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章:苦肉计(上)
话说岳飞听了杨虎的一番话,心中大喜:“将军肯为国家效力,实乃朝廷之福,社稷之福,不过罗辉、万汝威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服的,你
要小心前往,本帅静候佳音。”杨虎领命出营。
到了次日清早,康郎山上的二位大王在余化龙的唆使下,命令众喽啰谨守山门,等候二位大王和元帅亲自下山与岳飞决战。众喽啰领命,分别
到三关把守。
再说杨虎来到湖口,带领十二名水手,驾着小船来到水寨前,小喽啰禀报二位大王。万汝威听了,立刻传令宣他进山。杨虎来到山寨,双方见
礼已毕,万汝威问道:“贤弟一身本事,又有太湖之天险,怎么投靠了岳飞?今天上山见我,有何见教?”
杨虎说道:“不瞒兄长,小弟在太湖大炮无敌,水鬼成群,手下勇将无数,西山粮草充足,不料却被岳飞杀得血流成河,几乎全军覆没。我被
岳元帅手下众兄弟生擒活捉,本打算一死以谢天下,谁知岳元帅宅心仁厚,他把我的父母妻子请来劝说。我被他的爱才重义所感动,愿意为他
马首是瞻。岳元帅将我之事禀报朝廷,朝廷封我统制之职。今日上山特来相劝二位哥哥随我一起归宋,将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不知二位哥
哥意下如何?”
万汝威听了,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来人啦!将这个蛊惑人心的逆贼推出去砍了。”
左右听了,一哄而上,抓住杨虎,正要动手,余化龙慌忙跪下说道:“大王刀下留人,杨虎对我们还有用处,我们可以拿他来要挟岳飞。”
罗辉、万汝威听了,一脸疑惑的问道:“杨虎胸无大志,自己卑躬屈膝投靠岳飞也就罢了,反来康郎山胡言乱语,扰乱军心,留他有何用?”
“大王昔日与杨虎义结金兰,如果杀了他不但没有兄弟情义,而且还会让兄弟们寒心。再说,杨虎现在是岳飞的兄弟,杀了他只会激起岳家军
对二位大王的仇恨,倘若他们为杨虎报仇,血洗康郎山,到那时吃亏的是我们。不如把他放了,让他回去回复岳飞,把我们的话带给岳飞,这
样岂不更好?”余化龙说道。
罗辉、万汝威听了觉得颇有道理,于是释放杨虎,赶他下山。杨虎来到山下水口,只见小船上不见一人,那同来的十几个人一听说万汝威绑了
杨虎要砍头,吓得从旱路逃跑了。
这十二个水手逃回营地,禀报岳元帅,岳飞听说杨虎遇难痛心疾首,他正准备发兵攻打山寨,只见杨虎毫发无损的走了回来。
“听同去的水手们说你被贼寇斩首,怎么安然回来了?想必是归顺了贼寇,想来哄骗本帅。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岳飞心里狐疑,厉声喝
道。
“元帅容禀,小将恐元帅生疑,因此将送我回来的小喽啰留下来,现在他们正在营外等候,求元帅把他们叫进来问个明白。”杨虎大叫道。
岳飞听了,传令宣小喽啰进来,那几个小喽啰进来,一齐跪下。
“你们是鄱阳湖贼寇?还是乡里百姓被他们抓来的?”岳飞问道。
“我们是良家百姓,被这位将军抓来的。”那几个喽啰为了活命,反咬一口。
岳飞听了铁青着脸问杨虎:“证人在哪里?他们都是良家百姓被你抓来作证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虎不知道岳飞心里是怎么想的,还真以为岳元帅生气了。
“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无话可说了。唉——天意不可违,人心实难测。”杨虎说罢嗟叹。
“来人啦,将杨虎推出去斩首。你们都是良家百姓,你们可以离开了。”岳飞说道。
那几个小喽啰如获大敕,叩头谢恩之后匆匆离去,他们离开岳飞大营径直跑回康郎山报信去了。
且说杨虎被绑出营帐,众兄弟见了,不敢多言,他们知道岳元帅此时心里一定是火气很大,为杨虎求情只会火上浇油。只有牛皋什么都不怕,
他大声叫道:“刀下留人。”
牛皋来到大营,见了岳元帅,跪下禀道:“杨虎私通贼寇,虽然该斩,但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能冤枉好人。求元帅开恩,饶他性命,问明事
情原委再动手也不迟。”
岳飞听了说道:“既然牛将军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捆打一百军棍。”
牛皋听说捆打一百军棍,心中懊恼:“这倒是我害了他,若是杀头,痛一下就完了,这打一百军棍,还不活活打死,那不比死更痛苦?”牛皋
想到这里又要去求情,但他又怕岳飞动怒,只好见机行事。
杨虎被捆打了二十军棍,牛皋实在闭不住了,他又前去求情,并且画押为杨虎做担保。岳飞终于答应了牛皋的求情,将一百军棍改成二十。
杨虎谢过牛皋救命之恩,回到营中歇息,正为被打一事懊恼,忽听家将禀报:“外面有一人,说有机要事求见。”杨虎听了命令带进来。那人
见了杨虎,将书函呈上。杨虎看过,随即用火烧了书函。到了五更时分,杨虎起来对家将说道:“我要出去走走,须得两日才能回来,你们谨
守营寨,不要声张,就说我在后营养病,凡是不许通报。”家将领命。
话说杨虎五更时分悄悄出了营门,上了马,一路狂奔向康郎山走去。到了山前,天色已明。
“太湖杨虎求见二位大王。”杨虎在山门前大喊道。
守山喽啰听了报知二位大王。罗辉、万汝威听了,连忙派了人迎接杨虎上山。
杨虎来到山上,见了万汝威哭诉道:“小弟不听兄长之言,几乎丢掉性命。那岳飞见我没有成功,就要将我斩首,幸亏牛皋相救,把我打了几
十军棍,才捡回一头小命。我实在有点不甘心,因此趁着天还没亮偷偷溜出来,逃到此地,求助于二位哥哥,望二位哥哥念昔日手足之情,为小弟报仇
。小弟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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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章:苦肉计(下)
话说罗辉万汝威听了杨虎的哭诉,命令军士检查伤势,果然打得凶狠。
“杨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用苦肉计来瞒骗我们。”万汝威大声喝道。
杨虎听了叫苦道:“我以为二位哥哥有容人之量,没想到也是这么小肚鸡肠。我杨虎此乃差矣。罢了,罢了,也是我命该如此!”杨虎说罢,拔出宝剑就要自刎。
万汝威见了,慌忙赶过来,夺了杨虎手中的剑,双手扶住杨虎,说道:“兄弟不要往心里去,刚才哥哥与你开个玩笑,不必当真。兄弟要是早听哥哥之言,也不至于受此皮肉之苦。”
杨虎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一言不发。
“余化龙,有劳你把我兄弟带去后营养伤,置办些酒菜好好招呼。”万汝威说道。
余化龙领命,带杨虎来到后营,给他敷药,然后酒席招待。
酒席言中,余化龙心中暗想:“杨虎朝秦暮楚,是个反复小人,待我嘲笑一番。”于是略带讥讽的说道:“将军前日来劝我主降宋,今日却反过来投靠我主?真是世事无常,人心反复。”
杨虎听了,知道余化龙话中有话,也不便生气,只好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杨虎此来只为能顺应天时,结识好汉,镖打穿梭义兄弟,情系心中宋乾坤。”
余化龙听了杨虎的话,大吃一惊:“我和岳元帅之事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此番前来真的是苦肉计?是岳元帅亲自策划的,待我问他详情。”余化龙连忙叫左右随从回避,那些侍候的随从一起退后。余化龙看看四下无人,悄声问道:“将军此言,必有所闻,难道是岳元帅有所交代?”
养护回答道:“实不相瞒,现在金兵攻打藕塘关、汜水关,形势非常严峻,元帅不能分兵,心中忧闷,因此派在下前来行此苦肉计,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军有何计划?需要杨虎怎么做?只要吩咐一声,杨虎一切照办。”
余化龙听了心中大喜:“将军果然是个英雄豪杰,不才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抱歉。小弟先前还以为……”余化龙满脸赔笑着说道。
两个人知道了对方的心思,心照不宣,他们边喝边聊,特别投缘。
再说牛皋那天早晨起来,小校来报,杨虎连夜逃走了。牛皋心中懊恼:“这个杨虎真不是东西,我好心好意保全他,他却来害我,真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牛皋沮丧着脸来见岳飞,说道:“杨虎夜间逃走了,不知他去了哪里?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责任,请元帅处罚。”
“这是我不管,只要你把他拿来见我就是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岳飞说道。
牛皋听了,率领五千人马来到康郎山下,大声叫喊:“杨虎狗头,快快出来见我。”
喽啰们急忙报上山去,万汝威命令杨虎下山迎敌。杨虎听了说道:“小将亏得牛皋求情,得以生存,不好对他下手,请大王另选贤能。”
万汝威也觉得有道理,只好作罢,于是命令余化龙前去迎敌。
为了看清战场形势,万汝威相约罗辉一起来山顶观战。
话说余化龙带领众喽啰杀气腾腾的下山,看到牛皋在阵前耀武扬威,大声喝道:“牛皋,你是我手下败将,怎么还敢来挑战?是不是不想活了?”
牛皋说道:“可恨杨虎这贼,我好心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私自出营,听说他来到了康郎山,因此特来拿他,快叫他滚出来,我也好拿他将功赎罪。冤有头债有主,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余化龙听了回道:“杨虎今早来降,大王认了他做小弟,十分荣贵,不如你也来降,待我在主公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封一个大官何如?”
牛皋听了,勃然大怒,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牛皋是何等之人?肯来降贼寇?做你娘的春秋大梦。”牛皋说罢,举起锏向余化龙打来,余化龙不慌不忙的用枪架开牛皋的锏,两人搭上手,战了五六个回合,牛皋招架不住,败回阵来。
余化龙也不追赶,鸣金收兵上山来见二位大王。二位头领在山顶看得真切,也没有说什么。他们叫上杨虎、余化龙一起商议退敌之策,忽然,小喽啰送来岳飞的战书。
罗辉、万汝威接过战书细细看了,只见上面写道:
大宋扫北大元帅岳飞,书达罗辉、万汝威两位头领知悉:汝等无能草寇,蚁聚蜂屯,缩头畏尾,岂能成事?若能战,则亲自下山决一雌雄;若不能战,速将杨虎送来,率众归降。当今圣上是贤明君王,体上天好生之德,饶过尔等;若执迷不悟,大军踏平山寨,玉石俱焚。望早做决策,不要迟疑,免留后悔。
罗辉、万汝威看了书函,不觉大怒,当即在原书函后面批复:来日决战。
次日,岳元帅率领众将,带领大军,在康郎山下排兵布阵,罗辉、万汝威也率领众喽啰下山,摆列得整整齐齐。
一声炮响,岳元帅立马阵前,罗辉、万汝威也拍马来到阵前,杨虎、余化龙随后跟着。
牛皋见了杨虎,破口大骂:“杨虎,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杨虎躲在万汝威身后,一言不发。
万汝威拍马上前一步,叫道:“岳飞,你空有一身本事,全然不识天时地利,宋朝气数已尽,何苦枉费苦心保着昏君。你在金陵差点被斩首难道忘了?不如投奔我们,我们保你荣华富贵一生。如若不降,今日必然拿你。”
岳飞听了笑道:“你们二人若是识时务,及早归降,以保一家性命;如若执迷不悟,性命只在顷刻间。”
罗辉大怒:“好狂妄的岳飞,今天本王倒要见识一下你究竟有何本事?”说罢拍马上前。
余化龙见了叫道:“杀鸡焉用牛刀,我来也!”说罢冲向前,一枪将罗辉刺于马下呜呼哀哉。万汝威见了慌了神,被杨虎手起刀落砍成两段。
岳元帅见了,下令抢占山头。众将士一齐上山,势不可挡。那些喽啰们见了,齐齐跪下归降。余化龙杀了罗辉、万汝威家小收拾山寨钱粮率领余部一起归降。杨虎受到了岳元帅的夸赞。此时大家才知道杨虎用的是苦肉计。
牛皋见杨虎是诈降,方才明白其中奥妙,他拍了一下杨虎说道:“兄弟,这件事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害得我——你们这不是拿我当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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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章:功劳属于谁?
