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草根盯梢法
现在的韩泽不会被这样的事情吓到。稍稍和徐铁军、王恒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安排，韩泽就躺下休息了。他估摸着，这次那个“泯然众人”的技能可以有点作用。
“bingo！能主动想到被动技能，果然有长进嘛。”安静了大半天的零忽然冒出来说。
“真的有用？我觉得泯然众人这种技能，怎么看都像是编出来忽悠人的，还有那个容易食物中毒的属性也是。这真的不是你故意编出来鄙视咱生活在神州大地上的人的？”
“你可以试试看啊。被你鄙视稍微有点不甘心，那就给你解释一下咯。”零的声音却听不出有半分不甘心的样子，仍然带着些戏谑。“一个1级的普通人，他的存在感是可以估量的，就算是10点吧。如果周围的人都是1级，那除非观察着锁定这个人，或者特意寻找这个人，不然一眼望去看到的是一堆一样存在感的家伙。随着级别提升，存在感也会不断提升，级别越高越是难以压制自己的存在感。每提升一级，估算是提升5点好了，到了你5级的时候，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说是气场啊什么的都可以啊，反正不会被忽略。这时候隐藏行迹就需要隐匿类的技能来压制自己的存在感。泯然众人则是一个被动技能，只要满足条件，那是随时在生效的，效果相当于存在感估值减少10点。”
韩泽惊叹道：“那岂不是站在人堆里不会被发现？现在我才2级，就算是15点，减少10点的话，的确是泯然众人了呢。”
“想得美！”零哼哼着说：“这只是一个瞬间的估值罢了。存在感的估值取决于你和周围人的差异性。你的穿着、行为、和周围人的互动方式要是和周围人不同，立刻会飙高存在感估值的。要是你拉个有着拉风标语的横幅出来，比如‘大家投票啊，不然菊花不保’之类的，估计你再怎么想消失也难啊。而且，存在感估值的冷却、下降很慢。你现在没有隐匿系列技能里的‘消失’，没办法将存在感归零的。”
韩泽想了想，表示理解。的确是呢，要是引起了围观，要很长时间人群才会散去，这和存在感的下降是一回事。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很有可能别人跑了老远还会偷偷回头看。这的确是个很难掌握的玩意，不过，再怎么样，有泯然众人技能的十点优势，怎么都能让韩泽在监视的时候心里稍微有点底。
韩泽简简单单带个书包就出发了。除了钱包手机，本子和笔之外，就是数码相机以及一瓶水。简单到了极点。
零以前也是跟过大牛类型人物的，看到这种配备不由得一声哀叹：“韩泽啊，你这也太简单了吧？你这是去观察？一点设备都没有，只能靠肉眼看，靠笔和相机来记录，你确定能有成果？”
韩泽坦然地说：“我也想搞个监视分队啊，不过我就是个穷学生，玩不起那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的情况下玩技术流装备流，恐怕被发现的可能性更高。你说呢？”
零也无奈了。它能给韩泽的助力是不小，但对韩泽拥有什么器材设备，至少暂时是完全没有干涉能力的。正如韩泽所说，他也只有这些简单的装备，那台数码相机都不是什么高级货，是秦慕莲手里淘汰下来的玩意。秦慕莲换了单反和自拍神器之后，就将之前手里的相机给了韩泽，说是偶尔也可以给她拍拍照什么的。韩泽和秦慕莲的关系很铁，也不会将这种等级的馈赠当作什么，也就收了下来。要说现在，大学生在学校里还真少不了这玩意：以前大家上课是抄板书，现在，碰上已经数字化的老师有课件可以下载了看，碰到那些年纪比较大，还没习惯电化教学的老教授们，拍照记录板书要比动手抄靠谱多了。
“会好的，事情总要一点点来吗。先把严家这档子事情搞定了我还得去继续打工挣钱。”韩泽说。
零没有补充什么，这事情的确急不来。
春都茶舍虽然是佟达一直以来的落脚点，名声在外，但大部分市民们可不知道这点。平日里，茶舍的生意总是比较正常。在下午的时候，店堂里也有个十几个无关的人。佟达占着靠窗一组四人座，他两个手下占住了他背后和身侧的两个座位。在街边，则有一个手下在车里等着。这一番布置并不引人注意，却很实在，能够让佟达保证安全，遇到什么情况能走的掉。虽然在春都茶舍他从没遇到什么状况，但以防万一还是必要的。
韩泽骑车抵达春都茶舍之后，看到对面弄堂口有个修车铺子，就将自行车推了进去。
穿着蓝色粗布工装的老汉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什么毛病啊？”
“多了去了，师傅帮我整整。能顺顺当当再骑一阵就成。”韩泽笑呵呵地说。
大学里各种自行车的失窃率居高不下，骑新车好车绝对是有意招贼，韩泽从来没犯过这种傻。
老汉肤色黝黑，全身上下都汗津津的，但他打量自行车的眼神却十分专注。
“40块钱吧，弄完了保你半年不出问题。”老汉抬头看了看韩泽。“呵呵，后生，挣钱不容易，别觉着贵。”
老汉的眼神有些忐忑，似乎在担心韩泽的回答。老汉知道这种破破烂烂的车子，恐怕从贩子手里再弄一辆勉强能骑的，也就100来块。这还是因为现在学生们都有钱，不在乎这么点小花销了。修个车子要花40，真不见得多划算。但这种摊子平时都是几块钱几块钱的小生意，把这辆车子需要修理的项目林林总总加一起，还得打个折才能40。这个开价，已经是看在40块的一单买卖，抵得上他有时候一天的活计收入的份上了。
看着老汉的眼神，韩泽心里一痛。父亲当年也是这么一点点从小活计开始，担心着上家的反应，努力将几乎已经无利可图的买卖做踏实了。上点年纪，懂点技术的人里，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的，都有这种坚持。
韩泽没有还价，爽快地应了下来：“行，就40。师傅你说管一个学期的啊，要是回头坏了我还过来找你。”
老汉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说：“行啊。这得折腾一阵，要不你回头过来取？”
“没事，我在这里等着好了。说不定还能学两招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韩泽摆了摆手说。
老汉放倒了自行车开始捣鼓，韩泽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巷子口，朝着春都茶舍那边张望着。
他来的时间正好，佟达刚到茶舍，和茶舍里的人吩咐着些什么。没过多久，两辆车子开了过来，停在了停车场上，几个西装革履的家伙走进了茶舍，恭恭敬敬地坐到了佟达对面。这一波人呆了差不多有10分钟才离开。
老汉看到韩泽在注意对面来往的车子，呵呵笑着说：“后生，看那些车子呢？”
“是啊。这个小茶馆看着不起眼，来来往往的倒都是些好车啊。”
“都是几十万往上跑的车子，你将来买得起，老汉我看看也就算了。连个眼热都没功夫。就算车子送给我我也烧不起那油。”老汉正在用钢丝球给自行车去除锈斑，嘴里咕哝着却没停。“对面茶舍里那是有贵人呢，要不然，就这小地方，哪能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不靠着那人，这茶舍早倒了。”
韩泽问道：“师傅，您在这里那么久了，都看在眼里了吧？”
“那是。”老汉自得地说：“守着这个摊子十几年了。当初那会还没这茶舍的时候我就在这了。”
“那边来往的……那个贵人，都有些什么人啊？大老板？”
“也不全是，也有些公家人。”老汉的头和语气似乎同时都变得有些沉重：“现在有钱的有权的不都呆在一起么？”
韩泽没吭声。老汉说得没什么错，这早不是秘密了。韩泽自己不也是权力和金钱交易的受害者么？不然，光凭着一个市长的收入，怎么可能让自家孩子开上法拉利。这还不是在国内一流大大城市，仅仅是在清河。
“你在这里坐着看看就好，有什么麻烦事别往里钻。那边那些家伙你惹不起。”察觉到了韩泽的沉默，老汉垂着头，瓮着声音说道。
“哪能呢。”韩泽笑了笑，问道：“这边那么多好车，过来看看罢了。”
“这几天倒是没见哪辆红色的法拉利了，那车子才叫漂亮。其他那些，也就是个陪衬。”老汉随意地说。
严闻霄平时也会来这里？这是韩泽完全没想到的。在他向来，以佟达和严家的关系，严闻霄有什么事情需要料理，那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就算就接触，那多数也是佟达上严家去汇报工作。
对那些人的勾当，他的确是一知半解。佟达和严家的关系他是没料错，但严家同样要有软硬兼施足够的手段来让佟达顺服，忠诚。严曜武平时也乐于让严闻霄和佟达保持一定的往来，而严闻霄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方便通过电话来吩咐佟达的。
第十七章 有一点期待
“法拉利？这车子在清河没几个吧？谁家能有这车子？”
“市长的公子呗。”老汉一点没有犹豫。“清河虽然不是严家铁打的江山，但捞点钱养点稀罕玩意总还是可以的。”
韩泽呵呵笑了笑，又错开了话题。当他将眼神重新投向春都茶舍的时候，眼前唰地出现了一行提示：
技能：调查（初级）：技能熟练度+3（49/50）
调查技能居然快要升级了？初始阶段刷经验真叫一个容易啊。但想想刚才和老汉的一番对答，的确是在进行调查啊。有明确的目的，获得未知的情报或者是核实了某种猜测，尽可能不暴露自己的直接目的……至少在调查这个项目上，能做到这三点，获得技能熟练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尤其是初级技能，几乎任何调查尝试都能或多或少地刷熟练度。韩泽现在对调查（中级）越发有了期待，揣测着到时候这个技能又能给自己提供点什么帮助。
“这个我倒是可以提前告诉你。”零的声音在韩泽脑海里响起：“调查（中级）最好用的地方在于会自动整理线索，你可以使用系统提供的线索提示，也可以调用虚拟的面板，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整理线索。不过，每次调整自定义的虚拟线索面板，需要消耗1点当前级别的技能熟练度。”
“好用不？”韩泽问道。
“归根到底是自己的脑子，和技能本身无关啊。多少人一辈子就停在了调查（中级），那完全是智商问题。还有些完全不依赖系统面板的，倒是把调查刷到过宗师级。”
韩泽也懒得问到底是哪些人，说到底他还是个连新手期都没过的新嫩，去问那些自己未必知道的大神没什么必要。真用得上调查技能的，恐怕绝不会是自己耳熟能详的福尔摩斯，柯南，波洛这些小说人物吧。
“很镇定嘛。果然是我看中的家伙哦。而且你的运气实在是不错。你看，那个严闻霄来了。”
韩泽也已经注意到了严闻霄。法拉利现在不便出面，严闻霄今天开着一辆奥迪，他把车大大咧咧地停在茶舍门口，颐指气使地走进了茶舍，坐到了佟达的对面。
“佟哥，事情做得怎么样了？”严闻霄并没有陪着小心的意思。
“有点麻烦。那个韩泽不收钱，不肯了结这事情，有点难办啊。”佟达嘟哝着。韩泽的事情，让他心情并不太好。虽然在韩泽面前倨傲强硬，但那无非是下马威，姿态而已。他需要解决麻烦，如果需要放低点身段，他这方面还真不会介意。但摆姿态这种事情也要循序渐进，一开始站着，那说不定最后大家坐下来就能把事情了了；要是一开始就坐着、躬着，那到最后恐怕趴着都未必能解决问题了。
“他想要什么？还不是钱不够？划出道来嘛，我就不信了，这家伙也不是多有钱的人，能怎么招啊？”严闻霄有些不耐烦。
“如果他真的不要钱呢？”佟达笑着说：“他女朋友可是秦慕莲那丫头，那丫头家里虽然没多少人在体制内，但能量不小的。别忘了，韩泽还有个哥们是王恒。他家里可都是体制内，说不好里面有点这样那样的瓜葛才会那么硬挺着韩泽。不然，一个小子腰杆那么硬，我也真是不明白了。”
“你是说……有人借着这事情要搞我们家？”严闻霄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啊？”
“别急啊。平时要拜的码头都拜了，该烧的香都烧了，现在也就是起作用的时候了。我已经想办法和秦家、王家的人那边去问，如果没什么，那这就是一帮小孩子置气，怎么玩都没事，闹不大的。要是真有什么别的想法，那也无非两个字：妥协。两家都是家大业大的，难道还能为了这么个没背景的小子真的硬出头不成？另外，就是一些不太好说的手段了。韩泽的父母，可都是在有关部门的管辖范围之内呢。”
“哈哈，真有你的。”严闻霄听佟达这么一说，一下子又乐呵了起来：“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你最靠得住的。”
“这可不是我乐意做的事情。最简单的，当然还是让韩泽自己放手。他要是肯拿钱了事，我才不想搞得那么麻烦。一个个打电话，这事情太麻烦了。严公子，要不您就去会会韩泽得了，这事情吧……”
佟达还没说完，严闻霄的脸色就发青了。“让我给他道歉？这事情想都别想，不就是一脚没踩住嘛，他也没见有什么事啊。这要是服了软，回头我在朋友圈子里还怎么见人？”
佟达有些头痛，他其实想说严闻霄那帮朋友也真不是什么好鸟，但他自己也是这个朋友圈子里的。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没有这帮人，很多事情都不好操作。在他们眼里，是非什么的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仅仅是怎么“操作”。眼下的这事情，佟达自己每次刷刷**都觉得麻烦，各种言论都有，虽然还不至于上达天听，他手下几个浑水摸鱼的家伙还真的把事情控制住了。但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网上炒作也好，压制也罢，都不是他熟练的业务啊。
“严公子，这话我说过就算。你听听罢了，也别忘心里去。”佟达叹了口气：“这事情，令尊没说让你去道歉，你也不愿意这么干，自然我会按着你们的意思办。我去差了韩泽的病历的，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现在就是个残废。这事情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就是您自个儿带着钱去道歉。认下着事情，损了点面子，却显气度。令尊虽然没有吩咐过，但如果你自个儿愿意这么干，真的是大家都省心，绝无手尾。”
“喂喂，你该不是搞不定吧？”严闻霄的脸都有些发黑了。“这事情你可不能嫌麻烦，这可是我我父亲吩咐下来的。”
“我不是没说什么吗？”佟达苦笑着说。“你们家里的事情，我哪次不尽心了？”
佟达这么一说，严闻霄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他不爽地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这事情算我倒霉。反正你尽快把事情给了了，不然我老子一直没好脸色给我看。出去玩还要被那些朋友们笑话。”
坐了没多久，严闻霄就离开了。看着严闻霄坐上了车，韩泽也连忙收起了数码相机起身。刚才他将数码相机的10倍光学变焦的性能发挥到了极限这才拍到了虽然不甚清晰，但已经足够将佟达和严闻霄辨认无误的照片了。
老汉抬头看了看说：“你这就走了？那回头过来拿车吧。”
韩泽应了一声，上街拦了辆出租就跟在了后面。
“搞跟踪啊，唉，新手期真是麻烦，以后会有好用的技能哦。”零不咸不淡地说。
“少说些有的没的，跟丢了很麻烦啊。我平时还真没什么机会撞上严家的人，难得有这种机会……”
“可你准备跟上去干什么呢？”零调侃地说：“上去质问？你觉得他能给你什么答复？本来我觉得你的新手任务已经上了正规了你。你已经证明了佟达和严家的关系，有佟达来威胁你的录音，在网上发布出去，绝对又是一阵风暴。哪怕不足以达成完美完成任务，至少基本完成任务是没问题了。”零故作老成地说：“我想不出来你这么干有什么意义呢。”
“没什么。”韩泽的眉头纠结着：“大概只是不爽而已。我知道，这样可以，那样也可以，但是，真是不甘心啊。为什么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开着车在街上乱撞，我就得偷偷摸摸地搞调查？”
“让正义矗立于光明之下？”零的声音反而没有了刚才的调侃，严肃了起来：“我赞赏你的想法，但是，你要怎么干呢？”
“不知道，我先看看严闻霄怎么干再说。”韩泽内心默念。他知道零完全能听得见。
严闻霄开车来到了清河码头，他没有下车，而是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不一会，就有一个穿着港区的工装的家伙捧着一个文件夹跑到了路边，和他聊了几句，将一份单据给了他。
这个瞬间，韩泽准确地用数码相机拍了下来。那个瞬间，眼前又跳出了系统提示：
技能：调查（初级）技能熟练度+3。（50/50）
技能：调查（初级）满足升级条件，升级为调查（中级）
技能：调查（中级）目前熟练度为（0/75)
韩泽没太在意初级技能的两点经验度漂没了。在他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白板，他获得的一条条证据，各种信息都罗列在了白板上。那天在便利店被法拉利撞击，以及今天观察到的春都茶舍门口的情况，还有刚才港区工作人员将文件递给严闻霄居然都是在循环播放的视频，取景还非常清晰。
“靠，这些画面要是能导出到电脑里，什么问题都不用说明了。铁证啊！”韩泽哀叹了下。
“赶紧完成了任务升级去。以后这都是可以做到的哦。”零不失时机地诱惑道。虽然还不清楚韩泽将来的升级路线，但保持绑定者的升级动力，零在这方面的业务可是非常熟练的。
第十八章 潜入港区大作战（一）
