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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了     极品明君txt下载     极品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子怒,思无计

    大内紫禁,朱祁钰铁青着脸,牙帮鼓着,两眼里边尽是凶光,听着那老太监兴安战战兢兢地念着那份宣府的锦衣卫传来的急报。地板上……片狼藉,两个已成碎片的茶盏,还有几件美玉所雕的小把件了全都变成了碎片。

    “这些混帐,白痴,难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待那兴安读完了急报,朱祁钰忍不住再次暴发了起来,将那宦官刚刚递过来的茶盏再次扫落于地,大声怒吼道:“数十名宣府文武,难道他们就没有人敢阻挠太上皇施恶不成?!”

    “刘狂忠好歹也是联的心腹,他凭什么这么做?!”一声声的怒吼,震得厅中诸人栗栗,胆颤心惊,生怕稍有不慎,朱祁钰会把怒火发泄到他们的身上。

    “陛下请息雷霆之怒。”兴安赶紧拜倒于地劝道。“而太上皇北狩以来,性情大变,可也不致于无妄而当街杀人。嗯来刘柄忠确有言语不敬之处,才让太上皇拿捏住了借口。”

    “哼,刘柄忠这个白痴,联怎么就选了他去?”朱祁钰脸色红了又绿,目光闪烁不定,脑海里边却不停地浮现出朱祁镇这位兄长的身形与面容。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兄长一直显得很和蔼,很平和,不论是与臣下交谈,还是跟自己吹牛聊天,都显得那样地从容不迫,似乎就没有发脾气的时候。

    而现在,居然当街提刀杀人,一想象到这个画面,朱祁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怎么变得如此狠辣无情了?”朱祁钰的心里边塞满了疑惑,浑然忘记了自己也同样从一位恭顺听话的王爷,变成了一个多疑自私的君王。

    “此事,该如何处置呢?”朱祁钰的手指敲了敲案几,示意宦官将那厅中的碎片打扫干净,省得看着心烦,一而向那兴安问道。

    “这个……”兴安眼珠子转了半天,却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来,谁让朱祁镇是太上皇,而不是臣子,若是臣子敢有这样胆子这么做,那么兴安会第一个跳出来,建议朱祁钰直接把那家伙给诛了,嗯,诛九族都可以。

    …………………………、……

    可问题是那是太上皇帝,当了十五年的天子的太上皇。可以说,在名义上,太上皇的身份之尊,犹在天子之上。能拿他干啥?朵他?谁敢?怕是这话刚出口,当今天子就算是举双手双脚赞同也不行,文武百官不把这个提议的家伙给生吞活录了才怪。

    由古至今,还没有听谁说过,敢治太上皇的罪的,翻遍史书,就算是那些戎秋于中原建国时,也出过不少的太上皇,可也没有哪个臣子敢于正大光明的去说太上皇有啥罪,当然,除了造反的之外。

    虽然太上皇你可以去软禁他,但是不能去治他的罪,不能伤害,只能盼着他自然死亡。否则,那你这今天子,必为天下所指。一句话,暗里的勾当只能在暗中做,明面的的文章却仍旧要做得繁花似锦,以显天子对上太皇的孝恭和仁德。也就是说,盗铃需掩耳。

    “万岁爷,奴婢觉得,此事可暂且不论,如今最要紧的,而是太上皇该怎么办?”兴安不傻,立即抛出了一个更令人头痛的难题。

    气丹刚消了点的朱祁钰一听到了太上皇这三个字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能怎么办?哼,联遣使相迎,他是怎么做的?杀了联的近侍,羞辱了联所遣使臣,难道你觉得,联还要再着人去请不成?他要脸,难道联就不要脸了吗?!”一提到这一碴,朱祁钰就觉得窝火,被太上皇当着宣府数万军民,甚至还有瓦刺使节,裸地打脸,打得自己眼冒金星,难道自己这个当今万岁还要继续把脸贴过去让太上皇再抽上一回不成?

    看到面眼发赤的朱祁钰又火大的咆哮了起来,兴安只能拜伏于地连连请罪。这时候,已然收到了消息,得宦官传唤而赶了过来的王文等人远远地,便听到了当今天子那愤怒的吼叫声,不由得都脚步明显一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飞檐斗拱,金碧辉煌的大殿,王文只能硬着头皮,当先引路而去,身边后另外几位内阁成员同样脸上不佳,不过没办,天子传诏,不去那就是抗旨,除非有本事,就向陈循那个老滑头学习,也在家里病上一两个月先。

    “诸位爱卿,你们先看看那份东西再说。”看到了这几名内阁成员都进了殿中,朱祁钰总算是收敛了脾气,让那兴安起身,着令宦官将那份急报递了过去冷声言道。

    当第一眼看到了那封源自宣府的锦衣卫的急报时,王文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半晌作声不得,之后的其余几位也好不到哪儿,全都哑口无言,面面相睽。

    难怪天子会如此愤怒,这事在哼哼些大条。

    “诸位爱卿,都看了吧?”朱祁钰把这些个内阁大臣脸上的表情尽收入眼中,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这些大臣们看完了这份急报之后,却都没有什么表示。

    “陛下,住以为,太上皇于闹市当街杀人之举虽有些欠妥,但终究是事出有因的。”商经站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闭上了嘴退了回去。虽然他没有说下去,可是那意思分明得很,什么叫事出有因,还不是因为朱祁钰这位当今万岁整出来的这点破事把太上皇给惹恼了,太上皇一怒之下,找了借口,杀当今万岁的心腹近侍以泄心头之愤。

    朱祁钰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声音又冷了数分:“那照商卿家的意思,上皇这么做,是对的喽?”

    “陛下,臣也觉得上皇这么做,并没有什么过错,毕竟,上皇也是真龙之身,当以天家之仪礼而待之。”不待那商经答话,高谷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不阴不阳地顶了这么一句。

    朱祁钰的脸色比猪肝好不到哪儿,手指头都有哆嗦的迹象:“你!高谷,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怪联待上皇不恭?!”

    “陛下明鉴,微臣非是说鞋下如何,只是觉得,太上皇不愿回京师,怕是就是因为奉迎接驾的规格实在是太低了……”高谷的语气份外恭敬,可是话里边却透着一股子让朱祁钰浑身都不舒服不自在的感觉。

    “联当初就说过了,如今国家危难之机,一切从简,上皇自然也要以身作则。

    莫非这也有错不成?你说!”朱祁钰一掌拍在了檀木案几上怒喝道。

    高谷长拜于地:“陛下明鉴……上皇的心恩如何,岂是臣可以猜度的?臣不过是说了自己的猜测罢了,若是陛下觉得臣错了,请陛下治臣之罪。”

    …………………………、……

    “你,好你个高谷,岂有此理,你这是在威胁联不成?!”朱祁钰嘴皮子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王文赶紧出列道:“陛下息怒,高大人也是一片忠耿之心,陛下为江山社稷谋划,臣等自然知道,或许上皇不明白陛下的这番苦心,方有这番变故。”

    “请陛下息怒。”另外几位内阁成员也都站了出来,心中明知道是自己理亏的朱祁钰冷哼了一声。“罢了,都起来,你们要记住一点,如今,联才是当今天子,是大明的皇帝,而不是他朱祁镇。高谷你能替上皇考虑,难道就不能替联考虑一番吗?”

    “臣知罪。”高谷知道,现争执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方才那番举动,既是因为头脑发热,同时也是想替商经开脱,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应对。“陛下,臣如今最担心的,乃是上皇一意要陛下以繁礼迎之,该当如何?”

    这话让朱祁钰也不由得愣在当场,眨了眨眼,朱祁钰冷哼了一声:“还能如何?联自然不能出尔反尔。他若不愿意,那他就留在宣府养老得了。”

    “陛车不可。”听到了这话,王文不由得大急道。

    “怎么了?莫非你也觉得联错了?”朱祁钰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王文居然也跳了出来,不由得没好气地喝道。

    “陛下,臣不敢,臣所顾虑的,正是担心上皇留在宣府,生出什么变故来。”王文也顾不得另外几位内阁成员在场,当下径直说道。

    “能生出什么变故?”朱祁钰不屑地笑道:“爱卿也实在是太多心了。”

    王文的声音不由得又高了几分:“陛下,自古以来,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太上皇乃是逊位之天子,当居于宫禁,而不应当居留于外,其……天下群臣会如何看待陛下?其二,若是太上皇在宣府,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又该如何处置?”

    “过……”打心里边一百个不愿意朱祁镇回到京师的朱祁钰听到了王文这话,亦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起来,的确,若是朱祁镇居留于宣府,再加上之前出的那事,天下人如何不知道,太上皇是因为天子礼仪不全,而不愿意回京师的。

    另外就是,朱祁镇可是太上皇,他真要在宣府搞出什么麻烦来,作为臣子的宣府诸文武能干啥?还不是只能翻白眼认了,顶多就走向自己报怨诉苦。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姐弟商,监生辩

    ‘……万岁爷那动,好一阵发作……似乎连那位兴安兴公公已受了训斥。后来,内阁那几位大人也去了……”仁寿宫中,太皇太后孙氏安坐于榻上,听着那跪伏于身前的宦官讲述着所打探来的消息。

    “看样子,皇帝很生气吧?”孙太后不由得撇了撇嘴角,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兄长,你说皇帝会不会再迎上皇?”

    孙太后转头望向身畔,孙忠的嫡长子,太后的兄长孙继宗正安坐于旁边的椅子上,听得自家妹子询问,孙继宗摇了摇头:“臣不知道,只不过照情况来看,万岁是不想上皇入京的,可是诸位大臣却是另外一番心思才对。”

    “是啊,哀家也知道,那些朝庭的大臣们,可是有不少都是为了太上皇着想的。”说到了这,孙太后不由得幽幽一叹,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当今皇帝可是把自己的亲哥哥视之如仇寇,太上皇真要入了京师,谁知道会怎么样……”

    “太皇太后还请宽心才是,太上皇想来也不希望太皇太后太过忧心了。”看到孙太后愁眉不展,孙继宗低声劝道。

    “哀家知道,以往太上皇虽然不经事,可终究是个孝顺人儿,谁想到,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来。”孙太后接过了侍女递来的丝帕拭了拭眼角,叹了口气道:“太上皇如今可真是懂事多了,唉,要是当初他……”

    “好了妹妹,这些事已经发生了,就没必要再去想了。”看到别,太后如此,心疼不已的孙继宗顾不得再用敬称。“再说了,四弟在宣府那边也来了信,上皇的这番布置若是能够成,那至少上皇不需回京师来受委屈,这不也很好吗?”

    “也只能如此了。”孙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正常,向着满脸关切的兄长露出了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无碍,点了点头道:“上皇能够有这样的心思,足见他已经长大了。哀家虽然身处于宫禁之中,帮不了太多的忙,这些事情,还需要你们这些当舅舅的多多操劳才是。”

    孙继宗拜伏于地,肃容沉声答道:“太皇太后请宽心,臣等誓死,也要保得上皇周全。”

    “兄长快起来罢。单凭王老尚书及杨洪,终究是势单力薄,而于谦此人虽说是忠良之臣,所思所为才,乃是大明,而非天子,只能为则应。”孙太后想了想之后言道:“依哀家之见,你们多与那些勋贵联络一下,若是能说得动其中几人,那就是等于多了几个强援,如今,勋贵之势在朝中锐减,却也不全没有份量。至少如今国家危难之机,军将的话,还是能有几分份量的……”

    随着孙太后的分析,那孙继宗频频颌首不已,在心中暗暗记下妹子的话,以待回去之后,与父亲和几位弟弟商议,也好早做准备。

    渐渐地,待那天子当街杀宦官的消息开始传开来的时候,北京城内,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上上下下,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叫好者有之,言上皇之过者亦有之,可是总的来说,却多是站在上皇一边,为太上皇说话的居多。

    “以真龙之躯,当街杀人于闹街,这等事情着实骇人听闻之极,自古以来闻所未闻。

    若是人人皆效与此,我大明还有何安全可言,黎民百姓,如何能安?”国子监内,一位赵姓监生一脸愤色,振袖喝道。

    “呵呵,那依赵兄的意思,那宦官杀不得喽?”不远处一位年纪约二十出头,长得颇为气宇轩昂的监生也站起了身来,负手而立,看着这位赵姓监生,一脸轻蔑地道。此人姓韦名至,正是京师为瓦刺大军所困当日,最先振臂高呼,率诸监生拱卫京师的监生。

    “他是不是宦官这不重要,总之,上皇当街杀人,实乃不敬国。”赵姓监生看到方才一直不言不语的韦至起身,不由得有些心怯,不过他仍旧大声地反驳道。

    韦至冷冷一笑,扫了一眼室中的诸人沉声喝道:“上皇若是当街杀平民百姓,别说是你赵平衡,便是韦某,也当要上书当今万岁。不过,若是杀胆敢参议政事的宦官,韦某只会击掌喝彩。”

    “我大明太祖有祖训,勒碑为记,宦官不得干政。不然,当诛!”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韦至的声音不高,不过透出来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快意与狠厉,让赵平衡不由得心头一栗。

    “太上皇昔日,还不是宠信奸宦,以至奸宦王振擅权,结党营私,干涉朝政,使我大明朝纲败坏,以至有瓦刺之败。”另外一名监生站了出来,不服气地道。

    “是没错,当初太上皇的确做了不少的错事,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上皇犯过错,然其知错能改,宣府城下,刀斧加身而宁府见,亦不愿为互刺教子所驱。京师城下,更是激我大明百万军民死战之心,方有以二十万众老弱,大胜瓦刺强敌之役。

    “后更是孤身游说瓦刺诸首领,终使我大明数千军民得以脱瓦刺贼手。又以巧计而擒喜宁这等祸害我大明边镇之奸贼……如此种种,就算不足抵其,也足见上皇痛愧过往之心,思大明江山社稷,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这样的太上皇,当街杀宦官,你若说太上皇是因私而泄愤,韦某,第一个不信!”双目如炬,罩定赵平衡,涛涛雄辨之声,引得喝彩之声络绎不绝于耳。

    赵平衡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却是无言以应对,只能悻悻地朝着那韦至一拱手,颓然而坐。

    看到赵平衡如此,原本也有几名对太上皇之举颇有议论的监生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决定还是不去丢这个脸。最主要的就是,韦至说的句句在理,他们实在是找不出能够反驳他的理由。

    “不错,老夫虽也不在场,却也是不信太上皇好杀无度。”这个时候,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门口处传来了一个略显得沙哑却浑厚的声音,室内诸监生一扭头,看到了一位身量不高,但是精神抖擞的中年文官立于门口,正是国子监祭酒萧锰。而其身后跟着一人,则是那位负书上京面圣的李骥。

    室内诸监生不由得都赶紧起身,稍稍一理穿戴,向着这位祭酒大人毕恭毕敬长揖及地。“学生见过祭酒大人。”

    那李旗倒也是识趣,停身于室外,而上月,在王直府中小居了半月余之后,终究是年轻人心性的李旗不耐,辞出了尚书府,来到国子监求学,身为前任国子监祭酒的嫡孙,加之又已中了举,国子监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高材生。

    在国子监里,倒是结识了不少的好友,比如那韦至,就与其颇为性情相投,虽然时间不长,可是相交莫逆,意气相投,大有要斩鸡头烧黄纸的架势。

    看到那今天没有来上课,却出现在了萧锈身畔的李旗,韦至不由得一愣,不过眼下不是打听的时候,只能冲李骥眨了眨眼,示意一会有事要谈。李骥微微领首一笑,算是应下了,径直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好了,都坐下罢。”萧锈扫了一眼室内的诸位监生,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地笑容:“而等皆是日后国之栋梁,能专致于学,亦能心忧国政,实乃朝庭之福也。不过,尔等莫要忘记了主业才是。”

    “大人教诲得是,不过,学生有疑问,还望大人解之。”韦至站在教室之中,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望向这位代李时勉而成为新任国子监祭酒的萧大人。

    看到萧锰点了点头,韦至先是一礼,然后朗声道:“上皇圣驾南归,乃我大明之幸事,天下皆当贺之。然学生听闻,万岁遣使奉迎太上皇圣驾,只给一轿一车,以区区七品为正使,这等待遇,学生实在是闻所未闻。自古以来,上皇出行,仪程车马,其规格皆不得低于天子,何以今我大明会如此?”