话说牛皋知道杨虎诈降,心里觉得委屈,他拍着杨虎肩膀说道:“兄弟,你好不仗义,我好心好意为你担保,你私自离开这种事情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只拿我当傻子,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就是把你打死,我也不再管这闲事。”众将士听了大笑。
岳飞吩咐大摆筵席,全军上下一起庆贺胜利。
第二天早晨,岳元帅升帐,众将参见已毕,元帅就命令牛皋带领本部五千人马为一队先行,星夜前去汜水关救援。又命令余化龙、杨虎两人领
兵五千为第二队救应。三人领命而去。岳元帅将降兵入册,钱粮入库,命令地方官员收拾寨栅船只。一边写本上报朝廷,保奏余化龙为统制,
然后起兵往汜水关进发。
话说牛皋带兵来到汜水关,军士禀报:“汜水关已被金兵夺去了。”牛皋听了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把汜水关夺回来,什么时候夺回来,
什么时候吃饭。”众军士听了,只好依从。
牛皋率领五千人马呐喊着来到关下讨战。番兵见了,出关迎战。两边排列着军士,牛皋大声喊道:“番奴报上名来,你牛爷爷不和无名之辈交
手。”番将听了回道:“黑炭听着,我乃金邦老狼主的驸马爷张从龙是也。你是何人?既然前来送死,报上名来,也好上我的功劳簿。”牛皋
听了,只气得两眼冒烟,他大声道:“番奴坐稳了,爷爷我名叫牛皋,是总督兵马扫金大元帅岳爷帐下正印先锋牛皋老爷便是。废话少说,先
来尝尝爷爷铜锏的滋味。”牛皋说罢,刷的一锏打去。张从龙使的兵器是两柄八愣紫金锤,两人交上手,打了二三十个回合,张从龙的紫金锤
重,打得牛皋招架不住。“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照旧。”牛皋心里寻思着。
“张从龙,你牛爷爷今天没吃饱,不想和你打了,明天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牛皋说罢拔转马头就走,叫道:“孩儿们,老规矩。”众将士心领神会,立刻排列阵势,乱箭齐发。张从龙见乱箭射来,只好收兵回去。牛皋败下阵来,在路旁找了一块宽阔地扎下营寨。
到了次日,余化龙、杨虎率领五千兵马赶到,他们看到牛皋在路旁扎营,觉得蹊跷,便向军士询问情况。军士说道:“牛爷一到就要抢关,遇到了强敌败下阵来。”杨虎听了对余化龙说道:“牛皋是个好兄弟,我们安下营寨前去看看他。”余化龙当然乐意。两人于是安顿好兵马,一同来到牛皋的营前。守营军士正要通报,杨虎说道:“我们和牛爷是好兄弟,不必通报,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说罢,俩人径直走了进去。
“牛兄弟,怎么样了?是不是这仗打得不顺心?”杨虎关心的问道。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算账。以前我总是打胜仗,自从太湖里被你那元帅花普方在水里淹了一回,出门就打败仗。你说,这帐怎么算?”
牛皋气咻咻的说道。
“兄弟不要怪罪,我们这就去把汜水关夺回来,将功劳送与你,算是将功赎罪,扯平了。”杨虎说道。
“这还差不多。”牛皋转怒为喜。
余化龙、杨虎回到营中,吩咐众军士吃饱饭一起去抢关。众将士领命,饱餐一顿之后,随着余化龙、杨虎来到汜水关前,放炮呐喊,小番报告张从龙,张从龙随即率领番兵开关迎敌。两军摆开阵势,余化龙拍马上前,一言不发,冲开战马,挺枪就刺。张从龙举锤便打,两人交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余化龙心里寻思:“怪不得牛皋败阵,原来这狗男女果然厉害。我得想法子让他中计,用金镖打败他。”余化龙想到这里,虚晃一枪,诈败而逃。张从龙不知余化龙的本事,拍马追来。余化龙暗取金镖在手,扭头看了一眼张从龙,瞧准机会,发出金镖。这金镖就像长着眼睛直奔张从龙前心,张从龙躲闪不及,飞镖不偏不倚打中心窝,翻身落马,杨虎见了,纵马过去,一刀割了张从龙首级号令三军。
三军见敌人守将已死,顿时精神大振,一声呐喊冲进关去。众番兵见主将已死,无心恋战,四散逃窜。杨虎、余化龙趁机夺取了汜水关,命令三军关内扎营。
第二天,两人一同来见牛皋,牛皋问道:“二位到此有何贵干?”余化龙说道:“我们二位已经夺取了汜水关,特来报喜。”
“那是你们的功劳,告诉我又有什么用?”牛皋说道。
“我们俩合计好了,决定把这个功劳送与将军,一来祝福将军从此好运不断,二来,也为了沟通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们初来乍到,无以为
敬,这个就权当进献之礼,请将军务必收下。”杨虎说罢,将张从龙的人头交给牛皋。
牛皋接过“礼物”说道:“你们如此大礼,牛皋受之有愧,还是不要这样。”
“牛兄放心,你去报功,小弟二人在元帅面前不会提及此事。”余化龙说道。
“那就多谢二位兄弟了,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牛皋说道。
余化龙、杨虎告辞而去,牛皋就在大路口扎营等候元帅到来。
这一天,牛皋、杨虎、余化龙正在帐中叙话,忽报元帅大军已到,三人一起出营迎接。
岳元帅问道:“抢夺汜水关是谁的功劳?”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回话。
“为何不报功劳?”岳元帅接着问道。
‘“我牛皋堂堂七尺男儿,做事应该光明正大,岂能贪天之功为己有?这种功劳还是不要为好,最起码还有一份做人的尊严。”牛皋想到这里,羞愧满面的说道:“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谎话糊弄人。关是余化龙、杨虎他们俩抢到的,他们说要把功劳让给我,我表面答应。现在我不要了,还是算他们的吧。”
岳元帅听了说道:“看你是个老实人,我也不怪罪你,就命令你仍旧带本部人马前去救援藕塘关。本帅随后就到。”
牛皋领命而去,岳飞就给余化龙、杨虎上了功劳簿。随后来到城中,安抚百姓,老百姓听说是岳家军,夹道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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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章:牛皋醉酒破番兵
话说牛皋率领五千人马赶往藕塘关。一路上,牛皋对待军士亲如兄弟,他效法当年楚霸王行兵:自己在前,三军在后。那些军士常常带着饭团
走路,他们担心牛爷要抢了地方才准吃饭。牛皋一路走来,总是和军士们有说有笑的。这一天来到藕塘关,守关总兵金节闻报,岳元帅大军已
到关下,连忙出来迎接。
“藕塘关总兵金节叩见大元帅。”金节跪下行礼。
“免了免了,我乃岳元帅帐下正印先锋官牛皋是也,大元帅的大军还在后头。”牛皋说道。
金节听了站起来,气得满肚子是火:“一个先锋官算什么东西?按道理他见了本官要叩头的,反倒是本官给他叩头,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都是这个报事的没说清楚,留他何用?”
“来人啦!给我把报事的绑去砍了。”金节喝道。
牛皋听了,大怒:“不要杀他,你既然本事高强,这里用不着我们,我们离开就是,何必发那么大的火?”牛皋说罢吩咐将士们原路返回。
金节见牛皋不高兴,心里想到:“这牛皋是岳元帅的爱将,得罪了他也就等于得罪了岳元帅。这对将来多有不便。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不和他
一般见识。”
“牛将军,请息怒,本官不是因为你,而是他报事不明,军法有律可循,报事不明罪当斩首。今日看在将军面子上就饶过他这一回。”金节说
道。
“这就对了,你若难为他,那我就没面子了。”牛皋憨笑着说道。
“是本官不识大体,多有冒犯,请将军入关。”金节说罢引牛皋等进关驻扎。
俩人进关,到了衙门大堂。只见处处挂红,张灯结彩,只因听说岳元帅要来,因此十分齐整。牛皋来到滴水檐前,方才下马。上了大堂,在中
间坐下,总兵只得在旁边坐下。下人们送来茶点,牛皋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金总兵摆了酒宴,请牛皋入席。
“金总兵,幸喜这酒席是请我,我还可以领你的情;要是你请岳元帅喝酒,那就有罪了。”牛皋说道。
金节听了,莫名其妙:“岳元帅为什么不吃酒席?”
“岳元帅每顿饭都要向北跪拜流涕,只因二帝在北方坐井观天,受尽百般苦楚。他说做臣子的吃上白面素饭,已是过分。我们兄弟常常劝他,
他如今总算肯吃一些肉食品,但很少有这么丰盛的酒菜。你想,要是让元帅知道如此,岂不责骂?”牛皋说道。
金节听了,连声道谢:“多谢将军提醒。”
“金总兵,念你这么客气,我就都告诉你吧!我们元帅喜欢吃豆腐,因当年河北内黄县小考临行前吃的是豆腐。他说:君子不要忘本。因此他
爱上了豆腐。”牛皋说道。
“原来如此!多蒙赐教。”金节心里感激。
“总兵大人,你这酒席是不是诚心请我?”牛皋问道。
“当然是诚心诚意请将军,为将军接风洗尘。”金总兵说道。
“既然如此,拿大碗来,我要喝个痛快。”牛皋说道。
金总兵命人取来大腕,牛皋一连喝了二三十碗。
金总兵看到牛皋喝酒那摸样,心里寻思:“岳元帅是如此一个好元帅,怎么会派一个莽夫为先行官?不知这位黑爷究竟有何能耐?”
一直吃到晌午,牛皋问道:“金总兵,我的那些军士你可要赏他们一些酒菜,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金总兵一口答应,于是赏了军士们一些银两让他们自己买吃的。
金总兵看到牛皋已有**分醉意,想要劝阻,只见外面军士进来禀报:“金兵来犯关了,如今兵临城下。”
金节听了,吩咐将士们把守好各个城门,注意城墙上的警戒。
牛皋看到金总兵正在发号施令,问道:“金夜,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话不妨对我直说,何必鬼头鬼脑?”
