际会,成就了好些军中近水楼台性质的的姻缘,亦转变了世人的看法,成为地方贫寒人家儿女一个相当期许的去处。

    毕竟对大多数贫家来说,去侍侯人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到军队服务与到地主大户家做事,并没有什么太的差别。相比之下女营不但优先供给吃住,还有点薪筹,短聘数年,人身来去也自由些,还有军队的保护伞,似乎比做人婢仆的地位更好一些,从者趋骛,兼之,若学会一些护理的技艺,将来就嫁人也可以调羹问药,侍奉丈夫公婆,在家中更有一些分量。

    后来她的努力和事迹,传到宫内那位耳中,安抚使顺势请嘉赏以彰其妇德义行,结果商议诰封时,又有跳出来以她出身为由的,集结了足够的反对声音,中书那几位也建议只嘉不封。还是我托小丫头给杨太真说了一个才子佳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故事,似乎挑动那位至尊的某根弦,遂下决意,给了她一个让许多人意外到目瞪口呆的诰封。

    现在的女营走上正轨,在军中军外都拥有相当的影响力,她可说功不可没,是我少数不可怠慢的人。也少数可以自由出入我家的亲善人士,这几般交情下来,她与我家的利益和关系已然相当的密切了……

    “难道女营出了什么状况么”我暗念了一声。

    这位和她那少言得力的相公一样,都是个大忙人的,并不是那种没事喜欢串门的。自从许多暗地不忿,试图在女营中生事的不轨之徒,都变成城外花田里肥料,一些口出不逊也被人堵在黑巷里扣麻袋打成新鲜出炉的青红猪头后,虽然在朝堂上很是闹出些风波,但苦无实证,在御使老爷门例行公事的弹劾无果,再加上我推荐的刘长卿,得以出事监察御使之后。也就没人更敢出这个头了。

    就见挽帘而起,一个娉婷尤致,素裳淡裹妇人,款步进来。

    “妾身见过军上”

    这位史上的名伎,居体养气,妇容贤德,典静得体,丝毫看不成曾经是风尘中经历过的。给人一种相当安平静心的感受。清素温煦的好似别家的阿姐,只有头上那银叶三线别簪,才告示着她还是个品秩在身的命妇。

    “给夫人看座”我吩咐左右,才注意到,她身后尚有一青衣小吏,不由赞叹她的心思*,毕竟是个女眷,在这种暗箱私家环境,来偈见丈夫的上司,实在很容易滋生

    意的菲闻,她带这个跟班进来,显然不容易落人闲语

    鉴于我来的那个时代的影响,我对出身背景性别差异这些东西看的不是太重,一般情况下我在乎的只有两种人,对我有用的人和没有用的人。她显然是相当有分量的前者。

    “谢大人”她落落大方座下来,却是说起仁济院的情形,

    仁济院,是借助杨太真的名义建立起来的,当时地方上为了讨好内廷,特意还的杨氏祖产,光分给我的那一小部分就相当可观了,杨太真久居宫中要什么有什么,根本没有什么花费的时候,这笔祖产对她象征意义大意实际使用意义,因此在名下闲置了好些日子,后来见我善于经营的有生有色的,遂在一次入宫时,特意向讨起了主意,于是我给了两个选择“娘娘是想要赚钱的营生,还是福利泽遍的事业”。

    答案很简单,她自然不缺钱,于是就有了这个仁济院。

    她还特地捐献了脂粉钱,以此为号召,集成都府内医家于一堂,群体诊病,有什么疑难杂症,也可以共研之。在太上的默许下,宫内十几个太医定期也客串坐诊授徒(赚些外快),又下诰,今后凡欲在成都开业之医士,需往院内坐诊半年到一年,方可官牌照悬壶,是以渐成规模。

    又在其中选年老资深之士,成立专门的杏林内堂,专事医道钻研,同时教导子弟,也为宫中提供医案咨询。结果经营下来,本来以为要贴钱的慈善事业,却大获其利,毕竟有钱人更怕死,又冲着名家汇粹,倒是趋之若骛。

    于是为了不失慈善医助的本意,遂又建立了内外院制度,内院就是一般收费治疗。外院则面向底层大众,也是师长带领学徒子弟见习所在,免费看诊施给效用差一些却价格低廉的药物,主要是培养医疗经验,或者新药临床实验,军中的那些培训出来的见习医官,也是在这里初步积累从医经验,毕竟在军队中除非打战中,不然很难有那么多伤患可供练手的。

    这样做虽然不免有点草菅人命之嫌,但有总比没有好,相对原本用不起医药的大多数人还是得到了实在好处和济助,确实感激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说什么呢。虽然在外院对穷苦人家大量施医施药,但内外相抵,加上新成药投入市场的收入,却还是能赚了不少。

    由于院中的护理之士,都由女营提供,现在的院中,形成由她的女营,军中的总医官李想鹤,以及公众太医署三家共管的局面。但实际太医署大人们中心不在这里,而李大总医官又自己一摊忙的很,所以院中的俗事,倒是她这个柔弱女子承担的更多一些。

    此次前来,却是规模扩张的过大,尚请整地扩建,或者开设分院的意思。另外还有,眼下这些医道中人聚集在一起多了,就不免有观点不同的,好些争议不下,资深年勋的,也多少有些眼高于顶的脾气和性格,虽然有官方的约束不至于影响到日常看疹,但时不时闹将开了,也叫人有些头痛了。所以她也有特来讨主意,是否将他们分置别院的意思。

    “无妨,尽管让他们吵,别院也照样盖,”我想了想又说,

    “其实你,还可以让他们成立个医疗行会,或者医疗委员会什么的,五人自选一代表,有什么争议就到会少去吵,吵的满意了就给我立下章程”

    我满怀恶意趣味的,给她拿了个主意,

    “我还可以给你派上一队的龙武军听用好了,把他们给看关起来吵,若是那些闹事的,没吵出个结果来就不准出来”

    看她没再说什么,苦笑不已的拜谢而去,显然却也明白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是变相替她树立以下权威,给这些头脑僵化的老东西吃点苦头,对将来的管理没有什么坏处,只是多少要担点恶名了。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在她借助军队的强力主持下,这第一次建立医道行会以协调的形式,会成为一种成都杏林中的一个传统,甚至在磕碰前行的过程,又逐步展出一套行规和考教制度,培训出来的子弟多有所成,开出了多家分院,还接受外地名医的游诊,出了好些医书医典,再加上官家民间常年都有捐纳赞助,日积月累,倒变成一个医道渊源的学术圣地,她作为行会公开起和创始者,却是身为女性的身份,也成为让后世许多须眉男子郁闷不已,许多夫人小姐们羡慕的一代偶像和楷模。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从小养的好

