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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了     极品明君txt下载     极品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阅兵以宣威,择日以定典。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三天之后,当今天子朱祁钰的逊位诏明发天下,而朱祁镇亦于这一天,于京师南郊祭祀天地,重新坐到了那金銮殿内的龙椅之上,再一次,成为了大明帝国的皇帝陛下,大明帝国的历史车轮,已然他所掌握,开始缓缓地,向着一个未知,而又崭新的未来前行。

    而朱祁镇登基上位的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bo动,因为另外一个消息,似乎能够带来更大的冲击力,那就是与大敌交战近百年,时时袭挠大明诸边的草原劲敌瓦刺,为朱祁镇所平定,并且,朱祁镇在其登基的当日,还搞了一场盛大的献俘仪式和阅兵仪式。

    这自然获得了老百姓们的欢心,至少当日京师可以算得上是万人空巷,而且朱祁镇耍了一个花招,或者说,用了不常规的方式进行献俘,也就是在那承天门外的那片大广场上,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献俘仪式和大阅兵式。

    一个边镇又一个边镇的方队,肃穆地经过那承天门外,在数以十万计的京师老百姓面前,在那承天门前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吼声。大明帝国万岁皇帝陛下万岁

    听到那些士卒们的如雷吼声,数不尽的老百姓也不禁热血沸腾的随之呐喊了起来,因为两年前,京师被困的那一幕,至今仍旧没有人会忘却,而今天,那些昔日狰狞的,趾高气昂的胜利者,却已经成为了大明的手下败将,只能垂头丧气的,甘拜于地。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大明的百姓没有听到过这样让人胆气皆壮,欣喜若狂的胜利

    听着那承天门前那片开阔的广场附近无数百姓欢呼与呐喊所交织而成的隆隆之声,看着那一个接一个经过承天门下的边镇方队,承天门城楼之上的那些官员们都不由得心神摇曳,一脸的ji昂兴奋之sè,若不是因为此刻没有纸笔在手,说不得,这里的不少官员定然会兴之所致,豪情满怀的赋诗以诵。

    特地是像王直胡濙陈循高谷这些未曾亲上过战场的文官,在这一刻,反倒显得比起石亨杨洪等军中宿将更加地显得ji动,甚至于胡濙都ji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老泪纵横地哆嗦着嘴皮子在那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王者之师,仁义之师,听得就站在近前的朱祁镇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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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上了战场,就跟一群饿了十天半个月的凶兽似的,跟仁义有屁的关系,不过,他们能够这么想嘛,自然是更好,看看那些京中的老百姓的态度,就很明显,这一场自己临时决定的阅兵典礼,还是对于提升这些军人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而杨洪等人,虽然不像那些文官一般ji动得面目狰狞,捶手顿足,摆出一副慷慨ji昂状,但是也都面sè发红,鼻息粗重。想想也是,这样的大场面,一般都只会出现在与敌人交战时,敌人会给你欢呼吗会向你献出鲜花和掌声吗除非那群敌人是一批智商有问题的二百五。

    而现在,且不说这些城墙之上远观的诸人,而那些正在大步前行的边军士兵们,原本还只是觉得自己等人跟耍猴似的来这里,还不如在那军营里边呆着练练筋骨来得痛快,可是当听到了那一声声完全是因为他们而起的欢呼与呐喊声,还有那一双双充满了赞赏和倾慕的眼光,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把收腹tgxiong,把头高高地昂着,脚步也仿佛变得更加地轻快而有力,身上的铠甲,此刻不在是负赘,就好像觉得自己身上是披了世界上最漂亮的羽毛,以此来吸引着无比充满了爱意的目光。~

    可惜了,虽然效果不错,可惜这些士卒终究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还是走不出太多的气势。朱祁镇略略显得有些不满意地嘀咕道,就站在他身边的袁彬不由得一阵眼晕。看样子,天子的心思还真是神鬼莫测。

    明明这样的场面,连自己都也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能跳下城楼去取尔代之,再看看那些京师百姓们的欢呼声,怕这是袁彬记事起,所见过的最盛大的场面。可落到了陛下的眼里,然还嫌效果差

    陛下圣明。只此手段,足可收京师百姓,朝中诸臣之人心矣这个时候,ji动得两眼冒眼泪花的孙继宗不知道何时凑到了朱祁镇的身边,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得意。

    呵呵,这不过只是做了做表面功夫,先定定百姓和百官的心。真要想让天下人认同朕这个皇帝,这,仅仅只是第一步才刚迈出去而已。朱祁镇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越过了承天门下的军队,越过了那些百姓,越过了那些高低不平的建筑物,望向那极远方,大明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自己的路,同样也还很长,成为大明帝国的皇帝,这也仅仅只是自己的第一步而已。

    这一场临时决定的阅兵仪式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可是,京师的百姓却几乎来了将近一半,可以想象一下,这场面之宏大与喧闹,也幸好京师大营的大部份士卒都被抽调过来维持次序,不过即使如此,朱祁镇还真是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在今天发生什么大规模的踩踏事情,那自己也实在太衰了。庆幸的是,没有发生,而获得的成功,也是远远好于预期。

    至少所有的臣工,还真没有谁跳出来吱吱歪歪说什么劳民伤财之类的屁话,一个二个正ji动得在那里正陶醉不停,ji烈地讨论着这真不愧是干掉了大明劲敌瓦刺的威武雄壮之师。

    陛下,老臣冒昧,有个请求,不知在阅兵仪式结束之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的杨洪等武臣凑在一块嘀咕了不少的时间之后,杨洪当先而行,步到了那正在跟身边人说话的朱祁镇身前。

    听到了杨洪之言,原本在窃窃si语低声谈笑的诸位臣工也都把注意力投了过来。朱祁镇转过了头来朝着那杨洪虚扶了一把。不知杨老爱卿有何所求,还望明言,朕也方好斟酌。

    其实,老臣与诸位武臣皆觉得,这个阅兵之典,颇能打动人心,亦可凝聚士气,使得将士明白自己之使命,又可使得我大明百姓得见我大明雄壮之师,以涨胆气,故尔,老臣觉得,日后,是不是每逢大型节庆之时,也如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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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老杨洪这么一说,朱祁镇自然明白了,看这些跟随着老杨洪一同过来的石亨等人,还有那些一直在军中效命的勋贵们,全都一脸的期盼表情。

    而那些文臣们好像此刻或许是还沉浸在方才热血沸腾的那一幕中,以至于没有谁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地跳出来反对,毕竟,这个时候要是跳出来,那就是等于说朱祁镇今天所做的是错了。

    而今天做的是错的,那自然会有很多人别有用心的去引申着去想,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风bo来。所以,那些文官这个时候都很默契地保持着安静,更何况,这样的大场面的的确确没有谁不喜欢看的。

    臣附议武安郑能大步而出,亦拜下,紧接着石亨张軏等武臣纷纷站了出来附议,而那位内阁首辅陈循liáo起眼皮左右一看,清了清嗓子之后,亦站了出来。陛下,臣附议。

    内阁之中,唯有那已经被拘押于狱中的王文是二品,其余的阁员,皆职位不高,可谁都知道,内阁成员官位不高,却取代了昔日宰相的权责,而陈循又是首辅,他站了出来之后,倒是起了一个表率,不少的年轻热血的官员也纷纷站了出来,支持杨洪的进谏。

    呵呵,且不说诸位爱卿,便是朕也觉得这样的阅兵大典,可ji起将士效命之心,亦可使得百姓对朝庭更显拥戴。既如此,朕便允诸位爱卿所请。对了,我大明立国之日,是何年何月何日朱祁镇点了点头,不过旋及发现如果用自己登基的日期来搞的话,似乎意义不大,说不定以后自己的某个二百五子孙发神经觉得这样搞会费银子啊神马的,而且他登基又不是这一天,把这个阅兵大典给取消了怎么办

    所以,才智高绝的朱祁镇两眼一眨眼,立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只不过他这句话这么一问,倒还真把在场的不少人给问愣住了。因为时间已经隔得也太过久远了,在场的人,还真没有几个清楚的。

    启奏陛下,洪武元年春正月乙亥,太祖皇帝祀天地于南郊,即皇帝位,始建国。这个时候,那身为礼部尚的胡濙步了出来朝着那朱祁镇恭敬地禀报道。

    洪武元年春正月乙亥,哦哦,既然如此,那就在每年的正月乙亥这一天,举行阅兵大典。朱祁镇两眼乱翻,虽然来到了大明两年多,可他还真闹不明白这个乙亥到底指的是哪一天。所以干脆直接拿过来套用上去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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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t。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先握枪杆子,再耍笔杆子,才好办事!

    只要我大明存在这个世间一天,这样的建国阅兵大典就必须要进行下去,朕要让全天下人,现在的,将来的大明百姓都知晓,让每一个人都记住,我大明是哪一天建的国,更要让天下人都明白,我大明能今日赫赫之威,除了仁义教化,更要有强悍勇猛的大明悍卒,才能保得我大明江山社稷的安泰。朱祁镇大手有力的朝着那城门楼下挥了挥,顿时又惹来了如洪如涛的万岁之声,这倒是让朱祁镇不禁有些飘飘然,虽然人不可能真个万岁,就算是想学老王八活上千年也不可能。

    可是,这种受到了热烈的欢呼与拥戴的感觉,实在是爽,让朱祁镇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后世的超级明星一般,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之上,接受那些疯狂的追星族的欢呼与呐喊,还有崇拜。

    陛下圣明,的的确确是该让天下百姓都知晓,我大明何时立国,因何而得天下。石亨也站了起来,大声地答道,每年奉正月乙亥,将会成为我大明朝的建国之日,谓之国庆节。朱祁镇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名称给说了出来,却没有看到这些人有任何古怪的反应,倒都是一脸的认同之sè。这让朱祁镇不由得一愣,难道这个年代也有国庆节这么高新科技的节日称呼不成

    这个时候,身为礼部尚书的胡濙抚着长须连连颔首不已:陛下圣明,国庆一说,西晋之时便已有之,老臣记得,陆机在五等诸侯论一文中就曾有国庆独飨其利,主忧莫与其害的记载,每有新帝登基,登基之日,便是国庆之期也。

    然陛下仁孝,以此节庆,以铭记太祖皇帝,实在是令臣等拜服。礼部尚书胡濙啰啰嗦嗦地引经据典说了一大堆之后,话锋一转,把朱祁镇把这国庆节的日期固定在了正月乙亥这一天的举动,当成是宣扬儒家悌孝理念,仁义礼智信五常的绝佳标歌。

    听着那些城门楼子上的过百官员那马屁犹如不要钱的推荐票一般朝着自己猛砸过来,朱祁镇不由得有一种晕呼呼的成就感,自己还真是误打误撞,又给自己刷了一回声望,这样的声望,自然是越多越好。

    要知道,自己现如今军功有了,至少那些边镇总兵都随着自己在草原上打了大半年的仗,怎么也得算是自己的手下铁杆了,可以说,自己已经在军方内部,扎下了坚实的基础,当然,还有那些与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勋贵跟自己的关系也同样十分的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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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唯一让自己最为忌惮和觉得难搞的就是大明的文官集团。对于这些大部份都已经读书读坏了脑子,成天张口孔子曰,闭口孟子云,做事拿着书本来当典范要求别人,可是自己却吃喝玩乐,纵情声sè的玩意儿还真不少。

    想想那位被后世称为名臣的张居正。惩治别人反对别人搞特权,自己却也大搞特权。例如,在他当政之初,曾制定过一个官员外出住招待所的规定,即给驿条例。规定官员非公外出奔丧,不得住官立的驿站。因公外出不得超用车马,不得借出差旅游会友,不得利用职权沿途索礼受礼,不得向乡里进行摊派。

    这些规定,今日仍值得借鉴。开始张居正确实是带头执行。他父亲过生日,派仆人骑驴回家送礼,特吩咐不得住驿站。但后来他回乡葬父,坐的是三十二抬的特制大轿,沿途地方官员郊迎郊送,还要呈上奠金,担负护卫任务的是比国家正规军装备还要精良的特殊卫队,弄得上下议论纷纷。

    他反对别人受贿,而自己受贿却十分惊人。张居正做官前,家中只有田数十亩,他死后被抄家时,没收的财物折合近二十万两白银,另有良田八十万亩。,有说八百万亩,这可能是有些浮夸了,不过取其一成,那也是八十万亩这个了不得的数字。真伪待考,但是肯定少也少不了多少。身为一品大员,他的月俸不过87石米,即使他不吃不喝,一生薪俸加起来,也只有两万两白银。其他那些来路不明的财富,自然是受贿而来的。

    另外还有一位同样是名臣的徐阶,一甲第三名进士探花,授翰林院编修,累官吏部尚书。在嘉靖四十一年六月,在政坛上击败有名的jiān臣严嵩,嵩籍没家产。

    嘉靖四十二年徐阶任首辅,先后引用高拱张居正等入阁。嘉靖四十四年又曾力救户部主事海瑞,免其一死。世宗朱厚熜去世后,徐阶起草遗诏,力除弊政,停止一切斋醮土木珠宝织作,因言事获罪的大臣全部平反。徐阶执政时期,为民办了许多事,减轻百姓负担,并着力纠正严嵩担任首辅期间的乱政怠政现象,朝野称之为名相。

    可就是这样一个名相,罢官致仕后,其子弟横暴乡里,占夺土地达二十四万亩。一向富有贪名的严嵩,其田产仅是徐阶的十五分之一。

    在后世,朱祁镇在看到了这两位兄台的事迹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大明的这些大臣们,有才干的,肯定不少,可是啊,这些有才干的大臣们,捞钱的本事,也还真是小不了,至少,连贪官捞钱的本事都比不上他们,就可见一斑。

    在后世,朱祁镇可是看过许许多多关于大明朝文官集团的评价,有说好的,也有说坏的,可是综合来分析,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说,就是大明朝的后期,这些文官,办实事的少,当搅屎棍的多。

    而且,文官治理民生,很容易与那些随着大明经济生产生活发展而飞速成长起来的商贾之士结成利益伙伴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大明海运虽然不如宋朝发达,可也十分繁荣。可是一旦朝庭想要罢漕运改海运,朝中的大臣们就会跳出来,ji烈的表达了他们的反对和抗议,甚至于会阳奉阳违,使得明朝的数次改漕运为海运的计划皆尽搁浅。

    为什么呢大明的帝都位于京师,距离最近的天津港,不到四百里路途,而大明的粮赋重地,是在江南,而江南之地,海贸发达,良港众多,水道通畅,若是想把税赋集中于海港,然后转以大船海运,也份外的便捷,更何况,大明的船舶技术之发达,足可以算得上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用巨舰来进行海运转运大明的税赋,不论是从便捷还是从用工方面,海运所消耗的各种费用,远远的低于河运。可为什么那些大臣们纷纷反对呢怕就是智商低下的二百五也能看出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说最简单的一个词,就可以解释那些大臣们的行为举止: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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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如今,朱祁镇初掌皇权,却不能太过ji进,并且,还需要获得这些大臣们的好感和拥戴,至少,许多的事情,朱祁镇都可以慢慢的来,反正不着急,待以后,朱祁镇把稳了大明的政权,等自己完全地把握住了枪杆子,有了枪杆子,才能去控制笔杆子。到了那时候,再来慢慢的收拾这些弊政。