    萧锰脸色一凝,望着韦至,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已然跪坐于案后的李旗也不禁脸色变得有些阴郁,心里边想到自己的祖父在病榻前的那番叮嘱,还有今日太上皇的所受的冷遇……双手大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韦至也不客气,清了清嗓子续道:“天子倡俭,着上皇以身为则,然数日前,天子巡幸蓟州边镇时,为何随者过万,仪仗车马,数以千计,既倡俭,又何必这等奢靡?既奢靡,又何必以简约以侍上皇?”

    “此事,自有御史和文武百官向陛下谏言,老夫亦已写好了奏本了,待明日早朝之时,自会向天子进谏。”萧锰看着那一脸激昂之色的韦至,心里边颇为感慨,此子才华横溢,文武皆精,为人善乐好施,而遇事颇有自己的见解,品性丹烈,当真有一代名臣之风,不过,性格刚过易折。这让萧锰欣喜之余,不免为此子有些忧心。

    “祭酒大人之行事,乃学生之所想也。”闻此言,韦至不由得脸露出喜,向着萧锰长揖道。而室内诸监生也都纷纷起身,向这位敢于直言的祭酒以致敬意。

    李骥看到执友如此性情外露,亦不由得轻笑起来。不过此时他的心思已然飞到了宣府,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对于那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太上皇,他真有一种想要亲眼见上一面的冲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议迎驾事

    ‘居然是孙大人,稀客稀客,呵呵,本官未能远迎,还请孙大人切莫怪罪才是。”年过四旬,高大魅梧,身形却已显得有些富态的武安侯郑能站在厅外,笑吟吟地朝着那迎面走来的孙显宗拱手为礼笑道。

    “岂敢,倒是侯爷月余不见,不但是风采依旧,而且还更显福态了,呵呵,能以不惑之龄而为一品大员者,我大明立朝以来,少之又少啊。”孙显宗笑眯眯地还了一礼,打量着这位当朝一品武将……脸的羡慕之色不加掩饰。

    听闻此言,郑能的腰板不由得下意识地挺了挺,嘴里倒是挺谦虚的。”哪里,其实说来,郑某无而受此高位,心中颇为汗颜,勋之著的老臣多矣,却不想,此重担倒压到了郑某的肩上。”

    “呵呵,侯爷过谦了。”孙显宗不由得笑道。抬手朝身后挥了挥,两名身强力壮的家丁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子随之而至。

    “这是……”郑能不由得一愣,一脸疑惑之色地望向孙显宗。

    “呵呵,侯爷高升,当时,显宗正在外地办差,不能到贺,虽着兄长随了礼,可是心里边仍旧觉得过意不去,今日登门来见侯爷,自然要以作补偿,若是侯爷不弃,就收下这些小玩意罢。”孙显宗冲那两名家丁眨了眨眼。

    家丁心领袖会地将那大箱箱置于厅前,然后掀开了盖子,扒开了盖在其中的稻草,露出了内里的东西。郑能看到第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就凝固了,就像是两根深深扎入了泥土的标枪一般,再也挪动不了。

    一对高约一尺半,紫青色的半透明瓶子,在那日光的照射之下散发着夺人而眩目的光彩,一圈圈的光晕游戈在瓶身上,两只瓶子外形圆润而毫无瑕疵虽然没有其他的装饰,但是这样,反而更衬显出了一种简约而清丽的美感。

    “这,这实在是太贵重了,孙大人,您这礼实在是……”郑能艰难地吞了。唾沫星子,嘴里边有些语无伦次,目光里全然是贪婪和占有,仿佛这一刻,这不是一位堂堂的朝庭一品大员名声显赫的侯爷,倒像是一个看到了一键黄金掉在了自己脚边的乞丐。

    “这对紫青对瓶乃是显宗无意中购得的,知道侯爷喜好这一类的摆件,今日也就借花献佛了。”看到了孙能的表情孙显宗不由得暗暗撇了撇嘴,脸上倒是仍旧笑吟吟地。

    郑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孙显宗深深一拜,恳切地地道:“别,大人这番美意可谓是找准了郑某的命脉啊,哈哈若是不收,倒显得郑某太过迂腐了,如此,郑某就厚颜却之不恭了。”

    又探头再看了眼那两件瓶子,才想到孙显宗如今跟自己都还站在厅外,脑袋上头还顶着辣的太阳,不由得有些赫然地道:“哎呀,忙着看这东西,居然让贵客站在此处,失礼失礼了。”

    郑能赶紧请孙显宗入了前厅,一番寒喧之后,郑能看着那对已然摆好了位置的紫青琉璃对瓶,不由得长叹道:“我大明历此大变,郑某亦遭了厄运,原本以为,此生怕是终将埋骨于异乡,再无重返中原之日,心丧若死。不料,得上皇庇佑,终与诸袍泽重归于明,方有今日之幸啊。说来,还是托了上皇的洪福。”

    听得提到了太上皇,孙显宗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黯然之色。

    看到了孙显宗如此,郑能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瞧郑某这张嘴,呵呵,徒惹得孙大人心烦了。”

    “哪里,上皇归明,这已是天大的幸事,显宗还有什么可心烦的。”孙显宗哈哈一笑,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说起来,显宗倒是真有件事,欲向侯爷请教。”

    “呵呵,请教可不敢当,孙大人有话只管明言便是,若是郑某能帮得到的,自然会戳力相助大人。”郑能笑道,两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那孙显宗。心里边暗暗盘算着孙显宗的来意。

    “听闻侯爷的妹婿,如今恭为宣府总兵,执掌我大明宣府重镇之兵权。而今,上皇正居留于宣府之地,故尔,显宗特地厚颜前来,望侯爷能知会江总兵一声……”孙显宗笑着抚了抚眉头言道。

    “孙大人尽管宽心便是,太上皇何等人物,我那位妹婿焉敢不敬?”郑能笑着允诺道。”再说了,郑某能脱贼手,亦是上皇之恩泽,郑某再怎么的,又怎么可能敢不敬太上皇?”

    “那就好,对了,尚有一事,显宗近日闻太上皇于安府,怒斩宦官到柄忠,斥奉迎圣驾之使,拒归宗师。显宗闻之,颇为遗憾。”孙显宗一脸的戚色,眼角的杀光扫向那郑能。

    郑能闻言,也不禁有些黯然,半晌方自叹道:“说起来惭愧,我等勋贵之流,受陛下之重恩,今却不能阻天子执意,心中甚憾。”当朝议之时,对于奉迎太上皇圣驾的规格,郑能等一干南归勋贵就颇为激动,强烈地反对,可问题是,天子当面表示考虑,可是扭脸就把他们的话完全当成了放屁。

    他们却也只能干瞪眼,愤愤不平,却又无可耐何。如今勋贵自主心骨张辅之流阵亡于土木堡,而其余勋贵多为瓦刺所俘之后释归的。

    这样一来,他们在天子和那些官员的眼里,又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总之,当今天子虽然对他们这些南归勋贵多有提拔恩宠,但是在问政之事上,几乎没有询问他们这些勋贵意见的意思。

    一句话,大明朝原本炙手可热的勋贵阶层,至那土木堡之变后,正在被当权者抛弃,渐渐地走向没落。这也使得他们颇为意志消沉。就像郑能,至上次天子不听他们的反对,执意要以最低规格待遇去接待太上皇以来,郑能一气之下,干脆告病于府中,至今身体仍未‘痊愈……。

    “其实,侯爷也不必太过内疚了,天子这么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确定郑能乃是真情流露,再结合之前的所作所为,孙显宗终于确定了郑能的心意后,决定进行试探。

    “嗯?”郑能不由得一呆,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孙显宗几眼,略显不悦地道:“孙大人何出此言?当今天子如此做,我等为臣子者尚替上皇不平,你乃是上皇外亲,怎么还说这等风凉话?”

    “呵呵,侯爷您误解显宗了。”孙显宗不由得笑道,目光却落在了那些厅中下人的身上。

    “你们都且退下,郑雄,守在厅外,莫要让不开眼的东西来打扰本侯与孙大人品鉴这对紫青对瓶。”郑能心领袖会地沉声喝道。

    不多时,厅中诸人皆尽散得一干二净,只有几名剽悍的家将扶腰间刀柄立于厅外。

    “上皇于郑某,有再生之恩,郑某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混帐。剁大人请明言相告便是。”终究是沙场宿将,郑能一旦收起了方才那副贪婪奸诈的嘴脸,眼眸之间,精光毕现,一股子沙场悍将的气势陡然溢散了开来。

    孙显宗心里边不由得感慨道:“也辛苦当今天子冷脸以待诸勋贵,终使上皇能收这些勋贵之心,实乃大幸也。”?

    早朝,朝会,朱祁镇稳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冷淡地看着那位奉迎太上皇圣驾的正使,礼部给事中李实跪伏于殿内,哽咽着控诉他们一行人在那宣府所遭受的一切。

    早已经从各神渠道了解了事情真相的文武百官以及朱祁钰都没有人一脸上露出什么震惊的表情,全都像是在听人讲述一个平淡得犹如白开水一般的故事。

    “陛下给微臣做主啊。”说到最后,用泪声泣下来形容李实此刻的表现亦不为过。可是干嚎了半天之后,既没听到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也没人就此事发表意见,这让李实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大殿上表演的小丑一般。

    “李卿所述之事,想必诸位爱卿皆已听闻。”朱祁钰待那李实言尽之后,方自开口言道。”联身边的近侍虽有差错,却也不至死。不过,上皇自北狩以来,颇受苦难,以致心性大变,联感同身受啊,此事就且不提了。”

    “陛下圣明。”王文当先抢步而出,展开了吹捧。”能如此设身处地,为上皇着想,陛下真乃仁善之君也。”

    十数名大臣亦争先恐后地跳将了出来,纷纷表达了对朱祁钰这位大明仁善天子那涛涛不绝犹如黄河之水一般的敬仰之情。

    肉麻到极点的恭维、谄媚之言络绎不绝于耳,听得那些心知肚明当今天子是什么货色的大臣人一个二个全都冷着脸在那猛翻白眼。

    被这些人夸的都有些两颊发烫的朱祁钰清了清嗓子,示意各位马屁高手先暂停,等诸臣都回位班次之后,朱祁钰言道:“诸位卿家。今日,联要与卿等,再议奉迎上皇圣驾回京之事,诸卿以为如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析厉害,终定局

    宣府乃我大明边镇之要地,然至今屯田多败,多为豪强霸占。士卒兵无战心,逃卒甚众,边镇情势,日益维起…众请上皇暂居宣府,督宣府文武治事,边寨麓革弊政以息民怨,励士气以御北疆顽持…”孙继宗抑扬顿错地念诵着手中的东西。

    而孙忠,眯着那昏花的老眼,侧耳倾听,脸上的笑容,越发地多了起来。”好,好好好,哈哈哈……如此,老夫放心了,真乃天佑上皇。”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孙继宗也是一脸的轻松之色,温言笑道:“是啊父亲,能居于外,虽然生活艰难一些,可上皇终究稍有自由。若是上皇入京,必为万岁所忌惮,拘于宫禁,苦熬岁月算是好的。”

    “说来,还得谢谢当今万岁才是。”听到了这话,孙忠抚着雪白的长须笑道,笑声里满是讥讽之意。听到了父亲之言,孙继宗也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那日朝会,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景象,原本强烈要求奉迎上皇圣驾回京的老王直却转变了态度,将目前宣府镇的各种艰辛与弊端一一道来,言明百度极品明君吧提供宣府之危,非同小可,认为,上皇既然不愿意回京,那么便先暂居于宣府,以上皇之尊督促宣府文武治事,以息民怨,平军心。

    他这个提议,提到了原本与他一起支特奉迎上皇圣驾回京的大批官员的支特,而且,就连那些勋贵也几乎都尽数站了出来,支特老王直之言。

    这让朱祁钰被百官的突然扭转风向打了个措手不及,或者说是惊喜交加才对。原本从内心而言,朱祁钰本就不希望现见到那位传位于已的兄长。

    所以,为了遣使往瓦刺奉迎圣驾之事,与群臣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反复抗争,可谁也没有料想,这边还没辜论出一个最终的结果,朱祁镇这位太上皇居然晃晃悠悠地从那瓦刺回到了大明。

    而且是泡了那瓦刺郡主然后忽悠得那位瓦刺贵女背叛了瓦刺,护送其逃离了瓦刺回归的大明。这个太过离奇的回归方式,把所有人都给雷的外焦里嫩。

    接下来那些个原本就强烈要求支持迎接朱祁镇这位太上皇归明的大臣们欣喜若狂,再次提出了更加过份的要求,要以最隆重的规格,迎接太上皇回大明帝都。

    朱祁钰愤怒了,丫的,老子才是皇帝,朱祁镇现在退位了,你们还这么怀念他,岂不是裸在抽我这个新皇帝的脸吗?

    于是,一场新的角力又在朝堂上展开双方你来我往,拳来脚去总之很激烈,战斗得很艰苦,最终厚颜无耻的朱祁钰以半个裁半外加拳击手的身份体获得了一场无耻的胜利。

    于是,朱祁钰派遣了一只平民化风格的奉迎太上皇圣驾的队伍前往宣府,结果……,很出乎人们的预料,但是某些方面却没有超出朱祁钰的预计。

    至少朱祁镇果然愤而不愿意回京师这一点正合朱祁钰的心意,但是刘柄忠的惨死让朱祁钰的内心愤怒不已,也警惕了起来,至少,他越发地认为让朱祁镇回京,会对自己的帝位造成严重的威胁。

    毕竟,太上皇是朱祁镇,皇太子是朱祁镇的儿子,太皇太后是朱祁镇的亲妈。

    而自己虽然是皇帝,可是登基不过半年,根基不稳,虽占有大义的名份,可是朱祁镇已径足足当了十五年的大明天子,其虽逊位,可是余威犹在,朝中诸臣,多为其鹰犬爪牙,谁知道这些家伙会不会又突然发神经,又把朱祁镇给拱上天子之位,就算是不拱这家伙上,万一拱太子上呢?自己岂不是也要变成太上皇?

    谁也无知道,朱祁镇回到了京师之后,会不会再次窥探帝位,就算是他没办夺回帝位,可别忘记,他的儿子就是太子。

    而且,历史上,太上皇训政,天子如傀儡的事情可不少。如何不让朱祁钰胆颤心惊,这也是朱祁钰为什么一直以来强烈反感朱祁镇回到大明,回大明帝都的最根本的原因。

    而这一日,百官的态度的变化,让朱祁钰在惊喜交加之余,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为啥这些家伙会这么干捏?难道他们以为自己是个专门和群臣对着干的倔驴二货不成?

    而以王文为首的朱祁钰的心腹大臣们这一次又站到了群臣的对立面,强烈要求要迎回上皇,吵吵嚷嚷半天都没能有个结果。朝会结柬之后,朝中重臣们没有离开,继续就此问题展开了更加深入地探讨和研究。

    而最终,深受朱祁钰信重的于谦站了出来,很是隐晦地告诉当今天子,万岁你既然不放心大上皇回到京师,那么,何不留其于宣府?

    宣府乃是大明边镇之要害,太上皇居于此地督宣府文武治事,比其他什么人选都要好得多。这样一来,万岁您不也就多了许多的时间来从容布置?

    等到了那时,万岁您地位已经稳固,再迎上皇回京师,或者作其他打算,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至少,能够圄满地解决目前的危机,而又顺从了大臣们的意愿,岂不是更好吗?

    王文则表示强烈反对,而且直接挑明,若是太上皇掌了军权,那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不过,他这话方自出口,便被另外几名朝庭重臣群起而攻之,而杨洪等朝庭宿将干脆就给天子分析了起来。宣府不过是九边之一,拥兵十余万那又如何?天下其九,皆在天子掌握之中,太上皇难道还有本事再来一次靖难之变吗?

    再说了,靖难之变,凭成祖一人也是没办成事的,那是因为当时的皇帝朱允文太二,其手下也尽是以黄子澄为首的一票二货,削藩削得诸藩皆心中怨恨,才由成祖挑头聚众而反,而今,大明的藩王军权尽没,归于朝庭,就凭地处苦寒,缺乏物资的宣府一地,难道还能玩出什么名堂不成?

    再说了,宣府地处大明边寨最外则,外有瓦刺虎视,内有大同、太原、栓林、固原、宁夏、甘肃六镇在其左右虎视,若是太上皇真敢有什么异心,六镇二十余万精锐朝发夕至。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再说了,宣府的官员可是朝庭任命的,太上皇有心造反,你也得要让下面的文武官员,还有那些百姓军民听从才成,难道那些由天子派过去做事的治军的文武官员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大明朝的锦衣卫难道也全是饭桶?