    却见跟近来的那名小吏尚留在那里。

    “你还有什么事么”

    我看过来,竟有些些吃声的

    “你叫薛把”

    他属于审查中的留用人员,自从出了河池事件后,为了防止奸细作乱,对于北方大量奔逃来投的朝廷旧属,大幅提高了审查标准,甚至采取了严格担保连作制,因此在这期间,大量的中下品前官旧属,无以为业生计窘困,纷纷托了各种干系,投入流民安抚司这个要求相对不高的临时衙门,以求混口饭吃。

    这个小吏算是薛景仙的很远族弟,受他的担保才在安抚司下讨一个统计户口的小职,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行事讨个方便而已”。

    他要呈报的,的确也不是什么紧要大事,只有有些麻烦治安问题,几个流民点有人口失踪的上报,这人多口杂的,大量流转之下偶有人走失,也算不上什么问题,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工,陆续运转的流民中,总有一些被地方豪族暗中募留而去,做了人家附庸的荫包户。

    但为了表示郑重,成都府法曹还是希望派下巡官介入调查,但是部分调查涉及流民大营,属于军管范畴,自成体系,里面还有些军情机要的东西。纵是作为郑元和身兼副使主持日常事务,但也不敢擅专,直接呈到我这里来,当然也有避嫌的心思。

    交付了授权,取银符就朱漆签押了文状。我随口问道

    “尊夫人生了么”

    象他这种层次的人多了,若不是那位郑夫人带着,本来也没资格来见我,我之所以对他还有点印象,是因为当初他带了老婆上门来告求时,那位已经身怀六甲,挺着个大肚子从长安乱军中逃难几百里到蜀地来讨生活,本来就格外引人注目的事情。

    怀”他楞了楞,顿是受宠若惊的赶忙鞠身身还礼道“生……”

    千金还是令郎”

    “是个小女,蒙大兄赐名洪度”说起妻女,满面光彩,尽是幸福的得色“字以涛儿,一路颠沛,以纪此行”

    恩顿时一口茶喷在趴在扶栏上看正起劲小丫头的裙上,不由小东西很不高兴的嘟起小嘴“阿笑恩好恶心”

    我内心却因为这个名字,已经惊开了花,我靠,不会这么刚好把,后世那个8能诗.饶词辩.娴翰墨.多才艺.以姿容美艳.性敏慧.声名才情倾动天下,以至当时的剑南节度使,特意为她上书朝廷,请封女校书的绝代名伎薛涛,就在我眼皮底下出世了。

    “既然有这个机缘,将来稍微晓事了,就带到我府上来把”我感叹了一番,当初来蜀时,还特意留心这号,也没有丝毫消息,真是很有些,“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日与君好”的感怀味道。

    “小人代小女,谢过大人了”不出所料,他倒是欣喜不已,当头再拜,象他这种小门低户,家中儿女能到皇家贵冑的府上做事,往往代表了更好的成长环境和前程机遇。

    再过几年就可以着手的才女薛涛养成计划,很让人值得期待啊,待到我平复下心情来,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还在襁褓中,虽说从小养的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能留给我儿子了啊。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阳洛阳大内,仅仅过了大半年的光景……

    残旧破败的气息笼罩在宫室间,掩盖在新塑泥金描彩下,依旧挥之不去,浸没在夕日余辉漫地落金中,自有一种奇丽诡异的味道,

    随着层层叠叠不知无边无尽的帷幕纱帐轻舞飞扬,到处弥漫在空气中,是温融的熏炉燃香热力,蒸腾在女子身上体香汗息,那种混合脂粉的甜腻气息。

    一个滚缎紫袍立乌冠打扮的内官,身上伤口新鲜的鞭痕,浸透出新换的衣袍,在寒风中凝成焦黑的条块,却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的,出任何声音,跪于其中一做大殿的玉阶上。

    只有响彻在宫角楼檐的风铃响裆,应和着报时的云板击节,衬印着斜落的日头,昭示着他已经跪伏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他身后,

    经填满了徇死和被杀的宫人女史尸身的太液池,依旧的,似乎什么都没有生过,只有在石兽伏龟龙吞玉阶的缝隙间,袭荡过呜咽的风中啸声,那种怎么也洗不去的黑暗迹,才稍稍印证着曾经生过的惨剧。

    “我要见大王……

    “高贼你专权误国,蔽视上听……当不得好死”

    远远的一丝余音未尽,就戛然断了声息,阶下远远站着成群的内官黄门,愁眉苦脸的垂手悄立一旁,偶有的窃窃私语,数落起这又是第几个的情形。

    大王,不该叫皇上的那位,最近的心情越来越不好,连遭了好几桩不顺心事儿,先是老对头哥舒氏绝食而死于往洛阳的路途,火拔归仁控制不住那些投附的哥舒旧部,几乎散逃尽;接着那个不识好歹的乐工之雷海青兄弟,不肯奉命接连当庭撞柱,累的大王颜面大失,暴怒杀了大半的乐班;后来有天竺舞象、渤海乐马不肯做那朝拜之礼,当廷被亲直军连驭者一同射杀。

    再加上,这位皇上,昔日战阵拼命,积累下来的旧患又有些作,脾性更是越暴躁,疑心越来越重,不但听信有人试图暗害的传闻,接连无故各种残裂之法,处死了身边服侍饮食起居的人,这段时间干脆都留连在段妃的毓宫,迷上了来自大秦号称解毒奇药的底也迦丸,连旬连月的都不见人。

    为了不让那些前朝残孽垂死挣扎,负隅作乱之类的些许小事,坏了大王的心情,在高相的部署下,除了三卫曳落河之外的卢龙八部亲直,已经在宫城和前庭捕杀了好许拨试图闯宫的部将军吏官属。不是没有试图另寻他法的。

    可是,这位高大相爷的厉害谁都见识过了。

    当初大王的帐下心腹文胆,素以严庄最受重用、高尚、张通儒最有才学,达奚珣、独孤问俗最精于吏道

    自大燕开国,登基后以达奚珣为左相.张通儒为右相.严庄为御史夫、高尚为尚书令,独孤问俗为仆射,其他李庭坚、吉温、平冽、李史鱼、刘骆谷各有专司。但不过年把,这格局就支离破碎了。这些大王曾经的谋臣文僚们就先后或罢、或死、或外放。

