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徐媛的谎言
中军大帐
徐媛和小草才走近大帐,就感受到帐内的气氛似乎十分的恐怖,而面前的祖狄更是yīn沉着脸,看上去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徐媛不敢再去看祖狄,而是慌张地看向了自己的爹爹。
徐忡的面sè也很严肃,当他看到自己的女儿求救似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又是一软……
祖该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女孩,倒并不怎么在意徐媛的惊慌,反而徐媛身边的那个披着长发的小女孩让他一下子就起了好奇之心,不仅是因为那个小女孩用头发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长相,更重要的是,她似乎丝毫不受帐内气氛的影响……
“禀告大人,徐媛和她身边的这个小丫头都已带到,请大人处置”。殷乂说完这些就退到了一边,目光却盯着徐忡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殷乂似乎就是看不顺眼徐忡,处处都针对着徐忡,尤其是现在,殷乂看向徐忡的目光里也是充满了敌意……
徐忡也感觉到了殷乂挑衅的目光,只是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个人。
“媛儿,你快跟你祖爹爹说清楚,何伦和那个假公主是不是你让人放走的?!”
徐媛看着众人都一脸的凶恶样子,小嘴一扁,委屈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哽咽的说道:“呜呜呜……是我放的,人家本来就喜欢那个公主嘛,可你们又说她是假公主,我就去问她了,结果她说她是真公主,是我们搞错了,所以要我放了她,我就从看守那里弄来了钥匙……”
殷乂突然插嘴道:“没错,看守囚车的也是你们徐氏的族人,所以这小女孩才能骗到钥匙,我听那个看守囚车的徐氏族人说……”
祖狄一脸不悦的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殷乂,大吼道:“有屁快放!”
殷乂见祖狄那么不耐烦,赶紧说道:“大人,那些徐氏族兵说是他们小姐一定要自己去看守何伦和假公主,还威胁他们说如果不给她钥匙,就让她爹爹赶他们出徐氏”。
说完这些,殷乂又笑意盈盈的看向了徐忡……
徐忡的脸也变得有些苍白,自己的女儿这回是真的犯下大错了……
想到这里,徐忡赶忙对着祖狄跪了下来,急切的说道:“祖大哥……祖大人,小女只有三岁,她什么都不懂啊……”
殷乂不屑的看了一眼徐忡,冷哼道:“哼,一句不懂就可以不负责任了?万一何伦联络那些心还向着他的人,我们才控制的这支人马就要出大乱子了!”
徐忡被殷乂的话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继续跪在地上等待祖狄的发落了……
祖该似乎有些不喜殷乂的咄咄逼人,出言阻止道:“殷乂,不得胡说,我祖家的无难军会不能驭下吗?”
殷乂听到祖该发话了,才有些讪讪地闭了嘴。
祖狄看着徐媛那么委屈的样子,心里本来的怒火也似乎消退了不少,可是私放何伦这样的事,又该怎么处理呢?媛儿确实只有三岁多些,但是不惩罚又如何服众?
徐忡见祖狄的脸sè有些缓和了,马上对着徐媛说道:“媛儿,你快说,爹爹知道你一定是被坏人蒙蔽了,这些该死的人渣,竟然连三岁小孩都欺骗,媛儿你不要怕,爹爹和你祖爹爹都会替你做主的!”
祖该听着徐忡的话不觉有些莞尔,心道:这个徐忡倒是有意思,知道打亲情牌了啊……
小草听到徐忡的话,那藏在头发里的脸,不由自主的一抽,心也跟着一阵内疚……
徐媛对着徐忡点了点头,继续哽咽道:“祖爹爹,媛儿错了,媛儿没想到那个假公主被我放出来后,竟然夺走了我手里的钥匙,还私自放走了何伦,呜呜呜……媛儿错了,媛儿因为一心想救这个假公主,还威胁了守营门的人让他们见到小女孩带着马匹出营就放行!”
徐忡跪在地上,快速地把徐媛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竟然没有什么破绽,每句话都能连贯起来?想到这里,徐忡突然把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女儿身边的那个丑丫头。
祖狄听了徐媛的话,也觉得丝毫没有什么破绽,自己从徐忡那里也早就知道了媛儿很仰慕明月公主,而小孩心xìng做出这些事来也并非不可以理解,尤其是听他所说,这放走何伦也不是她的本意,只是被那个假公主抢走了钥匙而已,两部囚车都是临时赶制,所以开锁的钥匙也是同一把,这才让何伦有了可乘之机……
祖狄严肃地看着徐媛说道:“媛儿,何伦那时已经醒了?”
“没有啊”。
“大胆徐媛,竟然敢说谎!快快从速招来,何伦一个大男人,岂是你一个三岁女孩和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能拉上马的?”
徐媛没想到还是让祖狄找到了破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徐媛被祖狄这么一吓,又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只好哭的更伤心了……
小草眼见徐媛的谎言马上就要穿帮了,而自己愿意告诉她的那些她也已经全用上了,偏偏这一节自己忘记告诉她了,小草的脑袋上也满是冷汗了……
小草突然跪倒在徐媛的身旁,磕着头,大声道:“请将军不要怪罪我家小姐,是我和那个假公主一起把那个何伦拉上马的,当时那个何伦虽然没有完全苏醒,但是我们拉他的时候,是先解开另一辆囚车上的马匹,让马匹就靠在囚车门边,而囚车的高度和马背的高度没差多少,所以何伦几乎就是被平拉上马的……”。
徐媛看着身边帮自己解围的小草,心里更加的伤心了,看向小草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心道:你怎么那么傻,说好我一个人承担了的,你怎么还要出来说这些?
