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津津有味
阿郎眉头深锁地检视着雪地上一排排密集而又杂乱的脚印,甚至不自觉得顺着这些奇怪的脚印,一路走了下去……
“阿郎?!”
可阿郎只顾着看地上的脚印,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阿郎?!你这是怎么了?!”
“稍等一下,好像有点不对劲......”阿郎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就又继续独自埋头往前走了一小段......
严敦早就习惯了阿郎思考问题时的忘我状态,所以不仅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还忍不住惊喜地问道:“阿郎!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这应该都是贼寇的脚印吧?!哈哈哈!这回不用空手而归了!哈哈哈!咱们可不可能输给杜曼那帮鸟人啊!”
蒲洪也是一脸欣喜,刚才派出去的斥候回来说前方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时候,他的心算是凉了一大截……
这会子看阿郎这么认真地检查着脚印,原本已经泯灭的希望,竟是又生出了几分期许……
恰巧这个时候,阿郎突然停下了脚步,并且弯下腰捡起了一小坨屎一样的东西……
谢艾赶紧跑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阿郎却是突然藏起了手上刚捡起来的东西,然后带着考校的神色问道:“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我觉得这些脚印有奇怪,看着好像人数挺多的,但又太过密集,而且杂乱无章,不太像是……”
“是不是觉得不像一大群人走路的样子?!”
“对!就是这样!而且我们是往蟠龙原的四面都派出了斥候,可并没有发现任何贼寇的踪迹,怎么到了这里就突然出现了?!而且还遮遮掩掩,似乎想要掩饰掉他们行迹的方向......”
阿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谢艾果然很有天分,到底是看出了一些平常人不会注意到的端倪,而且分析问题也是头头是道,真不愧是给祖逖献过计策的人!
“不错,你说得很对!这一段足迹都是人为作假出来的,而且这个弄虚作假的人还很聪明,你们看这边用树枝划过的地方,还有这里故意用积雪掩饰的地方……”
严敦是越听越糊涂,忍不住问道:“阿郎?!你是说有人在算计我们?!那会是什么人?!总不见得还有贼寇敢算计我们?!”
阿郎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然后慢慢抬起右手并且张开手掌,露出了手心里的一坨冰冻的鸟屎……
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阿郎已然把鸟屎往嘴里一送,然后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严敦等人只觉得一阵作呕,偏偏阿郎还做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更是让众人的肠胃一阵翻江倒海……
“怎么?!你们都没吃过屎吗?!这鸟屎可是宝贝啊!我小的时候可是抢着吃的!为了这玩意,脑袋都打破过好几次了!”
“阿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是啊!再怎么说,吃屎也太恶心了吧?!”
阿郎却是不屑地摇了摇头道:“谢艾你怎么也这样?!你应该也逃难过啊!难道不知道鸟屎里面有许多植物的种子?!多收集一点,好好洗一洗,涮一涮,怎么着也能多填个几天肚子吧?!”
“那也不能直接嚼着吃吧?!太恶心了!蒲候你不会也经常吃着玩意吧?!你他娘以后离老子远一点!”
蒲候倒是真没吃过,他一直跟着蒲洪,哪里会沦落到要吃屎的地步?!
此刻眼见谢艾和众人主动和他保持了几步的距离,蒲候更是委屈地说道:“谢艾你别胡说八道!老子才不吃这种东西!”
可严敦看着阿郎一点都没有想要吐出来的样子,竟是脱口问道:“这鸟屎难道很好吃?!还有没有,也给我来一点尝尝?!要是能吃,咱们也别打什么流寇土匪了,索性一起收集鸟屎交差!”
阿郎一听这话,立时就把鸟屎给吐了出来,然后忍不住笑道:“副部督说笑了,这玩意哪里那么好收集?!而且阿郎也不是真的吃它,只不过事出紧急,这鸟屎也冻的厉害,所以就借着嘴里的温热把它化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鸟拉的屎?!”
“怎么?!不同的鸟屎还有不同的口味?!”
“这是当然了!譬如吃树叶昆虫和各种植物种子的,还有只吃肉食的鸟类,粪便里的东西自然就不一样了,这跟咱们去打猎是一个道理,都可以通过猎物粪便里的东西来判断到底是什么动物……”
严敦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也根本不想再和阿郎再继续讨论吃屎的问题,所以赶紧打断道:“那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这应该是鹰的粪便……”
严敦神色一紧,忍不住问道:“鹰?!”
“不错!而且应该是匈奴人豢养的鹰!”
阿郎这话一出口,不要说谢艾和蒲候一脸震惊,就连严敦也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匈奴人豢养的?!你确定?!”
阿郎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如果是当地的鹰类,这种季节应该不会有那么“丰厚”的鸟屎……”
“里面还有没消化的碎肉?!”
阿郎神情揶揄地看了一眼严敦,最终还是放弃了调侃他的心思,毕竟现在正事要紧……
“副部督……”
“不要老是叫我副部督!叫我严兄就是了!就凭你救过我,还一直帮我出谋划策,咱两就不用那么见外!”
“好!那在方便的时候我就叫你严兄,等到了军营,尤其是鲁将军他们面前,咱们还是不能坏了规矩……”
严敦脸上有些不悦,阿郎这话明显就是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可他的心里却是十分受用,毕竟上下尊卑有别......
他严敦可是豪门世家的嫡系子孙,而他郎不过是个庶民之子……
“哎!你这人真是,让你做我的部曲将,你也不做!”
“严兄真是抬爱了,阿郎能在严兄身边尽一些微薄之力,已是荣幸之至……”
“好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反正该你出力的地方不要马虎就行!而且只要有我严敦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阿郎真心感激地对着严敦点了点头,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候仗义出手,他和猴子还有谢艾,真是要被人揍惨了……
“多谢严兄!”
“哈哈哈!这才是好兄弟嘛!那你快说说,你还发现了什么?!你可知道匈奴人如今在哪?!我们要不要立即回去禀告鲁将军和皇甫司马?!”(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望气风角
公元311年十二月三十日,下午时分,沙苑(临晋城南边,洛水与渭水之间一大片沙草地,这里是西周和秦汉等历朝历代的牧马地,唐代在此设置牧马监,南北朝时期高欢与宇文泰大战于此!五代至明代中后期,沙苑的环境开始变得越来越恶劣……)
凄厉的鹰啸之声,不断地回响在天地之间……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是匈奴人!我们周围都是匈奴人!!!”
“完了!我们中计了!”
“副部督快走!”
“副部督!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们走!我是副部督!我来断后!”
“嗖!嗖!嗖!”
漫天的箭雨瞬间就淹没了一切,只留下了一地死不瞑目的死尸……
不久之后……
悠扬的鹰笛之声缓缓响起……
翱翔在天际的雄鹰立时一个俯冲,朝着吹笛之人抬起的左臂飞扑而去!
妖美的男子看着停在他手臂上扑棱不止的雄鹰,笑得灿烂无比……
“桑库儿,辛苦你了!”(桑库儿是突厥语,而现今历史学者都比较认可匈奴语和突厥语之间的传承关系。当然也有认可蒙古与匈奴语系相连的,譬如古肃慎语就把海东青叫做雄库鲁,这种猛禽可以说是中国北方的空中霸主,当然,在通古斯语系中,譬如满语,锡伯语,赫哲语,鄂温克语,达斡尔语,鄂伦春等语言中都叫做“雄库鲁”,当然少数也叫做“宋昆罗”)
“咕噜咕噜……”(鹰类在主人面前会发出这种很温柔的声音……)
妖美男子笑着点了点头,直接把早就准备好的上等精肉喂给了海东青吃……
等海东青一吃完,妖美男子的胳膊就向上一震,直接让它再次飞向了天际……
“祭司大人……”
妖美男子恼怒地瞪了一眼这个敢打扰自己欣赏海东青翱翔天际的愚蠢亲信......
可这个亲信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还一本正经地斥责起了妖美男子......
“还请祭司大人赶紧下令继续设伏,说不定一会就又有其他晋人要来送死了......”
“真是啰嗦!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桑库儿”的利嘴?!”
“鲜于大人是不是忘了?!桑库儿可是小的一手养大的......”
鲜于仙恨恨地努了努嘴......
他那点养鹰本事还真都是眼前这个亲信所教,要不是他手上有桑库儿最喜欢吃的精肉,恐怕它都不会搭理他一下......
鲜芋仙越想越恨,忍不住开口骂道:“你给老子闭嘴!”
“是是是!祭司大人!”
“还有傻子会来?!哎!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不出来?!真当这里有贼寇可以打劫了?!哈哈哈!这是今天的第二拨了吧?!”
“对!就是没能全歼,有点可惜……”
“已经连续杀了他们两个副部督了,你小子还不满意?!”
“这可是大人第一次带兵出来,战绩自然是越大越好……,只不过这样放走大部分人,会不会太草率了?!”
“你懂个屁!什么叫草率!?老子又没打算杀他们多少人,不过是让那些残兵败将把恐慌带回下邽罢了......”
“呀!大人竟然如此厉害?!”
“......”
“大人......”
“你他娘给老子闭嘴!不许说话!立刻带我去看看这此杀掉的那个副部督!”
“遵命!”
片刻之后……
鲜于仙缓缓走到了一个中了数箭的年轻尸体旁边,然后慢慢蹲下了身体,伸出了一只手……
“祭司大人……”
“干什么?!”
“这人是眉间中箭,您要是想替他一次性合上双眼,最好是两只手一起上……”
“滚你娘的!老子想要怎么做,还他娘要你来教?!”
“祭司大人,您从小就在鲜于府上养尊处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事情都是小的替您操持的啊……”
“你!你懂个屁!老子这是要摸摸他的额头!看看能不能从他还未完全逝去的灵魂那里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您可拉倒吧!老太史令大人活着的时候也没这个本事……”
“鲜于乃!你他娘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大人……,您怎么一出门就喜欢爆粗口?!这实在是有损您的绝世美貌啊……”
鲜于仙俏脸一红,尤其是看到到周围一众将士们,一个个忍俊不禁的可恶模样,更是恨得牙根都在发痒......
“美貌美貌!全他娘都盯着老子这张脸了!老子是庶出!你懂不懂?!要是再没点军功,再不趁着我大汉征服天下的契机,出来闯出一点点名堂,老子以后的结局会是什么你不知道?!”
“那也比死在这种地方要好啊……”
“我呸!你他娘这是扰乱军心!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以儆效尤?!”鲜于仙真是动了一点杀心,可一想到这个鲜于乃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又实在是下不了毒手......
可鲜于乃那副仗着自己不能没有他的贱人模样,尤其是那种有恃无恐的德性,真是让鲜芋仙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
鲜于乃也不傻,早就看出鲜于仙此刻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所以赶紧扯开话题道:“大人……”
“有屁快放!”
“小的实在有些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老子看你还是先好好担心担心你脖子上那颗脑袋吧!”
“大人难道就不怕下邽那边有了防备?!”