    不管如何,必须培养出更多愿意忠诚于自己,忠诚于大明帝国的铁杆军人和官员,这才是朱祁镇下一步最需要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只有走好了这一步,大明未来的方向,朱祁镇才能有把握去掌控方向。

    这一天,引起了京中百姓们强烈的兴趣和议论,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国子监的学子们也差不了多少,当日,全国子监的学子们也都到达了承天门一带去观看了这一庆典。

    而朱祁镇的所作所为,其实更容易搏得这些年轻的,热血未冷的学子们的好感,或者说对于他们而言,朱祁镇这样的英武果敢的人,才应该是大明帝国的皇帝。

    至于那位朱祁钰,早已经在他这两年多执政的岁月里,已经被朱祁镇暗中的布置,给弄得名声都快臭大街了,特别是他为了图谋太子之位而暗害朱见深,以及为了让百官同意其更替太子的旨意,甚至于拿出来贿赂百官。

    这些丑闻,其实已经让朱祁钰的声望已经跌到了谷底,而朱祁镇呢,却是裹挟着宣府的胜绩,以及dàng平草原,使得昔日大明的劲敌臣服于脚下,这样的功绩,回归帝位,这样的人,至少在这些年轻人的心中,远远比那朱祁钰更适合成为大明的主宰者。

    不过这一切,都还需要继续发酵,还需要时机。

    所以,朱祁镇很清楚,自己必须要有耐心,想要用暴烈的手段来做的话,谁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而这,正不是朱祁镇所愿意看到的,更何况于那样的变革所流的血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遗留下什么后遣症。

    陛下,前面,就是于谦于大人的府邸了。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钱钟纵马上前来,凑到了朱祁镇的耳边小声地道,朱祁镇这才回过了神来。扬起了眉头轻笑道:好,朕今天,就去见见这位病卧于府,不能理事的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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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圣,圣驾?……

    钱钟翻身跳下了座骑大步上了那府门的台阶之后,叩响了门环,等了一小会的功夫,那门后边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来了来了,是谁啊声音传了出来,那府门却未开启。

    我家主人前来见于兵部于大人,还望老人家通禀一声。钱钟不由得一愣,不过还是隔着府门朝着那门后的于府老仆言道。

    对不起,我家主人病卧于chuáng,不能见客,请回吧。那老仆却只在门待了这么一句。

    这钱钟不由得转过了头来,看了眼朱祁镇,一咬牙,大手捶在了府门上。老人家,请速速快开,我家主人有要事,可耽误不得。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老朽都说了,我家主人不见外客,你要是再罗嗦,小心一会府门缓缓打开,lu出了一位苍老的脸庞,一脸不快地打量着那站在府门口处,一身紧身灰衣,作家丁护院打扮的那钱钟的身上。

    老人家,你家主人不见外客,可是,他却不能不见我。朱祁镇一面说着一面翻身跳下了座骑。

    这位于府老仆把目光投向了那也已经下了座骑,缓步步上了台阶的朱祁镇身了披着一件披风,穿着暗huā绸袍,身量颇高,高大魁梧的朱祁镇在十数名同样作家丁护打扮的shi卫簇拥之下步了上来。

    看着那些神完气足,神情剽悍,但是对于朱祁镇却恭敬到极点的护卫,还有朱祁镇虽然一身普通绸袍,可是那股子让人心折的气势,还有那不怒自威的仪容,让这位老仆不禁一愣,心有揣揣地小心问道。这位官人不知道姓甚名谁,还请告诉老朽一声,也好通禀我家主人。钱钟双眉一挑,就yu开口,却被朱祁镇一个眼sè给拦了回去,朱祁镇上前两步站到了这位于府老仆的跟前和颜悦sè地道。还请老人家去告诉于尚书一声,就说朱某前些日子,承méng于尚书开门,方得归京,今日,可是特地登门前来道谢,顺便前来探望于尚书的伤情。

    行,朱官人稍待,老朽这便去通禀,至少我家主人见不见客,那老朽可是拿不了主意的。老仆点了点头,正要回身进门时,又撂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把那扇府门又重新闭紧。

    看着那重新合上了的府门,钱钟等人不由得一脸的不忿之老人家也是,居然把陛下您就这么拦在门外,陛下,为何不直接表明身份朕都说了是微服si访,可不想弄得大张旗鼓的,都明白吗朱祁镇低声笑道。

    是,臣等遵旨。身边的那十数名作家护卫打扮的shi卫齐齐凛然听命,听到了这整齐而有力的回答,朱祁镇只能暗暗翻了个白眼,看着这十数名shi卫,再看看街口处出没的人迹,还有二十余名仍旧乘于马背,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的shi卫们,朱祁镇终于明白当皇帝想要轻轻松松出个门,那简直就是妄想。

    光是今天想要微服出门,光是明面上的shi卫就跟来了五十,暗中的shi卫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不过,朱祁镇也很清楚,他们可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无奈归无奈,该遵守的规则,还是必须去遵守,朱祁镇也不希望自己因为微服在京师城里边溜大街,结果挨了小流氓俩板砖又去见三清道尊再次穿越,那也实在是太悲催了。

    所以啊,朱祁镇并不反感,只不过屁股后边老跟着一大群人,这还真是让人有些郁闷,特别是自己身为大明天子,一言一行都要代表着大明,看到漂亮妞吹吹口哨啥的,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吧

    就在朱祁镇站在那于府门口思想走神的当口,于府后院的书房之内,一身素衣,脖子上还束缚着绷带的于谦,正斜靠在那靠椅,看着手中的书册。

    另外一只手,无意识地敲击在那桌案之上,面容已然多有一些血sè,不过,眉宇之间,却多了几丝皱纹,至当日yu自刎殉节被救活送回府邸以来,于谦就再没有迈出府门一步。

    而从宫里边,来过了两名御医,给其诊治了一番,确定了他的伤势并无大碍之后,朱祁镇又遣太医院送来了一些名贵药材。不过,于谦却婉拒了,而且这些日子闭门在府中养伤。

    虽然说是闭门谢客在家养伤,可是于谦并没有说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坐于府中冷眼旁观。看着朱祁钰被软禁于娜王府内,看着那王文等官员被拘押于诏狱之内,看着朱祁钰逊位,看着那朱祁镇登上了太子之位,并且在那京师承天门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和献俘典礼。

    看着朱祁镇所做的一切,于谦仍旧在沉默,沉默地倾听着那些被派出去的家奴们报回来的消息,也同样在沉思,沉思自己该怎么做。

    可是,却想不出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办,或者说,至那日,宫中送来的药材被退回去之后,朱祁镇就再没了任何的表并。

    自己也是坚定的拥朱祁钰派,当初拥立朱祁钰为帝时,自己出的力不少,而且当日京师城下之时,自己的那番话,绝对是大不敬之言。

    对于自己的下场,于谦倒也坦然,大不了一死而已,而于谦自认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一直到了现如今,朱祁镇把王文等人一直拘押着,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处置,对于自己的态度更是让于谦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好奇和疑huo。朱祁镇到底想要干吗

    就在于谦拿着书,可心思却全在书外游弋的时候,听到了院内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些日子,自己闭门于府中养伤,除了天子遣了两回御匡前来探访,还有那杨洪和王直也登门探望过自己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官员前来登门。

    想来也是,那些人谁都清楚,自己的xg命如今怕就是只在旦夕之间,那些官员躲都躲不及,谁还敢过来凑趣,而那杨洪与王直,也被拦在了府外不得而入。可是今日听这老管家的脚步声,让于谦不由得不好奇,莫非朝中又有哪位勋贵或者是重臣来访了不成

    管家,怎么了看到了那年迈的老管家已经步入了书房,于谦把手中的书册撂在桌上,有些好奇地问道:老夫不是说不见外客吗老爷,有位朱官人前来探望您。老奴也照你所吩咐的婉拒了他,可是他却说,他前些日子,承méng老爷父开门,他方得归京,今日,可是特地登门前来道谢,顺便来探望老爷您的伤情。什么听到了老管家的诉说,于谦不由得瞪圆了双眼,惊得豁然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快,甚至掀得那身后的靠椅都不由得一阵摇晃。

    不待那吓了一跳的老管家重复,于谦便liáo起了前襟快步而去。

    快,打开中门迎接圣架。圣,圣驾

    我的娘哎。老管家这会子可真吓得够呛,不过惊醒过来之后的老人家tui脚倒也不慢,赶紧去招呼了几名家丁朝那府门处赶了过去。

    朱祁镇等人倒也没有在府门外边耽搁太久,也就是朱祁镇那些无聊的想法在大脑里边闪过的不大会功夫,便又听到了于府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于府的中门缓缓打开,而身上仍旧穿着一身居家的常服,脖子上还缠着绷带的于谦当庭正yu拜下,就被那朱祁镇抬手阻拦住。

    于卿不必如此,闻于卿久卧于chuáng,伤未痊愈,故尔,朕今日乃是微服s祁镇步入了于府内,扶住了那于谦,打量着这张看起来比之数日之前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脸,不禁有些唏嘘和庆幸。

    陛下居然亲至,微臣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看着那居然会亲自驾临自己居所的朱祁镇,于谦在震惊之余,亦在心里边冒出了些许的感ji,不论如何,至少,在为人处世,在为大明的江山社稷这几方面上,朱祁钰的作为,的的确确远逊于眼前的这位帝王。

    卿不请必如此多礼。卿的伤处应无大碍了吧朕听那两位太医之言,皆确定卿的的伤势并不重,朕这才松了口气。对了爱卿,朕这一次来,是有些要事与卿相商,在府门这朱祁镇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门外。

    臣失礼了,陛下快快请进才是。于谦赶紧快步当先引路,而朱祁镇在十余名shi卫的簇拥之下往里行去。

    于卿的伤过了这么些日子,应该差不多全好了吧朱祁镇坐在那前厅内,抿了。茶水,望向了那坐在对面的于谦。

    多谢陛下关爱,微臣的径,是差不多好了。于谦恭敬地答道,可是心里边的疑huo更浓,不知道朱祁镇今日到此,能够有什么事情与自己商议的,要知道,在朝中的诸臣眼里,自己,可是跟那王文等人,都是朱祁钰一伙的。

    一。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张遗下的纸条

    于卿你莫要忘记了,你是大明朝的兵部尚书,如今草原诸事已定,各镇所遣兵马也需各归边镇,论功行赏述职,诸事纷扰,卿主掌兵部,许多事务,可都是要你首肯或是亲自办理方好。朱祁镇笑着抚了抚眉头言道。

    于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下了头,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祁镇微服到访,居然会是为了此事,这等恩荣,让于谦实在是有种受宠若惊之感。陛下何以如此待臣,想必陛下也该知晓

    天下之事,朕能知几何不待那于谦说完,朱祁镇便开口打断了于谦之言。朕只知道,你于谦在大明危难之机,tg身而出,为了保我大明帝都安泰而废寝忘食,使得我大明朝,未遭前宋靖康之厄,更是使得瓦刺不敢南侵,使得我大明获得喘息之机,朕也方能平定草原,一雪前耻。

    陛下听到了朱祁镇的这一番话,于谦不禁有些眼眶发热,嘶哑的声音里透出了几许难掩的哽咽。

    朕前几日,让杨大都督和王尚书前来探望于卿,不想,却皆为卿婉言而拒。而今,朕来了,就是想问一问于卿你,汝可还记得亚圣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言,汝所要为之呕心沥血的,是大明的万万黎庶江山社稷,还只是一皇一帝看着那眼眶略有些发红的于谦,朱祁镇沉声问道。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咀嚼着这句话,于谦霍然抬起了头来,看着那业已站直了身躯,负手而立于自己身前的朱祁镇。看着他那又清朗而炯亮的双目,还有那张英武的脸庞。于谦的心里边,被这句犹如吕黄大钟之音般的话语所震撼,震得心神摇曳,震得头脑发méng,随之渐渐清明,清晰。

    恍惚之间,于谦仿佛看到了数十载之前的自己,正坐在那书桌前,手里边捧着书册,随着师长的吟诵,用自己那仍旧稚nèn的嗓音,诵读着,那些先贤们流传千古的智慧与格言。

    十二岁时,便写下了石灰吟自诩,当自己成长了起来之后,立志所效者,亦为天下之黎庶,所为者,华夏之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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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来寻你,为的是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朕希望你,不负你平生所学,为天下苍生黎庶,做你该做的,而非是枯坐于府,自怨自哀,如此,非朕所识之于谦,亦对不起你视之为楷模的文丞相。朱祁镇看着那脸sè数变,表情复杂的于谦,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不复再言,从怀里边拿出了一张薄纸,摆在了那案几之上,转身向着那厅外行去。

    看着那朱祁镇渐去的背影,终从那思绪之中惊醒了过来的于谦朝着那朱祁镇的方向深深拜下:臣于谦,恭听圣命,定不负陛下。

    卿不负黎庶,就不会负了朕。朱祁镇的脚步微微一顿,微微一笑,站在那厅门的台阶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在那些已经簇拥上来的shi卫的保护之下,径直朝着那于府的府门处行去。

    而看着那朱祁镇的背影消失之后,于谦缓缓地移步到了那朱祁镇方才所坐的位置前,拿起了那张朱祁镇留下的纸条仔细看去,看到了那上面的内容之后,于谦不由得lu出了古怪的表情,不过很快,于谦lu出了一脸的恍然之sè,紧紧地捏着那张朱祁镇所留纸条,朝着那紫禁城的方向恭敬无比地拜下

    于府家中的那些家仆杂役,看到了厅中的此景,都不禁满脸的好奇与不解,不过,他们是没有办法得到任何答案的,因为于谦恢复了镇定之后,传来了火烛,把朱祁镇所留下的纸条尽数化为灰烬。

    陛下去见于谦内阁首辅陈循听得那府中的家奴所言,不禁先是一脸的错愕,旋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累积于心头的y郁,尽数散去,脸上的笑容,让那满脸的皱纹犹如菊瓣一般地舒展开来。

    陛下亲自去见了于谦呵呵呵,好,如此大气量,如此胆魄,莫说是郕王不能及,怕是呵呵王直凑到了那杨洪的耳边一阵细语,杨洪不禁lu出了一脸会心的微笑,摇了摇头。不过,陛下如此做,怕是不知道又会在朝堂之上,惹出什么风bo来。

    这倒不会,于廷益向来大公,不偏不倚,事事以国家为重,行事作派,几可为人臣之表率。若是想要攻讦于他,老夫倒想跟那些人辨一辨。老王直抚着颔下长须朗声笑道。

    杨洪的白眉一挑,声音却透着迟疑和几许的犹豫。杨某所忧的,非是于尚书一人,而是王文等人。你说,陛下会不会杨洪抬起了右手,并指成刀,轻轻一挥,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那老王直的脸sè陡然一变。

