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午夜铃声
屋内陷入沉默，气氛凝重压抑。
安静了一会之后，胡爸看着女儿，说：“小米你说吧。”
胡小米看了王文俊一眼，从头至尾把海角帖风波讲述了一遍，说到古庸生因压力过大最后离开时，胡小米一阵心酸，几个大人也听得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那个古庸生就是拍《还珠格格》的？”
胡爸不知是有意还是真不记得，顺口问了一句。
“是的。”
王母一听，脸上表情更加精彩纷呈，转眼看着儿子，目光复杂。
“那他……真的离开了么？半年后……”
听完整个故事的王父脸上尽是愧疚，瞪了儿子几眼之后，忙问起古庸生的情况。
“一直……没联系。”
胡小米底气稍微不足地说道，除了古庸生离开那天给她留了句言，一直到现在，两人再没有联系，尽管胡小米试了几次。
“你说说吧，”王父转眼看向王文俊，语气冷然，“如果是你做的，就给我勇敢承认。”
王文俊显然颇为忌惮愤怒的父亲，虽然仍旧不改脸上桀骜，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坦诚了真相：“帖子不是我发的……”
屋里除胡小米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等他揭露真相。
“不过，”王文俊下意识地低下头，“内容是我提供的……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根本就没说帖子里那么多。我只是陈述了事实而已。”
“你把信息提供给那些网络水军？”胡小米终于看向王文俊，“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
“我只是很绝望……”
又是沉默。
“其实，不怪你们。”胡爸爸叹了口气，“这是我们大人的错。”
王爸爸也点头同意了这个观点，补充道：“当初因为我们大人一时冲动，主观地订下了这个什么娃娃亲，又不是封建社会了。”
胡爸爸苦笑摇头，迅速瞄了女儿一眼，胡小米会意。从座位站起来，对着王父王母鞠了一躬，道：“王叔、如姨。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发小孩子脾气，你们别怪我。”
一场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家庭联谊就此生动展开。
最后，王文俊表示会跟那个接头人说明。让他停止更新那个帖子。但被有过编辑经验的胡小米否定。
“他们现在不可能变卦，你不用再跟他们联系，到时候可能连你自己都会被人肉出来。”
“人肉？”王母突然一脸惊恐，“他们怎么能那么残忍？法律不管吗？”
“妈，”王文俊烦躁地叫了一声，“不是你想的把人剁成肉块。”
胡爸爸笑着解释道：“这是网络用语，意思是把一个人的所有个人信息都用计算机搜索出来，然后公布到网上。”
“那不是侵犯人**权吗？”
“是啊。”
“小俊你到底跟什么人联系呀你？小米。你做过编辑，你说怎么做比较合适？”
“断绝联系。”胡小米面色一黯，续道：“不再理会。”
“听到没有？”
“嗯。”
……
“他真的跟所有人都断绝联系了吗？”
万象学园弘毅一栋501，林薰环顾大家，然后失望说道。
“他应该是没带手机，所在的地方应该也没有网络，他是想彻底跟这个世界隔断一段时间。”许源分析道。
“他这是不负责任，毫无人性！”
过了这么久，杨丽璐仍然没办法从留人未遂的愤怒中走出，那天从图书馆水池旁回来后，突然性情大变，每天兴高采烈，若无其事，云淡风轻，一副“大仇人终于走了的”轻松模样，而且只要室友们提到柳敬亭，她就立即一通批判。
林薰和许源相视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作为演员的他们，对于杨丽璐那种拙劣的强颜欢笑的表演，实在不具有任何迷惑作用。
“半仙，你是因爱生恨吧？”
永远不合时宜的戴岸桥突然说道，仿佛一阵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房内顿时冷场。
“老戴你这样说话，真是完全不负责任，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寝室是有他没我的一种态势吗？”
“我搞错了，我看小说里的女孩，越是心里喜欢一个男孩，表面上就装作越讨厌，我以为你……”
“小说，你也知道是小说，写这种东西的作者，根本就不懂感情，完全没谈过恋爱好吧，一个女孩讨厌一个男生，有时候，就是真的讨厌，发自内心的讨厌！而且我发现你们男生常常会有一种错觉，会觉得每个主动找你们聊天的女孩，每个对你们笑过的女孩都对你们有意思，真是可笑！”
林薰适时点头认同，指着许源说：“他陪我出去逛街，经常跟我说，哪个路人女生在偷瞄他，不要脸。”
许源笑了笑，说：“如果老柳在的话，他会怎么评论这个话题呢？”
又一股西伯利亚冷空气吹过。
尽管大家都不说，但是501少了柳敬亭，一下缺失了太多东西，包括经常前来要签名的男生，包括偶尔假装路过其实是想来参观一下“古庸生”或“柳七”的女生，包括几乎每周十几封的读者来信以及各种小礼物。
因为古庸生的存在，501成了万象学园明星寝室，但这些对501的室友们来说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平时聊天时，古庸生的妙语连珠、犀利吐槽，以及跟杨丽璐的唇枪舌战。
失去这些，整个501都变得冷清起来。
“其实我们都很想念他，对吧？”
林薰既知道杨丽璐的女儿心事，当然有资格说这句话。
“你们想吧，我先回房间了。”
杨丽璐一阵失神之后，赶紧起身回屋。
……
人们常说岁月如梭，其实真正如梭的岁月，指的全是过去了的、我们再也找不回来的岁月。
如今，时间就在大家感叹“半年太长”的时候，一点一点流失，转眼间流火七月降临，万象一年级生迎来他们第二次期末考，图书界“武侠小说武林盟主之战”到了白热化阶段，各出版公司先后发大招。
铁葫芦举办琴瑟小说书评大赛；
万锤举办断刀全国书迷见面会；
至于黄河文艺，终于公布了他们筹备良久的“空中楼阁新书《唐剑》影视版权拍卖会”的消息。
“8月30日，即暑假最后一天，“武侠新人王”空中楼阁“再现大唐恢弘史诗画卷”的全新力作《唐剑》新书发布会暨黄河文艺作品影视版权拍卖会，将隆重、震撼举行！”
“我将亮剑，谁堪争锋？”
黄河文艺不愧业界龙头，出手就是如此大气磅礴、出人意表！
相比之下，万锤和铁葫芦弱气太多。
……
暑假离开学园的最后一夜，杨丽璐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柳敬亭被千军万马追杀，一身伤痕累累，最终被群马踏身而过。
杨丽璐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二十，她抱着熊娃娃缩在床头，坐了一会，拿过手机看时间，然后下意识地点开那张设了密码的图片，那张已经看了无数遍的她跟柳敬亭的合影。
照片里，柳敬亭一脸得意地把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而自己则是满脸嫌弃，眼睛斜睨，几乎要喷火，嘴巴怒张，似乎要咬人。
那是去年11月16自己生日的时候拍下的照片，当时室友们给她过完生日之后，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柳敬亭那个厚脸皮的家伙在林薰那个没节操的家伙的要求下，要大冒险搂自己一下，结果林薰趁机留下了这张照片。
杨丽璐右手拇指轻轻划过手机屏幕柳敬亭的额头和脸部，眼泪突然一颗一颗往下掉。
“柳敬亭，我好想你！”
在这个夜深人静，本该午夜梦回之际，杨丽璐终于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她想念柳敬亭，比寝室里任何一个人都要想。
当她的手指划到柳敬亭的耳朵上时，电话突然自己响起来，深夜之时，那声音异乎寻常的响亮，杨丽璐被吓得一颤，差点丢掉手机。
……
【下一章该滚回来了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回来了
屏幕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而且看数字不像是手机号码。
杨丽璐怔怔地看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打电话进来？
广告推销？
同学恶作剧？
诈骗电话？
或者……杨丽璐猛然想到一种可能——是他！
感觉心跳都要漏掉一拍，杨丽璐按了接通，电话里那头没有声音，杨丽璐也不敢开口，不知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喂，半仙？”
三个字，字字如雷，在耳边轰然炸开。
果然是他！
是那个消失了近四个月的柳敬亭！
实际上，听到“喂”的时候，杨丽璐的眼泪就已经抑制不住，到“半仙”处，已然哭出声音。
“是杨丽璐同学吗？你怎么了？也做恶梦？”
杨丽璐强行压制住哭声，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咬紧牙关，回道：“是我，你在哪里？”
“啊哈，真是你啊，我在一个小镇的公共电话亭，你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也做恶梦了？”
“没有，被你电话吵醒。”杨丽璐的气息逐渐平复下来。
“噢，真不好意思，是我自己做恶梦。”
“你，梦到什么？”
“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啊，我梦到我们两去一座山上，结果你被打了一掌，身受重伤，想打个电话过来确认一下。”
“确认？”
柳敬亭笑，没有接这个话。说：“既然吵醒了，顺便请你帮个忙啊，马上应该暑假了。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把那盘万年青带回家照顾一下？”
杨丽璐气为之噎，问：“为什么要我帮忙？”
“因为你刀子嘴豆腐心，罗刹脸菩萨肠，因为你心底最好，因为你细心……”
“再胡扯我就挂电话。”
“好好好，我说实话，因为寝室里面。我只记得你的号码！”柳敬亭坦白，随即补充道：“但是，我真的梦到你哎。”
杨丽璐不答。
“怎么样啊？”
“你现在在做什么？”杨丽璐不答反问。
“给你打电话啊。”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你猜为什么我会做那个梦？”柳敬亭也不答反问。
杨丽璐忽然记起以前的某一天。柳敬亭跟他聊天提过一个现象，就是说有时候写一本书写得太密集，会接连做梦，梦到书里面的情节……
所以。他离开根本不是逃避和躲起来。而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在写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学校？”继续不答反问。
“和你们一起吧，应该差不多。”
两人的通话进行了十多分钟，挂电话时，杨丽璐的情绪已经基本恢复，幸亏柳敬亭没有问为什么要哭，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说实话，怎么可能？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都不会愿意说一个字，而且那家伙度似乎很享受自己的度假生活。说话还是那样嬉皮笑脸、漫不在乎，真是很讨厌啊。
杨丽璐这么想着。再次进入梦乡，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
“树上的知了又叫了起来，暑假终于来了……”
这个句式几乎贯穿了中国孩子们从小学到中学每一年的夏天，因为它是经典作文《暑假里的一件事》最为耳熟能详的一句开篇，当然也有部分不拘一格的学生，他们追求文字的创新，内心对文学保持某种敬畏，在写了五年这个开篇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在第六年，他们的作文开篇变成了：
“暑假终于来了，树上的知了又叫了起来……”
杨丽璐今年的暑假没办法去乡下听知了叫了，甚至连夏威夷也去不了，因为她要照顾一盆盆栽——柳敬亭的万年青。
“可以让阿姨帮忙照顾啊。”杨母劝说道。
“不行，我不想让别人照顾它。”
只有在家里，在父母面前，杨丽璐才完完全全像一个小女孩，拥有着撒娇、任性等各种小女孩特有的气质。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养这种盆栽了？”杨母若不经意地问道。
“这不是我的。”杨丽璐脱口答道，随即暗暗皱眉，心中叫糟。
“噢？那，是谁的啊，你把它看得这么重要？”
“就一室友的，他跟我打赌，说我没有能力独自照顾一个盆栽一个暑假。”杨丽璐抱住妈妈的胳膊，说：“妈，你就别问了，去看外公外婆吧。”
杨丽璐的外公外婆住在燕京大学，他们都是退休下来的老教授，外婆是政法大学的教授，参与过许多法令的制定；外公在燕京大学执教，退休下来后从事乡土名俗文化的研究工作。
杨丽璐喜欢去看外公外婆，除了感情果真亲厚之外，另外一个原因是，外公知道古庸生，而且还经常评价他的作品。
不过可惜，杨丽璐外公对古庸生执着于写武侠这件事十分不满，认为他这是在浪费文学天赋。
在传统的知识分子眼中，武侠小说终究还是小道，没办法登文学的大雅之堂。
杨丽璐此去，免不了又要跟外公辩论一番。
“写武侠不可能出所有人都能认可的经典作品，像《阿q正传》就很好，不用漂亮的销售数字粉饰，不是每个人都阅读，但就是人人都认可，不管过多少年，仍然有研究价值，他应该多写这种作品。”
“所谓人人认可，其实是看话语权在谁手里，经典和糟粕全由一部分人来定义，专家教授说谁是经典，谁就是经典，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他们的文章能被最有实力的媒体选用？而且什么是大雅之堂，就是储存那些没几个人看。看得人又没几个懂的作品的地方吗？”
一老一少的辩论逗得一屋子人忍俊不禁。
“所以璐璐现在每次过来就是找她外公吵架吗？”外婆笑着说。
杨母也笑，然后意味深长地解释道：“那个古庸生现在也在万象，是她室友。”
“噢，她是过来抱不平……”外婆看着杨母的表情，充满智慧的双目突然一闪，没有继续说下去，疑问地侧了一下脸。
所谓知女莫若母。杨丽璐的心事瞒不过杨妈妈，杨妈妈的心事自然也瞒不了外婆。
杨母点头，外婆立即了然。小声道：“原来是为了铺路。”
开明智慧的老人家，如同纯真善良的孩童，拥有金子一般的心灵。
……
许源和林薰的暑假相对没那么悠闲，抽了半个月时间用来旅游之后。其余的时间则是各种剧组去串戏。跑龙套，磨练演技。
戴岸桥宅男本色，玩他的计算机，追他的小说，网站高峰期，客串技术人员，维护网站的正常流畅运行。
正被黄河文艺热推的人气写手林天阁，现在则是跟着薛慕亮团队全国巡回签售。进一步积累人气，八月底新书就要上市。尽管日渐自信，但还是会有些紧张，毕竟这次黄河文艺在他身上投入的资源，是史无前例的，目前网上关于他以及他作品的讨论已经隐隐有超越古庸生的趋势。
“空中楼阁好棒，支持楼阁大大！”
“期待《唐剑》上市，一定会购买！”
“闲的无聊，发现一本好书，名字叫《唐剑》，写的太棒了，看得我根本停不下来！”
这种是五毛一条。
“《唐剑》七宗‘最’之我见……”
“浅析《唐剑》中那些大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以《唐剑》为例，我来谈谈我国唐朝时代的人物风情……”
这种以帖子质量优劣和字数来分，从一块到五块不等。
除此之外，再加上那部分真正在参与讨论的读者，规模的确不容小觑。
林天阁这种势头到暑假尾声来临的时候达到了最顶端。
8月27，黄河文艺官方网站挂出活动倒计时的大广告，网络瞬间热闹起来，大家一边赞扬黄河文艺培养新人的力度，一边称颂他们活跃文化市场的创新手法。
27日晚，黄河文艺宣布已经有十家影视公司或者工作室报名参与拍卖会。
8月28日，最大民营传媒影视企业海洋电视参与拍卖会，又在网络上掀起一阵风浪。
第二天，中华电视台宣布参加拍卖会，将这次拍卖会的宣传推向最高.潮，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许多人一边调侃着这个电视台，一边又以上这个电视台为大荣耀，许多人认为，上了这个电视台，瞬间就能高洋上。
当然，有支持的就有搅局的，比如星月电视，完全就是一副不闻不问的状态，执行总经理宫承品接受采访时悍然说道：“做武侠小说的影视改编，我们只认古庸生一个人！”
在这种风口浪尖，星月电视发出这个不和谐的声音，自然遭到更多的批评和攻击，大家说他们狭隘、鼠目寸光，违背了百花齐放这一基本原则，实在是一记蠢招！
不过，也是因为这句话，星月同时得到一部分古庸生铁杆读者的支持和路人转粉。
8月30日上午九点半，新锐武侠小说作家空中楼阁新书《唐剑》发布会暨黄河文艺文学作品影视版权拍卖会，正式开始！
踏歌网进行全程直播！
这个时间点，数以十万计的网友聚集在电脑屏幕前观看这次拍卖会直播，这里面有文学爱好者、业内人士、以及作者们的读者，当然占大头的还是普通围观网友。
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踏歌微型博客以及各大相关论坛就开始在刷新讨论帖，势头之猛，几乎赶上当初古庸生直播写作。
大家讨论的话题当然离不开古庸生，他声称休学半年，如今一算时间，似乎刚刚好，那么，古庸生现在在哪呢？
他有没有在看这次直播呢？
他看到他亲手挖出来的新人林天阁今日如此风光，会作何感想呢？