    现在继西京留守右相张通儒大人,出镇东都范阳的达奚珣之后,在朝中尚能擎制的严相派去坐镇关内,余下的独孤问俗、张休等,更不敢争权,是以眼下这位高相,内外勾连皇上最宠爱的段妃,变本加厉的把持朝政,收罗宝货,大肆买卖官爵,曾有内史收了外朝的敬奉,想给大内传句话。结果就被当作取乐的由头,当着呵呵大笑的大王面前,被当作人蛆活活溺死在粪桶里。

    虽然,那些太子晋王安庆绪.郑王安庆恩,为的那些十王,以及各自手下的节镇番帅们,很有些群情汹涌,却忌惮于皇上的积威,相互间对这大位又很有些杯葛,始终没有人敢当先出头犯这个霉头。更别说自己这些命如朝夕,人人自危的卑微内官了,这不,连最合大王心意,最讨巧的李猪儿大公公也无故被吃了几顿鞭挞了,此次作起来,不知道能否熬过去。

    怀着这些复杂的心思,各种兔死狐悲,幸灾乐祸、恶意满怀乃至麻木不仁的眼神,落在那个玉阶上佝偻委靡的身影。直到若大的宫室中,传来韵落有致的环佩叮当,由远及近。在陈华富丽的帷幕后,呖呖响起那娇腻酥骨的,饶是这些断了是非根的残缺人,也不免要面红耳热,心悸勃的女音。

    这才如蒙大赦的拜谢扣恩,一头栽倒在结实玉阶上,扑滚了几圈,才被簇拥而上的内官们架扶着,在各种真情假意的劝慰和逢迎声中跄跄离去。

    朝安门,外宫楼前的玉带桥下,顺做玉阶冲下来的几抹血色,顺着太液水化去,成队的巡曳甲士,值更令使,逐渐浸没在入夜的昏色黯淡中,随着偌大古都燃起无数的***星点,混杂着沿街横冲直撞军将醉兵们,喝的志得意满的大声幺喊呼喝,以及被把举拖抱在身上的妇人女子们挣扎踢打的哀呼娇喊声,凭生一种虚渺不实的错觉,洛阳城中,暗流依旧汹涌。

第一百八十章 正在进行时

    “有敌无我”,随着暴喝声,数枚冒着烟气的瓶子,抛过矮墙,砸在高举的排盾上,流淌喷溅的火雨焰苗,刹那随爆碎的残片,瓢泼在人群中,狠狠烧灼任何沾染附着的物体,饶是有厚重的铠甲,也无法遏止透骨的疼痛和弥漫开来的恐慌。

    刹那气汹汹的冲锋,就变做乱糟糟的闪避冲撞做一团,那些正在翻越各种障碍物的贼军,眼见后援不继,在无数的锄头铁耙的热情招呼下,头破血流的象下饺子一般落进胸墙前的沟渠里,人手错落的碗大石头再堆砸下来,就没人能在爬起来了。

    只听的数声大响,几处胸墙缺口上的尖珊轰倒下来,几部燃烧的推车顺势而下,狠狠撞进混乱中的敌阵,将原本并不紧密的阵形变得更加的稀疏,随着着推车,无数手执各式器具的乡民奔涌而出,为的几位抬手就十数只精亮划过,将寓意反身冲刺的敌兵射翻一排后,抽刀挥斩如雪撞入敌丛,喷卷起满目的血光,人潮刹那那就淹没了松散的敌阵。

    “歼敌一团之数,获横刀三百六十柄……

    临时的从军录事,大声的报数,在那些驻立围观的乡兵中,掀起一阵惊叹和低呼声。

    那些义勇们是很满意,被贼军四下扫荡,屡起屡败的惨淡形势,因为这些带有关中口音地官军教头似乎有所改观了。自从远在蜀地皇上大诰暗中颁行河北后,这些自号北军教导营的人,拿着河北采访使颜大令公的凭据也出现在地方上。

    以县为单位,散兵器,招募义勇,逐乡逐村的教授愿意反抗的人们,如何用有限的工具制造陷阱和武器,如何用熟悉地形和有限的优势与敌军周旋。如何动不能上阵的制作便携地干粮。

    也让人大大开了回眼界。原来打战还可以这般打的,老若妇孺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虽然有些稍嫌不够光彩的,可想想哪有拿血肉和人刀枪去碰的道理,也就心平气和了。

    虽然乡民的伤亡也不少,可是打战那有不死人的,河北素来便是民风强悍之地。(以河北为据地对外征战,自开国以来没有停息过,是以也练出了安禄山帐下的海量强兵,也培养出了地方上好勇力的民气)。是汉子自没有埂脖子等死的,相对之前几乎一边倒的情形,多数人已然觉得无可挑剔了。当然,除了这些教官们的要求未免苛严了些,整天各种名目把那些号称身子最棒小子们给操练的叫苦连天的。

    在乡民羡慕加敬畏的眼色中,那几位身着辟邪纹明光甲的教官,也梢事松了口气。暗叹着总算有个好地开始,却又各自分工。马不停蹄支使着这些血勇有余经验不足的义勇们分别清理水源、准备饮食,收检兵器。焚烧尸体,耐心地说明种种战后防止大疫的手段和道理,还要组织人值勤探哨,派出会骑马地作为斥候,亲带最好的士卒,严巡军纪。

    当然十七令五十四斩的军条,对这些松散民团未免难度高了点,为此游击军建立之初。特颁针对民军,布了最简单三死令。私掠者死,**者死,滥烧杀者死,如果和叛军一般荼毒地方,驱民于猪狗,那还叫什么官军的优越性。

    (历史上安史之乱后期,国库和收入枯竭的朝廷,为了鼓励官兵作战,放纵军队在敌占区肆意妄为,结果军纪败坏的官军做造成的破坏,更甚于叛军。甚至造成了大量地方势力,重新倒向叛军,促成了河北三镇割据势力的崛起)

    当然作为能够被派到遥远地敌境,便宜从事待机起复的成员,由游击军中经验最丰富地老兵和武学中胆气学识最出色的士官所构成的,都是抱了九死一生,舍却残驱以死报国的信念而来的,作为外来者,他们也做好对应各种意外情形,乃至被告密出卖的打算。