韩泽下了出租，今天的收获已经不小。现在是消化这些信息的时候了，另外，直觉上他也觉得，再跟着严闻霄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成果了。还有个他不得不放弃跟踪的理由：钱不够了。港区本来就不在市中心，再打车回学校，他回头说不定这个月只能泡面泡到死。现在，韩泽觉得自己好歹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身边至少得留够吃兰州拉面的钱。
坐公交车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8点了。没想到，秦慕莲居然还在他们宿舍里泡着。
看到韩泽回来，秦慕莲连忙表功地说：“好消息哦。便利店店长帮忙弄到了很有力的视频。”
她拉着韩泽到电脑上看，视频已经剪辑好了，无关的内容都没有。虽然镜头一直在晃，但画面里仍然能看清楚法拉利冲上街道的瞬间，画面里也能明显看到韩泽的奋身一跃。
“这事情还真是巧呢。对面的公寓楼里，有个英国留学生正在和女朋友facetime，在拿ipad拍学区的街景呢。听到刹车的声音他就转过身，自己都没意识到拍到了关键场面。那家伙也是第一时间冲下楼，帮着把你送上救护车的一个。店长挨家挨户地去问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有这个可能，结果你看到啦。那些聊天的肉麻画面都减掉了，只留了个头，表示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有点即时感。”秦慕莲很是得意，视频的剪辑也是她的专业呢。
“好。”韩泽兴奋地双手一拍，说：“我这里也有收获。”
他将拍到的照片导了出来，大家看着更是信心十足。
“这样一来，整条线索就串起来了。看来还是要麻烦小秦，你来做视频和图片吧。只要发布出去，嘿嘿，不愁不能让严家低头。”徐铁军松了口气。
“不，还不够。”韩泽摇了摇头：“这些只能证明，有一辆法拉利违章撞了人。画面里看不到是我，或者严闻霄。串是串起来了，但是，还是缺了很多啊。”
“唉，没办法和他们当面对质啊。严家绝对不会给这样的机会的。”秦慕莲很明白韩泽说的是对的。虽然证据是串了起来，但是这样的联系，仍然可以说是罗织证据在陷害，不够有力。
“呵呵，家里面也指望不上了。一个叔叔给我电话，让我学校里好好呆着，别搅风搅雨的。”王恒平静地说。
“说起来，老爸也给我电话过，不过什么都没说，就问了问。”秦慕莲皱着眉头说。
“你家里顶住了啊。学术家庭就是好，脖子够硬。”王恒哼了一声。
“那你怎么办？”秦慕莲随口问道。
“我本来就没怎么靠家里做这事情。”王恒语气虽然仍然冷静，但一股勃发的怒气已经让他的脸有些狰狞了起来。“听他的才有鬼，那帮搞不明白状况的家伙。他当年就他妈的是个软蛋，还指望我学他？这还说不上是有什么压力呢，我就要缩回来，那将来我怎么能面对我的兄弟，我的朋友？你们放心，这事情，我绝对奉陪到底。”
韩泽有些感动，但他什么都没说。他们几个的交情就是这样，说了，反而太生分了。
“那就好，回头，说不定还真的需要人手呢。”韩泽长舒了口气，港区那边，我想了想，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他跑去那边只有一个可能。
“他要送走哪辆法拉利？”徐铁军立刻明白了过来。对严闻霄来说，那辆法拉利绝对是他最珍贵的玩具，他不舍得那么轻易放手的。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本地并不能完全修理，另外，把车子送走避避风头也好。
“严闻霄有可能送车子上船？那里能堵住他么？”王恒想了想，说：“我去搞明白船的班次和集装箱的预定情况。现在清河这边闹得不轻，为了避人耳目，肯定得晚上装箱，然后尽快送上船。单独的这种安排，港区那边瞒不了所有人。稍微问问就知道了。”
“嗯，拜托了。那么，下一步就是，我得当着严闻霄的面好好问问，他撞人前后的心路历程。”韩泽的胸中涌动的是满腔的愤怒，让他的脸，在这一刻显得有点阴鸷。
港口方面的情况不难查询，这种事情压根不用走上层路线，直接在港区的员工宿舍附近的小餐馆里找对人就行。
王恒家里来头不小，但这家伙从来没这种意识。他能够和韩泽、徐铁军相处成了哥们，从来没显摆什么，可在韩泽遇到麻烦的时候，他向家里找帮衬，得到的回应也是不温不火。于是他就明白了，家里面并不希望他搀和这事情，但也不可能不给他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家伙必要的支持。
王恒并不奇怪，他并不是靠着家里做事的人。现在，就需要他展露他另外一方面的才华：公关。他总是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偶尔摆谱都能让人如沐春风。他只用了两个钟头就搞明白了港区的安排。不得不说，严家和佟达将事情做得很细致，就在明天晚上，已经转移到了一个独立的仓库的法拉利将会由一辆平板车送到港区，将车子开进堆放集装箱的区域，直接在那里完成卸车和装箱。然后，后天一早车子就会装上船，送去有完全修复法拉利的维修站去避避风头。至于什么时候再能把车子送回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知道了这样的情况，几个人立刻就布置开来。大家一再劝说，但韩泽还是想直面严闻霄。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他觉得，这样他会能把所有的问题拧成一团给解决掉，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没有遗憾。
既然劝不住，那也只好由得他去。不过，现场肯定有严家和佟达手下的各色人等。法拉利俨然已经是整个事件中唯一可靠的物证，当然值得重视。而且，他们也清楚，法拉利已经被盯上了。想到自己之前潜入车厂拍照的那次，对方做出怎么样戒备的反应都不为过。
查看了一下任务的进度，虽然不知道到底系统是怎么统计的，但新手任务的第一条件，相信韩泽所披露出来的事情真相的人数已经超过五万，已经达到任务要求的一半，并且还在持续增长中。这里面，并不扎实但合乎逻辑的证据链起了大作用，秦慕莲的生花妙笔也有同样重要的作用。韩泽知道，现在这么持续下去，等倒数计时的事件走到最后，以最低要求完成新手任务板上钉钉。大概是考虑到这点，零这几天几乎不出声催促什么，而是尽心尽力地在韩泽提出问题的时候才给予解说，主动指导韩泽进行其他方面的任务进程，获得更多经验。虽然那些方法要多坑爹有多坑爹，但韩泽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早点完成任务，早点突破经验瓶颈，这是大家共同的愿望呢。
第二天腕上7点多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港区附近分成三组观察了有一阵了。虽然秦慕莲想和韩泽一组，但韩泽坚决地拒绝了，他等下是要想办法进入港区找严闻霄晦气的，不管是“移动”技能还是“泯然众人”估计都得用上，将秦慕莲这么个抓眼球的美人带在身边，不被人注意到才怪。韩泽可以让自己的存在感减掉5点，可秦慕莲在那里减掉50点估计都不够用。
而且，等下行动的时候，他没有把握带着秦慕莲一起还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可要秦慕莲一个人抛在港区的什么犄角旮旯里，同样不安全。想来想去，他还是坚定地让王恒负责保护秦慕莲。这也是考虑到王恒好歹有个官二代的身份，就算被严闻霄和佟达手下的人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基本上，这帮官二代什么的，对这种程度的“互不侵犯”都能做到，在他们眼里，他们是一个阶层的人。尤其是，王恒家里可是有能力报复严家的。
秦慕莲显得很不满意，嘟嘟哝哝地说要找角度再拍点劲爆的内容，那才有说服力。但最终还是气呼呼地跟着王恒一组，在港区的一个角落里，坐在王恒借来的车子上监控道路。
徐铁军比大家都提前一点进入港区，装作是某公司的小职员，在港区里等船舶的装卸作业。这种小员工在港区里虽然不多见，但带着明黄色的安全帽，穿着便宜的西装和脏兮兮的跑鞋的小职员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徐铁军本来就不是那种鹤立鸡群的人物，安然占据了码头边上的一个塔吊的二层平台，靠在栏杆上俯视小半个装卸区，视野非常良好。这种小员工，每天来来往往总有那么几个，窝在码头等到再晚都不会有人过来多问几句。或许有闲着的码头工人，小负责人过来一起抽根烟，随意交换一些有的没的信息。不过，徐铁军小心翼翼地，还是能套出一些信息来。
等到身边没人的时候，徐铁军就会分头给韩泽、王恒打电话，确认大家的位置，并且将自己观察到的信息和大家交换一番。
“来了来了。我看到了严闻霄的车子。”王恒忽然发来消息。
“韩泽，你现在在哪里了？”徐铁军忽然问道。
“在堆集装箱的地方了。铁军你自己多注意，别管我。”韩泽回复道。
“你别太早进来，好歹要等看到那辆法拉利吧。”徐铁军提醒道：“等下我告诉你他们的路线。”
第十九章 潜入港区大作战（二）
韩泽回了个“ok”就继续沉寂了下来。现在最紧张的当然要属韩泽。虽然居高临下，但徐铁军也没看到韩泽到底在哪边。但以徐铁军对韩泽的了解，他觉得，韩泽一定已经在港区深处，在某个距离对方很近的地方。
严闻霄的车一马当先，顺着f9通道进入到了港区深处，靠近码头的地方。一辆平板卡车紧随其后，车子在通道尽头停了下来。严闻霄立刻就下了车，满脸关注的看着平板车进入装卸位置，两个穿着工装的家伙爬上了板车，准备掀开法拉利上遮盖着的厚重的帆布。
严闻霄对自己的车子要被这么送走非常不满，不过，这是他父亲的决定，他不敢反驳。别说要让车子离开自己相当长一段时间，让完全不知根底的人去折腾，就连最近几天里连续几次转移地点，每次都是厚厚的，脏兮兮的帆布盖着他都心疼。质地粗劣，满是污渍的帆布，在他看来都会刮花了他的爱车，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才能再擦亮。他连声呼喝着大家小心点。
不到2分钟，佟达来了。佟达立刻制止了严闻霄要再看看车子的举动，让手下先清场。严闻霄很是有些不以为然。
佟达的人对于港区显然非常熟悉，似乎装卸比较敏感的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个小喽啰非常熟练地爬上吊车的平台，故作热络地招呼着让徐铁军离开。他们也明白，这个地方几乎能将小半个港区尽收眼底，各种行动都瞒不过这个位置上的人，更别说是一辆异常显眼的法拉利了。
“唉，听到没，赶紧下来。晚上风大，上面更危险，你还是去港区办公室待着吧。”看徐铁军有些犹豫，小喽啰催促道：“把运单号给办公室那边，东西到了让他们喊你。”
徐铁军笑了笑：“好。这不是上来抽根烟嘛，我就下来了。”他知道没办法坚持下去，不然就得引起对方怀疑了。可就在走下楼梯的时候，他已经将“f9通道”的消息发给了韩泽。
韩泽早就等着了。他等待的地方距离f9通道的确很近，他在f12通道，随便找条集装箱之间的缝隙穿过去，不要2分钟就能到到f9通道。韩泽选择的藏身地点很好，稍稍佝偻起身子，藏在两个集装箱之间的缝隙里，佟达的手下只是在通道之间扫一眼，看看有没有扎眼的人，绝没可能发现他。
徐铁军没收到韩泽的回复，但他心里一动，拨号，视频通话，然后随手将手机卡在了栏杆上，取代了他自己俯视着整个港区。他祈祷，这边的3g信号足够好，虽然看着是满格，不过，在国内，满格信号也不代表就能打通电话，更别说是即时视频这种高级玩意了。
对徐铁军来说，这并不是很容易想到的方法。他并不是什么手机玩家，更是穷鬼一个，用手机当摄像头这种奢侈的方法，真心不知道是怎么在脑子里冒出来的。不过，徐铁军毫无疑问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想到了这种好办法，他自然也不会犹豫哪怕一秒钟。同时，他已经开始祈祷能拍到点什么，能起点作用。手机开着视频通话，充其量只有10分钟多点的使用时间了。
“好小子！”一开始有些诧异地看着徐铁军打来的莫名其妙的电话的王恒看到画面，立刻明白了过来。他拿手机在秦慕莲面前一晃，说：“现在就看到底能拍到点什么了。这事情居然没事先想到，早想到早就可以好好布置了，真是没经验啊。”
秦慕莲的神色有些紧张，问道：“装卸车子不会很长时间吧？”
王恒揣测地说：“不知道啊。要看他们准备怎么送车子，应该是要送进集装箱的。不过，箱子好像要先吊过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我也不熟悉码头业务啊。”
秦慕莲不满地哼了一声。“就铁军的那个破手机摄像头……看得清脸吗？”
“天晓得。”王恒将手机凑到眼前，仿佛要仔细研究下手机的分辨率。“能拍到法拉利，要是能看清楚牌照就行了吧。照片凑成一串，能连起来就行，别的，没办法太挑剔啊。”
秦慕莲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一把抓起一直摆在腿上的单反相机，乘着王恒不注意，一下子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跳下车的一刹那，她抛下一句：“我去让他们动起来。别白白浪费电池。”
王恒吃惊地拍了下方向盘，赶紧跟着跳下了车。“姑奶奶，这不是他们动不动起来的问题好不好？”他心里嘀咕着。
秦慕莲的行动力显然比他印象中要强了不止一筹，挎着沉重的相机的秦慕莲居然三下两下就冲进了港区，几乎立刻就消失在了密密麻麻复杂无比的港区通道中。
“韩泽，你家妹子冲进去了。赶紧拦住。”王恒连忙拨通了韩泽的电话，也顾不得声音大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火急火燎地冲着电话吼道。
“知道了。”韩泽平静地回应道，立刻就切断了电话。
斜挎着相机，秦慕莲低着头朝着港区里跑去。她知道这有点危险，港区虽然并不都是严家或者佟达手下的人，但她想要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那些无关人等大概都被遣开了吧，佟达和严闻霄做事应该从来就是这种风格的。
要是被撞上了，被抓到了，虽然说到底对方也不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但受点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被人动手动脚什么的也只能认命。这种危险，秦慕莲非常清楚。但是，她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秦慕莲绝对是个随性的人，不然，她也不会在当时韩泽受伤住院、同学们捐款的时候冲进教室去大吼那一嗓子“韩泽是我的人”，但这不代表她就是个莽撞的家伙。一个极富魅力的女孩子，本能地就知道什么是自己的最佳选择，如同她在各种各样追求者中选择了韩泽。高富帅什么的，也许现在看起来的确是很好吧，各种不用担心，但她也是个被很好地养大的女孩子，并不在意这样那样的享受。要说长期的相处，只有性情合适了才是真的。如果说，以前的韩泽简朴、坚毅，永远敢于直面自己的各种状况，并努力让自己在学校在她的面前表现得更好，那从病床上爬起来的韩泽，忽然因为他的决断而有了另一种丰姿。看着他和王恒、徐铁军侃侃而谈，居然真的一步步将调查做了下来，虽然里面也有自己起的作用，但归根到底只是拿着现有材料在编辑、组织而已，这原本就是她最擅长的。她并不满意。
韩泽救了她。这是一种无比强大的羁绊，她只是希望自己的表现能配得上这样的羁绊。
跳下了车子，跑进了港区，秦慕莲从最安全的壁障中脱离了出来，但这一刻她反而觉得愉快，觉得清醒了许多。
王恒跟在她的身后，拉开了有几十米的距离。秦慕莲知道自己并不是可以体力充沛的运动达人，但也不是跑几步就会喘得想死的半拉废物，好歹体锻标准是能达到的。钻进了港区，来回转悠了几下，她轻轻松松地摆脱了气急败坏的王恒。靠在集装箱上，她想着下一步的行动。
对方严阵以待，佟达比想象中更谨慎和老道，可这并不代表就没有机会。也许，机会并不在于自己，在于自己手里的相机，而在于对方的各种忙乱中必然会出现的错误。
入门级的单反和套头能拍什么，秦慕莲清楚地知道。平时臭美的时候怎么拍都足够了，当实习记者，满城晃荡，进行各种采访的时候拍摄人物和现场也足够了。毕竟她只是实习记者，真有什么搞不定的，《清河晚报》里有的是看惯了大场面的大拿，轮不到自己这种小虾米。假如真要拍到足够说明问题的图片，自己就得足够靠近。“如果你拍得不够好，那说明你不够近。”卡帕的名句言犹在耳，想要成为一个好记者的秦慕莲深以为然，只是现在，想要靠近不那么容易呢。
又想了想之后，秦慕莲还是决定去试试。好歹对方也不是专业人士，她才不信会一点破绽没有。再不济，冲过去被发现然后拔腿就跑，也是给其他人创造机会的好方式呢。
“王恒，别追了。她在往我这边靠近，我来吧，不会出事的。你回车上等着，有辆随时可以动的车子很重要，万一……到时候就要靠你接应了。”韩泽想了想之后，给王恒打了个电话。
王恒听韩泽说得有道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韩泽对维护秦慕莲的安全那么有信心，但他还是说了声“好”然后赶紧回到车子上，继续焦急地等待。