小草不敢去看徐媛双眸中的泪水,心里全是自责,自己为徐媛解释,难道不也是把责任变相的全推在了她的身上吗?她不仅知道,还要为我承担这么大的委屈,自己真的好坏……
小草的心一酸,又向祖狄磕了一个头。
小草的头碰着地面,再也没有起身。
祖狄看着这个小女孩条理清晰的解释了自己的质疑后,就头碰地,一动不动地跪在了地上,心里反而对徐媛没有多少追究的心思了……
祖狄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慢慢说道:“你……抬起头来”。
第一百五十章:挺身而出
小草依言抬起了头,但是头发仍旧遮住了两边的脸……
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都看向了小草……
一时间,整个帐内都悄无声息……
祖狄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但心中的疑惑似乎更甚了……
祖该发现祖狄的眼神中已经没有怪罪徐媛和徐忡父女的意思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女孩时,目光也变得更加的严肃了……
突然,祖狄慢慢走到了徐忡的面前,亲自扶起了徐忡,宽慰道:“忡兄弟,此事不怪媛儿,只怪那个何伦和假公主太过狡猾了”。
“不,祖大哥,是徐忡约束手下不力,以后我徐氏的所有人马都听从大哥的调遣和安排,徐忡绝不再插手”。
祖该听徐忡说到徐氏族人从今往后都只听祖狄命令时,心里非常高兴,他一直在担心无难军的构成太过复杂,有祖氏的无难军又有徐氏的人马,现在还有一万多的何伦降兵,要是祖氏和徐氏之间突然出现什么问题,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现在见徐忡如此真心表态,祖该心里那种从和徐氏合兵以来一直存在的隐隐担忧也消除了,心情自然是一阵的舒畅。
祖该微微朝殷乂的方向看了一下,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殷乂看到祖该看向自己并微笑致意时,自然明白祖该的意思,看来之前自己和祖该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计策,还有针对徐忡的种种手段,都已经达到了目的……
祖狄对徐忡的话也是暗自点了点头,的确,既然已经联合起来了,再有另一个可以指手画脚的人存在,实在对大局非常不利,没想到一直困扰自己的一个担忧,竟然因为何伦的逃跑而顺利解决了,祖狄自己都有一种舒畅的感觉。
但祖狄并没有因此说任何话,而是在让徐忡带着徐媛坐到一旁时,祖狄也慢慢走到了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身边。
徐媛被徐忡抱在了怀里,之前的紧张已经让这个小女孩有些轻微的发抖,现在徐媛看到祖狄慢慢走近了小草,更是紧张地看着小草,徐媛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而现在小草为了帮自己圆谎,已经把自己也牵扯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婢女叫小草”。
“你就是那个徐荣买回来的丑丫头?”
“是的,如果不是荣管家买了婢女,婢女可能就会被那个野人吃了……”
祖狄听后,并没有马上继续询问,而是在小草的身边来回的走动,仔细的观察着……
祖该和徐忡也在仔细的看着小草,要知道,何伦逃走的消息没有传过来时,他们已经对这个徐荣花二十张大饼买回来的丑丫头充满了兴趣,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见面,而且私放何伦的事也和她有关!
祖狄朝祖该看了一眼,祖该对着祖狄微笑着点了点头。
祖狄停住了脚步,开口道:“你不害怕我吗?”
“怕,我怕你也吃了我!”
小草的话,让包括殷乂在内的所有人都由心的想笑,这个叫小草的小孩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祖狄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女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草也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似乎有些生气地说道:“我爹是被亲戚吃掉的,我娘是被匈奴人吃掉的,我自己也差点被一个野人吃掉,有什么可笑的”。
众人一听小草说起人吃人的事,都沉默了下来……
人吃人,这种事在以前很少听说,可如今,这样的事,已经是天天在发生了……
祖狄皱了一下眉,再次走到小草的面前,蹲下了身体,撩开了小草的头发,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妖异的面庞:脸上是大大的一块青sè,就像徐忡说的,那青sè非常鲜艳,看上去还真的很像是用蓝泥涂抹过的……
祖狄用自己粗糙的大手用力擦了擦小草脸上的青sè胎记,直到搓得小草脸上的青斑有些发红发肿……
小草因为吃痛,脸稍稍往后躲了一下,但又因为害怕和紧张,身体剧烈的发着抖,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不住的流了下眼泪……
众人都在仔细观察看小草的脸,突然,祖该也站起了身,向小草的身前走了几步,仔细的看着。
徐忡也对这个小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也站起身想去仔细看看……
徐媛见自己的父亲因为关注小草,而放松了禁锢着自己的双手,立时一个挣脱,跑到了小草的身前,用力推攘着祖狄。
祖狄没有注意到徐媛的突然到来,自己又是蹲着的,被徐媛用力一推,还真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徐媛伸开手,护着小草,双眸盈泪的大声叫道:“我不许你们欺负我的小草姐姐,祖爹爹,你没看到你弄痛小草姐姐了啊!你们不要再欺负她了,都是我让她这么说的,你们要怪就怪我!呜呜呜,小草姐姐都哭了,你们都是坏人!”
祖狄,祖该,殷乂都明显楞了一下,他们没想到徐媛会突然跳出来,更没想到徐媛会如此袒护这个叫小草的小女孩儿,一时间反而搞得他们几个大人有些尴尬……
徐忡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突然挣脱自己,甚至还跑去给这个丑丫头做挡箭牌,徐忡焦急地对着徐媛嚷道:“媛儿,不得胡闹,大人们在问你小草姐姐一些事,你不要碍事!”
小草也没想到徐媛会突然跑到自己身边,并且如此袒护自己!
小草慢慢睁开了依旧在流泪的双眸,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似乎都因为徐媛对自己没有保留的袒护和关心消散了……
小草慢慢抬起了一只手,轻轻地拉扯了一下徐媛的衣服。
徐媛感觉到背后有人在轻拉自己的衣服,回过头看向了小草。
徐媛看到小草的眼睛是那样的美,虽然还流着泪,可是当这双眸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是有种说不清的感动……
徐媛觉得,这一刻,自己面前的小草,原本那对自己还有一些戒备的心,似乎不见了……
一旁的祖狄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互相哭泣着的小女孩,已经没有了继续询问的心情。
祖该也没办法继续观察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了,只好轻轻地摇了摇了头,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去了。
殷乂倒没有多大的感触,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他所关心的。
徐忡见自己的女儿和这个丑丫头如此投缘,心里是又开心又伤心,开心的是自己的女儿终于有了一个朋友,伤心的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伤心,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似乎长大了不少……
徐媛没有管其他人,径自扶起了跪着的小草,然后对着所有人微微福了一福,就拉着小草奔出了营帐……
祖狄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祖该也被徐媛的大胆吓了一跳,殷乂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徐媛竟然那么敢作敢为!