就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就在拍卖会主持人宣布活动正式开始的时候，沉寂了半年的古庸生的微型博客突然复活！
“我回来了。”
简单的五个字加一个句号，把这个信息告诉大家。
部分正在刷新古庸生微型博客的好事者和读者被吓了一大跳，仔细对照了一下时间和姓名，最终确定这个信息。
古庸生宣布他回来了！
在黄河文艺最风光、在林天阁最辉煌的时候，他宣布，他回来了！
一些心软的女性读者们瞬间就泪崩起来，惊喜交集地留言：“回来了，回来就好！”
“古大，你总算回来了，赶紧帮我们教训那个什么空中楼阁的吧！”
“嗯嗯嗯，古大你终于休息好了，我们都好想念你。”
“古大回来了，《匠录》和《陆小凤》还会远吗？”
“我次奥，这是什么情况，诈尸？”
“古庸生，真回来了？”
这个消息瞬间在网络世界爆炸开，无数闻声而来的网友表达了惊讶之后，立即留言，或欢迎或表达不可思议或骂，不一而足。
短短三分钟，这条微型博客的留言刷出了整整五十页！
千寻社区、海角论坛、江湖人论坛、豆芽读书等也很快得到这个消息，“古庸生回来了”的相关帖一时间居然压过拍卖会。
而正在拍卖会现场的记者们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一片哗然，他们立即将这个消息以问题的形式抛给了正笑语晏晏的黄河文艺负责人及林天阁。
“就在拍卖会刚刚开始的时候，古庸生突然在个人微型博客上宣布回来了，请问，你们怎么看？”
大家一下傻眼了，拍卖会之前，他们做过各种突然情况的预备案，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是关于“古庸生回来了”这一条。
怎么回答？
如何应对？
在拍卖会之前，你们不是问“我将亮剑，谁堪争锋”吗，如今争锋的人回来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呀？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亮剑大战
记者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拍卖会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喧闹中，与会者要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要么立即拿出手机翻看新闻。
时至今日，古庸生的名声早已在电视界传开，他们不知道《越女剑》也应该知道《白发魔女传》，不知道《白发魔女传》也肯定了解过《楚留香传奇》的天价版权出让事件。
即便这些新闻事件他们都没有了解，他们也一定知道那部自己创纪录，自己又破了自己的纪录，第二次重播又拿到收视冠军的——《还珠格格》。
坐在台下的崔嵩和莫之余迅速进行了一番短暂的交流之后，莫之余镇定起身，走向台上，纷纷的议论声为之稍抑。
“我首先来回答一下刚才记者朋友提出的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刚才我们的工作人员不愿意回答如何看待古庸生回来的消息，这个很简单，今天是我们出版社作者空中楼阁新书发布会，为什么要去聊别人的问题，除此之外，今天来到现场的电视界的朋友，全是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拍卖会，我们实在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
莫之余面带微笑，左右环顾现场，续道：“第二，我们怎么看待古庸生归来的问题，这个更简单，我们的发布会既然叫做‘亮剑’，自然是欢迎任何人亮剑，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莫之余从容不迫地说完，再礼貌谦和地微微躬身。赢得一片掌声。
“继续拍卖会吧。”莫之余示意主持人。
黄河文艺这次一共放出了三十多部小说进行拍卖，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林天阁的新作《唐剑》。
事实上，这部作品的竞拍也的确最为激烈。起初有八家电视台先后出价，最后只剩下海洋电视和中华电视台。
这两家的争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仅仅是一次竞拍的胜负，而是最有实力民营电视台和电视界龙头老大的一次对抗。
激烈的战况，互不相让！
崔嵩和莫之余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颇感意外之喜。
最后，海洋电视以220万的高价拍下《唐剑》。
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样的价钱毫无疑问已是天价，不过，以这本书目前的话题性和火爆程度。这个风险倒也值得去冒，谁知道新书上市之后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拍卖会结束之后，紧接着是《唐剑》新书发布会，黄河文艺官方发布《唐剑》正式上市时间将是9月9日。意义是：“这世上根本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东西。所以我们就追求九全九美。”
发布会的焦点当然还是《唐剑》作者林天阁，拍卖会上大放异彩的他，现在仍旧意气风发，浑身沐浴在自信的圣光中，面对记者各种犀利的提问，从容应对，回答的最后总会补上一句“具体等我新书上市之后再看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友好地提醒道。
“请问林天阁先生，你对古庸生宣布归来这件事怎么看？作为他挖掘出来的新人。你有什么要对这位老东家说的？”
发布会的最后，这个问题终于还是被问了出来。
林天阁脸色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坐在一旁的莫之余正要接话，林天阁朗声答道：“我要说的的，如果这次他没有带着作品回来，我会觉得很遗憾，就这样。”
林天阁镇定平静、自信淡然地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不料在下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右脚踩空台阶，眼见要摔倒，幸亏旁边保安眼疾手快，伸手将他扶住。
“咵嚓咵嚓……”
记者们敏锐地用相机捕捉到了这一幕，第二天的文化版及某些娱乐版头条就此出炉。
“古庸生宣布归来，林天阁摔了一跤！”
仍旧是挑拨离间意味十足的标题，这一次，效果却是难以预料的好。
8月31日上午10:15，千寻社区“古庸生论坛”的版主之一“蝴蝶穿花”发帖：“看上去很美的空中楼阁，在下面好好待着吧。”
帖子以“林天阁摔跤”为切入点指出，“不论黄河文艺多少投资，怎么炒作，不论林天阁怎么上蹿下跳，摇头摆尾，拍胸脯表忠心，只要古庸生回来，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下面待着，不不，即使古庸生没有回来，他也只能努力去争老二的位子。”
“空中楼阁，本就是空想的事物，想对古庸生亮剑，送你两字——呵呵。”
这个帖子很快被转到其他论坛，引起一阵激烈的争吵。
11:25，“空中楼阁论坛”版主正式对“古庸生论坛”宣战，挂上“亮剑大战”的旗帜，号召林天阁的粉丝去“古庸生论坛”屠版。
11:45，“楚留香传奇论坛”版主“花香满天”宣布支援友论坛，和“古庸生论坛”以二打一，围攻“空中楼阁”，一时间“空中楼阁论坛”主版满屏尽是“老老实实在下面待着吧”。
12:00，“薛慕亮论坛”、“北鹤堂论坛”、“洛暗论坛”等鼎世文化或者黄河文艺旗下的十个论坛版主宣布参战，组成“亮剑联盟军团”，对“古庸生论坛”进行了大围剿，后者因此陷入瘫痪。
此时，这场大战已经波及整个网络世界，微型博客、海角、豆芽、江湖人等论坛纷纷前来围观，而联盟军团已经转移阵地，开始对古庸生其他相关论坛进行剿杀。
13:15，海角、豆芽、微型博客、江湖人等所有跟古庸生或柳敬亭及其作品相关的“七剑论坛”、“越女剑论坛”、“嫌疑人x论坛”、“小王子论坛”、“白马啸西风论坛”、“萧十一郎论坛”、“中原一点红论坛”、“陆小凤论坛”、“书剑”、“碧血剑”、“雪山飞狐”等二十六个论坛组成“反抗联盟”，对“亮剑联盟军”进行疯狂反击。
14：22，“反抗联盟”再添生力军，“还珠格格论坛”版主“格格驾到”号召大家守卫《还珠格格》之父，正式参战。
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参与这场大战的在线网友已经突破二十万，千寻论坛因此陷入大面积异常波动，大量论坛崩溃，千寻官方宣布“社区进入维修中。”
战役因此被迫转移，闻风而动的海角、江湖人等论坛迅速发出公告“拒绝网络暴力，和谐交流”。
即便如此，当天19:30，薛慕亮、林天阁的个人主页被黑，而鼎世文化、黄河文艺的网址也未能幸免。
21:00，网友“桥通彼岸”出面发帖，宣布对攻击薛慕亮、林天阁、鼎世和黄河文艺事件负责，并表示希望能跟两家网站的技术支持者进行进一步的“交流”。
22:51，千寻开始和谐参与大战的网友id，前后有二十几个版主被封号，触目惊心！
……
这次盛况空前的网络大战席卷了整个网络世界，所有社交平台都在关注或者讨论战况，各家媒体也很快介入到事件中，各家电视台更是积极制作了专题节目。
主流媒体对这次大战保持批评态度，定性为一次“网络暴动事件”，但是更多人却把这次“亮剑事件”当做“古庸生个人对抗黄河文艺和鼎世文化的壮举”。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古庸生对黄河文艺及林天阁提出的‘亮剑’口号的一次最为直接的回应。”
星月电视的专题节目中，一位知名媒体人侃侃而谈。
“纵观整个事件或者大战，古庸生方面的参战者全是他个人积累的资源，而他的对手赫然是黄河文艺和鼎世文化两个团体。”
“只是简单地公布一下个人回来的信息而已，居然能引起规模如此浩大的阵势，除了古庸生之外，我想象不到还有谁有这个能量！”
这种观点很快为网络舆论所接受，毕竟“个人英雄主义”这种事，价值恒久远，比如，好莱坞对此就是不厌其烦。
8月31日上午9点，黄河文艺和鼎世文化联合召开积极记者招待会，对这次事件进行解释，并隔空喊话古庸生：“我们希望你能像往常一样，用自己的作品来跟我们进行交流，毕竟作为一个作者，任何歪门邪道都是没有意义的。”
记者招待会还没结束，古庸生个人微型博客再次发声：
“晚上七点半，会在星月电视发布新书信息，请留意。”
……
（昨晚梦到小学数学老师给我打电话，好像脸色不太好，我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奇怪……）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射雕横空！
“果然是去写书！”
古庸生这条微型博客再次点燃网络讨论热潮，亮剑之战热度尚未褪去，古庸生新书消息忽然放出。
因为古庸生两条信息更新的时间节点太过明显，所有人都看出来他的目的。
“宣布我回来了，那是在给黄河文艺的拍卖会捣乱；宣布新书消息，那是为了即时打脸。”
“顶住一切压力和质疑，顶住所有谩骂和猜忌，不作任何解释，没有任何回应，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蛰伏半年，然后写了一本书，这应该才是最有意义的回应方式。”
“古庸生这两次特意出手，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他对《匠录》的休刊是在意的，他对黄河文艺是心存怒气的，只是不知道他带着那股怨气、怒气写出来的书会是什么模样。”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黄河文艺，没有他们这次间谍表演，古庸生不可能那么决绝地躲起来，一心一意地写一本书，不管大家之前怎么质疑他，怎么抵制他，他如今宣布发新书，相信所有人还是会心存期待吧。”
“之前的亮剑之战是假的，读者们的所有争吵是假的，晚上七点半，坐等古庸生新书，这，才是王道。”
因为网络世界的大整顿仍在继续，所有社区、论坛的版主或者管理者都先后接到命令：凡遇到挑衅贴，全部删除，一次警告，两次封号！
因此。关于古庸生新书消息讨论，完全是在一片祥和友好的氛围下进行，相对激烈的言论就是——“大家猜猜古庸生新书会不会也选择9月9号呀？”
……
“你赢了。”
古庸生微型博客发出不久之后。千红文化总编魏无知，给总裁陆艺筹发了一条wc信息。
“哈哈，我比你了解他多一点而已，他这两手玩得真是高超，大快人心啊。”
“可见心中真有怨气。”
“所以，一定要从黄河文艺身上找回来，我现在对他都有些佩服了。”
“早跟你说过。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男生，不过对我来说，这些手段没什么意义。我等着看他新书。”
“这是根本，不然的话，莫之余这次拼了命也会整垮他。”
“那倒是，从来没见过黄河文艺这么慌张过啊。早上那个记者招待会太着急了。什么叫歪门邪道啊，明明是自己挑起来嘛。”
“想以多欺少，结果反被以多欺少，输了就扣帽子，太小家子气了。”
“关键还是没底气，用林天阁打古庸生，开什么玩笑？然后就是有些低估古庸生的影响力了，以为一次抵制活动就完全把他打趴下了。判断失误啊。”
“你觉得现在用谁打古庸生比较合适？”
“……”
“相信我，这次不止林天阁成炮灰。什么琴瑟、断刀、北鹤堂，全都要做炮灰。”
“这……还是再等等看，说起来，你觉得古庸生会选择同一天发书吗？”
“不知道，我比你了解他多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我推测不太可能，因为古庸生其实比我们更加了解林天阁，他根本就在玩一场知己知彼的游戏。”
“你是说他后面还有手段？”
“不清楚，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这次安心看好戏就是，至于什么手段，还是让崔嵩和莫之余去操心吧。”
……
“看来这会，他是铁了心要和我们斗一斗法了。”
永远保持微笑的崔嵩，此时面色微沉，若隐若现在手指间烟头释放出来的烟雾背后。
坐在对面的女诸葛莫之余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为难的事情。
“消失半年，然后高调宣布回归，接着引发一次网络大战，不动声色就把风头和话题抢光，让我们筹备那么久的活动全变成笑话，年纪轻轻的，算计如此刻厉，以后还了得？”
崔嵩终于恢复了他笑面虎的本色，将烟头揉进烟灰缸。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莫之余终于开口，“能做的我们也都做了，现在就拭目以待他的新书吧，如果他果真写了一部惊世大作，那我无话可说，一旦没有，我这次拼了我在业内三十年的累积，也要将他彻底打入尘埃！”
崔嵩笑容再次隐去，没有任何劝阻的意思，古庸生的两番亮剑，那是真的扇到黄河文艺的面皮上了，作为黄河文艺的两位当家人，崔嵩和莫之余感到了清晰的疼痛。
“还有那个‘桥通彼岸’是谁，查出来了吗？”
莫之余摇头，叹息道：“技术部全军覆没，根本不堪一击，他留话说，如果我们在试图去黑古庸生，他会让我们的官网变成黄色网站。”
“顶级黑客？”
“是，我们有工作人员请了黑客帮手，不过仅仅十分钟，那黑客给那位工作人员留言说‘如果不想让自己的公司完蛋，道个歉吧，另，永远不要再跟我联系’。”
崔嵩皱眉，然后叹了口气，说：“顶尖的黑客集团能毁掉一个巨型公司，如果再有状况，就报警吧。”
莫之余点头。
“林天阁怎么样？”
莫之余苦笑，说：“尽管我现在想亲眼看着他毁灭，但是我又不能不客观地承认，在这个世上，写武侠的，没有谁会真的不怕古庸生。”
崔嵩笑着赞同，道：“等七点半！”
……
“缘和，七点半到底是怎么回事，古庸生会去星月吗？”
老李坐在沙发上，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握着电话，在跟棋友宫缘和通话。
“他不会过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新书发布广告。不过我已经安排下去，会拿出十分钟的黄金档时间做一个简短的专题，回顾一下古庸生之前的作品。”
“新书真的出来了？”老李声音明显有所提高。
“是。确切地说，”宫缘和突然压低声音，“已经在印刷了，老李，你电话旁有没有人？”
“就我一个人在喝茶。”
“这是星月目前最高机密事件之一，古庸生的新书已经在加班加点地印刷，等消息公布之后。我会将第二本亲自送到你手上。”
“给我留着就好，我下棋时过去拿，你看了新书么。叫什么名字，算了，我自己看电视？”
宫缘和一阵爽朗大笑，道：“我也还没看。等着你呢。”
宫缘和挂了电话之后。也端着茶壶走进客厅，老马早把频道设定在stv。
好像在等一年一度的新年联欢晚会，这个时候，全国无数观众坐在电视前或者星月电视的网络直播前。
他们在等待七点半。
……
已经返回南港的王芊芊躲在蚊帐中，靠墙而坐，抱着自己的平板，默默地等着每日新闻的结束。
伊水安按惯例先在书房点了檀香，然后慢条斯理地坐到红色木椅上。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平静。祥和。
刚到美国一周的胡小米正在疯狂地移动鼠标。不知什么原因，她现在居然没办法搜索到stv……
康园长一家刚刚吃完晚饭，但是康园长今晚特地向文院长申请要把洗碗一事往后推半个钟头，他要“陪妻子和女儿好好看一会电视，享受一下家庭之乐”，文院长恩准。