    只要稍稍有些问题,总是能查觉一些端倪的,只要能够控制得好,太上皇镇宣府,于国于民皆有大利,而非是有害。

    杨洪乃是久镇宣府的宿将,更是大明硕果仅存的名将,他这一番丝丝入扣的分析,让所有在场的朝庭重臣,包括那王文都无话可说,哑口无言。

    也正是杨洪的这番话,还有那于谦的隐晦支特,最终让朱祁钰下定了决心,请太上皇暂居于宣府,督宣府文武治事。而自己正好于京师大展拳脚,淘新汰旧,让自己的权势稳固下来,最重要的是,设让自己的母后能够从太皇太妃成为太皇太后,让自己的嫡亲儿子,成为太子。

    只要能够把这一切都摆平,到时候京师已然稳若磐石,再迎朱祁镇回京,他就算是想翻身,那不过是痴人做梦了。

    当然,朱祁钰从他的角度来这么想是没错,但是,朱祁镇却也有自己的想,造反是不会干滴,自己原本就是大明的太上皇,告毛线的反,想造也得有人同意,自己准备招罗的属下,哪一个不是对大明王朝忠心耿耿的忠臣,如果自己所做的是对大明王朝有利的,他们肯定支特,但是要乱来,那绝大部份的人都不会跟朱祁镇。

    朱祁镇知道历史的走向,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向朱祁钰这位陌生的亲弟弟施加压力,让他随时保持危机感,至少历史上,朱祁钰的身体就不太好,精神和思想上的压力太大,肯定会压垮或者是捶毁他的健康。

    朱祁钰或许也是一位好皇帝,好天子,但是,他的意识和思维模式却只能局限于这个时代,他不明白,明朝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渐渐地走向了末落,在未来的一百多年之后,原本雄据于世界之颠的大明与华夏民族,会沦为异族的奴隶,在那之后,就是无数黑暗的岁月,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四百年的苦难。

    就算是朱祁镇把真实的历史告诉朱祁钰,这丫会信吗?能信吗?指不定大明文武还有天下百姓都当朱祁镇这位太上皇失心疯了,说不定他连原本历史上能够再次重登皇位的机会都要失去,因为大家需要的是一位思想正常的大明天子。而不是一个受迫害妄想狂。

    所以,哪怕就只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有身为穿越者的梦想,朱祁镇也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明知故问

    宣府,太上皇行宫内的花园里,朱祁镇与那伯颜贴木儿坐于那后花园的池塘边上宴饮,而娜仁就跪坐于旁,乖巧地侍奉着酒食。快一不远处,脱尔逊等人正在烧烤着今日早间,去野外猎来的野味。

    炙烤得金黄直冒油脂的野味散发着扑鼻的浓香,混杂着那淡淡的酒香,份外勾人馋虫。

    还有那些从孙府调配来的家丁们都布置于四周,使得这个原本冷清无比的院落显得热闹了起来。

    听着周围那些人传来的喧闹声,嗅着那酒香还有炙烤的野味散发的ròu香,朱祁镇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过往,不过,目光落在了那案几对面的伯颜贴木儿的身上,又不得不把理智拉回了现实。

    “陛下请。”已然喝得两颊发红的伯颜贴木儿抹了抹满是油脂的嘴唇,再次向着朱祁镇举起了手中的酒盏。

    “这些日子,陛下的款待,着实令下臣受宠若惊。”极品明君吧更新看到朱祁镇笑吟吟地举起了酒盏抿了一口,伯颜贴木儿直接一饮而尽,呼了一口酒气之后笑道:“下臣已经在宣府呆了不少的日子了,很是领略了一番大明的风土人情。可惜,下臣也该回草原了。”

    “无妨,反正娜仁在此,若是伯颜平章想要来探望着,尽管来就是,联自当扫榻以迎。”朱祁镇将那酒盏放下,目光落在了那娜仁俏丽的脸蛋上,她也喝了一点酒,两颊犹如涂抹了胭脂一般妈红,流转的眼波份外的妩媚,目光交汇时,那荡漾的甜意,勾得朱祁镇的眼珠子跟两把剪刀似的。

    看到朱祁镇灼人的目光,娜仁脸上的晕彩更浓了,羞填地瞪了朱祁镇一眼,这才转过了脸朝着伯颜贴木儿言道:“就是啊二哥,陛下说了要留在宣府,离咱们大草原也不过一两日的快马,要是想妹子了,就过来看看,到时候,妹妹去给二哥你猎些野味来下酒。

    伯颜贴木儿看着娜仁,满眼里尽是慈爱与宠溺。”好,二哥知道了。有机会,二哥一定还会来看你的,若是妹子你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你大哥,大哥虽然很生你的气,可是二哥知道,他其实是最疼你的,知道吗?……

    娜仁的表情不由得一阵黯然,眼圈也微微发红,转眸落在了朱祁镇的身上,极品明君吧更新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朱祁镇不由得笑道:“娜仁你若是想回去,倒也无妨,你大哥能够遣你二哥入明,足见其诚。”

    “真的吗?”听到了这话,娜仁不由得一喜,嘴角也情不自禁地飞扬了起来。握重兵?”朱祁镇脸色一正,沉声道:“还有谁跟那瓦刺大汗脱脱不花走得极近?”

    伯颜贴木儿想也不想便答道:‘陛下所言,莫不是阿刺老将军?。

    “除了他,还有何人可以威胁到你们兄弟?,朱祁镇淡淡地笑道。此言一出,顿时让伯颜贴木儿作声不得。的确,在如今的瓦刺,唯一能对也先兄弟执掌瓦刺大权构成威胁的,唯有阿刺这位手握重兵,在瓦刺素有人望的老将军。

    “陛下提醒得是,不过,阿刺老将军不但是我准噶尔部的人,更是追随我父兄征战多年的老臣子,对我瓦刺忠心耿耿,对我兄长更是甘为鹰犬,岂会心生叛逆?,伯颜贴木儿脸上的表情仍1日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像是在听人瞎扯蛋一般。实际上他的内心很不平静,可以说是用心惊ròu跳来形容亦不为过。

    查觉到阿刺在暗中有异心,这在瓦刺内部,除了也先兄弟三人之外,极品明君吧更新只有极少数的心腹知晓,而且,包括伯颜,也主要是暗中推测罢了,至少明面上的证据是没有的,令伯颜没有想到的是,在大草原上呆了不过短短半年的光景,与那阿刺等人相熟也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朱祁镇从哪得知这个消息,或者是从哪方面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ps:感冒厉害,要疯了,这个月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跟病魔作斗争的不屈斗士……病中,字数不多,报教……

一百四十章 阴谋?非也。。。。。。

    自只的妹妹娜仁,根本不知道阿刺起了野心,不甘千人下,欲联合脱脱不花这位名义上的大汗,妄图想要抢班夺权的绝密消息。

    如果说,朱祁镇完全是靠自己的推断和猜测而得出这样的结论,那不由得伯颜贴木儿更加地警惕眼前这位大明太上皇。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看出阿刺的野心和**,看穿瓦刺内部的不宁,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伯颜贴木儿明白朱祁镇绝对要比自己想象的更难对付。

    只要能够给他足够的发展空间和时间,那伯颜贴木儿绝对相信,如果朱祁镇想要起心对付瓦刺,将会是一场何等的灾难。

    看着伯颜贴木儿那张僵硬的面容,还有那变幻不定的目光,朱祁镇只是笑了笑,淡淡地道:“阿刺此人,虽算不得枭雄,但是,于瓦刺而言,其势过大,拥兵数万,在以实力为尊的大草原上,这可是能自立为王的资格。且其心向脱脱不花,脱脱不花虽为瓦刺名义上的可汗,并无实权,然其极擅收纳人心,颇有众望。汝兄弟或许并不把两人放在眼中,可是,若是两人暗中牵联,互引为援的话……”

    “伯颜平章信或不信,与联无干,联只不过是看在娜仁的面子上,稍作提醒罢了。”朱祁镇那副智珠在握的从容表情,让伯颜贴木儿心里边越发地不安。

    一时之时,随着那心事重重的伯颜贴木儿陷入了沉默,朱祁镇也懒得再开口多言,自酌自饮起来。极品明君吧更新而就在这个时候,朱祁镇看到了那袁彬一脸喜色朝着这边疾行而来,身后边还跟前两位商贾打扮的男子。

    看到来人,原本悠闲自饮的朱祁镇不禁而露喜色,站起了身来,迎着那快步疾行而来的三人颌首而笑。

    “微臣哈铭、微臣钱忠,参见太上皇陛下。”两人齐齐拜倒于地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分别,让俩人的神情显得颇为激动。

    “好了,二位爱卿快快请起。呵呵数月不见,哈卿倒是显得更胖了,钱忠,既然回来了,去见了你姐没有?”后面这一句话朱祁镇说的极低,毕竟钱一娘是擅自出宫的,这种事情若是在事态还没有确定之前就传扬出去,惹出其他的风波来,那就不好了。

    “微臣与哈大哥这一路急急赶来,想先向陛下禀报喜讯一会微臣再去见太后。”钱忠听闻此言,极品明君吧更新脸上的喜色里泛起了一丝忧伤。“不知太后如人……

    “放心吧你姐姐现在很好,至于你大哥的事,她若是不问你就别提了,对了,你媳妇生了没?”朱祁镇很是理解地拍了拍钱钟厚实的肩头岔开了话题。

    “多谢陛下关心,托陛下洪福微臣添了个儿子,如今尚在襁褓。”提到了这事钱忠不由得一脸骄傲之色。“臣回京师,小家伙已经生了都快一个月了。”

    “哈哈,那可太好了,你小子也能耐,联也多了一个外甥了。”朱祁镇不由得放声高笑起来。不管怎么说,钱氏一门,总算是没有因为自己而绝后,至少能稍减一些对钱一娘的欠疚。

    “陛下,微臣还想着,若是陛下有闲暇,还请陛下替犬子赐名。”钱钟见朱祁镇心情极好,极品明君吧更新当下再次拜下,恭敬地道。

    朱祁镇微微一愣,旋及笑着点了点头:“那联就不客气了,胀倒想到了一个字,鸿。鸿者,雁也,鸿雁传书,寓思乡之意,汝能重归大明,倒是应了思归故里的典故。”

    “钱鸿?”钱钟喃喃地念叨了一会,脸上的喜色更浓,重重地拜下。“多谢陛下为犬子赐名。”

    “望日后汝子能有鸿鹄之志,为联之臂助,成我大明栋梁之材。”伸手搀起了钱钟,朱祁镇语重心长地道。

    钱钟地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臣一定严格教导于他,当不负陛下给他起的名字。”

    “对了,方才你说有什么喜讯?”朱祁镇待钱忠的心情稍稍平静了点之后笑问道。

    “陛下,五日前,天子已然与群臣议定,恭请太上皇督我大明宣府边镇文武治事,以平宣府民怨,抚边军将士之心。”哈铭总算是找着了说话的空隙,飞快地言道。

    听到了这话的第一时间,朱祁镇愣了足足有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启奏上皇陛下,五日前,天子已然与群臣议定,恭请太上皇督我大明安府边镇文武治事,以平宣府民怨,抚边军将士之心。”袁彬知道朱祁镇怕是因为叫青激荡而显得有些失态,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激动重复了一遍。

    “恭请联督宣府?”朱祁镇终于是惊醒了过来,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激动之情,溢于颜表。你妹的,总算是,自己总算是又再一次地扭转了历史的走向。热泪盈眶情不自禁的朱祁镇实在是感慨万千。平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那访的伯颜贴木儿听得此言,亦不由得起身行了过来,向着朱祁镇深施了一礼道:“陛下终能得尝所愿矣。”

    “呵呵,伯颜平章,联与汝之间的约定,如今可生效否?”朱祁镇志满意得地笑道。是啊,能够留于宣府,这已经让朱祁镇觉得是很艰难之事,没有想到,还能更进一步,可督宣府边镇文武治事,也就是说,自己相当于是在宣府另立了一个小朝庭,虽然手下的人都不是自己任命的,但是至少他们都要听从自己的调遣与命令,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实施起来,岂不是能更加地得心应手?

    “这个自然。”伯颜贴木儿站身了身躯笑着颌首道。“陛下放心,我伯颜贴木儿也是言而有信之辈,自当守诺。”极品明君吧更新

    “哈哈,好,有了伯颜平章你这句话,联的心事就卸下一大半了。

    来,随联继续痛饮一番。”朱祁镇很是亲热地拉着那伯颜的手臂,朝着那案席行去,那边,脱尔逊等人正将炙烤好的野味抬了过来,正是大快朵颐之时。

    “着人立即禀报我兄长,告诉他我与太上皇之间的贸易约定。”出了行宫,原本一脸睡意熏然的伯颜贴木儿仿佛瞬间酒就醒了,眨着那双恢复了清明的眼睛,向着那身边的万夫长赖山低声吩咐道。

    “大人放心,末将这就着人去办。”赖山万夫长恭敬地领命道。

    前行了没多久,揣着一肚子疑惑的赖山万夫长向那伯颜贴木儿请教道:“大人,其实不遵这个约定,咱们瓦刺的皮货还有各种特产,哪儿都能卖得出去,又何必非要假手于他呢?”

    “那是因为我瓦刺如今需要的是全力平定大草原上的叛逆之徒,而且还需要消除有可能发生的内乱,对朱祁镇这位大明的太上皇示之以诚,显我等之诚意,他才能放心,至少,我们才有充足的时间来平定内外的危机。”伯颜贴木儿抚着颌下之须叹道:“老夫本以为自己已经够高看朱祁镇的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似乎仍旧又低估了他的手段。”

    “大人何出此言?”赖山略带不屑地哼道:“末将固然承认这位南蛮的太上皇确实有几分本事,可也不值得您这么夸奖于他吧?”

    “呵呵……你不明白,此人若是握有权柄,与我瓦刺为敌,我瓦刺危矣……”伯颜贴木儿咬了咬牙,极品明君吧更新无论如何,必须尽快解决掉瓦刺的内部隐忧,绝对不能让朱祁镇这个危险人物,有插手于瓦刺内部的机会。

    “陛下,您这么做,是不是显得太过冒失了点?”袁彬听完朱祁镇之言,眉头紧紧地拢在了一起,想了想之后反问道。

    “冒失?袁卿,如果你是伯颜平章,你对联的话,能信几分?”朱祁镇呵呵一下,拿着那解腕小刀麻利地削下了一片带着炙得金黄酥脆的皮和油脂的ròu,在那酱碟里沾了沾,送入了嘴中,美美地嚼了起来。

    袁彬不由得一呆,皱巴着脸,苦思了良久,只能苦笑道:“回陛下,站在那伯颜贴木儿的角度,微臣实在是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陛下之言,毕竟,陛下与瓦刺素有旧怨……更有国仇,您这么说,必然有什么……

    “阴谋,是吗?”看到袁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朱祁镇干脆就替他说了出来,脸上倒是没有半点的怒意,反倒是一脸的得色。

    “正是。”袁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记得联当初在草原上时,曾经跟你提过的,阿刺与脱脱不花走得很近,你还记得吗?”朱祁镇笑眯眯地切下了一大块炙得肥美酥脆的野味递给了袁彬,袁彬赶紧伸出了双手奉接……脸的感动。“谢陛下赐食,的确,当初您确实跟为臣等言说过。”

    “其实有一句话我还没有说,权力是一个令人沉醉的怪物,而且,随着权势的增长,很多人,极品明君吧更新都会不满足于当前,渴望能够获得更多。”朱祁镇努力把后世的竞争观念与现如今的知识挂勾,然后描述出来:“阿刺此人,颇有雄烈伟志,而且,其为瓦刺出生入死,身经百战,如今,权力和实力皆尽在也先兄弟之下,如今,其二子业已长成,在瓦刺也颇有声望。”

    “也先兄弟,协天子以令诸候,方有今日之势,阿刺未必没有这样的念,不然,他为何与脱脱不花搭上线?何不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大将军,如今的富贵,也够他几辈子了……”朱祁镇一面吃,一面分析,听得袁彬等人越听下去,就越发地觉得朱祁镇仿佛已经看透了人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材啊,你在哪?