金节见牛皋问起,只好实话实说:“金兵已经到了关下,我看将军喝醉了,不敢打搅。”
牛皋听了,高兴的说道:“好啊!我正愁有劲没处使,既然番兵来犯,何不早说?快取酒来吃了,好去杀那不识好歹的番奴。”
金节听了说道:“将军已经喝醉了,怎么上阵杀敌?还是不要冒险了。”
“金总兵何必小气,常言道:吃得十分醉,才有十分力。武松醉打斑额虎、醉打蒋门神,那才叫真英雄。取酒来,喝了好上阵杀敌。”牛皋叫
道。
金节无奈,只好叫人取了一坛子陈年老酒送上来。牛皋捧起坛子一口气喝了半坛子,叫一声家将备马,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出大堂。众人扶他上
马,三军随后跟出城来。
金节心中不踏实,他站在城楼观阵。
牛皋来到阵前,犹如一滩烂泥,他醉眼朦胧的打量金国元帅斩着摩利,只见他身长一丈,用一条混铁棍,足有一百多斤。这斩着摩利是一员步
将,他出阵看到牛皋吃得烂醉,在马上东倒西歪,头也抬不动,心中窃喜。
“这个南蛮子真是有趣,死到临头还不知晓。”斩着摩利将铁棍竖起,好像站堂的衙役。
“南蛮子,你这是怎么了?”斩着摩利问道。
牛皋没有答话,只叫你一声:“拿酒来。”
家将听了将剩下的半坛子酒递给牛皋,牛皋接过来又喝了下去,这一喝酒不打紧,被风一吹,酒力发作,那酒菜一股脑涌上来,直往外倒,张
开的嘴就像喷洒的龙头,喷出了许多酒菜,直喷在番将脸上。那番将用手在脸上一抹,忍不住想吐。这时,牛皋有些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一
个番将立在面前抹脸,趁机举起铜锏,当的一下把番将的天灵盖打碎,跌倒在地,一命呜呼了。牛皋下马取下番将首级,跳上马,一声令下,
三军冲向番营,杀得番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追了二十多里,缴获了不少马匹粮草。
金总兵在城墙上看到牛皋醉酒破番兵,忍不住嗟叹:“真乃神人也!怪不得岳元帅派他为先锋,真是一员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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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章:牛皋成亲
话说牛皋得胜回来,金总兵出关迎接,他对牛皋另眼相看。
“若再多吃一坛酒,那些番兵都杀尽了。”牛皋笑说道。
“将军果然英雄盖世,醉酒破番兵,真乃神人也。”金节由衷说道。
俩人说话间进了关,金节送牛皋到驿馆安歇,三军在校场安营。
金节回到衙门,夫人戚氏接进内堂用膳。金节感叹道:“这个牛皋莽夫一个,说话十分无礼,没想到他倒是一员福将,吃得大醉却打败十万番
兵,得了大功。”
“也是圣上洪福齐天,出这样的人才。”戚夫人说道。
金总兵用完膳,对夫人说道:“这些天因金兵犯境,忙于御敌,衙门里还有许多公务未曾完成,今晚上我要连夜升堂办事,晚上在书房安歇,
不回来了。”
“老爷勤于国事,那是理所当然。为妻不会怪罪的,老爷请自便。”戚夫人说道。
金总兵离开后堂径直来到衙门,升堂办事。
戚夫人进房安歇。到了三更时分,忽听得房门叩响,以为老爷回来了,忙叫丫鬟开门。打开门一看,进来的不是金总兵,而是戚夫人的妹子戚赛玉。只见戚赛玉慌慌张张走进来,叫道:“姐姐,妹子差点吓死了。特来与姐姐作伴。”
“妹子,你父母早亡,虽然是你姐夫一手把你拉扯大,如今年纪大了,也要避些嫌疑。幸喜你姐夫去书房安歇了,要不然你又要挨骂了。”夫
人说道。
赛玉听了,说道:“不是妹子不知世事,而是妹子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吓醒了。”
“哦——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梦?说来听听。”戚夫人问道。
“我在梦中看见一只黑虎来抱我,所以吓得睡不稳,只好来同姐姐作伴。”赛玉说道。
“真是蹊跷,刚才我也看到一只黑虎走进后堂,正在惊慌,却被你们的叩门声惊醒。不知此梦主何吉凶?”戚夫人说道。
天亮之后,姐妹俩早早起来,梳洗已毕,金总兵来到后堂用早膳,夫人说道:“臣妾昨晚梦见一只黑虎走进后堂,舍妹也梦见一只黑虎拥抱她
,不知是何道理?”
金总兵听了,惊讶不已:“没想到有此离奇而又凑巧之事,昨晚上,我也做了一个这样的们同样这样的梦,我梦见一只黑虎进来,莫非是令妹
的婚姻动了?应在此人身上?”
“此人是谁?说出来听听。”戚夫人问道。
“此人便是岳元帅帐下的先行官牛皋。他生得面黑须短,身穿皂袍,虎虎生风,分明是一只黑虎。我看他虽然鲁莽,却是一员福将,将来一定
会封妻荫子、锦衣玉食。妹子若是嫁给他,一定会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现在牛皋就在关内,倒不如将令妹许配给他,一来了结了我俩的
一桩心愿,二来也可以让那个莽夫对我毕恭毕敬的。一举两得之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金总兵说罢征询道。
“臣妾乃一介女流,嫁夫从夫,一切但凭相公做主。”戚夫人说道。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待我去问问牛皋的家将,探探他的口风,若他愿意,便选个黄道吉日替他们完婚。”金爷说罢出来,叫了牛皋的家
丁细细问了,原来牛皋尚未成亲。金节大喜,命令下人准备花烛,派人将纱帽圆领送到驿馆去。
“见了牛将军,不要说什么,就说请他喝酒,等他来了,再拜堂成亲。”金节吩咐道。
家人领命,来到驿馆,见了牛皋,送去衣服。
牛皋莫名其妙,问道:“金老爷请我喝酒,为什么要我文官打扮??他这唱的是那一曲?”
家人说道:“将军不必多问,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过会儿就来。”牛皋说道,说罢穿上送来的新衣服,略作打扮。
家将回府复命,说牛皋随后就到。金节听了大喜。
大堂之上张灯结彩,供着喜神和合二仙,准备着花烛。
过了一会儿,牛皋骑马过来,来到辕门口下马,金节迎进大厅。
牛皋来到大厅,看到大厅的不知,心里寻思:“今天他家办喜事,所以请我来吃喜酒。”
“金老爷,府上何人完婚?我事先并不知情,贺礼也不曾准备,只好以后补上。”牛皋说道。
金节听了笑说道:“将军无需贺礼,我还要送你一份贺礼,不知将军喜欢么?”
“哦——什么贺礼?说来听听。”牛皋问道。
“今天是黄道吉日,下官有一妻妹送与将军成亲,特请将军前来拜堂完婚。”金节说道,说罢命令丫鬟扶新人出来。
那牛皋听了,脸涨得像猪肝似的,嘴巴嗫嚅着不知说什么?他从来未曾想过成家之事,今天突然如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二话没说出了大
门,上马奔回驿馆。
戚夫人见牛皋走了,心里焦急的问金节:“相公,拜堂的时候新郎官跑了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这是妹子的终身大事,如何是好?”
“夫人不必担心,这牛皋最怕岳元帅,等岳元帅来了,请他主婚,何愁好事不成?”金节说道。
夫妻俩正在说话间,探子来报:“岳元帅率领大军已到关外。”金总兵听了,来不及换衣服,匆匆上马出关迎接岳元帅大军。
金节来到岳元帅跟前跪下,口称:“藕塘关总兵金节拜见岳元帅。”
“总兵大人请起,无需多礼。”岳飞说道,说罢眼睛四处搜索,没有看到牛皋,好心纳闷:“这牛皋不敢见我,难道又打了败仗?”
“金总兵,你为何这身打扮?牛皋哪里去了?”岳元帅忍不住问道。
“启禀岳元帅,牛将军怕羞,不敢见你。”金总兵说道。
“哦——牛皋也有害羞的时候?这到底怎么回事?”岳飞疑惑的问道。
金节于是把牛皋醉酒大破十万番兵,一家人同时夜梦黑虎入室,黑虎拥抱妻妹戚赛玉之事一一说了。
“我看牛将军就是那梦中黑虎,因此自作主张将妻妹许配给他,谁知拜堂之时,牛将军害羞,出了大门骑马回了驿馆。岳元帅,舍妹年方十七
岁,贤良淑德,品貌端正,嫁给牛将军决不会委屈他,如此好事,还望岳元帅玉成。”金总兵说道。
岳飞听了金总兵的叙述,对牛皋真是有喜有忧。
“总兵请回,牛皋那边由我做主,稍停送来完婚便是。”岳飞说道。
金总兵听了,高高兴兴的回去汇报去了。
话说岳元帅安下营寨,命令汤怀叫牛皋前来问话。汤怀领命,骑马来到驿馆,见了牛皋,只见牛皋独自一人面墙而坐,穿着新郎官礼服。
“贤弟一身好打扮,不知为何对着墙发愣?”汤怀问道。
牛皋回头看着汤怀问道:“汤哥哥几时来的?门官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出门迎接。”
“不必了,你我都是兄弟,不在乎繁文缛节。贤弟,元帅要你去总兵府。”汤怀说道。
“稍候片刻,待我换身衣服再去。”牛皋说道。
“不必了,就这身打扮去最好,这是元帅的命令。”汤怀说罢拉着牛皋就走。
牛皋只好跟着汤怀前来见过岳元帅。
“牛皋完婚乃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夫妻,乃人之大伦,你怎么在拜堂的时候逃走了呢?岂不害了那小姐的终身?今日哥哥要送你前去成亲,哥
哥和众兄弟为你做证婚人。”岳飞说道,说罢换了衣服,带着众兄弟一起来到总兵衙门。
金总兵将众人引进大厅,先拜谢元帅,然后请出新娘子,与牛皋拜花烛,拜完花烛之后送入洞房。
话说岳元帅和众兄弟喝罢喜酒出来,回营坐下,对众将说道:“各位贤弟,从今日起,把“不准临阵招亲”这一款革去,贤弟们如果遇到美满
姻缘之事,不必禀报,便可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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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章:山东好汉孟邦杰(上)
话说刘豫投降金邦之后,被封为鲁王,据守山东。他倚仗金国势力,残暴不仁,坑害良民,其罪行罄竹难书。刘豫次子刘猊,倚仗父亲的权势
,强占良田,**妇女,草菅人命,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一天,刘猊带着两三百家奴,在野外打围作乐,不觉来到一个叫孟家庄的地方,他们放鹰逐犬。孟家庄有一个农夫正在地里干活,忽然看到
一只老鹰叼着一只大鸟飞来,刚好落在他的面前。这个农夫是个头脑简单之人,看到这意外之财,自然满心欢喜。他走过去一锄头将老鹰和大
鸟打死。心中想道:“今日出门真是造化,我家老婆嫌我不买些荤腥回去,今日这两只鸟拿回去煮熟了好好吃上一顿,岂不美哉?”
农夫心里正在盘算,谁知来了一帮家丁正在寻找老鹰,他们看到两只鸟都被打死了,非常生气。
“该死的狗东西,你竟敢把我的鹰打死,你说,这帐该怎么算?”家丁喝道。
“是这只鹰飞到我的跟前来,我以为是它飞累掉下来,所以把它打死,拿回去好做下酒菜。这是我的东西,与你们无关。”农夫说道。
“好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如此说话。你家在哪里?”家丁问道。
“我是孟家庄孟太公的庄丁,你打探这个干嘛?”庄丁问道。
“哥,少跟他废话,把他带回去见二少爷。”其中一个家丁说道。
“打死一只鸟就要拿我,难道你们没有天理王法?”庄丁质问道。
众家丁听了大怒,走过去一顿拳打脚踢。其中一个家丁猛然踢出一脚,正好踢在庄丁的阴囊,那庄丁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一连打了几个滚,
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哥,没动静了,是不是死了?”一个家丁胆怯的问为首的那个。
为首的那个走过去探了探鼻息,一丝气也没有了。
“爱贪小便宜,打死活该。”为首的家丁自言自语道。
其余家丁见打死了人,慌忙退回去禀报刘猊。
“公子,我家的鹰被孟家庄庄丁打死,我们和他理论,他不听,还出言不逊。小的们气恼了,走过去一顿拳打脚踢,本想只是好好教训他一顿
,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跌在地上就死了。”为首的说道。
“既然死了,我就找他家主人赔偿我的损失。”刘猊说道,说罢带着家奴往孟家庄走去。
到了孟家庄,家丁大声喊道:“守门的听着,快叫你家老爷出来说话。就说鲁王的二爵主的鹰被你家庄丁打死了,叫他尽早赔偿,万事俱休,
要是迟了,禀报金国四太子,将你们全家碎尸万段。”
守门的家丁听了,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禀报孟老太公。
孟老太公听说是刘豫的二儿子刘猊前来滋事,就知道事情不妙。他知道刘豫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的二儿子比他更黑心。
“刘豫曾经是我的相知,谅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这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问个明白。”孟太公想到这里出了庄院来见刘猊。只见刘猊坐在马
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叫道:“老头子,你家庄丁把我的鹰打死了,你得赔我的鹰。”
“你怎么知道是我家庄丁打死的?我家庄丁人在哪?我得先问清楚情况再说,你无缘无故的要我赔你的鹰,把我当三岁小孩?”孟太公说道。
“我家家将亲眼看到是你家庄丁打死的,难道还有假?”刘猊说道。
“若果真是我家庄丁打死的,理应赔偿,待我把他叫来和你们当面对质。”孟太公说道。
“不用叫了,你家庄丁出言无状,已经被我打死了。”刘猊满不在乎的说道。
“什么?你把他打死了?他可是一条人命,人命关天,你们怎么能够这样草菅人命?打死了人不说,你们还敢到这里来撒野,真是反了天啦!