已经提前返校注册的弘毅501的几位同学，此时正坐在公寓客厅，一言不发地看着电视屏幕，林薰躺在许源怀里，戴岸桥将手机装进口袋，杨丽璐脸上不动声色，双手却紧紧交握在一起。
燕京的孙信阳和苏南红，西南的赵侃，淮北平原的于小树……
这是一次罕见的、空前的、不约而同之约，似乎每个人都意识到古庸生这本新作的意义和重要性。
要么成，一举扭转乾坤，将之前的种种负面新闻尽数洗刷，将所有蠢蠢欲动的阴谋诡计碾压成碎片，当然，顺便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天阁好好上一课；
要么输，从此彻底离开，或者再蛰伏更久一点。
……
未退的酷暑，呼呼做声的风扇，静谧黑暗且干燥的夜空，无数等待的观众和网友。
七点半终于来到。
电视里的主持人终于说了那句“感谢你的收看，再见！”
所有坐在屏幕前的观众，此时再次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事情，或者嘴里的话。
背景音乐适时响起，却是《还珠格格》的主题曲《当》，大家先是一怔，随即释然，这首歌选择的也算合事宜。
《当》的副歌部分刚一结束，主持人厚重煽情的嗓音终于响起。
“当这首熟悉的旋律响起的时候……”
看网络直播的观众已经忍不住要拖动鼠标。
吧啦吧啦十几分钟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古庸生考虑了七年，经过无数的铺垫和准备，终于决定将这本书推给大家，为此他休学六个月，寄身一座江南小镇半年，放下所有负担和额外情绪，全心全意写了180多个日夜，终于完成这部百万字的巨著。”
一段短暂而悠扬的插曲过后，背景音乐风格突变，变成恢弘磅礴的交响乐。
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正题终于来到！
随着苍茫浩荡的交响乐声扑耳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五个恣意、潇洒的行书大字：
射、雕、英、雄、传！
古庸生新作书名——《射雕英雄传》！
九月五日，隆重上市！
九九有九全九美之意，那么九五呢？
……
（从七点钟一直写到现在，迄今耗时最久的一章，眼花缭乱，忽然想起明天还要上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王者君临！
亭穿七年夏，《射雕英雄传》在这个世界横空出世！
几乎同一时间，无数坐在屏幕前的观众，开始低语这个名字，带着好奇和期待，顾名思义，顾义脑补故事情节。
尽管这个时候，他们尚且不知道这本书的真正意义。
“射雕英雄，应该是写成吉思汗的故事吧？因为有‘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名句。”
“既然是英雄传，多半是和《书剑恩仇录》一样，又是写群像，写一票英雄人物的故事。”
“其实看不出来什么，根据《雪山飞狐》的概念来说，这个射雕英雄也可能是指某个人，也是称号？”
……
自己进行一番猜测之后，接着去网上看大家怎么说，仅仅十五分钟，#射雕英雄传#和#古庸生新书#就登上了微型博客的热门话题，至于论坛上的讨论和推理更是热闹非凡。
讨论不出结果的结果就是，很快有人抱怨古庸生和星月太坑人，酝酿了这么久，居然就只是告诉了大家一个书名和上市日期。
这种抱怨当然有些牵强，毕竟古庸生的微型博客预告，就是说“新书信息”而已，对他这种级别的作者来说，书名本就是天大的机密。
好在距离9月5日的时间并不太久，而且古庸生宣布这本新书《射雕英雄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是意外之喜。在很多人的概念里，他只是出去躲风头，回来时能把《陆小凤传奇》的坑填好就谢天谢地了。
关于内容的讨论。终究是见仁见智，没有定论，于是大家开始讨论这本书的上市日期问题。
“9月5号，比林天阁的《唐剑》提前了四天，古庸生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用四天的时间把《唐剑》的路堵死？”
“初一看这个9月5的选择很突兀，可是仔细一想，九五。那是什么，九五之尊？古庸生野心不小啊。”
“因为这个刻意的日期选择，反而让我不是那么完全地看好古庸生。以他在武侠小说界积累起来的威望，完全不必跟任何人拼档期，9月5的选择针对性太强，是不是也说明了内心的某种的不信心呢？”
既然是讨论。永远不可能是单调的一种声音。而且古庸生的这次归来，前期闹得动静已经足够轰动，倘若这本《射雕》没有足够惊艳，没能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接下来无疑会遭到铺天盖地的攻击。
和所有靠炒作成名的明星和影视剧一样，作品本身跟它所制造出来的动静不相符合，这种跳水般的落差会让观众产生强烈的逆反心理。
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自然很快就成了新闻界最关注的话题，古庸生新书的上市时间刚一确定。就有五六家媒体给黄河文艺副社长莫之余发了采访通告和邀约，莫之余以“正在筹备《唐剑》上市工作”统统婉拒。只简单地接受了南方报纸的电话采访，对大家关心的上市时间问题进行了回答。
“首先我们很开心这次交流回归到正常、合理的轨道，其次，我要明确地告诉大家，《唐剑》的上市日期不会更改，9月9号，不见不散；最后，关于九五之尊的说法，我觉得非常可笑，自古有文无第一的俗语，在这个百花齐放的时代，怎么可能有什么所谓的之尊作品，而且，就我目前所见的《唐剑》成稿来看，太不输于目前大家能见到的所有武侠小说。”
莫之余这番言论很快遭到网友甚至某些业内人士的炮轰，大家认为，一本书的优劣评判，最终决策权永远在读者手里，王婆卖瓜就太显小家子气，而且，林天阁本人也真的这么认为吗？
……
林天阁本人此时正在专注地刷论坛，这些天以来，他除了一遍遍校正稿件之外，就是刷论坛、刷博客，但凡看到和自己有关的话题，都会一一点开，攻击的帖子，他会适当反击，支持的帖子，则一笑而过。
直到古庸生宣布新作，这种相对安稳的生活突然掀起波澜。
莫之余说得对，他内心深处并不如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他担心古庸生的新书，更确切地说，他有点害怕。
当他还是一个到处投稿的普遍写手时，古庸生就已经名满天下，当他第一部武侠稿件被采用时，古庸生是他人生伯乐，之后很多时刻，更是充当了导师这一角色，他尝试写的第一篇武侠就是模仿的《七剑下天山》，他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窝读《楚留香传奇》。
古庸生对他来说，等于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山脉，现在这座山移到自己的面前，自己是否真能轻松跨过？
林天阁看完星月电视的预告之后，在笔记本上写下“射雕英雄传”几个字，然后再把“唐剑”写到旁边，自己进行一番对比，试着从这两个书名的对比中看一下到底谁才是“九五之尊”。
……
到了这个时候，古庸生仍旧没有真正地在大众前露面，万象学园也没有宣布他回校的消息，反而在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校园内，一个背着蓝色、戴着一顶鸭嘴帽的少年正在一块草坪上行走，他的对面则是一个穿着短裤和白色t恤的中国女孩。
两人还隔着十几米的时候，男生就微笑着敞开怀抱，女生灿烂一笑，小跑着冲过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
“给你送东西啊。”
“新书？”
男生笑而未答，脱下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摞四本书，书的封面棕白色相间，一个做蒙古装打扮的少年骑着一匹飞驰的骏马。挽弓朝天，旁边则是一个手持碧绿竹棒身穿黄衣的少女。
“射雕英雄传”五个飘逸飞扬的黑色大字纵列而下。
整体看来，这本书的外观设计简洁明了。透露着一股清新自然。
女孩喜不自胜地接过书，轻轻用手去抚摸封面，说：“就印刷出来了吗？”
“这四本书是这个世界的第一套，还算有收藏价值。”
“我会好好保存的，你，你来美国就是为了……给我送书？”
“是的，为了表示我的纯粹。我连下午回国的机票的都订好了。”
“下午么？这么急？”
“回学校念书啊，我请到假已经结束了，”男生双目中突然闪过一丝狡狯。道：“不敢过夜啊。”
“你，”女生红着脸踢了男生一脚，“还是这么不正经。”
“我们在这校园逛一圈，然后我就赶去机场。”
女生撇了撇嘴。然后点点头。两人并肩向前走。
“你真是特意过来送书的？”
“嗯。”
“为什么？”
“因为你是带我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人，因为你在我最初的时候送我电脑和手机，以至于很多人认为你是脑残的白富美，因为你做的菜很好吃，而这部小说的女主角做菜是天下第一，因为我曾经跟你提过这本书，并许诺会把这本书写给你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因为……”
女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男生。男生也转头看着她，微笑着继续说道：“因为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很感激你，胡小米同学。”
哥伦比亚大学校园的风，适时吹拂而过，这缕风似乎从七年前吹过来，吹醒了很多人的回忆。
胡小米的刘海轻轻扫过少年的眉眼，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永远不要忘记那个在你最不得意时，陪伴你的女孩！
这是柳敬亭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秘密。
……
当柳敬亭把“第一本《射雕》”交给胡小米时，“《射雕》的第二本书”也找到主人。
宫氏传媒集团主席宫缘和亲自捧着一个木盒，将他交给了自己的铁杆棋友老李。
“这书我不能白要，我要付钱的。”
老李接过木盒就要拿钱，宫缘和笑着说：“已经提付了钱。”
“嗯。”老李点头，然后下意识用手拍着木盒，表情有些奇异，甚至可以理解为紧张。
对宫缘和来说，能见到老李这种表情，也算难得。
“你在担心古庸生？”
老李大笑，道：“担心，好久没这种心情，担心这样一个人才被挫折打倒，这本书对他来说，意义太大。”
“那我们就先来品鉴一下吧。”
……
9月1号，万象学园正式开学。
清晨七点，林薰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从房间走出来，走到冰箱前去拿果汁，结果听到“咯呀”一声响，另外一个人也从房间走出来，边揉着眼睛边跟她打招呼：“早啊，薰姐儿。”
“早……”林薰一脸的假期综合症，应了一句，然后意识到什么，忽然大叫一声：“啊！柳敬亭！”
“怎么了，小薰？”听到林薰的叫声，许源穿着裤衩忙冲出来，然后看到柳敬亭，跟着叫了一声：“柳敬亭？！”
戴岸桥随后开门露头，也是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句“柳神？！”
接着是“嘭”地一声响，杨丽璐房间的门也被打开，只见半仙头戴粉红发箍，抱着熊娃娃站在门前，看着柳敬亭怔怔不语。
“大家早上好！”柳敬亭笑着打招呼。
“我们揍他一顿好不好？”许源提议。
然后戴岸桥、林薰一起扑过来，把柳敬亭推倒在沙发上，操起沙发坐垫就是一顿胖揍。
“让你假装消失！”
“让你跟我们玩神秘！”
杨丽璐慢慢走到沙发前，看了一会，劝道：“你们，别打他啦。”
林薰一听，忙住手，说：“既然璐璐为她求情，我们放他一马。”
不料几个人刚一住手，杨丽璐挥着熊娃娃朝柳敬亭身上就是一顿招呼。
“让你消失那么久……”
柳敬亭终于开始反抗，伸手捉住杨丽璐的手腕，然后翻身坐起，叫道：“你们够了啊，有点疼了。”
“靠。”大家齐声鄙视道。
时隔半年，柳敬亭终于回来，弘毅501公寓再起齐聚。
当天中午，万象学园发出通告：“柳敬亭已经如期返校！”
由于之前“我回来了”已经闹了一次天翻地覆，再加上大家现在全在关注《射雕英雄传》的信息，所以，万象这则通告并没有引太多的关注。
……
9月3日，老李和宫缘和打破保持了几十年的下棋习惯，取而代之的是——看小说，看《射雕英雄传》！
这一次，连马管家都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是什么样的一本书，居然让这样两个人物如此失常。
虽然他没有精确统计，但这几天下来，宫先生和老李这对化棋友为书友的老人家已经“拍桌叫好”不下三十次！
那种着迷程度，已经有些异常，马管家很好奇，于是他也开始看这本小说，于是他也陷进去了。
9月4日，胡小米给柳敬亭留言：“书才看了一半，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字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书？”
9月5日，《射雕英雄传》全国上市，保底的一百万册首印刚好够预定，追加的一百万册上市不到半天，被抢购一空。
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大家对古庸生这本“归来之作”都满怀好奇。
然而这一次，故事的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射雕英雄传》上市之后，网络上并没有出现规模浩大的批判或者赞颂活动，不论身处何种立场，大家都清楚一点，不先看完书，任何评论都是可笑和没有意义的。
然而，三天过去了，网上关于《射雕英雄传》的评论仍旧局限在“垃圾”、“傻逼”、“脑残”、“狗屎”这种毫无营养的字眼中。
没有一篇读者长评！
没有一个字的专家点评！
没有任何关于这本书的有效信息！
因为，那些网络上活跃的网友们，已经三天没上线了！
9月9日本来是黄河文艺林天阁新书《唐剑》的上市日，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黄河文艺官方网站发出公告，因为印刷和运输方面还没完全沟通好，《唐剑》不得不进行一段时间的延期，请广大读者谅解。
这个消息同样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此时，一切与武侠相关的论坛仿佛都变成一潭绝望的死水，无人发声！
直到9月10日教师节当天，网络知名写手萝卜头更新个人微型博客：
“已经看完第一遍《射雕英雄传》，我现在还没消化完，所以暂不长评，我现在第一个反应是把我写的那个武侠付之一炬，实际上我认为，现在所有准备出版的武侠小说现在都可以去焚烧了，因为武侠小说的真命天子，已经出现！”
一场空前的书评风暴，就此拉开大幕。
《射雕英雄传》的王者峥嵘终于浮出水面。
君临天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亭穿七年武侠史上的大革命
“单从气场来说，《射雕英雄传》足以碾压现存所有武侠小说，甚至包括古庸生本人的作品，此书辽阔处，苍茫处，博大处，动人处，惊险处已经无法用简单的震惊形容，这是一部旷世神作，我有幸与它生于同一时代，我有幸能读到这本书，感谢古庸生，真诚向您道歉，从此一生粉！”
这是豆芽读书的第一个短评，出自一位id名为“天下攘攘”的读者之手，此人曾在“抵制《雪山飞狐》结局”中扮演着十分活跃的角色。
随着“天下攘攘”道歉短评的出现，豆芽读书迅速掀起一阵道歉热。
“原来古大酝酿那么久，虐大家那么久，就是为了给郭靖和黄蓉这对史上最完美情侣铺路，真可谓用心良苦，从此之后，还有谁敢说古大不懂写感情？”
“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懵懵怔怔的，有好多好多东西想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一路看下来，感觉自己像漂荡在海洋中的一叶小舟，而故事情节如同一个一个惊涛骇浪，身处其间，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乐此不彼。”
“从来没看过场面这么宏伟的小说，《白发》、《七剑》、《云海》等小说的遗憾，《书剑》和《碧血剑》的不足，在这本书中超过预期地被弥补，可以大胆预测一下，郭靖和黄蓉必将成为武侠小说、乃至整个小说界的一对经典情侣，因为他们两的组合完美地体现了我国传统思想中的和而不同。”
“尽管知道古庸生这次不会再冒天下之大不韪写悲剧。但是这个大团圆结局的故事完全没有任何刻意和违和，相反，此书不论是故事场面。还是情感塑造，无不令人荡气回肠，回味无穷。看过这本书的男读者，有几个会不喜欢黄蓉？我现在脑子里就全是黄蓉喊靖哥哥的画面——我也想要一个黄蓉做女朋友！”
……
……
豆芽读书的书评疯狂地刷新着，一个小时之内，生生刷出了五千多条短评和一千多条长评。
其他论坛的情况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海角文化板块半小时就刷出了五十多页的留言，大江湖论坛页面早已**地卡住。不得不进行紧急维修，而千寻社区古庸生论坛更是以眼见的速度在更新“射雕话题”，若不是经历“亮剑大战”。千寻加强了论坛的承受能力，现在百分之九十也是崩溃状态。
至于渐次成为社交主流的微型博客，场面同样壮阔，热门话题榜出现五条与《射雕》相关的话题。占据半壁江山。
#古庸生新作《射雕英雄传》#
#郭靖黄蓉#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华山论剑#