    你是说老王直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抚着长须久久不语,许久之后,方自颓然一笑。如今,谁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王文等人入诏狱已有半月,可是,诸位臣工们的上本,皆被留中,实在是让人难解。

    两人闷坐了一会,王直深吸了一口气,吸溜溜地抿了一口热茶之后向着那杨洪询道:大都督,依你所见,王文等人该不该留,陛下会不会留

    这杨洪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沉闷之中,是啊,如今郕王已经被软禁于府内,但是,他这两年来,也网罗了不少死忠于其的手下,这些人,经历了这么久,在朝中虽然不能占到多数,却也据有了少要的要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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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可是古今通用的,朱祁钰上位以来,可是找了不少的借口,贬谪和罢免了不少的官员,然后顺便用这些官位提拔拉拢了一批官员。这些人,若是皆留下来,且不说其他,谁也保不定在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而当初,太宗皇帝朱棣,就是为了杜绝一切麻烦,在攻破了南京,夺取了皇权之后,他手中的刀,可是沾上了不少建文帝的臣子的鲜血,一想到那建文朝名臣大儒方孝儒被诛十族之事,便是杨洪这样久经沙场的老武臣,也不禁有些栗然。

    陛下之英武果敢,不逊于太宗皇帝,然,其孝义宽仁之处,甚于太宗皇帝。至于王尚书等人之xg命,杨某终究是个武人,实不敢妄自揣测。最终,杨洪也只能给了朱祁镇这样一个评价,至少那些大臣的命运,的的确确不是他所能揣测的。

    是啊,依老夫之见,陛下确有雄心壮志,立意革新,以昌我大明盛世,如今,挟灭国定邦之功重返帝位,怕是老王直的眉头不由得紧紧拢在了一起。老夫虽然也不喜那王文的为人作派,不过,他终究是个干才,而且当今天子提拔上来的官员里,虽说有不少就是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庸碌之辈,不过,也有一些干练之才。

    不知道天子会作何想。只希望,不要太过殃及就好了。大明朝,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杨洪也点了点头,抚着长须言道。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杨洪与王直都明白,这只不过是相互安慰之言罢了,至大明立国以来,这样的事情,哪一回不是血淋淋的,失败者的下场,不言而喻。

    老爷,陛下有旨意过来,请老爷前去接旨。听闻此言,老王直不由得一呆,赶紧向着那杨洪告了个罪,让其稍待,便往那前厅而去,不过柱香的功夫,满脸疑huo不解的老王直已然缓步而回。

    老尚书怎么了杨洪看到了老王直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朱祁镇又给了这位老尚书什么旨意,以至于让他变得如此。

    老夫实在是猜不透陛下的葫芦里边,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老王直苦笑着从那袖口里边拿出了那卷黄绸的圣旨,递给了那杨洪。

    当那杨洪读完了这份圣旨上的内容之后,也不由得变得mihuo不解起来。这,陛下这是

    老夫代大理寺卿,原左副都御史轩輗代都察院左都御史,以刑部shi郎林聪为刑部尚书,陛下这到底是想要干吗老王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抚着额头上的皱纹,一脸的疑huo。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杨洪细细地念诵着这三个官职,陡然之间,两眼圆睁,转过了身望向那一脸疲惫与疑huo的老王直。老尚书,莫非陛下难道是想

    听到了那杨洪之言,老王直也不由得双眉一挑陡然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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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诏狱内,囚徒叹

    当日宫禁一战,死者过千,这同样代表了朱祁钰身后的部份属下的一种坚决的态度。总之一句话,所有的人,几乎都用一种看将死之人的目光,去看那些已经被拘押于诏狱之中的王文等诸位官吏。

    锦衣卫诏狱之内,一处显得较为静僻的角落处,有着七八个牢室,每个牢室之内,都多多少少关押着两到三名囚犯,这些虽然名为囚犯,但是身上去未见半点的伤痕。

    而且这些囚室都清扫整理得份外的清洁干爽,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牢狱那般肮脏或者血腥。甚至有些牢房之内,还给这些囚犯准备了书桌纸笔,只不过,这些囚犯终究是囚犯,困于这鼎鼎大名的锦衣卫诏狱之内,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好心情来。

    而这些囚犯,正是锦衣卫奉了朱祁镇的旨意捉拿拘押的一干朱祁钰的心腹大臣。便是当日为朱祁镇等一行人打开了城门的那都督毛胜亦在囚室之内。

    陛下也是,怎么对这些家伙这么好,看看,这哪像是牢狱,都快赶上上好的驿馆了,还规定咱们每顿必须保证两菜一汤,哼,要我说,还不如把那些东西都喂了狗。站在这条通道尽头的黑暗处,孙继宗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两排囚窂之内的人犯,而其身边,说出这番话的,正是那今天奉了朱祁镇的圣命,前来此地,查探这些官员们情况的钱宁。

    呵呵,钱大人,老夫与你所想无二,只可惜,陛下再三交待,切切不可怠慢了这些囚徒,老夫是不得不如此啊。孙继宗抚着颔下长须,倒也是颇有同感。照孙继宗的意思,虽然那朱祁钰可以留上一条命,可是这些人最好别留。

    就算不像太宗皇帝那样以血腥的手段摄服天下,至少,也要杀鸡敬猴,以效天下。

    对了,陛下意yu何为钱大人在陛下身边shi候着,想来应该多知道一些陛下的想法才是。两人离开了通道,缓步向着锦衣卫的诏狱之外行去,一面继续着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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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焉能知晓陛下所思。钱宁颇有些苦恼地答道。这些天,下官等也探询过陛下的意思,可是陛下却一直避而不答,只说让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陛下他自有主张。

    这还真是天威难测了。孙继宗抚了抚长须,也是一头的雾水,弄不明白朱祁镇到底想要干吗了。而真正明白朱祁镇的用意的,还真没有几人。不管如此,这些人就先让他们在狱中暂且逍遥着,待到陛下旨意到时,自然能见分晓。

    既然已经看过诏狱,这些人都平安无事,那下官也该回宫缴旨了,孙大人,下官这就先告辞了。钱宁晃了晃脑袋,这种高难度的伤脑筋问题自己也是不可能想得出答案的,看看天sè,是该快些赶回宫中,以免陛下等着急了。

    本官公务在身,不便远送,请孙继宗送别了那钱宁一行人,歪着脑袋思来想去,仍旧是闹不明白朱祁镇这位外甥皇帝到底想要折腾什么,只能苦笑着摆了摆头,继续回自己的衙门去处置事务,重新到任之后,孙继宗可是毫不客气的把那些背叛了自己投靠卢忠的,还有那些卢忠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尽数拿下。

    然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自己那些心腹得力手下,还有朱祁镇安排过来的那些人,尽数安插进了锦衣卫系统,虽然不能说能够在短时间之内使如臂指,但好歹锦衣卫已经为自己所控制。现如今,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年近六旬的孙继宗很清楚,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怕是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无论如何,自己现如今总得给陛下再卖一把老命。如此一来,老孙家的未来,才会更加的光明。

    方才陛下又遣了人来此探查我等,也不知道陛下想要如何处置咱们。诏狱内,关押着那些官员的牢房之内,一名抬眼望着那窗外光亮的官员转过了头来,看了一眼身边那位正在埋头于书桌前,一笔一画地写着什么的同伴,发出了这样的牢sāo。

    生死由命,宝贵在天,想得再多,又能如何埋头书写东西的那人抬起了头来,清廋的脸颊上,却寻不到一丝的颓丧与绝望,双目烔然,分明就是吏部尚书兼内阁次辅王文。

    只见他用笔在那砚内又继了墨,继续在那纸张上练习书法,一面沉声言道:陛下若杀我等,当日于那紫禁城中,乾清宫内,便可将我等斩尽杀绝,然后往那些乱兵身上一推,又或者是向外宣扬,我等为了郕王殉节而亡,如此一来,天下又有何人能说他什么

    那王大人您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死不了那名官员不由得跳起了身来,带着一丝惊喜地追问道。

    王文写字的手顿了顿,最终将笔搁于笔架之上,活动着手腕,一面淡淡地道:陛下拘郕王于郕王府内,诸多与其亲军交战之卫军士卒,皆拘押于各自军营,而我等,皆尽被拘于此,谁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依老夫之见,就算是我等xg命不保,料想,当不会祸及家人。毕竟当今天子非是太宗皇帝那样的酷烈天子。王文端起了桌上那已经搁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呵呵,老夫怎么也想不到,天下之势居然会转眼倾覆。上皇陛下,果非常人可以揣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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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当不枉杀一人

    毛都督,你还记得这里是锦衣卫的诏狱,你可知道,这诏狱,进到了这里的,十之,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河文渊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了自己的chuáng榻边坐下,表情显得份外的复杂。在正统朝时,因疏议不当被捕入狱,后以疾告归。而后,那朱祁钰登基为帝之后,因其才干,再次启用,为吏部左shi郎,何文渊颇有才干,在吏部左shi郎的位置上,做的相当不错,而那朱祁钰甚至有意待那王直下去之后,使其代吏部尚书,而让那王文去专注于内阁之事。

    可未曾想,这才没过了多久,朱祁钰已然倒台,而自己,也从吏部左shi郎的高位之上,直接掉进了这锦衣卫的诏狱之内,这样的落差,让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人生重大起伏的何文渊焉能不长吁短叹,感慨不已

    大不了一死而已,担忧得太多,又能有甚子好处,毛某一身戎马,生生死死的,早见得多了。更何况,当今万岁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我等忠于郕王,那是因为郕王当时是君,是我大明的天子,我等若是不忠于其,那该如何毛胜呵呵一笑,油汪汪的手抹了把花白的胡须,这只烧鸡的味道可实在是不错,看样子,这分明就不该是诏狱这样地方的厨子所能弄出来的花样,怕是这些,都是陛下特地叮嘱和交待的。

    如此待自己等一帮原属于郕王的臣下,分明就是不想把自己等人给宰了,毛胜虽然只是一个武臣,可并不代表他的脑袋不灵活,倒是像何文渊这些文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太过复杂了,总把简单的事想得过于复杂化。

    话虽如此,可陛下将我等拘押于此,历时甚久,却不处置,谁也料不定,陛下会突然有什么别的想法。何文渊皱巴着脸,思来想去,终究那一脸的y云还是难以抹去。

    呵呵,何大人啊,想得再多又能如何总之咱们如此都还活着,人哪,能活一天,就自己得对得起自己,吃好喝好了,以后出去了,才有力气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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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苑内的崇智殿内,朱祁镇安然坐于那矮榻之上,看着那三名连袂而至的大臣拜伏于殿内。

    臣王直,参见陛下

    臣轩輗,参见陛下

    臣林聪,参见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来人,赐座。朱祁镇笑眯眯地抬手虚扶之后,朝着身边的shi卫吩咐道,不多时,shi卫们搬来了三个垫子和三张案几,这让三人都不由得一愣,过往在府中,皆是坐于椅上,又或者是坐于榻上,像这样的方式,似乎

    朕读史,闻古人皆是坐而论道,心甚喜之,今日,三位爱卿既然来了,那也就入乡随俗如何朱祁镇笑着指了指那三个座垫笑道。

    听到了这话,老王直眼角差点抽搐了起来,这叫啥话,入乡随俗好像不该用在这种地方吧,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指点天子语言修辞错误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找天子相商,老王直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陛下此举颇有汉唐遗风,既如此,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王直也不客气,一liáo前襟便盘膝而坐,而那轩輗与林聪看到那老王直如此,也朝朱祁镇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盘膝坐下。

    看到此三人皆尽坐下,朱祁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前几日,朕诏官员入宫问事,可是官员们却连那椅子都不肯坐实,跟蹲马步似的,朕看着都替他难受,所以啊,朕苦思了半天,才想到了这个法子,一来,有些臣工们上了年纪,久站吃不消,那样半蹲半坐着更吃不消,还不如这样。

    陛下圣明,陛下能有此等心思,实在是臣等的福份。老王直凝目望了朱祁镇半晌,又重新站起了身来,郑重地再次向着朱祁镇长施了一礼,从朱祁镇的表情还有语气,老王直可以肯定,朱祁镇的这番话,肯定不是虚情假意的在忽悠人。

    好了,这非朝堂,卿等不必如此。对了,今日三位爱卿连袂来见朕,不知有何事务朱祁镇呵呵一笑,示意三人再次坐下之后问道。

    陛下,数日前,您拿来的卷宗,等臣已经仔细地查阅了一番老王直与那两人交流了一个眼sè之后,当先开了口。不过说到了这里之后,话头便被那朱祁镇抬手所阻,而很快,殿中的shi卫们纷纷离开了这房间,立于大殿周围,警惕地巡视着大殿周围,而殿中只余那袁彬等寥寥几名shi卫shi立于朱祁镇身后。

    对于朱祁镇身边不安排宦官shi候,朱祁镇以这两年以来,未曾使唤宦官,更何况这两年来,皆是这些shi卫shi候于左右,使用起来更加的方便,所以,诸大臣也就没有再多言。

    而其实,朱祁镇对于这种进行身体阉割而入宫以求富贵的特殊人群,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好感,当然也不能不用,只不过,贴身shi候的,朱祁镇对那些已经shi候了朱祁钰两年多的宦官们并不放心,更信任自己一手带出来的shi卫与亲军。

    哦,依三位卿家之见,那些被拘押的官员,按我大明律来审判,结果当如何朱祁镇i卫全都出去之后,这才凝神问道。

    按大明律来审判,最多有数人其罪当诛。老王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定那朱祁镇,一字一句地道。

    听到了这话,朱祁镇不由得徐徐吐了一口气:好既然如此,那待明日,朕会于朝堂之上宣布,交由三法司会审,让天下人都知道,朕当不枉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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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筑中南海,闻将军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筑中南海,闻将军来“嗯,对了,就是这片地,得给我打平整了,记住了,周围的树可别给朕都砍了,都得留着,这里,可是日后朕的观湖别墅,要是连棵树都没有,岂不是大煞风景?”站在那崇智殿南边的那一大片空地前,打量着那些正在忙碌操劳的士卒,一面向着身边那两名工部的官员吩咐道。“观湖别墅……”那两名工部两眼呆滞地瞅着朱祁镇这位大明皇帝陛下亲手设计出来的图纸,喃喃地重复着朱祁镇嘴里边蹦出来的新名词。

    虽然已是初冬,可是这两名工部官员的额头上却一直在流汗,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朱祁镇所交给他们的设计图纸。

    “怎么了,两位卿家,莫不是这样的房子没有办法建起来?”朱祁镇转过了头来,看到了这两名工部官员那难看的脸sè还有额角的汗水,不由得下意识地问道。好像自己弄的这张设计图并不是太难吧,怎么这两位工部官员那表情就跟自己让他们俩去造法国埃非尔大铁塔似的,不就是一幢别墅吗?