徐忡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为了这个丑丫头,如此有胆量!
突然,祖狄哈哈大笑了起来。
祖该等人被祖狄的笑声拉回了现实,一个个无奈的摇了摇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般的心思,难道自己几个大人还真的跟一个小女孩一般见识?
祖狄慢慢地走近了徐忡,紧紧地握着徐忡的手笑道:“媛儿不愧是媛儿,不愧是我家娘子看中的女儿,忡兄弟,你有个好女儿啊!”
徐忡看着祖狄真诚的眼睛,心里实在是惭愧不已,自己的这个女儿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
正在此时,殷乂突然说道:“大人,那私放何伦的事就这么算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接纳
徐忡听到殷乂的话,脸sè又是一暗,本来祖狄的大笑,让自己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是私放何伦这样的大事,又岂是一笑就可以了之的?尤其是现在被殷乂这么一提醒,自己的女儿徐媛刚刚又如此轻率的带着小草离开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徐忡求教似的看向了祖该和祖狄,心中的慌乱与哀求已经溢于言表了。
祖该有些不满殷乂的不识趣,狠狠瞪了殷乂一眼,要知道己方已经利用了何伦的事取得了对徐氏族兵的控制权,只要假以时rì,徐氏的族人也就是自己的人了,何必还要咄咄相逼?一个何伦能翻出多大的花样?!这个殷乂又想干什么?!
祖狄的面sè也有些不悦,倒不是怪罪殷乂,因为殷乂的脾气,祖狄是知道的,这个人就是一个直肠子,脾气也暴躁,而且殷乂除了对自己服服帖帖以外,基本就没有把其他任何人放在心上过,所以面对殷乂的发难,祖狄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半饷后,祖狄慢慢走到殷乂身边,凑近他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殷乂的脸sè马上就缓和了不少。
殷乂向祖狄拱手告辞后,就径自出了大帐。
徐忡见殷乂已经走了,而祖狄和祖该也没有再为媛儿私放何伦的事询问自己,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带着看向祖狄和祖该的眼神里也都是充满了感激。
徐忡诚恳地说道:“祖大哥,祖军师,我……”
祖该首先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媛儿是我兄弟的义女,也就是我的义女,你也就是我们的义亲,何伦一人又能翻得起多少风浪?就算还有个假公主又如何,她和何伦苟且之事已然众人皆知,还有谁信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子会是明月公主?更何况,我无难军既然已经接管了这支人马,必然有应对的方法”。
“不错,忡兄弟,你以后私下就跟我一样称呼我大哥为兄长即可,我们不要再分彼此了,对了,我已经让殷乂通知韩潜等人去搜索何伦了”。
徐忡听到祖氏兄弟的话,确实有些受宠若惊,能被天下闻名的祖狄祖士稚称为兄弟,又能结为义亲,这实在是让人又激动又兴奋!”
祖狄和祖该都看了徐忡的激动,那种毫无掩饰的兴奋,让祖狄和祖该也对徐忡这个人充满了好感。
“对了,祖大哥,你之前亲自擦拭那个小丫头的青sè胎记,可有什么发现?”
祖狄听到徐忡的话后,显得有些失望,轻轻摇了摇头,又对着祖该和徐忡摊开了自己刚才去擦拭小草胎记的手,慢慢说道:“没有,你们看,没有任何褪sè的痕迹,想来是真的天生那么丑了……”
祖该听到祖狄的话,又看了祖狄摊开的手,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了沉思。
徐忡也觉得万分的疑惑,脱口道:“既然这个小草并不是明月公主,那么明月公主又在何处呢?明天我们可就要启程前往潼关了……”
祖狄的眉头也是紧锁着,本来不管是明月公主还是其他什么公主,或者王侯,祖狄都没什么兴趣,他可没有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可是自从被何伦这么一说,在祖狄的心里对这个明月公主也确实上起了心。
尤其是现在,自己明知一个皇室公主就流落在自己身边,尤其是这个明月公主还是为了救援长安而遇袭,甚至下落不明,自己的确不能袖手不管,可是明rì就要启程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祖该看出了祖狄的担心,安慰道:“士稚,既然我们已经打算在城关城留下一部分人,那就让他们继续打探明月公主的下落吧,所谓兵贵神速,我们去潼关,然后救援长安的计划不能因为别的事情而耽误,公主吉人天相,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不错,军师所言正是”。
徐忡才把“军师”二字说出口,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但你让他马上改口叫祖该兄长,徐忡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果然,祖该和祖狄都有些怪罪的看着徐忡。
看到祖狄和祖该略有责怪的目光,徐忡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忡兄弟,我祖狄在家排行老三,你以后也不用叫我祖大哥了,就叫我三哥吧,我兄长排行老大,你叫一声兄长就是了,祖纳是我二哥,你也跟着我叫一声二哥便是了,嗯,祖约是我兄弟四人中最小的,但我看你和祖约二人的年纪,应该还是祖约稍长些,你就叫声四哥吧。”
“谨遵大哥,三哥之意”。
祖该和祖狄见徐忡这声大哥,三哥叫得特别亲切,心情也是一阵大好,三人互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互相大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祖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向徐忡问道:“五弟,你在城内的招兵进展如何了?”
“三哥,确实没想到,这城关城竟然如此吸引来往之人,短短一rì间,我已募得士卒三百六十九人了”。
祖狄听到这里也有些不敢相信,竟然一rì就招到了这么多人?这么看来这个城关城还真是一个好地方,确实应该派兵驻守,顺便招募和训练新兵,徐忡此人眼光独到,可堪大用啊!
祖该听到后也是非常高兴,他跟二弟祖纳了解过,何伦从各处掠夺而来的粮食足够三万的人马食用半年之久,所以现在自己祖家的这支无难军才一万三千人不到,实在是大有可为!