#降龙十八掌打狗棒#
基本上。但凡是使用微型博客的用户，打开自己的微型博客首页，必然有两到三条更新是关于《射雕》这本小说。
更离奇的是，在所有参与讨论的网友中，很少能看到一条负面评价，连无脑黑的水军都难觅踪迹。
其余如校园社交网络、wc空间，射雕身影无处不在！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小说覆盖网络”的盛况！
亭穿七年初秋，柳敬亭所在的这个国度。倘若有哪个网友没听说过《射雕英雄抓》，那简直就是笑话。
这种前所未有的话题热度如九龙架车般拉动着小说的销量。
9月14日。《射雕》上市满十天?，销量轻松越过五百万册大关，轻描淡写留下全新的销售纪录！
500万册也成功横扫了几乎所有门户网站和几家大型报纸的头条。
“5000000！一本书的销量！”
“十天500万！《射雕英雄传》疯了！古庸生疯了！”
“古庸生新作《射雕英雄传》十天破五百万册销量，创造出版界全新纪录！”
主流媒体传播的**仍是来自每日新闻的报道。
9月15日晚，每日新闻发布文化部门重要通知，通知称，为繁荣国家文化产业，增强中华名族的文化软实力，提高人民的精神文明建设，特举办一次全国范围内的“重拾经典活动”，动员所有文化工作者积极参与。
这条通知之后，新闻开始大而化之地介绍我国文化建设的现状，然后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射雕英雄传》这本书。
“著名少年作家古庸生，近期推出的全新武侠力作《射雕英雄传》，于短短十日之内取得500万册的畅销佳绩，在业内引起巨大反响，据悉，这本武侠取材宋末元初，场景浩大，情节曲折生动，上市不久即获得如潮好评。”
随着播音主持人的讲解，镜头缓缓移动，全国几家知名书店先后在屏幕中闪过，几个《射雕》封面的大特写之后，开始采访书店结成长龙的购书读者。
“我是来买《射雕英雄传》的，我周围的朋友都在看。”
一个扎着马尾辫戴着红框眼睛的高中女孩面对镜头，笑着说道。
记者镜头捕捉到一个高瘦的男生：“一直看古庸生，他是我最喜欢的年轻作者之一。”
“已经来书店三次了，前几次都是断货，希望今天能买到吧。”
街头采访之后，按惯例是专家学者出场，只见镜头一切，复旦大学教授陈石让出现在屏幕内。
“古庸生是我一直比较关注的一个年轻作者，如果说之前他的小说属于杰出行列，那这部《射雕英雄传》则可称得上是经典之作，因为这部小说的出现，武侠小说的一切写作模式都被打破了。
我可以放肆地说一句，《射雕英雄传》的出现，使得武侠小说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迈入所谓正统小说行列。”
文化史上，罕见的一次，官方和民间的意见统一。
……
每日新闻结束的时候，黄河文艺出版社仍旧灯火通明。
社长崔嵩举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叹了一口气，侧头对莫之余说：“事到如今，等于一切基调都定下来，我们，输了这一场。”
莫之余脸上终于出现罕见和失落感和挫败感，从业至今，从未遭遇过如此强横难缠的对手，而且他赢得还是那么光明磊落。
这是阴谋输给阳谋的又一次例证。
“抛开这些不谈，《射雕英雄传》所创造出来的几个概念，将会改写整个武侠小说的格局，这是武侠史上的一次大革命，和《射雕》相比，《唐剑》像大学生习作。之余，我们不应该跟古庸生赌武侠，萝卜头说的对，他才是是武侠小说界的真命天子。”
崔嵩说完之后，又是一声长叹，然后起身补充一句：“通知大家，开会吧。”
……
在崔嵩提到“大革命”三个字的时候，同城的另外一个老人家几乎同时说到这三个字。
第二百六十二章 射雕一出，武侠无书
“华山论剑这个概念太有趣了，在他心里，终究是存着比一比的心态的，不过可惜，纵目四顾，根本没有对手。”
宫家庄园内，老李正和宫缘和侃侃而谈，自从看完《射雕英雄传》，他整个人进入十分亢奋的状态，跟宫缘和聊个不停，从靖蓉恋到杨康和穆念慈，从靖康耻到成吉思汗武功，从黄药师到欧阳锋……
“郭靖最后问成吉思汗的问题也有趣，怎样做才能称为真正的英雄呢？成吉思汗一生征战南北，古往今来，武功之盛能超过他的的确不多，但是郭靖却质疑他不是英雄，我想，这应该是古庸生那小孩借郭靖之口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老李提到古庸生，总习惯性地加一句“那小孩”，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宫缘和接道：“郭靖最后关于是非善恶的反思以及裘千仞的那个问题也非常发人深省，实际上，我看到那里时，也在心里做过反思，我这一生有没有做过有愧于心的事情，结果细想一下，真是汗颜不已，我也被裘千仞问住了。”
“哈哈，连一灯大师都惭愧后退，何况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哎对了，这本书的影视剧版权你准备怎么处理？”
宫缘和笑着摇头，然后说：“正在思考，十天卖出五百万册，这种现象级别的畅销书，根本没办法评估价格，而且，基本稍有影视常识的业内人士都不难发现，这本书。谁来扮演黄蓉，谁就会大红大紫，这将是一个可持续的产业链项目。其中蕴含的商机，将会非常惊人。”
老李笑道：“早就猜到你在思考这些，大概在我想书中的辩证历史观时，你就在想着怎么挖掘书里面的潜在价值了吧？”
宫缘和笑道：“职业习惯，哈哈，何必在面前做掩饰。”
“改天约古庸生吃个饭，我正好也有事找他。”
“我也是这个打算。这次我要亲自跟他谈。”
……
江海机场，一对小情侣正在依依不舍地分别，女孩泪眼婆娑。脑袋紧紧贴着男孩，说：“我买到之后立即想办法寄给你，如果没办法寄出去，我就每天在wc上写给你。”
男生点点头。将女孩搂在怀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早知道不装逼了，现在害得你要那么辛苦。”
“不辛苦。”
这男生叫严常，是一个大学二年级在校生，曾经在抵制古庸生活动中，率先喊出“从此不看古庸生”，《射雕》上市之后，他果真压抑住内心的好奇，对铺天盖地的新闻熟视无睹。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寝室几个室友全在讨论这本书。而且连那几个平时根本不喜欢看小说的室友也聊得津津有味。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夜，他偷偷地拿过一室友买过来的新书，躲到被窝里翻看了一下，一下就不可收拾。
不过遗憾的是，他第一本才只看到一半，学校就把他送到澳大利亚做交换生，临走前，恰逢《射雕》缺货，他把学校附近书店及其所在的市区书店跑了一个遍，也没能如愿买到全册小说，差点一时冲动拒绝了交换生的名额。
一周后，女孩终于抢到最新一批的《射雕》，拿到书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寝室登录wc，给男友发信息。
这件事后来被那男生发到网上，引起不小的关注，大家一边赞他有个好女朋友，一边调侃他装逼活该，甚至连天道有常都出面留言。
“你女朋友应该是受了黄蓉的影响，好好珍惜啊。”
常有道留言之后，顺手把这个帖子的链接发给了古庸生，古庸生回道：“用电报发这本书的的情况我都听说过。”
常有道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句话的深意，因为那是发生在彼世界的一件事，《射雕英雄传》当时是紧跟着《碧血剑》之后在《香港商报》上进行的连载，当时此书一经刊载，就引起巨大轰动，时评“鬼神为之震惊”，风头一时盖过《七剑下天山》和《沉剑飞龙记》，且因为和后者路数较近，引发了震惊一时的“雕龙大战”，《飞龙记》现在已经不为大众所知，但在当时，却是《武侠小说周报》的镇报之作。
《射雕》一路连载，始终喝彩不断，就连当时声名逐渐鹊起的另一位武侠奇才古龙先生都忍不住追读，不过因为当时他人在宝岛，无法购买《香港商报》，为了及时看到更新，不得不请人把每日的更新用电报发给自己。
这件事也成为坊间最为读者们津津乐道的趣事，《射雕英雄传》的庞大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
“这是五百块。”
中午午休时，千红总编魏无知拿着一叠钞票，径自来到陆艺筹办公室，边说边把钱放到陆艺筹办公桌。
“我输得心服口服。”
陆艺筹哈哈大笑，说：“那我就借花献佛，用这五百块请大家喝下午茶。”
“聊聊？”
“坐。”
魏无知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摇头道：“从哪里聊呢？”
陆艺筹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说：“现在伊水安、韩朔和妙莲再讨论降龙十八掌的来历。”
“不是《易经》吗？”
“是啊，可是以前，有谁想到过？”
魏无知苦笑，说：“这本书所表现出来的想象力，几乎已经超出人类极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黄蓉用计把欧阳克压到巨石下面的情节？”
“当然记得，我也才看完不久。”
“这种想象力，简直是鬼斧神工，我看到这里，直接把书丢开，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人如其名。”
“桃花岛三绝斗法呢，我快四十岁的人了，看到这里。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黄药师的箫声，欧阳锋的铁筝，洪七公的长啸，这种别开生面的武打场面，你见过吗？”
“中原五绝的写法今后肯定会流行起来，可以想见。在日后的武侠里，四大宗师、五大高手的设定必然会多如牛毛。”
“从我国古代典籍中寻找武功招式的方法也会被广泛模仿，太多内容了。我现在连嫉妒和遗憾的心情都没有，这本书属于全国每个读者，武侠小说的地位将会因它大为改观，走着瞧吧。”
“我还只是输了五百块。黄河文艺这次输惨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他们，不然说不定我们还要晚几年才能看到这本书，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格局的问题，你认为这本书的格局怎么样？”
“陆总你别损我了，我等下回去再对这书做个总结吧，嗯，下个月我们要举行编辑培训课，要不要请古庸生过来上上课。”
陆艺筹笑道：“《射雕英雄传》出来后。只怕没有人想听他上课，大家都积累一肚子的疑问和八卦等着问他。我到时联系一下吧。”
……
林天阁刚刚跟莫之余联系过，现在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寝室，看着窗外的那棵梧桐树，表情呆滞。
“他这次并不是逆天，而是自己开辟了一片天，《唐剑》是不错，可是……”
莫社长没有把“可是”后面的话说完，但是林天阁十分清楚那将是一句怎样的话，莫之余都认输了，谁还能有力回天。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这个电话，林天阁是第一批购买《射雕》的读者，他本想漫不经心地大致看一遍，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哪个读者在真正接触《射雕》之后，还能做到漫不经心地翻一遍？
林天阁看到第十二回《亢龙有悔》的洪七公出场时，就已经在心里投降，所谓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也是为什么黄河文艺通知他延迟出版《唐剑》时，他没有做任何质疑的原因。
“仍是无法超越的那座山啊，当初如果不急着去黄河文艺，也许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林天阁懊恼地想着，最后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单是这本《射雕英雄传》就够自己追赶许久，更何况，谁知道他后来还会写什么更让人吃惊的作品来？我真傻。”
林天阁攥紧拳头，用力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
“时至今日，年逾三十，早认为自己过了那个因为虚拟故事流眼泪的年纪，经历那么多的催泪大作、历经多如牛毛的年度感人大戏、三十万人为之痛苦的小说，我早就对这些文艺作品麻木不仁、铁石心肠，我明白一切煽情的手法，清楚所有催泪的技巧，谁也骗不到我，我一直这么以为，直到我看到《射雕英雄传》。”
酝酿许久之后的萝卜头，终于在在个人微型博客放出自己的书评。
“当我看到黄蓉误以为郭靖落海而死，一心求死时，心如针刺；当我看到郭靖抱着被铁掌所伤危在旦夕的黄蓉，站在茫茫旷野中，不知如何是好时，心如刀绞；当我看到黄蓉对郭靖说出那句‘死，你背着我，活，你背着我’时，眼中酸涩；当我看到郭靖对黄蓉说‘蓉儿，常言道死生有命，寿算难言，你的伤若是当真不治，阴世路上，总是有你靖哥哥陪着就是了’时，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难以自已。
郭靖多傻啊，他哪里懂怎么说花言巧语，看到自己的蓉儿性命难保，早就做好自尽殉情的准备，根本无需任何绚烂的言辞，阴世之路，总是有你靖哥哥相陪，朴实无华，却，感人至深。”
……
“感情既写到巅峰，场面又铺陈到极致，就目前来看，十年之内，再难出一本武侠小说能和《射雕》抗衡，甚至我可以说，此书一出，武侠无书！”
萝卜头最后总结道。
……
（为了《射雕》，我要争月票前十——分类的啊喂！都别劝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射雕热
当仍有人在纠结胡斐那一刀有没有砍下去的时候，《射雕英雄传》已携山呼海啸般之势，摧枯拉朽般地席卷了整个大中华地区。
繁体版首印120万册，半日售罄，在宝岛和南港掀起一阵狂潮。
到了九月下旬，国内看武侠的读者，倘若没听过《射雕英雄传》这本书，简直就是开玩笑。
地铁上、办公室内、厕所里、保安室、电梯口，甚至课堂上……
不分年龄，部分阶层，不分性别，不分地域，几乎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这本书的影子，无数人进入陷入那个苍茫的世界无法自拔，无数人痴迷于靖蓉的爱情难以释怀。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全民狂欢，这是武侠史上空前的盛事！
……
“单就这本书而言，古庸生的创造力已经隐隐超越史实之上，《射雕》作为一本武侠小说，可以跟文学史上许多杰出小说并驾齐驱而毫无愧色，武侠和传统文学的界限因此拉进了一大步。”
这段话来自某个关于“重拾传统经典文化”的研讨会，一位历史学者发言时，提到这本全国火热得一塌糊涂的武侠小说，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不过他话音刚落，立即有另外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提出发对意见。
“武侠小说写得再精彩，始终是武侠小说，是没办法堂而皇之地进入传统文学界的，打打杀杀。追求感官刺激，缺乏对时代的展示，不注重人性真善美的发掘。更加忽略对假恶丑的抨击，这种小说是没有长远生命力的。”
“我不能赞同徐老的提法，”复旦大学教授陈石让接着发言，“武侠虽然有武，但是核心在侠，徐老刚才说武侠没有披露假恶丑，这种说法其实是对武侠小说的一种误解。看过《射雕英雄传》的同志肯定知道，这本书不仅深刻地揭露了人性之恶丑，而且还做了更进一步的思索和解答。小说的倒数第二章，开明宗义，就是‘是非善恶’四个字。”
陈石让语气虽然平和温雅，但措辞非常掷地有声、直指要害。
“至于真善美。更是小说一以贯之的主题。父子兄弟情义之真，男主人公待人之善，男女主人公爱情之美，可谓淋漓精致。”
陈石让的发言有理有据，显然得到了场上更多人的赞同，很快就有人补充道：“书中塑造了一个老顽童的形象，给我印象非常深刻，此人除对武学痴迷之外。对其他事情毫无机心，一派天真烂漫。他所创造的一套功夫“左右互搏术”，其实也是一个非常有寓意的比喻，所谓一手画圈一手画圆，聪明人未必能做到，赤诚之人才能如愿以偿。”
“还有那个黄药师，号称东邪，在小说中也的确够邪，但是我们以现代的眼光来看他的话，似乎又很正常，这是不是说他其实是一个觉醒了现代意识的人物呢？”
这时，一个青年学者举手发言，他先大致扫了一眼自己的稿子，然后抬头对着麦克风说：“作者在这本书中塑造的中原五绝各有特色，但是我认为作者真正推崇的人物其实北丐洪七公，实际上，作者通过丘处机之口对五绝做了公允评判，东邪自行其是，不为他人着想；西毒作恶多端，不用多说；南帝为了一己小小恩怨，隐居遁世，虽然大慈大悲，但未必大仁大勇，只有北丐洪七公，扶危救困，行侠仗义，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陈石让听罢颔首，接道：“这里面涉及到我最近给学生们布置的一个课题，叫做‘射雕中的百家’，黄药师积极避世，偏居一岛，那自然是承继庄子视名利如浮云的道家；一灯大师不用多说，代表的是释家，皈依三宝，看破红尘；至于欧阳锋，有点像纵横家，阴谋诡计，不折手段；洪七公呢，体现的其实是墨家思想，如同南贺同志刚才说的扶危济困，救人危难。
至于本书男主人公郭靖，我看他的思想比较偏向儒家，颇有有报国之志，可惜故事没有将他一生写完整，人格还处于发展阶段，难以下最终定论，只能寄希望于作者，之后能完善这个人物，我相信会成为我国文学史人物画廊中的一个经典角色。”?