    “陛下,建筑之制,不可轻擅而举……《礼记》有载: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故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工部官员甲一张嘴就是一口文言文把朱祁镇给砸得晕呼呼的。

    这还不算完,看到朱祁镇明显两眼犯晕的迹象,认为朱祁镇已经被大道理所震撼心灵的工部官员乙也赶紧摆显起了自己的专业知识。“陛下,按我《大明集礼》……一二品官员,厅堂五间九架,屋脊用瓦、粱栋、斗拱、檐桷青碧绘饰,门二间三绿油,兽面锡环。三至五品官员,厅堂五间七架,屋脊用瓦兽,粱栋,檐桷青碧绘饰,门二间三架,黑油锡环。若是六品至九品,则厅堂三间七架,梁栋饰以土黄,门一间三架,黑门铁环。所有品官房舍,门窗户牖不得……”

    “停!”脸sè青中带白的朱祁镇猛然顿喝了一声,总算是把这两名工部官员给震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朱祁镇尽量用温和一些的语气言道。“朕现在不想动脑子,你就给朕一句话,这房子能不能修得起来。”

    让朱祁镇的一声暴喝得吓得小脸发白的工部官员甲脑袋点得犹如捣蒜赶紧言道:“陛下,这样的房子是能修缮得起来的,而且的确显得错落有致,房间细小精巧,可是陛下,您乃是天子,真龙之躯,这样的房子……实在不适合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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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代来说,衣食住行,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在大明开国之初,朱祁镇的祖父的祖父朱元璋,在即位成为大明开国皇帝的第二年,就曾经下令,诏诸儒臣修礼书。重新制定了冠服、车辂、仪仗、卤簿、字学、音乐等制度。

    于洪武三年告成,赐名为《大明集礼》。是明代成书最早的,官修的一部典章制度书,其中记录贵族女装用料均为‘各sè纻丝绫罗纱随用‘,而平民女服用料则受限制,即便是礼服,也限用紫sè粗布(即‘絁‘)并且禁止用金绣,袍衫也只限用紫sè、绿sè和桃红sè等浅淡的颜sè,而禁止使用大红sè、鸦青sè和明黄sè等浓艳的sè彩。明洪武十四年还规定,商贾之家只能用绢布制装,农家可以使用紬纱和绢布。明代男装以方巾圆领为代表形式,儒生所着襕衫与当今舞台上京剧书生的服饰极为相似。其特点是宽袖、皂(黑)sè缘边,青圆领、皂绦软巾垂带。脚夫和搬运工则着青布衫kù,青布长手巾,上衣沿宽边,足着草制的靸鞋。官服是云缎圆领袍,另有外加云缎外套的穿法。这种袍长离地一寸,袖长过手,袖椿(指袖身)宽一尺,袖口宽九寸,足着大红sè履为典型式样。

    而明代许多男子流行的发饰都是明太祖首创的。比如“网巾”,有象征国家法令齐全的意思,“四方巾”象征国家太平,还有“瓜皮帽”,它几乎被现代的西方人当作中国典型的帽子了。

    而朱祁镇在过去,以为瓜皮帽是满清时期才有,而直到穿越到了明朝才知晓,原来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这种帽子。嗯,好像又跑题了。

    总之,经过了沉静的思索之后,朱祁镇仍旧坚定而不动摇地道:“没关系,朕觉得适合,那就一定适合,记住了,待来年开春,就照朕的意思办,明年夏中建成,尔等可有把握?”

    “陛下放心,这等建筑,既非庙堂大殿,所需之木材石料,皆不需特别订制采伐。如此一来,现下便可开始备料,等雪融冰消之后即刻动工的话,最多不过四个月左右,便可完工。”虽然工部官员甲的文言文功底很深厚,但并不妨碍他的对于本职工作的专研与热爱,与那工部官员乙一番小声地交流之后,很肯定地得出了这样的答案。

    “至于陛下所言的水泥之物,臣等也已经查验了一番,的确是一种修筑的好材料,只不过远在宣府,而京中工匠对此物并不熟悉,怕是……”

    “这倒没什么,朕正准备着手在天津,建上一个大型的水泥工坊,呃……反正朕自会着人从那宣府遣来工匠,到时候,有他们那些熟悉水泥用法的工匠在,就不用担心了。”朱祁镇呵呵一笑,很是自信地摆了摆手笑道。

    朱祁镇好歹来自未来,虽然不敢说文理科全通,可至少在前世的应试化教育之下,获得了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人类所能够拥有的广博知识面,虽然不敢说事事通,可至少事事皆能略知一二。

    用一句很俗的俗话来形容朱祁镇那丰富的知识面,那就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朱祁镇对于许多事情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但至少,他知道了表面,就比如这个近湖别墅,他只是自己先动手弄出了一个草图,然后交给了大明的那些画匠,让那些画匠完善。然后再把这弄好的设计图交给工部官员。这样,朱祁镇想象之中的新家,将会出现在六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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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朱祁镇对于后世的那种平平板板的鸽子笼式建筑深恶痛绝,来到了古代之后,在宣府所居住的那所谓的行宫,其实也就是宣府的一位巨贾的别院,不过,对于朱祁镇来说,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建筑和环境,很有一种古代的古风和典雅美。

    可是来到了紫禁城里边,那种巨大的建筑物空旷得犹如一个蓝球场,再小怕也得小那排球场大小。而且宫里边,每一座宫殿都有专门的宦官shì候,住在那种屋子里边,旁边站着一票朱祁镇最不乐意瞅着的阉人,朱祁镇就深深地感觉不适应,所以才决定搬出来,暂时居住在紫禁城外的西苑这里。

    其实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中南海,而明代开发西苑的帝王,正是朱棣。朱棣是个马上皇帝,即使在定都北京之前,他也多次来北方巡狩。或是远出塞外与méng古人作战,或是来北京经营他的新都。

    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和当年的元世祖忽必烈一样,在新都建成之前,皇帝没有一个接受群臣朝拜或议事的正式场所,十分不便。初时,永乐帝每至北京,仍御旧宫,也就是做皇帝之前的旧居燕王府,但随着新都建设日程的不断推进,终于决定要将旧宫“撤而新之”。永乐十四年八月,即故宫建奉天三殿。

    为解决新宫建设期间的办公场所,“乃命作西宫,为视朝之所”。永乐十四年八月丁亥,作西宫,它的位置就在元代的隆福宫旧址,亦即明代的西苑。

    新宫建成之后,正式的朝会活动便改在大内进行了,而纵贯皇城中轴线以西的太液池及其附近地区,仍被建设成西苑。明初的燕邸重又恢复了皇家御苑的本来功能。

    而崇智殿,便是其中的一处,只不过这里只是为了在紫禁城建设完成之前,临时所造的办公场所,所以,自然行造得较为窄小精悍。这倒让朱祁镇住起来感觉不错,不过,仍旧很不满意,所以朱祁镇决定,还是弄一套让自己住得舒心的别墅。

    毕竟这里,朱祁镇可是知道的,这里就是未来的中南海,未来中国的政治中心所在。居住在这里,正符合一位后世来的穿越者那种歪歪流的心理满足感。

    朱祁镇正在这一个劲歪歪意yín的当口,却有shì卫来报,石亨以及另外数位大臣连袂而至,说是有要事相商,听得此言,朱祁镇不由得眉头略略一扬。“行,让他们去崇智殿等着,朕一会就回去。”朱祁镇吩咐了一声之后,慢慢悠悠地朝着崇智殿方向行去,一面朝着那身边的心腹袁彬问道。“你猜,石总兵他们是因何来寻朕?”!。

第三百二十章 尔等当朕是什么?!

    微臣猜不出来。或许与于王等大人有关吧袁彬歪着头想了想,略显得有些犹豫地答道。

    呵呵听到了这话,朱祁镇不由得笑了起来,就袁彬那比水里的鲶鱼还要油滑的脑子,能想不到是因为什么才怪,而朱祁镇亦同样在得知这几位大臣连袂而来的时候,就已经隐隐觉得怕也是与今日早朝之时,宣布由三法司会审诸多被拘押的大臣之事有关。

    怎么这才早朝结束了不一会,诸卿就来寻朕,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朱祁镇回到了崇智殿,朝着这几名拜伏于地的大臣摆了摆手,笑眯眯地问了一句,不过不待诸人答话,朱祁镇又接着向那石亨问道。对了石卿家,这些日子,京师大营整训之事如何

    那石亨朝着朱祁镇遥敬了一礼,沉声道:启奏陛下,京师大营诸军皆在严格整训之中,依陛下旨意,京营诸将士与边军精锐打散合练,实为良策也。

    如此甚好,杨老爱卿这些日子养府于府内,京师大营诸多军务,可要都压在你的肩上了,望卿莫要让朕失望才是。朱祁镇笑着点了点头。

    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厚望。石亨倒也不客气,前几日,杨洪旧疮复发,病卧于chuáng。而那于谦现如今的身份,也不合适,所以朱祁镇遂让石亨暂统京师大营兵马。

    见朱祁镇满意地表情,石亨又接着言道:臣等觉得,以三法司会审诸多郕王余党,耗费时日甚多,更会使得jiān佞之徒有可乘之机,以脱罪责

    看着那石亨在那侃侃而谈,而其身后的那十余名大臣亦是一脸仇敌同慨之sè,朱祁镇心里边不由得冷笑连连,看样子,这个石亨,还真不愧是在历史上留下了大名的石亨,除了在历史的战场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几笔之外,更是在大明的朝堂之上留名。

    只不过,他在朝堂之上所留下的,是遗臭千年的骂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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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亨言罢,那都督张軏也站了出来一番长篇大论,末了,还加了上这样一句。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之安宁,臣请陛下速斩一干郕王余党,以威摄天下。

    对,臣附议。

    臣也附议,请陛下速斩之。

    看着那十余名大臣们的嘴脸,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开口,双目灼灼地扫过了这些臣工,看到了朱祁镇投来的目光,原本鼓噪不停的大臣们觉得犹如芒刺加身,不由得心头一凛,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子赶紧把脑袋垂了下去。

    那石亨接触到了朱祁镇的目光,看到朱祁镇脸上溢出的那一丝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停,却仍旧硬着头皮言道。陛下,臣冒死进言,不斩郕王一党,此事无名。

    不斩郕王一党,此事无名这话我怎么听着耳熟朱祁镇抬起了手指,mo了mo下巴,一脸的疑huo,是的,这话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惜这会子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朱祁镇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名身形矮小的文官身上,长的也颇相貌堂堂,可惜就是身高太挫了点,大概也就是一米六出头的样子,在那石亨等北方大汉蹲在一块,实在是像个小孩子似的。而这些大臣里边,似乎就这位兄台自己不知道名字。朱祁镇不由得问道:卿乃何人,官居何职

    启奏陛下,臣徐有贞,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听到了朱祁镇的问题,这名官员赶紧答道。

    听到了这个名字,朱祁镇不由得一呆。徐有贞,你是徐有贞

    徐有贞看到朱祁镇如此表情,不由得心头狂喜,赶紧又拜下言道:微臣正是徐有贞,陛下莫非不记得了,微臣宣德八年登进士第,选庶吉士,正统二年进为shi讲,shi奉于陛下左右

    徐有贞口才不错,至少把他陪伴在当年朱祁镇身边的事,嗯,事无巨细,几乎能一一道来,而且这家伙说到最后,还摆出了一副泪流满面的表情,说是当日朱祁镇陷落于那瓦刺之手后,他徐有贞那个悲催啊,望着北方痛哭流涕数天数夜,若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被家仆拖回去抢救,说不定他就会变成大明时代的第一根望夫石,呃,是望帝石云云

    徐有贞在这一番涛涛不约的长篇大论,那石亨等文武大臣,此刻却全都是一脸又妒又恨,嗯,一脸的羡慕妒忌恨,仿佛如果这里不是崇智殿内而是一块捕猎场,怕是这会子徐有贞已经被石亨等人给剥皮分尸了都。

    听得朱祁镇两眼发青,再看到了这群大臣们的表情,朱祁镇好不容易才强忍住要暴笑出来的冲动,这些大臣,还真是够luo的,当然,这位徐有贞的确很有才华,至少忽悠了这么久,说得是声情并茂,颇有后世演艺界大师的风范。

    更让朱祁镇想不到的是,今天,居然遇上了这位向另一个历史时空的朱祁镇谏言,最终让那朱祁镇杀了于谦等诸多文武大臣的徐有贞。

    最终,听得头皮发麻的朱祁镇也忍不住开口打断了那徐有贞涛涛不绝之言。卿之忠耿,朕已知晓,嗯,朕心甚慰。不过啊,诸位卿家,朕是男人,更是大明的天子,俗语有云,一口唾沫一个钉,言出必行,方为君子所为。朕总不能转眼之前,又把自己说出去的话给生生咽回去吧如此一来,那岂不是等于让朕自己抽自己的耳括子

    这听朱祁镇这么说,这些大臣们也不禁有些哑然,也是,跟前这位终究是大明的天子,三法司会审,已然下了旨意,自己等人要是在行反对,还真如朱祁镇所言,让他这位大明天子自己抽自己的耳括子。

    可是陛下,臣以为,郕王余党,可不止此十数文武。这个时候,石亨清了清嗓子又再次进言道。

    哦那朕倒是要听听,不知石卿还有何见教朱祁镇嘴角微微一扬,朝着那石亨颔首笑道,在那些大臣们的眼中,朱祁镇的表现实在是很符合一位善于纳谏的仁君的风范。

    可只有站在朱祁镇身边近则的袁彬才注意到,朱祁镇放于膝上的大手握紧了之后,缓缓地松开,然后再次握紧,袁彬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看向那石亨的目光里边多了几分的怜悯。

    真不知道这石亨是怎么想的,在草原上,随陛下dàng平草原,已然建立了莫大功勋,而今,更是跟随陛下回京师,拥立陛下重登帝位,此等功勋加起来,石家上下,必有重惠。又何必如此。

    更何况陛下早非昔日那位久居于宫闱,不谙世事的天子,他这么做,难道以为陛下真的分不清楚其用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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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彬自朱祁镇被俘起,就一直追随于其身畔,焉能不知现如今的朱祁镇的脾气朱祁镇看似和颜悦sè,实则,怕是现如今已然着恼。

    陛下,臣弹劾原大同镇总兵定襄伯郭登都督同知范广

    够了那石亨方说出了两个名字,就被那朱祁镇〗压抑不住怒意的喝声打断,石亨有些错愕地抬起了头来,就看到那朱祁镇浓眉一扬,犹如两柄利剑直挑发际。

    陛下

    石卿,你还把朕当成大明的天子吗朱祁镇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并没有理会其他诸位臣工的目光,凝目直视着那仪表堂堂,颇有军略的石亨,沉声低喝道。