    但出呼意料的是,虽然被贼军反复肆虐过,但群起响应的人,比意料中的还多的多。甚至明目张胆的打开旗号,投奔而来,如此情形,一方面,固然是颜真卿满门忠烈,虽屡挫屡战百死不悔,在河北路威望极高,另一方面,乃于安军的一个传统恶习有关。

    安禄山帐下多是胡将胡军,许多人还保留有草原上的习气视杀戮为耕作,把中原视做猎场,所破之地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大量的把士民虏为驱奴,根本没有治理地方或者经营根据地的打算,是以民怨沸沸四海,虽然战据了大半江山,却没有治理的能力,更糟糕的是国家象征还在,官军依旧有相当的力量,对叛军暴虐的反抗愈演欲烈一刻都没有停息过。是以史称,“贼每破一城.城中衣服、财贿、妇人皆为所掠。男子.壮者使之负担.幼皆以刀戏杀之”。叛军每当攻破一城,就把城中的衣服、财物和妇女全部抢掠而去,让壮年男人为他们运送,把老弱病幼者在戏笑中用刀枪杀死。许多繁华庶所,烧杀成白地,许多世家大族,一朝灭顶,所以无论官士农工商,哪怕寒门豪族,无论是兔死狐悲还是唇亡齿寒,为了自己切的利益,也不得不群起而反抗。

    以更多的屠杀对付更多的反抗,其结果是,心怀国仇家恨者比比是,同样也使得河北境内抵抗格外激烈和坚决,更甚于关中。

    与此同时,虽然此时河北地区大部落入叛军之手,但是各地的小规模反抗此起彼伏的,从来就没有停息过。为了保持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潜在反抗的足够镇压力量,安禄伪大燕国建立之初,在每郡最少留驻兵三千,并掺杂于胡兵镇守。

    河北二十四郡,除了贼军籍以起家的基础较好的范阳密云六郡以外,实际上已经摊薄了贼军相当的军力。而且很多地方甚至还是朝廷控制区和叛军占领区犬牙交错,虽然这些地方官军多处于守势,却也不得不占用了贼军的相当兵力。

    胡兵参杂汉军的结果是,虽然可以以相对少的投入,有效维持控制大量的守备部队,但是这些地方征来的部队,无

    斗意志还是士气,都很不稳定,一旦有强大的外部因这些前降军、抓丁拉差,构成的维持军,可能成为内部反戈一击。

    因此,贼军在河北的几只精锐大军,也不得不在拆分开来到处充做救火队,弹压各种不利的苗头。而另一路北征军,尚余十数万精锐,却被羁绊在关中之地。

    三千郡兵说多不多,对贼军控制一郡之地来说,也未免太单薄了点,只能将有限投入,控制住几个要点,因此广大的乡村,反成了空白。

    自从朝廷大军围攻关中以来,游击军能够施展的空间也日益缩小,遂在某种默契下,一拍两合,逐渐将破袭战的中心,转向了贼军依旧强势的河北之地,大批经验丰富的军将以北军教导队和游击军之名,在河北颜氏所代表地方势力的接应下,大举渗透河北也就顺理成章了。

    河北正当遍地开花闹的热闹,关中大军合战的也正当激烈。

    千秋节后的蜀地,繁华盛况之后,又迎来了新的平静和安宁。只是偶也有不和谐的因素。

    成都太城中军署,“什么,又不见了”薛景仙的声音难得带有点气急败坏的咆哮,在值军堂中大声响起,惊起一从的鸟雀,饶是那些站班的卫士,也不禁竖起耳朵侧头倾听,却又恍若无物的小心转回去。

    难得见这位素来温文从容著称地。军中三号人物头上只冒青筋,值事参军中硬着头皮走出一人,小心的说:

    “总大人临去,特留言说,军中诸事已经走上轨道,萧规曹随便罢,军中常务可问薛长史,钱粮簿籍找郑长史。情讯往来有温长史,文案奏驳有掌书记和众参军,军纪考功兵训甲杖诸事也有六曹两司马可断……

    若有争疑,依例所断便可,前方军情,西军为主。韦中郎、高左府和卫右府,严军院、在外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最多就是些兵马钱粮的需给。实在没他什么事了”

    随又放低了声音,揣揣的说

    “总府大人说了,这冬至十休,乃朝廷法定的休息日,就算圣上也不能无故侵占的”

    顿时噎的薛景仙,半响没有声息,才缓声道

    “那说了去处没有”

    “是以和小殿下一同到蛾眉山附近旅游去了”

    又偷偷看了这位地脸色,继续道

    “还说会给大人捎带些土产。什么娥眉木叶蝶,琴蛙什么的”

    一片默然。久久对视无奈,薛景仙才长叹了口气。

    看样子这位大人又犯了顾头不顾尾的毛病。临时跑去偷闲了,凡事喜欢开个头规划好体制,铺下老大的摊子,就就拍拍**甩手让别人操劳去了,。还留下话美名其曰“锻炼部下的自主、应变能力”“我要炼就出的是,一支下官能顶上官用,即便缺了脑坐镇,也能进退有序自如地铁军”纭纭。

    因此。若别人说不定恨不得有这抓权的机会,只是遇上了这大人却没了这番心情。只能哀叹逃不了的劳碌命……

    旅游,对没错就是去旅游,按照《唐六典》,官员一旬一休,即十日才有一天休假,平时也只能到成都府附近名胜走走,到自家的田庄去农家乐一下。好不容易到了冬至日,吃完应节的甜粥后的十天内,就是官方法定的休假日,当然那时还没有黄金周之说,但不影响我和小丫头到外地旅游的决心和向往。

    那时候的四川可没有什么污染,连植被破坏都很有限,也原始的很,当然就是道路差了点,一路放舟沿江而下,游览当时地名胜古迹,名山大川,还品尝各地风味物产,实在逍遥自在的很,还能到处留下到此一游地涂鸦,说不定就名垂千古了。

    作为蜀中二名山之一的峨眉山,正是我此行地重头戏,此山素以其雄幻著称于世,号称巍峨磅礴,重峦叠嶂,沟深壑暗,绿荫繁茂,云雾缭绕,山山有奇景,十里不同天。同时,形成了罗峰晴云、圣积晚钟、双桥清音、洪椿晓雨、白水秋风、九老仙府、像池月夜、灵岩叠翠、大坪霁雪、金顶祥光十大胜景。更有佛光、云海、日出、圣灯四大自然奇观。