鲜于仙不屑地瞪了一眼鲜于乃,然后鄙夷地说道:“他们有了防备又能如何?!如果我们一直用这种埋伏的办法消耗他们的兵力,除了让他们胆颤心惊摸不着头脑之外,也就是吓得龟缩不出!咱们还怎么速战速决?!”
“吓唬一下,他们就能自己弃城而逃了?!大人也未免太小看那些晋人了......,这种时候他们还能去占据下邽城,显然就是为了监视临晋或者临晋,怎么可能会轻易逃跑?!”
“你这么聪明?!要不然你来做这个祭司大人?!”
“大人千万不要动气啊!毕竟我们这次只带了2500多人,但下邽那边的晋人有多少兵力,咱们暂时还没有摸清啊!万一他们是我们兵力的几倍……”
“哼!兵贵精,不贵多!而且老子还有“望气风角”的本事,凭他们有多少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望气风角,差不多就是占卜之法,当然匈奴人的占卜之法和我们道家的“望气风角”之法差异很大……)
“大人,还是谨慎一点才好啊……,张将军和鲁徽的大军也应该快启程了,我们不如等他们到了再一起行动……”(《北史》和《北齐书》中记载了一个叫:斛律金的奇人,他会用一种匈奴法,可以“忘尘可识马步多少,嗅地可知敌军远近”,甚至还会匈奴占卜之法,预测吉凶无往而不利!)(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阿郎入魔(一)
“等他们?!一个没人要的乌谭部废物?!还有一个下贱的晋狗!有什么好等的?!你去派人给他们两人传个口信,就说下邽城已经唾手可得,让他们不用再着急过来了!”
“可是大人......”
“可是什么?!他们要是敢跟我鲜于仙争功,我就让康相替我去参他们二人一本,老子倒是要看看在汉皇的心里面,是他们乌谭部重要还是我们鲜于氏更加重要?!”
“大人,可我们都是步军啊!而且下邽城有多少敌军也不清楚,我们就这样孤军深入,也太过冒险了吧?!”
“你怎么那么啰嗦?!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不用担心!再这么多废话,小心老子把你的舌头割了喂鹰!”
鲜于仙撂下这句狠话,也不去看鲜于乃的脸色有多难看,就自顾自地把手心贴到了身边死尸的额头上......
鲜于乃实在是很反感鲜于仙总是这样装神弄鬼,又担心一会就会有其他晋人从不同方向杀过来,所以忍不住插了一句:“大人......”
“闭嘴!老子现在最烦你说话了!没看到老子正在尝试最古老的秘法?!万一成了,下邽那边的敌军情报就都清楚了!”
“秘法?!真的能跟死人的灵魂沟通?!”
“废话!”
“可他们是关中人啊......,这可怎么沟通啊?大人您什么时候学会说关中话的?!”
鲜于仙只觉得两眼一阵发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就在这时......
“祭司大人!快来啊!这个晋人的副部督在装死!”
片刻之后......
“你们不要杀我!我愿意投靠汉国!不不不,我愿意效忠大人,做牛做马都行!不不不!做狗都行啊!”
鲜于仙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毫无廉耻的晋狗卑鄙无耻,尤其这厮还会说匈奴话,更是一阵觉得受到了侮辱!
“下贱坯子!老子留你作甚?!”
“大人不要杀我啊!我是鲁克将军麾下的副部督,他们现在都在下邽城里!那里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啊!只要大人肯饶我一命,小的对天发誓,此时此时绝不会背叛大人啊!”
鲜于乃一听这话,赶紧一把拉住了已经准备拔刀相向的鲜于仙!
“你干什么?!”
“大人......,这可是长生天要把下邽送给您啊......”
同一时刻,贾城(蟠龙原西北方向的一个破旧小城)
“哈哈哈!阿郎!真有你的啊!这种商人聚集的地方你都知道?!哈哈哈,虽然这时节没太多人,可他们囤积在这里过冬的货物可真不少啊!足够咱们所有人吃上很久了!哈哈哈!这回杜曼他们要眼红死我们了!哈哈哈!”
阿郎听着严敦这番出自肺腑的赞叹,却是没有丝毫欣喜的模样……
不久之前这里或许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可如今除了满地的尸体,就只剩下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们那充满了仇恨,却又因为恐惧而变得彷徨无助的眼神,更是不断刺激着阿郎隐藏在心底里对杀戮和鲜血的渴望!
可他那眼睛红红的样子看在蒲候和谢艾的眼里,却是都误以为他是因为杀戮太过残酷,伤亡太过惨重而于心不忍.......
“阿郎......”
“猴子我没事......”
“阿郎你劝劝副部督放了这些投降的人吧,他们不过是一些走南闯北,吃着辛苦饭的可怜人......”
“......”
“咱们要了他们的财货也就是了......”
可阿郎听了蒲候这话,却是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反而主动对着严敦说道:“副部督觉得这座小城怎么样?!”
“不错!不仅依山傍水,而且城墙也修得格外坚固!要不是老弟你有本事,让咱们伪装成了商队,然后用特殊的暗号骗开了城门,就凭咱们这点人想要这么快拿下这座城,嘿嘿,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严兄谬赞了,阿郎以前跟着商队行走过,这座贾城也是各路商队一起出资修建的,所以对这里还算比较熟悉罢了......”
“哈哈哈!那我严敦可真是运气好到了极点!竟然让我在军中遇见了你!哈哈哈!这次的功劳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严兄抬爱了……,功劳自然都是严兄的,阿郎实在是不敢居功......,只是不知道严兄准备怎么处置这些人?!”
蒲候和谢艾一听阿郎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总算是要说到正事上来了,真是各自心头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以严敦对阿郎的重视,只要阿郎开口要求放任,那基本上这些人就都不用死了......
更何况......
严敦显然是早就动了贪念......
这商队里可有不少用来买卖的女奴......
而且长得十分诱人……
“军爷!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啊!”
“军爷!你要我们做什么都行啊!”
“小女子愿意为将军做牛做马!”
严敦被那几句软软糯糯的“将军”二字,说得真是心花怒放,尤其看着她们那副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更是心猿意马......
而严敦的举动,也着实让一众将士也跟着邪念丛生,毕竟只要严敦这里首先开了口子,那他们这些做小的,总归也有机会可以开荤吧......
可严敦就算再色迷心窍,对于鲁克和皇甫阳定下的军规还是十分畏惧,以至于就算很想留下这些女奴来自己享用,也不敢主动开口......
而且一旦开口把所有人都放了的话,这些美娇娘肯定瞬间就会跑得没影......
这叫他如何肯开口放人?!
“阿郎!你是咱们大家的军师,还是你来说说看该怎么办吧!?”
阿郎是个聪明人......
而且还是极其聪明的那种......
他等得就是严敦的这句话!
只要他严敦心里充满了贪婪和**......
那就再也难以逃出他的掌控!
阿郎静静地看着严敦到了此刻还在和那些女奴眉来眼去的样子,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既然严兄让我来说,那阿郎的建议是......”
严敦听着阿郎吞吞吐吐的话,顿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阿郎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出吧!你说什么都行!”
“那就全杀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阿郎入魔(二)
没人会愿意去死......
尤其是不愿意被人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生死......
可阿郎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
什么嚎啕大哭......
什么跪地求饶......
什么破口大骂......
他都像是充耳不闻......
那冷若冰霜的狰狞面孔,看在众人的眼里,竟是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
谢艾和蒲候二人早已是惊得脸色煞白,就连看着阿郎的目光也变得无比陌生,甚至无比畏惧......
“全杀了?!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多人啊?!阿郎!咱们就算是把他们都带回去,那也是大功一件啊!何必要多杀性命?!”
“严兄要是舍不得这几个美娇娘,大可以先留着,就算以后玩腻了再丢给兄弟们一起享受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事后还是要全部杀了!”
“......”
“总之......,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如果有谁胆敢泄露出去一个字,那就别怪我们其他人心狠手辣!”
严敦这是第一次觉得他在气势上完全被阿郎压了一头,就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缩了回去......
这个看着瘦瘦长长,根本没啥力气的年轻人......
竟然还有这么一股子狠劲?!
严敦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又看了看那几个已经吓瘫在地上的美娇娘,一脸的犹豫不决......
“副部督可别忘了,咱们今天干得这事,可是正经的杀良冒功......”
严敦一听到“杀良冒功”四个字,原本已经有些义愤填膺,甚至恨不得为了美娇娘两肋插刀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咱们杀得虽然是商队,可他们并不是盗贼!鲁将军和皇甫司马早就说过了,不许杀害老百姓!可你们所有人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可有一点点怜悯之心?!而且你们不要忘了!一旦放走这些人,不仅会泄露我军的行踪,还会坏了我们的名声!这个责任你们谁能担待?!”
阿郎怒目而视地瞪着一众将士,直到他们一个个被自己的目光盯得低下了头,这才再次看向了严敦......
“长安就快被贾大帅拿下!到时候论功行赏,严兄只要有了这份军功,必然是一众豪门子弟之中的翘楚!难道严兄想要自毁长城,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踩在你的头上?!哼哼!或许严兄愿意,可不知道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会不会利用严兄这事,再去对付严氏一族?!”
严敦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阿郎的话是句句戳中了他的要害!
鲁将军营中聚集了那么多豪门大族的子弟......
他们有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才进来的?!
目的不就是为了要在这里累积军功,然后更好地往上攀爬?!
若是真的让他们找到一个可以踩着他严敦往上爬的把柄......
他们一定都会拼了命得往死里搞!
严敦是越想越怕......
尤其是这事一旦传出去......
鲁将军一定会第一个杀了他,然后以儆效尤......
严敦的眼睛里再次透出了杀气,并且立即举起了原本就还沾着血肉的大刀!
“还愣着干什么?!除了那几个女人,其他全都给老子杀了!”
谢艾和蒲候自然也不可避免地举起了屠刀......
哪怕他们两个心里再千般不愿,面对一众已经杀红了眼的人,他们能做的就是顺从和同流合污......
阿郎静静地欣赏着血肉横飞的场面,尤其是那些惨绝人寰的叫声,更是让他浑身上下都泛起了畅快淋漓的鸡皮疙瘩......
“给我杀!谁要是敢手软了?就一起杀了!听到没有!把他们统统杀光!”
谢艾彻底崩溃了......
可他那沾满鲜血的手却没有丝毫停顿,仍旧不断地把刀挥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商人......
因为他要是不那样做,阿郎一定会连他也一起杀了!
谢艾疯狂地嘶吼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忽略那些怨恨的眼神和不断喷溅在他脸颊上的鲜血和碎肉......
蒲候想过反抗......
可他身边一个颇有正义感的小伙子已经因为不顺从而被失去了理智的其他人给无情地砍成了几段......
不久之后......
阿郎满意地望着这群已经变得麻木不仁的青年屠夫,然后目光又在浑身发颤的谢艾身上逗留了片刻......