    陛下何出此言,您乃是我大明的天子,天下皆知。看到朱祁镇那锐若锋芒的厉目,石亨呼吸不由得一滞,把头深深地埋下。

    既然你也知道朕乃是大明的天子,天下皆知,那朕问你,不斩郕王一党,此事无名朕倒真想知晓,是什么事无名,难道在石卿在尔等的心里,觉得朕当这个天子,名不正,言不顺朱祁镇缓步移前,目光缓缓扫过诸人,这句而直白的话让诸人心头一凛,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敢抬着头,皆尽拜伏于地,齐齐称罪。

    不过这还不算完,或许是这些日子,费尽了chun舌,却换不来多少臣子理解自己用心的朱祁镇暴发了。朕知道,有不少臣工,总觉得,自己帮了朕,朕才有机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没错,这份情,朕记在心里边,并没有忘记。朱祁镇缓步回到了大殿中〗央,望着这些拜伏于地的臣子言道。可是,朕最不喜的,就是挟恩图报之辈。

    朱祁镇这句话一砸下来,这十数名文武官员齐齐sè变,心中大叫不好,此言之重,简直就像是千钧重槌一般,砸在他们的脑袋上,砸得他们七横八竖,面无人下,臣等一心只为朝庭,并无si心。还请陛下明查。

    够了,卿等今日来此,是何等心思,朕若是猜不透,那朕这几年来的苦岂不是全白吃了。尔等当朕是什么莫非你们当朕还是在枯困于宫禁之内,不谙世事的小皇帝朱祁镇的话,犹如一柄柄的刀子,狠狠地压在这帮文武大臣的咽喉处,渗人的凉意,让他们完全作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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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该给你们的,朕一定会给,不该你们的,你们不能抢

    臣等一时利令智昏,请陛下恕罪。徐有贞再次拜下,面带悲容,声带泣音,看到了那徐有贞如此,那些文武大臣纷纷垂头丧气地向着朱祁镇请罪不已。

    总之,他们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天子,绝对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角sè。那张軏一面俯首认罪,一面把埋怨的目光投向那自己身前的石亨,若不是这家伙在自己跟前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仿佛自己等人只要能够劝说朱祁镇把那些被朱祁钰宠信的大臣们弄死,那么,那些空出来的位置,就会变成自己的一般。

    而石亨此刻面sè灰败,拜伏于地的身躯也不禁有些摇摇yu坠,自己还真是被那猪油给méng了心了,怎么就会去相信徐有贞这个混帐东西的话,看今天朱祁镇的态度,石亨心里边瓦凉瓦凉的,他清楚,过去在草原上,培养出来的那一些情份,已经被自己亲手所葬送。

    是的,自己随同着朱祁镇在大草原上一路厮杀下来,随着功勋越建越多,心气也越来越高,而朱祁镇对于自己的态度,更是让石亨觉得,自己才是大明的第一名将,余者,不过都是一群打酱油的货sè罢了。

    而随同朱祁镇来到了京师之后,杨洪旧创复发,朱祁镇便在第一时间,将那京师大营的兵权暂时交给了石亨,谁想到,石亨得到了暂领京师大营的兵权,却不满足,或者是觉得,杨洪那么个老家伙,早已经该进黄土了。

    而自己,随着你朱祁镇出生入死这么久,到了京师之后,却只是让自己暂代杨洪之职,这让石亨颇为不满,而最终,那投靠过来的徐有贞查觉到了石亨的心思之后,巧言令舌,把石亨给说服。

    而之后,石亨又东拉西扯,弄了一批与他同样心思的官员,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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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石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朱祁镇的心里,或者说在未来穿越至现如今的朱祁镇看来,他石亨的秉xg,早已为其所知,今日的这番表现,怕是迟早的事情。

    而朱祁镇,也正好拿其,还有这些家伙来开刀,杀鸡敬猴,让满朝文武都想清楚,看清楚,老子朱祁镇可不是那些呆在深宫之内鸟事不知,成天只由着那些臣下摆弄的木偶皇帝。

    崇智殿内,一票文武大臣哪里还有初入殿时志满意得,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势,倒像是一窝在冰天雪地里边抱堆的鹌鹑。

    陛下请息怒袁彬看到此情形,不由得大急,不知道朱祁镇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毕竟,朱祁镇平时生气着恼,训斥起人,也从来没有这样过。赶紧上前数步低声劝道:陛下,这些大臣虽有si心,可终究决定权是在陛下您的手中,您若不允,天下何人敢违

    朱祁镇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袁彬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借题发挥,不过,看这些家伙的表现,自己今天的火头,也发得差不多了,相信,会给他们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让他们一直记住,老子是什么样的天子。

    尔等各自回府,好好的想一想朕今日所言,朕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该给你们的,朕一定会给,不该你们的,你们不能抢。不然,休怪朕不讲情面。撂下了这句话,朱祁镇大步出了崇智殿,留下了这十数名衣襟夹汗,脸sè灰败的文武大臣。

    看着朱祁镇的背影,石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叫唤出声,现如今,石亨才发现,自己的那些个小心思,在天子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场上不得台面的恶作剧。自己的仕途,在经历了这一次之后,怕是也已经到了头了。

    陛下,您这么做,是不是显得太过急燥了些,如今京师虽然已为我们所掌控,可是毕竟时间尚短,而石亨张軏等人皆是军中宿将,颇有声望。袁彬知道朱祁镇的,所以,有些时候,说起话来,就不会显得那么的恭敬,可是他清楚朱祁镇对于这些并不太在意,反而更喜欢他们用一种自然一些的态度来相互交流。

    朕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朕必须得这么做。朱祁镇沿着那寒风萧瑟的中南海的湖畔缓缓迈步,一面沉声言道:朕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王振。就让他好好的呆在家里边,想一想,想明白了,就继续为朝庭效力,若是想不明白,或者是还是心中有si,那朕,不会让他们呆在那些要害位置上。

    听到了朱祁镇之言,袁彬不由得心头一跳,已然明白朱祁镇所言,是啊,朱祁镇当初之所以成为瓦刺之俘,正是因为太过宠信宦官,石亨等人虽非中官,可是,却在军中颇有威望,而且还拥有兵权,这一点上,甚至是王振这样受外臣厌恶的宦官所不及的优势。

    这样的人,一旦得势,毫无顾忌的话,对于大明朝而言,绝对是比那王振那样的宦官掌权还要更大的灾难。

    朕要打造一个全新的大明帝国,朕,需要付出全部的心血,更希望大明的臣子们,也能如朕一把,把心思都放在国家之上。而不是让他们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内斗上,咱们华夏数千载,经历过多少朝代,这其中,又有多少朝代,是因为内部纷争不绝,而致受外敌而覆没的袁卿莫非不清楚吗

    袁彬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陛下圣明,汉晋唐等诸多朝代皆因内乱纷争而至国力大落,最终,为异族所乘。

    是啊,朕可不想我大明再重蹈诸朝之覆辙,那就需要变,求变,就需要上下一心,统合一力,积数十载之功,方可有成,可惜,朕虽有雄心,却只能看到那些心怀叵测,一心为si的文武。你说说,朕能不恼吗

    朱祁镇走到了一块半斜入湖的巨石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袁卿啊,你哈铭卫铭童你们几个可不光是朕的心腹,更是朕的左膀右臂,有些话,只能说给你们听,也只有你们能够明白朕的心思。

    有些大臣,虽然是站在朕的这一边,他们所为的,也是大明的江山社稷,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僵化了他们的脑子,或者说,他们的眼里,祖宗之法,最大,所以,朕想要做的事情,都会很艰难。

    陛下,臣等心里知道您是为了我大明千秋万载,臣虽不才,却也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听到朱祁镇话语里透出来的苦涩与感慨,心情jidàng的袁彬朝着朱祁镇恭身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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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袁彬,朕有一件要事,交给你去办。朱祁镇抬手拍了拍那袁彬的肩膀。卿可还记得,朕在宣府,因为要建商社,因为帐房之人手不足,所以,特地在那宣府建了一所算学,如今不但是给商社供应了大量的人材,宣府之外,亦也有不少商人有意送人予读。

    正是,陛下提及此事,意yu何为那袁彬不由得一愣,旋及询问道。

    你要知道,宣府商社,可是有朕的一半股份,如今,朕已登基为大明天子,那些皇庄,自然也归于朕。皇庄的田产可不少,可是所获却不及寻常百姓收入之一半。这说明,管理那些皇庄的宦官,怕是在这里边动了不少的手脚。朱祁镇说到了这,不由得森冷的一笑。

    其实大明的皇庄,是那永乐帝时期开始出现的新鲜玩意,就是昔日他当燕王之时,所获的那些田产,后来,他成为了大明的天子了,而那些田产该怎么办呢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或者是为了纪念自己曾经的过去吧,总之朱棣似乎也舍不得直接归给国家,而把这些自己的父亲朱元璋赐赏给自己的田产当成了皇帝的si有物,谓之皇庄。

    而皇庄的分布﹐也主要集中在北直隶的顺天等八府。尤以顺天﹑保定﹑河间等府为最多。朱祁镇看了资料之后,知道了属于自己名下的皇庄为十三处。

    皇庄土地来源较多。其中主要有原属国家官田的牧马草厂地﹐夺还勋戚的庄田﹐侵占的民田﹐jiān民向管庄太监投献的部分官民田地﹐就藩的王府辞还地等。

    而光是京畿之地,就有皇庄四座,占地居然达到了九千百八余顷,这让朱祁镇初见之时,不由得暗暗砸舌,光是这些地,加起来,就相当于是一到两个县的土地总和。

    不过这些皇庄的产出之数,却让朱祁镇产生了好奇,那就是,这么多的田产,平均每亩所获的收入,居然不及百姓一亩田地所纳税赋的一半。

    朱祁镇干脆就招来了几名官员,还有几名宦官前来问话,这一打听,这明白是什么回事。

    皇庄内部的管理人员大多由宫廷直接委派管庄太监管理﹐另有官校﹑庄头家人等数十人。管庄太监倚仗权势﹐对农民进行残酷剥削﹐致农民冤声撼野﹐甚至殴州县吏不得行。

    而那些县官却也管不了,毕竟,那些家伙,可都是宫中所遣,你要拿了那些人治罪,你这不就是得罪了宦官集团吗而甚至有些管庄太监居然还借天子之名,妄指民田,使其献为皇庄,可是这些田地,却又隐匿不报,成为了那些管庄太监日后的si产。。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有没有三宝太监和王景弘的胆量和气魄。

    听到了这些情况之后,朱祁镇很是无语,朱祁镇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当即遣了锦衣卫暗中调查,想不到的是,那些官员所言的确有出入,应该说,他们都还已经少说了许多事情。

    掌管皇庄的以宫中所遣管庄太监,其下有官校,下设庄头伴当,他们为非作歹,奴役庄客。所作之恶事,不亚于朱祁镇在后世所听过的关于杨白劳的故事。

    这让朱祁镇心中的愤怒是越发地强烈,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亲手宰掉的第一个人就是一个死太监,而之后,又把宣府的那些个镇守和守备太监全给宰了。他们皆是该杀,都有该死的理由。

    而现如今,才回京师,心情正因为如何处置那些郕王余党而烦恼不已之时,却居然又听到了这样的事情,朱祁镇已然又起了杀心。只不过,朱祁镇现如今想要做的,自然是把那些管庄太监及其同伙皆尽拿下。

    不过,拿下了他们,如果后里边没有合适的人去管理,这也不行,所以,朱祁镇这才向那袁彬吩咐让其传消息回宣府,去挑一批算学毕业生过来,有了这些经商世家,又经过了规范化教育的人材,朱祁镇还真不相信他们这些毕业生连几个皇庄都nong不好。

    朕除了要让你去信,找一些算学毕业生过来之外,还需要你从亲军那些伤残之士中,挑出一些人来去协助他们。有他们在,朕就不会担心太多。而且,好些将士们为了朕出生入死,以致身负重创,朕岂可轻弃之

    那些亲军士卒,可都是朱祁镇,呃,虽然不是他朱祁镇亲手训练出来的,可也是朱祁镇huā了无数的心血调教出来的。至少这些亲军将士们的人品道德,还有忠心方面,是不需要置疑的。

    有了他们在旁监督,那些个从宣府nong来管庄的那些人哪怕是再jg明,定也不敢nong出什么鬼来。

    虽然如今,他们已经上不得战场,可是,管一管皇庄的事务,相信还是能干得了的。另外,大明边镇之地,历经战火,田地荒芜,但凡是军中因伤而退役者,或者是战没者,皆可按照朕过去所定下的规矩,获得田地作为补偿,终要让那些为国效命的将士们和其家属知晓,大明,不会忘记他们所作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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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昔日在宣府督文武治事时,曾在宣府亲军大营里,建立了一座英魂殿,以祭奠那些为国捐躯者。而今,朕已为大明的天子,当国祭,以告慰天下,为我大明付出心血和汗水,乃至生命的人,都有权利,接受我大明万万黎庶之香火。

    朱祁镇这话,听得那袁彬等人内心里充满了感ji之情,朱祁镇如今已登位为天子,却还记挂着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想必日后,大明的将士们,定然会记得陛下的恩典,为国效死。

    陛下圣明如此,天下将士必对陛下感ji涕淋,为陛下效死。袁彬还有那十数名跟随着朱祁镇到湖畔的shi卫皆尽拜下。

    起来吧,朕,只不过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而已。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昂首望向那乌云密布的天窍。此时,天空中,还是纷纷洒洒地降下了晶莹洁白的雪huā。

    这些话,不过是谦虚之言罢了,朱祁镇其实就是这么想的,自己必须要掌握住大明的军队,让这一只军队,完全服从于自己的意志了,到了那时候,别说是一个总兵,就算是跳出来十个总兵想要造反,也得先问问,那些忠诚于大明的士兵们答应不答应。

    军队的建设与改革,甚至超过了收拾那些文官和科举的重要xg,还是那句老话,揣着枪杆子,才能拿得稳笔杆子。

    陛下,石总兵那边该如何处置袁彬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今,石亨代杨洪总掌京师大营,而今日,其惹怒了朱祁镇,朱祁镇虽然未罢其职,却让他回府自省,如此一来,京师诸营该由何人来主掌

    先让武安侯郑能暂代之,另外,让郭登去领三千营,让范广去领神机营朱祁镇想了想之后开口道。朕信得过他们,朕也相信,他们定然不会让朕失望。

    如此一来,那些官员们,肯定会对陛下感铭肺腑,为陛下效死。袁彬看向朱祁镇的目光里,不禁又多了几分的敬佩之意,要知道那郭登可是在大同为总兵时,恰逢土木堡之变,朱祁镇为瓦刺所俘,而当队伍抵达了大同城下时,那郭登与那杨洪一般,同样阻了朱祁镇于城下,拒不允入。