徐忡见祖狄和祖该看着自己的目光中都露出了赞许之sè,心里更是觉得万分高兴,满脸都洋溢着兴奋之情。
突然,祖该开口道:“三弟,你还是应该让人多注意一下小草这个丑丫头,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些怪怪的……”
被祖该这么一提醒,徐忡和祖狄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不错,虽然小草的胎记是真的,但是她身上的疑点还是太多了……
大帐内,祖狄,祖该,徐忡三人又聊了很久各种行军,谋略之事后,才各自散去。
徐忡走在前往自己营帐的所在,他内心其实还是忐忑的,先不说媛儿有没有带着那个丑丫头回新营帐,自己也要跟自己的荣叔商量下自己向祖狄,祖该允诺的决定,毕竟这事是关乎一族兴衰的大事,自己必须要和自己的荣叔交代一下。
徐忡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一件事,为何,祖狄和殷乂耳语几句后,殷乂就走了呢?此人从初次见面就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实在令人无比厌恶,哼,殷乂这个赤发鬼,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林中恶战
第一百五十二章:林中恶战
与此同时,城关城外小树林里
杨难敌终于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终于来到了之前的藏身之地,他觉得是时候露出本来面目了,他转过身,对着那个一点没有防备意识的愚蠢道人,狞笑了起来……
道人的脸上还是一样的平静,似乎并没有在意杨难敌的突然变化……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杨难敌借着月光,找到了他藏好的九节鞭后,然后马上仰天一声长啸!
树林中突然一下子多出了十多道铜铃般大小的绿sè光芒,接着,这些绿sè的光芒慢慢聚集到了杨难敌的身边。
道人的面sè终于变了一变,他愿以为这个人带他到这里不过是见自己的行囊丰厚,想抢劫自己而已,即使他还有其他同伙,想来也不会很多人,不然何必要骗自己出城?而自己也确实想活动一下筋骨,顺便为民除害,但是这突然出现的十二道绿sè光芒,让道人的心也随之紧了一紧……
“牛鼻子老道,老子看你也是个练家子,这一路从出城直到这里,你竟然丝毫没有落下,我就知道你不是简单的人物,只不过你没想到吧,我还有这么多的帮手吧!哈哈哈!”
“无上太乙天尊,贫道看你身边的这些孽畜见人时各个目露贪婪,看来已经有不少人的xìng命折在它们嘴中了!你如此伤天害理,就让贫道今rì为民除害吧!”道人一边说,一边从腰间的腰带里抽出了一把软剑!
软剑剑身一抖,在月光下立时幻化出五朵剑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直接向杨难敌的方向刺杀了过去!
杨难敌没有想到这个道人竟然毫不畏惧自己的花豹,甚至马上就动手了,看来他是要速战速决了!
杨难敌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身边的六只花豹也马上向四处散去,似乎并没有要马上进攻的意思……。
道人一击不中也不着急,在快接近杨难敌时,右脚在没有停住身形的情况下就一个旋转,手中的软剑对着一只花豹逃逸的方向飞shè而出,只见白光一闪,那只飞豹就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道人已经出现了豹尸的边上,轻轻从豹尸的头上拔出了软剑,然后又是一个抖剑,把剑身上的血污都抖了出去……
杨难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幕,自己的花豹都是自己jīng心训练过的,不要说一般人根本是这些花豹的对手,即使会些拳脚功夫的练家子也不可能是它们合击之下的对手,而如今自己的一只花豹就这么容易的被杀了?
其他的花豹显然也没有想到过一个它们眼中的猎物,竟然会那么厉害,五只花豹有的潜伏在树木之间,有的攀伏在树上,都对着道人的方向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
道人的这一剑之威的确让杨难敌觉得有些震慑,今天,看来自己是招惹了一个不该去招惹的人物了……
不过,杨难敌也是一个好狠斗凶的人物,敌人越是强大,杨难敌反而更兴奋!
杨难敌拖着九节鞭,快速的向道人的所在飞速前进,在到达九节鞭的有效攻击距离后,就开始不断的挥舞出各种鞭法!
这小小的树林本就不够宽敞,而且树木又繁密,并不能很好的发挥出九节鞭的威力来,但是杨难敌在燕子山这些年,早就练出了一套适合林间作战的鞭法,所以九节鞭在杨难敌的手上,被挥舞的无比灵活,道人也只能不断的转换身形以避开九节鞭的攻击。
而花豹们就会在一旁耐心的等待自己的主人把这个敌人逼到自己身边时再发动进攻,一时间,人声,豹吼,惊险到了极点!
道人凭借着树林中的狭小空间,转移腾挪,一边借助自己迅捷诡异的身法躲过了杨难敌的许多致命攻击,又不断在杨难敌的九节鞭攻向自己的时候,诱使杨难敌的九节鞭打向那些花豹。
而有两只花豹也因为进攻的时机不对,几次被杨难敌的九节鞭打中,这个时候,道人就会在花豹们被误伤时给于它们致命的一击。
就这样又有两只花豹成了道人的剑下亡魂……
杨难敌眼看着自己心爱的花豹们竟然连续死了三只,而且其中两只几乎都是被自己误伤后身形出现停顿时,被道人趁机刺死的!
杨难敌的怒火越来越大,慢慢地,杨难敌有些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剩余的三只花豹眼见自己的攻击不仅没有帮上自己的主人,反而让它们和主人都陷入了险地!
为首的花豹,嘶吼了一声,其他两只花豹马上停止了进攻,又各自散到了黑暗之中……
杨难敌的额头上也沁出了一些汗水,杨难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道人看去……
“无上太乙天尊,这些孽畜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xìng命!今rì定当一个不留!”
“哈哈哈哈,你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走出这片林子吗?!”
“这些豹鞭我都要了!”