可阿郎并没有打算去安慰任何人,反而疯狂对着众人嘶吼道:“杀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爽?!这就是为什么匈奴人要疯狂杀戮我们百姓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太刺激,太痛快了!而你们之所以会被逼到这种地步,也全都是匈奴人的错!”
“......”
“我们为什么要举起屠刀?!因为我们活在这个乱世之中!如果我们不变成屠夫,怎么和那些匈奴畜生拼个你死我活?!就凭你们心中的那点多余的善良?!我呸!我们要变得比匈奴人更厉害,就一定要比他们更狠,为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
“......”
“手脏了怕什么?!手不脏怎么干活?!”
“......”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谁也不会去怜悯和同情弱者!但终有一天,我们一定可以凭着我们手上的战刀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盛世!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今天所犯下的那么一点点小错误,根本就不足挂齿!”
严敦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就连看着阿郎的眼神也不再那种俯视庶民的视角......
不久之后,众人在阿郎的指挥下,开始了清理尸体和统计粮草物资的工作......
严敦监督了一会后,看着阿郎也似乎空了点,就把他拉到了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阿郎......,咱们杀了那么多人,要是立刻就回去,我怕鲁将军或者其他人看见他们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恐怕会起疑心啊......”
阿郎很喜欢严敦如今这副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的模样,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谁告诉严兄我们这就要回去了?!阿郎可是还想在这里加固一下城防呢......”
“啊?!先不回去了?!”
“严兄觉得咱们现在回去能得到多少奖赏?!”
严敦一愣,他还真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略一思索之后才尴尬地回答道:“要么就是夸奖几句?!最多最多就是给个部曲督做做,偏将是绝不可能给的!”
“那不就是了?!这么多的粮草和物资,还有那么多的财帛,却只有这么点奖赏......”(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阿郎入魔(三)
一个小小的部曲督……
不过区区500人的统领,却要用这么多的粮草和财帛去换?!
那下次再想要晋升……
岂不是要用比这个多上十倍的军功去交换?!
严敦原本就不是善男信女,更不会仅仅为了面上有光,就去做赔本的买卖……
阿郎则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严敦患得患失的模样,知道他这是已然起了贪念,却又怕事后被鲁将军和皇甫司马他们怪罪,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这种时候只要再加个一把火,不信他严敦不乖乖就范!
“严兄是否想过现在下邽那边的情况?!”
严敦微微有些错愕,显然不太明白为什么阿郎这个时候突然说起这个……
“恐怕我们现在就算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阿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所料不错,大概今天入夜的时候,匈奴人就会对下邽发动进攻……”
“那我们现在就去派人通知鲁将军他们!”
“不用了!如果我是沙苑那边的敌军,一定不会对那些中了埋伏的人赶尽杀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化的散播恐慌……”
“你是说鲁将军他们已经有了防备?!”
“自然会有所防备,但是不是真的能够防得住,却是不太好说了……”
“沙苑那边的匈奴人很多?!”
“这个更不好说......,但能这样设下埋伏,起码也得有几千人……”
“可我们还有下邽的城墙可以作为屏障……”
“严兄是不是想说匈奴人也摸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这匈奴人怎么可能才埋伏了我们的人就立刻突袭呢?!”
“若是我说这次匈奴人之中有厉害的人物呢?!从他设的诱饵来看,应该是一个好胜心极强之人,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速战速决!”
“......”
“想必他已经从被俘虏的身上探听到了虚实,如果是我,就算不立即攻城,也要时不时地进行骚扰,起码也要让下邽城内的人心惶惶,这样就算不用直接攻击,说不定下邽城的守军就自己吓跑了......”
“后面这种可能应该大一点吧......”
“阿郎倒是觉得今夜直接突袭下邽城的可能更大一些,而且胜算还高,就是因为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不太可能马上攻击,才更有震慑的效果......”
“......”
“这样就算一下子拿不下来,恐怕下邽城那边的军心和士气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
“我们就算回去也不过是白白跟着送死,倒不如守在贾城,待机而动!而且严兄真的愿意把这么多的财帛和粮草都拿去上缴,最后还全都便宜了匈奴人?!”
“……”
“但最让阿郎担心的不是上缴不上缴或者粮草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而是鲁克会不会在明知有匈奴即将来犯的情况下,让严兄你去做替死鬼?!”
“这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八道!”
“阿郎是不是胡说八道,难道严兄看不出来?!如果鲁克自己带着粮草逃回长安,却要让严兄你驻守下邽为他争取时间呢?!那死的就不止是你一个人,还有这么多人都要跟着你陪葬!”
严敦神色一紧,就连看向阿郎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慌乱……
“严兄要是觉得阿郎危言耸听,大可以绑了阿郎去见鲁将军他们,然后再把这些粮草物资全都上缴,看看到时候会不会被阿郎不幸言中……”
“……”
“严兄难就真的没有想过?!我们联军现在最缺的就是粮草,如果鲁将军他们把这些粮草都运回长安,贾大帅高兴之余,还会在意死了多少人?!”
“......”
“阿郎深受严兄大恩,如果到了这种时候再不劝谏几句,那阿郎还是人吗?!严兄!没人会关心我们是怎么死的!?”
严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难不成还要用他的牺牲来成就别人的功绩?!
他去战死沙场,然后鲁克光宗耀祖?
“娘的!鲁克竟然敢这样对老子?!”
阿郎看着严敦已经被自己撩拨得有些怒不可遏,更是卖力的煽风点火道:“严兄可是有名的孝子,若是令慈知道严兄战死的消息......”
“我呸!老子不回去了!阿郎你说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严兄!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加固城防,等到明日派出斥候去查探一下情况再说,如果三日内下邽依旧安然无事,我们就拿出一小部分的粮草和物资回去,这样也算是雪中送炭!至于迟回的理由嘛,就说追赶一群盗贼耽误了时间即可!”
严敦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点头赞同道:“哈哈!这个办法好!不仅不用上缴多少东西,还能让鲁克他们心存感激!”
“而且此消彼长之下,咱们这支人马基本没有什么损耗,对于已经精疲力尽的鲁克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依靠,就算想要别人去殿后或者送死,也不会是我们了......”
“不错,就算是要逃回长安,那也得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不然遇到一些强势的贼寇,他们可就完蛋了!”
“哈哈哈!严兄真是和阿郎想到一块去了!而且阿郎觉得,就这种时节,恐怕也就严兄还能有些缴获了……”
“哈哈哈!这么说来,岂不是咱们只用很少的代价就获得了部曲督的军职?!”
“严兄高明!”
“哈哈哈!那要是下邽那边出事了呢?!”
“那阿郎就要恭喜严兄,贺喜严兄了!”
严敦眉头一皱,真是越来越听不懂阿郎说的话了……
“可喜可贺?!”
“难道严兄一辈子都想屈居人下?!”
“什么意思?!”
“要是鲁将军和皇甫司马都双双战死了呢?!”
“这不太可能吧?!”
“自然不太可能……,但若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的话……”
“……”
“只要严兄手上有这些军粮在,那就完全可以把那些被打散的人重新整合起来,到了那个时候,你严将军的号令还有谁敢不从?!”
傍晚时分......
阿郎痴痴地看着夜空中被繁星围绕的明月......
明月啊明月......
最后能守在你身边的人一定是我......
等着我......
同一时刻,下邽城
小草精疲力尽地坐在擦干净的枯木上,不经意地抬了抬头......
那皎洁的月光......
那温柔的样子......
真是像极了石瞻看着自己的目光......(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壮士断腕
“喂!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阿丑刚用烧开的热水洗完了一堆带血的脏衣服就看见小草一个人在发呆偷懒,忍不住就有些火冒三丈!......
小草自知理亏,赶紧红着脸,跑到了另一堆需要浆洗的衣物旁,埋头干起了活......
阿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还算识相的小草,然后又朝着任播所在的方向看了会,竟然还有伤兵在被不断送来?!
难不成真的像现在营地里谣传的那样,下邽城外有超过十万的匈奴大军在向这里步步紧逼?!
“小草......,匈奴人的事情你怎么看?!”
“嗯?!鲁将军不是已经加强了城防,咱们就不用去担心了。反正我是觉得在这种时节,匈奴人若是想要用最小的代价杀回长安,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可现在的情况呢?!从沙苑那边出事开始算,已经过去多少个时辰了?!”
“会不会只是匈奴人的先锋?!”
“那就更不应该了,最起码也不应该放回来那么多人......”
“哎,我还是有点听不懂......”
“阿丑!这事我觉得小草分析的对,不然鲁将军早就应该带着我们赶紧撤退才对!”马勋突然蹲在了阿丑的身旁,然后借着篝火的光芒,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阿丑......
“你过来干嘛?!走开点!”
“我......,我是来帮你一起洗衣服的......”
“滚!”
马勋虽然知道阿丑特别泼辣,可当着小草的面被阿丑这么大呼小叫,实在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幸好小草实在不希望阿丑和马勋闹得太僵,赶紧打圆场似地问道:“马勋!你是不是从这些伤兵的嘴里发现了什么特别的情况?!”
马勋楞了楞,显然是没想到小草能看出这点来,竟是有些不知道先从哪里说起......
“有屁快放!大家伙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就你还在这里闲得发慌!”
马勋真是被阿丑气得扭头就想走,却是不想小草跑了过来推了一把阿丑道:“你做什么?!好好说话不会吗?!马勋你别理她!咱们继续说下去!”
阿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越看马勋越不顺眼,尤其是他就挨着自己身边的时候,更是各种不舒服......
马勋实在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生怕别人看出阿丑的不同,所以强忍着性子,对着小草和阿丑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些新来的伤兵大部分其实都没什么重伤?!就是那些轻伤的也不过是些磕着碰着的小伤,而且我仔细观察过,只要是从沙苑那边回来的,不管有伤没伤都会被强行遣送到我们这里来......”
“......”
“这次一共有三支人马出了事,而且这三支人马的副部督全部都战死了!但是令人诧异的却是,实际上他们除了死了副部督,其他大部分人却是都活着回来了......”
“那就怪不得鲁将军他们没有选择立即撤离了......,看来匈奴人只是在虚张声势......,只是为什么这么多逃回来的人都说匈奴人有十万大军呢?!”
“哼!要我阿丑说,应该就是以讹传讹!一个人说有几千,另一个就说有上万,这么一传十,十传百,蚂蚁都能说成是大象!说到底就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兵娃娃,还没怎么打呢,自己先吓破胆子了!”
“嘿嘿!还是我的阿丑说得对!就这帮还没怎么见过血的小崽子,吓唬一下就歇菜了!”
“谁是你的阿丑!再他娘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马勋这可是第一次口舌上占到了便宜,脸上竟然还多了几分得意!
阿丑伸手就想揍这个死皮赖脸的马勋,却是不想被小草给一把拉住了手......
“你看看你看看,动不动就动粗,连咱们的部曲将都看不下去了!”
“你!”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呢!马勋!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匈奴人之中也有精通我们关中话的人,然后他们又跟着逃回来的人一起潜伏进了城内?!”