    而这两位,杨洪三子,皆为朱祁镇所信重,还有那郕王的宠臣爱将石亨其侄石彪,亦同样在朱祁镇的麾下效命。如今,再加上同样为郕王所信重的郭登范广,朱祁镇这样的用人方略,足可让天下人看到其大度的一面。

    重要的是,郭登范广,皆颇有大将之才,虽为郕王宠臣,可是这样的人都能够为朱祁镇效死,那大明军方上层,不尽对朱祁镇归心才怪。

    对了,这些日子,杨俊和石彪做得如何朱祁镇缓步继续前行,一面询问道。

    杨将军与石将军照陛下您的吩咐,将亲军上二十六卫兵马完全打散,与陛下您的亲军将士hun编整训,如果虽然不过半月许,不过,已然初见效果。

    嗯,朕有时间,定会去亲眼看看,二十六卫之数,实在太过繁杂,待诸事平稳之后,朕是该动一动了。朱祁镇笑道。对于杨俊和石彪两人的练兵手段,朱祁镇现在已经完全放心了。

    先等把这二十六卫调教好,到时候,再慢慢收拾京师大营的兵马。毕竟,现如今宣府的火器作坊正在照着朱祁镇的吩咐开始向北京转移,一时之间,产量根本不可能完全地满足北京的二十余万大军。

    不过这样也正好,先训练,增加将士们的凝聚力和忠诚度,再行更换装备。

    良久之后,那袁彬朝着朱祁镇深施了一礼言道:陛下言之有理。

    呵呵,对了,那曹吉祥现今何在朱祁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另外一件大事。

    曹公公现今执掌御马监,这些日子,陛下着令打散二十六卫以练新军,曹公公也多在内校场观摩。袁彬答道。说起来,这位曹公公,的确也颇有几分胆气和才干。

    哦,是吗朱祁镇不禁转过了头来向着那袁彬问道。

    这可是杨俊亲口告诉微臣的,以那杨俊的xg子,想来不会有假。

    这倒是,杨俊之言,朕也是信得过的。朱祁镇点了点头。这样罢,一会,你让曹吉祥来见朕。朕有一件要事,想跟他聊聊。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三宝太监和王景弘的胆量和气魄。

    陛下,您这是听到了朱祁镇这话,袁彬不由得一呆,三宝太监,这位,可以说,大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位大人物,而且,还是一位少有的,几乎完全是正面评价的宦官。

    而王景弘也是一位宦官,其身后的评价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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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和是云南昆阳人,ru名三保。郑和本姓马,云南昆阳州宝山乡和代村人,圣裔穆罕默德先知后裔,生于洪武四年。郑和的先世是西域布哈拉人,即元朝的sè目人。元世祖忽必烈推翻南宋王朝,建立元王朝。元王朝部队于一二五三年,攻占了位于云南地区的大理国,征服了当地各民族,并于一二七六年设置云南行省,派郑和的先世回族人赛典赤.赡思丁.乌马尔统治云南。

    赛典赤.赡思丁.乌马尔为阿拉伯语音译,赛典赤是贵族的称呼,赡思丁意为宗教的太阳,乌马尔是其本名,意为长寿。由于赛典赤.赡思丁.乌马尔治理云南政绩显著,深得民心,他死后被元世祖忽必烈封为咸阳王。

    父亲原名米里金,汉名马哈只马姓是汉化的阿拉伯语穆罕默德,袭封滇阳候,母温氏。原名:马三宝。洪武十三年冬,明朝军队进攻云南。马三宝十岁,被掳入明营,被阉割成太监,之后进入朱棣的燕王府。

    在靖难之变中,马三保在河北郑州为太宗朱棣立下战功。永乐二年朱棣认为马姓不能登三宝殿,因此在南京御书郑字赐马三保郑姓,改名为和,任为内官监太监,官至四品,地位仅次于司礼监。

    永乐三年六月起,奉朱棣之命郑和从南京龙江港起航,经太仓出海,偕王景弘率两万七千八百余人人第一次下西洋,永乐五年九月初二回国。永乐五年九月十三,回国不过十日后,立即与王景弘侯显等率船队第二次下西洋,到达文莱,泰国,柬埔寨,印度等地。

    永乐七年九月又偕王景弘费信等第三次下西洋。永乐十一年偕马欢等人率船队第四次下西洋。永乐十五年郑和率船队第五次下西洋。永乐十九年偕王景弘马欢等人率船队第六次下西洋。宣德六年钦封郑和为三宝太监。紧接着郑和偕王景弘马欢费信巩珍等率船队第七次下西洋。宣德八年郑和于归国途中,积劳成疾,在古里今印度卡利卡特病逝。七月船队回国,宣宗赐葬南京牛首山南麓。郑和以长兄之长子马文铭为嫡,名郑恩来,字恩来,世袭锦衣千户侯,居南京三山街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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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郑和,也同样喜欢王景弘,大明没有他们,就没有七下西洋,大明的历史会少掉许多的传奇sè彩。

第三百二十三章 重启大航海的开篇(一)

    而那王景弘也是一名宦官,建文年间,王景弘随朱棣起兵,助朱棣夺取帝位,得朱棣赏识。永乐三年,奉朱棣之命,以副使身份协助正使郑和下西洋。郑和的七下西洋,王景弘几乎次次皆有参与,而郑和亡故之后,宣德九年六月,王景弘受命以正使身份率船队出使南洋诸国。船队先到苏门答腊,后到爪哇。回国时,苏门答腊国王遣其弟哈尼者罕随船队到北京朝贡。正统元年二月,英宗命王景弘停罢采买营造,不再使洋。

    王景弘在担任南京守备期间与郑和共同掌管宫廷内务,多次主持宫殿寺庙的建造修葺,富有建筑才能。在第七次出洋前,明宣宗还赐诗给王景弘,称其昔时将命尔最忠。内臣中能获皇帝赐诗,仅郑和与王景弘此二人。

    而这两个人的事迹,不单为世人所诵,而且,还给大明的海贸事业,起到了推bo助澜的作用,可以说,无七下西洋,大明的商业贸易,不至于会如此蓬勃〗发展。

    可惜的是,过去的帝王们,都缺乏真正的商业头脑,完全就把这下西洋,当成了政治任务,只是为了扩大帝国的影响,却没有想着怎么利用这七下西洋所获的经验,那开创更大的事业。

    而朱祁镇观察那曹吉祥也颇有一段时间了,这家伙的的确确是一个有胆识,有能力的宦官,而且其之前的经历,也与那郑和与王景弘都差不多,在沙场之上出生入死过,有着武人的气质,而且为人颇为仗义,tg会笼络人心,至少他离了那御马监两年有余,可是一回去,就获得了那些藩将的效忠,又网罗了一批死士。

    正是因为他,袁彬等人攻打紫禁城的时候,才能以最短的时间冲入宫禁,赶往那仁寿宫,以保全太后,不然,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曹吉祥此人现在还并没有像历史上那般的跋扈,其实,朱祁镇到觉得,之所以为出现日后的石亨曹吉祥,还不都是因为原来的朱祁镇这家伙把人给惯出来的。

    一想到历史上,石亨所举荐的人,不管是人是鬼,有才无才,是老鼠是猫,只要是石亨举荐的,朱祁镇无有不允,这不是在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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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宠小孩子似的,冲你要糖,你给,天天给,给成习惯了,他自然会想要更多。所以啊,原来那个朱祁镇还真不适合当皇帝,当个老好人还差不多。

    想到了这,朱祁镇不由得撇了撇嘴,幸好自己来了,那家伙,就让他去其他的历史时空当老好人去了,自己呢,就好好的当一回恶人。

    老奴叩见万岁爷。不知万岁唤老奴来有何吩咐牛高马大,一脸络腮胡子子,满脸横肉的曹吉祥来到了朱祁镇的跟前,liáo起袍服前襟便拜伏于地恭敬地道。不过,或许是久在军中,身上沾染了武勇之气,其一举一动,皆有一股武人的气势,跟朱祁镇平常所见的那些娘娘腔宦官们要好多了。

    曹吉祥,过来,到这坐下吧。朕不习惯抬着头跟人说话。朱祁镇指了指跟前不远处的坐垫,示意那拜完自己之后便垂手而立的曹吉祥笑道。

    谢万岁爷踢。曹吉祥恭敬地再施一礼之后,坐到了那坐垫之上,心里边却打起了小鼓,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清楚,朱祁镇在这个时候唤自己过来有什么事情。

    这些日子,重新成为了御马监掌印太监,总掌四卫以来,曹吉祥的心里边颇为满足,毕竟,从高处跌到了谷底,然后,又借机再爬回到了这个位置,对于曹吉祥这样的武人宦官而言,已然是难得的机遇了。

    而且,朱祁镇也未失信,还给他的儿子曹钦许了一个亲军百户的位置,要知道,这可不是锦衣卫等二十六卫的百户,而是朱祁镇身边的亲军百户,虽然如今,曹钦以一名普通亲军士卒的身份,在那内校场咬着牙根跟其他的亲军二十六卫一般训练。

    可是有了朱祁镇的承诺,只要他能够训练合格,有能力,到时候,亲军百户的职务肯定会有曹钦的。

    这对于先娶妻生子,后因贫苦,希望能够让老婆孩子过得好一些,而不得不净身入宫的曹吉祥而言。这绝对是一种对自己付出的肯定与恩宠。

    而这段时间以来,曹吉祥也干得颇为辛劳,很是虚心地向那杨洪与石彪请教他们的新式练军方法,而且还作了大量的笔记,这些日子以来,原亲军二十六卫指挥使中,最为配合的,还真就是这位曹吉祥。

    正因为其表现出来的忠诚与实干,所以,朱祁镇这才确定,把曹吉祥列为了自己首选的对象,因为他是一个宦官,与那些大臣们并无太大的交集。这一点,正是朱祁镇最为看重的;另外他颇有才干,颇通军略,上过沙场,立过战功。有着与郑和及王景弘相仿的经历,这样,才会在处置决策之时,更加的果断。

    看到朱祁镇让自己坐下之后,就不再说话,反而是笑眯眯地一直盯着自己,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这让曹吉祥的心里边不禁打起了小鼓来。

    曹吉祥,你今年多大了朱祁镇打量着这个像是那杀猪的屠户而不像宦官的曹吉祥,心里边越发地觉得这家伙很适合自己要交给他做的事情,只不过,这一切可不光是自己说了算,因为,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

    回万岁爷,老奴今天四十有三。

    四十三,嗯,正值壮年,tg合适的。对了朕听说,你在内校场那里,不但亲自随同练兵,似乎还向那杨洪他们请教,做了不少的笔记,是吧

    杨将军他们的练兵之法,实乃闻所未闻,却能使得将士们的纪律xg和士气都拔高一大截,老奴也是带过兵的,见猎心喜,呵呵,再加上老奴忘xg大,担心记不住,所以才摘录下来,以便日后参研。曹吉祥一面观察着朱祁镇的脸sè,一面小心翼翼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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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重启大航海的开篇(二)

    朕还知道,你当年也曾考过武举,可惜未中,说明,你对武事颇为上心。而你年长于杨洪石彪,在军中,也是战功卓越,在南疆立下了不少的功勋,如今更是御马监掌印太监,至少从官职上来说,你还高于杨洪石彪,可是却能够谦虚请教,而且还能心身作则,很不错,可比许多武人都强多了。朱祁镇的这话,让那曹吉祥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作为一位宦官,这是要分远近亲疏的,最吃得开的,自然是那些从小陪着皇帝长大的宦官。

    这样的夸奖之言,在他曹吉祥进宫之后,似乎就没有听到过,而他,当年净身入宫之后,凭着自己的能力,总算是得到了那大明的当权者王振的信任,在御马监里,一步步的打拚,甚至为了向上爬,自告奋勇地请战。

    率军南征,立下了赫战功,最终,才成为了御马监的掌印太监,而王振一死,自己就没有了靠山,哪怕是自己的御马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和战功,爬上去的,也照样没用,还是被一脚给踹得远远的。

    如果不是因为朱祁镇的归来,如果不是那太后找了自己,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决断得及时。或许现如今的自己,说不定还得继续在那京师大营里边,继续厮hun日子。

    可即便如此,自己重掌了御马监,却仍旧心里揣揣,毕竟,朱祁镇并非是朱祁钰,单看他现如今的表现,虽然不像太宗朱棣那般嗜杀,却也xg情刚毅果决,有雄主之姿,而且,朱祁镇入宫以来,对于宦官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这让宫禁之内的诸多宦官都在心里边隐隐地透出了一股不安。

    都不清楚,朱祁镇到底要干什么,更何况朱祁镇在宣府举起的屠刀,砍向的,正是宦官,所以,如今宫禁之内的那些宦官虽说没有人人自危,可是内心都多有忐忑。

    而今天,朱祁镇却这样笑语盈盈地诏了自己过来,还对自己作出了这样的评价,如何不让曹吉祥受宠若惊

    能得万岁爷称赞,老奴就算是此时死了,也是甘心的。曹吉祥再次以额触地言道。

    呵呵,好了起来吧,你如今正值壮年,朕还有大事要相托于你,那些不吉利的话就别说了。朱祁镇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转过了头来,冲那身边的shi卫吩咐了一声。那shi卫立即转入了后殿,不多时,拿来了一个厚约尺许的木箱子,回转到了朱祁镇的跟前摆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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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岁爷您有何吩咐,老奴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听到了这话,曹吉祥大喜,赶紧进言道。这说明,朱祁镇对自己还是相当信任的。如果自己能够办好他jiāo给自己的事情,那么日后,对于自己,肯定能有更多的好处。

    你先不用急着答应朕,你且先看看这些东西。在朱祁镇的示意之下,自有人将那个厚约尺许的木箱子被摆到了那曹吉祥的跟前,一脸疑huo之sè的曹吉祥将那盒子打开之后,拿起了盒内那些似乎仍旧很是崭新的书册,认真地打量了起来。

    当曹吉祥看清了那一本又一本书册封面上的文字之后,曹吉祥的脸sè不禁多了几分敬佩,可是,疑云也显得更多了。万岁爷,您这是

    这些书册封面上的字,你应该都认识的吧朱祁镇笑了笑,径直问道。

    曹吉祥回万岁爷的话,这些书册,老奴只读过赴西洋水程,其余的如巩珍所著的西洋番国志费信所著的星槎胜览以及元人汪大渊所著的岛夷志等,老奴皆未曾翻阅过。

    你读过王景弘的赴西洋水程朱祁镇听闻曹吉祥之言,不由得有些吃惊地追问道。这本书虽然已经问世约有十五年的时间,可是,大明的读书人,能够叫出这本书名字的人,怕是百分之一都不到,若说读过此书,怕是一千人里边能够有一个就算是了不得的了。

    朱祁镇实在没有想到,这曹吉祥居然研读过此书,实在是让朱祁镇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让朱祁镇也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回万岁爷,老奴确实读过王公公的赴西洋水程,那还是几年之前的事了,说来,像三宝公和景弘公这样的人物,乃是咱们这些宦人心中的说到了这,貌似粗豪的曹吉祥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也希望自己如三宝太监和王景弘一般,名留青史吗朱祁镇舒服地换了个姿势,手指头又有节奏地在那案几上敲击了起来,看样子,自己似乎真的没选错人。