杨难敌听到豹鞭两个字时,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了,嘴中的哨音也不断吹出不同的调子,手上的九节鞭更是蓄势待发……
道人却依然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一边,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在听,听那些花豹发出的细微声响,然后确定它们所在的方位……
突然,四道绿sè光芒从不同的方向快速向道人冲击而来,更有两道绿芒从树顶上扑击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道人动了!
道人没有理会地面上的两只花豹,而是一跃而上攻向了自己上方的花豹,而就在此时,杨难敌的九节鞭也飞向了道人的双脚!
“嗖”的一声,道人整个人从上方花豹的身体中破体而出,花豹**的残渣立时向四处炸裂开来!而道人的脚也被杨难敌的九节鞭牢牢缠住!
杨难敌眼见自己的九节鞭已经缠住了道人的双脚,立即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把道人往树上甩去,这一刻!杨难敌扭曲的脸上全是狰狞!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道人将要被撞上树身时,这个道人竟然凌空扭转了一下身体,整个人都似乎卷缩在了一起!
“腾”的一声,道人的双脚突然在接近树身时用力一蹬,双手持剑飞速的向杨难敌飞shè而去!
杨难敌眼前只见到一片白茫茫的剑光和无数的剑花,整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武功,更没想到这次自己真的要栽个大跟头了!
只听!道人一声大吼道:“破!”
第一百五十三章:花豹救主
第一百五十三章:花豹救主
眼看杨难敌就要被道人破体而过时,突然!一只花豹猛地扑向了道人的背后,而另一只花豹则飞身挡在了杨难敌的身前!
挡在杨难敌身前的花豹立时如炸开一般,肉身爆裂四shè而死,而另一只扑向道人后背的花豹却只是用爪子击中了道人的后脚跟,但也因为这一击,改变了道人出剑的轨迹,剑锋偏了一偏……
杨难敌的肩膀立时现出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鲜血崩裂般的喷shè而出,可是杨难敌整个人还是呆呆的站立着,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最后的一只花豹,正是所有花豹中的头领,它眼见自己的主人已然被敌人刺伤,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判断,立即冲向了敌人并且发出了震耳yù聋的豹吼。
道人拔出刺入杨难敌肩膀中的软剑,顺势一脚踢开了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杨难敌。
杨难敌的身体立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在了地上,手中的九节鞭也不知在何时已经断成了很短的一截……
道人已经感知到了身后的危险,立即一个返身,马上迎上了那只攻向自己的花豹,大怒道:“大胆孽畜,还敢伤人!”
没有任何意外,花豹被道人一剑刺穿了肚子,其中的内脏扑的一下全部掉了出来……
花豹没有再次站立起来,也没有再看向道人,而是拖着一身流出体外的内藏,不可思议的慢慢向自己主人的身边爬去,花豹用尽了全力,终于倒在了杨难敌的身边…..
花豹伸出了的舌头,无力的舔了舔杨难敌的脸,豹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道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有些不忍,道人没想到,这人豹之间,竟然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杨难敌被花豹这么一添,才有些清醒过来,他躺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旁边已经死去的花豹……
“啊!!!!!!”杨难敌发疯一般的大叫了起来。
五年了,五年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了,他好恨,恨自己不该招惹这个武艺高强到不像凡人的道人,更恨这个该死的道人竟然毁去了自己五年的全部心血!
杨难敌不顾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已然流着鲜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一般,浑身是血……
“无上太乙天尊,自作孽不可活,原本贫道本不想再留你xìng命,可是你那只花豹对你竟然如此爱护,我心中亦有些不愿再开杀戒,这一次,暂且饶你一命,如若再被我发现你为非作歹,定不饶你!”
道人想转身离开了,杨难敌却哪里肯放道人走?虽然明知道再打下去是就是送死,可是杨难敌还是举起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快速地向道人奔去……
道人眼见杨难敌如此冥顽不灵,心中也是一阵哀叹:“冤孽啊……”
片刻后,道人从身上取出了一些治疗创伤的良药,为昏迷过去的杨难敌敷好了伤口,又掩埋了几只花豹,口中默默念了几句经文后,却并未马上离去,他在等,等天亮或者等杨难敌苏醒,如果他现在走,杨难敌或许会遇到其他猛兽的袭击,所以道人决定留下,等他苏醒,或许道人是真的被那只花豹感动了……
深夜,城关城无难军祖狄大帐
祖狄和徐忡正在许氏的大帐外被许氏狠狠地数落着。
老实说,祖狄自己也没有想到徐媛和那个丑丫头竟然会到自己帐篷来找许氏,甚至这两个孩子已经在自己这里睡着了。
而徐忡因为一路没找到徐媛,才急忙忙来找许氏,因为他觉得徐媛跟许氏最投缘,或许今天经历了这些事后,她会想娘,所以徐忡也是跑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徐媛还真的跑来了。
祖狄也是才回来,看到徐忡在自己的大帐外和许氏说着什么,才快速地跑了过来,等他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也是一阵的无奈。
本来徐忡想把徐媛和丑丫头都接回自己那里去,可是却被许氏严厉地拒绝了……
许氏的脸上全是对祖狄和徐忡的责怪,她的心,到现在还在痛。
自己本来在自己的营帐里缝制一件衣服,这衣服的布料还是今天才从何伦留下的储备中得来的,许氏想为徐媛亲手缝制一件衣服,谁想才裁了几个边,就看到徐媛带着一个丑丫头,哭的泪人似的往自己营帐里冲进来……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事情的经过,许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遇到徐媛,心里就甜的跟吃了蜜似的,现在突然看到自己的义女哭成这样,心里的无名火也随之越来越旺!
在把徐媛和丑丫头弄睡后,许氏就在帐外等着祖狄。
而祖狄这个人,或许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最最疼爱和敬重的就是自己的爱妻,现在面对着许氏的河东狮吼(河东狮吼是宋代才有的词汇,借用下),祖狄也只有唯唯诺诺的听着许氏的抱怨……
“夫君,还有五弟,这何伦的事,你们怪媛儿我没意见,可是你们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孩子弄得那么伤心?”