陈教授顿了一下，总结道：“这里面有太多的内容值得研究，没办法概念化和大而化之地下定论。”
“重拾经典”研讨会瞬间成为“射雕英雄传研讨会”，在场尚未接触过这本书的老学究们，一时哑口无言。
凡是能入今天会场的代表，全是在个人领域有过杰出成就的人物，既然这么多有成就、有见识的人一起推崇一本武侠小说，那只能证明一件事：“这本武侠可能确实不寻常。”
……
这场研讨会之后，网上一则关于中原五绝姓名的帖子流传起来。
“众所周知，我国古代就存在五行之说，金木水火土，每一行对应一个物质和一个方位，即东方木，西方金，南方火，北方水，中央土，那么，不知大家是否有注意到，中原五绝的名字，居然也暗含了五行之说。
首先东邪黄药师，这个药字在古代的写法‘藥’，有个木字；然后西毒欧阳锋，有个大金旁，对应西方金；南帝一灯大师有个火字，北丐洪七公有个三点水，中神通王重阳则有两个土字，有没有注意，完全对应得上！
这还只是人名里的学问，至于小说中的其他内涵，管中窥豹。”
这个帖子让很多“射雕迷”恍然大悟，越发觉得这本书不同凡响。
这个帖子同时激发了很多读者的考据潜力，他们开始去查历史上的全真教，查郭靖其人，甚至有人对黄蓉提的那句“孔子七十二个弟子，多少成年人，多少孩童”大感兴趣，原文是“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读书时，老师教的是，冠者五六个人，童子六七个人，实际上，有可能是冠者五六三十人，童子六七四十二人，加在一起正好七十二弟子。
……
无论是考据还是纯粹的剧情讨论分析，总之，射雕的热潮眼见的无法在短时间内冷却，特别是各家电视台已经表现出来的，毫不矜持的积极态度，额外增加了大家对这部小说电视剧改编的期待和又一波讨论。
这个时候，万象学园弘毅楼9号栋公寓，一个男生若有所思地敲响了501的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传媒凯撒的决定
“先说这半年你都去哪里了吧？”
9栋501正在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审问会，被审人柳敬亭独坐一张椅子上，许源、林薰、杨丽璐及戴岸桥坐在沙发上，个个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说！”许源威严地吩咐道。
“皖南一消暑小镇，名字叫赤滩，我在那里待了六个月，写完《射雕英雄传》，半仙应该早知道。”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杨丽璐身上，杨丽璐忙道：“我，我，我哪里会知道，柳敬亭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啊。”
她的色厉内荏和底气不足轻易将她出卖，大家的目光仍旧注视着她。
“那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哎，我当时又没注意区号。”
“打电话？”林薰重复道，然后再次看向柳敬亭，“你是说你中途给璐璐打过电话，但却没有鸟我们？”
“不是，情况是这样的，那时候不是正好暑假吗，我怕我万年青在这里没人照顾，所以打个电话让璐璐……”
“你叫谁璐璐？”杨丽璐打断。
“对不起，让那个——杨丽璐女士帮我……”
一个沙发垫笔直地飞向柳敬亭。
“没法说了，你们看。”柳敬亭无奈摊手。
“你是说你打电话让杨丽璐把你的万年青带回家照顾？你的万年青不一直由老戴照顾吗？”
“是啊，柳神。”
柳敬亭想了好一会，然后指着杨丽璐说：“她知道为什么。”
大家再整齐划一地看向杨丽璐。
“我？我知道什么？”杨丽璐正要再次对柳敬亭动手。忽然想到一件事，像小学生告状一样，指着柳敬亭说：“噢噢。是他，他不记得你们的号码，是他！”
这句话顿时激怒了所有人，林、许、戴三人痛心疾首，失望之极地指着柳敬亭，责备的话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结果。柳敬亭淡淡道：“得了吧，你们几个不要演了，有本事你们谁现在背出我的号码。”
三人一怔。顿时尴尬，各自看天花板的看天花板，看地板的看地板。
这时，杨丽璐再次化身小学生。举起手说：“我我我。我可以背得出来。”
边说边流畅地背诵出柳敬亭的手机号码，背完之后，得意无比地看着柳敬亭，脸上写着“服气了吧，知道厉害了吧”，不料，大家不仅没有跟她一起嘲讽柳敬亭，反而是都看着她。且眼神复杂，表情古怪。
杨丽璐也是聪明绝顶的女生。很快读懂了大家的眼神表情，立即羞得面红耳赤，低头皱眉暗暗自责。
“我明白了，”林薰高深莫测一笑，说道：“老柳你呢，只记得璐璐的号码，而璐璐你呢，只记得老柳的号码，是这个情况吧两位？”
柳敬亭大方点头承认，杨丽璐瞪了他一眼，说：“你点什么头，摇头！”
柳敬亭正要接话，恰好听到敲门声。
林薰怔了一下，随即点了屋里的人，问：“这个时候，谁？”
“我去开门。”戴岸桥飞快起身。
门开之后，一个对许源，林薰和柳敬亭来说的熟人站在那里，谦谦微笑。
“王航安？”
许源叫道，那是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时认识的朋友，柳敬亭为了自己和林薰的演艺事业，特意安排他们在在戏里成了好朋友。
“嗨，大家好，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有一点。”
杨丽璐面色不善地小声接了一句，大家都很诧异，柳敬亭忽然起身，坐到杨丽璐身边，面向门口笑道：“没事啊，进来坐。”
王航安进门，戴岸桥把门关上。
“那个，其实我是有事找柳先生您一个人。”
“没事啊，”柳敬亭大喇喇地说，“这屋里都是我心腹，你有什么尽管说。”
王航安一阵不自然地微笑，然后略作调整，说：“跟您……”
“别啊，就‘你’就好，敬称不适应。”
王航安点头，笑道：“好好，你，我是想说，跟你聊天，不必要拐弯抹角，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谈《射雕英雄传》的电视剧版权，近水楼台嘛。”
“宫承恩已经……”柳敬亭还没说完，就听到身旁的杨丽璐冷冷道：“你们海洋不是买了《唐剑》吗？”
王航安终于意识到杨丽璐的敌意何来，稍作思索，立即“理清”人物关系，看着杨丽璐道：“这位是嫂子？”
“你说什么？”杨丽璐懊恼斥责道，然后掐了柳敬亭胳膊一下撒气。
柳敬亭笑着作势把胳膊搭在杨丽璐肩膀上，半途被杨丽璐的眼神制止，讪讪收回，道：“你看，明显不是。”
王航安越发尴尬，不知怎么接话，倒是柳敬亭神色郑重起来，说：“你们什么条件？”
王航安忙道：“价钱你开，而且可以商量，至于刚才……”
“她叫杨丽璐。”柳敬亭道。
“杨丽璐同学说的《唐剑》，我们可以马上放弃掉，合约上规定，两年内不立项拍摄，黄河文艺有权收回版权，我们可以自己放弃。”
柳敬亭笑着说：“那到时候他们又出了一部更好的小说，你们岂不是又要放弃我这个？”
“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还会有比《射雕英雄传》更好的小说？”王航安激动道，随即意识到失言，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别人不可能超过这部。”
“我也做过电视剧，大致了解一些内幕和流程，你们让我开价，自己还赚什么？”
“具体的合作方式可以细聊的，我今天过来就是代爷爷传话，我们海洋以最大的诚意邀请你合作，好像上次的《楚留香传奇》，合作的就很愉快，现在电视剧已经在制作了。”
“这个可能要想一下，坦白一点来说，我要待价而沽，”说到这里，柳敬亭突然莫名其妙地一笑，“经过上次的杂志休刊事件，我整个人的胆子变小了很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的。”
“嗯，还是感谢你以及你们电视台。”
王航安客气摇头，然后识趣地起身，说：“上面有消息，再跟您联系。”
“好。”
王航安离开501，脸上笑意荡然无存，站在电梯里的时候，眼中各种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失算了。”
当初林天阁和《唐剑》风头强劲，大有后来者居上的势头，本以为拿下《唐剑》，可以如虎添翼，谁曾想，古庸生忽然杀回，带着那部惊世骇俗的《射雕英雄传》，瞬间把林天阁压入尘埃，兵不血刃！
“星月电视这会押对宝了，不知道他们会给出什么条件呢？”
……
星月大厦顶层，小会议室，gtv所有高层齐集，坐在首位的赫然是星月电视创始人，宫氏传媒董事长，有着“传媒凯撒”之称的宫家家主——宫缘和。
“这是电视台创办以来最为重要的决策之一，我会亲自跟古庸生谈这个合作，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可以及时提出来。”
“会安排具体职位吗？”
“不会，就是一个独立董事的地位，或者叫做才华入股。”
“报酬方面……”宫承品犹豫道。
“我们支付固定津贴，其他收入按具体事务来定，比如我们如果拍《射雕英雄传》，他要抽提成，以此类推。”
会议室突然鸦雀无声，再无人提出意见，在座诸位，既然能爬到今天的位子，对董事长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既然他做了决定，那这件事基本就一锤定音。
假设合作谈成，星月电视将迎来史上第一位特殊的“独立董事”。
宫缘和这次并不是简单地对《射雕英雄传》下手，而是要把古庸生整个人请到自己的帝国内部。
“传媒凯撒”出手，自然不同凡响。
……
（连续两天熬夜，感觉困困哒，距离第一，不，第十，还差很多票，幸亏7月有31天！）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新晋董事
散会的时候，宫缘和留下宫承品，其他人则井然退场，挨个跟董事长告辞，对很多星月电视的员工来说，宫缘和不仅是星月的象征，更是他们心中的偶像，对部分年轻的传媒人来说，“传媒凯撒”的传奇故事早已经被写进他们的大学教材，做为经典案例进行学习分析。
偌大的会议室最后只剩下宫缘和、宫承品祖孙两，宫缘和示意道：“有什么想法直说吧。”
宫承品点头，略作思索，说：“古庸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担心他进了星月，会给我们带来某些未知的变数。”
“比如呢……”
“成员结构会变得复杂，部分权责会模糊不清，而且，而且他心机比较深刻，如果有……”
宫承品没有说下去，但是脸上的担忧已经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出来。
宫缘和笑道：“你担心他会夺权？”
宫承品默认。
“他不会参与公司内部事务的具体管理，独立于我们的体制之外，这些会在合约里写清楚。”
“可是他有权启动自己的项目，这就涉及到资源的调配，我担心……”
宫缘和摇头，笑道“小品你看人还是不够透彻，或者说观其然，未能观其所以然。”
宫承品专注地看着爷爷，洗耳恭听。
“你有一点说的没错，古庸生这个年轻人的确胸中有丘壑，因为这样。反而不用担心他会施展什么阴谋诡计，比如当初他跟小恩来往，你怀疑他是为了抄星月电视的近路。如今看来，却是我们抄了他的近路，你应该知道《还珠格格》对于我们台乃至对整个电视界的意义吧，你应该能判断出来《射雕英雄传》蕴藏的潜力吧？”
宫承品点头。
“虽然这次合作我会亲自干预，但是小品，能不能跟古庸生顺利合作下去，你的态度很重要。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爷爷，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嗯。到时我会安排小恩做具体接洽工作。”
……
万象学园园长办公室。
“我是谁……”康园长欣慰地看着柳敬亭说道：“欧阳锋的这个问题是弗洛伊德理论的延伸吗？自我迷失，陷入本我之中？”
柳敬亭笑着答道：“欧阳锋发疯既是为了破局，又是为了塑造人物形象，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故事的起承转合符合逻辑。”
“不是已经到了故事的尾声吗。作为书中的一个大反派，把他抹去也没问题吧？”
“他的故事还没结束。”柳敬亭只好坦白。
“还有续集？”
“是另外一个故事，但主要人物还会涉及到，郭靖的形象还不够丰满。”
康园长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问：“是杨康和穆念慈的儿子？”
“园长厉害！”
康园长微笑，道：“因为你留了伏笔，好像写到他“目光炯炯”。写到他“聪明伶俐”对吧？”
柳敬亭点头。
“这本书在伏笔和前后呼应上下了不少功夫，最典型的例子是黄蓉出场扮的是小乞丐。最后成了丐帮帮主。”
柳敬亭继续点头。
“作为请假条，你完成的超乎预期，过了。”
柳敬亭笑着说：“谢谢老师。”
康园长颔首，又要说什么，柳敬亭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康园长示意他自便。
柳敬亭转身走到一旁讲电话，康园长再次拿过桌上的《射雕英雄传》翻看。
片刻之后，柳敬亭歉意地回来，解释道：“一个朋友替他爷爷约我见面。”
“嗯，有事先去忙吧，对了，晚上有空的话，到家里吃个便饭，这次是替你师母邀请。”
“好。”柳敬亭笑着应道。
离开园长办公室，刚到楼下，居然碰到宫承惠，看她的样子，似乎正是为了等自己。
“柳敬亭，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刚刚接到你哥的电话，说你爷爷要找我谈事情。”
宫承惠点头，“嗯”了一会，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路上的时间就够了。”
“没问题。”
柳、宫二人刚出办公楼，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警惕且带着攻击性地看着柳敬亭。
“小惠，你跟他去做什么？”
“去见我爷爷。”宫承惠淡淡道。
“见宫爷爷，见家长么？”
“李季虎你在胡说，我告诉我大哥，我爷爷有正事，别在这耽误时间。”
“我也要去。”
“我大哥等下也在，你去吧。”
叫李季虎的少年立即气馁，犹豫半天，说：“既然宫爷爷找他谈事情，我就不去打扰了。”
李季虎转头看向柳敬亭，警告道：“喂，古庸生，那个你别那个啊。”
或许是慑于古庸生一时无两的声名，或许是仍在担忧宫承惠会向宫承品告状，李季虎对柳敬亭的警告，底气简直弱爆了。
柳敬亭哈哈一笑，说：“放心好了，宫承恩警告过我了。”
“是吧？”李季虎突然一阵莫名欣喜，“大家都知道这事的。”
柳敬亭点头。
“你书写得好，人也真不错，我以后路人转粉。”
“哈哈……好啊。”
……
柳敬亭和宫承惠聊着天来到北城饭店。
宫承恩似乎在大堂等了很久，见到宫承惠，疑惑了一下，宫承惠忙解释说：“偶遇。”
宫承恩没做多理会，对着柳敬亭的肩膀来一拳，说：“行啊你。”
“男人当然行。”
三个人说着进了电梯，宫承恩按了九楼。
“竹”包间，宫缘和一身唐装，精神奕奕地在跟旁边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老人在聊天。
“爷爷，李爷爷，来了。”
宫承恩进门前先打招呼。
“噢，来到了，快进来吧。”
两位老人家转过头看到柳敬亭，随即起身，笑容满面地说道。
柳敬亭忙客气回应道：“宫先生、李先生，你们好。”
老李笑道：“小古你跟小恩结了安答，应该随他一起叫爷爷。”