    “……一句话,今日我这话,就算是伯颜平章不信,他也必然会留心,联相信,凭伯颜之智,总能找出阿刺的破绽来,然阿刺于瓦刺而言,其威望甚隆,这样的人,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也先兄弟是不敢轻易动他的,只会暗中动手脚。”

    “阿刺也非蠢人,这一来二去,就算是没有疑心的,也会有疑心了,至少,联就像是丢了一粒耗子屎在瓦刺这锅汤里,再怎么的,也能把他们全都给恶心了。”朱祁镇说到了这,撇了撇嘴角,脸上的兴灾乐祸怎么也掩饰不住。

    “陛下此言大善,至少也能扰得他们心神不宁,毕竟陛下乃是堂堂的大明太上皇,就算是假话,他们虽然不敢全信,但定然也不敢不信。”钱钟一脸崇拜地望着朱祁镇,脸上又多了几分敬佩。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若是阿刺真有什么异心,必被其查觉,到时……”袁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阴森。卫铭童也很配合地发出了几声犹如猫头鹰一般的狞笑。

    看着这一票属下,朱祁镇不由得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自己是不是刻意地诱导得太过火了,别以后自己身边全是一帮阴险人。嗯,不过现在,自己还真不需要成天张嘴为国为民,闭口忧民忧国的热血青年。

    现如今自己仍旧处于危机之中,需要的就是那些能够替自己出谋化策的阴险人,谋士之流才对。一想到这个,朱祁镇就有点犯愁,自己身这真正堪用的谋士,怕也仅仅袁彬这个文武双全者比较适合。

    卫铭童此人在通译方面极有天份,但是,在官场上,却是难有什么特长之处,极品明君吧更新这种人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学者型的人材,但绝对不适合参与到政治斗争当中,完全是后世知识份子类型。

    而哈铭此人虽然是蒙古人出身,可是其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江南文人的狡诈与精明,或者是遗传了他那位娘亲的大部份血统吧,至少在他那粗豪的外貌下,是一颗精于计算的心。

    虽然他仍旧有着一些读书人的迂腐,但是在做生意方面,却是一个极难得的天才和异数,至少,朱祁镇觉得,在自己所见到的大明人士里这位蒙古人,反而更适合当一位提着大菜刀宰客户的jiān商。

    至从他先期回到了大明以来原本仅仅只有不到一万两银子的本钱,现如今,居然能异军突起在京师一带,琉璃器皿热卖,让哈铭赚得个满钵。

    再加上,幕后有孙忠及几位国舅支持原本有一些打歪主意的商人在知道了哈铭的后台之后,很快就收起了歪心思而只是大量地采购,再转卖到更远的地方以谋取暴利。

    使是朱祁镇私下里的财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翻着番,以至于,方才哈铭告诉朱祁镇如今他手中掌握的财富数量时,让朱祁镇不由得给吓了一跳,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这还要减掉近两个多月的准备和试制时间,居然能够将一万两银子翻成了二十五万两,这种速度,实在是有些不可想象。

    不过转念一样,大明人时于这种半透明的带颜色的玻璃制品的追棒程度,不亚于对高档瓷器的热爱。重要的是,孙忠这位偏宜外公不傀是干投机倒把出身的老jiān商。先是大肆地赠送了一些精品的玻璃制品给诸位相熟悉的勋贵,甚至皇宫里也进献了不少,使得玻璃制品未卖,已然名声远扬。

    至于朱祁镇为何把老外公称为老jiān商,这里边还是有故事的,正统十年左右,孙忠的家奴在滨州大肆发放高利贷,规利数倍,而当地官员极品明君吧更新

    正统中,皇后为皇太后。忠生日,太后使使赐其家。时王振专权,祭酒李时勉荷校国学门,忠附奏曰:“臣荷恩厚,愿赦李祭酒使为臣客。坐无祭酒,臣不欢。”太后立言之帝,时勉获释。忠家奴贷子钱于滨州民,规利数倍,当地的官吏见之,也有样学样,跟风而行,使得滨州高利贷盛行,民不堪重利,告到了朝庭。

    而孙忠见机得快,在高利贷盛行之时,便责令家奴收手,卷款回了京师,结果后来言官弹劾滨州诸官吏,这才把孙忠的家奴也给牵扯了进来。那些后来跟风的官吏们倒了血宴,可是孙忠因为见机得早,着令家奴收手得快,反受到的攻许不多。最终家奴隶只是整了个流配戍边,孙忠却凭空赚了十多万两的银子。

    光是这一招,就让朱祁镇对自己这位老外公的手段敬佩不已,要是放后世,准是一大型民间借贷公司的CEO人选,至少眼光准,收手快。

    不过,虽然自己这位外公贪财,在其他方面却优良的品质,至少还是颇有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说起来,事情还与那位铮直良臣,前国子监祭酒李时勉有关。

    当初,正统六年时,李时勉被任命为国子监祭酒。国子监是为封建王朝培养高级人才的地方。极品明君吧更新有一次,宦官王振前来视察国子监,李时勉对互振?流不亢不卑,不搞仰送,不摆宴席招待,完全把这位权势熏天的宦官当成了透明的玩意,这样就大大得罪了王振一伙。

    后来,国子监彝伦堂的古树枝条,妨碍士子们列队操练,被李时勉着人砍去十二枝,以便能够让士子们有活动的空间。此事被王振侦知,便以“擅伐宫树……的罪名,传旨将李时勉戴枷示众。

    国子监学生听到了这事,立马暴了,嗯,自古以来,学生们最爱干的事情出现了,游极品明君吧更新行抗议,司马询、李贵等千余国子监监生跪伏皇宫前鸣不平。甚至有些监生干脆就请以身代祭酒受戴枷示众之罪。

    而当时,国子监助教李继找上了孙忠这位朱祁镇的老外公,正好当天是孙忠的生日,太后命人入会昌侯府送礼,孙忠心里边也挺佩服李时勉这位连骂了几任天子的铮臣……于是干脆请那位前来送礼的宦官给太后带了信。

    告诉太后,自己深受恩宠,很是感动,可是自己宁愿不要这些天家的赏赐,希望能够以此来换得李时勉被开释,来到自己的府上作客,若是祭酒不至,老臣这顿寿酒,怕是喝不高兴的。

    孙太后这才听闻了此事,自然不会拂自家老父之意,转而告诉了当时的朱祁镇,这位还不是穿越者的朱朱也是一问三不知的人物,方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立即着人开释了李时勉。

    不然……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要是站枷示众个三天下来,怕是就算是当场没呃屁,极品明君吧更新也得大病好几个月。

    光是从这一点上,朱祁镇对自己这位老外公就颇有好感。财迷,这只不过是一个缺点,至少人家还知道爱国,知道保护国家的忠臣,这是他的优点,虽然他敛取钱财的手段显得有些不地道,但并不防碍他也拥有人xìng的光辉点。

    所以,朱祁镇才会一开始就着令那哈铭与他的老外公接触,给了这位老外公一些份子,让他有个正当的来钱途径,省得老家伙又去搞七搞八的。

    正是因为益于这位老外公的手段高明,走上层精品路线,才能使得玻璃器皿大热。另外,原本朱祁镇要求烧制的无色透明玻璃现在仍旧达不到。

    不过,令朱祁镇想不到的是,哈铭上次着人前来告诉朱祁镇,无色透明的玻璃制品,价值绝对不如那些带色的玻璃制品。这货从经济学的角度给朱祁镇解说了一通,生生把朱祁镇给雷的外焦里极品明君吧更新嫩。

    倒让朱祁镇也明白了自己的理念有些错误,不过,朱祁镇最终同意,加大各色玻璃制品的生产,但是,无色透明的玻璃的研制工作绝对不能停。至少在赚钱的同时,不能忘记科研技术的发展,为日后大明的军事和民用作出更大的贡献。

    至于高贷,此人忠心耿耿,为人也颇为机敏,不过,最多也就是一员猛将,而非是名将的材料,至于钱忠,这位小舅子对朱祁镇的忠诚也是不需要置疑的,而且钱忠颇为聪慧,与人为善,而且善于与陌生人打交道,虽然他是朱祁镇的小舅子,却向来不以势压人。虽然进的是武职,却颇有文人的风范,可惜,大明外戚只能走武职,一般都是丢锦衣卫里边混饭吃。

    而朱祁镇也想再看看,这位小舅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才华,日后再行重用。

    另外,王进昌与杨信,皆是文武皆通之士,而杨信的各方面前极肖似其父杨洪,极品明君吧更新颇有大将之风,若是能有机会,怕是其日后的成就,不亚其父,至于王进昌,虽然在军事上稍显不足,但是却也是个妙人,至少在官场上混的颇为油滑,又能得杨洪信重,也算是个人材。

    而杨能却又与其弟不太一样,也是一个虎将,上阵以命搏敌的主,听闻其兄杨俊倒是在军事方而是三兄弟中最强的,但是为人处事方面,却显得很那啥,至少朱祁镇就曾听王进昌隐晦地提到过那位杨大公子的xìng情。

    而罗亨信这个老家伙,虽然有大才,可是人已老衰,堪用之年已过,能给朱祁镇在宣府的事务上带来很大的帮助,但是其他方面,那就别想了。

    除了这几人之外,其他的人,忠诚有余,能力欠佳,使得朱祁镇很悲剧的发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就有点像是那成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呆在新野的刘玄德,身边没有人材积累啊……

    “老天爷你好歹给哥掉一打诸葛亮来啊?”抬眼看天,朱祁镇含着一包眼泪颇为感慨。

一百四十二章 圣意至,心难知

    朱祁镇安坐千行宫的那开阔的前厅之内,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地看着那位正在宣读着圣旨的宦官,这种感觉十分地奇怪,自己是太上皇,自然是不需要接旨的,所以,自然可以安坐于椅上,看着那些已然到场的宣府边镇文武及一干官员皆尽拜伏于地,听着那位宦官在那拽着文言文忽悠人。

    “……,文武治事,诸官员皆须遵奉,不得有违。钦此……”随着那夹着捏起嗓子的宦官读完了最后一句,诸文武皆尽拜下。”臣等接旨。”

    “奴婢参见太上皇陛下,奴婢已宣万岁之旨,不知上皇可有‘示。”读完了圣旨的宦官转过了身来,拜倒于朱祁镇的案前,恭敬地道。

    而那些文武大臣也先退至了两旁,这份圣旨所带来的消息,实在走出乎在场大多数人的预料,只有罗亨信与那江福两人还算镇定,不过,相比起江福那变幻不定的表情来,罗亨信则是一脸的难掩的喜色,时不时回首,与身边的同僚交流着什么。

    而朱祁镇,凝目打量着这个跪伏于案前,头发略显花白的老太监,半天,才缓缓地开口言道。”兴安……朕还真没有想到,我那皇弟居然会遣你来宣府。”打量着这位老太监,一种熟悉的感觉,让朱祁镇的表情也不由得显得柔和了一些。

    这种亲切感自然不是于穿越者的朱祁镇,而是这具身体自然的反应,或者说,那个已经消失了的朱祁镇对这个老太监的好感仍旧存在着,而且方才朱祁镇巧妙地旁敲侧击,已然知道了这位太监,不仅仅是陪伴着朱祁镇长大的,如今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可以说,这位就是太监集团里的顶级巨头。

    不过这位兴安不但精明能干,行事也不像王振一伙般跋扈,与大臣之间的关系算得上是比较好的。只不过令朱祁镇没有想到的是,朱祁钰居然会在派了个七品官之后,这一次识趣地遣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而且还是昔日朱祁镇身边的近侍,朱祁镇就算是想找茬子,的确也增加了难度。一想到这,朱祁镇不由得咧了咧嘴,看样子自己那位老弟害怕再拿自己的心腹来送死,干脆把自己这位太上皇的前心腹遣来,有本事你丫就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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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妹的……一想到这,朱祁镇不由得有些悻悻,自己不就剁了个死太监来专门立威罢了。自己这位亲弟弟,也实在是太爱胡思乱想了。

    “奴婢听闻上皇您得南归以来,心里边也是高兴极了,恨不就离了宫来宣府,侍候太皇。”看着朱祁镇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天子,看着朱祁镇那原本略显得虚胖的高大身形此刻却显得魁梧精悍,还有那显得乐呵呵的脸庞也已然精瘦了许多,却更显威仪,一双眼眸精亮,虽然带着亲和的笑意,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威压。倒是比那坐在龙椅上,清瘦稚嫩的朱祁钰更有天子的威仪。

    兴安也不由得有些唏嘘。”上皇似乎瘦了,不过似乎变得更结实了。”

    “难道得你有此心了,不过,如今你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是好好地侍候我那位皇弟吧,多多辅佐于他才是。

    “朱祁镇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头[百度极品明君吧提供],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伤感之色,不过嘴里边倒是一口公事公办的语气。以前,王振才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而现在,兴安已然成取代了已经死去的王振,站上了这个太监集团的最后位置上,兴安这个老太监已然成为了朱祁钰的心腹和大红人,既然是站在朱祁钰身后的人,哪怕不是敌人,也是自己需要小心应付的对手。

    “今日,我那位皇弟着你前来宣府,除了着你宣旨之外,想必应该还有其他的事交待于你吧?”

    兴安的头又垂了下去,恭敬地答道:“柬太上皇,万岁爷知晓陛下您愿意为朝庭分忧,心里边份外感激。知道宣府乃我大明之边镇,苦寒之地,陛下shēn边又没有知情识趣的人照料,实在是不该,所以,万岁爷吩咐了奴婢,在宫里边挑了一些老诚能干的宦官和侍女一百三十七人,遣来宣府太上皇您的行宫之中,专司照料太上皇您的起居饮食,另有宫禁侍卫五十余人,皆是精悍之士,可为陛下左右扈从,任陛下驱使,也算是聊表万岁爷对陛下您的感激之情。”

    “噢?呵呵呵……”朱祁镇听到了兴安之言,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不加掩饰的笑声回荡于殿内,引得那些正在小声交流的官员都不由得把目光投了过来。

    “陛下,您这是……看到朱祁镇据案放声高笑了起来,莫说是周围诸人,便是那说出这话的兴要也是一脸的揣揣不典嘴疑惑。

    “没事没事,朕只不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觉得有些好笑罢了。朕若是拂了我那皇弟的心情,那的确不好,这样吧,他这份好意,朕领了。脱尔逊,你先去安排一下,给他们寻个地方先住下再说。”

    “微臣遵命。”脱尔逊大步而出,操着他那仍旧不太纯正的汉话向朱祁镇一抱拳,扶着腰间弯刀便大步而去。看到这位仍旧是一身瓦刺武士打扮的魁梧大汉,兴安不由得一愣。”陛下,不知这仙……”

    “哦,此人本是瓦刺的一员勇将,朕北狩时,奉瓦刺太师也先之命,随侍朕之左右,此人悍勇忠耿,是个难得的勇士,朕南行而归宣府后,尔等二百余人,皆尽随至,朕心甚怜他们的忠义,故尔,已收为侍从。”朱祁镇看着那脱尔逊的背影,淡淡地笑着解释道。

    听到了这话,虽然在京师的时候,就耳闻过关于朱祁镇不少传奇事迹,但是都不过当成了是谣言的兴安,此刻终于有些脸色微变,看向朱祁镇的目光也有些凝滞。而且方才在行宫门口时,曾经见到了一位金发碧眸的绝色女子一晃而过,兴安悄悄地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位xìng感婀娜的异国女人居然真是瓦刺郡主,能够收敌之心为已所用,甚至还把人家大姑娘给忽悠得背叛了自己的兄长,带着他逃回了大明,太上皇的个人魅力也实在是太可怕了点。

    这种情况之下,也不知道万岁爷[百度极品明君吧提供]派遣来的这一批人,会不会也会被朱祁镇这位太上皇哈……想到了这,兴安不由得暗暗摇头,万岁当初提出的时候,兴安就不看好这种小道,毕竟,以朱祁镇的智商,他又岂会不作防备?