徐铁军现在身边没有手机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徐铁军的大局观一直在发挥作用，他慢慢地走出了港区，不动声色地记住了这一侧的道路情况，然后在马路对面的小卖部里买了罐饮料，靠在路边的围栏上观察着港区这边的情况。不管是谁从这一边离开，他应该都能帮上忙。
就在他们这边因为秦慕莲突如其来的行动而略显得有些慌乱的时候，法拉利已经准备送进集装箱了。严闻霄的法拉利进入的港区并不是正在进行装卸作业的区域。虽然佟达和严家在本地很搞得定，却也没有要让装卸作业受影响的想法。吊车将集装箱直接送到通道边上，让法拉利装进去，固定好，然后直接吊装上船，这已经是佟达能落实的极限了。但他们完全没想到，正是这番布置，让秦慕莲找到了机会。
第二十章 潜入港区大作战（三）
秦慕莲来过港区很多次了。港区是清河市发展的推动力之一，《清河晚报》的报道总是会有点倾斜，让大家关注到这里。作为《清河晚报》很受重视的实习记者，秦慕莲写这种其实已经有无数现成材料，只要删删改改就可以过关，有时候拿旧稿子改个日期交上去也不会发现的内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专门到这里来拍照、采访，为了写出不那么口水的稿子，秦慕莲都跑过这边三四次了，虽然说不上多熟悉，但港区的大致分布，还有通道、指示牌什么的都能看得懂。这方面之前她给大家介绍过，男生们对这种纯然理性的玩意掌握很快，但她毕竟是有过亲身体验的。
一边跑着，秦慕莲一边在检查相机，直接绕过了两三条通道之后，秦慕莲看到了正在半空中缓缓移动的集装箱。她盘算着法拉利的位置，以及集装箱的移动，立刻朝着另一边跑去。七弯八拐地从对方并不严密的外圈观察哨眼皮底下钻进了内圈。当集装箱缓缓放在地面的时候，她已经藏在了箱子的后面。
“唉，再看看吧。下次见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切！不就是送去修吗？搞得这生离死别的样子干什么？”
“回头搞辆低调点的算了。奥迪实在是不想开了，太官气了。”
“你将来不是要入仕途的？早点习惯起来嘛。”
“唉，我家老子说这次事情闹出了，可能会有点影响啊。”
这些对话发生在滴—滴——响动着的安全提示音之间。秦慕莲很容易就辨认出对话的是严闻霄和佟达。这个时候，秦慕莲距离这两人只有不到20米。看到集装箱的门打开，佟达的手下正将滑道铺起来，准备推着车子进集装箱，秦慕莲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尽可让她侧身穿过的狭缝里挤了过去，手举着相机从集装箱门的一侧探了过去，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
嚓嚓嚓的连续的快门声和闪光灯轻轻的啪啪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响亮。秦慕莲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拍到想要的内容，她在按动快门的同时几乎就开始转身准备逃跑了。
“快！快拦住她！”严闻霄和佟达惊怒交集，他们完全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只举着相机的手从集装箱门边上递了出来。想想取景范围里有什么吧，有严闻霄和佟达，有法拉利，有佟达的手下，能明显看出是在港区，在进行车子的装卸，这几乎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要是这些照片曝光出去，那严闻霄的问题就坐实了，再没有任何辩驳推脱的余地，他们找来的水军就算业务再熟练也只能哑口无言。
佟达的两个手下连忙拉了下集装箱的门，厚重的门片撞上了法拉利两侧的车门。虽然这一刻让严闻霄心痛不已，可现在他也顾不上了，他自己也紧随其后想要追上去，夺下这个拍照者的相机，然后让她明白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秦慕莲心里准备非常充分，在一片呼喝声中不为所动，她知道被逮到会很惨。可现在大家互相之间都没办法再联络，就连想要求救都难。她有点紧张：到底韩泽这个时刻死到哪里去了呢？
在集装箱群中穿梭，秦慕莲看到任何佟达手下的小阿飞，甚至看到任何人都只能立刻掉头朝着别的方向跑。还没跑出几条通道，她心里就害怕得要死，刚才冲上前去按快门的勇气完全不知道哪里去了。
“堵住她了！”一个看起来只有20啷当岁，穿着花哨的上衣和牛仔裤的青年在秦慕莲身后不到20米的地方喊着。
在秦慕莲前方，两个穿着灰色工装的家伙提着手里的榔头和撬棍从另一条通道里跑出来。朝左，就是码头区域了，那边视野开阔，有大片的空地，凭着秦慕莲的运动能力，要跑出50米都难。朝右，黑乎乎的通道里同样出现了满脸惊惶的几个家伙，其中就有严闻霄。
秦慕莲知道，自己是彻底被堵在了这里。她眉头紧锁着。
“别乱跑啊。”韩泽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在这一刻，秦慕莲的眼泪几乎一下子涌了出来。
“乱跑乱跑的，路上没截到你。你干嘛跑进来啊。”看着秦慕莲抱着他的手臂，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韩泽连忙收起了怨怪的语气：“这是小事情，不值得你来冒险。”
“妈的，韩泽，你胆子倒是大啊。你想干嘛？”严闻霄厉声喝问。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韩泽拍了拍秦慕莲的手臂，声音显得非常平静。
“你到底想干嘛？这里周围都是我的人，你还想找回场子？门都没有。让你明白，清河，是我们严家说了算！”
韩泽轻巧地拿出手机，按了一下。“……让你明白，清河，是我们严家说了算。”严闻霄的声音回放了出来。
“有录音功能。手机还是不错的。”韩泽一点都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这让秦慕莲都有些奇怪。可就在韩泽身边，秦慕莲一点都不害怕。
“小子，**的敢。给我上！”严闻霄没多少城府，更没有多少谋略，挥了挥手。
佟达点了点头，又抬了抬下巴。手下人一看他如此示意，是明白他要拿下韩泽，但别碰那个女生。佟达也很生气，虽然隐隐觉得有点不妥，怕气急之下严闻霄折腾出来的事情自己回头不好收场，但此刻，他也没办法考虑太多。就算再考虑，恐怕他也会赞同先做了再说。这次，佟达的地头蛇的地位，可是狠狠地被挑战着。韩泽和秦慕莲，一点面子都没给他。
“当心，跟在我后面。”韩泽轻声提醒道。
佟达和严闻霄这次带过来的也就六个人，还有就是码头这边帮忙的八个工人。除了留着住法拉利的两个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集中在这里。不过，韩泽已经放倒了一个，算上严闻霄和佟达也不过十三个人。
零有点兴奋地哇哇叫着：“不错不错，有气势啊。虽然这些对手的级别实在是有点低，但作为个起步来说，很不错啦。好歹有数量啊。”
韩泽默念道：“闭嘴。打混战的话，我打不过的吧……”
零嘿嘿一笑说：“留意你的优势，对战斗，我有一定的提示的。虽然现在没进战斗，我也先开给你啦。多注意哦。”
蓝绿色的光点投射在韩泽眼前，让他能清楚地看到当先扑来的两人手里挥舞起来的拳头的路线。韩泽一怔，他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个拳头砸在了他的右肩上，虽然感觉到了疼痛，但却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更让他惊讶的是，挨了这么下，零打在他眼前的提示，只不过损失了3点生命。他现在可是2级了，初级的100点生命加上每级提升50点生命值，150点总生命值可是能挨相当一会了。虽然不能一直挨打，但偶尔拼几下不是大问题。对方都是普通人，可没有战力尤其强悍的家伙呢。面前那人又是一拳挥来，这一次韩泽完全反应了过来，他抬起了左手挡了一下，本来还准备再受点伤害，但零却打出了提示“格挡成功”。
韩泽似乎有点摸到了用系统来战斗的门槛。在徒手战斗的时候，手臂不是肢体的一部分，而是武器。虽然会疼痛，会麻木，会有各种让人痛苦慌乱的反应，但武器损耗的只是耐久度。
有了零对于对方攻击的提示，韩泽如果还完全凭着本能乱打一气那就真的是自取死路了。他现在的技能只有“正面打击”，“徒手战斗”，“全力一击”，以及一个关键时刻用来拼命的“热血”。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韩泽多犹豫，虽然看出来对方的主要目标是自己，对秦慕莲多少有些投鼠忌器，显然佟达对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份都很清楚，但他可不会因为对方的小心而放松了对秦慕莲的保护。现在，自然是把对手打得越远越好。
“全力一击”轰然发动，虽然对手已经杵在了面前，只有很短的距离发力，但一股热流从胸腔中涌出，通过他的手臂，印在了面前那个青年的胸前。
那人哇地一声惨叫，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腾空了足有两三米的距离，还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停了下来。那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手在地上支撑了一下，又颓然坐倒。
之前和这个被打飞的家伙一起冲上来的青年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无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机会！在眼前的提示上出现提示之前，韩泽就已经行动了起来。虽然“移动”是被动技能，但有中级的移动，韩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轻快，落地准确，他朝着前方抢上一部，堪堪躲过了那个青年惊恐之下远没有达到全力的一拳。韩泽横着扫出一拳，砸在了这家伙的右肩后方，直接将这家伙打得面朝着地面栽倒了下去。然后，韩泽毫不客气地在这家伙的后肩上踏上一脚，将这家伙踩在了地面，动弹不得。
第二十一章 潜入港区大作战（四）
韩泽连着的这几下让大家都惊呆了。严闻霄张口结舌，好像看到了鬼一样，几天前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家伙居然现在那么生猛？虽然佟达带来的人都不是什么高手，只不过是些跟在他身边时间比较长，彼此知根知底的家伙。但这些人平日里打架的机会绝对不少，不管是欺负人还是被人欺负，业务都熟练得很。刚才被韩泽推飞了的家伙，平日里嚣张得很。虽然不算什么厉害的打手，但欺负起人来还是派头十足。可就这么个家伙，居然被韩泽一掌推飞，爬都爬不起来。
几乎在一瞬间，大家的想法就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滑去。
严闻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越发肯定韩泽是来找茬的，这家伙的身手这么好，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水准。这一推，该有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一个平时打惯了架的人倒地不起？
“你看这怎么办吧！”严闻霄转头冲着佟达，几乎是吼了出来。
佟达惊讶之余却也稍微有了点忐忑。他这样的人最擅长的是审时度势。他对韩泽进行过了解，不管是家庭背景还是学校里、生活方面的情况。没有任何人提到韩泽居然身手不错，虽然动作生涩，但这种爆发式的力量至少说明他平时绝对是要有点练习的。
“阿翔！你上！”佟达的声音也提了起来。
阿翔是佟达的司机，也是这次来港区这边所有人里身手最好的一个，开车之余当然也是佟达的保镖。有阿翔在，佟达就敢一辆车子在整个清河的地界里活动。
阿翔看起来是二十**岁，三十岁不到的样子，板寸头，一看就是极为精悍的样子，举手投足稳健有力，应该也是部队出来的人。阿翔听到佟达吩咐，点了点头迎了上去。
阿翔完全没在意面前的其他人，两个码头工人挥着撬棒朝韩泽砸了过去，韩泽在零的提示下，看准了撬棒的轨迹，奋力一档一拨。撬棒和手掌接触的时候，那真是钻心地疼，韩泽对这种疼痛感一点都不熟悉。但他还是咬着牙挡开了撬棒，让两个码头工人撞做了一团，然后他又是奋力一推。没有了技能辅助，这一下就逊色得多了。两个码头工人踉踉跄跄地倒向一边，但很快就都站直了，再次扑了上来。
不用韩泽多说，秦慕莲这个时候已经缩到了一边，手里牢牢抱着相机，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拍摄视频的功能。韩泽的表现太出乎她意料了，她和韩泽互相之间的了解还是挺全面的，可她都不知道韩泽为什么韩泽现在能表现得那么威风凛凛。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平时既没有锻炼的时间，也从来没表现出过这方面的兴趣呢。不过，一边感觉到心安，一边她还是有点担心，但同时，她却又感觉到一点安心……在这样的韩泽身边，这种安全感真是让人愉快呢。
缓步走上来的阿翔，阿翔同样笔直地挥出一拳，直接冲着韩泽的鼻子就去了。韩泽大吃一惊，在眼前的提示上，对这一拳的威胁判别非常吓人，一下子整个眼前都红彤彤地一片都是警告字体。对现在的韩泽来说，阿翔这样的家伙还是有些太强了。
韩泽没有退缩，他迎了上去，微微下蹲，左手隔开了阿翔的拳头，然后整个人又压低了重心。“疾速”和“全力一击”同时发动，他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个不断加速的重锤，整个朝着阿翔冲了过去。
阿翔右拳落空之后，左拳立刻跟上，但在韩泽现在的状态下，只集中了韩泽的肩膀。韩泽的身形一晃，然整个人仍然朝着阿翔撞了过来。
阿翔连忙一闪，神色完全变了。从韩泽的撞击中，他感受到了相当大的力量，足以威胁到他的力量。全力一击可是瞬间造成力量翻倍的，还有“正面打击”的技能加成，“疾速”虽然是移动技术，却为这种力量提供了充沛的势能。
不过，不同于之前那些打滥架打习惯的家伙，阿翔一点都不在意这种情况。他学习了各种格斗技巧，就是为了能在各种场合用得上。他左手抵住韩泽，右手一拳接着一拳打出，接连砸在韩泽的身上。
这可不是只有三点伤害，让韩泽觉得完全可以忍受的攻击了。连着挨了三拳，14、19、17三的大大的伤害数字让韩泽吓了一跳。这还是在和这个阿翔纠缠中，要是真让阿翔放手攻击，韩泽估计挨上他一拳，以他现在的身体水平也得至少空了血槽。
“架住他。”韩泽吩咐道。两个码头工人会意地围上来。
“走开！”秦慕莲有些着急，她看到阿翔走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佟达身边的保镖，身手绝不是韩泽韩泽这种最多算是有点打架的兴趣的家伙能比的。看到码头工人要来架住韩泽，秦慕莲也不管手里拽着的是大好几千的数码单反和镜头，直接拎着相机的背带，拿相机像流星锤一样砸了过来。
相机砸在一个工人的脑袋上。工人惨叫了一声，捂着额角上的伤口推开了一步。另一个码头工人上来就要拽住秦慕莲。但韩泽一把拽住了码头工人的手，使劲一拽。为了拉开码头工人，韩泽又挨了阿翔一下。打在身上的一拳拳，疼痛感积累在一起，让韩泽的怒气勃发。
“热血”，他不管不顾地激活了技能，看准阿翔的拳头，他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拳头与拳头的相交并不会有多大的声响，但那种激烈的触感却让韩泽的心越发炽烈了。他正面朝向对手，那个佟达的司机阿翔，只有这样，“正面打击”才能发挥作用。“热血”只有短短的十五秒，“疾速”的效果已经消失，还有一会才能冷却完。但韩泽却知道，虽然两个男人站立着，拼拳头和身体的战斗方式很带劲，节奏也很慢，但并不会慢到要持续那么长时间。
“哈哈，来吧，我不怕你们！”韩泽放肆地大喝：“你们打不倒我！”
“小子你倒是看着，我怎么打趴下你。”阿翔自负地回应道。
韩泽知道，战斗是不对等的。之所以现在看起来是这样，是因为阿翔压根不屑于使用任何技巧，仅仅凭着身体在和他对轰。码头工人又一次围了上来。看着这边的情况有点纠结，佟达的其他手下也围拢了过来。秦慕莲盲目地挥舞着相机，但砸不到任何人了。一个码头工人看准了要从秦慕莲背后扑上来的时候，韩泽又拼着挨了一拳，踉跄退了两三步，到了秦慕莲身边。
“别怕。有我。”这已经纯然是安慰了。韩泽对这句话是不是能兑现心里没底。
他有些紧张。是自己托大了么？这局面，随着秦慕莲离开车子进入港区而变得直白、简单了起来。韩泽之前还在想今天到底要怎么办，可就是因为秦慕莲，现在的情况变成了王见王。虽然韩泽想要和佟达、严闻霄对峙，但绝不是在一帮对方手下的控制下。
他需要的，是直面对方，质问对方的机会！他能这么倒下么？绝不！
韩泽咬着牙，连着挨了阿翔几下，血槽已经空了一半了。一股甜腥味在喉头翻滚，涌动。
“你要搞明白你的优势在哪里。”看到韩泽拉着秦慕莲一阵来回乱冲，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的倒是说得轻巧。”假如默念能有生硬，这几个字一定和飞机起飞的音量差不多。韩泽还是没发行限，只有这么点不给力的技能的他，到底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机会。