”孟太公不听犹可,一听庄丁被活活打死,只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他大怒道。
“老不死的,这山东是我刘家的天,皇帝老儿也奈何不得,你敢出言不逊侮辱鲁王,你就是大不敬,按律当斩。”刘猊说罢拍马过去,捉拿孟
太公。孟太公看到刘猊打马上来,急忙往后退。情急之间,拿桩不住,摔了一跤,后脑勺撞在石头上,撞出了一个窟窿,鲜血汩汩流出。孟太
公本是年老体弱之人,晕倒在地,流血不止。
庄丁把孟太公抬到床上睡下,一边止血,一边抢救。孟太公醒来,对庄丁说道:“快去叫我儿来,我有话要说。”庄丁里面去了。
孟太公中年丧妻,只留下一个儿子,取名孟邦杰。孟邦杰小时候跟着私塾先生读过几年四书五经,只因生性好动,喜欢舞枪弄棒,孟太公只好
遍请名师,教孟邦杰十八般武艺。孟邦杰惯使双斧,使得出神入化,有万夫不当之勇。
这一天,孟邦杰正在后面菜园子习练武功,只见庄丁慌慌张张赶来,说道:“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孟邦杰听了,慌忙问道:“快说,老爷到底怎么了?”
“老爷和刘豫的二公子刘猊争论,被刘猊的马冲到,跌碎了头颅,命在旦夕。老爷叫我请你去,有话要说。”庄丁说道。
孟邦杰听了,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冒烟,丢下手中的棒子,三步本作两步赶往书房。走进书房一看,只见老爷躺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爹——你、你要挺住!”孟邦杰走过去抱着老太公叫道。
“孩子,爹爹不行了。可恨刘猊这个畜生,打死我的庄丁不说,还来这里索赔,无理取闹。我死之后,你要与我报仇。我——通杀我也!”老
太公话犹未完,大叫一声“通杀我也”,刹那间,流血不止,气绝身亡。
孟邦杰抱住老爹嚎啕大哭起来。正在这时,又有庄丁来报:“刘猊在庄外叫嚷着要老爷赔鹰,如若不然,他就杀进来。”
孟邦杰听了揩干泪水对庄丁说道:“你去告诉刘猊,就说太公在里面兑银子,过会儿就出来,叫他耐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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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章:山东好汉孟邦杰(下)
话说庄丁走出来对刘猊说道:“我们老爷正在屋里兑银子,马上就出来。”
“叫他快点,再不出来我真的打进来了。”刘猊说道。
“好的、好的。”庄丁答应着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只见孟邦杰提着两柄板斧走了出来。
“刘猊,你们父子卖国求荣,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欺负良善,我正要找你们算账,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今天,你有打死庄丁,害死我父亲,
我和你不共戴天,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孟邦杰说罢,挥舞着双斧从这头砍到那头,砍死了二十多个庄丁,剩下的逃得飞快。
刘猊一看大事不好,掉转马头没命的逃。孟邦杰步行,怎么赶得上马呢?他只好回庄料理爹爹的后事。为了防止刘猊带人前来报复,孟邦杰只
好草草将先父下葬,然后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全部分给庄里的庄丁和下人们:“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我今天一口气打死了那么多家丁,刘
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带领人马前来报仇。现在我爹已经死了,这个家再也不存在了,这是我们孟家全部家当,你们拿去分了,速速
收拾细软行李,带着妻儿老小逃命去吧!”孟邦杰说罢,吩咐管家把钱按人口多少分配。
大家舍不得离开孟家庄,纷纷跪下。
“时间不多了,你们赶快走吧!我也要去投奔岳元帅一起抗击金兵。”孟邦杰说罢自己也着手收拾行李。
众人看到少东家去意已决,只好领了银两逃命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众庄丁悉数离开,孟邦杰随后收拾行李,背在身上,然后提了双斧来到马厩。正要牵马,只听得庄外人喊马嘶,刘猊的大批人
马围在大门口。
孟邦杰来到大门口,只见刘猊带着一大帮人拦在门外,刘猊一见孟邦杰,牙根恨得痒痒的:“臭小子,看你今天往哪里跑?小的们,给我上。
刘猊一声吆喝,众家丁蜂拥而上。
双手难敌四拳,孟邦杰一看形势不妙,退进屋子关上大门。
前面的路被堵死了,孟邦杰只好从后面翻墙逃走。
为什么刘猊会来得这么快?这其中还真有原委。且说那刘猊带着那么多家丁出门,回来时却少了二十多个,他的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回到
家里,不见父亲,听家人说父亲和大哥在城墙上,于是马不停蹄地来到城墙上,见到父亲,他跪下哭诉道:“爹爹要为孩儿做主,孩儿的性命
差点丢了。”
刘豫听了,大吃一惊问道:“老二,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
刘猊就将孟家庄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他把自己说得如何无辜,把孟邦杰说得如何蛮不讲理。刘豫听了,大发雷霆:“反了反了,孟邦杰
这小子想翻天了。我王府的一条狗出门,别人也不敢欺负,更何况是我的世子。孟邦杰他一连杀了我二十多个家将,不是谋反是什么?老二,
你带五百人马前去孟家庄,将孟家大大小小全都给我抓来回话。孟家家产全部查抄,千万不要让孟邦杰逃走。”
刘猊得到了父王的话正要领兵前去孟家庄,只见大公子刘麟上前阻拦:“爹爹,不要这样。你投靠金邦,已经错了一次,这回不能一错再错了
。孟太公又和爹爹是旧交,这次之事也许其中有什么缘由,还是先弄清楚再说。否则,酿成大错,悔之晚矣。再说,我们父子已经被天下人骂
作卖国求荣的奸贼,眼下岳飞又兴兵北伐,倘若灭了金邦,那我们父子就死无葬身之地。孩儿言尽于此,请爹爹三思而后行。”
刘豫听了,心中不悦:“别人说你爹倒也罢了,你也如此说,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孩儿不敢说爹爹不是,只是孩儿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古人云:‘为臣不能忠于其君,为子不能孝于其亲,何以立于人世?’孩儿为爹爹
感到羞耻,再无颜面活在世上,不如早早了结,免得旁人耻笑。”刘麟说罢纵身跳下城楼,跌得浑身碎骨。
刘豫见此情形,心中大怒,命令下人不得收拾刘麟的尸骨。
“都是孟家人惹的祸,这回我要将他们一举成擒。”刘豫立刻点了五百兵马吩咐刘猊领兵前往孟家庄。
刘猊带领五百人马杀气腾腾奔往孟家庄,来到庄外,把孟家庄团团围住。见了孟邦杰,以为他插翅难逃,也不在乎。谁知打进庄去,并无一人
,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没有了。刘猊火冒三丈,吩咐家丁放起一把大火,把庄院烧得干干净净,然后回来汇报。刘豫听道孟邦杰逃跑的消息,
心中诚惶诚恐。他知道孟邦杰的本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有一天孟邦杰突然杀出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孟邦杰走了一夜,有些累了。天色已明,他抬眼看到前面有一座茶亭,便来到茶亭内稍作休息。茶亭内空无一人,孟邦杰打算去藕塘关投
奔岳元帅,他不识路径,不知前面还有多远路程。再加之此次是翻墙逃走,不曾带得马匹,如何是好?正在危难之际,忽听得马嘶声,回头一
看,只见亭子的柱子上拴着一匹马。孟邦杰仔细看了看:“果然一匹好马,不知是何人的?如今正是用得着的时候,我何不借它来骑骑。”孟
邦杰想到这里走上前,把缰绳解脱,跳上马,猛抽一鞭,那马奋起四蹄呼啦啦飞奔而去。
话说这匹马的主人乃是卧牛山的一位山大王,这一天,那个山大王在这里的义井庵与和尚下棋,两人下了一夜棋,不分胜负。两个喽啰躲在韦
驮殿耍钱,他们把马拴在茶亭上。到了天明,大王准备回山,小喽啰开了门来牵马,却不见了,只得叫苦。
和尚见马匹丢了,连忙请罪。
“不怪你,只怪喽啰们不小心。下回我们在一决高低。”山大王说罢出了门只好步行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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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章:山寨结义
话说孟邦杰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松林边,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大泥坑。他赶紧抓紧马缰,叫声“咦——”
那马听话的停了下来,孟邦杰暗暗庆幸:“不知是那一个缺德鬼干的,幸亏我发现得早,不然连人带马跌下了陷阱。”
正在庆幸,不提防四周一声呐喊,林子里伸出几十把挠钩,将孟邦杰拉下马来,随即跳出几十个喽啰,用绳索把孟邦杰捆绑得牢牢实实。他们把马牵过来,一个喽啰哈哈大笑道:“拿着一个同行了,这匹马是卧牛山大王的,怎么被他偷来了?”
“你呀,说话真没志气,他只是一个偷偷摸摸的贼,怎能和我们明刀明枪的干相提并论?我们干的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义举,我们是梁山好汉的行为,而他是鸡鸣狗盗之辈。他若和我们相比,差远了。”其中一个说道。
“算起来也差不多。常言道:盗贼。这强盗和贼还不是一线之间。”那个喽啰说道。
“我们把他交给卧牛山大王,他一高兴就会赏我们酒肉吃。”另一个喽啰说道。
“说得对,我们去卧牛山。”喽啰们押着孟邦杰直奔卧牛山。
来到山前,守山的头目见了,立刻上山寨通报。山大王听说偷马贼拿到了,心中非常高兴,立刻吩咐将偷马贼拿去做醒酒汤。
喽啰们将孟邦杰带到剥衣亭,绑在柱子上,那柱子上头有一个豹子头铁环,将他的头发挂上。这时,一个喽啰提来一桶水,一个拿着盆子,一
个拿着钵子,一个拿着尖刀,一个拿着藤条。拿钵子的喽啰将钵子送到孟邦杰嘴边,说道:“汉子,吃下些就不那么痛苦了。”
“这黑漆漆的是什么东西?你也叫爷爷吃?”孟邦杰问道。
“这里头是麻油、葱花、花椒,吃下去可以减轻痛苦,再把这桶水泼在身上,你身子一抖擞,我就可以一刀将你的心挖出来,放在盆子里,送
给大王做醒酒汤。”小喽啰说道。
“我劝你家大王将就些,何必大费周折,要做醒酒汤叫他自己来取,他不来我就不给。”孟邦杰说道。
“你想吃了这个,吃完之后我们好下手。”喽啰说道。
孟邦杰咬紧牙关,不肯吃下去。
一个喽啰提起藤条说道:“不肯吃是吗?我看你欠揍。”孟邦杰觉得自己没有生还的机会,大声叫道:“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孟邦杰
不能亲手杀了刘豫替爹报仇,不能追随岳元帅北伐金邦,我死不瞑目。要是死在战场,我毫无遗憾,只可惜死在这里,默默无闻。”
孟邦杰的喊叫声,恰好被前山的大王听到了,他听到了孟邦杰的名字,听到了他慷慨激昂的那番话,连忙奔跑过来,大声喊道:“且慢动手!
”说话间来到孟邦杰面前仔细打量。
“果然是我的兄弟。快松绑,给我兄弟穿上衣服。”那人说道。
喽啰们只好照办。
其中一个喽啰将情况说与后山大王,那四个大王闻报,一起来到剥衣亭,疑惑道:“大哥,这是个偷马贼,你为何认得他?”