马勋和阿丑一听小草这话,都是禁不住眼前一亮......
“那这么说来鲁将军把这些逃回来的人都遣送到我们杂役营来,或许真是别有用心的......”
可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不断响起......
“兄弟!不知道这里的部曲将在哪里?!就是那位姓马的......”
“你往那边看!看到没有?!那个瘦瘦高高的就是了!他就是我们的部曲将!他就姓马!”
壮华光赶紧点头称谢,然后兴奋异常地跑到了马勋的身前......
“马将军!我叫壮华光!是今天新来的伤员,你看我这胳膊都折了!”壮华光一边说,一边还呲牙咧嘴,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马勋其实最讨厌像壮华光这样油嘴滑舌的人,尤其还当着阿丑和小草的面叫他“马将军”?!
这不是讽刺他是什么?!
“将军不敢当!我也就是个小小的部曲将!这还是因为我们杂役营人员太少,所以皇甫司马今天才特地给我提了一下军职......”
壮华光一听是皇甫司马亲自给他提的部曲将,不仅两眼发光,就连已经折了的胳膊也似乎不怎么疼了......
这次“壮士断腕”真是太值得了!
要是这小白脸不是贾大帅的私生子,怎么可能被皇甫司马这么照顾?!
“马将军真是会开玩笑,这里可不是什么杂役营!我可是听鲁将军的亲卫说了,以后我们所有的军需物资都会交到这里保管!正经的军需处啊!”
“......”
“而且......”壮华光的话说道一半,却是用眼睛瞟了瞟马勋身旁的阿丑和小草,真是有些不愿意当着他们两个面说下去......
“怎么不继续说了?!老子还挺喜欢你小子说话的!放心吧,这两个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没什么不好说的!”
壮华光一听马勋这话,简直哭的心都有了......
真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
这才过了多久啊?!
这消息就已经泄露出去了?!
竟然已经有两个混蛋捷足先登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晋室血裔
壮华光为了能够顺利进入杂役营,又不会得罪原来的副部督,那真是一咬牙,不惜撞断了自己的胳膊啊!
这种“壮士断腕”的锥心之痛,时刻都在提醒着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取得马将军的信任!
虽然马将军此刻身边已然有了两个看似心腹之人......
但壮华光有自信,只要能多给他一点点时间......
这世上就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那炉火纯青的曲意逢迎之下,还能坚持自己不主动“投怀送抱”的......
只要能攀附上贾大帅这棵擎天大树,就算要他做牛做马,甚至干这世上最卑鄙无耻的事情,壮华光也是甘之如饴......
可正当壮华光想对马勋好好施展一下这种“精湛艺术”的时候,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撕心裂肺之苦又从胳膊上不断迸发......
“哎哟哟......”
马勋眼见壮华光痛得直接弯下了腰,赶紧一把扶住了他......
“你这胳膊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厉害?!像是还脱臼了?!你让谁给你包扎的?!再这么裹下去,不残废也得要了你半条小命!”
“马......,马将军......,救我......”
“咯嘣”一声!
“哎哟喂!”
“叫什么叫?!搞得像杀猪似的!好了!你自己动动看,是不是已经没事了!?我马勋给人接骨的本事,那可是军中一绝啊!”
壮华光已然是痛得冷汗淋淋,偏偏那个一脸得意的马勋还在不停地催促着他赶紧试着动弹几下......
“快啊!赶紧试试啊!”
壮华光实在不好意思逆了马勋的意思,只好勉为其难地试探着动了一下......
“咦?!不痛了!?马将军实在是太厉害了!多谢马将军救命之恩!嗯?!你不是马草?!”
“马草?!哪个叫马草?!这里就一个小草!”马勋疑惑地瞥了一眼壮华光,然后对着一脸茫然的小草指了指......
“扑通”一声!
壮华光一下子就跪在了小草的身前,伸手就想去抱住小草大腿!
可阿丑怎么可能让任何男子碰触公主殿下的身子?!
壮华光眼见一击不中,还被一个丑八怪拉走了马草,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马将军!你不记得小的了吗?!我是壮华光啊?!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喂!你刚才不是叫我马将军的?!”
壮华光此刻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幸好之前没有机会去展露他的溜须拍马之技,不然当着真正的马将军面前,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但此时此刻,壮华光哪里还有心思去搭理马勋这种毫不相干的人,索性老着脸皮,直接把马勋当做了透明人......
小草莫名其妙地看着刚刚还在马勋面前溜须拍马的壮华光,怎么下一刻就又对着自己叫起什么“马将军”来了?!
“马将军真的不记得小人了?!敢问马将军是不是叫马草?!”
阿丑眼见小草楞了一下,赶紧轻轻推了推小草......
小草这才想起“马草”这个名字就是她在鲁克面前新拟的名字......
“嗯?!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名字?!你我见过面?!”
阿丑也是一脸的疑惑......
毕竟知道小草这个名字的人也就是她和鲁克,还有皇甫阳......
这个壮华光又是从来探知这个秘密的?!
还有马勋的神色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吓人?!
马勋何止是脸色变得难看?!
根本就是想要立刻杀了小草!
他根本就不姓马!
而是晋宣帝司马懿之弟,曹魏大长秋司马恂的玄孙,济南惠王司马遂的曾孙,略阳太守司马瓘的儿子!
堂堂的晋室血裔司马勋!
只是因为他属于司马氏的旁支,又想学习先祖,独自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来,让那些自以为是嫡系的司马氏看看,他司马勋一定会靠自己的双手,重新打造一个崭新的“司马天下”!
可这个隐藏在心间的秘密,就在他的知道小草也姓马的那一刻反而成了心中最大的魔障!
他也姓马?!
难不成小草也是跟自己一样隐姓埋名的司马氏一员,也想和他一样在军中建立自己的威望?!
马勋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尤其是阿丑还一直那么护着他......
阿丑不会是他的贴身侍女吧?!
马勋一想到这点,立刻就想起了每天晚上阿丑和小草都是两个人偷偷躲到一边去睡......
虽然天太黑,看不见他们是怎么睡的......
可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怎么睡?!
马勋的脸色是越来越黑,甚至连拳头都开始攥紧了起来,就连看向小草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异常凶狠......
不过理智还是让马勋稍微冷静了一点......
尤其是他忽然想起了皇甫阳对小草的关照......
如果不是身份贵重的司马氏成员,皇甫阳怎么会如此和颜悦色?!
可如今的司马氏还有谁能受到这样的礼遇?!
难道他就是司马业那幸运儿?!
马勋真是越想越气,怎么所有的好事都让司马业这小兔崽子给占全了?!
那么多嫡系的司马氏王爷都死光了,就只剩下司马业这个仅存的嫡系独苗,这他娘也太好运了吧?!
马勋一想起他自己的身世,还有所有经历过的屈辱和悲哀,再和眼前这个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的司马业一比,简直就是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咬死这个小王八蛋!
可就在这时,杂役营内突然一片大呼小叫!
“快看!是咱们的副部督回来了!”
“呜呜呜......,副部督还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副部督!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战死了!”
“放屁!副部督不是好好的活着吗?!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快给副部督让个道,看看哪里伤了没有,赶紧救治啊!”
几个时辰之后......
鲜于仙望着漆黑一片的的下邽城墙,竟是狐媚地笑了一声......
“哎哟哟!大人您可行行好吧!这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啊!大人您就不能正常一点?!”
鲜于仙白了鲜于乃一眼,忍不住嗔道:“不解风情的东西!”
“我说祭司大人,您这风情......,小的可真是受不住!要不然等我们回了平阳,你给平阳那些觊觎您美色的混蛋显摆一下?!”
鲜于仙一想到平阳那些觊觎他美色的祸害,顿时就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那些畜生,等老子功成名就了,回去一定立马找个机会把他们全都阉了!”
“快看!城墙上亮起了一盏灯!还在不停打转!这是跟咱们约好的信号!祭司大人准备下令进攻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打草惊蛇之计
公元311年十二月十四日,寅时初刻(凌晨三点左右),下邽城内的某个埋伏点
“不行了......,这年纪大了直犯困啊!”
“鲁兄你再坚持一会,那些匈奴人应该就快来了......”
“一个时辰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皇甫阳听了鲁克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咬了咬牙,原本就烦躁不已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再加上全城军力都让他调动了起来,要是真的一个晚上都没有任何收获,那真是有些不好交代了......
“不应该啊......,那个叛徒应该不会说假话的......”
“哼!叛徒的话你也信?!这种没根没底的庶民......”鲁克的气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皇甫阳也是悻悻然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实在是不应该从鲁克这个军中大将的嘴中脱口而出......
毕竟他们军中庶民之子占了大多数......
这话要是再被有心人给添油加醋地传出去,那影响就太恶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鲁克这话也不是完全无的放矢......(“无的放矢”出自清代梁启超《中日交涉汇评》)
皇甫阳想到这里,竟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豪门大族子弟的能力和忠诚之心却是要比一般的庶民之子高了许多,毕竟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和未来在拼搏......
可那些寒门庶子呢?!
他们是为了豪门在拼搏?!
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可贾大帅还是极力要求他们对待这支人马的时候,必须只论军功不论出身,这实际上是真的强人所难......
“鲁兄......”
“好了,不要说别的了!咱们就再等等看!哎!这帮狗匈奴也不知道还在等什么?!那个叛徒已经在城墙上吹了一夜冷风了!老子估计他的手要是继续这么转下去,恐怕也得残废!可匈奴人就是不来!”(题外话:高速公路上的售票员基本上都有很严重的手部关节炎症,就是因为长期伸出手来司机票子导致的......)
“要么就是在等我们睡的再熟一点,要么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今夜来攻击咱们,就是把这个叛徒送回来,让他闹出一点动静,然后故意吓唬吓唬咱们......”
“吓唬咱们?!有病啊!沙苑那一阵到现在还没耍过够?!”
“鲁兄......,这其实也是一种“疲兵之策”......”
“娘的!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老子岂不是又被匈奴狗给耍了?!”
“哎!无论他们耍不耍,咱们今夜都不敢睡了......”
“这军中已经人心惶惶,再要是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待在这里,这仗还他娘的怎么打?!”
皇甫阳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突然有点佩服那些被贾大帅围困在长安城的匈奴人了,你说他们的心态怎么那么好?!咱们围了他们很长时间了吧?!各种阴招真是层出不穷的招呼,可结果呢?!人家还是踏踏实实待在长安城里,就是一门心思等援兵!”
“你娘的!这种时候了还在说这种丧气话?!老子可不想被人围在这里!”
“那倒应该不会......”
“哦?!”
“他们或许是想逼咱们自己退出下邽城......”
“想让咱们不战而退?!做他娘匈奴狗的春秋大梦!要是今夜他们不来,老子可以肯定是他们的人手不够!不然这会子早就应该里应外合杀进来了!”