    因此,中土道佛之争,也体现在了这些名山大川上。

    峨眉山是普贤菩萨的道场,据后世佛门的说法,九华山——称幽冥界属于地;普陀山——称流漓界属于水;峨眉山——称银色世界属于火;五台山——称金色界属于风,同时是道家的三*洞天之一的第七洞天——“虚灵洞天”,那历史典故也是极多。

    既有最早的寺院之一,西域宝掌禅师,天池峰下的千佛禅院,骆峰岭的光相寺,晋代印度地阿婆罗多创建的化城寺,也有三国时地左慈洞,孙思邈采药炼丹的丹砂洞。

    当然以我的性情,象到了这样的的名山盛景,也不免沦为古迹历史文化破坏者,看见什么有名,画什么。小东西玩的性情所致,也不管是日出金顶,还是罗汉下院,就地上野餐野炊什么,兴致所来,也敢在佛门净地、浮屠之所开个烧烤大会,弄的那些寺院观台乌烟瘴气的,那些和尚僧众,个个欲哭无泪的,如逢瘟神的,当然了,就算我和小东西,拼命在后世同样闻名的古迹上,画猫留迹好流传千载,这些家伙也碍于我们的身份,楞是不敢说什么。

    所幸所留的诗文并不是全是很糟糕,涂鸦只余,也有些足够流传后世的那种,事后题高兴了也很是捐纳了一笔,弄的他们惊喜交加的,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好。

    作为最后一站的广化寺前,昨天刚看完满山飘磷,所构成“浮山万灯”,小丫头显的很是心满意足,打着呵欠依偎着我,手中还牵着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猴子,身后是抱着大箱小笼的亲随长从,都是山上寻回的稀物和各寺观所赠送的土产。

    一大群袈裟紫披隆重的大和尚中和尚小和尚老和尚们,千恩万谢的送出来,一片“殿下走好”“佛号颂词连天中,当然,偶尔还有

    偷抹着脑门子的汗,口中念叨着“饿米豆腐,我佛保走了”

    小丫头笑的正是灿烂,拖着我手臂说“大和尚们那么热情,再多留几天好了“

    此话一出,顿时噎住一片,道是这群和尚也算见多识广面皮极老,纷纷堆笑着说“殿下说笑了,玉驾位临乃我寺大幸,只是因果有数,不在一时”

    “施主自与我佛有缘,可惜军上日理万机……”

    不痒不痛的客套好话,滚滚如潮的说了一堆,我甚至可以看到印着初阳下,一个个光头上的汗水晶莹滚滚的。显然这两天留驻,没少把他们祸害的苦了。

    “真没诚意”听的小丫头很是翻了几个白眼,嘟了嘟嘴,“算拉,我还有事,不和你们玩了”

    待到走远了,我才问道“东西都带上没有,没什么遗漏把”

    这些天把满山的寺观都扫荡了遍,很是剥削一些好东西,还要人家强做欢颜,主动献纳的。

    得到满意答复后,我又转头对小丫头道

    “走之前,你没在人家蒲团里塞蛤蟆把”

    “没有”她不暇思索道

    “没在沉香木鱼藏虫子把”我又问

    “没有啊”

    “没有在大磐里放把”我还问

    “没有……

    “那就好”才来几天。我两地瘟神之名已经传遍全山,相比我喜欢在古迹上题留的恶习,小东西层出不穷的花样,已经把山上山下给弄的心惊肉跳的。

    “对了”我又想起一事

    “恩?”

    “阿月啊,剩下的那些小猴子都放走了么”,为了满足小丫头对娥眉三宝的的兴趣,这些天来我给童子营开地试练科目,就到娥眉山的抓猴子。琴蛙、木叶蝶。

    “是啊”说到猴子,她兴高采烈很。

    “那就好”

    “都放在后山了”

    恩,后山,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后山”

    “后山的藏经阁里啊”

    我顿时冷汗沉沉

    “放心把,他们会乖乖的”她似乎看出我的表情,

    “为什么”

    “我让人给它们喝了一口醉。睡地香香的,出门时还没醒呢”她翘起小鼻头,得意的说

    我晕,这一口醉,就是我带来的纯酒精提取液,预备当作外伤药用的,居然被小东西喂了猴子。

    “然后”

    “所以啊,为了不让雨淋到,就放阁里拉”

    我彻底被她打败了。

    “放心拉,那群和尚整天满口佛爱世人。众生平等,慈悲为怀。这个不能杀生,那个吃了有罪。相信他们会照顾好这些猴宝宝的”

    看着小东西天真无暇,对我瞪的大大的眸子,我彻底无语了。

    “阿月啊,我们快点走把”我对她如是说。

    话音未落,就见远远的寺院里,突然一个小沙弥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连声大呼“不得了”“不得了”

    惹地那群和尚们皱起眉头纷纷呵斥道“谨礼”“谨礼”

    “殿下在前,安得失礼”

    “冷静。冷静,世物皆妄。莫丢了清净心”

    一顿训斥下来,那沙弥涨红了面皮,待他们说完才敢出言“列位师公师叔说的是”

    “只是……

    “只是什么”

    “后殿里地猴儿成灾了……L

    “什么”一片大叫起来。

    刹那间个个面如土色,什么清净心就是,狂奔而入,即使隔做老远,隐约听得乒乒乓乓之声大作,此起彼伏地在寺院里蔓延开了。伴随着哀呼连天是

    “我的北朝孤本”

    “我的沉香菩提珠”

    “小心玉佛手”

    不由我于左右,相顾而惊无语中。

    我已经可以想象到一群喝的醉醺醺,满眼通红的小猴子,气急败坏的在佛堂殿阁里上窜下跳,打砸抢闹撒泼使野的拼命泄怒火,学着老祖宗孙猴子大闹天宫的路数,在大小和尚执着扫帚禅杖追逐下,把菩萨道场里地经文法器,撕咬丢扯的到处都是地情形。

    过了一阵,只听得后山尖啸连天。

    “佛祖啊”

    “救命啊”

    随后一群衣裳不整大小和尚,高喊着各种佛号,似做炸开了窝的马蜂,又纷纷逃出寺院来。光鲜的袈裟,已然被扯着条条破布似乞丐一般。

    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啸越来越多,满山连绵,树抖如浪,哗啦跃声如潮的由远及近,显然这些猴子猴孙的父母长辈亲朋好友正在闻声而来,看难情形怕是半山的猴子都往这来了。

    连带小丫头手那那只也尖叫起来。

    我不禁面色大变,心中暗自为这些遭了无妄之灾的和尚们默哀,这算不算是黑狗咬人,白狗遭殃呢。脚下却不停,牵着还有许多疑问的小东西,又加紧快走几步,连声催促“我们快走,快走”,干脆在山径小道上飞奔起来。