“娘子……这……”
“嫂子……”
“今rì就让媛儿她们睡在这儿把,或者这几rì,五弟你也别来接媛儿了,就让她们跟我待一阵,也好让我们娘两亲近亲近,也省的媛儿再被什么人利用了,五弟,你看如何?”
“是,徐忡听嫂子的安排”。
祖狄见自己的娘子已经发了话,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用眼神对着徐忡示意了一下,让他先走。
徐忡自然明白祖狄眼神中的意思,点了点头,抱拳拱手道:“嫂子,徐忡先告辞了,这几rì就劳烦嫂子多多照顾媛儿这孩子了”。
“媛儿和我就如亲生母女一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徐忡被许氏的话噎的一时无语,只好看向了祖狄。
祖狄见事情已经这样了,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徐忡,不想许氏又开口道:“夫君,这几rì我这营帐要照顾两个孩子,你就跟五弟去睡在一处吧,你们兄弟两个也正好可以亲近亲近!”
祖狄和徐忡听到这里,都是面sè一阵尴尬。
“怎么?你们两个还有断袖之癖?”
祖狄和徐忡两人听到这,连忙同时说道:“没有,没有的事”。
许氏没有再看一眼徐忡和祖狄,径自进了自己的营帐,把祖狄和徐忡两人同时撂在了外面……
第一百五十四章:夫妻情深
第一百五十四章:夫妻情深
被许氏撂在了帐外的祖狄和徐忡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都是一脸的无奈与尴尬……
徐忡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祖狄,因为自己竟然还被赶出了帐篷,而祖狄是觉得自己的老婆竟然在徐忡的面前也一点不给自己面子,有些下不来台……
正在此时,帐内的许氏又突然走出了帐篷!
许氏看了一眼祖狄和徐忡后,轻声道:“五弟,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大哥还有些话要说”。
徐忡简直是如闻大赦一般,知趣的马上告辞离开了。
祖狄却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娘子,不知道自己的娘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又是当着徐忡的面说这样体己的话,这老夫老妻的,是不是有些太直接了……
许氏见祖狄的脸上竟然有些期待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好笑,心道:自己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一面?
“夫君,我们明天就要拔营去潼关了吗?”
“是,已经让殷乂通知韩潜他们去安排了”。
“夫君,我们不如在这一路上放缓脚步”。
“娘子是担心这支新军是临时整编起来的?”
“不错,这里去往潼关还有一定距离,而且即使到了潼关也要先通报,我们大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加紧练兵,我向别人打听过了,这里离潼关不远处有个叫豫灵镇(豫灵镇,位于河南省西部,是豫、秦、晋三省交界金三角地带的边陲重镇,西岭与陕西省洛南县接壤,北濒黄河与山西省芮城县隔河相望,东临灵宝市故县镇,西与陕西省潼关县相连)的地方,正好可以歇脚”。
祖狄仔细听着自己娘子的述说,默然不语。
“夫君,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整顿下军纪,尤其是何伦的这些降兵,虽然现在还算听话,但是这些人毕竟都是兵痞了……”。
“嗯,娘子所言甚是,是为夫的太过急躁了”。
“夫君为国为民,心忧如焚,我又怎会不知?我所说的,我想夫君也早已想到了,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已”。
祖狄望向许氏的目光慢慢变得温柔了起来,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何况这个知己还是自己最亲近的夫人。
许氏望着自己丈夫的眼睛,也是含情脉脉。
“天凉了,我已经让徐氏和祖氏的族人们在赶制过冬的衣物,我想,在到达长安之前可能没有办法全部赶制出来,而且数量也不够,不过还真的要感谢这个何伦,给我们留下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但是要装备这支新军的所有人还差太多了……”。
“是啊,我也在为这事发愁,这人马少的时候怨人少,可人马多了又有些供不起了”。
“夫君,我已经让人通知那些留下的人,竟然多和来此的商人们交换布料,也留了一些人在此赶制衣服,只能尽量多做一些御寒的衣服了”。
“可惜何伦不知道跑去哪了”。
“呵呵,夫君,这何伦可是再也变不出这么多的物资和粮草了哦”。
“哈哈,娘子,说笑了,我只是觉得何伦跑的实在太过蹊跷”。
“这次媛儿确实做的过分了,不过她还是一个孩子,你们也不该那样逼迫她和那个小丫头,我听媛儿所说,她也只是好奇这个假公主,才会被骗的”。
“娘子,我也很喜欢媛儿,怎么会真的怪她,只不过这孩子这次也太过任xìng了”。
“嗯,不是真的怪她就好,我会慢慢教她的,夫君,你知道吗?我看媛儿的时候,就想起我小产时的那个孩子,要是没有小产,我们的女儿也有这般大了……”
祖狄听许氏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痛,赶快搂住了许氏温声安慰道:“娘子,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是那个孩子没有福气……”
许氏在祖狄的怀里,轻轻地把头靠在祖狄的肩膀上,久久不语……
“夫君,要是天下太平了,我还想为你生个孩子!”
祖狄轻轻吻了一下许氏的额头,轻声道:“还要个女儿!”
“嗯,夫君,殷乂来找过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合并了徐氏族兵的事了,所以这几天你就和五弟多待几天吧”。
祖狄这才知道自己的娘子为什么要自己去和徐忡一起住,原来其中还含有深意。
“娘子,嫁给我,让你受累了……”
“夫君……你还记得道涣儿和道重两个孩子小时候的事吗?”
祖狄一听自己的娘子说起两个孩子小时候的事,思绪也飘到了过去在家乡时和这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的许多趣事,不由得,祖狄的脸上也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夫君,我听媛儿说的话,似乎你们对媛儿身边的这个丑丫头十分关注,这又是为何?”
祖狄听到许氏也对此产生了兴趣,突然心中一动,开口说道:“娘子,我们怀疑这个丑丫头就是明月公主!”
“什么!她就是明月公主?怎么可能?等等,你们有什么根据吗?”
祖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正是因为没有什么根据,所以才让媛儿带她走了,我和五弟都以为她脸上那一大块的青sè胎记是她用蓝泥自己涂上去的,但是我用手怎么也擦拭不了,反而弄得这孩子哭了起来,媛儿也随之跳出来庇护她,哎,真是有些没名堂……”
许氏听到这里反而笑了起来。
“娘子,为何发笑?”