随着《射雕》的风靡，“结安答”也成了流行词汇。
柳敬亭微笑点头，道：“宫爷爷好，李爷爷好。”
两位老人家笑得更加开怀，然后宫缘和才“来得及”发现宫承惠：“小惠？”
“爷爷我是有问题请教他，正好又想您了，跟过来看看啦。”
老李叹气道：“孙女就是比孙子贴心。”
简单的寒暄之后，大家各自坐好，宫缘和开门见山道：“小古，今天请你来，有两件事，一个是我，一个是你李爷爷，我的事情比较简单，吃饭前就能说清楚，李爷爷的事情相对复杂，边吃再边说。”
“嗯。”柳敬亭礼貌答了一声。
宫缘和脸上挂着深不可测的笑意，目光灼灼却又和蔼亲切地看着柳敬亭，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似乎要透射到柳敬亭五脏六腑，柳敬亭坦然迎上，不卑不亢地等待着。
“我想代表我们星月电视邀请你来做独立董事，进行一次开天辟地似的的合作。”
宫缘和郑重地说道，而且可以看出，他已经准备好各种说辞，比如“图书小元素撬动影视业大市场”、“比如合则两利”、比如“独立自主的立项权”、甚至会提到他跟宫承恩的友情。
宫承恩和宫承惠面色紧张地看着柳敬亭，作为宫家接班人，他们太了解这件事的意义。
“好啊。”
柳敬亭想也没想，脱口答道。
屋内所有人全部怔住，很快宫缘和大笑道：“还是出乎我的预料了，小古啊小古……”
“不过，我想提个条件。”柳敬亭突然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尽管提。”
“我想以工作室的形式跟星月合作。”
“好啊。”宫缘和模仿柳敬亭说道，大家相顾莞尔。
“古帅你要复刊《匠录》？”
“是的。”
“小问题，”宫缘和喜气洋洋道，“你工作室前期筹办事宜，星月可以一力承担。”
“合办吧，我自己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柳敬亭略不好意思却非常坚定地说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国家有任务给你
柳敬亭毫不犹豫、轻描淡写地答应了宫缘和的合作邀请，让大家都有些诧异，不得不再次叹服此人出人意表的思维节奏，而宫缘和与他应和的那句“好啊”，更是充分展示了某种只可意会不必言传的默契。
能在谈判桌上能和传媒凯撒达成默契，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明显已经中了射雕毒的老李感慨道：“左右互搏这种功夫，聪明的人未必能学会，单纯赤诚的人反而能轻易掌握，这就是告诉我们，有时候，想问题不要想得太复杂啊。”
宫缘和当然听得出来这句话是在调侃他，笑道：“光说不算，我们今天也来做个试验，特别是小古，左手画圈右手画圆，试一试。”
柳敬亭摇头笑道：“我试过很多次，始终没办法成功，像李爷爷说的，做到这点跟智商无关，就是需要有一瞬间，思维能自我割裂，心思单纯的人比较容易做到。”
在这个世界，古庸生的解读，自然就是最官方、最正确的解读。
彼世界金古梁小说留下悬念万千，读者始终争论不休，而真正统一的说法，要么是出自作者之口，要么是和作者有关。
宫承惠默默在一边试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懊恼放弃，说：“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啊，太难了。”
宫承恩接道：“我也试过，一样。”
柳敬亭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桥段的时候，基本逢人就做这个游戏。不过至今没有碰到一个人能做到这点。
“有小说的艺术虚构在里面，未必有科学依据。”柳敬亭微笑着解释道。
“一种象征意义，表示这个世界万事万物。未必全部属于心眼多的人。”
老李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看了柳敬亭一眼，柳敬亭点头赞同。
这个话题到此告一段落，宫缘和招呼大家吃饭。
“对了古帅，你刚才说你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指的是什么？”
宫承恩问道，两位老人家也看了过来。表示关切。
“眼下的重点是先建一个像模像样的大本营。”
“建办公室吗？”宫缘和插话问。
“是，只是在网上看了一下地方，完全没头绪。”柳敬亭苦笑道。
“那就巧了。我最近正好要在橙浦江附近起一栋房子，地方已经选好，改成办公楼也没问题。”
柳敬亭道：“不不，我不是要弄成办公楼。就是办公住宿两用的那种。有图书室、办公室、电影院、排球场、篮球场、游泳池和一些其他的健身娱乐的设施，保证工作生活两不误。”
“电影院和图书室可以放到辅楼，另外再布置七八间卧室。”宫缘和接道。
“对对，我就这么想的。”
“哈哈，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二次不谋而合。”
“如果方便的话，我就捡个便宜。”柳敬亭试探的语气说。
“就这么定了。”宫缘和拍板，“至于合作方式，我想你们写字人。向来羞于谈钱，我就提个意见——《射雕英雄传》五年的影视版权。以及你在星月前三年的报酬，当然，你若有项目，提成照旧抽取，这个不妨碍的。”
柳敬亭快速地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概念，认真问道：“多少年？”
“装修的时候，我只要一间临江的棋室和休息室即可，其余所有，任你安排，直到你厌倦这个工作，到时再谈分配。”
柳敬亭笑了起来，说：“太好不过了，谢谢宫董事长。”
合作就此定音。
“就这些么？”宫承恩问。
“还要买辆车，现在人都在说，有房有车嘛，我准备买一辆工作专用的房车，细节的问题，我到时再找你聊。”
宫承恩疑惑道：“古帅你不是那么奢侈的人啊，消失的这半年你遭遇了什么？”
柳敬亭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会，道：“因为我发现，要维持一个团队，只靠情义实在不太靠谱，铁腕那套我又不大喜欢，所以选择走怀柔的路子，让他们对自己的工作环境上瘾，戒不掉，也就不想走了。”
宫缘和和老李听罢一起哈哈大笑，宫缘和指点道：“御人之术，讲究刚柔并济，但归根结底还是看统御者的个人魅力，不然让他们每天住总统套房，仍旧不长久。”
“小古是具有这个特质的。”老李颔首道。
宫承惠突然接道：“李爷爷，您还有事情要说？”
“对的，”老李点头，用毛巾擦了下嘴巴，转眼看着柳敬亭，“不知道小古你最近有没有关注新闻，国家发出的那个“拯救传统文化，重拾经典民粹”的号召？”
“看到过。”
“有什么想法吗？”
“嗯，《射雕》电视剧启动的时候，我会同时做准备，因为这也是我想跟星月合作的第二个项目。”
场内再次惊愕，明明合作才刚谈成啊，合约流程都还没走啊，你怎么地就有第二个项目了？
老李明显也没能及时跟上柳敬亭的思维，自我整理了一下，问：“有大致方向吗？”
“是一个神话故事，也做成电视剧的形式，会很有趣。”
“神话，对的，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创造了许多优秀的神话，现在渐渐遗失，关于神话故事的整理，也是这次活动的重点。”
宫缘和点头，说：“而且这次国家的扶持力度非常大，批了一千万的鼓励基金，同时有大批的专家人员参与指导和协助工作，尽管放手去做。”
柳敬亭谦虚道：“我会尽力。”
“嗯，我的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我这边有个小组名额，我准备就交给你来带，有七个人供挑选，不过这七个人各有所长，我也逐个做过测验，问题不大。”
柳敬亭为难道：“我没有这方面经验，嗯，而且，李爷爷您不要见怪，我实在不需要那么多人。”
柳敬亭这句话一出，场间气氛发生极为微妙的变化，宫缘和轻咳了一声，端起酒杯自饮了一口，宫承惠和宫承恩则暗暗向柳敬亭递眼色。
李爷爷的意思其实是给柳敬亭一桩大功劳，安排的七个人虽然各有寓意，但绝不是吃白饭的，只要柳敬亭接受，等于直接拿到一个国家认可的项目，意义深远。
结果柳敬亭连婉转都没有，直接拒绝。
“小古你的意思是……”
“这边其实只需要一个了解古代神话故事、文字功底过硬的编剧和一个精通绘画的画师就够了，我怕会资源浪费，给您添不必要的麻烦。”
“听小古你这样说，似乎让徐晴一个人过来就够了。”老李温和道。
“是徐远怀家的那个小女儿吗？”宫缘和问。
“是啊。”
“哈哈，那就巧了，她跟小品是大学同学，差点成了我孙媳妇。”
“那就对了，她自称是严格的独身主义者，表示这辈子不会嫁人，过了今年都二十六岁了，小古，你应该认识徐远怀吧？”
“认识的，著名的乡土作家，燕京大学教授，代表作《落叶归根》。”
“是他，当初特地在群众日报发表文章称赞你那篇《阿q正传》，在文坛引起不小轰动。”
柳敬亭点头。
“那就这样，让徐晴过来，其他人我再安排吧。”
柳敬亭不好再拒绝，点头答应。
只一顿饭，柳敬亭不仅完成了一个重磅的合作，还接了一个更重磅的大任务，从北城回学园的时候，柳敬亭开始在心里整理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三天后和星月的签约仪式，宫缘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提前为《射雕》造势，所以规模自然非同小可，柳敬亭忽然想到一首歌，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这下你该满足了吧
回到公寓发现室友们正在玩飞镖游戏，许源站在林薰背后，手把手在教她，柳敬亭轻轻关上门，走到戴岸桥和杨丽璐旁边。
杨丽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转头看林薰的镖，柳敬亭问戴岸桥：“怎么突然想起来玩这个？”
戴岸桥指着许源说：“老许觉得他在这座公寓里除了帅气一无所有，自信心在流失，所以买了这个，通过虐我们所有人提升自信，稳固他在林薰心中的人格魅力。”
“出手！”许源突然叫道。
“嗵！”一声闷响，飞镖准确地钉在靶子的边缘。
“噢噢噢，中靶了哎，看到没有？”林薰喜悦道。
“所以之前钉在哪里？”柳敬亭大跌眼镜问道。
“老柳回来了？”
“嗯，我说薰姐儿你这个成绩实在配不上你现在的表情吧？”
“你知道什么，人家今天刚学好吗？”杨丽璐替林薰解围道。
“这么说，半仙你挺在行。”
“怎么，不服？”
柳敬亭正要接受挑战，戴岸桥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刚才半仙赢了许源4环，十把除了两把九环，其余全中靶心。”
柳敬亭敏捷地接道：“杨丽璐同学，我这就要批评你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好绣花做女红，玩什么飞镖？”
“管得着？来不来？”
“开玩笑，我玩飞镖的时候。只怕你们都还在穿开裆裤。”
大家群起而攻之，道：“你以为你多大啊？”
柳敬亭淡定道：“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玩了啊。”
“别废话，十局。男生输一环十个俯卧撑，女生则是十个抱头蹲，敢不敢接受挑战？”
柳敬亭瞄了一眼靶心，看了看杨丽璐，说：“再后退两米，不然就太没挑战了。”
许源“啧啧”不语，林薰抱不平道：“再后退两米。半仙射都射不到。”
“那就认输啊。”
杨丽璐哼了一声，大步往后退了两步，柳敬亭满意点头。
戴岸桥拆穿道：“我知道柳神的意思了。反正你也赢不了，后退两米可以少输一点。”
柳敬亭斥责道：“话可不要乱说。”然后转头看向杨丽璐，“那就开始吧。”
杨丽璐伸手取了一只飞镖，扎好步伐。微微歪头瞄了一会靶。然后试探两下，“呼”了一声，飞镖出手，结果因为力道的问题，终究有所偏差，只中了四环。
柳敬亭笑道：“还自己配音呢。”
杨丽璐瞪了他一眼，柳敬亭蛮不在乎，说：“竞技场上飚垃圾话很正常啊。”
林薰说：“竞技场。从来就没有男女通常的比赛。”
“那我退赛行不？”
“我去老柳你太……”
柳敬亭打断道：“对了，刚才去见了宫氏传媒的董事长。谈了一下《射雕》的电视剧改编问题。”
林薰立即改口说：“太机智敏锐了呀。”
两人说话的时间，杨丽璐已经出了六镖，最好的成绩是六环，累积29环。
打到后来，杨丽璐明显开始急躁，第七镖直接打了一个两环的成绩。
“飞镖是一个技巧和心理结合的游戏，你这样的心态只会越来越差，心要先稳。”柳敬亭装模作样地指导道。
杨丽璐居然没有反驳，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第八镖中了七环，剩下两镖全中八环，最终成绩54。
杨丽璐显然对这个成绩十分不满意，一脸郁闷地走到一旁，把位子让给柳敬亭，这个时候，许源已经把飞镖重新收回来。
柳敬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射镖的位子，拿起飞镖，瞄了几下，然后放下道：“所以我要做54个俯卧撑吗？”
大家先是一愣，林薰笑道：“看老柳你装的莫测高深的，真吓到我了。”
“我又不是故事中的男主角，不可能什么都会啊，是54个吗？”
“是。”
“可以分期付款吗？”
“……”
“半仙，我认真地问你一句，你飞镖跟谁学的？”柳敬亭边做俯卧撑，边问道。
“我小姨。”杨丽璐不知是不是内疚，总算答应了一句。
“也就是著名的游记作家兼画家徐晴。”林薰接道。
“什么？”柳敬亭双手一软，突然趴到地板上。
“喂老柳，你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柳敬亭不答林薰的话，问杨丽璐：“这么说，徐远怀作家是你的外公？”
“不要叫我外公的名字。”杨丽璐微怒道。
柳敬亭翻身躺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巧成这样？”
“你在说什么？”
“我和你小姨很快要成为同事了。”柳敬亭坐起身说。
“你刚睡醒吧？我小姨怎么……”
杨丽璐正要不屑反驳，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恰恰就是她小姨徐晴，杨丽璐狐疑地看了柳敬亭一眼，接通。
“晴姨？”
“小璐，问你一事，你跟那个古庸生是室友吗？”
“啊？嗯，是啊，怎么了？”
“没事，我从西班牙回来，可能要跟他共事一段时间，到时提前去你们学校见见他，你帮我约一下啊。”
杨丽璐怔住，看着柳敬亭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
“可以吗？”徐晴又追问了一句。
“好。”杨丽璐下意识答道。
挂了电话后，杨丽璐立即问柳敬亭：“快点告诉我怎么回事？”
“祈使句啊。”
“爱说不说，我打电话问小姨不是一样？”
“那你自便。我继续俯卧撑。”柳敬亭说着果真重新恢复俯卧撑。
“我免了你的俯卧撑，你告诉怎么回事，成不成？”
“好啊。”柳敬亭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杨丽璐旁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杨丽璐瞥了他一眼，说：“说吧。”
“最近国家在号召大家重拾经典文化，上面给了我一个任务，要做一个整理神话故事的项目，我准备弄一个神话电视剧。你小姨会过来帮忙。”
“就这么简单？”
“噢，还有，我跟星月电视确定合作。做他们的独立董事，等下应该会有消息放出来，另外，我要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匠录》到时也会跟着复刊。”