    如果,他在整点鬼,指不定朱祁钰还会被混淆视听呢,可惜,万岁执意,兴安自然只能服从———————————————————————————————————————

    “兴安你一路劳累,就先去歇息一晚,明日,再回京师。”朱祁镇看到兴安的表情,心中暗暗冷笑,脸上倒是不露声色地道。

    “奴婢遵命,既然太上皇没有吩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兴安再次拜下,恭敬地行礼之后,在那一干宣府文武略显得敬畏的目光中,离开的前厅。

    毕竟,虽然他兴安是天家的奴才,宦官,可是在官员的眼里,像兴安这样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实在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好了,诸位爱卿,尔等是否已明旨意?”朱祁镇看着这一干文武官员,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温言道。

    “回太上皇,万岁的旨意,我等皆已听明,日后,宣府之文武治事,还望上皇陛下垂询。”罗亨信当先拜下,皆恭毕敬地道。

    “这是自然,去岁至今,瓦料与我大明交战,使我大明北疆生灵涂碳,民生凋零,朕心甚痛,今,朕既担起了这个责任,那就会做到,而且要做好,至少要让宣府边镇之民生重新恢复昔日之繁荣与昌盛,使宣府之边军,复昔日之勇悍,遇敌不畏,战不畏死,复我大明太祖及世祖时的赫赫兵威……”

    口水话,口号语,政治命题演说,长篇大论,这些都是朱祁镇的拿手好戏,而且还能句句切中要害,而不会跑题,倒是听得一干宣府文武都不由得唯唯诺诺,频频颔首不已。

    “……在场的诸位,皆是我宣府一带的高官,还望而等,以身为则,莫要行差踏错才是。”朱祁[百度极品明君吧提供]镇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文武,还有那几名宦官的身上,那犹如刀子般锐利的目光,让其中几个在宣府捞了不少油水的官员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白,不过,那些老官油子倒是一脸忠肝义胆的表情,仿佛他们也无比地痛恨那些贪腐之吏。

    朱祁镇今天倒还真没有想玩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给猴看的招数,他需要的是一个安定的,团结的,能够站到自己身边的宣府边镇。

    而不是一个被自己的大刀片子杀得满地人头,七零八落,人心四散的宣府边镇。

    只要自己掌握住了督宣府文武治事这一权利,那么,先缓了缓,慢慢地恩威并施,收这些官员之心,为已所用,远远比人人畏已如虎狼要好得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指商团,缴重税

    这些文武官员之中,除了罗亨信正外,两位杨公子与那王进昌三人最为神采飞扬,圣旨之中,对三人率军奉迎上皇之举赞扬了一番,然后各有赏赐。

    杨能从守备升为游击将军,率游兵往来防御,一句话累活脏活是他的,不过好歹算是升了官。而王进昌职为副将,也就是副总兵,不过明朝称为副将。位仅次于江福这位宣府镇总兵官,王进昌自接旨后。那大嘴咧的半天都没合拢。而杨信自然也高升了,为卫指挥同知。

    他们三人算是迎朱祁镇回明的最得益者,其余诸将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嫉妒或者是羡暮之色。

    朱祁镇心中也颇为高兴,毕竟这三人已被其引为心腹,他们在宣府的地位越发,朱祁镇就更容易掌握宣府,这一点是相辅相成的。

    “今天既然诸位爱卿都来了‘那么,有件事情,今日,朕就先提一提,诸卿想必都知道,我宣府边镇,乃是要害之地,扼守草原与我大明一千三百余里之边界,可以说,我宣府,实际就是阻拦草原诸部落南下的第一道屏障……。”朱祁镇站起了身,走到了案前,看着这些已径起身站于两旁的官员,和颜悦色地道:“虽然在战时,我宣府常受兵戈之难,然,若是安定之时,宣府之地,却能热闹非凡,往来之人潮,不亚于繁华之都市,不知诸位观察过没有?”

    罗亨信点了点头一脸赞同之色道:“陛下所言不差,我宣府虽地处边镇,然草原诸部的许多生活必需之物,皆须从我大明购之,而草原之上,不少的牛羊马匹,亦为我大明百姓民军所需,互市互易,各取所需……。”

    “我宣府地处边墙,与草原比邻,所控制之边境颇为辽阔,故尔大明商贩与草原之贸易,我宣府可占其中三成之巨。只是,至去岁以来,我大明与草原纷争,宣府之地满目苍夷,民商甚畏刀兵之灾,至今,宣府之边贸,未复旧观。

    若是边贸能复,我宣府自然能大受益处。也能惠及我宣府军民。”

    听到了罗亨信之言,朱祁镇不由得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建设难,破坏易,想要再复旧观,的确是有一些难度。不过如今依朕看来,倒是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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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朱祁镇之言,在场诸文官都不由得一呆,脸上的表情各异,便是那罗亨信,亦是一脸疑惑之色,没有人跳出来鄙视朱祁镇在吹牛扯蛋,已经属于是给他这位太上皇面子了。

    扫了一眼这些人脸上的神情,朱祁镇很是心知肚明他们倒底在想什么,不过没关系,因为,朱祁镇可不是在忽悠广大人民群众,而是有这个能力和手段,才敢说出这话。

    “诸位想必都知晓,瓦刺的实权人物伯颜平章奉脱脱不花及也先之命,使我宣府,对吧?”朱祁镇呵呵一笑,扫了一眼诸人又续道:“伯颜平章此来,除了贺朕归明,以及送还仪驾侍从之外,其实,还另有重任。”

    “莫不是与边贸有关?”罗亨信不由得两眼一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没错。”手祁镇点了点头。”朕已与伯颜平章你定,日后,朕将指派商团,与瓦刺进行大宗交易。”

    听到了这话,莫说是罗亨信,在场诸人皆尽哗然,愕然。一双双眼珠子全瞪得溜圄,直勾勾地瞅着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的朱祁镇。眼神滚烫得就像是一群看到了银行押款车的劫匪暴徒。

    “陛下,您此言当真?”罗亨信也忍不住牙疼般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事实在是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如果是真的,那么,罗亨信绝对相信,此事若成,宣府边镇必能因此得到极大的利益与好处。

    “朕岂会言而无信?”看到罗亨信不顾仪态地追问,朱祁镇不由得好笑地解释道:“朕已与伯颜约定好了,只待他回去之后,禀报其中也先和瓦刺大汗脱脱不花,大约半月之后,便可成文,正试与朕履约。”

    “上皇陛下,不知陛下准备指派何等商家为商团?”这个时候,一个身高体胖的武将越众而出,带着一脸掐媚的笑容,目光贪婪地望向朱祁镇。“呵呵,怎么,你也想参上一股不成?”朱祁镇眯起了眼打量了这位武将两眼,温言相询道。

    “回禀陛下,微臣家中也算殷实,也算是有些时帛之物,存于库中。既然陛下意欲再开边贸,为我宣再镇军民谋福,我等身为臣下,岂能不甘附冀尾?”

    “呵呵,好,难得你有心了,不过,朕有一点需要说明,此商团乃是以民间的名义所承办,所以,一应手续,皆需按规矩来办。”朱祁镇好整以暇地坐到了椅子上,打量了这些蠢蠢欲动的官员一眼言道。

    “还请陛下明示。”一个干厦地宦官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道,贪婪的小眼睛,再配上那尖细的脸形,就像是在那官仓里生存的硕大老鼠。

    “一句话,此商团入股者,皆需缴纳税赋,当然,这个税赋,自然是以商团的名义上缴,所得之分红,自然是税后之红利。”朱祁镇拖饰着脸上对宦官的厌恶,淡淡地解释道。

    “过…”那些个蠢蠢欲动的文武官员都不由得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一时之间,厅中显得有些冷场起来。罗亨信亦扫了一些厅中诸人,冷哼了一声,向着朱祁镇抱拳一礼:“陛下,老臣虽然家资浅薄,不过为我宣府军民计,老臣愿意以家资两千两入上一股。”

    “老爱卿为国为民之心,实在是令联欣慰,袁彬,将罗老爱卿入股之资先计下来,到时,再折算股份。”朱祁镇深深地点了点头,当下也不客气,径直向那侍立于身边的袁彬言道。

    “哦对了,有一点,朕要事先声明,商团之税,十取其二。”朱祁镇话音未落,那些原本想随罗亨信跳出来的文武皆尽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心里边不停地在嘀咕,太上皇这把刀宰的也太狠了。

    朱祁镇呵呵一笑,解释道:“其中一半,为所纳之税赋,另外一半,以作商团发展及护卫之资。”

    “护卫?”听到了此言,诸人都不由得一愣,商贩行商于草原,多少是要有些自保能力的,别说是刀夕,便是弓nu.也是有的,大明对于明间藏械是较为宽松的,除了火器和甲具之外,其他的武器都充民间制作与使用,当然,大型的弓nu.自然是不在此列,可以说,明朝的军械管理制度,一如后世的美利坚蛮子国一般宽松。

    可惜到了清朝之,莫说是火器,就非是明时允许随时携带的刀夕之物,皆在禁毁之列。元朝时,老百姓险些连菜刀都没用的,由此可以比对,那些鞑zi侵略者的内心有多心虚和恐惧。才会努力地采用高压政策来镇住华夏民族,设地抹煞华夏民族的血xìng与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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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朕乃是太上皇帝,所组之商团,自然非一般民间商团可比。联决定将那些已为朕之侍卫的瓦刺武士中,抽调一百余名,再加上,朕的侍从,组成一只大型的保镖团队,专司往来草原与大明,保护商贩之安全。”

    “陛下,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若是以民间人士为商贩,若是您的侍从加入,过……罗亨信不由得一呆。太上皇的侍从去干保镖,这事怕是千古以来头一回听说。

    朱祁镇笑了笑:“凡事皆有第一次,而且,这里边有些东西,朕待会再细细与你会说便是。”

    看到这些家伙一个二个都是一脸踌躇的模样,朱祁镇心头暗暗冷笑不已。

    “怎么,诸位若是不愿意那也就罢了,朕可以先告诉尔等,朕的外公和几位舅多,以及杨洪杨大都督,皆以参股,诸位若是不愿,那联自会去寻民间商贩,以募股份。”

    “对了,另外还要提醒诸位一句,联已与那瓦刺相约,但非宣府之地所往草原之商贩,若非朕所允之商团的手续,不得在草原上贩卖货物,不得在草原上收购特产。”朱祁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道。

    “陛下您这么做,这会不会有扰民生之嫌?”一名文官站了出来,一脸正气地道:“自我大明立国以来,行商自由,乃是大明之国策,而今陛下却行这等独霸市场之举,臣实不敢遵奉。”

    朱祁镇笑着摆了摆头道:“爱卿此言差矣,正是因为为了百姓,所以联才会决意在民间广邀民间之商贩入此集团,以免商人之间为逐利而相互压价,打击同行,而使瓦刺从中得利。”

    理由显得有些牵强,但是好歹也算是有正常的理由,那名文官只能悻悻而退。

    诸位文武之中,虽然不少心动,却都没有站出来宣布自己入股,朱祁镇哪里不知道这些家伙的心思‘大明有规矩,士农工商四个阶层,除士以外,皆需纳税。

    而官宦集团属于士子集团,不需纳税,虽然大明严禁官员参与经营活动,但是,这些官员阳奉阴违,常常暗使家中下人或者是族人行商,从中以获重到,合理地利用自己官员的身份来逃税。早已使得那冬禁令形同废纸一般。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甜枣当给,大棒棒也得给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朕有些乏了。你们先各自回去,该干嘛干吗。江卿,罗卿,你们二人留下便是。”朱祁镇扬了扬手,犹如赶苍蝇一般驱赶着这批心怀鬼胎的文武官员。

    不多时,官员都告退离开,只有一脸疑惑之色的罗亨信和揣揣不安的江福留了下来。随着朱祁镇缓步行于那繁花间于绿荫之中的小径上。

    朱祁镇这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而罗亨信也不明白太上皇想要说些什么,于是只能沉默,而江福心里边却想的远远比罗亨信多得多,生怕太上皇因为自己之前没有奉迎圣驾,而且还干脆领军在外流窜月余,拒不见驾,而恼怒自己的行径,朝自己发作。

    越想,心里边就越发地胆寒,短短百余步的小径,却让江福走得犹如过刀山趟火海一般艰辛与提心吊胆。

    来到了后花园的凉亭里,这里四周巨木掩映,将那毒辣的日光遮挡住,总算是有此习习的凉风拂面而过,待人奉上热茶之后,朱祁镇抿了一口向着两人笑道:“现在都没有外人,朕有些真心话,想要跟你们好好说说。”

    “请陛下明示。”罗亨信与江福赶紧起身言道。

    “都坐下吧,其实,朕有些[百度极品明君吧提供]话,想知会二位,第一,朕构思这商团,并非一日两日之,而是早就做了准备,毕竟,咱们宣府之税赋,乃是农商各半,不过,常有士绅官员之辈,借机涉足于行商,却又以其官身,而拒纳税款。”

    “往年倒也罢了,而今,宣府农事艰辛,而商业停顿已有近一年的时间,若是再行拖延,莫说是招募兵勇,便是如今的八万精锐之士,也难维持,如今,国家维艰,处处都需要银子。朕既督宣府,自然不想再给朝庭那边增添负担,所以才想到了这么个子。”

    “聚众而组商团,不但能够利益均沾,更可使那些恶意竞争之jiān商无用武之地,省得白白偏宜了瓦刺。再有,商团成形,买卖自然就大宗得多,朕已与伯颜平章约定,商团所购之草原事物,比之往年,低三分的价格,而我们售予草原的物品,也同样低三分的价格。”朱祁镇扳着指头言道。——————————————————————————————————————————。

    “陛下,那如此一来,咱们大明岂不是亏了?”江福忍不住开口道。

    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朕所说的价格,乃是取往年的中间价。所以,一来一回,看是吃亏,实则不然,往年,我宣府与草原之贸易,最多只能占到三成,而近,至少可得五成,多出来的两成,其利润,怕是不知道要比咱们吃亏的六分利,要多上不少吧?”

    “正是此理。”罗亨信倒底是亲民官,对于商业动作虽然不其精通,却好歹也是稍稍知道一些薄利多销的道理。

    更何况,如今与瓦刺断绝了将近一年的商贸,使得大明对于皮革、碱、草原独有香料等等各种草原上产量最大的货物的需求更为迫切。

    而同样,断绝了近一年的贸易,也同样使大草原上许多物资出现了紧缺,比如荼叶,瓷器,还有许许多多的牛活必须品,但是如今,瓦刺与大明之间虽然说是停战,但是去年发生的那场战争所带来的阴影虽然未能消除。

    双方都有心要进行商贸往来,可谁都害怕对方不守信诺,这也是为什么伯颜会同意与朱祁镇达成协议的原因。而且,这么长时间的商贸断绝,必然会造成大量的货物屯积,别说是草原上的毛皮和各种货物,便是大明的茶叶,丝绸以及瓷器,也在诸边屯积了不少。

    而朱祁镇早已暗中吩咐哈铭于暗中大肆用低价收购了一批,如此一来,即使是比往常低上三分的价格售出,其实反而比过往赚的更多更猛,嗯,也算是发发难财吧,不过朱祁镇现在所需要的是急需提高自己的竞争力,更何况,边贸的主[百度极品明君吧提供]要商贩,多是一些身家巨万的商贾,还有就是各地的文武官员,甚至镇守太监,就连一些分封靠近边镇的藩王亦在其中插上一脚。至少老子还缴缴税,那些王八蛋连个铜板都不上缴国家,如此一想,朱祁镇这份钱赚得更加地心安理得。

    旁边的江福不甚了了,但是罗亨信稍加解释之后,江福也很快明白了这个道理,明白之后,心里边那渴望发财的**又不禁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看到了江福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朱祁镇淡淡一笑。”你乃是朝庭重臣,朕希望你与罗卿一般,为宣府诸文武做出表率,不知江卿“”

    “臣,愿为上皇陛下分忧。”江福闻言大喜,急忙拜倒于地恳切地道。

    “朕知道你在宣府身家颇丰,不过,既然只是做表率那你自只量力而为便是。朱社镇笑眯眯地抬手虚扶了江福一番,温言笑道。

    “谢陛下“”江福谢恩之后,突然觉得不太对头,看着朱祁镇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方才刻意提到自己在宣府身家颇丰的话语,一时之间,江福觉得自己那本要站起来的双腿显得那样的软弱与无力。

    朱祁镇却没有再看他,把目光移向了亭外的草木,淡淡地道:“听说,你跟宣府镇镇守太监严顺关切颇为亲密,是吗?”