“夫君何必着急于一时,蓝泥这个东西若是直接弄在身上,那么十天半月都不会消退,要是用来为布料上sè,几道工序下来那颜sè更是经年不衰,我想如果这个丑丫头若真是你们所说的明月公主,那么她一定是情急下随手自己上的sè,我想十天半月后就能见分晓了,我也会注意观察她和媛儿的,若她是真的,逃不过我的眼睛”。
祖狄见自己的娘子这么说了,心里也似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老实说,他还是怀疑这个小草,只是没有证据,现在听自己的娘子也准备仔细观察这个小丫头,反倒轻松了起来,毕竟女人的心总归要比男人细多了。
祖狄笑着又和许氏聊了会,就向许氏道了别,独自向徐忡的帐篷走去。
许氏看着祖狄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帐篷里。
许氏轻轻挑了挑油灯,自己独自坐在旁边,继续缝制起给媛儿的衣服,许氏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走到了那个叫小草的丑丫头身边,借着灯火,细细比量了一下她的身高,喃喃自语道:“哎,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也不知道还够不够衣料给她也做一件冬衣”。
第一百五十五章:拔营
第一百五十五章:拔营
徐忡的营帐
祖狄和徐忡都随意的盘坐在一起,老管家徐荣已经让人摆好了一些水酒和下酒菜,就在祖狄和徐忡的身旁细心的伺候着。
等婢女们都退下后,徐荣也并未离开,所以此时的营帐里就剩下了祖狄,徐荣和徐忡三人。
祖狄见徐忡对徐荣有些异常的尊敬,心中已经明白这二人表面是主仆的关系,实际上感情必定非同一般,不然,徐忡明知道自己来和他同住是要说些事的,也没有打发走徐荣,可见,这个老管家在徐氏的地位绝对非同一般。
祖狄站起身,恭敬的对着徐荣说道:“老人家,请和我等一起就坐吧,我们三人可以一起促膝长谈一番。”
“使不得,使不得,将军是大人物,徐荣只是个行将朽木的管家,如何能与将军大人同席?”
徐忡看着祖狄对自己老管家的敬重,心里也很高兴,也站起身对着徐荣说道:“荣叔,您就和我们一起同席吧,三哥不是外人!”
徐荣见祖狄和徐忡两人一番盛情,也不好意思,只好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着坐在席上的一边。
三人开始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聊起了天南地北,气氛也慢慢变得融洽起来。
酒过三巡后,徐忡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像是放开了胸怀一般,开始对祖狄抱怨一些自己的不满和疑惑,然后在祖狄坦诚的解释下,这小小的隔阂也慢慢消散了。
老管家徐荣也不时的问了一些关于徐氏族人如何安排的事宜。
祖狄并没有反感徐荣的插嘴,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徐忡对徐荣异常的尊重让祖狄也必须重视起这个老人外,更重要的是,祖狄发现徐荣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切中要点,尤其是徐荣和徐忡之间不断的眼神交流,也让祖狄清楚,有些徐忡自己不好直接开口的话,都是通过徐荣来问的。
所以祖狄对于徐荣的问题都做了详尽的解释,包括祖,徐两族的普通族人,家眷的安排和统一的规制(一族有一族的规矩,两族要合并一起行动,就需要统一的规制)等等繁琐的事情,这期间,祖狄的耐心和处理事情的随机应变也让徐忡和徐荣佩服不已。
最后,徐忡反而没有再说什么话,都是祖狄和徐荣在商量各种事宜了。
徐忡看见自己的老管家并没有反对两族的合并,甚至还提出了不少很好的建议,这让祖狄都有大开眼界的感觉。
听完徐荣的话也让祖狄的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祖狄站起身,郑重的向徐荣说道:“老人家,从今往后,祖氏的家眷和徐氏的家眷管理就全拜托老人家了,这一路行军,两族之间定然会有些许摩擦,希望老人家多担待些,如果有祖氏的族人不听从您的管束,请您以我们新拟定的规制处罚他们,祖狄绝不过问!”
徐荣见祖狄已经表态到如此了,也是胸怀大开,亲自斟了一杯递给祖狄,高兴地说道:“如此一来,祖,徐两家就再也不分彼此了!”
徐忡也不住的点着头,这次行军和其他时候不同,不仅要带着军队前往潼关和长安,更要带着家眷一起行动,所以如果小看了家眷之间可能发生的矛盾,那么这些家眷的情绪就会影响到军中的士气,那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徐忡很满意这次触膝长谈的效果,这样一来,不仅后顾之忧没有了,而自己的徐氏如果真的能和祖氏这样的大族一起结伴到底,实在是梦寐以求啊!
祖狄见今夜的谈话,一下子就把后顾之忧解决了,而且他看徐忡和徐荣也是真心想依附自己,心里也有不少感动,毕竟祖狄很清楚,自己祖氏虽然也是大族,但是如今大乱,祖氏早已不能和过去鼎盛之时来比较,而徐氏仍愿意依附自己,而且明知自己要去的是潼关是长安,仍然没有丝毫的退缩和逃避,这份情,这份义,让祖狄的心里充满了激动!
许久后,徐荣见酒菜已尽,天sè也已经太晚,就让人撤走了酒席,并向祖狄和徐忡告辞后,就出了营帐。
而祖狄和徐忡也忙累了一天了,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抵足而眠了。
翌rì清晨
祖狄和徐忡都早早的起床了,因为今rì就要出兵潼关,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一个时辰后,无难军大营点将台
祖狄一身戎装的站在点将台上,大声呼喝道:“儿郎们,今天你们将作为无难军的一员出兵救援长安,你们肩负的是匡扶家国的重任!”