    开什么玩笑,我身边随从虽然不乏是有数高手,但对付满山愤怒的猴子,那也是自找苦吃。

    “

    “为什么要把猴子嘴巴绑起来啊”

    “保护他的牙齿啊,对了月月,你打算给它取什么名儿”

    “玩佛儿怎么样”

    “果然很有纪念意义……

    “我们为什么要跑”

    “赶回去吃午饭啊”

    “好啊午饭我要牛肉,素斋吃的我嘴巴都酸了“

    “吃酒醉青牛把,我们刷牛肉火锅如何”

    据说后来,寺院为此关门谢客的大半年,长时间盘踞不去的猴子让和尚们有家不能回,而这件事带来的另一个后果是,我虽然不知道小东西到底对那些猴子做了什么,但据说很长一段时间内,娥眉山上的猴子,看见穿戴漂亮的小女孩,都会全身抖尖叫连连,转头就逃。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同州城下,一列横纵排开,高耸的吊臂膨然有声,巨大的石弹在空气中呼啸着,轰的砸捣在残缺的城恒上,弹跳飞滚着,将闪走不及的人体、兵器、设施无差别的扫平碾压成无意义的霏粉碎末。

    无数口咬着横刀的轻革健士,一手抄着刚好遮住小半身的圆手牌,一手扶梯从容有序的攀附着窜节而上,前后交错,小心档格、斜卸、闪落着头上密密匝匝的落物和狙射,即使被砸落了也是低哼一声,随又有更多的人补上,再他们身后是围落成团的铁甲士,高举过头着人高的包铁团牌,严丝合缝的簇立在手推的挡板后,不停交错起身,掩护着盾墙内的射声手,精密的点射城头上试图露出的任何事物,哪怕是身边死伤无数、尸堆如墙,血没过靴,却难为所动,嗡声挽射箭不息直到倒下被后人补上为止,一切井然错落,精密的有如一部机器。

    只是守城的人也了狠性,对着盾牌的缝隙拼了性子的狙击,及近的就丢下弓箭,直接用手头可以寻到的一切事物堆砸下来,从畜备已久的滚油炮石灰浆,到新鲜拆下来的砖木瓦砾梁栋,暴坠如雨下,狠狠荡击在攀如蚁附的澎湃人潮中,堆砸出无数巨大的血色缺口,又更多的人人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血泊继续填补上来,不时还可以见到,许多扭抱纠缠做一团地人体。直接从城头象下饺子般坠砸下来,顷息淹没在城下这血肉、兵器、器械等残碎搅糊成的滚锅里。

    在此刻,代表了整个北地最精锐善战的军队,来自大唐东北平卢镇和西北河西镇的两大军事集群的将士健儿们,无论是胡人汉人,河北军还西北军,双方激烈迸的勇气和意志,用血肉和刀枪的语言。在这同州城下,用最亲密无间的方式狠狠碰撞在一起,剧烈地迸无数*,每一刻消耗和吞噬着大量的生命。

    传令的旗兵,穿流如织奔走往复,临时堆土成台的高大望楼上。

    泉军左锋第三营。第四营全灭”

    锋第五营残乱,已退,右锐地四营、第六营,补进”

    寇军跳荡第一营、第二营编补完毕,待”

    三营射声军、七营铁牌手,已经换装完毕,待”

    阵第七营、第八营,云梯、扁厢车全毁、冲车、走楼损半,待补”

    康左军兵马都知方烈,为石坠亡”

    亭军射生别将柳没敌。身中十七失,已抢出”

    “报……

    听着连篇回报。

    西北大营。总前兵马使马遂,正当抬手眺目。面沉如铁,边塞风霜的风霜,在他身上沉积下果毅凝重和坚忍不拔的味道,拔如箭直地眉眼间却有些无奈和叹然。

    这同华四州乃京畿门户,就如同东都洛阳的八关锁要一般,正好蔽护住秦川平原上无险可守的京畿地区,自从当年高祖定都弃隋大兴城旧址,而取龙高地起巨城长安后。历代君王就没少刻意经营四州之地,挖河分流、开渠引水、高筑垒厚砌城。以为京师最后的蔽障,硬是用无数人力、物力在四通八达的关中腹地,人为的造个险要出来。

    只是当初太上出走,连带四州防军也不战而溃走,是以连同其内的储积和防备之器,完整的落入贼军之手,现在反过来成为官军头痛不已的妨碍了。

    加上,贼军也很顽强,一路上如壁虎断尾般,交替着据城依层层狙击朝廷大军,往往战至尽没,虽然损失大量的人马,但是也拖住了官军地脚步,为后方赢得了相当的缓冲时间,加上官军各路大军协调上地延差,待三面何谓的人马扫平一切妨碍兵临京畿,却现要面对地是,准备充足充分休整过的叛军,据坚城严阵以待。

    因为壮士断腕式的坚决层层留后阻断,消耗了贼军相当的兵力,也大大缓解了贼军所要面临的粮荒,京师四要之地,一旦闭门坚守不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奇巧可取,于是西北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扫荡攻势,展到如今,就不得不变成了硬碰硬的攻坚战。

    突然前方人潮中,明显传来一阵骚动

    知兵马使王难得,眉眼中箭而坠城,.上云梯去了……

    “这个王疯子”

    他身边文官袍带的,是河西行军长史李筠,此君虽然是文职出身,但常年地戎马生涯,让他气色染上一种健康的味道,突然开口到。

    “仅在这同州城下,我军就损伤过甚,怕是长安还有一场苦战”

    “却也无可奈何了”马遂于李筠对视而叹,大家都有不得不拼命地理由,同州城后,就可遥望长安。

    再说,朝廷宣慰诸军的中使内臣已经到达,除了带来了大量犒赏的牛酒钱帛,也稍微表达了平凉那位圣上,希望能尽快迎还中宫,颐养天年的意思。老帅特派了自己这个骑将,来节制阵前诸军,以河西行军长史李筠为辅,也是这个道理。

    “我等这一路还算好了”

    “哦”

    “据说山南大营那里,掘**而攻,结果守敌引水倒灌而没,折损了数千人”李筠习惯性的捏下须“北路右龙武将军陈玄礼那里也不好过,他这一路兵力最薄,又多是步卒,差点被贼属横海军突出阵去,朝廷已命左卫大将军王思礼,与其合兵一处”