    曹吉祥听到了朱祁镇这话,原本红黑的脸庞亦不禁有些发赤,吭哧半天,这才伏地道:老奴妄念,还请万岁爷恕罪。

    你有此雄心壮志,朕甚喜之,焉会怪罪于你朱祁镇不禁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太宗皇帝,乃是一代雄主,为了威服四夷,以展我华夏雄姿,着三宝太监,率数万众,百余巨般,于大洋,使得万国来朝,盛世追迹汉唐。更向天下诸蕃显得我华夏礼仪之邦,中央之国的湟湟天威。更解了太祖时的禁海之策,开拓了海外贸易,为我大明带来丰厚的利益,使我大明的物产更加的丰富,百姓也能从中获利

    可惜,朕当政之初,年纪尚幼,不识先祖太宗皇帝之志,以至于停此壮举,不再使洋。甚憾

    朱祁镇的的确确感到遗憾,中国人在西方的大航海时代来临之前一百多年,就已经开展了前所未见的远航,可是,却没有坚持下去,或者说,完全的当成了政治行为。

    没有去兼顾国家的利益,得不到利益,自然是耗资甚剧,得不尝失的举动,所以,最终罢停。不过庆幸的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而且,距离最后一次远航的时间不到过十数年。还能赶得上趟,接得上弦。

    朱祁镇好不容易才从感慨中回过了神来,目光落回了那曹吉祥的脸上:汝可知这些书册,朕为何要收罗过来,尽数赐予你

    回万岁爷,老奴不知虽然回答不知道,可实际上,曹吉祥的小心肝已然开始狂跳了起来,想想方才朱祁镇所言,再联系这些书册,隐隐约约间,曹吉祥已然感觉到,似乎眼前这位大明天子,真要让自己,去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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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到达,嗯嗯,争取明天好点,不好意思。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回京的喜讯

    呵呵,好了,你把这些书册带回去,自己好好的看一看,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些书看完了,再来告诉朕你的答案。朱祁镇呵呵一笑,冲那曹吉祥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对了,朕从南京,调来了七名宦官,皆是曾经随三宝太监和那王景弘下过南洋的老人,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相询。

    老奴谢万岁爷隆恩,老奴一定会用心体会您的苦心。曹吉祥深深地拜下,用力地在殿内叩了三个响头,这才捧着那个木盒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崇智殿。

    才刚出了崇智殿,曹吉祥就看到了有七名上了年纪的宦官,就候在殿外,朝其恭敬地一礼。看到这些人,曹吉祥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正是朱祁镇从南京调过来的那些曾经下过西洋的宦官。

    曹吉祥回了一礼之后,转过了头来,看向那殿内,再次一脸肃穆地向着大殿之内,长拜下去。能获得这样的重任,是他曹吉祥,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或者说,自己能够走上自己最崇拜的偶像的道路,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能够让他激动和幸福得泪流满面。这绝对是足够铭记一生,流芳千古的荣耀。

    朱祁镇在做着这些布置的时候,三法司会审诸多郕王余党的程序也已然悄然展开,开始决定王文等人的命运。而在朱祁镇的授意之下,王直等人严格的按照大明律的条条框框来审问这些人。

    郕王身边的宦官之中,除了那张永和舒良未有什么过份的劣迹之外,以王勤为首的数名宦官因为贪腐之罪而被诛杀,而那位北主求荣,在那德胜门上,以一弩而伤了朱祁镇的心腹侍卫的王诚也落得了同样的下场。

    至于那卢忠的罪更不小,意图谋弑太后的罪名,就让那卢忠的脑袋,直接给剁了。而至于那兴安,被朱祁镇留了下来,继续担任着司礼监太监。

    至于那王文等一干文武大臣,最终的审结之后,除了有四人因为贪腐和各种罪名,而被斩杀之外,大部份人,被宣布无罪,不少人都在审判结束之后,直接获得了官复原职的旨意。

    而都督毛胜,不旦没有被处罚,反而还成为了京师三大营中三千营的主掌者,三千营乃是京军三大营之一,最初是以塞外降丁三千骑兵为骨干所组成的一只精锐的骑兵。三千营与五军营和神机营不同,它下属全部都是骑兵,这支骑兵部队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朱棣手下最为强悍的骑兵力量,他们在战争中主要担任突击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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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如今,塞外各族所献的勇士也皆已来到了京师,一律并归入了三千营内,可以说,现如今京军三大营中,反倒以三千营的实力最强。

    对于那些郕王余党而言,当听闻到了自己的命运结果的那一刹那,甚至有不少人欣喜若狂的掉下了泪来,连称皇恩浩荡,总之,彻底地收服了这些郕王的铁杆臣下,毕竟,朱祁镇如今已经是大明的天子,对他们如此,已然是仁至义尽,他们焉有不庆幸自己能够生还,还能继续为官主政的道理

    一天审问一案,一日审结一人。每天,都会把详细的审问经过,写成文告,张于京师城内诸处,甚至远递至大明各州府。而满大街小巷,都有专门的差役,向那些老百姓,指着公告,解读了那些郕王余党的审判结果。

    而朱祁镇的仁义美名,在老百姓,在士人,在各阶层和那些官员们的心中,又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可以说,大明帝都内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王直等人是依据而判,可是落在文武百官的眼里,却皆以为这一切都是出至于朱祁镇这位仁君天子的授意,才使得他们得以活下来,对朱祁镇的感激,可以用五体投地来形容。

    而今天,在大理寺的大堂之内,青衫素衣的王文,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几分庆幸,还有几分茫然地倾听着那老王直宣布对于自己的审判结果。

    最终,听到了判其无罪,当庭释放这个结果时,王文差点就站立不住,一个踉跄,若不是旁边的侍卫见机得快扶住了其,怕是这下肯定得摔得不轻。

    无罪老夫无罪挣扎着站稳之后,王文不禁老泪纵横,嘴里边喃喃地自言自语个不停。这一个多月以来所受的内心煎熬,还有那些担忧和心中所压着的重负,终于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云烟。

    不错,另外,陛下还有旨意给王大人你。看到这位向来喜怒不露颜色,向来寡恩刻薄的王文也居然会有这等失态之举,老王直不禁摇了摇头,朝着那抹着脸上的泪水,在那似哭似笑的王文低喝道。

    听到了老王直之言,心里边已然感觉卸下了重担的王文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拜倒于地。罪臣王文接旨。

    王直摊开了手中的诏书,宣读开来,当听到了那诏书内的内容之后,莫说是那王文,便是旁听的官员,亦有不少露出了惊容。

    调任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听到了这样的最终处置结果,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吃惊。

    南京作为陪都,自明成祖迁都北京,南京和京师相同,也有相同的各部官员。只不过南京的机构大部分都是养老的,只有例如南京兵部等几个机构是有作用的。南京兵部负责南直隶地区的防务,而南京的吏部尚书则是负责一个管户籍。虽然还是照样得听北京的,可是相对而言,都算得上是南京诸部官员之中,最有实权的。

    而至于其他的各部院,完全被人们视着是安置闲散退休或被排斥的官员的地方,多无职权。可问题是,他王文还兼了都察院左都御史。

    这是啥意思也就是说,他虽然是去南京到任,可是,他在北京的都察院的官职却仍旧留在,这不由不让这些官员两眼犯晕。

    而对于王文这位郕王的铁杆重臣,最终的命运,被调出了京师,成为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还保留其在京师的职务。几乎只能说是薄惩的惩罚,这让许多人不解,可是,却也没有人站出来进行反对,毕竟,这样的任命,肯定是出自于朱祁镇这位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大明天子之手。

    而对于王文自己而言,这样的结局,也实在是有些出乎他自己的预料,原本,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会让朱祁镇给宰了,而最好的打算,那也是会被贬谪流配充军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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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人,请您接旨。老王直捧着那份宣读完的圣旨步到了那王文的跟前,大脑暂时处于当机状态的王文有些僵硬地伸手接过了这份旨意,半晌这才回过了神来,抬起了头看向笑意吟吟抚须打量着自己的老王直。

    老大人,陛下这是何意这一回,王文的语气显得恭敬了许多。

    老夫也不知晓陛下是何用意,陛下没有告诉老夫。不过陛下有口谕着老夫告之于汝,明日,陛下会亲自诏见你,你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向陛下相询。老王直一脸的无奈之色笑着低声解释道。

    陛下要诏我入宫这回,王文脸上的震撼之色更加的浓重。看到老王直肯定地点了点头,王文不禁有些茫然,实在是弄不明白,朱祁镇到底在耍什么花腔。

    带着一脸的疑惑与不解的王文离开了大理寺,而至此,一应所谓郕王余党的审判,已然结束。当然,那位兵部尚书于谦,在早几日,也同样被无罪开释,恢复了其兵部尚书的职权。

    这场夺位之争,除了当日宫禁之战所染的血腥之外,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流血事件,而那几名被斩首的官员,皆是因为他们的身上有着足够的罪证,证明他们该死。

    而不论南直隶,还是北直隶,甚至是整个大明的士农工商阶层,都对于这一次的皇权更替,并没有说激起什么强烈的反应,甚至于,倒是有不少的百姓对于朱祁镇的上位而交口称赞不已。

    而持这样的态度的,以宣府为首,诸边镇的老百姓也差不多,毕竟,朱祁镇率领着大军,平定了草原,使得大明诸边,至少数十载再无兵灾之患。如何不让老百姓们感激涕淋

    而此刻,朱祁镇却已悄然地微服离开了西苑,在数十名侍卫的簇拥之下,一脸欣喜与期盼之色地打马朝着那京师西的阜成门直奔而去,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朱祁镇接到了快马来报,钱皇后等一干嫔妃的车驾,已然距离京师不过二十里,听得此消息,朱祁镇匆匆地丢下了手边的一应事务,亲自去接自己的婆娘去也。

    而这个时候,近千精锐铁骑,正簇拥着数辆马车,缓缓地向着京师而行,最前面的那辆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掀起了一角,一双明媚灵动的大眼,正看向那远处巍峨的京师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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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亲人

    全文字无广告第三百二十六章亲人

    贞儿,怎么样,看到京城了吗在那厚重的车帘后面,传来了一声细糯甜美的低唤声。

    娘娘,已经能够看到京城的城墙了,怕是没多大会的功夫,咱们就能够进城了。松开了掀起车帘的手,将那车帘小心地掖好,以免那寒风裹入车内,裹着温暖的雪色裘披的万贞儿这才转过了头来,冲那方才开口询问的钱皇后笑答道。

    珠圆玉润,眉目如画的钱一娘紧紧了环抱着怀中幼儿的手,一脸慈爱地看着那襁褓中的小家伙,略有些遗憾地道:总算是回来了,也不知道大半年不见,陛下过得可好,孩子都已经满了半岁了,却还没见过他的父皇呢

    怀里的小家伙瞪着一又黑漆漆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这内里垫着厚实的棉制品以保暖的车厢,小嘴噎呀噎呀地也不知道说着什么。万贞儿凑了上来,抬手轻轻地抚过小家伙那温润滑嫩的脸蛋,轻笑道:小家伙还真是够乖的,这一路上,都不吵不闹呢。

    是啊,可是陛下到了如今,都还没给这小家伙取名字呢,真是的,还说什么非得回了京城再取来着。钱一娘宠溺地亲了亲小家伙,然后小心翼翼地交给了身边的奶娘。转过了脸来,看向那身边的万贞儿。贞儿,这一路上,你可是够辛苦的。

    娘娘可别说这样的话,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娘娘你们都带着孩子,最是辛苦不过,奴婢不过是操持一些杂事罢了。万贞儿笑头摇了摇头答道。

    在宣府,钱一娘与那娜仁都先后诞下了皇子,再加上那周妃要照顾着太子见深,所以万贞儿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在宣府朱祁镇的行宫的一应事务,几乎皆由万贞儿来主持操劳,

    妹妹你这说的是哪家的客气话,切莫再一口一个奴婢的,姐姐可是再三嘱咐你的。钱一娘伸手过来拉住了万贞儿嗔道。你莫不是忘记了,陛下离开宣府之前,给你的承诺了吗

    听到了这话,万贞儿俏脸不由得一红,不过旋及被那一直藏在心头的阴郁所掩盖,毕竟,朱祁镇现如今,可不再是那落难的天子。谁能知晓,他过去说出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虽然万贞儿知道朱祁镇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终究是小女人,越是在这个时候,就会越发地显得忐忑不安,情近情怯,不外如是。全文字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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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那万贞儿那复杂的表情,钱一娘不禁掩唇暗笑,不过也懒得多言,她要远远比万贞儿更清楚自己的丈夫是怎样一个人,对于自己的丈夫,钱一娘永远都是那样的充满了信心,一如过往。

    回过了头来,看向那被奶娘抱在怀中的儿子,听着小家伙在那奶娘的怀里边闹腾,时不时发出脆声声的欢笑,钱一娘的心里边幸福满盈,自己总算是也成为了一个母亲。

    就在这个时候,车队外那隆隆的蹄声的节奏突然发生了变化,而且还有士卒们的高声欢呼声。看,那是陛下那些高昂而有力的呼唤声穿过了车厢,钻进了那钱一娘的耳中。

    陛下,听到了这个称呼,钱一娘娇躯一震,带着一脸的惊喜之色撩开了那车帘,不顾仪态的站到了那马车夫身边的车辕上,向着那京城的方向眺望。

    远方,在那巍峨的京师城下的衬托之下,一群衣甲鲜明的骑士,正向着这边疾行而来,为首者,正是那朱祁镇,在那阳光之下,纵马奔来的朱祁镇显得那样的高大挺拔,当看到了那被骑兵们簇拥保护在中央的马车里探身出来的佳人的身影时,朱祁镇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催促着身上的爱马奔跑得再快一些,终于要见到,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们,还有自己血脉相联的骨肉。

    朱祁镇一行人越行越近,而那护在车队前方的百数精骑很是识趣的让开了大道,让朱祁镇可以直驰座骑来到马车跟前。

    在马车前,朱祁镇猛然一勒马缰,身上的座骑前蹄腾空而起在空中连连蹬踏,嘶鸣不已,而朱祁镇的目光却一直未离开那位坐在车辕之上,冲着自己甜甜笑着的钱一娘。

    一娘朱祁镇翻身跳下了座骑,大步行至了那马车前,张开了双臂一拢,在那钱一娘羞喜交加的低呼声中,一把将那钱一娘举离了那马车,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嗅着佳人发际那熟悉的香味,感受着怀中佳人的绵软与温热,朱祁镇甚至甘愿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时间仿佛只过去了短短的一瞬,又像是过去了无数的时光,让朱祁镇如此热烈的方式,拥紧在怀中,感觉着他胸口那强有力的心跳,直想闭上眼睛,就这样依偎在爱人的怀中不愿意醒来的钱一娘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周围那些跪拜于地的士卒,不禁心中羞意大起,手指禁不住在那朱祁镇的腰间轻捏了一把。陛下,您,您别这样,有人呢