“走,先回山寨再说。”那人拉着孟邦杰的手径直去了。
“大哥,幸亏你及时赶到,要是再迟来一步,小弟早已做了无心之鬼。”孟邦杰说道。
大家来到山寨,见过礼,一起坐下。那个救孟邦杰的大王叫做锦袍将岳真,那后山四位,大大王名叫呼天宝,二大王名叫王天庆,三大王名叫
徐庆,那个要吃人心的是四大王金彪。
“贤弟,哥哥多次请你上山聚义,你总是有书函回绝,说令尊在堂不能前来。今日却要往何处去?”岳真问道。
“不是做弟弟的不思念哥哥,实在是心中苦切。因此把这件事给忘了。”孟邦杰说道。
“兄弟有何事心中苦切?不妨说出来让兄弟们替你分担一些。”岳真说道。
孟邦杰见大哥问起,只好将刘猊跌死老父亲,自己一气之下杀了二十多个家丁,刘猊率兵围剿孟家庄,自己从后面翻墙逃走之事说了一遍。
“我听说岳元帅在藕塘关,就想着投奔他,请他带兵来灭了刘豫,消我心中之恨。”孟邦杰说道。
“大哥,孟兄要报家仇有何难处?我们六个人聚集两座山寨的人马,将近一万人马,足可以替兄弟报此家仇。何必舍近求远?”呼天宝叫道。
孟邦杰说道:“小弟听说岳元帅是个忠孝双全之人,又重义气,故此前去投奔,求得公私两全。”
各位大王听了,觉得颇有道理。
“各位哥哥,依小弟愚见,这绿林中买卖,终归不是长远之计。我们要想出人头地,混出名堂来,只有投奔岳元帅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光宗
耀祖。我们前后山上有这么多人马,一起去投岳元帅麾下,赶走金狗恢复大宋江山,岂不更好?到时候我们都能够挣得功名,封妻荫子,何乐
而不为?”孟邦杰说道。
“只是,这个岳元帅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忠臣,我们要是投错了怎么办?”徐庆质疑道。
“这个好办,岳元帅要是一个忠臣,我们就在他的帐下听用;要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人,我们就率领本部人马回归山寨,重操旧业,亦未为晚矣
。”孟邦杰说道。
“孟兄弟说得对!我也久有此心,先去投他,大家相机行事就是。”岳真说道。
各位大王一致同意,大家于是各回山寨,收拾山寨粮草金银,大摆筵席,开怀畅饮。
“大哥,今天孟兄弟来到山寨,我们不如就此结拜兄弟,以后我们兄弟六个同生死共患难,不离不弃,你看如何?”呼天宝提议道。
“好啊!我正有此心。各位兄弟意下如何?”岳真问道。
“一切但凭大哥做主,我们当然乐意。”众兄弟异口同声道。
“孟兄弟,你的意思?”岳真征询道。
“岳真出生以来,没有兄弟姐妹,今天能够结识几位哥哥,求之不得。”孟邦杰欣欣然说道。
岳真吩咐喽啰摆上香案,兄弟六个面对聚义厅关二爷神像磕头结拜,歃血盟誓。
到了第二天,几位头领带领一万喽啰,一起下山,兄弟六个骑马走在前头有说有笑,一路愉快的望藕塘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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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四章:间谍的妙用
话说岳元帅在藕塘关驻扎,这一天,正是七月十五鬼节。按照中原风俗,到了鬼节,所有的鬼都会出来找食物,阳间的人会拿出不少食物祭奠亡魂,还有那些祖宗们都要回家看望儿孙们生活得怎样?儿孙们热情款待几天之后就要送他们上路,七月十五是他们上路的日子,所以家家户户准备了祭礼送祖宗们上路,顺便祈祷他们的护佑,为后辈们多多赐福。当然,那些孤魂野鬼也会得到一些馈赠。岳元帅军中也在准备斋粑、粽子、供果、三性酒体祭奠亡灵。那牛皋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悄悄对吉青说道:“我们在营中祭奠,千军万马,杀气腾腾,那亡魂怎么敢来受祭?不如到山上幽僻之处,去做一碗羹饭,岂不更好?”吉青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叫家将把果盒抬到山上幽僻的地方。
牛皋和吉青来到山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地处幽僻,正是祭奠的好场所。“兄弟,我就在这里祭奠,你到那头去,我们各人祭拜完祖先
和山野亡魂,就把食盒抬到一起,一块儿喝酒。”牛皋说道。吉青说声“有道理”,吩咐下人抬着果盒去了另一头。
牛皋叫退左右,开始祭拜,他想起了母亲为了他千里奔波,历经艰辛,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最后含恨而死,不由得放声大哭。
吉青听到牛皋的哀怨的哭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伤痛之处,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俩个人哭完祭拜完,叫家将把两桌酒席搬到一块,兄弟俩一起喝酒,刚喝了几杯,牛皋说道:“喝闷酒没意思,不如猜拳行令。”
“好啊!老弟,你先来。”吉青说道。
“若要我先来,你得按照我的规矩办,不许耍赖。”牛皋说道。
“这个自然。”吉青一口答应。
牛皋挠了挠有点蓬乱的头发,想了想说道:“我就以‘月亮’为题,吟诗一首。吟得来便罢,吟不来,就吃十大碗酒。”
吉青听了,说道:“遵令。”他喝了一杯酒,随口吟道:“团团一轮月,或圆又或缺;安上头和尾,就像大白鳖。”
牛皋听了大笑道:“老哥你这不是在诓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大白鳖?罚酒!该罚!”
“就吃五杯,我只是有点比喻不当而已。”吉青辩护道。
“不行!照规矩办,要罚十碗方可准帐。”牛皋得理不让人。
“好吧!十碗酒拦不住我。老弟,你要是输了可不能耍赖。”吉青说道。
“大丈夫言必信、行必果,怎会耍赖?你听我吟:洒满金樽月满轮,月移花影上金樽。诗人吟得口中渴,带酒连樽和月吞。”
吉青听了说道:“你也来诓我,月亮这么高,不消说了,你且把这酒杯吃下去。”
“酒杯怎么吃得下去?不过这酒杯里的酒我喝得下去。”牛皋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也要吃十大碗,我的已经吃下去了。”吉青得理不让人。
“好吧!我喝。”牛皋说罢,一气之下喝了五六碗。
“老哥,稍候片刻,我去方便一下就来。”牛皋说罢站起来就走。
“老弟,难道你想耍赖不成?”吉青问道。
“耍赖的是小狗,我内急了。”牛皋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往山坡边走。
来到山坡边,牛皋解开裤子往草丛里撒。哪里知道恰好在这草丛里有一个人潜伏着,那泡尿撒在那人头上,那人忍不住把头往里缩,他的这一
小小举动被牛皋发现了。牛皋提起裤子系好腰带,走过去一手把那人拎了起来。他拎着那人来到吉青面前说道:“老哥,拿到一个奸细在此。
”吉青说道:“牛兄弟,你好时运,就连撒泡尿也能立上功劳。”
“当然啦!我牛皋是一员福将,醉得一塌糊涂也能打败十万金兵,你说是不是这道理?”牛皋得意洋洋的说道。
俩人收拾好果盒叫家将抬回去,然后把那人绑了,带上马,一溜烟回到大营。
岳元帅听说牛皋、吉青回来了,叫传宣官宣两人进来。
牛皋来到大营,见了元帅跪下说道:“末将上山祭拜,拿得一个奸细在此,听候元帅发落。”
岳元帅听了连忙传令带进来。左右答应一声立马将那人推进帐中跪下。
岳元帅一看那人衣着打扮就知道是金邦奸细,但他佯装醉意,半睁着眼看了一下,呐呐道:“那是什么奸细?搞错了,放了他。”
“张保,我叫你去山东,怎么躲在草丛里被牛将军拿住?书函在那里?”岳元帅把奸细当成张保问道。
那奸细听了不敢吱声,心怕一出声就露出马脚。
“你是不是把信函丢了?所以躲在草丛里不敢回来见我?”岳元帅问道。
那人为了活命,只好答应道:“小人该死,没有完成任务。”
“没用的东西,怎么没有脑子?我如今再修书一封,又怕你把书函丢了,想了想只有放进你的身体里才能够保险。”岳飞说罢,吩咐手下将那
人的腿肚割开,将蜡丸书用油纸包好,放进那人腿肚里,然后把裹脚包好。
“张保,这回总不会丢了吧?快去快回,若再误事,军法处置。”岳元帅说道。
那人听了如获大敕,唯唯诺诺退下去,离开大营,顾不上疼痛一溜烟跑了。
牛皋看到张保站在岳元帅身后,心想:“大哥今天怎么了?就是醉了,也不至于如此错认。他究竟心里怎么想的?我且问他一下。”
“大哥,你为什么把那奸细当做张保?我辛辛苦苦抓来,你却轻易的把他放了,莫非大哥有什么锦囊妙计?”牛皋不解的问道。
岳飞听了,淡然一笑说道:“兵者诡道也。我如果把他杀了,又有什么作用?倒不如让他做我们的传声筒。我想领兵去取山东,又怕金兵趁机来取藕塘关,因此将计就计,放他回去做一个双面间谍岂不更好?”
众将听了,一起叫好:“元帅真是神机妙算!我等望尘莫及。”
岳元帅于是派了探子前往山东探听刘豫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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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章:金兀术中计,孟邦杰来投
话说那个金兵奸细离开宋军大营,一溜烟回到河间府。这奸细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金兀术帐下的一个参谋,名叫忽而迷。他本来是奉金兀术
之命前来藕塘关探听消息,没想到在山上看到牛皋等人来了,他只好躲在草丛里伺机而动。没想到阴差阳错被牛皋逮个正着。为了不暴露目标
,他缄口不言。他暗自庆幸自己机灵,逃过一劫,而且还得到重要情报。
忽而迷回到金兀术的大营,平章进账禀报,金兀术连忙宣带进来。忽而迷走进帐内,金兀术看到他面黄肌瘦,以为他路上害病了,关切的问道
:“爱卿怎么这般模样?是不是路上害病了?”
忽而迷跪下禀报:“微臣奉命前往藕塘关探听消息,只因躲在草丛中被牛皋拿住,那牛皋是个鲁莽之人,臣吃了一些苦头。牛皋把我带去见岳
飞,幸亏岳飞多喝了几杯醉醺醺的,他错把我看做他的跟班张保。那岳飞给微臣一封书函,要微臣去山东投递。”
金兀术听了,连忙说道:“快把书函拿出来看看。”
忽而迷奏道:“书函在微臣腿肚子里。”
金兀术听了大惊:“书函怎么放在你的腿肚子里去?”
忽而迷苦笑道:“那岳飞怕我把书函弄丢了,命人把微臣腿肚割开,将书函放在微臣腿肚子里。一路上,微臣疼痛难忍,所以姗姗来迟。”
金兀术命令平章将书函取出来,可怜的忽而迷,腿肚子快溃烂了。平章取出蜡丸书,送到金兀术跟前,金兀术用小刀把蜡丸割开,取出书来。
金兀术细细看了,却原来是刘豫暗约岳飞攻取山东的回书。
“好个刘豫,孤家待你如手足,你却如此反复无常,真是个十足的奸臣!我留你何用?”金兀术大怒,命令元帅金眼蹈魔领兵三千前往山东把
刘豫一家斩首。金眼蹈魔领命而去,军师哈迷嗤匆匆赶来,问清缘由奏道:“狼主且慢动手,这封书函不知是真是假,不如先派人去山东探听
虚实,然后施行。如果不分青红皂白,草草将刘豫斩首,万一是岳飞的反间之计那我们可就吃了大亏。”
金兀术听了,依然余怒未消:“不管他是不是反间计?刘豫这个奸臣留他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快刀斩乱麻,免生后患。”
那金眼蹈魔是个莽夫,他来到山东,不问皂白,把刘豫全家大大小小几百口人全部斩首,一个不留。
再说岳飞这一日正在帐中,探子来报:“禀报大元帅,关外大路上来了一支兵马正在安营扎寨,请元帅定夺。”
“是金兵么?”岳元帅问道。
“不是,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好像是绿林中人马。”探子回道。
“汤怀、施全二位兄弟,你们前去打探一下,倘若是来投奔的,你们好心带他们来见我。”岳元帅说道。
汤怀、施全领命而去,走了十余里路,果然看到前面一支人马安下营寨。汤怀走过去大喝一声:“呔,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马?到此何干?快快
道来?”