    “陛下,严顺乃是我宣府镇镇守太监,有监军之责,臣自然要多与其亲近才是。”江福赶紧答道,不过,脸上的汗水却越发地密了。“这朕自然知道,同僚之间,自然需要多多交流才是,只是,朕听宣府百姓言,江总兵来宣府时,不过是一行数十人,数辆车。可走到了宣府不过半年有余,已在宣府城中,拥宅数座,铺子也不少,而且于城外更有良田数十顷,不知这消息,是真呢,还是假?”朱祁镇端起了茶水,浅抿了一口,声音仍旧显得那样地轻和,可是落到那江福的耳中,却犹如滚滚惊雷一般。

    “陛下,这些绝非是臣强取豪压,欺压良善所得,乃是宣府诸同僚相赠之物。也有镇守太监想赠微臣的“”江福头也不敢稍抬地分辨道,那背上的衣襟,已然被汗水所浸湿。

    “是啊,同僚之间,互赠礼品,这是常例,朕自然不会怪罪,可是“”朱祁镇说到了这不由得顿了一顿,目光再次落到了江福的身上,此刻,方才温润如玉的目光已然锋锐如刀。”这些礼物,你觉得,你该收吗?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边军士座在你的那五所宅院里边奴为仆?你又知道不知道,宣镇太监所赠与你的三间铺子,皆是强取豪压百姓之物?”

    朱祁镇的声音越来越高,目光越来越厉,声声厉吼,震得那周围草木仿佛也随之簌簌而栗。朱祁镇双掌已然紧握而拳,向着那脑袋已经都抵在了那地面青砖上的江福,继续喝道:“还有你所得的那数十顷良田,皆是卫所士卒,辛劳数载所垦出来的保命的田地?!”

    “尔至宣府,不思兵士之痛,不知民生之苦,只一昧结好同僚,收受贿赂,役占兵丁,你觉得,你还有脸说这些只是礼物不成?!”——————————————————————————————————————————

    看到了那朱祁镇锋锐如刀把目光,江福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如浸冰窑。

    眼前这位太上皇可是敢于当街杀人的主,只因为那个宦官轻慢了一句话,便为其所斩杀,要知道,那宦官可还是当今天子的贴身心腹近侍,他想杀就杀了,天子居然也连个屁都不吭。而自己有这么多的罪状被太上皇拿在手中,想要杀自己,自己又能如何?

    一思及此让朱祁镇的威怒和厉喝吓得险些肝胆俱裂的江福脑门连连叩击于青砖之上咚咚作响。”陛下,臣,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臣这就让下人将那些东西一一退还,还望陛下恕罪。”

    朱祁镇连连冷笑,却一句话也不说,而这个时候,人老成精的罗亨信哪里还不明白朱祁镇让自己随江福同来的原因,当下也拜伏于地言道:“陛下,念在江总兵乃是初犯,再则,江总兵初到宣府,也颇尽辛劳,那些田产宅铺,非是江总兵所为,还请陛下宽仁以待。”

    ““哼,若非是他没有做,朕岂会还[百度极品明君吧提供]让他来这里说话?”朱祁镇很欣慰这位罗老大人实在是会做人,给的台阶也恰到好处。自己还真不能把江福这个总兵给宰了,毕竟,江福乃是武安侯郑能的妹婿,而武安侯对自己颇有贡献,在朝中为自己出力不少,光是为这个,朱祁镇至少就不能把江福给宰了。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福此人xìng格软弱,易受控制,这也便于朱祁镇日后插手于宣府的军政事务。

    所以,江福必须要留下,但是,若是不狠狠地敲打敲打他,让他明白,他身上的不少把柄都让自己给拿捏在手里,朱祁镇如何能轻易地放心用此人?

    听提朱祁镇之后,原本神经已然绷到了极点的江福不由得心神一松,差点就瘫在了地止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五jiān宦,为儆猴之死鸡

”站起来,堂堂的宣府镇总兵,难道连腿板地挺不直吗?”看到江福那副仿佛被抽走了骨头的模样,心里边气不打一出来的朱祁镇不由得冷声喝斥道。“谢陛下不罪之恩,那些田地房产,臣全部交予陛下处置,日后微臣绝不敢再犯,如若不然,甘愿伏地受死。”江福再次拜伏于地,感激涕淋地指天发画发誓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恭立于旁。    “那些在你府中为奴为仆的边军,就先全调过来。”朱祁镇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句道:“朕先安抚一下他们吧,此时即使放归军中,也难免心中有怨,到时候,不知道又会不会惹出什么祸端来。唉……”。朱祁镇不由得又恨恨地瞪了那江福一眼。看得江福眼皮直跳,脑袋垂得更低了。

    “宣府镇守太监严顺,是正统十三年,由朕亲指镇守宣府之地的。朕记得,宣府之地,除了镇守太监之外,还有四名守备太监。”朱祁镇抚了抚自己发紧的眉头,表情透着一丝古怪与苦涩。”这些内臣自出镇宣府以来,平时坐享受尊荣,却不恤封疆,克扣军饷,役占兵丁,更肆毒于宣府之百姓。朕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派了这么些个混帐来宣府。”

    “陛下,老臣也有责任。”罗亨信闻言,亦不由得拜倒于地,一脸惭色。

    “你有什么责任,你多次为民与之相争,宣府黎庶,若无你这位一心为民治事的亲民官,早就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朱祁镇抬手将罗亨信扶了起来,看着这位年近七旬,仍旧操劳的老大人,不由得有些心头发酸。

    “镇守太监,边镇总兵为所胁制,往往畏之。杨卿虽为大明宣府老将,常受其执肘,亦无奈其何。甚至还常受其劾,唉,任宦官监军分镇,各边镇守宦安日渐其多,作威作福,擅用威福,激生事端,已成我大明之大患矣。”朱祁镇越说越怒,心里边的邪火更是腾腾腾地往上窜。

    “今日,联之所以不拿他们,不是因为不敢动他们,而是不想动,朕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朕很想看一看,这些在宣府短则才来数月,长则已来数年的宦官,到底在宣府贪污克扣了多少军饷,役使了多少边军将士,使我宣府边镇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朕要把帐一笔笔地理出来,算清楚,到时候,也好给宣府军民,好好地作一番交待。”朱祁镇的声音愈发地阴冷了起来,那**目前中,溢散出来的杀意,让那江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排寒光四溢的雪亮屠刀正挥起,然后斩下,带起了一片如浆如水的血潮……。

    “陛下放心,老臣无论如何,一定会设找寻证据,请陛下为我宣府边镇军民作主,璋显天威。”落到了罗亨信的眼中,却让这位宣府老臣兴奋得战栗起来。若非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非是为了看顾这宣府边镇百余万军民,这位xìng烈如火的老大人,真恨不得提三尺青锋,以取jiān宦之首级。

    而今,太上皇已然当着自己与江福这两位宣府边镇的最高官员发了话,罗亨信自然是举双手赞同。至少,罗亨信希望能再见那日太上皇于宣府城下,挥刀斩杀那刘柄忠这样的jiān宦的勇烈风采。

    “朕要让宣府边镇上上下下都知道,如今,宣府边镇是谁在作主。不杀一批宦官,朕心头之恨难消,不杀一批人立威,宣府文武,焉会听朕使驭?”朱祁镇扫了一眼两人,淡淡地道。

    对于朱祁镇这击luǒluǒ地,嚣张到极致的宣言,两人除了敬畏之外,却不敢有丝毫其他的想,毕竟,朱祁镇乃是太上皇,当过近十五年的大明天子,而今天子亦恭请其督宣府边镇之事,其威何人敢挡?

    更何况,朱祁镇这番话,虽只针对于宦官,可是,也未尝没有敲打这两位宣府最高文武官员之意,让他们明白,自己,才是宣府边镇的主宰者。

    “朕今日告之尔等之行事,莫要泄露才是。”朱祁镇顿了顿之后,声音转柔,向这两人吩咐道。

    “陛下放心,臣等定然不过泄露一字半句。”两人不敢怠慢,齐声答道。

    “好了,你们且先回去吧,江福,你的宅院田产,就连暂时留于你的手中,若是这些日子,那些镇守太监再来寻你,不妨委以虚蛇,朕可不希望现在就惊动了他们,知道吗?”朱祁镇又向那江福吩咐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用心办事,不使陛下失望。”江福郑重地道。

    看着那焉头搭脑的江福和那浑身透着一股子干劲的罗亨信离开了凉亭,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后,朱祁镇坐回了那亭中的石凳上,朝着身边的年宁吩咐了声,年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凉亭。

    而一直侍立于朱祁镇身边的袁彬清了清嗓子进言道:“陛下,宣府边镇的镇守太监和守备太监皆属内臣,您这么做,会不会让当今万岁难堪?”

    “难堪又如何?朕这不过是自揭其短罢了,这五名宦官,有四人为朕在位时所指,朕也没有想到,这些宦官,竟然会惹得民怨若斯。”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言道。”朕要掌握宣府,必须要拿出点铁血的手段来,然则,文武诸官,即使有贪腐,可好歹还能治军民政事,而这些宦官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朕不先把这帮子吸食民脂民膏的混帐收拾掉,焉能服从?也算是弥补一番过去朕所犯之错吧。”

    “陛下能行此举,不单乃宣府边镇军民之福祉也,亦是天下军民之福祉。”袁彬也微微颔首附合道,的确,朱祁镇虽为太上皇,当今天子恭请朱祁镇督宣府边镇,可是,大明的官场,下对上阳奉阴违的事例数不胜数,便是天子的旨意,也经常被群臣当成了耳边风。

    所以,朱祁镇必须要立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拿天下人都鄙视轻蔑,且民愤最大的宦官来当样板,不仅仅能够获得宣府边镇军民的心,还能够获得大明朝绝大部份地方官员的好感,毕竟,宦官出任镇守太监这一大明朝的弊政,乃是由世祖朱棣开始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所谓镇守和守备,本来都是武将的职衔。总镇一方者为镇守,独镇一路者为分守。一般说,总兵官担任镇守,而守备由参将担任。

    但是随着宦官权势的膨胀,各地的镇守、守备,逐渐由此辈把持。追溯其历史踪影,永乐时已见端倪。建文帝秉承朱元璋之遗元,对宦官很是严厉。而其叔王,也就是世祖朱棣起兵后,宦官纷纷倒戈,跑到他的大营里,报告朝廷的种种政治、军事的机密,作为投靠新主子的见面礼。

    朱棣即位后,这帮宦官邀不已,朱棣便从中选了一批,与出镇贵州、广西、宁夏诸边的顾成、韩观、何福等同往,但“赐公侯服,位诸将上。”足以说明了大明朝庭的帝王在对付宦官的问题上发生了一个极端的转折和改变。

    永乐末年,各边镇守宦官日渐其多,作威作福,大有将总兵官取而代之之势了。史载:“自文皇任宦官监军分镇,遂至擅用威福,激生事端,一时边镇总兵为所胁制,往往畏之。”

    随后,镇守太监的头衔终于正式出现。洪熙元年二月,仁宗,也就是朱祁镇的祖父朱朱高炽“敕甘肃总兵官都督费、镇守太监王安。”这便是正是地给予了太监镇守之职称。

    而到了宣德元年,汉王朱高煦谋反,宣宗遣指挥谭顺、内官黄让、内使陈锦助平江伯陈碹镇守淮安,这就表明了宦官已经开始担任内地镇守。

    而至朱祁镇在位的十数年中,由于社会矛盾日趋尖锐,福建爆发子叶宗留、邓茂七起义,当时的朱祁镇一次就派出了多名宦官分守诸府。

    而至土木堡之败后,朱祁钰这位好弟弟继续发扬光大自己兄长的风格,凡各地险要之处,都设立了镇守太监,短短大半年,就遣出了数十名宦官镇守或守备各地,而最高职位的镇守太监连同总兵官、巡抚都御史,被人称为三堂。

    “……,只是陛下,您这么做,会不会被别人用心之人,攻纤您败坏祖制。毕竟,宦官分镇各地,源至世祖,仁宗皇帝更是明话而正镇守太监之名。”袁彬拧起了眉头,颇有些担忧地道。

    “无妨”亨祖制,论起祖制来,当以太祖皇帝的祖‘为先。”朱祁镇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的白牙,份外铮亮。

    “正所谓世易时移、变已矣,今,既然宦官镇守之制已成弊端,危害我大民军民,等于危害我大明江山社稷之基石,焉能不除之,莫非非要等到我大明弊端丛生,危机存亡之秋不成?”

    “可是陛下,您乃是上皇,而非当今天子。”袁彬一咬牙,耿起了脖子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施恩威,各思量 (晚了,抱歉)

    听闻此言,朱祁镇不由得回过了头来,他清楚,袁彬这话并非是为了刺激自己,而是希望自己能够考虑得更慎重一些。心头暖哄哄的朱祁镇抬手拍了拍袁彬的肩膀温言道:“正因为这样,朕才只收拾宣府边镇的宦官,朕既督宣府文武治事,那些太监自然也为朕所管束。朕不希望让朱祁钰抓到任何的把握,所以,朕需要如山的铁证,办死他们,让天下百姓只会交口称赞,让我那位好弟弟,只能哑口无言……”

    听得朱祁镇之言,袁彬亦只能一脸钦佩之色地向朱祁镇拱手为礼:“陛下之智,非臣所能及也。若能如此处置,不但是别有用心者无话可说,更可震摄宣府文武,便是日后,当今万岁再遣太监镇守,也要谨慎三分了。

    朱祁镇微微颔首笑而不语,他需要的正是这个效果,这一批宦官全宰了,怕是那些宦官们必然会对宣府边镇畏之如虎狼,哪怕走到时候再有镇守太监和守备太监,必然会老实许多,省得自己再多费手脚应竹。

    杀几个死太监,可获天下文武官员的好感,还能顺带敲那朱祁钰一闷棍,更能使得天下受宦官肆虐的贫苦百姓的交口称赞,等于是给自己刷了一大截的声望等级。这样一石数鸟的事情,朱祁镇能不干吗?

    这时候,哈铭已然匆匆地随着那钱宁赶了过来,给朱祁镇恭敬地行礼之后。朱祁镇示意哈铭坐下,这才询问道:“这段时间,卿一共购置了多少货物?”

    “回陛下,微臣从京中带来了约二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另外,还有大量的玻璃制品和瓷器,不过这两样货物都害怕颠簸,所以行程较慢,昨日方过了保安州,想来还需数日,才可至此。”

    “另外,会伯昌一家,共予微臣白银十五万两之巨,杨洪杨大都督,予银两万五千两……如今,臣在宣府周边,收集子各大商巨贾的货物约十三万两白银,大约再有三五日,怕是这些银子就都全花光了。”

    听着哈铭之言,朱祁镇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些银子,就算是全花光了也没关系,瓦刺与我大明之间已然断了大半年的边贸,这一趟去,无论咱们带了多少货物,肯定都会被瓦刺诸部落吃下去的。”————————————————————————————————————————一。

    “遵命,微臣这两天会再加紧一些。”哈铭沉声应道。”还有一件事,臣已经在城中寻找了一所宅院,准备用作商社的驻地,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嗯,此事你看着办就走了,不过,既然是买,可别忘了给人家原主人合适的价格,朕如今正要整治人,自己自当以身作则才是。”朱祁镇叮嘱了哈铭一句,不由得目光扫过了身边的诸位心腹。”朕过去犯了很多的错,朕身边的人也同样犯了许多的错,更是做了许多对不起大明,对不起百姓的事情。”

    站起了身来,凝重的目光望着那地上的青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而今,尔等都是朕的体已贴心之人,朕有句话,必须要先告之你们,朕不会再犯过去的错误,所以,希望你们能时刻提醒于朕。而朕也绝不会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再去做那些违乱纪,败坏政事的事情,若有犯者,自行了断,或者是朕帮你了断。都听明白了吗?”