    有人又如何,老公抱老婆,你害什么羞朱祁镇却一脸坏笑地打量着怀中那俏脸红得犹如天边一抹云霞的钱一娘,一面凑趣道。换来的却是那钱一娘手指的用力,还有那不依的娇嗔声。

    朱祁镇亦不由得暗抽了一口凉气,悻悻地松开了环抱着钱一娘的手。这个时候,一袭雪裘的那万贞儿亦已迈下了马车,盈盈拜下。奴婢参见陛下。

    朱祁镇回过了头来,冲那钱一娘笑了笑之后,大步朝前而行,伸出了手,将那如同带露水的鲜花般娇滴的万贞儿给搀了起来,看着这张绝色的脸蛋,看着那双明眸里透出的期盼,还有几分的担忧,朱祁镇不禁弯起了嘴角,握紧了她那温润如玉的纤手。贞儿,朕跟你说过,等朕做完了大事,会接纳你,你可还记得

    奴婢焉能不记得听到了这句话,感受着朱祁镇喷吐在面颊上的热力,幸福得几乎晕眩的万贞儿垂下了俏脸,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低喃道。

    这才乖。朱祁镇脸上的笑意更深,更浓。而不远处,娜仁已然跳下了马车,向着朱祁镇飞奔而来,而那周妃也同样带着一脸的惊喜,搂着那朱见深,向着这才走来。

    冬日的阳光,映照着大地上尚曾尽数化去的残雪,也同样挥散在朱祁镇一家人身上,让天地之间,多了几分的温馨与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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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孙见深,叩见皇祖母。已然四岁半快五岁,身量比一般的六岁小童都还要高出小半个头的朱见深恭恭敬敬地给那端坐于仁寿宫内,一脸笑意盈盈打量着他的孙太后拜下,老老实实的叩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我的乖孙儿,快过来,好好让我看看孙太后一脸洋洋喜气地招手让那朱见深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双手抚摸在朱见深的脸上,胳膊上。频频颔道不已:好,真好,孙儿这年余不见,长高了,也长壮实了,可是比皇帝当年还高呢。

    皇祖母,孙儿在宣府,可是天天都锻炼身体呢。朱见深举起了自己的胳膊,一弯,学着过去朱祁镇冲他比划过的健美姿势摆了起来,看得那孙太后笑得前俯后仰的。

    朱祁镇只能无奈地摇头。好了,见深,莫要耍宝了,你想要胳膊上有肉,那还得勤学苦练才是,要知道身体可是本钱,有了一副好身体,做什么都才有劲,知道吗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了。朱见深像个小大人似地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后面那两个还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皇祖母您看,这是我的两个弟弟呢。

    那还不快抱过来,让老身好好看看,真是的。孙太后见孙心切,顾不上太后的尊仪,径直站起了身来,步上前,搂着一个,打量着另外一个,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两条细缝。好,呵呵,都是老身的乖孙儿,没想到,去岁之后,我儿才只一个子嗣,可是到了今岁,却已经有了三个,你父皇若是知晓,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自己的儿子这么能生养,那日后,宣宗皇帝一脉的皇统肯定不会断绝。

    朱祁镇缓步走到了那孙太后的身边,看着那脸上流露出无私关怀与慈爱的母亲,看着那几位脸上满是骄傲与幸福的女人,还有那些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和那已经渐渐长大的朱见深。

    朱祁镇的心里边暖得发烫,这些,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在这个时空的亲人们,看着这一张张面对着自己的欢颜,朱祁镇脸上的笑容,不禁又多了几分。这种温馨与甜蜜,是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的。

    仁寿宫外,寒风呼啸不已,而仁寿宫内,却温暖如春,清脆的笑声交织在一起,给这在夜幕下,显得阴森而威仪的紫禁城内,抹上了几分的温润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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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母子夜话

    钱一娘等皆向着孙太后这位婆婆见礼,孙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而对于那第一次见面的娜仁,孙太后也份外的欢喜。

    让哀家好好的看看你,呵呵,真是个漂亮人儿,连这头发,都跟那金子似的,光灿灿的,真是漂亮。孙太后对于娜仁的异域风情颇有些好奇,不过,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有什么不悦,倒是夸得那娜仁白晰的脸蛋满是红云。

    打量着这个身量颇高,体态修长,容貌绝美的娜仁,孙太后心里边不禁多了几分回忆的伤感。说来,哀家还得好好的谢谢你,皇帝要是没有你的帮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平安的回到大明呢。

    婆婆可别这么说,他是我男人,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娜仁抬起了头来,看了一眼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的朱祁镇,不禁俏脸有些发烫,却仍旧鼓起了勇气言道。

    听到了这话,孙太后频频颔着,连声称好。皇帝能有你这样的妃子,是他的运气,皇帝啊,好好的待她,懂吗

    母后放心吧,孩儿定然不会负了他们四人的。朱祁镇清了清嗓子站了出来,表情显得份外严肃地恭身道。听到了这话,孙太后先是一愣,目光落在了那怯生生地垂着头,手揪着衣襟,似乎都不知道该往哪藏的万贞儿身上,不禁婉尔一笑,冲那朱祁镇瞪了一眼,这才笑眯眯地冲那万贞儿招了招手。贞儿,怎么了,你可是哀家的身边人,怎么今天却这副样儿,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奴婢拜见太后娘娘万贞儿一咬红chun,步到了那孙太后的跟前盈盈拜下见礼道。

    呵呵,小丫头,这些日子,可真是够辛苦你的。看,这都廋了一圈了呢。孙太后颇为疼惜地扶起了万贞儿,看着这个千娇百媚的聪慧人儿,不禁感慨道。

    万贞儿抬起了头来,看到了那朱祁镇投来的目光,一想到了今日在京师城外,朱祁镇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还有他牵着自己的手时,传递过来的暖意,心头不由得一甜,回禀娘娘,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能够在陛下的身边shi候,是奴婢的福份。

    贞儿,哀家的确没有看错你。

    皇帝,现如今外面风大,寒凉得很,就让她们今天晚上住在仁寿宫吧,明日,再搬出去,老身也好多看看我的乖孙儿。行吗一番团聚亲热之后,看到钱一娘等人因为长时间的车马劳顿而显得份外的疲惫,孙太后很是体贴地道。老身还有些话,想跟你说来着。

    一切听母后的,今天就在仁寿宫住下吧,等明天天气好了,再去那西苑住下。朱祁镇呵呵一笑,点头应道。转过了头来,朝着那恋恋不舍的钱一娘等人吩咐了一番。

    不大会的功夫,自有人来将这四位和三名皇子接到仁寿宫的其他殿室内休息。很快室内除了那孙太后身边的贴身nv官之外,其他人等,皆已然退至了殿外。

    母子二人,就坐在那暖榻上,旁边的案几之上,烛台上的光芒笔直地tg立着,安静地散发着温润的光彩。

    打量着跟前这个坐着,仍旧腰板tg得笔直,气宇轩昂的儿子,孙太后眼里的宠溺之sè更加的深浓。这几日京里边,总算是安生了,前些日子,娘的心里边也很担心,你舅舅说你那些时间,每天休息都不足两个时辰,可真是苦了你了。

    朱祁镇心头一暖,呵呵笑道:娘您放心就是了,孩儿年轻,少睡一些也没什么,这些日子虽然忙碌了一些,可是,总算是能让大明的朝野恢复了平静,总算是没有出什么luàn子,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瞧你说的,什么叫年轻了,少睡一些也没什么。孙太后嗔怪地瞪了朱祁镇一眼。你可不仅仅是大明的天子,更是我的儿子,虽然说国事为重,可是身子骨出了差池,你让为娘怎么办

    朱祁镇听出了孙太后心中的恼意,赶紧陪笑道:母亲,孩儿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那么蛮干了,您别生气就好。

    你啊,不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是再让娘听到有人说你为了国事,连自己的身体也不注意,娘可真要生气的。看到朱祁镇那张诚实无害的脸,孙太后再多的嗔意也尽数化为了无奈。过去这两年,你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是啊,的确也比以前成熟多了,有决断多了,做起事来,却让老身有些看不懂。

    母亲听到了这话,朱祁镇砸了砸嘴,正yu解释一番,孙太后却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用解释,娘哪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才是大明的天子。娘虽然不太明白你的心思,可也知道,我的儿子想做的,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你不会在宣府,就谋划着要平定我大明百年劲敌,你也不会明明据有了优势,却还弃之不用,仅率少数的军队回京夺回帝位

    过去,我觉得你像你的父皇和皇祖父,心慈人善,少与人争,对臣下,太过宽仁,这虽然是好事,可是,有些人哪一提到了这事,孙太后不禁长叹了一声,想到了过去的朱祁镇的为人处事方式。

    甚至于,自己这个当娘的话,都没有那个叫王振的宦官的话管用,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身为儿子的母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让那个jiān宦给忽悠得不辨东西南北,最终身陷瓦刺贼手。

    母亲请别伤心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孩儿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什么话都听别人的少年天子了。看到那孙太后眼圈有些发红,朱祁镇心头一软,握住了孙太后的手,坚定地言道:如今孩儿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是好歹,也明白,谁才是对我好的。请母亲放心吧,孩儿不会再做那样不着调的事情。

    孙太后笑了笑,抬起了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mo着朱祁镇那张线条刚硬的脸庞,欣慰地道:如今,你虽然心地依旧,可是,行事举止,却觉得你更像是你曾皇祖,这是最让娘欣慰的地方。

    对了,听说那石亨等一干大臣,被你禁足于府内思过

    听到孙太后问起了此事,朱祁镇倒也不隐瞒,将这事的缘由和来龙去脉尽数告之了孙太后。同样,也把自己的部份心思也告诉了孙太后。最后朱祁镇颇有些无奈地道:这些大臣们的心中,尽是勾心斗角,怕是十成心思里边,有一半拿来为朝庭,为大明的江山社稷效力,已经是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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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朱祁镇之言,孙太后也恨的直咬牙。这些大臣们也真是,幸好我儿如今xg情转变了,不然呵呵,好了,我儿莫要忘记了,不论你做什么,母后,还有你外公,你的舅舅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知道吗

    多谢母后,孩儿知道了,朱祁镇长出了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不管如何,自己的母亲能够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让母族站到自己的这一边,这给是给了自己很大的臂助。

    对了,咱们该说说,我那些乖孙儿的事了。原本啊,一娘没有子嗣,而当时,你又不在京师,娘这才在无奈之下,让见深做了这个太子说到了这,孙太后转过了脸来,望向那朱祁镇。

    听到了这话,知道母亲是担心自己因为这件事,而与自己产生什么隔阂的朱祁镇不禁笑了起来。母亲,孩儿以为,见深年岁最长,且为人敦厚,颇有气量,而且,在孩儿身边一年余,孩儿观其秉xg,倒真觉得母亲您选对了人。

    你能这么想,娘可就放心多了。看着朱祁镇那张没有丝毫不悦的脸庞,还有那坦诚的话语,孙太后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可是,钱一娘才是你的皇后,如今,她已诞下了嫡皇子。

    母后不必担忧,钱一娘明白孩儿的心意,更何况,祁钰之所以失德失心,正是因为yu废见深而致,可见见深福缘深厚,何况他是孩儿的长子,其为太子,大臣们也皆已许之,就不必再生事端了。朱祁镇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

    这可是大实话,其实在朱祁镇被俘之初,孙太后果断地立了那朱见深为太子,当时有不少臣下颇有怨意,认为这样的幼主,实不足以应对大明的危机,可是后来,那朱祁钰得到了朱祁镇的诏书,成为了新的大明天子之后,大臣们的注意力转而集中到了如何围绕和团结在新的大明天子身边,去对抗这一场可怕的危机。

    而当危机渡过之后,朱祁钰开始谋划着,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新的太子的时候,他之前的那一系列的所作所为,已然引起了诸多大臣们的不满,再加上有孙氏一族在后面的支持。

    所以,太子之争,变成了天子与臣下之间的争执,而那些原本对朱见深这个年幼太子有成见的大臣们,也都齐心协力的为了维护朱见深的太子之后,站到了朱见深的这一边。

    而由此,朱见深的太子之位,在大臣们的心目中,或者是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他已经成为了大明帝国未来的继任者。而且,如今朱见深虽小,但是其xg恪颇为沉稳,做起事情来,也很有章法,这让朱祁镇更加地欣赏这位不是亲生的亲生儿子。

    所以,朱祁镇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说是等那钱一娘生了孩子之后,把朱见深废了,再立新太子,重要的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们都是自己的血脉,朱祁镇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也因为长辈的意志,因此产生隔阂。

    孙太后听了朱祁镇的解释,赞同地点了点头,接过了那名心腹nv官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喉咙之后,向朱祁镇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不过,皇后那边要不,你且看看,早些给他们寻一些富庶之地,也算是一种补偿吧,你觉得如何

    娘亲,现如今,孩子都还小,太早封王,实在是没有必要。娘亲您就放心好了,他们可都是您的孙儿,孩儿可不会亏待了谁。朱祁镇笑着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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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仁寿宫的偏殿里,朱祁镇躺在了暖榻上,两眼却没有闭上,毫无睡意,除了朱见深之外,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他们的前途,其实朱祁镇在他们还没有出世之前,就已经给他们定下了他们的未来。

    娜仁的孩子,这个不消说了,他日后,将会成为草原之王,或者说成为大明的藩王之一,这可是一枚极为重要的棋子,朱祁镇可不想把自己的视线或者说目光仅仅局限于中原大地。而北方,就是朱祁镇最渴望占有的广袤无边的西伯利亚大平原。

    这个时代,西伯利亚空旷得怕是除了野生动物就只有极少数的人类在活动,而且这些人,恰好就是那些过去从méng古草原上分离出去的各个金帐汗国。

    地广人稀,丰富的矿产资源,还有后世称之为黑黄金的石油,想想后世的俄罗斯,完全就靠着石油美元来支撑他们的国家的运作。可以想见,这片土地的地下,能有多少的好东西。

    朱祁镇可不想眼睁睁的,错过这一切,在他所在的那个历史时空的俄罗斯,现如今,才是一个军阀,或者说是小国林立,成天自相残杀的一帮西蛮子。

    朱祁镇记得好像要到了十六还是十七世纪,俄罗斯才实现了真正的统一,之后,他们就开始向西迈进。

    而自己所到来的时间,可是比俄罗斯帝国建立早了近两百年的时间,这个时候,自己要是不把这片土地给拿下来,除非自己真是个二百五。

    至少,朱祁镇会好好的教育自己的儿子,然后,会派遣出一只jg锐的远征军,以那些méng古铁骑为先导,重复着,那个民族曾经走过的一条征服之路,将整个欧亚大陆,踩踏在自己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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