守营喽啰走进去禀报,少顷,只见营帐里走出六员战将,威风凛凛的走来。他们来到汤怀、施全马前,为首的岳真施礼说道:“我们乃是山东
卧牛山绿林好汉岳真等,听说岳元帅礼贤下士,特来投奔。不知二位将军尊姓大名?”
汤怀、施全听了,连忙跳下马,高兴的说道:“小将汤怀,这位是施全,奉元帅之命特意前来探问将军们的来意。既然如此,几位兄弟请上马
随我们一起去见岳元帅,请元帅定夺。”
“劳烦引荐。”岳真客气的说道。
于是八个人骑着马一起进关。
来到营前,汤怀先进去通报了一声,岳元帅听了大喜,亲自出来迎接。
六位好汉见了岳元帅,一起跪下,口称:“岳真、孟邦杰、呼天宝、呼天庆、徐庆、金镖在山东卧牛山被迫落草,只因刘豫不仁,特来归顺元
帅。”
孟邦杰说道:“小人本系良民,只因刘猊残暴不仁,打死我家家丁,害死我父亲,小人为了替父报仇,一气之下杀了他的家将,刘猊欲报此仇
杀了我家人,烧了我家房屋,小人翻墙逃出来,在外遇到了几位哥哥,他们欲与小人报仇。小人劝他们改邪归正,来投元帅。求元帅发兵山东
捉拿刘豫父子,明正典刑。小人公私两全,于愿足矣。”
“兄弟不要着急,刘豫父子投靠金邦,那金兀术并不看重他,而且早有除他之心。本帅已经设计好让他们自相残杀。我已派人前去山东打听,
等探子回来,便知详细。要是此计不成,本帅亲帅大军前往山东替你报仇。”岳元帅说道。
孟邦杰千恩万谢。
岳元帅于是和六位好汉结为朋友,设宴款待。那一万兵马换上了宋军衣服,更改了旗号,让他们各领本部人马安下营寨。
数日之后,岳元帅正与诸将在帐中谈论兵法,探子回报,元帅命他进来,细问山东情况。
“小人奉命前往山东,探得刘豫长子刘麟因为刘猊抄灭了孟家庄,力谏不从,坠下城楼而死。金国元帅金眼蹈魔率兵三千将刘豫满门抄斩,刘猊在外打围场逃过一劫。现在刘猊不知去向?特来汇报。”探子禀报道。
岳元帅听了,自然高兴,打赏了探子之后对孟邦杰说道:“刘豫已死,贤弟亦可释怀。待日后拿住刘猊,将他交给贤弟处置,不知意下如何?”
孟邦杰再次叩谢岳元帅深恩。
再说金眼蹈魔灭了刘豫,取了刘豫家财,回到河间府向金兀术缴令。金兀术将所有金银财帛充公,然后下令攻打藕塘关。
“各位,岳飞驻扎藕塘关,阻挡我南下之路,有谁愿去抢关?”金兀术环顾各路元帅问道。
“某家愿意走一趟。”大太子粘罕站起来说道。
“王兄此番前往一定要小心岳南蛮的诡计,此人足智多谋,不可小嘘。”金兀术叮嘱道。
“放心吧!我自有应对之策。”粘罕自信的说道。
金兀术于是命令粘罕率领十万人马,又派了几个四大金刚和众位平章一同保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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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章:吉青被俘
话说粘罕率领十万人马杀气腾腾的奔往藕塘关。
探子飞报岳元帅,岳元帅调兵遣将,命令周青率领五千人马驻扎藕塘关正南方向。又命令赵云率领五千人马在正西方向扎营,梁兴领五千人马
在正东方向驻扎,吉青率领五千人马在正北方向负责救应。这四队人马在外围负责藕塘关的安全,岳元帅会同诸将守住中央大营,提放金兵抢
关。一切安排妥当,大家各就各位。
再说粘罕率领大军来到藕塘关十里坡,天色已晚,为了以防万一,粘罕下令安营扎寨。一声炮响,四营八哨,纷纷躁动,闹哄哄,乱糟糟。
“各位,我们的对手是岳飞,他不比一般的南蛮,岳飞善于用兵,诡计多端。昔日在八盘山、青龙山岳飞以八百人接连打败了我们两次。我们
吃亏就吃在轻敌。岳飞之所以能赢,就是因为他掌握天时地利。那两次我们不知地利贸然前往,结果中了埋伏,系前车之鉴,我们不可忽视。
今夜大家要做好充分准备,谨防岳飞劫营。为了做到有备无患,现在我命令:全体将士在营帐周围挖陷坑,设埋伏,做得越隐秘越好。下面开
始准备”粘罕说道。
众番兵得到命令一起动手,挖下了许多陷坑,上面用浮土覆盖。为了做到万无一失,粘罕挑选了面目相像的番兵装扮成自己的摸样坐在营帐里
,点着两支蜡烛装模作样的看书。粘罕自己躲在后营静观其变。一切准备停当,专等岳飞的人马到来。那粘罕是个攻于心计之人,他的计划做
得滴水不漏。
“岳飞南蛮,你不来倒也罢了,你若来偷袭,定叫你有来无回。这回,我一定要你尝尝我粘罕的厉害。”粘罕心中琢磨着。
再说吉青率领五千人马在正北负责救应。吉青来到北面扎营,忽听得远远的一声炮响不知何故。
“会不会是番兵来了?他们夜间不敢前进,只好放炮扎营了?不知他们有多少人马?领头的是谁?我何不夜探贼营摸摸情况?或许能够捉住他
们的大元帅立下功劳。”吉青想到这里,心里痒痒的。
大家知道,那吉青是一个闲不住的冒失鬼,闯祸大王,他和牛皋性格有几分相似。这天夜晚,吉青独自一人骑马出营,临行前吩咐三军:“你
们好好把守门户,我去去就回。”
“老爷这是要去哪里?”家将问道。
“我前次在青龙山中了这家伙金蝉脱壳之计,让他侥幸逃脱,害得岳大哥埋怨我头脑简单。今夜他又在前面安营扎寨,天赐良机,我何不趁他
刚到,立足未稳,将他拿来送给元帅。”吉青说道,说罢拍着青鬃马一溜烟去了。
来到离金营不远处,吉青下马,把马拴在偏僻处的树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向金营靠近。已是三更时分,金营里静悄悄的,各营帐灯火熄灭,只
有中间那个大营帐仍然烛光闪烁。
“那一定是元帅的帐篷,待我把他拿来。”吉青心里寻思着。
他摸索着来到离烛光不远处,仔细的辨认着烛光下坐着的那个人,发觉那个人衣着打扮和身形和粘罕十分相似。
“那个人一定是此次攻打藕塘关的主帅金国大太子粘罕。只有他才有那闲情逸致秉烛夜读,只有他才有那种雅兴。这回真是天助我也。”吉青
心中暗暗欢喜。
为了试探虚实,他故意扔出一块石子,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石子扔出之后他隐蔽起来,可是并不见周围有什么异常情况。一连扔出三块石子,
烛光下看书的那人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查看,周围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又回到桌旁继续看书。
吉青确定没有埋伏,这才提起狼牙棒走进金营。刚到营帐外,只听得四周呐喊声起:“南蛮来踹营了——快抓住南蛮——”
呐喊声中,只见番兵蜂涌而至。吉青手提狼牙棒上下翻飞,一通乱打,番兵阻挡不住,两边逃奔。吉青一直打到中间营帐,望见牛皮帐中坐着
的那人面如黄土,双龙戏珠皮冠,雉尾高飘,身穿大红猩猩战袍,唇红齿白,身材高大。
“这不是粘罕是谁?”吉青大喜,把马一拍冲过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响,连人带马跌入陷坑。两边军士一起呐喊,挠钩一齐插了下去,将
吉青搭起来用绳索绑了推进后营。
粘罕一看来人是吉青,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立刻吩咐推下去砍了。
“大太子,刀下留人。”旁边闪出铁先文郎劝道。
“是吉南蛮,留他何用?那日本帅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今日擒来,岂有不杀之理?”粘罕反问道。
“狼主临行之前,四太子曾经对狼主说过:若拿住其他南蛮,悉听尊便;若拿住吉青、岳飞,必须解往河间府,要报昔日爱华山之仇。”铁先
文郎说道。
粘罕听了恍然大悟:“不是元帅提起爱华山之事,我倒忘了。”于是命令小元帅金眼郎朗、银眼郎朗率兵一千,将吉青押上囚车,连同兵器马
匹一起押往河间府。
再说吉青的家将见老爷一夜未回,料想出事了。他立马来到大元帅的大营把这一情况禀报岳元帅。岳元帅听了,立刻命令众将分头行动,去番营解救吉青。当时,岳元帅帐下汤怀、张显、牛皋、王贵、施全、张国祥、、董芳、杨虎、阮良、耿明初、耿明达、余化龙、岳真、孟邦杰、呼天宝、呼天庆、徐庆、金彪等众好汉会同东西南北梁兴、赵云、周青四队人马,岳元帅亲自带着张保、王横一齐冲入番营。只见番兵分为左右让开大路。岳飞心想:“番兵让路,必有诡计。”于是命令众将分为四路,从左右抄道后营杀入。
一声炮响,四面八方一起杀入,横冲直闯。番兵抵挡不住,往前一涌,全都跌下陷阱,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陷坑填的满满的,听凭宋军处置。粘罕见势不妙,带领手下众将、平章分左右仓惶迎敌。他们那里是岳家军众将的对手?只杀得翻江倒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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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章:乞丐张立
更新时间:2013-8-1922:49:31
话说岳元帅为了营救吉青率领众将攻打敌营,大获全胜。粘罕带着残兵败将仓皇奔逃。再说河间府张叔夜的大公子张立,二公子张用,自从那一夜打散,兄弟俩各奔东西。张用在狮子岭落草为寇,结识了陆文虎、耿精忠、郭啸天等江湖好汉专门和金狗作对。金兀术把他们视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他派了十万金兵剿灭狮子岭,兄弟们被打散了,张用流落江湖。再说张立自从和哥哥分散,盘缠用尽,也流落江湖,靠乞讨维持生计。
那一天,张立从一座小镇走过,听镇上的老百姓说起岳家军的事迹,赞不绝口。他停下来仔细听了好一会,听得精神振奋。
“岳元帅如今率领大军驻扎在藕塘关,正准备北伐,我想去投军,跟着岳元帅建功立业。”一个年轻人说道。
“好啊!细伢子,男孩有志在四方,跟着岳元帅准没错。”一个老者说道。
张立听了这老少爷们的对话,热血沸腾,他决定去藕塘关投奔岳元帅。
张立风风火火来到藕塘关外十里,只见遍地都是番营阻住路口,他只好来到一座土丘上坐下休息。
“我且在这林子里歇息半日,养足精神,等到夜半时分,杀进番营,杀个痛快,明日再提几个人头去见岳元帅作为见面之礼,岂不美哉!”张立想到这里,靠着林子里的草地斜躺着身子迷迷糊糊地睡觉了。
事有凑巧,那日河口总兵谢昆奉命押送粮草到此,见有金兵安营,不敢前进,只好躲在后山悄悄安营,一面差人送信给岳元帅,要他派兵接应。再说张立一觉醒来,见天已擦黑,他爬起来揉了揉朦胧睡眼,不辨方向,提着棍子下山。没想到阴差阳错,他走到谢昆的营前,以为是金兵,提棍便打。
宋军见有人劫营,齐声呐喊围了上来。谢昆听了,以为金兵打过来,大惊失色。他提刀上马,匆匆赶来。一眼看到张立,衣衫不整的像个乞丐,大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抢岳元帅的粮草。”
张立听了,抬头一看,见他们都是宋军衣服,大惊道:“哎呀!搞错了。我还以为是番营,反而打了岳元帅的营盘。真是该死!兄弟,对不起了。”张立说罢慌忙退出,顺着原路返回。谢昆也不追赶,他知道此人也是一条好汉。
再说张立回到土丘,心中暗想:“我真糊涂!这次夜袭不仅没有得到功劳,而且还打杀了岳元帅的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怎么还有脸面见岳元帅?不如依旧讨饭过日子。”张立想到这里,只好没精打采的离开土丘往东走去。走了一夜,来到了官道上,突然看到一支人马,喧喧嚷嚷的押着一辆囚车,往北而行。
“这囚车是往北去的,囚车上一定是个宋将,我误打了宋军押粮队犯下了大错,何不救了这员宋将,和他一起去见岳元帅,也好将功折罪。”张立想到这里,心里豁然开朗。他放下要饭的行囊提着铁棍,飞快的迎了上去。
“呔!你们押送的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张立拦住去路,大声吆喝。
“你这个叫花子,凭什么问我们?”一名番将问道。
“我是你爷爷,你们到底说还是不说?”张立瞪大眼睛问道。
那番将见张立手里的家伙有些分量,不敢冒犯,只好从实说道:“他是一员宋将,名叫吉青,昨夜偷袭我们的军营被我们拿下,正要押往河间府去见四太子。”
“好啊!我找的正是他,他和我有缘。”张立说着走了过去。
吉青在囚车上看到张立说话的语气和派头,就知道来者不是省油的灯。
“兄弟,一看你就是一条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不知兄弟尊姓大名?”吉青问道。
“我叫张立,我爹是河间府节度使张叔夜。”张立说道。
张立提着棍子直奔囚车,那些金兵想要阻拦,张立举起棍子一顿乱打,一口气打翻了七八十个。
金眼郎朗在后面听到前面的呐喊声,连忙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传来呐喊声?”