“妈的，先架住这小子，这小妞跑不掉的。”两个码头工人吼道。一个工人从韩泽背后扑了上来，双臂卡住了韩泽的肩膀。韩泽一惊，阿翔的拳头还在眼前，他能怎么办？现在的情况，他越来越看不到自己的胜机了。
他直接朝着后面衣装，冲刺技能发动，整个人直接撞在了边上的集装箱上，将那个码头工人装得背过了气去。韩泽立刻脱身而出，一看刚才那个工人，抚着胸口颓然倒下，靠着集装箱的外壳换换坐倒。这家伙居然一下子被韩泽撞得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恭喜！技术型击倒，恭喜你获得5点经验。”
“恭喜，I您的级别提升为3。”
升级了？韩泽忽然想到，之前他的级别经验就只差5点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完成了一次击倒，获得了这无比宝贵的经验。
一股热流在身上穿行，瞬间让韩泽恢复了过来，升级之后，所有状态全满，连技能冷却都好了。满满的血槽让韩泽心头大定，他反身又是一拳砸向阿翔。
阿翔没料到这个刚才已经明显显出颓势的家伙居然一下子又生龙活虎起来。韩泽一拳逼开了他之后，却转向了另一个码头工人，直接放倒，然后踹上一脚。码头工人感受着胸前的脚印，一下子也没爬起来。
终于又是只需要面对阿翔了，周围看着情况诡异，又有几个家伙准备围上来。但不是这一刻，不是现在。
“我说了，你们打不倒我！”韩泽咬着牙，再次激活了“热血”“疾速”，他扬着拳头，就在出拳的一刹那，他激活了“冲刺”。
在一刹那间，他就到了距离阿翔仅有几十公分的地方，上勾拳适时地全力发出，打在了阿翔的胸膈位置。
这真心是胸闷啊。阿翔干咳了两声，轰然坐倒在地。他不想打了，现在他们要和
激活了全部技能的韩泽，力量现在是相当地不同凡响，别说阿翔是个普通的退伍兵，就算是当打之年的特种战士也未必敢挨上这么一下。
阿翔没爬起来。这一拳打得他胸口整个一片都好像烧了起来。
韩泽没有从地上捡起撬棍，几个扑上来的家伙看到他居然放倒了阿翔，心里都有些害怕。阿翔在这些佟达手下的心目中，地位非常不同。这个退伍兵在部队里可能不算什么，现在年纪也不算很小，身体走了下坡路，不复当年了。可就是这样，佟达手下人都没几个人能打的过他。可阿翔就这么被放倒了。
第二十二章 潜入港区大作战（五
看着情况不对，佟达却并没有退开。他几乎是亲眼目睹着，韩泽将他的所有手下都打倒在地。他知道，韩泽并不是个以乱来见长的家伙。
“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佟达冷哼着说：“别折腾我手下人了。你厉害！成不？”
在佟达眼里，韩泽显然是扮猪吃老虎，明显那么能打的家伙，居然到这个时候才表现出来，平时完全不显山露水。这该是什么用心？而暴露出这方面的能力，他一定是有目的的。
“别，别过来啊。……我赔钱，我赔医药费。10万，不……20万。”严闻霄有些慌乱，他从没见过这种拳拳到肉的战斗在面前发生，更难以想象韩泽居然打倒了一片。显然，要收拾他，韩泽都不用非太大力气。
韩泽的眼前，整个任务清单打了出来：
1.使用任何手段，调查事情真相。
2.使用任何手段公布真相并使超过10W人承认该事实。（进度：55235/100000）
3.奖励目标：严闻霄的悔意。（PS：奖励目标不作为完成任务的必要条件，仅影响任务奖励的获得。该目标可分为三部分：1.严闻霄支付赔偿。任务经验奖励增加20%。2.严闻霄感到后悔，并放弃进一步追究事态。任务奖励增加25%。3.严闻霄公开发布道歉言论。任务奖励增加40%。4.严闻霄当面道歉。任务奖励增加50%。5.严闻霄在有见证人的条件下当面道歉。完成该项则视为任务完美完成，任务奖励增加100%。并有抽取随机奖励机会一次。
…………
现在，完成任务的关键都摆在了眼前。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韩泽对零算是有了点了解。这家伙还在观察自己，自己也在观察他。零不会很吵人地一直在你眼前晃荡，更热衷于扮演关键先生的角色。可到了他跳出来做这样那样提示的时候，总是有用意的。
三个任务目标里，第一个的字体已经变成了灰色，最后加上了小字体的括弧，显示“已达成”。
第二个目标进度后面的数字还在不断翻滚挑动，速度很是不慢的样子。零之前就提示过，按照现在情况，这个目标应该是没问题的。今天晚上，秦慕莲现在手里的相机是不是砸坏了不得而知，但里面的储存卡坚挺地保存着一些照片。这边闹起来之后，徐铁军应该也已经去回收了自己的手机，拍到了什么东西不知道，但至少肯定不会一无所获。所有这些有说服力的证据加起来，加上便利店店长从留学生手里拿到的视频，这是一条牢不可破的证据链，只要发布出去，信服于韩泽这边的解释的人，不够数才怪呢。
至于奖励目标，韩泽却有些犹豫了。面对着严闻霄，面对着这个险些让自己瘫痪了的鲁莽的驾驶者，现在他在气势上又占着上风，此时此刻，要严闻霄道歉，赔钱，然后录下来播放出去，简直一点难度都没有。但韩泽觉得，这么做，一点意思都没有。
之前他小心翼翼地跟踪、追查，一点点地收集证据，因为他将严闻霄当作是个强大的对手。他背后是市长，虽然不方便出面，但要给他们找麻烦那是轻而易举。可严曜武不管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如此，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反正市长先生毕竟是没有什么动作。
韩泽盯梢的时候，越发能感觉到双方财力上的区别。他打车跟踪，还得胆战心惊地看着计价器，唯恐掏空了钱包回家都回不去。现在他也不可能问王恒借车，因为他连驾驶证都没有。
另外，就是双方长期的生活圈子不同造成的诧异了。或许，王恒会很了解那样的生活，哪怕他并不表现出来。哪怕现在，严闻霄都没有失掉长期形成的一种判断：分寸。他说赔十万二十万，很多么？对于险些瘫痪的韩泽来说，对于所有觉得韩泽的确是应该得到赔偿的人来说，一点都不多。网上一些人叫嚣让严家赔个倾家荡产，这怎么可能。别说对方是不是能赔，就算有那些钱，可凭什么啊。二十万，对于医疗和营养费，算上精神损失什么的，也算可观，在清河这么个城市里，更是非常有购买力的一笔钱。而这笔钱却又不会让严家觉得伤筋动骨，心里不忿。说出这么个数字，隐隐间意思就是，你拿钱走人，这事情就算是这么了了，以后再没有什么手尾。
虽然这种分寸源于骨子里的居高临下，但这毕竟是一种让人无法回避的教养。哪怕，这种教养并不能掩盖这家伙在其他地方的没教养。
“我要什么？之前佟达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无非是讨个公道而已。”韩泽哼了一声说：“你，道个歉。认真地道个歉，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钱什么的，我不要。”
韩泽认真地说。在他的视线前，零特意将要求用明黄色的线框套了起来，还加粗了一号字体，显得尤其亮眼。但零却保持着沉默，没有干扰韩泽。虽然觉得零现在这种沉默的姿态有点奇怪，但韩泽并没有多想什么。
“道歉？只是道歉？”严闻霄愣住了。
佟达皱着眉头，问道：“韩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很明白了。”韩泽冷静地解释：“本来我并不想搞成这样子。打架这种事情不适合我啊，我只是想来看看，一个差点把我搞残废的人，一个能够颠倒黑白的掮客，到底想怎么着，是怎么样的人。仅此而已。你的人打不过我，这我也蛮出乎意料的。当然，现在我也不好受。”
韩泽笑着说：“我只缺一个道歉，当面的，对我的道歉。你在这事情上的确是做错了，你应该，我值得，就这么简单。现在这样子，你觉得我适合开口问你要赔偿？形同打劫了吧。我在任何时候都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嫌疑，我要一个不被玷污的公道。这个要求并不高。”
佟达没有再吭声，而是转头看向了严闻霄。韩泽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也以为韩泽的讨个公道是要赔偿，还真让韩泽说对了，这个时候要赔偿，的确是形同勒索。可韩泽真的只需要一个道歉，却让佟达有些动容。“一个不被玷污的公道”，这种事情，这年头的确是不太多了。大家学会了用各种方式妥协，不管是强势一方还是弱势一方，大家总有各自获益的渠道，变成所谓的双赢。
“道歉……”严闻霄傻站着足足有小半分钟。
秦慕莲惊魂甫定，她站在韩泽的身后，清楚地看到韩泽并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举重若轻。韩泽的双手都是血，刚才的一番搏斗，虽然没有人受到太严重的伤害，韩泽更是大发神威，但他毕竟不是老于打架的家伙。硬接撬棒也好，和阿翔对拳头也好，如此剧烈的力量碰撞，让韩泽手上的皮肉都迸开了。现在，韩泽绝对是色厉内荏，他恐怕要再握紧拳头都难，那会非常非常疼，而且还会将现在还不算太显著的伤口都扯开。其实，手上变成这样，倒也能说明韩泽平时的确是没怎么锻炼打架的能力，哪怕是一直打打沙袋，手都不会在经历短暂的战斗之后变成这样。韩泽到底为了什么变成现在这种夺目得让人揪心的样子，秦慕莲就更好奇了。
秦慕莲站到了韩泽身边。她地头看了看相机，屏幕虽然碎裂，但还能看清楚照片。刚才的确是拍到了她想要的画面，车子、人、集装箱前的滑道，甚至法拉利车头的损伤都看得一清二楚，照片只要发布，严闻霄绝对无可辩驳。
秦慕莲看了看韩泽，说：“只要你道歉，今天拍到的，我们就不会公布出去。”秦慕莲补充道：“你自己掂量一下。”
“只是在这里道歉？”严闻霄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还想开个新闻发布会怎么的？”秦慕莲呛声道，已经有了点不耐烦的腔调。
严闻霄看了看佟达。佟达却一声不吭。在佟达看来，严闻霄要是能道歉，这事情早就结束了，何苦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另外，光是能看到严闻霄这个嚣张惯了的家伙吃瘪，佟达就不会多说什么。
“我……开车撞到你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严闻霄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大声地说了出来。
佟达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周围那些手下，却都是一脸震惊。严闻霄居然这么认怂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多少人会惊掉下巴啊？
刚才韩泽那一番暴烈而惊艳的表现，彻底镇住了严闻霄，在他看来，想要不受皮肉之苦，也就只有道歉了。而对方手里掌握着许多证据，更是让严闻霄没太多选择。他倒不担心对方会说话不算话，不管是王恒还是秦慕莲，他们的家教门风都决定了他们绝对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情。
道完了歉，严闻霄心里却像是放下了什么。
韩泽笑了笑，说：“我去看看车子。”秦慕莲连忙拉着韩泽，朝着法拉利停着的地方走去。严闻霄大惊失色，连忙跟了上去：“别，别砸我的车子，已经坏了啊。”
佟达却没再跟着，他确信韩泽不会真的想揍严闻霄一顿，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他真是懒得管了。
看到严闻霄和韩泽，秦慕莲一起出现，看守车子的两个人有点紧张。严闻霄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在他想来，这两个人就算冲上来，也不过是让韩泽啪啪两拳撂倒的事情，何苦呢。
这是韩泽第三次看到这辆法拉利，也是欣赏名车最为充分的一次。看着车头一侧，从车队到前盖颇为明显的损伤让车子看着有点可怜。
“要花不少钱修吧？”韩泽问道。
“还好吧。10来万的样子。”严闻霄惊疑不定，小心翼翼地回答。
“很好，至少我知道你报价要赔偿我的好歹超过你修车的钱。”韩泽说：“前盖反正是要修了吧？”
“是要换新的了，新的挺贵的，不过车厂那边是说不建议做钣金修复。”
“嗯，那好。”韩泽忽然捏紧了拳头，“正面打击”“徒手战斗”“热血”“全力一击”技能全开，他一拳轰在了法拉利的前盖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鲜明的拳印。连周围的部分都被拉扯得有点扭曲了。
“嗯，这下我爽了。你记住了，你觉得你很安全，不过，要伤害到你，真的是一点都不难呢。”韩泽洒然一笑，拉着秦慕莲离开了。
第二十三章 不是对手
在王恒的车上，一边说着整个事情的经过，韩泽一边在接受着秦慕莲的包扎。
“让你逞强，让你乱来，你看你的手！”秦慕莲气呼呼地说：“这要怎么办？”
“去找谢媛医生吧？”韩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装逼了，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怎么能在那个时间地点做那样的事情说那样的话呢？
但又一想，刚才那么一说，真是解气啊。看着严闻霄如丧考妣的神色，看着周围那些人瞠目结舌，然后明明占据着人数和战力的优势却还是避开了他，让他从容走了出来，这种感觉真好。
王恒和徐铁军啧啧称奇。
“喂，你可从没告诉我们过，你那么能打啊。十几个人呢，哪怕都围上来就够喝一壶的了，你居然都放倒了。”王恒一直等着，听到他们说的内容，心痒难搔。
徐铁军笑着说：“后来我去取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一点。佟达手下那些人，一个个神色慌张，一点都没之前那种嚣张了。这次，可算是给他们好好上了课。韩泽说得没错，匹夫之怒尚能血溅五步，有钱公子哥们乱来什么的，想要让他们遭报应，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王恒觉得膝盖中箭，要不是和韩泽是哥们，他绝对是被划拉到有钱公子哥那块去的。他清了清嗓子，说：“铁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你。别自己急着归类啊。”徐铁军笑着说。
车子不一会就到了医院这边，已经是晚上了，但韩泽之前就问谢媛要过手机号，车上也已经联络过了。谢媛提着个小医疗箱，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们。
看了看韩泽的伤口，谢媛语气不善地说：“捡了条命回来不代表你就该不惜命。你看你，前几天还在病床上躺着，现在居然搞成这样。”
“谢医生，干嘛不进医院？”王恒问道。
“搏斗、斗殴造成的外伤、穿刺伤、枪伤，或者类似、疑似这类的，都要报告有关部门的好不好。我是可以守口如瓶，可你知道医院里有多少无聊八卦的人？搞得定是搞得定，不过来回打电话，写报告，和领导解释，很麻烦啊。”谢媛处置伤口的手段比刚才秦慕莲应急的手法强太多了，不过下手也真狠。做清创消毒的时候，压根不管韩泽是不是疼。
可虽然疼得龇牙咧嘴，韩泽还真是挺住了一点没叫疼。
“不错嘛，小家伙有点毅力呢。”谢媛对韩泽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说：“这事情就算是了了吧。虽然我觉得你不要赔偿蛮可惜的，不过……也就是这样了。这点钱虽然也不是那么好挣出来，可总比让自己堵在心里好。”
“是啊，我后来想想也是这样。”秦慕莲大为赞同：“不管将来是怎么样，回头多少年后，别人问起韩泽的成功历程，说出来居然第一桶金是有勒索嫌疑的赔偿，不管真假，这事情该多闹心啊。”
谢媛调侃道：“妹纸，你倒是对你男人很有信心啊。将来？想得真远。”
重新裹好纱布，谢媛犹豫了一下说：“虽然我不该这么建议的，不过，能打也算是现在挺少的本事了。你们都快毕业了吧，那这样，等你们工作都安排好了，回头我找人教教你。好歹有警察系统和军队系统里的同学。能打的男人，比较让妹纸有安全感啊。”
韩泽撇了撇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媛的逻辑一直是很奇怪的，就是知道她是个法医专家，所以一开始来找她就没想瞒她，直接说了就是打架打出来的伤。不过，谢媛显然不把这事情看得有多大多坏，反而很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好了，就这么着吧。我回去找间观察室睡觉了，你们自便吧。”谢媛愉快地说。“等你们有空了再来找我玩。”
虽然不知道医院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但韩泽和秦慕莲还是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喂，这个医生很漂亮啊。”谢媛刚刚离开，王恒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问道：“不过，这个性实在是有点……”
“你不以泡她为前提地相处，我想谢医生的个性是很好的吧。”韩泽翻了翻白眼，吐槽道。