“鲁兄......,如果仅仅是因为兵力不足而不敢贸然攻击,那真是谢天谢地了!但这种可能性也实在太小了......,而且要是咱们今夜等不到匈奴人冲杀进来,那或许还有一种更糟糕的可能......”
“你他娘不要危言耸听!这人心已经够乱了!”
“鲁克!你难道忘记他们这次在沙苑设伏的事了?!他们明明可以全歼咱们的人,却偏偏没有这么做,甚至还把大部分都放了回来......”
“老子听不懂你他娘这话啥子意思!”
“哎呀!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这就是想要故技重施,一旦把咱们都吓走之后,他们就会一路撵着咱们去长安!这样一来,不仅咱们都被吓破了胆子,就是到了贾大帅那边也会因为恐惧而不断扰乱军心,那后果会是什么?!你他娘就没想到过这一层?!”
“这娘的玩得也太狠了吧?!真拿咱们当猴子耍了?!皇甫阳你这话有几分把握?!”
皇甫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天亮之前若是再看不到匈奴兵杀进来,那基本就不用怀疑了!到了那时,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钉死在这里了!”
“老子不怕死!就算要死也得把他们杀个够!”
“不!我们一定要保留战力,绝不能让这些娃娃们全军覆灭!他们可是咱们联军未来的希望所在!”
“皇甫阳,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招没使出来?!”
“鱼不上钩我也没办法,不过如果他们真的不来,那我们也只好自己“打草惊蛇”了......”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
叛徒早已冻得浑身发抖,甚至连嘴唇上都似乎结上了一层薄冰......
真是不应该去沙苑那个鬼地方啊......
要不然他也不用去投敌,更不会被皇甫阳设计抓住......
怎么别人卖主求荣都可以飞黄腾达?!
怎么一到了他这里就这么惨不忍睹?!
叛徒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是一想到那些和他一起混进来的匈奴人,一个个都在夜间偷袭鲁克大帐的时候被无情剿杀的凄惨死状,更是对他自己的下场充满了绝望......
身败名裂就不用说了......
会不会被人剁成烂泥?!
苍天啊!
怎么匈奴的大军还不来袭城啊?!
要是等到天亮了,他一定是必死无疑啊!
可就在这时......
“喂,你好好看着这个杂种!老子去下面撒泡尿就回来!”
“尿个屁!这里不能尿?!还他娘非要去下面尿,你小子那玩意就那么金贵?!他娘的还藏着掖着?!”守卫眼见自己的同伴头也不回地跑了,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索性也靠在了一个城垛上眯起了眼睛......
片刻之后......
守卫的呼噜声越来越大......
叛徒眼见守卫已经睡着,而另一个说是去了就回来的守卫却是一直没有回来,赶紧趁机往城下一丢火把,然后找了个积雪稍厚的地方就跳了下去!
“快来人啊!有人逃跑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魔犬哈萨尔
“嗷......”
“不不不!不要过来!大人!不不不!主人!不要杀我!不要让这狗吃我!”叛徒亡魂皆冒地看着正向他步步逼近的巨型恶犬,不断向后退却......
“扑通”一声!
“哈萨尔!上!”(哈萨尔是突厥语,意思差不多就是最凶猛的猎犬,而突厥语和匈奴语在大部分学者的眼里,就是一脉传承,当然也有认为和东胡蒙古语系类似的......)
恶犬一听到命令,立即趁着叛徒脚下打滑跌到在地的那一刻,风驰电掣一般地扑了过去!
叛徒拼命地用手脚踢打向他疯狂扑咬的恶犬,可这样的举动不仅没有能阻止恶犬的疯狂攻击,反而还激怒了已经尝到人血滋味的凶兽!
“嗷嗷嗷!”
“啊!救命!啊!!!”
鲜于仙笑嘻嘻地欣赏着自己爱犬的神勇表现,尤其是哈萨尔不断用它的铁齿钢牙从叛徒的身上撕咬下来大块大块的血肉时,更是刺激得他和所有匈奴将士们一起狂呼乱叫!
叛徒已经无力反抗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黄毛怪物在他身上尽情的撕咬,然后当着他的面,津津有味地啃噬他的血肉......
“嘎嘣”一声!
恶犬一口就咬断了叛徒的手骨,然后疯狂得甩头撕咬,直到叛徒的整个手臂都被撕扯了下来......
鲜于仙看到这里,却是有些趣味索然地打了个哈气......
“真是废物!还是一个副部督呢?!就这点本事?!真是没趣!哈萨尔!咬他脖子!结束战斗!”
满脸鲜血的哈萨尔一听到命令,立即对着叛徒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片刻之后......
哈萨尔终于松开了血盆大口,然后转头就来到了叛徒的胯下......
“嗷!”
“哈哈哈!这畜生还真是会挑嘴!连那命根子都不放过!哈哈哈!哈萨尔!用力咬!多吃点!再把他的内脏也吃了!别浪费!”
哈萨尔哪里还用鲜于仙吩咐,早就用爪子伸进了叛徒那被咬烂的胯下,并且不断地从里面掏出了腥臭的血肠和各种内脏,然后尽情地吞噬......
鲜于乃稍稍觉得有些不忍,毕竟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变成了畜生口中美味的食物......
这根本就是一条恶魔之犬!
可鲜于仙却是无比开心,尤其是看到哈萨尔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对着鲜于乃夸赞道:“哈哈哈!鲜于乃你可真是够狠的,饿了我的哈萨尔那么多天,瞧把它给饿急了!”
“大人......”
“你他娘给老子闭嘴!一看你要说话,老子就烦!幸好你小子是个养鹰训犬的好手,不然就你这张欠抽的嘴巴,本祭司早就让桑库儿啄瞎了你的眼睛!”
鲜于乃听着鲜于仙这种毫无威慑里的话,忍不住讥讽道:“大人又在说笑了,桑库儿可是我一手养大的......”
鲜于仙气得翻了翻白眼,索性扭过头不再搭理这个惹人嫌的鲜于乃了......
可是鲜于乃着急啊!
这天都快亮了,自己的主子还逗留在下邽城外的不远处,这也太危险了......
“大人!咱们要是再不进攻下邽城,那可就晚了啊......”
“哼!你懂什么?!本祭司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今夜就攻打下邽城的?!再说了就这么一座残垣断壁的小破城,值得本祭司亲自动手吗?!”
“难道大人带着将士们就是来这里看哈萨尔吃人立威的?!”
“哼!本祭司还用靠哈萨尔来立威?!怪只怪这叛徒自己太蠢,不仅没有做成里应外合,还坏了本祭司的大计!最可气的是这蠢货竟然还被别人利用!”
“大人是说他不是自己逃回来的?!而是有人故意把他放回来?!”
“要不然呢?!明显就是有人猜到了本祭司的计策,所以故意把他放回来给我们一个警告罢了!所以本祭司还留着这个叛徒做什么?!恶心自己?!”
“大人您说得太高深莫测了......”
“哼!这你还看不出来?!城墙上一片漆黑,就他一个人在那边转着火光,而且还那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这是把老子当傻子吗?!”
鲜于乃神色一僵,要不是鲜于仙这会子说破这个关键,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层......
鲜于仙看着鲜于乃一脸震惊的模样,更是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本祭司是什么人?!会中他们这种雕虫小技?!”
“大人是说他们其实在城内已经设下了重重埋伏,就等着我们杀进城内?!”
“哼!他们不过是想要“将计就计”罢了!可这种烂招怎么可能瞒得过本祭司?!你看好了!以后每天晚上,本祭司都会派人去偷袭下邽城,让他们夜夜不能安睡!只要这样再拖上个几天,就他们那种人心惶惶的状态,下邽城根本就是唾手可得!”
“大人这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哈哈哈!到底是我鲜于府上的家生奴才,肚子里没少读书啊!”
“大人此计实在是绝妙啊!”
“哈哈哈!那是当然!本祭司估计,不出三天,他们一定会精疲力竭,然后主动弃城而逃!”
“咱们就接着一路追杀,让他们在吓破了胆子的同时,再逃回长安去扰乱军心?!长生天啊!这简直就是奇策啊!要是真的能做到这一步,整个汉国都要为大人倾倒啊!”
鲜于仙听了鲜于乃这话,顿时就有些飘飘然......
他本来就自诩为汉国第一聪明才智之人,什么康相,什么陈元达,不过都是些冢中枯骨,怎么配跟他相提并论?!
要不是他出生的晚了一些,哪里还有他们出名的机会?!
哼!
这些人就算给他提鞋都不配!
鲜于仙甚至已经想到了平定关中之后,他凯旋平阳之时,那万人空巷的壮观场景......
“鲜于乃!”
“小的在!”
“你记住了!只要他们一旦开始弃城逃跑,你就亲自去一趟临晋,让张平和鲁徽那两个废物,赶紧跟上来,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一战功成,彻底拿下整个关中!哈哈哈!到时候本祭司就封你个大官做做!哈哈哈!”
“大人......,若是他们就是不肯撤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纶巾鹤氅
呼啸而过的北风......
吹散了他的秀发......
而那迷人的双眸......
盈盈一握的细腰......
鲜于乃真的有些担心......
若是狂风再大一点点......
他会不会就这样被狂风带走......
如此弱不禁风的美人儿......
根本就不应该是这世上该有的绝色......
还偏偏是一个男子......
鲜于乃忽然有些心痛......
真的不应该怂恿他来到这个像地狱一般的战场......
真的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么丧气的话......
毕竟以鲜于仙的才智......
他应该早就有了针对下邽城内粮草不足的计策......
自己又何必非要多此一举?!
可就在鲜于乃惶惶不安的刹那,鲜于仙竟是抬了抬手,然后对着身旁的传令官命令道:“传令!所有人点燃火把!”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暴露行踪!咱们的行踪早就在之前收拾那个叛徒的时候暴露了!反正已经点燃了不少,倒不如全部都点了,也好给自己壮壮胆?!哈哈哈!都给本大人吼起来!”
一瞬之间,成片成片的火把不断亮起......
甚至每个将士都开始不断地向着下邽城的方向大声咆哮!
那气震寰宇的架势......
再借着夜色的掩护......
还真是让人看得胆颤心惊......
“哈哈哈,邽城那帮晋狗会不会已经被本祭司的“上万”大军给吓得屁滚尿流了?!哈哈哈!真的好想看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怂样啊!哈哈哈!”
鲜于乃真是听不得鲜于仙说粗话,实在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了,所以他才会常常忍不住讥讽他几句......
怎么好的一点没学会?!
反而军中那些粗野匹夫的荤话,倒是一听就会?!
“哈萨尔!好好闻闻这个叛徒身上的气味,过几天老子让你再好好饱饱口福!”
“汪汪汪!”
“大人您这是要让哈萨尔做什么?!”
“那个叛徒应该是被下邽城那个叫鲁克的中尉抓住的,那他身上就一定带着鲁克的味道,要是过几天他们还不肯自己乖乖撤退,那可就别怪本祭司放狗咬人了......”
同一时刻,蟠龙原与沙苑的交界处
阿郎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抬头望了望满天的繁星......