“启禀元帅,有一个叫花子来抢囚车,已经被他打死打伤好几十人了。请元帅定夺。”前面的探子回来禀报。
金眼郎朗、银眼郎朗听了大怒:“有这等不怕死之人?待我去会会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兄弟俩骑马提刀走了过去。张立看到来了两个头头,恨不得立刻将他们灭掉,只可惜孤掌难鸣。
“穷叫花子,为何在这里闹事?还不快走?我们兄弟从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逞威风。”金眼郎朗问道。
“我是天神临凡,救苦救难的,你们凭什么和我过不去?”张立说道。
金眼郎朗气得火冒金星,提刀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劈头就砍。银眼郎朗也放马过来。
张立和他们周旋,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看他们俩有些本事,我何不诈败引他们上当,然后各个击破。”张立心里捉摸着。
“老子不想玩了,走了。”张立说罢就走。
“哪里走?”金眼郎朗拍马追来。张立看得真切,卯足了劲,待到金眼郎朗赶来,突然出击,一棍子打向金眼郎朗的脑袋,打得脑浆迸出呜呼哀哉。银眼郎朗见了,心里着慌,拔马就走。张立赶过去,把棍子横扫过去,将银眼郎朗连人带马打成四段。
吉青在囚车上见了,顿时来了劲头,他将两个膀子用力往外一挣,双足一蹬,囚车顿时散架。他从小番手里夺过狼牙棒,跳上马,挥舞着狼牙棒一通乱打,打得金兵四散逃窜。吉青骑马追赶,经过张立身边,他看到张立衣着打扮像个叫花子,便不加理睬,只顾追赶番兵,往北赶去。
张立看到吉青从身边经过也不打声招呼,说声谢谢,觉得此人不仗义。
“岳元帅手下人如此傲慢,我看岳元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还是继续讨饭过日子。”张立想到这里,心灰意冷,他拿了行囊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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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章:猿鹤岭好汉归降。
话说吉青追杀金兵来到了一座山,这山叫做猿鹤岭,山中有个大寨,寨里有四位绿林好汉。为首的名叫诸葛英,二大王公孙朗,三大王刘国绅,四大王陈君佑,他们聚集四千余人,在山上落草为寇。
这一天,四位大王正在寨里说话,忽然来了一个喽啰禀报:“山下有一队金兵过来了。”诸葛英听了,与三位大王一起商议:“我们山寨正缺粮草,那金兵从南面过来,一定抢劫了不少财物,我们何不下山杀一阵?夺一些辎重粮草充实山寨也是好的。”
众人听了一起叫好。四位好汉带着喽啰们一起下山,将这些番兵拦住,枪挑刀砍,那些番兵死的死、伤的伤,哭爹喊娘。吉青从后面追赶上来,四位好汉看到吉青青脸蓬头,样子难看,以为是番将,四个人一起上来拦住吉青,双方都以为对方是番将,问也不问,只管拼命。
吉青举起狼牙棒招架,他一个人怎么敌得过这四个人?正在危难之际,张立赶来,他看到吉青又与四个人交战,看他样子想逃逃不掉,想打又打不赢。张立看到吉青快招架不住了,性命就在旦夕,为了救人,他顾不上吉青先前的傲慢无礼,提起棍子走了过去。
“呔!你们四个人打一个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一对一比试。”张立大声说道。
“你这个穷乞丐,嚷嚷什么?一边凉快去。”诸葛英慢条斯理的说道。
“呦呵,你们还不服气是吗?看你张爷爷的铁棍吧。”张立举起铁棍冲进圈子。
“这位好汉,你真是及时雨,谢谢了。”吉青看到张立赶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看不到我这个乞丐。”张立冷冷的说道。
“哪里话?先前忙于杀金兵报仇,急匆匆的,未曾言谢。壮士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吉青说道。
“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要不,我也不会过来帮忙。”张立说道。
吉青有了张立帮忙,精神百倍,他的狼牙棒和张立的铁棍把四位山大王逼得连连招架。六个人杀作一团,杀得难舍难分。
正在这时,后面又来了一队金兵,乱哄哄的,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国大太子粘罕。这粘罕被岳家军杀得狼狈不堪,正从猿鹤岭取道经过,没想到竟然碰上了吉青和几位好汉杀作一团。
“前有杀手,后有追兵,我该往哪里走?”粘罕心里急得火烧火燎。为了逃命,他吩咐手下各自为战,一有机会赶快逃命。
话说岳元帅率领众将杀到猿鹤山下,不见一个番兵,只见吉青和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在和四个人交战。六个人打得正在兴头上。
“吉青在前面与人交战,我们快去助阵。”牛皋说道。
王贵听了,正中下怀。他和牛皋骑马飞奔过去。王贵的金刀金光闪闪,牛皋的双锏呼呼生风。他们俩也都是鲁莽之辈,走过去不问情况就是拼命打杀。四个人大战两双,兵器碰撞,叮叮当当。只见马蹄翻飞,十六只臂膀各显神通。
岳飞随后赶到,看那四条好汉,一个手抡镔铁拐杖,一个手舞双刀,一个使动八角水磨青铜锏,一个两条竹节鞭。这四个人一个个本事高强。再看帮吉青作战的那个大汉,虽然衣服破旧,但也掩饰不了英雄气慨,他的铁棍非同一般,真的是十分骁勇。
岳飞看到这些好汉们各有千秋,况且吉青毫发无损,心里自然欢喜。他打马过来大声叫道:“尔等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本帅人马,放走番兵?”
四人听了,吃惊不小。诸葛英跳出圈子说道:“各位且慢动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八个人各自跳出圈子,停了下来。
诸葛英问道:“你们到底是哪路人马?敢阻拦我们抗击金兵?”
“你眼睛又不瞎,难道看不见岳元帅的旗号?”牛皋说道。
四个人听了,慌忙下马。诸葛英来到吉青面前说道:“你这位青脸将军,见到我们,口也不开,我们看你和金兵走在一起,又看你长得像金国将军,所以拦住你。你要是早开口,也不至于如此。还有这位好汉走过来只管打,也不问问我们情况。害得我们白费力气,还让金狗捡了便宜。唉——”诸葛英说罢一声嗟叹。
吉青忍不住大笑起来。
诸葛英、公孙朗、、刘国绅、陈君佑四个人来到岳元帅马前跪下请罪:“小将诸葛英、公孙朗、刘国绅、陈君佑兄弟四人在这猿鹤岭上逼不得已落草为寇,今天手下来报,说有金兵过来。我们正在粮草的事情发愁,听说有金兵过来,我们就想捞一把,于是率领手下杀下山来。下山一看,只见番落荒而逃,我们就在此截杀,没想到遇到这位将军,我们错把他当成番将,故此冒犯了元帅,还请岳元帅大人不记小人过。”
岳飞说道:“各位好汉请起来说话,我想你们啸聚山林,不是长久之计。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各位好汉何不归顺朝廷,共扶社稷?岳某拙见,不知各位好汉意下如何?”
诸葛英等人听了,心中大喜,异口同声道:“若蒙元帅收录帐下,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好!既然你们愿意归降,就请上山收拾人马,同本帅一起回藕塘关。”岳飞说道。
四人领命回山寨收拾人马。
岳飞回头看那破衣大汉站在路旁呆呆地看着,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帮着吉青与他们交战?”
张立听了两眼流泪,跪下说道:“小人乃河间府节度使张叔夜的大儿子张立,只因金兀术第一次进犯中原,兵临河间府,小人不知父亲是为了保河间府百姓诈降,劝阻不住,只好和弟弟张用偷偷出城找金兵拼命,只因金兵人多势众,我们兄弟不是对手,边打边撤,幸好到了黄昏,我们兄弟才分头冲出重围,但是我们兄弟流落江湖,彼此不知所踪。后来,听说二圣蒙尘,父亲为国尽节,母亲离世,家里再无别的亲人。为了寻找弟弟张用这个唯一的亲人,我一路要饭,四处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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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章:张用献关
话说张立说起为了寻找弟弟张用沿路乞讨的艰辛,忍不住流下眼泪。
“小的早就听说岳元帅的大名,几次想要投奔,都因为有病在身不能成行。前几天,小人听说岳元帅在汜水关,匆匆赶去,扑了一个空。昨日
,听人说岳元帅已经到了藕塘关,因此一路赶来。刚到离此处不远,只见到处都是金兵营寨,只得走上土丘歇息一会儿,准备到了天黑去踹番
营,没想到天色朦胧,错把元帅的粮草营当成金营。小人弄明白之后,懊悔不已,害怕担待,只好匆匆离开。路上,小人看到一队金兵押着囚
车,囚车上锁着这位青脸将军。小人打败番兵,救了这位将军,,他看我乞丐行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自顾追杀番兵。到了这里,小人见他和
四位将军激战,看他招架不住,恐怕丢了性命,只好又来助战。”张立说道。
岳飞听了张立的叙述,感慨不已:“原来是张节度使的公子,有功名在身,今天又从金兵手里救了一员宋将,功不可灭,待我写奏折上报朝廷
,为你请旨受职。”
张立听了感激不尽,慌忙跪下谢恩。
岳元帅叫吉青过来,严肃的问道:“你受人救命大恩不知言谢,是何道理?”