话刚落音。许源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谄媚地问：“我亭哥晚上要吃什么尽管跟我说。”
林薰也夫唱妇随地坐了过来，给柳敬亭捶肩，说：“柳导，您辛苦了。”
“行啊你们两，那就先给大家来一段18岁以下少年儿童不宜观看的戏，我看下你们的演技。”
客厅笑成一片，杨丽璐白了白眼。说：“柳敬亭，你拍电视要敢来什么潜规则。我就跟你绝交。”
柳敬亭笑了笑，说：“谨记半仙忠告，还有，我晚上要去园长家里吃饭。”
大家又是一阵艳羡。
……
晚上六点，柳敬亭准时出现在康家，进屋的时候，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星月电视的娱乐新闻快讯。
“合作方式和细节还在商讨，一旦出结果，会及时公布给大家。”
电视屏幕里，是宫承品万年不变的脸庞，面对记者的问题，宫承品认真答道。
“早就猜到了。”
康令月看了一眼电视，又转眼看着柳敬亭说道。
柳敬亭微笑耸肩。
“你面子够大啊，我爸跟我妈已经很久没有联手出现在厨房了。”
柳敬亭受宠若惊。
吃饭的过程中，这种感觉更为明显，《射雕》的强大魅力再次得到体现。
“郭靖黄蓉一个至拙一个至巧，配合起来居然如此相得益彰。”文院长瞧着柳敬亭说道。
柳敬亭微笑点头。
“黄蓉对郭靖是慧眼识英雄，几乎是所有人向往的一种理想生活状态，这种形式的夫妻在古代也有先例，李靖和红拂女，韩世忠和梁红玉。”
“而且，李靖和郭靖名字一样啊。”康令月接道。
毫无例外，这顿饭最终变成另一场“射雕小型研讨会”，吃完饭，康令月送柳敬亭出门，在青砖道安静走了一段路之后，康令月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爸我妈可以把任何场合变成学术讨论现场。”
柳敬亭道：“这样还好些，我没那么紧张。”
康令月笑着点头。
“你回去吧，不然等下我又要送你回来，进入无限循环。”柳敬亭说。
“哈哈，那也很好玩啊，那行吧，你自己回去，拜拜。”
“拜~”
……
星月宣布跟古庸生合作的第二天，海洋方面终于作出回应，一大早就通过官方网站宣布，跟鼎世文化达成战略协议。
不久之后，鼎世文化也宣布了这个消息，同时发出广告：林天阁的新书《唐剑》明天正式上市，并在和海洋电视签约当天，连同鼎世文化其他人气作家举行现场签售会。
柳敬亭看到这个新闻，开始拿出手机打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星月电视公布，跟古庸生的签约仪式将在江海展览中心举行，仪式结束之后，即上午十一点，古庸生将进行出道以来的首次或许还是最后一次的签售会。
古庸生转发了这条公告，以为确认。
网络上一下炸开锅，大家一边讨论古庸生对黄河文艺的第三次出手，一边惊喜于古庸生终于正面对上那个可恶的林天阁，一边开始报名组团到现场刷签售。
在这种网络环境下，天道有常发帖说：“林天阁一直在说古庸生打压他，说他受到多少不公正待遇，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应该满足了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访将
在江海展览中心，柳敬亭第一次跟薛慕亮、林天阁碰面，虽然这次巧合的擦肩而过怎么看都像是承办方的刻意安排。
记者一时间像发疯了一样，无节制地飚着手速，相机“咔擦”声音像新年的鞭炮。
不过，让大家失望的是，薛慕亮跟柳敬亭没有任何大家期待中的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碰撞都没有。
就在所有记者暗暗准备“腹稿”时，柳敬亭突然在林天阁身边停了下来。
古庸生vs林天阁！
这才是真正的冤家路窄啊！
这对更有话题啊！
如果不是相机快门声音太大，都能听到记者们咽口水的声音。
随着柳敬亭的停步，薛慕亮及其团队也纷纷站住，薛慕亮转头看着两人，不言不语。
柳敬亭笑容满面地看着林天阁，头微微倾向他，说：“你当初想转会，只要坦白说出来，我不可能强留，甚至仍旧会替你做推荐，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很有潜力，可是你陷入自己虚构出来的‘悲情英雄逆袭强权’的故事中不能自拔，我不怪你忘恩负义，我讨厌你不诚实，我会扮演好强权的角色，你看你自己能不能逆袭。”
柳敬亭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只从表情上看，好像在说“写得不错哦，继续加油哦”之类的话。
林天阁面如土色，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着头一言不发。跟他并排的鼎世作者，看着柳敬亭也不得不强做镇定。
无论在哪个世界，凡畅销书小说作者。很少有一个见到《射雕英雄传》的作者时，能完全淡定如初。
“《射雕》一出，鬼神震惊”这句话甚至都不是夸张，只是比喻而已。
薛慕亮皱了皱眉，说了句“走吧”，然后转身继续向前。
……
江海展览中心人气爆棚的情况不知出现过多少次，但是从未有哪次能像今天这样。
薛慕亮和古庸生。在这个国度的出版界，就是“超级畅销”的代名词。
当崔嵩、陆艺筹等出版界大佬看到网友传上来的现场照片时，忍不住感叹。如果哪家公司能同时签下这两位，制霸出版界简直轻而易举。
而网友们则围绕这些图片展开“谁人气更高”的争论，其实结论很明显，这个看数据的时代。谁前面的队伍长。谁人气就高。
于是，接下来又是一番关于队伍长短和人物数量的计算。
薛慕亮一方认为，虽然古庸生前面的队伍更长，但是它没有薛慕亮团队前面的队伍粗。
这个观点提出没有多久，古庸生一方的读者就冷冷抛出一句：“一个人打一群人，仍旧占据优势，你们居然还在沾沾自喜地讨论谁更粗。”
薛慕亮一方顿时反驳：“当然了，那是古庸生啊。”
这句话的意思是“跟古庸生打擂。当然不可能只上一个人啊”。
《射雕英雄传》出来之后，古庸生的王者地位今非昔比。哪怕是在对手的眼里。
薛慕亮的影响虽大，但只局限于某个年龄层，被定义为“粉丝经济”的阶段，而《射雕》的影响力，已经超越年龄和阶层，昂然迈向“家喻户晓”的地步，郭靖和黄蓉如同阿q、楚留香一样，渐渐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代名词，由天道有常建立的“华山论剑”论坛，仅仅一周的时间，注册会员就超过几十万，随着“古庸生”这个官方id的出现，更是引发了一波井喷注册热潮，而“断刀”、“琴瑟”、“飞来烟雨”等拥有一定影响力的武侠作家也先后进驻该论坛。
有古庸生做为论坛的精神领袖，有诸多名家偶尔风骚冒泡，华山论剑的影响力如风火燎原，浩浩荡荡在网络世界蔓延发散。
……
到了晚上十一点，古庸生的右手已经颤抖得写不动字，签售会因此不得不宣告结束，至于剩下的读者，仍坚持要签名的，只好留下地址，把书交上去，签名之后再回寄。
古庸生亲自走到排队读者中间，跟大家合影留念，最后还吩咐承办方报销外地读者的车费，并安排住宿。
等待十一点钟的这些读者把和古庸生的照片发到网上时，顿时引来早先那批读者的羡慕，纷纷留言表示遗憾，又看到从别的省市过来的读者发“车旅住宿费被古大报销”的帖子，不由得大为感动，甚至鼎世文化的部分读者都忍不住发帖称“别人家的偶像”。
古庸生和星月的合作正式敲定下来，并因此获得媒体上“史上最年轻的董事”的称号。
“最年轻董事”柳敬亭没太多时间庆祝自己的新身份，因为《射雕》电视剧的项目随即启动，而他也要开始筹备《匠录》的复刊工作。
首先当然是找人。
柳敬亭在wc上问常有道：“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常有道立即意识到柳敬亭的意思，意气风发地回道：“准备就绪！”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匠录》的执行主编，老规矩，一周之内，拟一个策划案出来，我负责找人。”
“没问题。”
简短的对话结束之后，天道有常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在华山论剑发了一个“重新”的短帖，引起大家的一阵猜疑。
让常有道意想不到的是，亮丝跟苏瑾也先后发信息过来询问：“是不是主编准备复刊《匠录》？”
常有道回亮丝：“与你无关。”
回苏瑾：“只是聊了一下，可能吧，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苏瑾回：“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好怀念在《匠录》的日子。”
常有道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硬了心回道：“那你加油。”
“嗯，你们也是，我一直相信主编能东山再起的。看到他带着《射雕英雄传》回来的时候，我开心得都哭起来了。一起加油啊。”
常有道也是一个心跟肚皮一样软的家伙，看到苏瑾这段话，情不自禁地开始打字“你有没想过再……”打到这里，猛然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这会不是又是莫之余的一次安排？”
从尾删到头。
很多事情，一旦错过。再无回头之路。
……
柳敬亭敲响邻居502的门，开门的是少女电脑天才乔泽。
“啊，古庸生！请进请进。”
“不用了。我想请问一下肖庆宇同学在吗？”
“噢，他感冒了，在医务室打点滴，你找他什么事吗。我帮你传达一下。”
“我去医务室找他说吧。”
“等下柳同学。我有问题想咨询你一下呢。”乔泽喊住转身要走的柳敬亭。
“什么事？”
“你消失那半年去哪里了？”
柳敬亭笑着说：“你还真敬业。”
“嗯？”
柳敬亭不答，伸手在空气中画了一撇一捺，然后转身走了，乔泽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苦笑道：“这家伙太贼了！”然后重新把门关上。
柳敬亭到了医务室，果然看到肖庆宇坐在蓝色的椅子上打吊针，笑呵呵地走过去，嘘寒问暖道：“怎么这个时节感冒？”
“啊古古庸生……柳敬亭。”
柳敬亭在他旁边坐下。笑着重复道：“怎么会感冒？”
“噢，那个用凉水冲澡。”
柳敬亭点点头。稍作沉默，问：“你知道《匠录》吧？”
“嗯，噢，我知道的，之前我们也每期都订，可惜……”
“我准备卷土重来了。”柳敬亭向后靠了靠，似随口说道。
“那太好了啊。”
“是，所以我想请你来做我的设计总监。”更加随口地说道，类似“所以晚上请你过来吃饭”。
“什什……什么？我？《匠录》，总监？”
“我在你们学院展览厅看过你的作业，也偷偷进你的个人主页浏览过你的‘素材廊’，特别是某一期对《匠录》的二次创作，我觉得特别赞，我认为你完全符合这个职位，就是不知道你的意思。”
听到这位蜚声遐迩的名人的称赞，肖庆宇一时有些缓不过神，呐呐道：“我看到过你的来访记录，还跟同学炫耀了好一阵。”
柳敬亭也笑起来，说：“所以，你怎么打算？未来职业规划什么的。”
“说实话，我没有细细想过，想去做广告设计，也想过进杂志社，但是《匠录》，我现在没什么工作经验，而且本科学历，我……”
柳敬亭摇头道：“《匠录》的主编和执行主编今年也才大二，称霸杂志设计界，做一本改变人们阅读方式的杂志，要不要来？”
肖庆宇顿时被点燃斗志，说：“我愿意！”
柳敬亭欣慰点头，这个时候，护士走过来，皱眉道：“水快没了，也不知道叫人换，两个大学生呢。”
“对不起哦，刚才在聊天。”柳敬亭尴尬道歉。
这时听到肖庆宇说：“不是，护士姐姐，我可不可以给你们提个意见？”
护士斜睨了他一眼，说：“提。”
“你们这个盐水瓶的设计感太差，无论从容量和外观来说，都没有达到最佳，说句不好听的，真是一塌糊涂，我这边有五个方案……”
“你说完了吗？”护士打断道：“我做护士五年了，给康园长都看过病，从来没有人跟我说我们的瓶子有问题，你老老实实地给我打完吊针，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寝室睡觉！设计，先把鼻涕擦干净吧。”
护士说完，拿着“一塌糊涂的空瓶子”回值班室，肖庆宇叹气道：“什么都不懂啊。”
柳敬亭叹为观止地看完这一幕，接道：“就是。”
第二百六十九章 老友记
在校医务室待了四十多分钟，肖庆宇终于打完点滴，不过在成功引发了跟设计有关的话题之后，谈话进行得非常流畅，时间流失飞快。
在这个过程中，柳敬亭更加全面地认识到，这个肖庆宇果然是设计天才，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以及骨子里的那股偏执劲都令人钦佩。
从医务室回公寓的途中，肖庆宇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领悟到的设计理念，柳敬亭不是全懂，但隐隐感到非常新颖别致。
“《匠录》不是一个呆板的杂志，你可以大展手脚。”柳敬亭听过太多天才的故事，知道这些人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肖庆宇愉快点头。
两人走到图书馆前，柳敬亭说：“我还约了其他准同事，你先回公寓？”
“好。”
肖庆宇虽然从来没有担心过毕业之后工作的问题，但是毕业之后就能进《匠录》这种充满无限可能的新贵杂志，能跟古庸生这种名满天下的顶级畅销书作者共事，的确是再理想不过的一个选择。
柳敬亭走到路边的椅子旁坐下，掏出手机给康令月打电话。
早在联手排练《罗密欧与朱丽叶》话剧时，柳敬亭就察觉到了康令月深藏不露的文学修养，即便聊到古庸生的那些武侠小说，康令月也常有精辟评语，比如她说《射雕》中隐含了大男子主义的倾向，还认为穆念慈和杨康的结合略显突兀。
金庸武侠迷们都知道。在旧版《射雕》中，杨过的生母并非穆念慈，而是捕蛇女秦南琴。秦南琴因喜欢郭靖而跟黄蓉有些不愉快，后来被铁掌帮掠去献给杨康，杨康因为得不到穆念慈最后强暴了秦。
不过后来在删改的过程中，为了使故事更为简洁，删除了这个人物，让她跟穆念慈合体，这才有了穆念慈**杨康生了杨过的情节。实际上，按照穆念慈的性格，如此贸然答应杨康确实有突兀之嫌。至于后来杨过激烈的个性更是完全跟秦南琴一脉相承，与穆念慈的正直刚烈反而不大符合，也是原因之一。
毕竟，金庸先生小说中的子女。在性格上或多或少会承继父母的某些特质。比如郭芙的草包跟郭靖的憨直脱不了关系，郭襄的机敏承自母亲黄蓉，豪气则有乃父之风，如此说来，杨过的英俊多智遗传杨康，那他性格上的极端和偏激从哪里算呢？
康令月有这种见识，让柳敬亭大吃一惊，也坚定了他拉她入伙的决心。
而正在办公室开会的康指导员。看到柳敬亭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掉，匆匆回了条短信“开会，等下回。”
“嗯。”
散会之后，康令月立即拨通柳敬亭电话，听到他半真半假的语气说：“有大生意谈，方便吗？”
“哇哦，在哪？”
“图书馆前某条椅子上。”
“那你往信雅路这边走，我在文学院门口等你。”
十分钟后，柳敬亭看到戴着棕色鸭嘴帽的康令月，抱着一叠资料靠在水泥台上，后面是一株铁树，女孩侧身匀称的剪影，让人十分赏心悦目，属于那种将文艺和活力充分融合的典型。
柳敬亭站在台阶下面，叫道：“康指导员！”
康令月转身，先笑了一下，也不下阶梯，居高问道：“说吧，什么大生意？”
柳敬亭半仰着头，声音提到适中的响度，说：“这样的场面下谈大生意，是不是有点草率？”