“不错,方向没有搞错,前面就应该是沙苑了!”
“阿郎你真的要去沙苑?!你不是说那里有匈奴人的大军吗?!而且他们手上还有老鹰,我们这么多人要是就这么去了,很容易就会暴露呀......”
阿郎听着谢艾的话,竟是忍不住有些想念大黑在身边的时光,要是有它在,像这种侦查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它去办......
“嗯,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去,我一个人去沙苑就可以了!”
“阿郎你疯了?!你一个人去和送死还有什么区别?!不行!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
阿郎听着蒲候的话,又看了眼谢艾神色里的犹豫,有些失笑道:“我若是不去,难道让你们两个去?!好了,你们带着人都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再往前面就是沙苑,那里我去过好多次,你们都没有我熟悉,而且我有把握可以活着回去,你们只需要帮我稳住那个严敦就可以了......”
“阿郎!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又是为了那个明月你才这样冒险?!我们就守在贾城不就好了?!等事情过去了,你就和我一起回去!蒲洪大哥一定还在等着咱们!”
阿郎一听到“蒲洪”两个字,神色顿时一僵......
“猴子......,我已经回不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阳光开始逐渐穿透黑暗......
扶风国,褒斜道,郿县城外不远处......
“少主!前面就是郿县了!可这里似乎已经有重兵把守了!难道是我们要去袭击雍城的消息已经走漏了?!会不会是那个游子远故意把我们的消息给泄露出去,然后他自己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关中联军,这样他才好突破长安的包围逃回平阳!”
“是啊!少主!咱们都上了游子远那个奸贼的当了!”
彭天护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郿县城墙上的“刀枪林立”......
显然郿县已经有了防备......
而且看上去还是严阵以待......
尤其是城墙上竖着的那面“裴”字大旗,更是让人看了分外眼红......
“族长!现在该怎么办啊?!咱们从子午道一路杀进梁州,然后又是接连急行军出了褒斜道,已经损失了大量的族人,而且片刻休息都没有,要是再贸然进攻,必败无疑啊......”
彭天护何尝不知道自己带出来的人马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而且还一个个精疲力竭,根本就没有多少战力了......
原本只要他们可以尽可能快的杀到郿县,想必郿县的守军在惊慌失措之下,说不定就自己就逃跑了......
可如今看着郿县城墙上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彭天护顿时就有些万念俱灰......
恰在此时!
郿县的城门却是突然自己打了开来......
一个头戴纶巾,身穿鹤氅的文士,竟然只带了几十个护卫和一面“裴”字大旗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郿县城......(纶巾鹤氅是《三国演义》中,罗贯中对诸葛亮穿着的描写,鹤氅就是一种带着仙鹤图案的汉族服饰。)
而他们的身后竟然还跟着数百个女子,并且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不少冒着热气的食物......
片刻之后......
那文士带着一众护卫就站在了彭天护大军的面前,然后一挥手,那些女子就战战兢兢地走向了彭天护的大军......
彭天护长枪一摆,独自策马走到了阵前!
可那些女子却是并没有止步的意思,反而更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都给老子站住!谁再敢向前一步,统统杀光!”
女子们一听这地道的安定话,立即都停住了脚步,然后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向那个淡定自若的文士......
那仙风道骨的文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然后再次策马向前走了一小段路......
“来者可是天护贤侄?!我是你世叔裴苞啊!”
“呸!老贼!谁是你的贤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竟然还敢自己出现在我彭天护的面前?!”
裴苞眼见彭天护已经举起了长枪,甚至一拉马缰就要冲杀过来,赶紧大叫道:“贤侄!贾彦度不仅杀了你的父亲,更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啊!”
彭天护楞了一下,不知道裴苞这话什么意思,但手上的长枪却是慢慢放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裴氏“鸿门宴”(
公元311年十二月十四日,傍晚,郿县城,太守府宴会厅内
“来来来,贤侄!老夫给你引荐一下,这是老夫的长子裴轸,次子裴丕......”(河东闻喜裴氏自两汉崛起,至魏晋南北朝,在家族内分化为五大宗派(五眷),裴轸之孙裴奣是裴氏中眷之祖,裴苞属于西眷裴氏。西眷裴氏后来又衍生出三个分支:中眷裴,洗马裴和南来吴裴)
“在下裴轸,见过世兄!”
“在下裴丕,见过兄长!”
彭天护冷眼瞧着二人文质彬彬的样子,再瞥了眼裴苞那种仙风道骨的气质,倒是真的对他们父子三人多了几分好感,只不过裴轸和裴丕的年纪都比他大了许多,怎么还叫他兄长叫得这么欢畅?!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彭天护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然后冷冰冰地说道:“多谢世伯和二位世兄抬爱,但天护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见谅!”
裴苞并没有因为彭天护的警惕和无礼有任何怪罪之心,反而仍旧客气地说道:“贤侄不必多礼,还请上座!”
裴苞说完这话,就主动牵起了彭天护的手,然后一路带着他坐到了自己的席位旁......
彭天护不仅没有丝毫推辞和礼让,反而还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裴苞丝毫不以为意,还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
“天护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秦州刺史裴大人亲自为小子斟酒?!哈哈哈!这实在是使不得啊......”彭天护话虽这么说,盏中美酒却是已经一饮而尽......
裴苞笑容可掬地看着彭天护用脏手粗鲁地擦了擦全是酒水的嘴巴,然后又突兀地把喝空了的酒盏往他面前一送......
裴丕立时就想拍案而起,怒斥这个完全不懂尊卑礼仪的蛮夷之子,却是不想已经被他身旁眼疾手快的裴轸一把拉住了袍袖,然后对着裴丕轻轻地摇了摇头......
裴苞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又和颜悦色地为彭天护斟满了一杯酒......
彭天护抓起酒盏就往嘴里一送,然后冷笑连连地瞥了一眼仍旧心平气和的裴苞,竟是突然高高举起了空盏,接着就往地上用力一摔!
“呯”的一声脆响之后,却是并没有一兵一卒冲杀进来......
彭天护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裴苞却是仍旧面带微笑......
“贤侄啊......,你会不会是摔错了酒盏?!要不再摔一下老夫手上这个试试?!或许这次就能招来一些刀斧手了......”裴苞诡笑连连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彭天护,然后就把自己手中的酒盏往彭天护的面前轻轻一送......
“嘿嘿!老大人可真是会说笑......”
“哈哈哈!人都说你彭天护是卢水胡和整个安定郡的大英雄!哈哈哈!果然名不虚传啊?!事事都这么警惕?!”
“嘿嘿!老大人误会了......,天护只是觉得这样的小酒盏实在是让人喝得不够痛快!”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脾性!天护啊!你可真是像极了你父亲当年!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他和贾彦度还义结金兰......”
“不要跟我提起贾彦度!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天护!老夫知道你心中有恨,可如今贾彦度已是联军大帅,权势滔天......”
“扑通”一声!
“哎呀!贤侄!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世叔明知我与贾匹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他如今一手遮天,我彭天护也要杀之而后快!还请世叔让我出城奇袭雍城,只要我能出其不备,拿下秦王司马业,到了那时候别说贾彦度那老贼根本拿不下长安,就是世叔想号令群雄,天护也一定全力辅佐!”
裴苞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贪婪,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风光之事谁不想尝试?!
可真的能如彭天护说得那么简单?!
一旦攻下雍城,那就意味要和整个关中豪族结下血仇!
要在梁氏和鞠氏手中虎口夺食,还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平定关中各方的反抗,尤其北有张轨虎视眈眈,东边还有随时准备反扑的匈奴人......
裴苞苦笑着暗暗叹了口气,他绝不可能拿整个裴氏家族去冒险,尤其是这种九死一生的豪赌......
可越是这样理智,裴苞心里对贾彦度的嫉恨就越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不论任何时候,只要和贾彦度一比较,他就显得这么卑微和无能?!
为什么贾彦度可以叱咤风云?!
他却只能留守在这个被圈起来的安定郡去做一条为贾彦度看门的蠢狗?!
什么狗屁秦州刺史?!
贾彦度根本就是在打发要饭的乞丐!
但最最可恨的,却是一切都要顺着贾彦度预设好的局面去行事?!
裴苞越想越是不甘,就连眼睛也瞬间变得通红!
彭天护不知缘由,只以为是裴苞被他激起了贪念,赶紧趁热打铁道:“世叔若是怕天护食言,大可和天护一起出兵!若是世叔亲自出马,想必雍城守军绝不会有丝毫怀疑!那时不论我们是要拿下雍城,还是生擒司马业,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
裴苞心中又是一动,彭天护此计确实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且十有**一定可以顺利拿下雍城!
可这之后呢?!
他们裴氏的结局会不会比当年董卓全族的下场更惨?!
裴苞的眼神有些挣扎,双手更是微微发颤......
机会明明就在眼前,而且看似唾手可得......
可西凉张轨的大军已经杀进安定,若是这种时候拿下雍城,他根本没有自信可以对付得了张轨大军的攻击!
再加上关中各大豪族也把恨之入骨,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我们闻喜裴氏一族,自秦汉以来,世代忠义!这等不忠不义,丧尽天良之事,我裴苞宁死不做!”(闻喜就是现在陕西省闻喜县礼元镇裴柏村,是整个裴氏家族的发祥地。闻喜裴氏自古就是三晋望族,自秦汉以来,历六朝而盛,至隋唐而盛极,五代以后,余芳犹存。)
“世叔!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裴氏“鸿门宴”(二)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这“八个大字”不断在裴苞的脑袋里横冲直撞!
什么叫翻手为云?!
什么叫覆手为雨?!
只要他裴苞狠狠心豁出一切,天下兴亡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父亲!彭荡仲父子早已投靠了匈奴!他们卢水胡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啊!父亲!千万不要受其蛊惑做下万世的骂名啊!”
“混账!不许胡说八道!父亲怎么可能这么做?!”
“大哥!你放开我!让我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彭天护!”
“都给我住口!天护是为父的贵客,哪里容得你们如此羞辱?!退下!都给为父退下!”
裴丕还想争辩几句,却是已经被裴轸强行拉走......
可裴丕离去前那“振聋发聩”的回音却依旧回荡在宴会厅之内......
片刻之后......
宴会厅内只剩下了裴苞和彭天护二人......
“犬子无状,天护贤侄不要见怪......”
“裴大人说得是哪里话?!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护既然已经进了郿县城,哪里还敢有什么见怪的心思?!”
“哼哼!你若是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那世叔我也无可奈何啊......”
“哼哼!世叔?!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裴大人就收起世家交好的那一套把戏吧!嘿嘿!当年我父亲和贾彦度结义金兰的时候,可是根本就没有你这条恬不知耻的赖皮狗!”
“哈哈哈!天护啊天护!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已经对你动了杀心?!所以索性撕破脸皮,一心求死了?!”
“哼!就算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彭天护眼中冒着凶光,手上攥紧了拳头,却是偏偏没有立刻痛下杀手......