    “难道连神策军也派出马了么”马遂微微动容。

    “非也”李筠轻轻摇了摇头

    “勤王大军具在于此,朝廷还有后余的人马么”

    “你忘了河西诸部了,自从河西诸胡部落闻其都护皆从哥舒翰没于潼关,故争自立,相攻击不息,西北朝廷曾河西兵马使周泌,陇右兵马使彭元耀,及新任都护思结进明的番军,前往镇压,招其部落。如今抽其丁壮,聚为一军,号百营义从,兵部那位梁尚书,如今又向成都方面那位本家,追加数万人份的兵备了”

    “平凉的那些大老们也有些心急了”马遂再度轻叹道“胡为军,企是旦夕可成的”

    “至少

    下,我们的情形还不是那么糟糕”李筠笑道,侧耳他们又开始了”

    “神机营”

    “神机营”

    前方军将自沸腾般的欢呼起来。显然是短暂的停息后得到足够的材料,数十具石炮,再度开始威。

    这是一只特殊的队伍。

    所用的几十具新式石炮,以十数人转轮而,据说关键构件都用了铁制,拆以车载,组仅半辰,石既快且远,虽然每日强数百而体不散,准头也不怎么偏,只要一晚调校上油,明日复可用,更兼所有组件都是将做监和军器所统一的标制,微差不过毫厘而皆可通换。为了配合使用,营中甚至还有专门修凿石块的石匠和器具,以利飞石弹跳翻滚的更远。乃至使得大量士卒,不得不转职成临时的石匠,流水般的从临近的望山、莽山、北山上开山修路,采运大石,才勉供所耗。

    相较之下,西军各部随军匠户营,临时就地取材造出来的东西,粗糙的简直成了小儿的玩意。这些天仰仗他们累累炮不止,把贼军苦心营造的城头打成一片残墟,压的抬不起头来,掩护之下,每每攻得筋疲力尽的附城所部也多得以安然撤还,实在是攻坚的利器。

    只是这东西精巧之余也所价不菲,造价动辄以万之数,据说成都那位大半年造出来地仅有之数。都被拉到这来帮忙了,只是这天下素没有白做的好事。

    (当然就我来说,真实的战争毕竟不是玩帝国时代,作为远程打击力量,笨重飞石炮不比易于拖载的车弩,在野战中打活动的目标,收效甚微,也只有在以攻坚或者固守中。对付固定目标好用,所以造出来一直没有实战的机会,此次交流到西军中效力,一方面是卖足人情,有点不记嫌报的味道,另一方面既有足够的保护。又能战地检验性能和积累操作地经验,仅仅两取其便的道理而已。)

    如接力般滚涌而上的人潮背后,那一小从另类的人马,尤显做突兀。一色的华丽的朱鸟纹密银鳞甲,紫底天星地銮兜,连挽刀背弓,都是看起来相当精巧的货色,一身披挂下来,可说是英气凛凛,但混在一干悍死轻生。各色彪性的劲旅中,就如鸡立鹤群。或说如老鹰群里闯进一只小孔雀般的别眼。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很让人气妥的名字。战地观察团,没错,就是战地观察团,顾名思义就是来实习观摩战事的。

    据说是某位无良大人的主意,作为提供援助的交换条件之一,就是西北军中,派遣了这只据说由成都武学出身的菜鸟士官、传统勋瓴策三卫散授出身的承荫子弟,还有许多说不出来历。却相当可疑地人士构成的随军团体,说是为了观摩学习友军治军之风。作战之道,兼事历练而来了。

    这些人到了军中,关于他们地传闻和逸事很快就充斥了大营小帐,比如他们烦琐到极至的军行训做条例,又如他们层出不穷纸上谈兵式地见识和理论,又如他们随时带着奇特精巧纸笔事物,总有无尽的好奇般,在不停的记录军中每见到的各种事物,再者还喜欢将每天战阵上的各种情形,详尽的记述下来,甚至拿一些新奇事物,到军下军头队正中去,交换他们的心得见历,或者然后干脆如蒙童般,收集泥浆草木做成山川地理情形,以土石做的棋子进行演战……

    当然也有人意识到他们做地一些事情,其实大不简单,只是他们尚算友军,各自多少有些背景,大营又有严令在先,在排除了仅凭这些花架子部队,渗透各军的可能性后,只要不违基本军条,也就尽由他去。

    看着战阵血肉横飞,其中一些人却还有如军前旅游般地闲情写意,在一片侧目中开罐就食,浑然很有滋味,似乎要把之前初临阵时恶吐的分量,都补回来,很让人有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的冲动。

    但一直没有人没有付诸行动,还保持相当优待的理由是,据说只要这些少爷兵多呆上一天,就意味着更多来自蜀地的纸底轻革甲,厚背细刃的斩铁刀,全钢强弩等精良的军械,更多的医护救助,更多的远程掩护等等。

    相比这些没来几天,就被堆砌了无数的花架子兵,少爷兵,镀金军、公子哥团等光荣头衔的观摩团,对另一只参与协战部队,西北军上下的态度,则要复杂的多。

    虽然表面上,许多人对远在敌后四处流窜,尽打些便宜战,顺风战的家伙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承认因为他们的存在,西北大军克复故都要省了许多的事。大军所至,通风报信,引路指敌,甚至里应外合响应官军,如此民心盛情之下,再不知好歹,严格约束军纪,那就是自毁人心了。

    但另一方面,也有复杂心情的妒忌,而这些打着北衙附庸军旗号的家伙,兵甲之精,军械之利,备用之足,也足够让人羡慕到眼红,依靠和北军沾边的干系,清一色的连身密纹钢甲,铁弩银刀,据说在靖难军中,连配备士卒的口粮,都是精致罐封的流食,无须烟火即开可食,还有各色果蔬禽肉鱼糕点的花样,着实让自诩精锐的西北军中好些人寒酸到无语。

    而游击军的任务,就是保护西北大军的粮道。贼军虽处守势却也没有闲着,吃够了运动战破袭战的苦头,试图故技重施在西北军,光撤退入京畿前,在地方上有意无意残留大量的小股部队,后来又收罗了最后的马匹,在大军合围前轻骑潜出,潜伏了一段时日后,在西军后方上大肆破坏袭扰,烧粮劫道,杀官掠库,一度给西北军后路,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但是终究是用的太迟了,又是各自流寇,缺乏系统的组织,待到真正精于破袭战的游击军一出马,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因为他们既没有熟悉地方的地利,也没有群起呼应的人和,遇上更专业更有经验的同行围追堵截之下,只能逐一败下阵。