“哈哈，我就那么一说。你现在身手算是挺不错的吧，那认识个医生没坏处，至少不用有事没事去挂号看伤口了。”王恒发动了车子朝着学校驶去。“这事情反正是了了，大家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事情算是了了么？韩泽打开了系统面板，看了看任务提示。信服此事的人数还在见长，其他的，面板上没有变化。经过之前一番战斗，韩泽还在战斗中升了一级。这一次，韩泽将属性点加在了力量上。或许是有点冲动了，但之前战斗中的那种冲击和酣畅的感觉，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他直到此刻，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中也栖息着一只野兽。
其他技能熟练度也都在战斗之后进行了结算：
“徒手战斗”熟练度已经是37/50，按照每点熟练度提升0.2的力量、耐力和敏捷，让韩泽现下这三项属性是：力量15.4，耐力12.4，敏捷12.4。三项属性全面突破10点，整数加成的作用非常明显，韩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和控制都好了很多。至于耐力，不挨打不知道，但有了原始属性之外的7个整数点，算上级别收益，韩泽现在的生命值上限是270。要是现在再碰到刚才那样水准的战斗，那可真的是能碾压过去了。不过，现在血槽显示的生命值是177/270，还需要相当时间恢复。对这个恢复速度，韩泽心里也不是很有底。这个系统，看起来并不支持什么快速恢复，持续作战，那不管在什么时候，对生命值的使用都得尤其小心呢。
“正面打击”这项被动技能熟练度提升有限，现在是23/50。
“全力一击”则因为韩泽的频繁使用，加上一直打的都是有价值的目标，现在也有19/50。主动技能升级没有被动技能快，这回事韩泽倒是没想到。以前网游里，被动技能都是按照级别加的，大部分没有经验度一说呢。
“零，在吗？”韩泽默默呼唤道。
“废话，我不在还能去哪里啊？”零的声音闷闷的。“虽然我编号是10086，但是你不能真的用打电话的方式来叫我啊。”
“任务……是要等时间走完了结算吧？”韩泽解释道：“我知道可以有完美完成任务的机会，但我放过了。那是对系统的完美，不是对我的。要在那个场合要钱，我做不到。”
零嗯了一声，问道：“对了，我是要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都在提示你了，你毫不犹豫，连考虑，迟疑都没有，这我倒是有点没想到。”
“大概是因为，任务的提示那一刻让我意识到了点东西吧。系统是绑定了，但系统应该辅佐我，帮助我，而不是规划我的生活和决定。当然啦，我会听从你的许多建议，但在性格和处事方式方面，恐怕怎么我都不会妥协的。”韩泽说。
“完美任务也不要？”零郁闷地说：“这让我很头痛啊。”
“你当初说，如果我觉得系统绑定之后我不爽，总有办法自杀啊怎么的来解决这个问题。你要是对我这个宿主不满，你也可以想办法弄死我。带错路，提示点有难度的事情，这个问题说不定就解决了。”韩泽的话里充满了决心：“但我一定要先解释清楚，我要走的道路，那必须是我的选择。”
零调侃道：“这真是个奇妙的事情呢。看起来我又遇到了好玩的人啊。你的选择，可也是在考虑了我的存在，考虑了系统的能力之后的选择啊。这个，会是很纠结的状况吧？我想说的是，你干嘛要把我们对立着看啊？我不是你的敌人和对手。”
零接着说：“再说了，谁说你任务失败了啊？人数这个基本的数据是要等达到指标才行。但系统的判定，你的完美任务附加要求达到了啊。你看啊，严闻霄说了要赔钱，这个就足够满足赔偿这项了，你要不要，那是你的事情。我关注的是行为和意愿，而不是资金交换，GDP什么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然后，道歉是当面的，在公共场合，现场不止你们两个。佟达和那些手下，还有秦慕莲都是见证人。这任务还要怎么完美法？”
这番解释让韩泽愣了下。“这么说……”
“是啊，新手任务完美达成。哪怕你现在不练级，到时候任务结算了也自然突破5级。不用担心。之后，向着20级的上限奋斗吧，现在升级的机会真是不太多呢。你看你2级卡3级，就卡了不少时间，幸亏还有架打，能有击倒的表现。不然，单纯靠刷成就系统升级，那也太无聊了。”
好吧，的确是有点无聊。韩泽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也没觉得什么意外之喜。本来，这就是他有全然心理准备的事情。他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收获了最好的，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第二十四章 任务结算
让韩泽没有想到的是，任务结算比他想象中更早到来。严闻霄还是按照原定计划送走了法拉利，他没胆子隐瞒发生的事情，回去之后就原原本本地将码头那边的情况告诉了严曜武。市长先生有些诧异，韩泽这家伙居然有这样的胆子，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身手。严曜武并没有完全采信儿子的话，但看到严闻霄难得能有这么一副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也感觉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之前你布置的那些针对他家里的事情，准备怎么办？”严曜武质问道。“这个，我明天一早就去关照，都算了吧。韩泽，这一次真的是吓到我了。那一拳，居然把法拉利的前盖打成了那样子，要是真的让他砸在我身上，估计活不下来吧。折腾他家里，这个，想想也是有点下作了。”严闻霄犹豫着说。严曜武失笑道：“下作？现在想到下作了？之前你干什么去了？”严曜武颔首道：“城管那边我已经打招呼了，这事情算了，的确是不适合再折腾下去了。你要想想，现在影响有多坏。韩泽这家伙，还真是能折腾。”但严曜武想了想，说：“可是，你过得了自己这关么？你从小没遭受过什么挫折，这次栽了，也算是一道坎了。先不说你和你那帮狐朋狗友怎么交代解释，你以后碰到韩泽，会怎么办？”严闻霄愣住了。“碰到韩泽？这家伙……怎么能碰的上，他只是个普通学生啊。”“他不会一直是普通学生。而且，他是秦慕莲的男朋友。秦慕莲在秦家是什么待遇，你又不是没听过？秦家将秦慕莲教养得极好，家里面对她非常重视，可这次，秦慕莲撰稿兴风布雨，她那些师兄可都是出了力的，秦家也没任何大人出来说什么，听之任之。那么，要么就是秦家觉得这事情有利可图，但以我对秦家几个家伙的了解，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韩泽作为秦慕莲的男友，哪怕财富地位什么有差距，但性情上还是合适的，他们乐见其成。这帮文人啊，呵呵，一直都是这么做事的，其实我挺羡慕他们的。”严闻霄愣住了：“你是说，韩泽会因为秦慕莲，进入到咱们能交际到的圈子里？”“别忘了还有王恒。如果我能完全置身事外，我也会很欣赏韩泽的性情和表现，虽然有点过火，但锋芒十足却又不失分寸。他将来能有点成就才是正常。清河市不大，一个年轻人这么冒起来，你觉得我们能回避得开吗？当然，也有可能他的心更大，会到更大的舞台上去，不必恋栈清河这一亩三分地。可就算是这样，你觉得，你回避得开吗？”严曜武的分析句句在理，让严闻霄的眉头越来越紧。而严曜武还不准备停下：“还有，的确你是犯了点错，但是你干嘛要回避？我没说你们能成为朋友，但能恢复成可以直面交谈，不会尴尬的样子不是很好吗？碰上了，大家点点头也就过去了。”严曜武这已经是在努力将整个局势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一方面教育儿子，让他真正能从这次的遭逢中学到点什么。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尽可能地化解隐隐有些尖锐起来的矛盾。严闻霄和韩泽都不对立了，其他周边那些人，自然也就没有了闹腾的空间。他并不觉得现在大家就会为了一个韩泽闹腾起来，但这道裂痕，总是越早修补越是有利。严曜武建议道：“既然你已经道歉了。那么，公开道歉吧。韩泽在网上发布了情况，你在网上回应，看起来是损点面子，吃点亏，但不会有手尾啊。你要进公务员队伍的话，将来这一笔不好看，不过你不是犹豫来犹豫去吗？索性先不用考虑这个，我也不会按着你一定要进机构。可是，这个姿态一摆，其他方面再加以运作，坏事也就变成好事了。”“真的能这样？”严闻霄还有些不确定。严曜武所说的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事情居然可以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严曜武的撺掇下，严闻霄真的在**上道歉了。虽然道歉略显得有点轻描淡写，但意思却是很明确的，他认了这件事。虽然在码头作战之后韩泽并没有再发布新的信息，但严闻霄的回应却一下子又挑起了关注此事的人的兴奋点。不管对这个事情以这种方式落幕有什么想法，不管是继续仇视官二代富二代还是觉得人非圣贤，总应该给这种年轻人多点机会，反正这个事情的确是真的那是毫无疑问了。在不到24小时内，那个10万的进度槽就蹭蹭地升到了顶。当韩泽在和老师聊着毕业之后的方向的时候，系统乒地在他眼前谈出了个大大的，色彩丰富的大对话框：(看小说到UU小说 www.uu234.com)omplished！任务完成！周围还有大堆大堆的烟花效果，一下子让韩泽雷得不清。零的声音响了起来：“新手任务：讨回公道”完成，进行任务结算。“任务完成度：完美。获取200%经验奖励，获得经验400点。”“恭喜！级别提升为4级。请自行进行属性点分配。”“任务：讨回公道完美完成，获得随机抽取奖励的机会一次，是否现在进行抽取？”韩泽这时候已经随便找了个理由和老师道别，走在办公楼的走道里，专心应付因为任务结算一下子多话起来的零。“都能抽到点什么？”韩泽问道。“新手任务的抽取很难说的。抽到经验点那就倒霉了，现在升级多快啊，用不到那玩意。可能抽到道具，但新手期的道具显然也不会很好用啦，一些加1点2点属性，或者有一个附带属性的玩意。如果是战乱地区的人，可能更喜欢这种奖励，但你现在么，估计送给你都不不要的。比较好的是抽到自由技能，技能升级卡之类的。尤其是技能升级卡，现在用不划算，到了以后，技能升级卡可能是最好的奖励了。总体来说，这真心是很考验人品呢。”韩泽也想到了，玩任何游戏不都是这样？新手期的奖励看着让人眼馋，但没多久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希望零这边不会同样那么坑爹就好。“那现在就抽取吧。”韩泽本着认命的心态说。在韩泽的眼前，弹出了三个箱子，式样简单古朴。韩泽的眼神在最右边的箱子上聚焦，心里默念道：就是这个了。又是乒地一声，箱子破裂开来，展示在韩泽眼前的却是一个金黄色的半透明的玻璃管。韩泽一头雾水，问道：“这是什么啊？”“哇，你的运气真是不错。居然是这东西啊。”零惊呼道。奖励品的属性立刻展示在了韩泽的面前：能量积累槽：正能量。说明：属性面板装备。无法升级。可以通过完成有益于人类社会的任务，打击犯罪，做好事等方式积累能量。能量槽在30%，50%，100%充能状态下可激活不同技能。技能1：敬畏：正能量槽30%时可激活，消耗30%能量刻度。攻击宿主正面60度扇形区域内的所有目标，形成宿主历史最高单次攻击输出数值50%的伤害，无视装备防御，并使得目标进入沉默状态5秒。如果目标符合打击、击杀之后增加正能量的要求，则对目标造成的伤害强制增长100%。该部分增长不能被技能抵抗。。技能2：正者：正能量槽50%时可激活，消耗50%能量刻度。形成一个能量护盾，持续抵消敌对目标伤害。护盾抵抗数值为1000点加上宿主装备防御的500%。如果目标符合打击、击杀之后增加正能量的要求，则对方造成的伤害强制减少为标准输出数值的30%。技能3：昂扬：正能量槽100%时可激活，消耗100%能量刻度。恢复50%生命值，提高20%生命值上限，全属性提升30%。持续时间：1小时。在说明最后，还有一行小小的黄色字体的附加说明：你是个好人，请坚持当个好人。看了技能说明，韩泽也不由得惊叹了下。这玩意看说明还真是个非常强的东西。虽然积累能量槽的方式有点坑爹，但到了关键时刻，正能量释放出来的时候的确是非常强大。可是，最后这个小黄字算是啥意思啊。以前玩游戏，看到小黄字那是很开心，说明装备和道具很有点来头，但这次的小黄字，真的只能让人淡淡忧伤了。“这算是系统给我发好人卡吗？”韩泽吐槽道：“这个正能量槽，怎么我看着这么坑呢？”“喂喂，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好不好。这种属性面板的装备可遇不可求，都是越到后面越是有用。当然，这得你能坚持到以后。不顾，你也看到了，无比强大啊。再说了，当个好人有什么不好？你这样的家伙，抽到这种装备，那是绝配。”零好死不死地又加了一句雷人的：“那是命运！”
第二十五章 全面提升
结束了新手任务，提升到4级之后，韩泽将3点属性继续投在了力量上。这样一来，他的力量属性达到18.4，距离破20非常近了。本来他想投机取巧，找人打打架，靠着“徒手作战”的被动提升冲上20，可没想到，系统在防止投机取巧方面实在是无懈可击。学校里的同学，基本都被判断为无威胁目标，怎么打都不会有经验了。要说到外面去故意找茬生事，找点架来打，这实在不是韩泽做事的风格。于是，韩泽又老老实实地回到了靠着成就系统升级的无聊、刻板，还一点都没办法投机取巧的道路上。
最容易上手的就是跑步。跑步系列任务的第一步：“步行：20公里”他之前已经完成，捞了50点经验。现在他要开始挑战后续的成就。这个系列的累积至少短时间里看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的。
临近毕业，韩泽也没有什么课可以上了，宽松的时间让韩泽有足够的精力规划好每一天应该怎么度过。清晨起床锻炼，这是韩泽给自己制定的每一天的开端方式。韩泽并不希望别人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积极锻炼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掩盖系统带来的身体提升。学校里早上跑步的人不少，这种锻炼也不显眼。
每天早上6点前爬起来，乘着晨光熹微跑步，只用了两天韩泽就完成了50公里的成就，收获了100点经验。这时候他的经验条已经是280/330，升级又已经在望。之前属性提升，让韩泽的身体素质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提升，跑步对现在的他来说，再也不是艰苦到让人想死的酷刑。力量提升让韩泽的每一步都稳健有力，耐力就不消说了，跑步的时候的体力流失速度慢了许多。身体虽然还能感觉到疲劳，但坚持跑下去的感觉，也不太难于忍耐。
韩泽认真考虑过，跑步一直跑下去，看着血槽消耗到底，会不会真的挂掉。系统对于血槽的解释理解，实在是让人有点无语。敏捷的提升则让韩泽对动作的控制更精准，同样能降低体力的消耗。要是真的要一路跑下去，韩泽觉得自己一天跑个马拉松，现在问题不大，可能会累到完全动弹不得，可能要跑上一整天，但并不是做不到。不过，韩泽虽然急着升级，却也没急迫到这个程度，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半死。
不过，随着韩泽和零互相之间的信任与日俱增，零也越发放纵起来。韩泽跑步的时候可不用戴耳机听音乐，他可是自带移动的聊天机器人呢。有时候，零的呱噪也实在让韩泽无语。
“喂喂，看看那边。”
“干什么？”
“美女啊美女。”零赞赏地说：“过去认识一下好了。”
“靠，那应该是学校教工的孩子，还没成年！”
“你还说我淫荡，你看你！我只是说去认识一下，又没说要发生啥。”零鄙夷地说。
“你敢说你没这么劝道过我？”
“还好啦。你和秦慕莲的进度实在是有点慢啊，都什么时代了，不要那么纯情好不好啊？而且，稍微有点突破，经验是大把大把啊。”零诱惑地说。“你们都要顺其自然，那我只好其他地方帮你去找经验。认识美女的数量也是有成就的啊。认识，先认识就好。”
“喂喂，你这个‘先’字显得有点微妙啊。”几次被零的语言陷阱坑住，韩泽现在小心得很。
“咳咳，我这边的认识可是一次获取联系方式，终生受用，自动更新的呢。别看人家年纪小，说不定……”
“喂喂，我没有要养成的打算。你这家伙怎么那么怪蜀黍啊。”
“不喜欢萝莉？那11点方向50米距离那个如何？”零表现得极为从善如流：“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身体数据。似乎是符合你审美的类型呢。”
韩泽有点头痛，零寄居在自己身体里，又直接作用于意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躲不过零的监控。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对于零来说，韩泽完全没有秘密。韩泽欣赏什么样的女生，自然是零这个八卦又无聊的家伙早就开始注意的。
“学长？”前方的女生看到韩泽，反而回过头来，有些诧异的迎了上来：“你也跑步啊？都快毕业了才开始锻炼？”
韩泽想不起来女生的名字。“对不住，你是？”
女生显得难以置信，又有点失望。“我叫颜容，新闻系的。秦学姐上次系里聚餐的时候你来的啊。我们明明都自我介绍过！”
女生的愤愤不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品貌优秀如她，居然在韩泽眼里完全被忽视了。聚餐到现在，也不过是两周不到的时间，自己居然在一个男生心里连这点时间都停留不了，颜容很有些挫败感。