康令月微笑摇头，说：“柳敬亭同学知识渊博，难道不知道古往今来，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就是源于最初一个很草率的决定吗？”
“有理，”柳敬亭点头，然后提高声音说：“《匠录》不久要复刊，想请康指导员来做编辑，一起进行一场阅读史上的革命，有没有兴趣？”
“哈哈，柳敬亭，你终于找到我了吗？”
“怎么讲？”
“我向你透露那么多文学天赋，你居然到现在才找我。”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当然啊，等你很久了哎。”
柳敬亭暗叫可惜，早知道康令月这里那么容易搞定，那句煽动指数五颗星的“阅读史上的革命”就用来忽悠下一位算了。
“要不，用两遍？”
跟康令月告别后，在回公寓的路上，柳敬亭开始在心里措辞，下一个要面对的人是杨丽璐，这无疑是最难说服的一个人。
金钱打不动她，名利打不动她，待遇更加不用说，难道要用传说中的美男计？
柳敬亭回到公寓，直接走到杨丽璐房间前，酝酿了一会情绪，调整了一下表情，左手高举扶墙，举右手敲门。
敲了十几下没有反应，柳敬亭的这个姿势就变得有些尴尬，正要把手收回，听到“咯吱”一声，背后林薰的房门打开，林薰和杨丽璐伸着脑袋看着通体上下无一处不做作扭捏的柳敬亭，一脸迷惑。
“噢，你们……”柳敬亭飞快地恢复正常站姿，打个哈哈，说：“在聊私房话呢？”
“老柳你刚才你做那个风骚的动作，意欲何为？”林薰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问。
柳敬亭嗯嗯啊啊了一会，坦白道：“有事求半仙，不知道她好哪口，准备用美男计。”
“噗……”两女齐齐做呕吐状。
“okok，我知道自己很装，不过半仙，真的有事情找你，大事。”
“说吧。”
柳敬亭想了想，豪气突生，道：“想不想跟我一起，来一次阅读史上的革命呢你说？”
杨丽璐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想让我加入你的杂志？”
“聪明。”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来。”
“这周末跟我一起去见见我小姨。”
“见家长？”
“混蛋柳敬亭你说什么呢？”
林薰却了然地拍了杨丽璐一下，会心地笑起来。杨丽璐这时哪里敢跟她互动，一味地瞪着柳敬亭。
柳敬亭识趣地收敛起坏笑，咳了两声，正经道：“反正以后要做同事，迟早要见，没难度啊，半仙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去你杂志做编辑和翻译。”
“对啊。你不考虑一下？”
“真啰嗦，什么时候工作通知我一下，我现在要看电视去了。林薰关门。”
林薰看着柳敬亭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然后嘭的一声关上门，缩进房间里的杨丽璐躺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说：“林薰你看到没。他刚才那个怂样子。哈哈哈，笑死我了，美男计，哈哈……”
林薰相对冷静，看了一会，问：“璐璐你为什么那么开心？”
“笑他啊。”
“是很好笑，可是，没这么好笑吧？”
“嗯？”
“璐璐。到现在你还不跟我坦白吗？”
“坦白什么啊？”杨丽璐有些心虚了。
“你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他邀请你去他杂志做编辑。是因为毕业之后，你们可以继续在一起，杨丽璐，你喜欢柳敬亭，你别掩饰了！”
杨丽璐被林薰一连串的逻辑推理给震住，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怔怔无语，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了句“哪有”。
林薰叹了一口气，上前搂着杨丽璐，说：“没有谁规定这个世界就一定男追女，我告诉你一秘密，我跟许愿在一起，就是我主动的，虽然他一直吹嘘他从幼儿园就在布局追我，但是那层玻璃纸的确是我捅破的。”
“是窗户纸吧？”杨丽璐质疑道：“如果是玻璃纸的话，捅破也没什么意义啊，毕竟还隔着一层玻璃。”
林薰张着嘴巴看着她，一脸“你在逗我吧”的表情，说：“所以半仙你的重点是在玻璃纸上吗？”
杨丽璐认真道：“是你讲的你捅破了玻璃纸啊，那隔着的玻璃怎么办？”
“好好，我这么说，玻璃纸是我捅破的，窗户是我打碎的，许源是被我推倒的，这么说明白了吗？”
林薰话音刚落，提着一袋零食的许源推门而入，和他一起的还有柳敬亭。
气氛因此变得冰冷僵硬以及异乎寻常的安静。
强横如林薰，现在也已经脸红到脖，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们不懂敲门吗？”
柳敬亭强忍笑意，说：“不好意思，重新来过，这次，还是由老许你来推？”
杨丽璐噗嗤一声笑出来。
林薰大囧之下，脱口嚷道：“杨丽璐喜欢柳敬亭！”
杨丽璐恨恨地瞪了林薰一眼，也是脸红到脖，叫道：“林薰暗恋过高中英语老师！”
林薰恨恨地瞪了杨丽璐一眼，许源微怒瞪了林薰一眼，接力爆料道：“戴岸桥暗恋乔泽！”
屋内三人同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毫无杀伤力的爆料真是弱爆。
许源深受打击，看着柳敬亭寻求帮助，柳敬亭义薄云天地点头，说：“许源希望能在阳台上跟林薰来一次说……”
“住嘴！！！！！！”林薰忽然暴起，冲柳敬亭狂吼。
柳敬亭住嘴后，林薰把目标对准男朋友：“许源！”
许源痛心疾首地指着柳敬亭，亡羊补牢道：“柳敬亭看到过康令月的股沟！”
“我去……”柳敬亭无语。
“无耻！”杨丽璐把枕头直接砸向柳敬亭。
“你们闹够了没有啊，信不信让你们一个礼拜上不了网？”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刻，一头蓬乱的戴岸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愤怒地指责众人道。
第二百七十章 全专家团，徐晴之约
晚上七点半，燕京大学校园路灯次第点亮，校园内，三三两两的学生踩着米黄色的灯光，来来往往，这所全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夜景自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一个扎着碎花头巾、背着一个大旅行包的年轻女子，风尘仆仆地踏入校门，她走得很快，而且专注。
“碎花头巾”似乎对燕京大学校园非常熟悉，从她几条偏僻小路的选择就能看出这点，七转八弯，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碎花头巾”来到某栋教师公寓楼前，轻车熟路地按了302门号，按了三下，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出：“小晴？”
“爸，是我。”
“好，等下啊。”
五分钟后，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把门打开，叫“小晴”的女子上前拥抱住老人，笑着叫“爸”，老人一脸欣慰却不说话。
父女两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小晴就挽着父亲回家，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妈妈站在楼梯口往下看。
“妈！”徐晴雀跃地叫了一声，脸上呈现出一抹和自己年龄不太符合的小女孩表情。
“啊，快进屋来吃饭吧。”
徐晴左手挽着爸爸右手挽着妈妈，一起进屋，饭菜早已摆好，香气塞满整个房间。
“饿晕了。”
徐晴笑着说道，然后丢下行李包去厨房洗手，说：“爸妈你们吃了没有？”
“等你回来一起吃的。”
徐晴跳到母亲面前，亲了她脸一口。举手道：“开饭吧。”
徐远怀慈和地看着女儿，等她吃完一口饭，问道：“下飞机跟李叔说了吗？”
“说了。”
“让她好好吃饭。吃完饭再说事情。”徐母责道。
“没事，妈。”
徐远怀微笑不语，也开始吃饭。
“爸，你见过那个古庸生吗？”徐晴突然问道。
“没见过。”
“他不是跟璐璐是室友吗？”
“是，你大姐见过他，不过那时候他在跟璐璐闹别扭。”
“闹别扭？他们在谈恋爱？”
徐父摇头，道：“你大姐也不可能跟我们说这事。”
过了一会。徐父含义不明地笑起来，说：“不过，我见璐璐每次提起他时。与有荣焉的自豪模样，难说。”
“什么难说？”徐母接道：“璐璐八成是心里有人家。”
徐晴饶有兴味地握着筷子绕了一个圈，说：“我明天会去见他们，到时一试就知道了。”
二老点头。
“如果真有其事。你们跟大姐、姐夫不反对啊？”
徐母看着女儿话里有话地说：“有用吗？”
徐晴忙低头吃饭。不再接话，如果父母反对有用，她这个年纪早加入相亲大队。
“以前我觉得他对武侠太过执着，有些浪费天赋，不过……这次他出了这本《射雕英雄传》，倒颇有些可取之处。”
“哪里是颇有可取之处爸，我觉得这本书不仅完全改变了整个小说类别的格局，对人们的阅读方式也是一次重大变革。”
徐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叹道：“可是。武侠小说终究是偏门啊。”
“您的意思是，武侠小说没办法得到国内外文学奖评委们的认可吧？”
“这是一个方面。”
“金杯银杯不如读者口碑呀爸爸。”
徐教授笑了笑，仍旧摇头。
“好，那些武侠小说不提，他的《阿q正传》呢？《小王子》呢？这些也不提，这次重拾经典文化呢？”
徐远怀苦笑道：“你李叔对他有些偏爱。”
“可不是，不然也不会把我安排给他做下属。”徐晴半认真半开玩笑说道。
“本来是安排七个人，他给拒绝了，最后才剩下你一个。”
“这么牛？”徐晴停下筷子说。
“小孩子。”
“你别听你爸的，他心里有气。”徐母这时接道。
“怎么了？”徐晴好奇地看着母亲。
“你自己说。”
徐远怀摇头。
“那我说了。”
徐远怀忙摆手道：“我说我说。”
徐晴放下筷子，抬头看着爸爸，做洗耳恭听状。
“吴启光……”徐远怀脸现微怒，“你知道的。”
“又跟他有关？”徐晴讶然道。
徐晴有这种表情完全不奇怪，因为这个吴启光乃是乃父一生宿敌。
这份恩怨要追溯到三十年前，那时吴启光刚转来燕大中文系，跟徐远怀联手执教古汉语和文学史的课程，当时两人的关系十分融洽，新手吴启光谦逊有礼，时常向徐远怀问学，古道热肠的徐远怀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年后，吴启光在燕大立稳脚跟，和徐远怀的关系开始发生微妙变化，两人的竞争关系苗头始现，从抢课到评职称，明枪暗箭不断，直到吴启光妻子美国访学归来，携海归学者声威，和丈夫联手几乎把中文系一众主课抢完，逼得徐远怀不得不去外国语学院、新闻学院兼课。
对一个大学教师来说，评职称意味着一切，从助教到讲师，从讲师到副教授，从副教授到教授，这一过程难度非同小可，特别要是完成副教授到教授的飞跃，不仅对个人资历有硬性要求，对sci论文数量及课程更是有着严格的量化限制。
徐远怀和吴启光的战争从那时开始，一直延续至今天，两人从生活到学术，从学术到科研，全部背道而驰，分歧不断。
在某次院内课题讨论会上，另外一个教授提到古庸生的武侠小说，言语间很是推崇。徐远怀本来是要提反对意见的，但吴启光抢先对古庸生进行了一番批判，指责他不尊重历史。教唆读者“武力为上”，“一言不合就动手，完全不讲道理”，“鼓吹侠以武犯禁”、“对知识分子颇多讽刺，影响恶劣”云云。
这样一来，徐远怀反对古庸生的话无论如何不愿宣之于口，于是他把外孙女杨丽璐一贯反驳他的话原封不动地搬出来。对吴启光进行了驳斥。
尽管如此，不久前国家发出“重拾经典文化”号召之后，两人围绕“全专家团团长”一职再次展开激烈争夺。遗憾的是，拥有贤内助的吴启光取得最后的胜利，徐远怀只好以“身体不适”退出团队。
所谓“全专家团”，就是由全国各高校退休或待退休教授专家们组成的一个团队。这个团队直接向活动发起部门负责。是本次“重拾经典文化”活动的权威团队，也就是传说中的梦之队。
“爸你别难过，既然李叔让我参与这次活动，我就替你出这口恶气。”
徐晴听完事情前因后果，跟父亲保证道。
徐远怀笑道：“我就怕奇门偏道难登偌大堂庑。”
“爸你放心，有我看着他，会把他往正道上引。”
徐远怀不以为然一笑，却不继续说下去。用筷子点着桌子，说：“吃饭吧。”
徐母嗔怪道：“那么大年纪了。好胜之心还是这么强。”
“妈，你别说爸，他是习惯了。”
徐远怀大点其头。
“那就让吴启光赢上面肯定，让古庸生赢下面民心，我认为这没什么不好。”
作为法学资深教授，徐母自有独到见识。
徐远怀摆手不言，示意娘两吃饭。
晚饭后，徐晴跟父母聊了许久，挑一些有趣的见闻跟父母说，接近十点的时候，二老要去睡觉，徐晴也回到自己房间。
洗澡前，给杨丽璐打了一个电话。
……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升起来，杨丽璐就把柳敬亭的房门敲得“咚咚”响。
柳敬亭懊恼之下，赤着膀子来开门，吓得杨丽璐捂脸转身，惊声尖叫。
“流氓！”
然后戴岸桥一脸哭相，开门伸头，说：“半仙，你这么早在这里吵个不停，你才是流氓吧。”
杨丽璐做几个发狠的鬼脸，只好乖乖坐到沙发上，安静地等柳敬亭。
九点半，柳敬亭终于准备完毕，冷冷地走过客厅，说了句“走啦”也不等杨丽璐，兀自开门去坐电梯，杨丽璐撇撇嘴，跟上。
“地址？”柳敬亭问。
“月巴克。”杨丽璐答。
柳敬亭不再说话，下了电梯，径自向校门走去，杨丽璐跟在旁边也是沉默寡言，这种氛围一直保持到出租车上，杨丽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柳敬亭：“许源说你看到康指导员那个，你怎么说？”
柳敬亭刻意摆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被问这个问题，结果，怕啥有啥，柳敬亭咳了一声，尽量把语气控制得平淡无奇，道：“噢，那个啊，嗯，之前排练《罗密欧与朱丽叶》你知道的，有一次，她布置舞台，蹲在地上系气球，因为穿的是低腰牛仔裤，不小心就……你懂的。”
“流氓！”杨丽璐一秒钟变泼辣。
“无耻！”杨丽璐补充。
“喂这个……”
“你别解释了，如果不是你要往人家那个地方看，你怎么能发现？”杨丽璐质问。
柳敬亭哑口无言，认为她说的如此有理，根本无法反驳。
“你说话啊，你解释啊？”
“那林薰说你暗恋我的事情嘞？”
杨丽璐张着嘴巴，却一言难发，面似火烧。
“所以说，谁都别说谁，大家都是有把柄的人。”柳敬亭破罐子破摔道。
杨丽璐愤愤转身，看向车窗外。
大约十分钟的沉默，柳敬亭问：“你小姨是怎样的人，等下我要做什么比较合适？”
“她是一个一眼能看穿所有虚伪、无耻和卑劣男人的人。”
“难怪她一直单身。”
“你……”杨丽璐转身怒视柳敬亭，“等下我把这话告诉她，我告诉你，我就没见过哪个男的能在我小姨面前不现原形的，像你这种小屁孩，她一句话就让你无言以对。”
柳敬亭不以为然道：“半仙不是我跟你吹牛，你也知道我是来自星星的我，体内拥有两个灵魂的我，可谓看遍红尘百态，听遍世间诸语，内心之强大，抵抗力之坚韧，根本不是你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孩所能想象的。”
三十分钟后，二人见到徐晴，徐晴先跟杨丽璐打个招呼，然后笑着问柳敬亭：“小兄弟，还是处男吗？”
柳敬亭刹那失语，果真是：
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