    是以西北军中,亦有相当看重的存在,比如行营总管李肆业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与无数马上、马下民族都打过交道的资深老军,其实他对成都那位所提倡的游击战、破袭战之说,并不象底下某些人那么偏见,甚至有些欣

    语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强弱对比不同的情势之下弱击强,以最少的代价,达到最好的效用,自然有其变通的道理,再说这游击之说脱胎于胡族掠战,在本朝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其实在高宗皇帝乾封年间就有前例。

    当时高句丽桀骜不臣,屡屡轻衅,圣天后特命硕果仅存的凌烟阁二十四姓勋臣之一,李英公绩,经辽图略高句丽,李英公到任后,一改太宗时大军征伐之法,募三边健儿、胡姓义勇为游骑,大量有组织的奔袭其境,春掠其农,秋焚其实,遇城而不取,烧掠于乡野,所过尽皆焦土,高句丽素以山兵善守而著于世,却遇到最不擅长的战斗,追之不及,堵之不善,来去如风,轮掠不息不堪其扰。

    高句丽虽然自称雄据辽北并领百族,曾以地利而拒隋炀帝三征,唐太宗二次北伐,但实际历年征战,已经民疲兵敝,更勿论无论国力还是口民都无法与大唐相比。

    结果不出数年,就被扰的国内大乱,进而爆全国性大饥荒,流民寇掠四起,权贵豪族自立相侵,统治生危机而王室内乱,泉氏王族的中里大兄兼大莫离支——泉男生,为新王所陷而亡命出走,率其众与契丹、靺鞨兵内附大唐,得授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兼持节安抚大使,遂引唐大军入境,降诸城,诸军府皆无力抗拒。一直杀到平壤,擒获泉氏高句丽二世末王泉高藏、泉男建,以大礼献俘祭告太庙,自此享国数百年地高句丽彻底从历史中消失,余众置安东都护府统其境。

    此战亦称将星云集,后世的众多名将,皆在其中展露头角,包括后来的任安东大都护薛仁贵、辽东道行军总管刘仁轨等等。(参见唐高句丽之战)

    高句丽灭国之战。历时数年,所用不过营州,幽州之军,费不多,而收获一国之地,史上亦引为经典。这算是游击之法祖鼻,成都那位掌军不过年把,却能够适当运用几支相对弱旅和血勇有余而战练不足的民团,将胡族风格的游骑袭战的精髓挥到及至,搅扰得贼军二十万众不得安生,而无心西顾,蒙心而论,也算是他的本事和一大功勋。

    因此,接到那位驻军蓝田府的多年旧识传来蜀中方面地建议,成都那位所属人马虽然有意无意的。被下面人屏弃在收复京畿的序列之内,但是依旧表达了愿意派出一些辅助部队。协助大军光复京师的意思。

    他也并没有断然拒绝,而是籍以千秋进贺之机。委之行军司马李筠,与那位府上接触,深入了解一番,带回了诸如买卖战俘、阵前历练等具体的交换条件后,又思量了自己的职权范围和可能造成地影响,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答应了其中部分有限的交换。

    毕竟且撇开两军合作,背后可能存在复杂因素和所属背景,无论从体国公心来说。或是基本为将之道,还是体恤下属的个人感情。此乱就算平复,可以预期国家将来也是元气大伤,如果能让追随多年的袍泽部属,多减少一些伤亡,多保存一些朝廷的有生力量,总是有益少害的。

    特别是那位可以提供五科六防编配齐全一整营的军医士,这类对因轮番攻坚而伤亡甚甚西北大军来来说雪中送炭的条件,相比之下,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担待的干系……

    至于将来……领这只朝廷大军,冠以帅号,以是为人臣的极点了,有了安禄山地前例,只怕此战之后,被关于荣尊冠衔,优养高置的机会更大一些。于是西北大军地序列中,就多了这几只迥然各异的队伍。

    只是,攻城地固然艰难。

    守城的北平军军使张守忠也拼的苦,作为幽北名将前任平卢节度使张守之后,他和薛氏一般的朝廷世袭将门,却阴错阳差的成为安禄山的部下南征北讨,终而走上推翻朝廷道路,他并不怎么后悔。

    但饶是他一贯新坚如铁的他,现在此刻,也不得不有些暗自后悔起来,心头甚至似在滴血,自入关以来补充的和扩编地人马、地盘业已经损失尽,这里每一刻大量战死,都是他的老底子,从乃父继承来地家将部曲,也是他安身和富贵的本钱。

    拼到这个程度远非他所愿,可是没有退路了,西北大军中规中矩,步步为营推进,放弃坚城是不理智的,安神威的事例已然证明,在平川之地上,与拥有大量马军的西军玩追逃,还有大量不明地方武装侍机咬上一口,那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失去了大量精锐实力的结果,就是如阿史那承庆之流般,以作战不利被问罪,连同那只残弱之师被人家联手强行吞并了。而经过兰田裕,蓝田府、蓝桥、七盘山等一连串大小战事,与那只坚韧难缠出奇的金吾左军纠缠下来的代价是,他已没有那么多的精锐可供断后,一旦在追击中跑散了人心,下场也好不到那里去。

    况且长安里的那位严相也下了死令,让封闭潼关要塞,许进不许出,毒辣的将大家的逼上了破釜沉舟的境地。

    西军素来善战不在话下,可是其中的石炮也太厉害了,老远一打一片,让城头督战军将的死伤惨重,光这三天就战死了四个别将、十几名都尉,数十员的校尉,那些火头、队正、十长更是或死或残不计其数,可不得不接着填进去。

    不是没有使过釜底抽薪的法子,收罗上来拼凑了千骑,对那石炮阵做决死一击,哪知冲溃了表面的工事兵的背后,却陷入大名鼎鼎的陌刀军噩梦般的合围中,一骑也没能逃出来。然后就是变本加厉的没日夜的轰击。

    别人可以降,他却不能,自从参与了屠灭皇族宗亲和烧掠李氏山陵诸多,同属十逆大罪的行事后,自己这些人也就再没有什么退路,甚至在这围城困守下,还要时刻小心提防着军中不稳情形,和逆乱之士试图拿上官的级去献诚的可能性,现在全军上下一心,能够咬牙苦苦支撑的意志,很大程度来自被刻意夸大的,对于官军破城后大举清算的恐惧和死中求生的渴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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