零感叹道：“原来你认识啊。”与此同时，他很自然地在韩泽眼前显示了成就进度：
“成就：美女如云：认识10名年龄相仿的美女。（2/10）”
这些认识的数据，全部都是从韩泽和零的联系发生之后开始计算的。最近这段时间韩泽还真没功夫做别的，除了寝室里的家伙和秦慕莲，和其他人的交流非常少。不然，再悲催的生命也不至于生命里只有两个美女吧。
颜容的人物卡在韩泽眼前一闪，旋即跳入了边上的联系人菜单。由于韩泽现在并没有能力直接通过系统而不借助任何通信工具进行联系，这个联系人菜单仅能作为一个永不丢失，方便查询，自动更新的通讯录来使用。
韩泽其实真没想到颜容会凑上来说话，可能也是因为被零骚扰得诞生出了点逆反心理，韩泽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反正现在闲着了就随便跑跑步。毕竟刚从医院里出来没多久，恢复一阵。嗯，我先走了。”
韩泽加速跑开，他现在想要提速，可以轻松地以慢跑的姿态跑到时速20公里以上，还同样举重若轻。可这么一跑，却让颜容郁闷了一下：自己就那么不被待见啊，秦学姐的这个男友还真是古怪。另外，这个韩泽也太能跑了吧。韩泽是没跑几天，心里也没底，但下学期升大三的颜容可是在学校里坚持跑了一年半了，对速度和耐力至少是很有点判断力了。
虽然说不上是风云人物，但韩泽在清河大学的知名度并不低。尤其是最近，秦慕莲闯入他的教室，强横地宣布韩泽是她的男友，这种简直是清河大学闪耀时刻TOP10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学校。颜容和秦慕莲的关系很不错，知道的情况更多一些，对韩泽遭遇车祸前后的事情知之甚详。韩泽现在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从病床上起来的家伙呢。哪里有一个差点瘫痪的家伙，转眼就有健将级的运动能力的？
这个插曲之后，零意识到了点什么，转而将认识美女的成就转变成了和原来他就认识的美女们聚聚……
韩泽恼羞成怒地问：“你干嘛那么在意我认识多少美女？”
“我可不仅仅在意你到底认识多少美女。首先这还是有条件的，年龄相仿。也就是说……咳咳，有某种可能的那些。”零没羞没臊地说。
“我靠，我是有女朋友的。”韩泽强调道。
“我知道啊。可是我是在为你的升级发展考虑啊。要知道，生存和发展是人类的两大主题。作为人类社会的资深观察者和推动者、导师，我有责任和义务让获得最大最快的成长。可谁让你生活在和平环境里？如果在战乱地区，我会劝你多去杀人放火消灭敌人。尤其是你现在有正能量槽这么强的玩意，去当正义使者简直再合适不过了，一边刷经验一边攒能量槽。而且，简单来说，大部分情况下，靠战斗攒经验要比和美女私密地相处来攒经验节省时间和体力……尤其是你现在力量和耐力数值，肯定不是一般人，就尤其花时间。这不是没办法嘛。”零居然显得委委屈屈的样子。
“忠贞、节操、专注这些词汇，在你的两性关系相处的词典里，想必是完全不存在的吧？”
“咦？那是什么？”零说：“你要知道，我并没有建议你采取强制手段嘛。这就说明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毕竟啊，虽然系统不承认法律这种东西，可你毕竟生活在神奇的人类社会嘛。我还是很为你着想的。”
“你觉得这时候我说什么合适？可以说脏话吗？”
“脏话要大声说出口才有感觉，自己脑子里默念脏话，这感觉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韩泽对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话题，我们不继续了行不行？我对变成**一点兴趣都没有。”
“唉，可惜了啊。至少这个系列的成就，要比你跑步来的快多了，也好玩多了啊。”
零的节操问题韩泽真心是没办法去追究。零有一部分内容没胡说，说起来系统还真的称得上是人类社会的观察者和推动者。那些英雄人物，历史名人，说不好就是有系统绑定的。而有了系统，哪怕再平凡的人，也会对自己有完全不同的定位。
至少韩泽就是如此。
一天之后，韩泽完成了100公里的成就，再次升级。他仍然将属性点投在力量和耐力上。力量突破20点之后，韩泽的感觉越发不同。按照零的计算，如果是现在这个状态下的他，再面对佟达的那个手下阿翔的话，估计一拳能够直接把阿翔打到空血，进入重伤状态。
到达了5级，韩泽却还是有点忐忑。他不知道，这种平淡却让人能够有所期待的生活，到底能够持续多久。
第二十六章 创业
“韩泽，你今天还到伯父那边去干活？”徐铁军问道。
又过了几天，韩泽跑完步回到寝室之后，将每天随手带的早餐扔在桌子上，诧异地看到徐铁军和王恒都已经爬起来了。徐铁军是打理停当，一副干练的样子，王恒却睡眼惺忪，一副不清不愿的样子。
“是啊。”韩泽答道：“该投的简历我也投了，有没有人要我可不知道了。工程队那边现在反正缺人，没找到工作的时候过去帮忙也没什么啊。”
韩泽之所以最近几天一直会到父亲的施工队那边去报到，捡着能干的工作做，一方面是因为他力量大了，需要一些频繁使用力量的重体力工作来将成果固定下来，让身体熟悉各种力量的感觉，但更是因为对找工作并不是很有把握，想着帮着家里好歹是做点事情。
韩泽的父亲对此意见很大，每次看到他就要轰他走，觉得浪费时间在装修和简单的建筑作业上对他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去找工作。但哪怕是见惯了勤勤恳恳，手艺高超的工人的韩父，也不得不承认韩泽短短几天里掌握的基本技巧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基本的木工、锯刨拼装甚至学着老师傅做榫头都有模有样，能熟练对付灰泥，刷墙面并不难，难的是用水泥做地平，但韩泽学了一两天居然就能做得合乎标准了。据说，这是老师傅带学徒，至少也是三五个月，小半年才能带出来的手艺。
韩泽的确是看着这些活计有些年头了，加上学校里还辅修了一部分工程、建筑方面的课程，但能那么快上手，至少也说明智商高超，精力充沛，学习能力很强。可韩泽在工地上越是能帮忙，他老子就越是要把他轰走。
不过，韩家现在装修工程队可不是一个地方在忙活，韩泽经常和老子打游击躲躲藏藏，倒也不无乐趣。
工地上的工作有点好，基本上就是白天比较忙，韩泽每天都可以在做完工作之后，冲把澡，然后去报社附近等秦慕莲下班。秦慕莲对韩泽到底做什么工作一点意见都没有，她从来就相信行行出状元。韩泽这么个厉害的家伙在做装潢，那几年后清河就肯定会出现一家了不得的大企业。这种信任或许有点盲目，却再正常不过。
王恒是从来不必担心工作的问题，只要他向家里开口，自然就会安排个像样的工作给他，也有可能让他进入公务员体系先熬熬资历。不过，王恒的志向不在于此，所以也就很容易被徐铁军撺掇着一起找工作。
“等下9点有个招聘会开始，我和王恒一起过去看看。晚上回来再见了。”徐铁军说道：“有几个公司，我和王恒都很感兴趣呢。”
“别自己人杀自己人就好。”韩泽乌鸦嘴了一下。
“切，说不定就一起进公司了呢。再说，我们想干的职位不太一样。”徐铁军说。
王恒还有些迷糊着：“无所谓啦。先找到工作再说，我在家里夸口夸得大了，要是找不到工作可就糗了。”
“我就不担心了。有面试机会就去，没有面试机会，我就家里帮着做事，其实也挺好。自己能做主，不用看人脸色啊。”
“韩伯伯的脸色就足够你看了。”徐铁军调侃道。“走了走了，不然要迟到了。”徐铁军拉着王恒连忙出发，连韩泽带回来的早饭也只能带着路上消灭。
不过，等晚上几人重聚的时候，徐铁军和王恒的脸色都不太好。
“阿莲在楼下等着，一起出去吃夜宵吧。”韩泽笑着发出了邀请。大家都离校在即，现在反而每天都回学校来住。秦慕莲平时工作比较忙，却也尽可能地参与这些学校里最后的集体活动。一起吃夜宵现在已经是一项半固定的议程了。
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大排档坐下，叫了两瓶啤酒，韩泽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问徐铁军道：“老徐，今天的招聘会怎么样？”
“还行吧。”徐铁军说：“今天主要是看了两个公司的招聘，一个是物流公司的，签了之后一开始的工资还不错，但是做到部门经理这个职位后，就很难再有什么大的发展了。另外一个是搞销售的，前景倒是不错，就是刚进去的时候没什么钱拿。我还没决定去哪里呢。”
徐铁军为人豪爽，办事儿胆大心细，很受企业的欢迎。在他们几个人当中，徐铁军可是当之无愧的面霸。现在，徐铁军的手里至少有三家公司的offer了。只不过，徐铁军对自己也有很大的期待，希望职业的起点好一点，一直没有拿定主意去哪里。
“嘻嘻，老徐你不错嘛。反正找到工作看起来是没啥问题了。干杯干杯，庆祝一下。”秦慕莲笑呵呵地凑趣，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虽然有点勉强，徐铁军还是和大家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找工作也很坑爹的啊。有时候看着不错，入行之后发现不对都来不及。就算去看公司材料，可天晓得里面是什么情况。可要是要将来有比较好的发展，这第一份工作可是非常重要的。操心的事情多了。”
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韩泽又问道：“王恒，你呢？”
王恒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那面霸的本事，好的人家看不上我，不好的我看不上人家，到现在都没有个去处呢。”
瞥了一眼韩泽和秦慕莲，王恒笑道：“还是这小两口儿好，工作基本上都定下来了，也不用再费什么心思。”
韩泽苦笑了下，说道：“本来我是打算进施工队，跟老爷子混的，可是今天老爷子刚刚敲打过我，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对我留在施工队，老爷子可是很不开心呢！”
“也好啊，我们三个人全都成了无业游民了。”王恒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
秦慕莲没说什么，但很是有些不以为然。韩泽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和能力，找工作应该不是问题。只不过，虽然没明说，但韩泽心里对自己的预期也会不同。被动等着别人给他面试的机会？其实这也是在看人家对人才的遴选。韩泽自信简历没问题，能力也没问题，求的不过是一个公平竞争一个光明前景的机会。那些简历是秦慕莲去打印和邮寄的，她最清楚韩泽投的都是哪些地方。按照比较直观的说法，他只填了一本，一旦落榜就只有复读了。
“妈的，看人脸色的日子不好过啊。要不我们也别找工作了，咱们自己干，怎么样？”
“创业？”韩泽的眼神一亮，这不失为一条路。
秦慕莲也很赞赏这个想法：“这个主意不错。只不过，开什么样的公司可是要好好地考虑一番了。不然啊，回头可就要被笑话咯。”
徐铁军想了想，稍微有点犹豫。三个人中间，其实他的经济条件是最拮据的。韩泽家里虽然也没什么钱，但就算再差，让韩泽维持生活没问题。现在韩泽在工地上很能帮上一些忙，反而可以成为装潢施工队的助力。王恒则是不必担心温饱问题，只要开口求援，总能得到必要的支持。只有徐铁军，要说一起搞公司的话，资金上肯定是没办法投入，还得每个月从公司拿工资，这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合伙人该干的事情。
王恒很清楚徐铁军的顾虑，说：“嗯，我们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办，搞个什么公司。我回家去问问，我知道家里指望着折腾我锻炼我，那自己当家作主总比给人打下手学得多学得快吧。开办的费用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啊，这第一次股权分配，我可是要占大头的。回头大家按照贡献来合计是以后的事情。”
王恒这么一表态，徐铁军也横下了心：“行啊。我没钱投，估计韩泽这边也够呛，我们就不逞强了。公司办起来，大家都有个好奔头，办不起来……那么，王大少你就辛苦了，我们只能亏了你的本了。”
“切，是兄弟就少来这套，回头就拿资本家那套对付你，你就给我加班加班加班到死吧。”王恒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秦慕莲有些羡慕这几个家伙的交情。男生在这方面就是爽快，几个人凑在一起，可能一个点子很快就能付诸实现，创业这种事情也是一言而决，大家下定了决心定好角色就行。这种问题搁在一帮女生那边，没个三四个月，破坏掉几个人的交情，别想进入正轨。
零对这种建设性的事情也很感兴趣。“不错不错，那么快就要成为经营者了啊。本来还担心你毕业之后没有了学生职业该怎么办呢。生活职业技能也是很重要的啊。”
“你关心的，应该不是这方面吧？”韩泽觉得有点不对劲。
“咳咳，学生职业除了经验加成，没有任何别的好处。可现在你又没有常规的日常经验进项，单笔的经验收入就算有签到加成也看不出效果来啊，自然要给你谋划更好的发展。你要是去你老子的工地工作，建筑工人职业是可以有系列的属性加成的，多数是力量耐力敏捷，虽然也不是没有智力和精神加成，但那要很后期了，不配合你的发展路线啊。但经营者也好，公司业主也好，都是智力、精神、魅力上能够有一些加成的，还能比较便捷地激活和学习一些这方面有属性加成的技能，这才比较符合你全面发展的路线。你也不想变成一个纯粹的肌肉男吧？”
“我觉得，你有些话完全没有说出来。”韩泽说。“你忽然这么一本正经，我很不习惯。”
“唉，我是觉得你为自己先创造‘狩猎’的物质基础是个很好的选择啦。干嘛一定要我说出来？”
韩泽吐槽道：“因为你一表现得有节操，我就觉得很不习惯，浑身发冷呢。”
第二十七章 小打小闹
既然商定了准备自己创业，大家就各自回去准备。和家里沟通的工作必不可少，但对这三人来说，显然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王恒坦率地表示了对进入公务员队伍没兴趣，也开口问老子老娘要支援了。他父亲虽然有点无奈，还是给了他20万作为公司的开办费用。办公司之类还是给王恒练手，至于在里面占多大份额，王家的人一点都不在意。不过，听说王恒准备自己创业，王家同样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家伙蠢蠢欲动，倒是都被家长们打回去了。王恒虽然看着慵懒，没什么上进心，但他为人处事的圆熟，还有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亲和力，长辈们都明白。20万的开办费用对王家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故意只给那么点，未尝没有要磨练他的意思。更重要的却不是这笔钱，而是王恒的伯伯知道这事情之后，表示在他们确定公司到底准备干嘛之后，会在王家盘根错节的各种商业合作中想办法给他们安排一档子业务，让他们能够先维持下去，不至于搞得太难看。
徐铁军从来是自己拿主意。他很有野心，但家里却并不能给他什么支持。父母能够理解，但其他亲戚则往往将徐铁军的野心视作好高骛远，一来二去，他有什么决定绝对不会再问家里的意见了。在这创业铁三角中，他反而是最义无反顾的。
韩泽则不必提了，听他说准备自己创业，韩父想了想就拿出10万让他去凑份子。反正，在家里人看来，他不杵在工地上就好，任何出路都总比建筑工人强吧。韩泽也没拒绝父亲的好意，不过，他心里隐隐也有了决定，这是他最后一次从家里拿钱了。
“王恒45%股份，韩泽35%，我占点便宜，拿20%。就这么招吧。”钱凑在了一起，徐铁军简单明了地说。
“没意见，公司法人是我，不过回头日常业务还是得你老徐负责。第一任的CEO啊。”王恒故作夸张地说。
“就三个合伙人，还CEO，我C谁去啊？”徐铁军闷着声音说。“话说，你们想过没有，到底准备做什么？”
“听你的啊。”王恒从一开始就打着当甩手掌柜的主意，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嗯。铁军，你说说看吧。你的考虑比较周全。”韩泽却也十分赞同。
“我们都没什么工作经验，但既然有王恒家里保证有点开始时期的业务，其实也不用担心公司的生存问题。那就要考虑，什么领域是空白？什么领域有利于我们以后的发展。我想了一下，我们都熟悉网络，估计也要从这方面着手，同时，也希望通过这个机会，尤其是和其他公司的业务联系，能更多了解商业环境。这可是别人买单我们学习的大好机会，错过了再不会有。所以，公司的业务定位可以稍微高一点，不能定位在纯粹的处理底层业务，稍微需要有点技术含量。一开始我们不怎么会没关系，先厚着脸皮做起来，只要能快点学习，我们会配得上王家的长辈丢过来的业务的。”徐铁军稍微想了一下之后说。
“在理。”王恒拍板说：“就应该是这样。那你的意思是，公司干啥呢？”
“之前韩泽的那档子事情，我们不是一直在网上发布消息，引导言论嘛。我看了看，现在这也算是一块比较热闹的业务了。我们可以从这块着手，管理企业的网络宣传和相关言论的发布。同时，可以为企业提供信息分析汇总的支持，也希望能参与到为企业推广宣传出谋划策的环节里去。”徐铁军说；“你们看怎么样？”
韩泽笑了笑：“没意见，这样也挺不错的。”
王恒更是不在意，说：“那就这么办了。明天开始，怎么把公司的框架就给搭起来。”