    朱祁镇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听得诸人都不冉得有些栗然,全都拜伏于地。”陛下有命,臣等绝不敢违。”

    盯着这群拜伏于地的臣下良久,朱祁镇这才放和了语气,温言道:“你们也放心吧,只要你们能够的照朕的吩咐做,朕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们,朕已让哈铭在商社里,给你们每一个人一定的股份,除了你们的奉禄之外,你们还能从此获得红利。望你们自己明白朕之苦心。

    袁彬等人皆不由得满脸感动之色,现次深深拜下:“陛下,臣等便是肝脑涂地,也难报陛下恩泽万一。”

    “好了,都起来吧,袁彬,人都微出去了吗?”朱祁镇再次坐下,示意诸人起来答道。

    “陛下您放心好子,臣挑选的,皆是原锦衣卫中的精干之事,而且,又有陛下您的舅舅暗中关照,所以,宣府边镇的诸锦衣卫都份外的配合,只要能再有三五日之,必可将那些镇守太监作奸犯科之证据拿到手中。”袁彬笑道。

    “如此便好,那就五日之后,朕要你们,将一切准备就绪,到时候,朕要让那些宦官死得心服口服。”朱祁镇阴阴一笑,一脸智珠在握的表情。他现在已经能够想象到到时候的场面,将会是何等的壮观。

    “你妹的,哥就是要拚命刷声望等级!声望或者在后世不管用,可是在这个时代,声望等级比啥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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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胎七八个月的大肚子,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那下颔的长须,一脸的疑惑之色。桌上的美酒佳肴,他却没有半点的胃口,脑袋里老走出现太上皇方才说话时的情景,一想到那商社所能再来的好处和利益,赵镇华觉得自己的心里边像是让人给丢了十来只猫进去似的,抓挠得厉害。

    “将军,末将倒觉得,陛下想必是希望收拢咱们的心吧?”一位游击将军一口抽干了杯中佳酿,伸筷挟着菜,一面含糊地道。

    “嗯,有这个可能。”另外一名武将搁下了手中的筷子抹了抹油嘴道:“咱说句实话,凭咱哥几个的实力,凑个十来万两银子不在话下,凭啥要听那帮阉货的?”

    “小点声,阉货都是没卵蛋的主,整治起人来,可比女人还歹毒,咱们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吗?他们能管着咱们,要不听,能怎么办?”赵镇华瞪了一眼此人,沉声喝道。

    “就是,咱们那位江总兵都听他们的,咱们能如何?”一名武将悻悻地吐了块骨茬在桌上,一脸的愤愤。“你们可别忘了,他们可是内臣,上达天听的,咱们呢?以前杨大都督在的时候,那些宦官至少还收敛一些,可是如今,都他娘的跟饿狼似的。”

    “行了行了,说得再多,也无益处。咱们现如今应该想一想,太上皇整出来的这个商社,咱们该不该入伙,荐是要入伙,该怎么入伙才是。”赵镇华拍了拍桌子,示意诸人不要把话题给扯远了。

    “可是那几位公公都已经跟咱们打了招呼了,要咱们先暂时等上一等,看看情形。要知道,上皇那里,可是足足要收两成的税。”其中一名武将站了起来言道:“以靠,谁敢收咱们的税赋?虽然那些公公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可现在,咱们可都是站在同一条船上,当今万岁都阻挠不了的事,太上皇就真能做得到不成?”

    “就是,交税赋,那是平头老百姓才干的事,咱们是什么?堂堂的朝庭命官,凭什么要缴纳那什么什劳子税赋?”一名武将也是一脸的愤色。

    “那大伙的意思,咱们就先等等?”赵镇华砸了砸嘴,扫了一眼诸人道。诸人互望了一眼,都彼此交流了一番之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赵镇华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眯起的小眼扫了一眼诸人:“既然诸位都愿意先等等,那就先等着呗。不过若是太上皇那边若是再问起此事,咱们如何应付?”

    “放心吧,这事,还论不到咱们去抛头露面,就咱们这十来万两银芋,那些阉货,哪个动动手指不就来了?他们才是大头。”其中一人冷笑道。

    这话倒是让人诸都不由得附合起来,而就在官员们暗中聚众而商的时候,那几位镇守太监,也都蹲在了一块,同样也在商议着此事。

    “严公公,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把上皇给惹恼了?”一名守备太监,坐在椅子上,向着那斜靠在躺椅上,由着一个标致的侍女给自己揉着肩膀,另一个侍女给自己捶着腿,眯着眼睛享受宣府镇镇守太监严顺问道。

    “你们怕了?”别看严顺虽然干巴瘦猴的,可是那双邪恶的三角眼里透出来的阴狠和狡洁,还有他镇守太监的身份,足以把这四名守备太监压制得死死的。

    “小的岂敢,只是,万一上皇发起怒来,小的们怕是吃罪不起啊。”那位守备太监虽然在官员跟前威风得紧,可走到了严顺的跟前,却跟一只断了尾巴的猫似的,焉了巴叽的。

    “,哼,就你们那胆,还想要发财?”严顺不屑地撇了撇嘴,伸手在那给自己捶腿的侍女的胸口了一把,掐得那侍女不由得一声痛呼,眼中都溢出了泪花,却偏偏还要强颜欢笑,不敢稍有挣扎。

    满意地拍了拍这侍女的脸蛋,这才坐直了身子的严顺冷笑道:“放心吧,上皇他老人家的脾气是不太好,可针对的是谁,难道你们还不明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各算计,微服闲(仍旧晚了、我晕)

    ‘严公公,您这话何意?一一名守备大酱站了出来,脸上的疑惑却更深浓了。

    “前些日子,太上皇于宣府城外,一怒而斩刘柄忠之事,尔等可曾听闻?”严顺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侍女退开,慢条斯理地翘起了兰花指,清理着指甲里的污垢,一面淡淡地阴笑道。

    “此事小的们自然是听说了……想不到太上皇的性情……”虽然当时他们各在各的地盘之上,可是,并不防碍他们知晓这件事的经过。

    “那你们也该知道,太上皇因何斩杀此人的吧?”严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道:“哼,那日,咱家可是亲眼所见。上皇何等人物,那刘柄忠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新皇的心腹近侍,居然胆敢言语挑衅上皇陛下。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还不是他自找的?”

    “杀了刘柄忠,喝斥了李实……此等种种,皆不过是上皇在向新皇示龘威来着。明白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四名守备太监都一脸恍然地连连点头。“严公公所言不差,毕竟新皇做的也实在是有些……呵呵。”

    听得严顺这般分析。另外一名守备太监也恢复了一些胆气,拍了拍案ps:“咱们这些人,除了吴公公,可都是上皇昔日所任命,也算得是上皇的心腹,只要安心做事,不要做得太过份,上皇他老人家的性子,是不会拿咱们如何的。”

    那位被点到了名的吴公公却脸上有些发青。“诸位公公,那既如此,小的又该如何做?”

    “你且宽心便是,上皇最念顾旧情了,前些日子,咱家先于诸人去拜见上皇陛下,还跟上皇聊起了过往宫中不少的趣事,上皇颇喜之,还赏赐了咱家一些丝帛之物,可见,上皇还是惦记着咱们的。只要吴公公你随着咱们共进退,上皇念在我等之旧情的份上,应该不会拿你如何。”严顺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一脸鄙夷之色打量了这名吴公公一眼道。

    严顺之言,引得另外几名太监齐齐附合不已,他们昔日也是在宫里呆着的,侍候朱祁镇的时间也颇为不短,自然了解朱祁镇是何等的脾气,朱祁镇的脾气向来很好,待人极为宽仁,很少会作出责罚之举。

    昔日于宫中,对于这些内臣,也就是宦官,可走向来恩宠有加,小错小过,向来都是懒得理会,甚至有时候干脆不闻不问,如若不然,又岂会有王振擅权之事发生?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

    而很快,那日朱祁镇当街杀人所溢露出来的狰狞与暴虐,被诸人当成了朱祁镇是因为在大草原上憋的太久,回到之后,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以至才杀人泄愤,并向新皇示龘威之举罢了。

    “事情,咱们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可是咱们这些上皇身边的老人,却不能不有所表示,上皇如今在宣府,哪及得紫禁城的繁华和精美,我等只要能重新讨得上皇的欢心,想来,上皇也不会难为于我等。”严顺看到大家都恢复了胆气之后,呵呵一笑,向着诸人言道。

    “这是自然,我等昔日在宫中,受上皇恩惠,今上皇蒙难,我等自然是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一名守备太监站了起来,拍着胸口……脸的兴奋。开始商议起了该怎么做,才能够诸那朱祁镇的欢心。

    而在同一时间,那些文官们也同样三五成群地聚成了小团体,都在对朱祁镇这位太上皇今天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个怪招而进行着激烈地讨论和商议。

    都觉得太上皇这是闲的蛋疼,吃饱了没事可干瞎鼓捣出来的玩意,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严重地触犯到了诸位官员的利益,虽然,或许能够从商社的商贸往来活动中,获得足够的利益,但是一想到自己所赚的钱居然需要缴纳税赋,诸人焉会心甘,要不是朱祁镇是太上皇,指不定当时诸官员就跳出来攻纤朱祁镇是在与民争利了。

    若是诸人皆不响应,太上皇的所谓商社计划十有将会变成泡影,到时候宣府镇的边贸自然就会恢复旧观。那样一来,诸位官员自然是会各施通天手段,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让太上皇破了士伸纳粮纳税的先例,否则,口子一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虽然这些官员不清楚后果,却隐隐地查觉到了一丝丝危险,就像是一群野兽,嗅到了背后所隐藏的阴谋,可惜,他们并不清楚,朱祁镇所要布置下的阴谋,远远比他们所想象地更加深过……

    “夫君,您看这个,真漂亮。”一身简单却不失富贵气息的淡蓝浅白暗花长裙,将那钱一娘的清丽衬托地越发显得犹如那脱俗的出水芙蓉一般。此刻的她,正拿着一柄不知道是从何处贩来的镂空撒金折扇在手中把玩不已,仿佛像是个没见过世而的小姑娘似的。一眸一动之间,那双会说话的眼眸里,只有好奇,还有兴奋,以及那久违的欣喜。

    “呵呵,喜欢吗?喜欢的话,那就买下来吧。”朱祁镇大手一挥,身边的年宁一个眼色,另外一名家丁打扮的侍卫大步上前,向着那位折扇商贩问了一番价格之后,径直丢下了一键银子,惹得那位折扇贩子不由得眼睛笑的都快瞅不见缝了。

    看到这位商家如此表情,朱祁真颇有挥金如土之感,遗憾的是,自己怀里没揣钱,扔银子的乃是自己的侍从,而不是自己,让前世一心想过富贵人、暴发户生活的朱祁镇不由得隐隐有些遗憾。

    “你妹的,下次哥一定要在怀里揣上几十两银子,两只袖子也得塞的满满的,砸不晕那些家伙。”悻悻的朱祁镇迎上了那一脸滋滋喜意把玩着折扇的钱一娘……面在心里狠狠发誓,浑然忘记了银子不是后世的纸币,一斤银子体积根本就没有多大,他真要在怀里揣个几十两,两只袖子都塞满,那至少也得有化八十斤的份量,别说是扮斯文装威仪了,怕是还没走上一步,他就得趴下。

    不过,这毕竟是朱祁镇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和负担,陪着自己的婆娘逛古代的街市,有些得瑟自然是难免的。今天,距离那次召集诸文武议商社之事已然过去了四天,反正还有一天,事情才有结果,朱祁镇知道钱一娘成日闷在行宫里也着实不忍,但是娜仁的容貌又太过惹眼,朱祁镇若真把两女同时带上街,不出一柱香的夫,宣府城上下绝对都会知道太上皇游街来了。

    所以,跟娜仁说了一声之后,朱祁镇携着钱一娘微服上街闲逛起来。

    “谢谢夫君。”钱一娘那双水汪汪的眼眸里边尽是说不尽,道不完的甜蜜,这段时间以来,原本初见时,清减了许多的钱一娘已然显得丰腴了许多,脸蛋上的水色,也像是那三月的桃花般粉嫩。

    “谢什么,咱们可是夫妻,给自己的妻子买礼物,这可是天经地义的。”朱祁镇呵呵一笑,从钱一娘的手中接过了那柄精巧的折扇打量了两眼,连赞自己的婆娘有眼光,夸的钱一娘脸上的晕色更浓。

    “真想不到,妾身也会有离宫,一身普通人的装扮,在宫外行走的一天。”钱一娘看着那周围往来的行人,这热闹的街道,禁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满脸的满足与怀念,代表着她渴望着这样的生活。

    “妾甚至进宫以来,就没有再离开过一次宫禁,有时候,还真有些想念这样的俗世,陛下不会怪臣妾吧。”看到朱祁镇带着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打量着自己,钱一娘心头一跳,赶紧就想要向朱祁镇认错。

    却被朱祁镇握住了手,阻止了她拜下。爱怜地拍了拍她的纤手温言道:“这里可不是宫里,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只许叫夫君,另外不许自称臣妾。”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

    “只是……好吧,夫君您不会怪责身吧?”钱一娘哪里想到朱祁镇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这般亲昵,两人凑得如此之近,便是脸颊,都能够感受到朱祁镇喷吐过来的强烈的气息,那种感觉,让钱一娘顿时脸颊滚烫了起来……双眼眸儿越发池水灵灵,羞怯的目光,只敢低垂着,却更是惹人怜爱,倒是惹的朱祁镇这匹色狼更是两眼放光。

    漂亮的女人害起羞来,的确更能激起男人的,朱祁镇吞咽着。水感慨道。拿捏着钱一娘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一分,好不容易总算是维持住了彬彬君子的风度呵呵一笑:“这怎么可能,说来,还是我平时对你太过轻忽了。你自幼生活于宫外,相比起那冷冰冰的宫里,更向往着宫外的自由和随性,这一点,我岂能不理解?你放心,日后,你不需要再过上那种只能每日面对冰冷的宫墙的生活了。”

    “嗯,只要夫君您喜欢,过什么样的日子,只要能在您身边,妾身都是快活的。”感受着朱祁镇宽厚的大手传来的暖意,钱一娘眼中的水意更加地浓厚,眼中的痴情与情意,哪怕是神仙,怕是都要动心。

    夫妻俩正在郎情妾意的当口,而年宁等人只能作视而不见状,警惕地张望着四周,他们一行共二十人,除了一半随侍于朱祁镇和钱一娘的左右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然散在四周,毕竟,朱祁镇虽然不像那些人士,非要把保镖都赶开,自己化妆贫下中农。

    但是,在保证了安全的情况下,人要是太多了,很容易泄露他的身份,所以,随后跟随着十个保镖……足以让不开眼的人知道朱祁镇非富即贵,不是啥好惹的,自然会主动退开。

    可惜,令朱祁镇没想到的是,自己虽然已经算是做了万全的防备,却还真偏就有不开眼的玩意,非要闹出些破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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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争取再来一更)

    在年宁等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夫妻二人正顺着街道闲逛,不料,离了折扇摊行不多远,便能看到前面不断的有百姓一脸惊惶的匆匆而行,而有些胆大地正在不远处探头探脑,仿佛前面正在有什么事情发生。

    朱祁镇不由得一愣,倒目向那年宁使了个眼色,年宁很是心领袖会地点了点头,带着两名伪装成家丁打扮的侍从快步往前行去,而朱祁镇则继续与钱一娘低声谈笑着缓步而行,时不时打量一下周围的店铺中的各种商品与货物。

    不大会的夫,脸色阴沉的年宁领着属下返回了朱祁镇的身边,看到了年宁的表情,朱祁镇也不由得眉头一挑。步上了前低声道:怎么一回事

    年宁在朱祁镇的耳边一阵低语,听到那年宁之言,朱祁镇的表情不由得显现出了几分狰狞。冷笑连连:好嘛,没想到,今日逛街都能遇上一出好戏,既然如此,联要不去瞅瞅,还真对不起自己。一娘来,随我去看一看一场热闹去。

    什么热闹正在看一匹上好的绸缎的钱一娘听得朱祁镇之言,乖巧地走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道。

    嘿嘿,带你去看一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戏。朱祁镇冲钱一娘眨了眨眼,牵着她便径直行去,而得到了年宁的暗示之后,原本分散于周围的诸侍卫们也纷纷地现身,手扶腰刀,齐聚于朱祁镇左右,杀气腾腾地朝前方行去。

    行不多远,朱祁镇便能看到一间商铺的门口正摆着七八辆大车,十来个仆从打扮,腰悬刀械的魁梧大汉正在从那商铺中往外搬着东西而一位一身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正安然地坐在一顶凉轿内,想着二郎腿,一手掌扇,一手指着那些周围的仆从喝斥道:都给本少爷轻拿轻放这些货物,可都是本少爷花了银子买下来的,坏了一件少爷我非抽断你们的腿不可。

    而跪在他的凉轿前,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商人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苦苦哀求着什么,可这位喝斥了下属的少爷抿了一口属下递来的凉茶之后,转过了脸来啧啧笑道:我说吴老板,您说这话亏心不亏心,本少爷去年贷了你五十两银子,说好了两个月还,可走到了如今,都快一年了,这利滚利至今怎么也得有个三五百两银子了吧