“怎么想杀了老夫?!老夫既然敢和你单独相处,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想要报杀父之仇,老夫也想杀了贾彦度,为什么就不能联起手来一起从长计议呢?!”
“哼哼!裴大人是累世名门,怎么可能会勾结蛮夷做出一些无君无父之事?!”
裴苞看着彭天护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讽,竟是有些恼怒地吼道:“你以为就凭你我那点兵力,真的能拿下雍城?!老夫都能守在郿县了,雍城那边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你真的觉得就凭老夫这张老脸能骗开雍城的大门?!哼哼!不怕你笑话,老夫的名号在那些守在雍城的豪门巨族眼里就是一个屁!”
“那些土鸡瓦狗只会夸夸其谈,老大人也会怕了他们?!”
“你可能还不知道,号称天下第一的大将北宫纯也在雍城驻守!”
“哼!那又如何?!”
“黄口孺子!你以为游子远让你奇袭郿县或者陈仓真的是为了让你去生擒司马业的?!不过是想要用你们卢水胡去引开贾彦度的联军罢了!你们就是一些弃子你懂不懂?!游子远和刘曜根本不会去和贾彦度决一死战!”
“要是我拿不下雍城,擒不了司马业,游子远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哼!原来你都清楚?!”
“清楚不清楚,我都是别人手中的利刃!但起码游子远给了我一个看得见的可能!你能给我什么?!跟你在这里一起沽名钓誉?!还是老大人要苦口婆心地告诉我,不仅你从安定郡跑到了扶风国,就是陈仓那边也已经有人驻守,从头至尾我都在贾彦度的算计之中?!这他娘还要你来告诉老子?!”
裴苞神色有些苦楚,他的确是被贾彦度调过来协防的,就是陈仓那边也已经有焦嵩在驻守,一切真的都在贾彦度的掌控之中......
“裴大人!我就问你一句话!到底肯不肯出兵?!”
“老夫绝对不会出兵攻打雍城!那就是反叛晋室!而且根本不可能打的赢!而且如今局势大好,我裴苞绝不会做这种破坏大局的祸首!彭天护你要是真的还想报仇雪恨,那么攻打雍城之事,你就想都不要去想!”
“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提报仇雪恨?!哈哈哈!雍城就是眼前你都不敢去,我怎么可能还报得了血海深仇?!”
“如果老夫说有办法呢?!”
“哼!总不见得是让我投靠你裴苞,然后乔装打扮去暗杀贾彦度吧?!哈哈哈!老大人是要我学荆轲呢,还是聂政?!”
“不!都不是!”
“哼!那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过就是想杀了贾彦度!可老夫却是要他贾彦度在最辉煌的时候跌下神坛!我不仅要让他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就算是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动了?!是不是想想就觉得热血澎湃?!彭天护!老夫对他贾彦度的仇恨,绝对比你多得多!”
“......”
“你若是还想要报仇,还想要食其肉寝其皮,那你就一定要听我的!”
“老大人如果只是想软禁天护才说出这样一番说辞来,实在是大可不必......,若是老大人真的想要杀了贾彦度,倒不如真的砍了天护的脑袋,再选派一个死士把天护的项上人头送去,岂不是事半功倍?!”
“那就太便宜那个老贼了!老夫绝不会让他死的那么舒坦!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裴大人怕是失心疯了吧?!贾彦度一旦拿下长安,再顺势迎奉秦王司马业登顶九五至尊,那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能与其争锋?!就凭你裴苞一个人还想搞垮贾彦度?!哼哼!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哼哼!那如果老夫告诉你所有的关中豪族都已经默许此事了呢?!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关中联军现在天天咀嚼的那些军粮,就是从安定各个部落的死人身上,一块块割下来的血肉!”
“你胡说!安定诸胡一直在贾彦度的身边和匈奴人殊死拼杀,贾彦度怎么可能拿他们的族人开刀?!”
“老夫阻止不了啊!老夫根本无能为力啊!不仅是你们卢水胡的族人惨遭屠杀,就是那些对贾彦度忠心耿耿的诸胡部落也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裴氏“鸿门宴”(三)
裴苞盯着彭天护那双已经充血的眼睛,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别说你不信了!就是现在你去把这消息告诉秦王司马业或者放到整个天下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甚至他们还会立刻杀了你!然后拿着你的项上人头去向贾彦度那个畜生邀功!”
“......”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普天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为那些无辜牺牲,甚至成为别人口腹之物的可怜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哼哼!裴大人既然有这份心,为什么不自己派人去告诉那些诸胡首领?!”
“哈哈哈!你真是太年轻,太天真了!还送消息出去?!贾彦度早就派了他的走狗竺恢封锁了整个新平郡,什么消息都送不出去!更何况就算能拼死送出消息,老夫也绝不会这么做!更不会让任何人泄漏这个消息!”
彭天护难以置信地看着状若癫狂的裴苞,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听见了什么?!
“裴苞!你疯了吗?!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哼!你懂什么?!贾彦度虽然禽兽不如,可如今必须以大局为重!你我与他的恩怨不过是私仇!可是驱除匈奴,迎立新皇,这才是关乎我大晋和所有黎民百姓福祉的大事!谁要是想在这种关键时刻破坏好不容易才力挽狂澜回来的局势,除非先杀了我裴苞!”
“裴大人竟然如此高尚?!哼哼!可我彭天护却不是什么高尚之人,我只想尽快手刃贾彦度为父报仇而已!若是谁敢阻止老子,全他娘都得死!”
“哈哈哈!真是年轻气盛!老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快意恩仇之人!可是世事艰难,老夫早就学会了隐忍......”
“哈哈!你这贾彦度养的老狗,也好意思来教训我彭天护?!你怎么不出去打听打听,你裴苞在安定郡是个什么狗屁名声?!别他娘刚从贾彦度手上讨了个秦州刺史,就忘了你以前是个什么狗东西了?!”
“那又怎么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道就你彭天护不能忍一忍?!只要关中一旦光复,对于关中各大豪门大族来说,贾彦度就完全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必要!到了那时候我们再把这个事情捅出来,不仅不会再有人出来阻拦,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人跟我们一起落井下石!天护啊!咱们就再等一等,得道才能多助啊!”
“那得要等多久?!难道真的要等十年?!”
“十年?!你等得了?!老夫也等不了啊!如今长安已经是唾手可得,只要等到来年开春,所有人都会让秦王殿下尽快登基!到了那时候,老夫精心谋划的必杀之计,一定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老大人真的有必胜的把握?!”
“哼哼!老夫为了筹谋此事,为了能让贾彦度陷入必死之局,不知道把其中的细节推敲了多少回?!如今时机即将成熟,却只差了一把可以为天下百姓讨回公道的利刃!”
“扑通”一声!
彭天护已然双膝跪地,并且拱手抱拳道:“只要能杀了老贼贾彦度,彭天护这条命就是大人的!”
裴苞赶紧俯身把彭天护搀扶了起来,然后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大丈夫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老夫在这里见你之事,恐怕已经有人去向雍城那边报告,不用多久也会传到贾匹老贼那边,所以老夫将会对外声称你已经被老夫设计毒死了......”
“......”
“只有这样才能瞒过所有人,尤其是那个老谋深算的贾彦度......”
“谨遵大人之命!”
“你先暂且忍耐一阵,老夫会把你和族人送去一个隐秘之地,等到时间来临的时候,老夫一定让你亲手宰杀了那个该死的贾彦度!”
一刻钟之后......
裴苞一个人落寞地瘫坐在宴会大厅之内,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似的......
而他面前那一碗不知道为谁而斟的美酒......
更是在烛光之下把裴苞那布满褶皱的老脸,倒映得格外沧桑......
恰在此时......
裴轸轻轻地走了进来......
他看着自己父亲那孤独寂寥的身影,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轸儿来了?!”
“父亲!孩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彭天护去歇息了......”
“他的那些族人可还太平?!”
“不得不说彭天护这人治军还是有些方略,这些人除了嘴巴不太干净,到也没有什么人敢违背彭天护的军令,没人敢出来生事......”
裴苞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丕弟还在生为父的气吗?!”
“丕弟绝不敢生父亲的气!只是丕弟年岁尚轻,有些事情看的不够明白,所以孩儿已经替父亲向他详细解释过了......”
“辛苦你了......,这些事情原本是不该让你们参与的,但时局动荡,你我父子都需要谋定而后动......”
“父亲说得是......”
“明日就让丕儿去平凉城找彬儿吧,他们兄弟两一文一武驻守平凉城,为父也稍微能放心一点......”
“父亲明察!张轨这人狼子野心,随时都有可能会不顾一切攻击安定,可我们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就算让丕弟和彬弟一起镇守平凉,恐怕也只是螳臂当车......,所以孩儿想请求父亲......”
“向贾彦度请求援兵?!哎,他哪里还有兵力可以分给我们?!”
“......”
“而且这种时候,我们一定要自己想办法多支撑一会,否则我们在贾彦度的眼里就会变得毫无价值......”
“可他这是想要让我们全都去白白送死啊!张轨的大军一旦全面进攻,就我们手上这点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那也要多支撑一会!起码要让贾彦度觉得我们这颗“弃子”是尽了全力的!”
“父亲为什么要听他的?!他已经不在安定了!我们为何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他是吃定了为父不可能背叛晋室,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轨突破安定防线,然后抢占秦王殿下!如果真的让张轨得逞了,那么关中必定又将是一场生灵涂炭!”(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扶持裴氏
“那父亲您自己的生死呢?!贾匹老贼这是要把您往火坑里推啊!”
“混账!我裴氏世代忠良,满门英烈!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关中各大豪族为了秦王殿下和张轨斗个两败俱伤?!这“八王之乱”的荼毒还不够惨痛?!非要把我华夏的精锐全都消耗殆尽?!那只能便宜了那些贼心不死的蛮夷!”
“可孩儿怎么觉得我们每走一步都像是被贾匹牵着鼻子去干的?!哪有这样的慷慨赴义?!父亲!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嗣儿多想想啊!”
“胡说八道!这和贾彦度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为父自己的选择!咳咳咳!”裴苞情绪激动地说完这话,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裴轸看着裴苞那苍老疲惫的身形在烛火之下摇摇欲坠,已然后悔不应该用这样恶毒的言语去揭开自己父亲心中最惨痛的伤疤......
可若是他今天再不说口来,或许就真的再也机会说了......
“混账!老子不用你扶!咳咳咳!”裴苞一把推开了想要去搀扶他的裴轸......
“父亲......”
“咳咳......,咳咳咳......”
“父亲!嗣儿可是您从小就养在身边的!您难道连他也不顾了?!还是又要像我小时候那样?!一声不吭就把我们母子都抛下?!”
裴苞只觉眼前一黑,心头一酸,浑身都在忍不住地颤抖......
过往那些根本无法再去弥补的遗憾更是不断袭上心头......
裴轸年幼时曾经被同龄孩童讥讽是个没有父亲的杂种......