公开的内容当然是这样了，但私下里，徐铁军却悄悄又提出，不妨将商业信息调查这方面的业务范围模糊化。商业收集调查本来就不仅仅是网上汇总数据就行的，许多公司碰到各种状况会一头雾水，因为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有时候，仅仅是因为管理者不可能亲身经历一遍手下员工的业务流程，而员工限于表达能力，上下级关系等等，也忍气吞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们就可以做这方面的调查，来帮助解决问题。其实，这种商业信息分析调查，甚至少部分时候会涉及一些比较高端的定向信息收集，在一线大城市里已经比较常见了。一些公司甚至有相当庞大和隐秘的线人团队，有商业间谍和反间谍公司的潜质，但在清河，这种企业一家都没有。
要是将这个业务范围再模糊化一点，那就是不涉及私生活的私人侦探业务了。徐铁军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能领会这个意思。王恒是赞叹徐铁军的脑子真是好使，一下子就能让公司的业务丰富起来。
看起来这个调查的业务有些异想天开，但却是为韩泽度身定制。韩泽之前的整个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有些生涩，但寻找关键点，发现线索和收集整理的能力很不错。而且，韩泽现在的运动能力，可是很被大家看好呢。就算遇到什么状况，想必也能跑的掉，安全是绝对没问题的。
零对徐铁军的评价瞬间调高了一级：“嗯，这家伙我喜欢，思路很开阔啊。要是这样一来，你的职业标记除了公司业主、经营着之外，还能多一个调查者啊。这可是有许多技能加成的，为啥我没想到呢。”
“因为，如果你有实体的话，我绝对相信你脑子里流淌的不是脑浆。”韩泽犀利地反击。最近被零搞郁闷了，难得有这种打击他的机会呢。
就在三人刚刚达成一致的瞬间，韩泽的眼前有开始不断跳出大段的系统信息：
提示：职业标签“学生”失效。
提示：获得职业标签“经营者”LV1。
提示：获得职业标签“经营者”所属技能：财务知识LV1，管理LV1，激励LV1，沟通LV1。
提示：财务知识LV1。宿主可获得1点智力加成。宿主未符合激活智力加成效果的条件（属性：智力10点），请尽快配置属性。
提示：管理LV1。宿主可获得1点智力加成。宿主未符合激活智力加成效果的条件（属性：智力10点），请尽快配置属性。
提示：激励LV1。宿主可获得1点精神加成。宿主未符合激活智力加成效果的条件（属性：精神10点），请尽快配置属性。
提示：沟通LV1。宿主获得1点魅力加成。
稍稍停顿之后，又一片提示亮了起来：
提示：获得职业标签“合伙人”LV1。（该标签级别仅取决于合伙人所占资本规模，请采用系统之外的手段进行提升）
提示：获得职业标签“合伙人”所属技能：领袖气质LV1，雇主LV1。
提示：领袖气质LV1：宿主获得1点魅力加成，1点精神加成。
提示：雇主LV1：宿主获得1点魅力加成，1点精神加成。面对所属机构的员工，进行沟通时享受5点额外魅力加成。机构内员工对宿主的满意度不满60%时，魅力加成效果取消。
紧接着，有关调查者的提示也来了：
提示：获得职业标签“调查者”。
提示：获得职业标签“调查者”所属技能：评估LV1，观察LV1。
提示：评估LV1。主动技能。可对调查项目进行分析，将调查项目任务化，并获得难度信息，依照难度获得相应经验加成。
提示：观察LV1。调查技能生效的距离延长20米。
提示：“调查者”标签升级之后可获得新的技能，请密切关注。
看到一大片的提示，韩泽心中却是我靠一声。“你可没告诉我说要有加成奖励还有条件这回事啊。而且，明明是差不多的职业标签，为什么合伙人就没有要求？”
“你越学越回去了啊。有一家公司不必有脑子，要管一家公司就不能不动脑子了啊。难道你是纯粹冲着败家去的？”零不以为然地说：“这又不是我订的规矩。你有这功夫埋怨我，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把属性点补上。智力和精神两个属性，算上已经有的加成，你也要搞出8点属性点来才能把该有的优惠都拿全。3级经验啊，现在升级，明显没有之前快了吧？”
韩泽没好气地说：“是啊，总不能真的跑步跑下去吧。要这么练到20级？那我不成阿甘了？”
“还未必够啊。跑步虽然前期积累起来快，但后续成就的进度可是很残念的呢。100公里之后，200，500公里还好，接下来就是1000，2000，5000，10000公里呢。就算你每天一个马拉松，你要跑到什么时候去？”
韩泽喟然长叹：“是啊。可还要分心去干别的，哪里来的时间？”
零哼了一声：“你先别担心时间吧。看看你现在的属性点，这都是什么配置啊？力量、耐力、魅力最高……你不是新时代的大学生么？这个属性配置，你是要朝着魅力筋肉男的方向发展吗？这实在是让我有很不好的联想呢。”
第二十八章 起步
创业并不是租个办公室，几个人坐下来，靠着聪明和勤奋就能搞定的。虽然虽然有懂行的人带，但几个初出茅庐的家伙还是在之后一段时间里撞得满头包。辛苦了足足两周时间才将最基本的工作条件落实。
他们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办公室。商住楼，三室两厅的结构，看着虽然面积挺大的，似乎有点浪费，但其中一间直接改造成了休息室，可以直接住在公司。王恒和韩泽无所谓，但徐铁军用得上，变相给他省下了房租。一间房间是会议室兼资料室，虽然业务刚起步，但他们想从事的工作，内容还是有点敏感的，需要这样一个独立的，比较私密的会谈空间。外面的整个大厅用来当办公室，安排了前台和六张办公桌，每个人的空间都还是比较充足的。
至于剩下的那间，则被大家称为指挥部。房间里放着一块透明玻璃的白板，上面随时可以进行各种内容的标注，几支油漆笔就摆在边上。房间里还摆上了整个公司最贵的一台设备：投影仪。
这么个房间，主要是考虑到不管是信息收集还是进行调查工作，都需要有步骤有条理，更需要便捷的方式来将零散的情况汇总起来，找到其中的联系。很多时候，这种工作并不是在电脑上看看文档和图片完成的，一个直观地将所有情况晒出来的空间，这时候就显得很必要了。
在之前帮助韩泽调查的时候，大家就隐隐意识到了这点。但韩泽遭遇的事故事实清晰，肇事者明确，大家不用费太多脑子，可以后遇到什么情况就难说了。
忙活完了这些准备工作，王恒带来了最新的情况。业务已经落实，但王恒的叔叔想和他们直接谈谈。虽然是照顾性质，但毕竟这是在落实一个服务供应商，情报咨询还是个比较敏感和重要的领域，这次负责和他们接洽的王恒的叔叔小心一点，也顺理成章。
在这件事情上，王恒很有些去面试的心态。
到了金光大厦的楼下，看着大楼进进出出的各形各色的白领精英们，王恒就紧张了起来。“这个，我们有没有点冒失啊？这样的着装，和这边很不搭呢。”
“真没见过你王大少这个德性。放心吧，我相信你叔叔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再说了，虽然是业务合作，但毕竟是亲戚之间的照顾，你真搞成面试了，让你叔叔怎么看？多生分啊？”
王恒尴尬地说：“也是。平时叔叔对我很严，这个……想到他心里就发慌。”
金光大厦在清河是首屈一指的写字楼。自然，也是最贵的。一般的公司别说买不起用不起这里，按照某种不太客气的说法，业务差点的公司，连这边的物业费都不见得付得出来。但王恒的叔叔，恒升集团的老总王彦生，却在这里拥有一层楼面。
恒升集团主要经营的是餐饮、食品和相关的配套产业，自己已经有一整套的产业链，虽然立足清河，但在小半个中国都有其影响力，是一家还处于高速发展期的一流企业。
公司总部就在金光大厦的第九层，便是其下属的餐饮行业的总部。进入第九层，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工作人员以及恒升集团的客户。进入了恒升集团的总部之后，王恒直接拉着韩泽朝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韩泽面带笑容的打量着恒升集团总部的布置以及工作人员的工作状态，心里暗自称赞。忙碌而有序，每个工作人员都显得朝气蓬勃，这样的一个公司，让人一看就顿生好感。
“商业环境就是好啊，虽然美女的清纯度比学校下降很多，但诱惑度倒是直线上升啊。”零兴奋的声音突然蹦了出来。
“这是你判别事务的唯一标准吗？”韩泽吐槽道。
“可以是啊，如果你要开始系统地结识美女，这个标准会很好用呢。”零贼贼地说。
看到韩泽脸上古怪的表情，王恒靠近韩泽，低声问道：“怎么了？看上哪个美女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没。”韩泽笑了笑，说道：“在观察这里的管理方式呢，大公司果然不一样，好好学习一下。哈哈。”
“韩泽，这就是我叔叔，恒升集团的总裁王彦生。叔叔，这就是我的同学韩泽，同时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总裁办公室里，王恒有些拘束的介绍道。从王恒的表现来看，他真的是挺害怕自己的这个叔叔的，以前韩泽可没有看到过王恒有这样的表现。
王彦生大概有四十多岁，正如王恒所说，王彦生很严谨，对自己的外貌也有很高的要求。一头黝黑发亮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长期发号施令、不怒自威的方正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身上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脚下踩着一尘不染的皮鞋。光看王彦生的样子，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成功人士。
韩泽在打量着王彦生，王彦生也在打量着韩泽。从第一印象来说，韩泽给王彦生的感觉还不错。虽然韩泽身上的衣服不怎么样，但是很干净整洁。尤其让人注意的是，韩泽的身上有一种让人感觉很亲切的气息，这种气息使得大多数的人见到韩泽的第一眼就会对韩泽产生好感。至于韩泽的表现，能够不卑不亢的站在这里跟自己对视，王彦生已经感到很满足了。要知道，恒升集团大部分的部门经理在面对王彦生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不管是无知也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也罢，韩泽一个尚未走出校园的学生能做到这一步，王彦生已经很满意了。自然，对跟韩泽的合作，王彦生已经有了决定。
打量了韩泽一番之后，王彦生对着王恒说道：“小恒，你先出去吧，我跟你的同学单独谈一下。”
“叔叔，这个……”王恒一愣，想辩解几句，却是被王彦生一瞪眼，将想要说出来的话重新吞进了肚子里，乖乖的走出办公室，将门带上了。
王彦生的眼角闪过了一丝笑意，脸却还是板着，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报告，念道：“韩泽，男，二十四岁，父亲叫韩其观，是清河市一个施工队的队长，母亲叫胡娟……”
韩泽大部分的信息经过王彦生的嘴念了出来，很明显，王彦生拿着的那份报告上写着的都是韩泽的资料。
将一部分资料念出来之后，王彦生观察着韩泽的反应。韩泽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就好像王彦生刚才念得不是自己的资料一样。但实际上，韩泽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刚才王彦生念出来的资料可谓是详细到了极点，就连他什么时候对秦慕莲产生了好感，什么时候跟秦慕莲第一次约会都有。虽然只要有心调查，这些资料都能够调查得到，但是之前韩泽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能够在韩泽没有一丝察觉的情况下将他的资料弄到手，已经能够看出王彦生的能力了。因为王彦生的这一举动，本来因为得到了零的帮助，稍微有点自得的韩泽马上意识到，即便是有零的帮助，现在的自己依旧很弱小。这个世界上能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造成威胁的人，太多了！
“还要继续念吗？”王彦生说了一句。在他念韩泽的资料的时候，韩泽一直没有震惊、惊讶这一类的表情流露。遇事沉稳，为人谦和，再加上他了解的韩泽在跟严闻霄争斗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能力，一个成功人士应该具备的素质，韩泽已经都具有了。不过，王彦生还想看看，韩泽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突然，韩泽笑了，说道：“王彦生，男，四十八岁，恒升集团的总裁，王恒的亲叔叔，名下拥有……”
一份不亚于王彦生手中的资料，格式完全跟王彦生对韩泽的调查一样的资料经过韩泽的嘴巴冒了出来，其中一些资料，甚至王彦生自己都记不大清楚了。
这下轮到王彦生震惊了。要知道，他手中的这些韩泽的信息可是他请了清河市最有名的几个调查专家，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整理出来的，为的就是给韩泽一个下马威。韩泽一个学生，是怎么得到他的那些信息的？而且，其中的部分信息甚至只有他自己知道！
“还要继续念吗？”韩泽将王彦生的话原封不动的返还给了王彦生。
王彦生用手抹了抹脸，以此来掩饰心中的震惊。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王彦生指着办公室里的沙发，对着韩泽说道：“坐吧，既然你是小恒的兄弟，就把我当你的叔叔好了。韩泽，你可是真的让我震惊了呢！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些信息的？清河市的那几个有名的调查专家这几天可都是被我用着，而且你一个学生，也请不起他们对我进行调查的。”
韩泽比划了一个手势，神秘的一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么？比如……”
王彦生脸上的震惊更甚。有些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王彦生坐到了韩泽的旁边，苦笑道：“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不问你这些资料和……你是怎么知道的了。你的能力刚才我已经看到了，在调查这方面肯定是够了。不过，信息咨询方面的公司可不是会调查就够了的。这样吧，我需要一份清河市对我们恒升集团的总体评价以及他们希望的改进，只要你能够在两天之内将调查报告给我送来，我马上就跟你们公司签订第一单业务，同时开公司需要的手续，我也帮你们搞定，怎么样？”
“没问题，王叔叔。那么，我们公司成立需要的相关手续就麻烦您了。两天之后，我会将您需要的调查报告送来的。”韩泽感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拒绝了王彦生的挽留，起身离开。
“哎呦……”韩泽刚打开办公室的门，靠在门上想要偷听的王恒跌进了办公室里。
“小恒，你这样像什么话！”看到王恒摔倒在地上的样子，王彦生眼睛一瞪，说道。
“这个……那个……”王恒尴尬的站起来，有些心虚的看着王彦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叔叔，我们先走了，两天后再来拜会您。”韩泽笑着跟王彦生告别，拉着王恒准备离开。
王彦生也是笑着说道：“那好，我等你两天后的答复。”
拉着一脸疑惑的王恒，韩泽离开了恒升集团。
“喂喂，韩泽，你跟我叔叔打什么哑谜啊？谈的怎么样？”直到走出了金光大厦，王恒还是没有弄明白韩泽跟王彦生之间的关系，一脸好奇的询问。从最后的告别来看，王彦生跟韩泽谈的应该是很高兴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叔叔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韩泽将自己跟王彦生的约定简单的说了一下，便将注意力转向了零这边：“零，刚才在办公室里怎么突然帮我的？你是怎么知道王彦生的那么多资料的？”
零不屑的说道：“没什么啊。在你决定进入商界，我就系统性地补充了清河市的商业信息，这很难吗？至于原因嘛，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所以，投桃报李这种事情，你应该懂的吧？”
韩泽心想：坏了，这下子落进零的圈套了。零先出面挽救了他的面子和公司的业务，恐怕再提任何要求他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第二十九章 惊艳的报告
零笑嘻嘻地说：“反正你记得这个事情就好，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韩泽摸了摸鼻子，自己的性格真是完全被零摸透了呢。
有了和王彦生的接触，工作就好展开了。徐铁军主要负责网络营销方面的事情，他做了各种类型的文档模版，将网络推广方案分成不同类型的平台适用的方案，不断向各种企业和机构推广。徐铁军非常勤奋，加上沟通能力相当不错，虽然签不到什么大业务，但落实了两个房地产销售公司的**平台的维护工作，也不无小补。按照徐铁军自己的说法，