    可是小的根本就不想这位吴老板话还没说完,就让那凉轿前的一名家奴打扮的狗腿子一耳光抽到了脸上下面的话顿时再也说不下去了。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

    那位少爷却跟啥也没瞅见似的晃着折扇,自顾自地道:你拖了这么久不还少爷的钱,若是落到那些放高利贷的手里边不把吴老板你弄得家破人亡才怪,哪像少爷我这么仁善

    这位少爷跟前一个长相颇为高大威仪的中年文士手中的折扇摇了摇,附合道:正是如此,我家少爷何等样人若不是你做得太过份了我东主岂会今日登门造访

    那位吴老板棒着那被拒肿了的脸颊,一脸的悲痛与哀求地看着对方可是,对方哪里理会,只管自顾自地言道:我家少爷决定不再把这利钱往上翻了,今个,就拿你店里的货物抵债。放心吧,呵呵,我们少爷可向来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是你这些货物抵不了那些债务,也不会让你卖儿卖女来抵债。

    呵呵,王先生此言甚是有理,一句话,今日,你欠本少爷的债务就一笔勾消了,记住了,商人行商,终归是要讲信誉的。今日少爷我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你,日后千万得记住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明白吗这位坐在凉轿上的大少爷唾沫横飞地玉斥着那位棒着脸连声都不敢吭的吴老板,一脸的洋洋得意。仿佛他还真是一位道德卫士。

    这个时候,已然携着钱一娘在街角处偷听了半天这位少爷忽悠广大人民群众的朱祁镇着那年宁唤来了旁边一家商铺的掌柜,仔细一打听才明白是什么一回事,这位少爷不是别人,乃是山西大同镇守太监郭敬的儿子郭瑞。

    郭敬乃是太监,自然不会有儿子,不过这位郭瑞却是其兄的第二个儿子。因为郭敬是个太监,不能生儿育女,其兄便将郭瑞过继给了郭敬。

    这个儿子不单是姓郭,还与自己有一定的血缘关系,自然是要比起那些宫中的太监相互收的干儿子假子什么的要亲近得多。郭敬自然是对其疼爱有加。

    自正统七年至大同镇任镇守太监以来,就将郭瑞也一并带了过来在身边。郭敬当年可也算得上是那王振身边的红人,要不然,哪能够爬到镇守太监这个外放的位置上虽然不如互振般在朝权势熏天。在大同,呆了将近十年的郭敬可算得上是一手遮天的人物,而郭瑞受极了郭敬的宠爱,别说是在大同,在整个陕西,都算是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

    奈何有郭敬这尊手眼通天的后台在,而且郭瑞也不似一般纨绔子弟般蠢笨如猪的明火执仗的去玩打龘砸抢,而喜欢耍一些无赖的手段明坑暗骗。再加上,身边有名助纣为虐的王师爷,人称王削皮,两人狼狈为奸,在大同一带搞风搞雨。

    偶尔还会流窜周边各地作案,在宣府的名声之臭,不亚于那几位宣府的镇守和守备太监。

    一面听着那名掌柜唾沫横飞的解说,一而看到郭瑞与那位王师爷两人一唱一和地在那表演,朱祁镇终于忍耐不住,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今日,我算是开了眼了。

    朱祁镇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片显得有些死寂的街道上,却显得那样的清晰,那些周围缩于铺面之内,或者是凑在远处观望着这边的百姓们都不由得把吃惊的目光投向了朱祁镇的身上。

    谁谁敢在此放屁,说我家少爷的坏话同样听到了朱祁镇那高调的自言自语的那名少爷的家奴们不由得皆面现怒色,而方才一耳光将那吴老板的脸颊都给抽肿的壮汉不由得暴喝了一声,一双凶光赫赫的眼珠子瞪向了朱祁镇这边。

    大胆你是哪家的奴才,居然敢在此乱吠年宁双眉一拢,一按腰间腰刀刀柄,横身而出高声厉喝道。

    紧随着年宁,十数名打扮成家丁模样的侍卫皆尽站到了街面上,一水腰畔别刃地魁梧剩形大汉,将朱祁镇夫妻二人簇拥于其中。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

    娘的,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骂你爷爷我那名明显一看知道应该是郭瑞手底下的家丁头目的汉子脸色瞬间涨得发紫,犹如那还未泡过水的猪肝一般。袖子一挽,就想把手往腰间的佩刀伸去。

    那些正在抢运那名吴老板家货物的家仆们也停下了动作,一个二个两眼尽是凶光,全都恶狠狠地瞅向了这边,而方才一直没有动弹的十数名家丁也全都杀气腾腾的移步向前。

    这个时候,那位王师爷却开口喝止了这名家丁头目,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朱祁镇这伙人一眼,当胸一抱拳阴森森地笑道: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凭什么要告诉你朱祁镇拍了拍那表情显得紧张的钱一娘的手背,伸手拔开了挡在身前的侍卫,负手走了出来,笑意吟吟地扫了一眼郭瑞这伙人。眼里的轻蔑与鄙夷,便是高度近视也能瞅得出来。就你们,还不配知道我是谁。

    听到了朱祁镇这嚣张到了极点之言,那双不怒自威的鹰目,还有那已然习惯俯瞰众生,居高临下的天皇贵胄的威仪。让那王师爷脸上的阴冷笑容不由得一滞,指着朱祁镇半天都吭不出一声。倒是那方才像是被抽走了脊梁一般瘫坐在那凉轿上的郭瑞郭少爷手中折扇一展,站起了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朱祁镇一般,撇了撇嘴角大笑道:哦嗬,本少爷小半年没来这宣府城,难道这天都变了不成

    天变不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堂堂大同镇守太监的干儿子,居然用这等连三下滥的小盗都不屑用的手段来诈取商家的钱财。实在是,我都替郭顺觉得丢脸,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出来。朱祁镇抬手吹了吹自己的指甲缝隙,甚至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仿佛跟前的郭瑞以及那数十名郭府家丁不过是一群在脚边爬过的蝼蚁一般。

    朱祁镇这话让那郭瑞脸上的假笑都没有办再继续维持下去,原本那白白胖胖的脸色顿时青白得怕人双被肥肉挤成了三角形的眼睛里也尽是残忍狰狞的凶光。你说什么你居敢这么冲我说话

    少爷且慢那名王姓的师爷却伸手向那郭瑞拦去,若是旁人,早上怒火冲天的郭瑞大巴掌给扇贴在墙上,可是这位王师爷素来诡计多端,为其心腹,是以郭瑞心中虽怒,却也只能顿住脚步,不过口中仍旧厉喝道:你做什么

    你倒底是何人还请实言想告,莫非您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示之于人吗王先生的两只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朱祁镇,仿佛想要在那上面烧灼出一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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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自己拉的自己擦干净

    朱祁镇看着这位互师爷,嘴角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挑了挑眉言道:“联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名讳告之任何人。”

    这句话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在这静寂的巷子里,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子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包括那些正在远远观望的百姓和商户,都不由得齐齐打了个寒战,其中一位可能是那日曾在城头上看过热闹的商户突然一脸恍然地拍了拍大腿:“难怪我瞧着眼熟,居然真是太上皇。”

    这位商户的声音可不小,此言一出,原本静寂的街面顿时像是被人丢进了一捆炸龘药似的,瞬间轰然喧闹了起来。不知道是哪里有人发喊了一些,周围的那些老百姓和商户们全都齐齐跪拜于地,刚刚被年宁叫到了朱祁镇跟前问话的掌柜呆若木鸡地瞪着那朱祁镇的背影半晌,这才像是哭又像是笑地喃喃自语道:“我居然跟太上皇说话了……”

    王师爷手一抖,手中的扇子险些就掉在了地上,双腿一软,径直拜下,而周围那些郭府家丁却仍旧傻了吧叽地站在原地,而那郭瑞此刻的脸色白得就像是那街边那粉白的墙皮,嘴皮子也哆嗦了起来,不可置信将他那双三角眼也瞪成了多边形,声音也变得犹如那让马蜂扎了气管的野狗一般嘶哑难听:“太,太上皇朱……”

    “大胆,上皇陛下的名讳,也是尔等能叫的吗?”年宁冷笑连连,越过了朱祁镇,径直行到了那站在最前而的那名家丁头目跟前,腰力一甩,连刀带鞘直接将那剩形大汉直接拍翻在了那满是灰泥的街道上。

    那名家丁头目眼角嘴角连带鼻子全都跟开了大染坊似的,却顾不得疼痛,趴在地上连连磕头不已,嘴里边怎么也吭不出一声来。看到了年宁这个凶悍而狠厉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的郭府家丁尽数叶嗵一声拜倒于地,刚他们不是不想跪倒在地,而是全都吓傻了眼了。反抗?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借这帮只会欺软怕硬的家丁仁胆,他们也没那勇气。

    而那位吴老板此刻只能直勾勾地瞪着眼珠子,瞅瞅那浑身直哆嗦的郭瑞,又瞅瞅那一脸冷笑的朱祁镇,看样子,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言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震撼。

    年宁提着那带鞘的刀,吊着眼角缓步行到了那郭瑞的跟前,看着这个浑身的肉都快抖出了波纹的少爷,不由得弯起了邪恶的嘴角。“是让本官帮你跪呢?还是你自个老老实实的跪下?”

    年宁的话音未落,郭瑞已然瘫在了地上,年宁眉头一拧,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厉喝道:“老老实实跪好!”郭瑞惨叫了一声,捂着那被年宁揣得疼到骨头的大腿,挣扎着跪伏于地,脸上的表情仓皇惊惧,身上的锦袍被那地面的积灰和泥土裹得犹如龌龊无比,原本的翩翩胖公子,现加今倒像是一个得了浮肿病的乞丐。

    “跟联说说,吴老板你欠了这个郭瑞郭少爷多少银子?”朱祁镇一步三晃地走到了那郭瑞的跟前顿了顿,越过了他,坐到了那驾凉轿上,翘起了二郎腿,笑眯眯地温言道。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

    听到了朱祁镇这话,打了个激灵之后,原本呆愣愣的吴老板不由得大声地叫了起来:“上皇,草民冤枉啊,草民哪有欠他的银子,去年,他来小的店里买货,付了五十两银子,可是他却又说,那五十两银子是贷于草民的,草民当时一急,便想与他理论,却被他的家丁给打了一顿,还砸坏了草民店里的不少东西,硬是迫着草民签下了一份贷书,说好了两个月之后,还他一百两银子。”

    “结果两个月之后,却没有人来上门收,草民还以为这位郭少爷忘记了,谁知道今天他登门,硬说草民不肯还贷,非要拿草民店里的所有货物来抵债。”

    听着那吴老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听得朱祁镇不由得冷笑连连,看向那郭瑞的目光里边的寒意也越来越盛。“很好,的确很好,联今日,若不是偶然起心,到见上逛逛,还真没想到,居然会遇上用这等手段来强抢民财。”

    郭瑞连哭的勇气都没有,只晓得趴在地上,脑袋不停地向着朱祁镇地方向点着,一面哀求。朱祁镇站起了身来,扫了一些那些还跪伏于地的百姓和商贩们,提声喝道:“年宁何在。”

    “微臣在。”年宁大步踏出,跪倒于朱祁镇的跟前大声答道。

    “将郭瑞及一干郭府人等,押入宣府大牢,着得力人士看守。”

    “再令那宣府知府,算了,你去我王进昌王将军,率兵前去查找赏府的邪窜,所杳抄到的银两财物……律封存起来。”

    “诸位宣府父老,若是昔日也受过郭瑞这段手段而失财物者,皆可往联的行宫,或者是宣府官衙递上状书,若能查实,有凭有据,联当会为尔等作主,让他把吃进去的,全给大伙都吐出来。”朱祁镇向着周围的那些老百姓和商贩们大声喝道,街中气息先是一顿,接着便是一阵犹如火山暴发一样地喧嚣。高呼上皇万岁,称诵之声络绎不绝,足见这位郭瑞郭大少在宣府干的破事也的确不少。

    而那位吴老板此刻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脑袋也不停地磕着,若不是那朱祁镇阻拦得及时,怕是连脑袋都要见血了不可。

    “年宁,记得留下几个联的身边人在宣府大牢那边,看紧了郭瑞和那王师爷。明白吗?”朱祁镇招呼那年宁凑上了前来……”小声地吩咐道。“陛下放心,微臣明白,定然不会让此二人莫明其妙的不见了。”年宁恶狠狠地点了点头言道。

    年宁好歹也是锦衣卫出身的,哪里有不明白这些官场龌赞的道理,宣府发生了这么多次的事件,要说宣府知府没有责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至少不闻不问,这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罪,不过,人家也难,郭顺毕竟是大同镇守太监,各地的镇守太监可都是沉疴一气的,他真要出手整治了这位郭少爷,焉知哪天报复会降临到自己的脑袋上,一句话,打蛇最好打七寸,打不死反遭蛇咬,这样的破事谁爱干?

    至少朱祁镇很理解那些官员的心思,一句话,上梁都不正了,你凭什么要求人家下梁就得直看来。况且,郭顺等人,还就是朱祁镇当年指派出来的镇守太监。一想到这,朱祁镇就恨不由抽穿越前的那个朱祁镇一耳括子,不过,最多也就是意淫罢了,毕竟现在要抽的话,那也不过是自抽自脸。

    “联到时候,也好见一见那位大同镇守太监,瞧瞧他是什么人物。”朱祁镇的嘴角微微上翘,轻描淡写地道,不过听到了朱祁镇这话的年宁却觉得心头隐隐发寒,总觉得朱祁镇这话里边,满含着阴险与狰狞。

    “一句话,谁拉的屎,谁就得擦干净,哥好歹也要做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朱祁镇恶狠狠地咬牙道。

    “夫君……”钱一娘那张眉目如画的清丽脸庞出现在了朱祁镇的眼前……双水眸水汪汪地,里边尽是那灿然的点点星光。

    “怎么了,没吓着你吧?”朱祁镇露出了一个笑容,握住了钱一娘的手温言道。百度贴吧极品明君吧更新

    “没有,没有想到,夫君发起怒来,居然这样的……”钱一娘有些羞怯地移开了眼眸。“太好看了。”这话说出口之后,钱一娘的脸蛋也都快赶上那秋后的苹果了。可是她却仍旧继续用那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低喃:“能够再见到夫君,和夫君像那些民间的夫妻一般,妾身做梦都没有想到。”

    “以后,夫君您不管去哪,别再让妾身离开,好吗?”鼓起了勇起,抬起了那张滚烫羞涩的佳颜……满是期望的双眸里的情意,让朱祁镇不由得有些哑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啥,可是心头暖暖烫烫的,就像是让人揣进了一个小型核反应堆似的。

    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哪怕是自己再有多对不起她,哪怕是她的兄长因为自己而死,哪怕是自己不听她的劝告,硬要出征,徒落一个土木堡之败。

    哪怕是自己成为了瓦刺蛮子的战俘,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子。哪怕是自己被囚困于草原半年……总之,她原来一直就在那,站在那里,满脸欢喜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她的天地,她的一切,都完全地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如何能舍,钱一娘对自己的那份心意,朱祁镇实在是辜负不起,也不想去辜负。“一娘,我答应你,另外,我不会再让你受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朱祁镇缓缓地,无比坚决地点了点头,更紧地牵住了钱一娘的手,昂然地大步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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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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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明君介绍:
“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的职责,我们是专业的斗士,我们要与皇帝抗争到底。”专业斗鸡大队大明文官集团唾沫星子横飞地如是说道。 “这帮子傻冒,老子两根手指头玩死他们,他们交给我。你们专斗外敌就成。”斗志昂扬,气冲斗牛的大明皇帝对一脸黑线地军方集团如是说道。 他是我们大明帝国最有为的君王,他是一位功勋足以让华夏无数帝王逊色的皇帝,没有他,就不会有如此强盛,如此伟大的大明帝国。老师们对学生们如是说道。 “虽然他极力地想要掩盖历史的真相,美化并粉饰那血腥的一幕幕,但是,时间终将撕开他伪装的面纱,露出他真实的一面,他是一个邪恶的独裁者,更是一个可怕的,洞悉人性弱点的思想家,演说家和政治家。在他的蛊惑之下,让那个以德服人,以诚感人,以仁义礼智信为道德标准模板而延续了数千年文明古国,转变成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是仁恕,什么是廉耻,眼中只有赤裸裸的民族利益和帝国利益,充满了侵略性与攻击性的可怕帝国……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极品明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明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明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