还有发妻离世前看着他的那双依依不舍却又哀怨无比眼睛......
“够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你明天就带着嗣儿去桑凶坞吧......,那里虽然是司马保的地盘,可为父在那里却有一支足可以让我们裴氏东山再起的力量!”(桑凶坞也叫柔凶坞,大致就在今天水市西南方向,《谭其骧地图》西晋篇上有标注。)
裴轸这是第一次从裴苞那里知道这个秘密,所以震惊之余,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父亲......
安定的战事已经迫在眉睫,可他的父亲竟然还有这么一支能让司马保也无比忌惮的人马留在秦州和略阳两郡之间?!
裴轸目含泪光地看着裴苞脸上的憋屈和苦涩,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他父亲这么做的深意了,这是要为了裴氏留下一些香火啊......
裴苞看着裴轸眼中的自责之意,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他最后还是领了贾彦度的人情......
这支潜伏在司马保地盘的人马,其实就是当年贾彦度的堂兄贾龛在出任秦州刺史时在留下的基业,然后贾彦度在接手后,经历了无数场的残酷斗争,终于变成了一支令司马保也极其忌惮的力量......
可无论关中的战局怎么艰难,贾彦度还是把这支人马原封不动地留给了他......
这算是对他们裴氏一族牺牲至今的一点补偿?!
当年弘农太守裴暠,秦州刺史贾龛和安定太守贾疋三人是一起发义兵征讨司马颙,这才结下了两族深厚的情谊......
贾彦度竟然连这步棋都给他们裴氏算好了?!
裴苞真是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心痛......
为什么总有一种让人崩溃的感觉,就好像贾彦度其实一直在扶持他们裴氏一般?!
裴苞努力从脑海之中挥去了这种荒唐的想法,然后再次对着裴轸郑重叮嘱道:“你一定要记住,只要为父不给你们书信,你们父子和所有族人就不许离开桑凶坞!更不许出仕任何人,尤其是司马保那个畜生!”
“孩儿谨遵父命!”
“如果为父回不来了,那我们裴氏一族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之后,全部由你和族老们一起从长计议吧......”
裴轸知道这或许就是他父亲裴苞最后的遗言了,所以哽咽地说道:“父亲深谋远虑,孩儿一定时刻谨记!”
裴苞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为父对你很放心!你是为父膝下这些孩儿中最稳重,最有抱负的一个,我们裴氏一族未来交给你,为父很放心!”
“父亲......”
“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起早......,至于为父筹谋的那些事情,你无需知道太多......”
“孩儿明白父亲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裴氏一族的荣辱......,可是孩儿还是希望父亲一定要平安回来......”
裴苞鼻子发酸地听完了裴轸这暖心窝子的话,赶紧转过身,生怕裴轸看到他老泪纵横的模样......
“父亲......”
“你走吧!”
“诺......”
同一时刻,长安城的墙头上
“大人?!您怎么这么晚还来巡视?!天太冷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赵染在,不会有事的......”
游子远僵硬地点了点,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大人?!”
“不用担心,只是被冷风吹了一下有点冷罢了......,如今长安城内的情况怎么样?!”
“大人请放心,将士们虽然情绪低落了点,可是联军这两天来的攻击似乎也放缓了,会不会是彭天护那边已经奏效了?!”
游子远听着赵染这话,又看了看四周都是自己的亲卫,并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这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彭天护那边真的得手,那些豪门大族哪里还坐得住?!”
可游子远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联军大寨的方向却是突然一片嘈杂,甚至火光四起......
“这么巧?!”
“大人......,好像真的是联军内讧了......,还有不少人点着火把离开了......”
游子远现在打死也不会相信联军内部会突然出什么状况了,反而不停地观察这城墙上的四周,真心怀疑是有人给联军发了暗号,不然怎么一见到自己上了城墙,那边营地就立刻有了动静?!
“赵染你立刻派人去排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可疑之人!?联军那边的动静肯定是假的,多半就是为了再骗我们上当!”
“遵命!”赵染一拱手,赶紧对着自己的亲卫大吼道:“你们几个人,各自带队巡视,但凡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人,不用禀报,直接就地正法!”
而此时此刻,联军大寨内
“大帅你看长安城墙上好忙碌的样子啊?!哈哈哈,看来他们是真的吓怕了!哎!真希望他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头脑一热,自己冲出来送死就好了!”
贾彦度捋了捋长须,然后对着葛洪笑道:“他们要是现在真的冲杀出来,那损失的可就是我们了!你看看各部人马调动之时的互相配合,简直就是不堪入目啊......”
葛洪尴尬地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各种打架斗殴的声音,真是有点庆幸匈奴人被吓破了胆子......
贾匹也是一脸愁容,这样的乌合之众,真是怎么熬到现在这份上的?!
哎!也不知道明月那边怎么样了......
片刻之后,下邽城内
小草被阿丑紧紧抱在怀里,已然是睡着了......
马勋则是如坐针毡......
这回他算是亲眼看到阿丑和小草之间的亲昵举动了......
不!
这简直就是苟且!
可还没等他立即冲上去一脚踹死小草,丁太一却是突然推了一把马勋......
“不好!有动静!”(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调虎离山之计
公元311年十二月十四日深夜,贾城,火光冲天!
“救命啊!”
“啊!!!痛死了!”
“救我!我不想死啊!”
“啊!!全是火!完了完了!全是火!”
“快啊!从城墙上跳下来啊!”
可城墙上的火势最是凶猛,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冲破火墙,就算有人豁出性命跳了下来没死,也是骨断筋折,惨嚎连连......
鲜于乃脸色煞白地看着被熊熊大火无情吞噬的贾城,还有那些在火海中不断挣扎惨嚎,却只能被活活烧成灰烬的匈奴战士......
鲜于仙更是怒急攻心,可出入贾城的唯一通道却已经被落石堵住......
足足两三百人啊......
竟是几乎全部葬身火海......
“啊!!!到底是谁在算计老子?!老子要杀光他全家老小!”
“祭司大人千万息怒啊......”
“息怒?!息个屁!老子一定抓住这帮该死的晋人!老子要把他们所有人全都大卸八块!传我军令!但凡遇到任何敢于抵抗的晋人,无论老少,全部杀光!”
鲜于仙的怒吼顿时激起了全体匈奴将士的齐声咆哮!
“此仇此恨!”
“血债血偿!”
片刻之后......
鲜于仙发泄完了心中的怒火之后,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那个谎报军情的斥候呢?!给老子拉出来砍了!”
鲜于乃颓废地看了一眼越烧越旺的贾城,忍不住地摇了摇头道:“他是第一批冲进城内的,恐怕这个时候已经烧成了灰烬......”
“该死!”
“大人......,恐怕这事不能完全怪那个斥候,想必他也是中了晋人的奸计,弄不好那个偷偷摸进咱们沙苑大寨的晋人斥候就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的......”
“你是说他是故意带着咱们的斥候一路绕圈,最后才发现了贾城这个地方?!”
“甚至还故意想尽办法让咱们的斥候发现了他们在贾城内囤积的大量物资......”
“你是说斥候为了邀功,再把这些情况添油加醋一番?!”
“不然大人怎么会这么心急火燎地杀过来?!”
鲜于仙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鲜于乃,顿时想起了他曾经劝阻过自己不要急着出兵,可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阵狂风吹来......
鲜于仙看着火势又猛烈了不少的贾城大火,真是恨得连牙齿都咬得“咯嘣”直响......
“鲜于乃!你说这些人跟下邽城那帮晋人是不是一伙的?!”
鲜于乃双眉紧锁地思考了好一会儿后才谨慎地回答道:“应该就是一伙的!只不过贾城这的晋人也太富了吧?!大人您看看这大火烧的,这得是砸进去了多少火油?!这火势才能这么旺?!”
“......”
“而且最让人奇怪的是,如果他们真是一伙的,为什么不把这些火油都用在下邽城?!要是在下邽城设下这么个计策,恐怕咱们全都得被活活烧死!”
鲜于仙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若是这里不是贾城而是下邽城,那按照下邽城的大小,确实足够他们两千人多人一起冲杀进去,然后一旦四门紧闭,再被人把整个城池给点燃的话,那真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鲜于乃你刚才不还是说这里的晋人和下邽城的那些晋人是一伙的?!我怎么听着像是两伙不同的敌人?!下邽城那帮人那么废,吓一吓就龟缩不出了,可这里这帮人的手段......”
“大人......,这个时节,这个地点,只能是关中联军啊!至于贾城这里的晋人这么富,小的倒是觉得这里很有可能这里就是他们囤积粮草的地方......”
鲜于仙却是有些糊涂了......
“这里是粮仓?!”
“很有可能曾经是......”
“你是说下邽城被围后,那帮晋人就打算利用这座贾城来设计谋算咱们?!”
“应该就是如此......”
“该死!真没想到晋人里面还有智者?!”
“中原不仅地广物博,而且人杰地灵,他们又都是贾彦度一手**出来的,所以在这里出现一个智将也算不奇怪......”
鲜于仙对于贾彦度也是敬佩有佳,现在又听鲜于乃这么一分析,竟是一扫之前的沮丧心情,甚至整个人都变得斗志满满起来了!
“哈哈哈!鲜于乃!你是不是跟我一样都觉得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哈哈哈!怪不得下邽那帮晋狗没有逃跑!原来这回咱们撞到大运了!哈哈哈!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能在这种时候被派出来攻略临晋城的人马怎么可能会是一群废物呢?!”
鲜于乃看着鲜于仙这样斗志昂扬也是一阵欣喜,自家的小主子果然是越挫越勇,这么快就重新焕发斗志了?!
“大人英明!”
“哈哈哈!那这么说来还是老子轻敌了?!哈哈哈!既然这里很有可能是粮草囤积之所,而且我们一路从沙苑过来,也没有发现任何向下邽城进发的车轮印,那这么说来贾城这边负责保管钱粮的人还在附近?!”
“若是真的有人想带着粮草辎重逃回下邽城,就算咱们发现不了,那咱们在天上飞着的“桑库儿”也不可能没有发现!所以大人的判断绝对没错,囤积在贾城这里的辎重和粮草应该还没走多远!”
“从咱们的斥候回来报信,再到咱们率军杀向贾城,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他们既要转移粮草,又要铺设陷阱,时间确实太紧了!来人啊!传我军令,所有人分散开来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帮畜生都给老子挖出来!”
“哎!真是可惜!要是哈萨尔在这里,也不用分兵去找了!”
可就在此时,一个响箭的声音突然在贾城的西北方向响起!
“哈哈哈!是咱们一早派出去的斥候有了发现了!哈哈哈!这回看你们怎么逃?!”
同一时刻,沙苑,大火不断吞噬着匈奴的营寨,喊杀声更是此起彼伏!
“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给老子杀光这帮匈奴狗!”
“喂喂喂!不要全部都烧了!这帐篷还能用啊!”
“他娘的!这东西是老子先抢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