吉青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来到张立面前,当面道歉并致谢。
“吉青,你违抗命令,私自出兵,理应当斩。念你是初犯,从轻发落,若日后再犯,决不轻饶。”岳飞训斥道。
吉青叩头谢恩。
岳飞和诸将于是讨论下一步行动,众将以为一鼓作气方为上上之策。岳元帅同意诸将的建议,他做了进一步的部署。正在这时,诸葛英等四位
好汉率领众喽啰前来归降,岳元帅将山寨五千人马编作一队,一起放炮返回藕塘关。
岳元帅与诸葛英四位结拜兄弟,只有张立是晚辈,不便结拜。第二天,谢昆押解粮草来到了藕塘关侯令,岳飞一一清点照收,写了回执。
过了数日,朝廷来了圣旨,命令岳元帅征讨汝南曹成、曹亮。岳元帅接了圣旨,送走钦差,即刻升帐。命令牛皋率领本部人马前往茶陵关,命
令汤怀、孟邦杰负责押运粮草到军前听用;命令谢昆再度催促粮草接应。各人领命而去,两日之后,岳元帅把一切打点停当,命令金节度使把
守好藕塘关。三声炮响,大队人马拔寨起程前往汝南。
话说牛皋兵到茶陵,扎下营寨,天色尚早,于是吩咐众将士抢了茶陵关进去吃饭。众将士知道牛皋的行事作风,一口答应。大家一声呐喊,来
到关前讨战。只见关内一声炮响,城门打开,冲出一支人马,大约五百人。为首的是一位步将,身长丈二,使一条铁棍,飞奔而来。牛皋将他
满脸乌黑,哈哈大笑道:“你这个人长得一脸乌黑,倒像我的儿子。”那人听了大怒,也不回话,提起棍子就打。牛皋举双锏招架。马步相交
,锏棍并举。战不到十几个回合,牛皋招架不住,回马便走,嘴里叫道:“孩儿们快些照旧。”三军呐喊一声,一齐开弓射住阵脚。那将见了
,也不追赶,径直领兵回关。牛皋于是率领三军移营到茶陵关侧面。
过了两天,岳元帅率领大军赶到,牛皋上前迎接。岳飞问道:“贤弟,你这两天可曾交战?”
牛皋想了想说道:“前日刚到我就率军挑战,出来了一员步将,手拿铁棍,甚是厉害。他不肯通报姓名,也不愿与我交战。我想:他一定是想
要元帅亲自出马,方肯应战。”
岳飞听了,微微一笑,他知道牛皋又吃了败仗,要不怎会在这里扎营?于是问道:“你既然和他打个照面,也应该知道他的面貌特征和本事?
牛皋答道:“此人身长丈二,脸部黝黑,大约二十岁左右,善使一条铁棍。他不骑马,只是一员步将而已。”
到了次日,岳飞升帐问道:“哪一位将军前去抢关?”话音刚落,只见张立上前请缨。
“听牛将军描述那名步将的体貌特征,像是末将的兄弟张用。待我出去会他一下,看看是不是我那兄弟?”张立说道。
岳元帅遂命张立领兵出营,前去关前挑战。张立来到关前,命令士兵大声呐喊。只听关内一声炮响,城门开处,那员步将率先出来迎敌。只见
他手提铁棍,来到宋军阵前大喝一声:“那个不识好歹的到这里来送死?快快报上名来。”
张立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是兄弟张用,假意喝道:“你不必问我姓名,我奉岳元帅命令前来捉拿你们这帮草寇,你若识时务,速速自缚随我去
见岳元帅,或许能饶你性命。要是执迷不悟,破城之后,后悔也就晚了。”
张用看了看说话的宋将,却原来是朝思暮想的哥哥,他也不开口说话,只管提棍打来。张立举棍相迎,两人心领神会,假战了三四个回合,张
立虚打一棍,落荒而走。张用随后赶来,来到偏僻之处,张立回头叫道:“兄弟。”张用也叫了一声‘哥哥’。兄弟俩久别重逢,相互拥抱,
热泪盈眶。
“兄弟,你怎么在这里谋差?”张立问道。
“唉——说来话长。自从与哥哥分散之后,一路南下,寻找栖身之所。在狮子岭和郭啸天、陆文虎、耿精忠三位哥哥结义,专杀金狗,谁知道
我们被金兀术的十万兵马打败,大家各自逃命,彼此不知生死。我孤身一人来到汝南,汝南王曹成对我十分看重,封我为茶陵关总兵。哥哥何
不也归降汝南王,你我兄弟同享富贵,岂不更好?”张用说道。
张立听了非常生气,说道:“兄弟此言差矣。昔日你我兄弟不肯降金才瞒着父母逃出来。今曹成、曹亮只不过是叛国草寇。当今天子金陵即位
,泥马渡江,神灵庇护,此乃真命天子,岂能与曹成相提并论?我为朝廷效力,完成了爹爹的遗愿。当今天子仁爱治天下,胸怀大志,爱惜人
才,岳元帅足智多谋,兵精将勇,天下英雄纷纷投奔。现在岳元帅帐下像我这等本事的将领不下百人,兄弟若是不信可以试试看。不过,哥哥
奉劝一句,为了不玷污张家列祖列宗,兄弟最好归顺朝廷,随岳元帅一起抗击金兵,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在你一念
之间。”
张用沉吟半晌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好明天再战,我诈败回关,趁机献关给哥哥做见面之礼。”
兄弟俩商议已定,一路又打到阵前,张立诈败而归,张用追赶几步收兵回关。张立把商议之事禀明岳元帅,岳元帅听了大喜。
到了第二天,兄弟俩又在阵前交战,两人并不答话,见面就打。两人虚打了几个回合,张用诈败回关,张用随后追赶。来到关前,张用站在关
口大声叫道:“我已经献关归顺朝廷,尔等愿降者走到一旁。”
众将士听了,齐声说道:“我们愿意归顺朝廷,跟随岳元帅北上收复中原。”
张立取了茶陵关,与张用一同来到府中,然后差人请岳元帅进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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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零章:铁面大王董先
话说岳元帅见张用献出茶陵关,心中大喜。他拔寨进关,安下营寨。张立带着张用来见岳元帅,岳元帅给他们兄弟两人记了头功,并且修本进京,保举张用为统制之职。又差人催运粮草,准备攻取栖梧山。
“张用兄弟,你在此为官,可知曹成、曹亮用兵如何?”岳飞问道。
“他们二人水性极好,在此聚众十万有余,这曹成好结交江湖朋友,所以各处英雄都来投奔。曹成、曹亮本事平平,都是泛泛之辈,不足为患。他们手下副将贺武、解云却十分勇猛,他们一直负责保护曹成、曹亮兄弟,就好像御前侍卫。只是栖梧山上驻扎着元帅何元庆,那元帅何元庆有万夫不当之勇。元帅要取栖梧山,一定要防备何元庆。”张用说道。
岳元帅听了张用的叙述,心中暗喜,他筹划着破敌之策,只等粮草到来,立马去取栖梧山。再说总兵谢昆护送粮草往茶陵关进发。来到岔路口,前面军士停了下来,来到谢昆面前问道:“老爷,前面有两条路,都是通往茶陵,不知该走哪一头?”
“哪一条路近些?”谢昆问道。
“走小路近些,但是小路崎岖难行不好走。”军士说道。
“那就走大道吧。”谢昆担心走小路会有伏兵,因此下令走大路。
三军顺着大路,一连走了两天,来到一座高山,这山上有一个大王,那大王身边有四位兄弟,手下有喽啰五千余人,专干打家劫舍之事。那一日,喽啰飞报山上:“有岳飞大军驻扎汝南,他的手下总兵谢昆负责押运粮草从此经过,要不要劫他们粮草?”
那大王听了,哈哈大笑,对身边四位兄弟说道:“我正谋划着夺取宋室江山,做个皇帝;那宋朝只靠岳飞一人就想一统天下,真是痴人说梦。我只要拿了岳飞,何愁大事不成?如今他的粮草从此经过,岂能轻易放过?”
话说此山叫九宫山,山上那位大王,名叫董先,手下的四位兄弟,一个叫做陶进,一个叫做贾俊,一个名叫王信,一个名叫王义。他们小聚九宫山,全无救苦之心,尽是害人之意。当下,他们兄弟几个商定了劫粮草之事,点齐一千喽啰在半山腰上埋伏。眼看粮草队到来,董先率领众喽啰冲下山一字排开,大喝一声:“呔——识趣的快把粮草留下,饶尔等性命。倘若牙缝里迸出一个‘不’字,就叫你们统统见阎王。”
军士听了慌忙禀报谢昆,谢昆听了叫苦不迭。
“原来是我走差了路,这都是我的过错,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谢昆拍马抡刀来到阵前观看,但见那为首的强盗身长九尺,面如锅底,两道黄眉倒竖,一缕飘逸的红色胡须,头戴镔铁盔,身穿乌油铠甲,坐下点子青鬃马,手拿一柄虎头月牙铲。
那人一见谢昆,大喝一声如同一个霹雳:“呔,你是何人?竟敢从此地经过,识相的留下粮草走人。”谢昆听了董先的一声吆喝,吓得魂飞天外,魄游地府,只好欠身鞠躬,说道:“大王不要动怒,小官是湖口总兵谢昆,奉了岳元帅将令,押运粮草从此经过。下官年纪老迈,不是大王的对手,若是大王拿了粮草,岳元帅必定将我全家抄斩。望大王可怜下官一家老小性命,将我等放过此山,大王之恩,谢昆谨记在心。”
那董先听了谢昆的一番话,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谢昆,只见谢昆胡须花白,的确有些年纪,便道:“谢昆,我看你是个老实人,不抢你的粮草,不过你得在此地扎营,派人去禀告你们的岳元帅,就说九宫山铁面大王董先截住粮草,要岳元帅亲自来领取。如若不来,休怪我言而无信。”
谢昆听了唯唯诺诺退下,董先也率领众喽啰回归山寨。
谢昆只好就地扎营,修书一封,差旗牌官星夜赶往茶陵。旗牌官来到茶陵,正好赶上岳元帅在大厅和众将议事。传宣官进来禀报:“谢总兵有告急文书投递。”岳元帅命令带进来。传宣官领命将旗牌官带进来,来到滴水檐前跪下,将文书呈上。岳元帅看了文书,勃然大怒:“狗强盗,欺负谢昆年迈,竟敢抢夺粮草!”便问众将:“哪一位愿意前往九宫山救应?”
“末将愿往。”旁边闪出施全来应道。
岳元帅就命令施全点齐五百人马,同旗牌官一道前往九宫山擒拿强盗。
施全来到粮草营前,见了谢总兵,施礼已毕。谢昆问道:“和施将军一同来了几位将军?”
“只有末将一人。”施全说道。
“只有你一人?那强盗十分厉害,若只有将军一人恐怕难以取胜。”谢昆说道。
“谢总兵,你放心好了,看我如何擒拿他。”施全说道。
谢总兵只好相信,他留施全吃了午饭,众军饱餐一顿。
“天色尚早,待我去会会这强盗。”施全说罢提着画杆烂银戟,骑着雪花鬃,带着五百儿郎来到山前,摆开阵势,大声喊道:“强盗快快下山受縛,饶尔等性命。如若不然,杀上山去鸡犬不留。”
喽啰听了,慌忙报与大王,董先听了,拿起月牙铲,骑上青鬃马,带领喽啰飞马下山。来到宋军阵前,抬头望见施全,大声问道:“来者可是汤阴岳飞?”
“胡说!尔来一介草寇,乌合之众,也配和岳元帅交手?我乃岳元帅帐下统制施全是也。奉了岳元帅将令,特来擒拿你这强盗。”施全说道。
董先听了大怒,举起手中月牙铲,照头便打。施全慌忙举起画杆烂银戟相迎。只听得‘当’的一声打在戟杆上,震得施全两臂麻木。董先一连几铲子,施全招架不住,转马就逃。董先大喝一声:“哪里走?”拍马追赶上去。一口气追了四五里路,施全跑得远了,董先只好转马回山。
施全被董先的月牙铲震得魂飞魄散,没命的逃,他不敢往后看,只顾往前飞奔。自己的马蹄、銮铃声响,还以为是董先追来,拼着命的往前狂奔。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才敢回头张望。不见董先踪影,他才长嘘一口气,勒住马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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