至少把他自己的工资给挣出来了。还有一单则是为一个小动物救助机构进行推广，徐铁军这是作为合作伙伴参与的，帮着组织活动的时候可以打公司的标志和名字，但却不收取任何费用。公益性质和公司宣传各占一半吧。
王恒则主要负责企业信息的分析整理。既然一起组建了公司，王大少也全然放下了架子，认认真真地了解各种公司的运作情况，敏锐地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寻找机会。虽然暂时还没有成功的业务，但王恒很快地成为了清河市中等企业方面的专家，对各个企业的经营范围、业务情况等等了如指掌。每天扫一遍各种经济新闻，就能够及时作出反应。王恒的几次陌生拜访之所以没有取得成果，却也可能是因为他提出的一些公司的问题、隐患实在是太一针见血了，让别人无法相信那是公共渠道收集的信息了解到的，总以为是竞争对手在做手脚。这种情况，估计要等公司有一定知名度之后才能改变了。
真正进行“调查”工作的只有韩泽。恒升集团的单子虽然是关系介绍，其实最后做出来是什么样子，可能王彦生不会在乎，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够随意做。韩泽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跑了许多地方，访谈了很多人，来做这么一份详尽的报告。
零倒是非常配合，看着韩泽的各种经验刷刷上涨，它非常愉快。尤其是“调查员”这一块，韩泽的“调查”技能很快上升到了高级。他做的工作远超出恒升集团的预期。由于恒升集团的业务并不仅限于本地，他连周边市镇都去摸排了一遍。有着不同一般的魅力值，他的各种拜访工作非常顺利，不仅询问顾客、经营人员、供应商，也询问了各家餐厅和机构所在的街道和有关部门，甚至一路跟着恒升集团的产业链下到附近村镇的蔬菜蛋禽等生产点。
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前后询问超过1000人，行动距离总计超过2000公里，终于交出了一份让恒升集团上下瞠目结舌，让王彦生交口称赞的调查报告。
餐饮业的竞争非常重视口碑和持续性，也重视和各个环节的沟通，韩泽虽然肯定了恒升集团对品质和口味的管理，但也指出了恒升集团在单店上没太大特色，菜品的更新速度慢等一些问题。同时，由于恒升集团家大业大，可能会搞好和当地政府部门的关系，但在店铺所在地点，和街道的接洽，比如落实停车位啊，噪音光源污染以及垃圾处置上，还是有许多问题的。
虽然韩泽没有在报告里提到任何解决方案，但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工作。报告本身，实际上已经指出了恒升集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三个年轻人组建的铁水商业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看起来一点都不引人注目，这一次交底报告，也仅仅是让快递直接将厚达300页的报告和两张光盘的各种原始采访素材送到了恒升集团的总裁办公室。然后，王恒自然而然地给叔叔打了个电话。
王彦生原本并没有太过重视这份报告，可拆了快递，他的秘书金玲却被报告震慑了一下，一点不敢轻忽地将报告送到了正在看文件的王彦生案头。
王彦生大致扫了扫报告的开头，看了看结构，调查方法和结论，赞赏地说：“这帮小家伙不错。这个报告太扎实了。”
金玲给王彦生当秘书已经有三年了，知道王彦生的习惯从来是只抓大略，许多细节工作并不太在意。她补充道：“王总，调查的信息部分是王恒和徐铁军两个人整理的，但那些走访工作，几乎都是那个叫韩泽的家伙一个人做的。我估算了一下日程，几乎每天都排满才来得及，还要考虑到他在两家点蹲过点，去到过一个农庄，还有等着我们集团方落实协调事宜的时间，基本上，他拜访那是一去一个准，都没被打回票的。而且，您大概没注意到，即使是那些对集团不满的家伙，他也能从他们嘴里问道有价值的信息。这种调查能力和公关能力，太强了。”
王彦生惊讶地哦了一声：“韩泽这小伙子的确是很能干啊。”他感觉游戏可惜：“集团一直在说要成立情报部，可在清河这种地方找不到这方面合适的人。你说要是把他们这个小公司吃下来，会不会有点太急于求成了？”
金玲笑着说：“恐怕不太可能了吧。要是三个年轻人刚有创业的想法，您直接成立一个独立的情报部，直属于总裁办，只对您负责，那说不定就能让他们加入进来。但现在，经历了这么一个项目，他们磨练了团队，也有了做事的信心。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王彦生无奈地耸了耸肩：“的确啊。算了，有王恒在，直接把这块业务外包给他们，也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案，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金玲应了一声，问道：“王总，那没什么事情我出去了。”
“对了。”王彦生叫住了金玲：“这份报告，你安排分发到集团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传阅。部分内容分拆一下，安排发放给有关人员。这个报告的事情，你负责和铁水公司那边确认联系吧。”
“啊？我该怎么说？”金玲诧异地问道。在她看来，王彦生自己和他侄子去说不也很方便吗？
“王恒这个蠢货显然不是调查工作的主力，要他们尽心工作，那个韩泽才是关键。他忠实于工作，也有分寸，但我怕他太忠实于工作。有些发现的问题，会因为顾忌到报告的形式没说，或者不便直说。这种事情，王恒也不会在意的。他估计就等着我打钱到他公司账上了。这小子……”王彦生的语气是玩味的，王恒也是他很看好的家伙，比他自己才17岁的儿子强多了。看起来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派头，但亲和圆润之处很有大家气质。这次王恒牵头搞的这个公司，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就这么一份报告，他们前期的投资就都回来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私下里再去和韩泽聊聊，看看有什么报告里没提到的内容？”金玲并不排斥这种看起来在工作范围外的工作。作为集团总裁秘书，她自己也算是公司中高层了，到了这个职级，再也没工作范围里外的划分，只有一心一意希望集团能够成长。而且，看了那份报告之后，她也的确对韩泽这么个现在尤其缺乏的外勤调查人员非常感兴趣。
“对。这就辛苦你了。另外，这个调查报告的费用，你让财务部先结算掉，然后和铁水签一份信息咨询的外包协议，合同底线提高到40万，然后根据情报调查的及时、准确和重要性，另外有奖励性的结算。另外，这次调查的工作开销部分，你另外安排下，我们要对这样的工作态度有所表示。”王彦生说。
他说干就干，现在公司的情报部门还没组建起来，但集团发展对外界各种信息的要求却与日俱增。完全靠那些策划人员，经理人员自己根据需要去搜索不抵事了，交给铁水公司或许是个好办法，至少是个临时的解决方案。至于费用，
“好的。”金玲点了点头。这里面她如何安排也是很有技巧的，让她出面，不仅是结交韩泽，同样这样亲善的举动也会给王恒留下不错的印象。王恒毕竟是王家年轻一辈里最受到重视的子弟，而她则在王家下属的企业中。这种人情也许用不上，但有总没坏处。
文印室忙碌了一阵之后，一叠叠文件被发送了下去。很快就引起恒升集团中高管们的惊讶。调查报告全面详实，很有参考价值，很多数据可以直接用在近期的工作规划中，这些都说明了调查者是下了功夫的。一些中高管曾听闻王彦生将调查的事情交给自己侄子的事情，本来也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看起来，明显是恒升集团占了便宜。这种量级的调查报告，要是交给一些有规模的调查公司、咨询公司去做，时间上差不多也是一个月，费用上更贵先不必提了，调查结果也很难面面俱到。调查公司精擅的是问卷设计和分发，更明白怎么拿出能让客户满意的报告，而非怎么把调查工作做到最好。这家名为“铁水”的小公司，在大家心目中也开始有了印象。
当消息传开去之后，徐铁军和王恒都松了口气，韩泽拿出来的近乎完美的调查报告，让他们很有些底气。而之前他们陆陆续续进行的联络，送出去的公司说明资料等，也渐渐有了一点反馈。听说恒升集团对他们提交的调查极为满意，在清河市本地可是很有些象征意味的。获得恒升集团的认可，那一般的中小型业务就更没问题了。
虽然铁水公司并没有很快变得炙手可热，但初创时候默默无闻的困难时期，算是很顺利地趟过去了。大家不必为了公司存亡担心，更在意的是如何拓展。
第三十章 零的紧迫感
完成了这段时间的调查工作，韩泽也难得可以轻松一下。来到《清河晚报》报社的楼下，韩泽没有知会秦慕莲，就在那里等着。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韩泽接通了电话。
“是韩泽吧。我是恒升集团的金玲，总裁办的。”金玲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美女哦。”零已经兴奋了起来。之前在恒升集团，金玲是自我介绍过的，不过当时韩泽和王恒都稍稍有些紧张，并没有很深的印象。但零却不会如此。
每个介绍过的人，甚至只是在零借助韩泽的观察能确认身份的人在系统里都有记录。它可以成为韩泽的记忆的辅助器，只要它乐意。就在韩泽接听电话的同时，韩泽的视线前方就投射出了金玲的资料，年龄、职务、联系方式，以及三围数据。
“你能不能关心点重要的事情？”虽然一边在打电话，韩泽还是一边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这是在帮你。”零不满地嘟哝了句，继续潜水去了。
零的提醒的确让韩泽想起来了金玲是谁，他连忙说：“你好。是关于调查报告的事情吗？”
金玲笑着说：“算是吧。刚才我和王恒通话，认可了报告的品质，款项也已经打过去了。另外，一部分你的工作费用的报销，王恒说你们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财务制度，我只好直接找你了。不过这只是小事，报告里的一些内容，我想和你谈谈，毕竟是你做的现场调查，有比较直观的感受。有些看法，对我们很重要。”
金玲的表述清晰简单，既表明了恒升集团的在合作中的主动一面，又不让人觉得居高临下。这也是她这个当秘书多年的人才有的心得。
韩泽说：“好的。那我明天去公司拜访，你看几点方便呢？”
“不用。我想，一些情况的了解，在公司里进行并不非常方便。不介意我占用你工作之外的时间吧？”金玲征询道。
“哪里哪里。我的工作没有工作之内和工作之外的时间区分。那么……”韩泽一下子也想不出来合适的安排。
“明天下午吧。在新蓝大道的银悦咖啡馆？”金玲说：“就在公司对面大楼，你到了给我电话就行。能有足够理由翘班几个小时，我想我会很愉快的。”
“好的。”韩泽不会听不出来最后那句里调侃暧昧的意味，但他也不会将这种微妙的感觉太当回事。“那明天见。”
韩泽挂上电话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喂喂，和谁打电话那么入神呢？”秦慕莲已经下班了，轻巧地走到了他的背后想要吓他一跳。韩泽其实已经知道秦慕莲的靠近，有零辅助，任何人要从背后靠近他都没那么简单，但对秦慕莲这种恶作剧，韩泽自然选择性地当作看不到。
“哦。”韩泽挥了挥手机：“恒升总裁办的，还有些后续手尾。”
“哎呀，这种事情就是麻烦。”秦慕莲嘟哝着。“走吧，吃饭去！”说完，她冲着大楼下一小拨年轻人挥了挥手告别。
“同事？”韩泽问道。
“有实习生，也有已经入职的家伙。算是同事吧。”秦慕莲笑着说：“报社人太多了，也就相近的几个部门大家还比较熟。”
韩泽朝着那边扫了一眼，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仍然矗立在路边，朝着这边投来玩味的目光，投向韩泽的视线和友好完全没有关系。
“那家伙在追你？”韩泽问道。
“你真心是要当侦探啊，那么远看看就知道了？那家伙挺烦人的，家里有钱，跑来报社财经版镀金，说是有专业知识。切，现在学金融的多了去了，半桶水晃荡。现在我也在财经条线，躲都躲不开。”秦慕莲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纯粹是吐槽。她开玩笑地说：“你帮忙干掉他吧？”
“别介，庞大的生物圈，苍蝇也是有地位的。”他毒舌了一把，“走吧走吧。老地方。不过今天王恒和铁军他们都在公司里忙着，估计要晚点过来。”
他们半固定一起吃完饭的地点是一个大排档。在韩泽前一阵出差调研的时候，秦慕莲也经常没事跑过来搭伙。刚才那个男同事，某次开车的时候经过，还非常诧异。这事情在报社传开，很是让秦慕莲恼火。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和报社没关系，这个同事再怎么样都没资格传播有关自己的事情。另外，凭啥家境好的女生就不能去大排档了？
秦慕莲今天略显得有点疲惫，和韩泽在一起让她能彻底放松下来，在大排档上一碗炒面把自己喂饱之后，秦慕莲居然就坐着不怎么舒服的凳子，靠在韩泽身上，抱着他的手臂就打起了瞌睡。
“喂喂，怎么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韩泽关切的问。
“没事啊。你在做调查，我也在做。现在有点麻烦事呢。真想让你帮忙调查，不过，毕竟是报社的活，不方便让你插手啊。”秦慕莲嘟哝着。
“没事啊。我帮我女朋友干活，天经地义。”韩泽拍了拍秦慕莲的头顶。
“嗯，也是哦。”秦慕莲坐直了，从包里取出小巧的平板电脑，将资料调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报社财经版要做一个专刊，有关市民理财的。我们分头在整理各种理财信息，现成的一些理财产品的信息当然是有老记者们去整理。不过，关于防止金融欺诈的一块，我和几个同事在忙。我们收集了各种各样的电话、网络上的金融产品营销，尤其是那些中小机构的宣传信息，然后分头去跟踪线索。我和另外一个女生一组，那家伙是清河师范学金融的，这方面基础很扎实。不过，这些调查多数都是打电话，然后和人去见面谈，危险倒未必，都在公共场所，咖啡馆之类的地方。可线索太多了，甄别起来太辛苦了，而且……禁不住有猪一样的队友啊，会被拖累死的。”秦慕莲指着几行表格里的内容，说：“你看，这几个是销售单笔只有3000以下的浮动私募基金产品的机构。搭档小姑娘算过，按照他们公布的信息，看起来是没问题，可就是太没问题了。而且，我们完全差不到操作方是谁。这个之前有人投诉过，说是骗子，但之前另外一组同事去接触过，说不像，后来他们就放弃了。可我不甘心啊。我和搭档小姑娘都准备再去探探底。”
“要我帮什么忙？”韩泽问道。
“还有好几个调查啊。我们两个人搞不定，你帮忙跑几个？”秦慕莲讨好地说。
“没问题。”韩泽现在对这种调查业务驾轻就熟，虽然这种事情做多了也没技能经验了，但现在显然不是挑剔这种事情的时候。
秦慕莲开心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来，预支点奖励给你。”
秦慕莲细致的脸庞在韩泽眼前迅速放大，她的唇印在韩泽的唇上，只是轻轻一点。一瞬间美妙的触感让韩泽有些失神，然后他看到秦慕莲缩在一边低垂着头。她还是习惯性地抱着他的胳膊，可正是因为这样，韩泽能感受到她整个人都熨热了起来。刚才那所谓的小小的奖励，对于她来说，也需要鼓足全部的勇气，也需要等待一个可以举重若轻的机会。
“嗯，炒面味的吻哦。好特别，我会永远记住的。”轻抚着秦慕莲的背脊，韩泽轻声说。
他的调侃一下子扫光了秦慕莲的羞涩和尴尬，她迅速无师自通地伸手在韩泽肋下一拧一旋。
唉哟……韩泽龇着牙，抽了口冷气。原来这样真的会掉血啊，而且这种攻击形式，绝对破防了啊。
刷地一下，韩泽面前出现了大片的系统说明。零总算是憋着劲没打扰他，但暧昧的气氛稍一消散，他就挑出来显示，这种事情刷经验到底有多快了。
“恭喜您，获得成就‘吻·唇‘。奖励经验50点。”
“恭喜您，获得成就‘吻·女性（18－22岁)（1人）‘成就。奖励经验50点。”
“恭喜您，和秦慕莲的亲密度达到二星。人物卡‘秦慕莲’自动升级为二星级卡片。”
“由于您级别没有达到20级，卡片系统未能开启，您仅能使用最基本额卡片功能。”
“恭喜您，级别提升为7级。获得3点属性点，1点技能点，请手动调整属性配置。”
零的声音适时补充。“我能告诉你的是，要是你能更进一步，经验可奖励估计让你现在刷一级都没问题啊。”
韩泽没搭理零。丫的就是个人来疯，这种问题越是和他纠缠，它越是滔滔不绝。
看到韩泽选择了沉默，零闷声说：“我真的是希望你能快点升级啊，级别越高，越是安全啊。”
“安全？什么地方会来危险？”韩泽意识到了点什么。
“泡妞的时刻，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回头再说。”零叹了口气，继续沉默了。
韩泽只是敏感地意识到问题可能不那么简单，零急迫地催他刷经验升级，恐怕也有着更深层的原因。撺掇他去到处结识美女，也不全然是它的恶趣味。不过，此时此刻，这些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而已，秦慕莲软玉温香在怀，谁乐意搭理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