祖狄故意停顿了一下,他发现,符合他的只有自己无难军的几个将领和祖,徐两族人中的一部分人,其他兵士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还有不少虽然眼睛看着自己,但那神情却是不愿意的……
祖狄深呼了一口气,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直接拔出了宝剑让各个将领带着人马出发了。
等所有的人马都转过身陆陆续续的离开点将台,走出军营,向城关城的城门口出发时,许氏慢慢走上了点将台,来到了祖狄的身边,一言不发,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祖狄的身边。
祖狄知道是许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心中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样没有士气的人马前往潼关真的像去送死……”。
“夫君,这些人里大部分是我们才从何伦手中新收的人马,他们打家劫舍欺负百姓还可以,要让他们为破败的国家卖命自然是不可期望的,但我想只要我能打几场胜仗,再用军法约束他们,假以时rì,这支人马必定会焕然一新的”。
祖狄听完许氏的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但眼神中却似乎多了许多的狠辣……
“夫君,这支人马都是手里沾过人血的老兵,值得我们下大力气去整治”。
祖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娘子,深深地看着她。
突然!祖狄拉起许氏的手,快速地带着许氏走下了点将台,来到了自己的坐骑边上,自己先一跃上了马身,然后再次伸出手对着许氏说道:“娘子,来!”
许氏看着祖狄那双真诚的眼睛,也抱以了真心的微笑,许氏伸出手,握住了祖狄递过来的手。
祖狄用力一拉,许氏马上借着力,跃上了马身,就坐在祖狄的身前。
祖狄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挥着马鞭,大吼道:“走嘞!”
第一百五十六章:无难军的由来
无难军的由来
公元311年八月二十八rì
祖狄的无难军已经离开城关城有半天之久了。
城关城内无难军所属只有三十多人不到,之所以没有留下多少人马,实在是因为人手不足……
一方面无难军的新组chéng rén马是很多,但是这些人必须由原本的无难军成员渗透进去,这就需要不少的人手,而且还有不少人需要和徐氏的人马组合在一起,也需要大量的人手,而徐忡又主动向祖该要求留在城关城的人只用祖氏的人,这实在是徐忡为了避嫌之举。
而祖该其实也不愿意徐氏的人插手城关城的管理,这样一来,再加上一阵的挑挑拣拣,能留下的也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和在城关城新招募的一些人马了……
而因为人手不足,所以留守的无难军成员只在渡口码头一处驻守了下来,以方便和来往的商家,流民或者迁徙中的大族做一些买卖,根本不能有效的控制全城,甚至无难军的存在还不如一些规模稍大一些的家族或者流民团体……
不过,虽然留下来的无难军成员,没有办法达到预期目的,但他们手上还是一样法宝,就是祖该让祖纳新赶制的一面无难军的旗帜!
渡口码头上,无难军的旗帜随风飘扬,旗下的无难军人马一个个无jīng打采的四散着坐着,似乎都打不起什么jīng神……
这时一个无难军的新兵因为无聊,所以好奇的向老兵问道:“崔哥,你给我们说说,为什么我们这支人马叫无难军啊?”
新兵的话一下子就激起了这个老兵的兴致。
老崔得意的拉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袒露出满是伤疤的胸口,炫耀似的回道“小子,你看到没有,你崔哥我这些伤疤可都是当年跟着祖狄祖大人一起打匈奴的时候留下的!你看看这处是箭伤,这处是枪伤,还有这里,是老子砍死一个匈奴骑兵的时候,被另外一个匈奴人偷袭的!哎,尤其是这片肋骨,现在都在疼,这是当年我为了救一个像你这样的新兵才被匈奴的铁骑撞倒,然后又被那匹该死的马一脚踩断了老子七,八跟肋骨!”
“好了,老崔,你就别说你的当年勇了,我们可记得当年我们一起上沙场的时候,你可是离得战场最远吧!哈哈哈!”
老崔被其他的老兵一打趣,倒也没怒,反而笑着说道:“老李,你崔哥我当年的确是冲得慢了点,可是我是为了防止你们逃跑!知道不?要不是有我监督着你们,你们这几个兔崽子有那么拼命?!”
之前那个被老崔点了名的老李还有其他老兵一听这个老崔这么不要脸,都笑了起来,气氛倒是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新兵见老兵们只是说一些和他所问的不相干的事,心里腻歪死了,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崔哥,你倒是快说说,我们为什么叫什么无难军啊,是不是为了不要遭遇灾难才起的名字?叫个“无难”好讨个口彩啊?!”
“我呸!你个新兵蛋子,你懂什么?!你知道三国的时候有个王平的人吗?”
“王平是谁啊,我不知道!”
“老天地啊,你连王平都不知道?那可是当年挡住了曹爽十万大军的人物啊!”
老崔看着新兵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心里也不耐烦了起来,大骂道:“娘西皮,诸葛亮挥泪斩马谡,你知道吗?听说书你总听过吧!”
“哦,对对对!诸葛亮挥泪斩马谡,是有那么一个王平!马谡就是没听王平的劝,所以才败了!”
“‘嘿嘿,你小子不赖嘛,还知道这个事!好了,我告诉你,你仔细听好了,我们的祖狄祖大人,从小最中意的就是王平,你说三国那时候多少英雄豪杰?关张赵马黄不说,那典韦,许褚,甘宁可都是个顶个的大英雄啊,可是我们祖大人就是偏偏只喜欢这个王平!”
“这是为什么呀?”
“哈哈,这个就说的远了,当年我们大人和现在并州的太守刘琨少年相交,恩,刘琨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那可是大英雄,要不是洛阳被匈奴攻破了,我们都想去北边投靠他呢,怎么?我们大人还和刘大人认识?”
“那是,我们大人可是和刘大人一样的大英雄,那时候刘大人和我们大人在一处任职,有一天啊,刘大人问我们大人的志向,我们大人就说他愿意做第二个王平,刘大人就问了,你为什么想做王平呢?”
“崔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说说啊!”
“是啊是啊,你快说啊!”
老崔见那么多人问了,其中还有不少老兵,就更加的卖弄道:“你们别急啊,说起这个王平还真是不简单,诸葛亮第三次擒拿孟获时,是他与关索一起诱孟获入谷,然后又被王平所拿!接着第七次擒孟获时,又是王平与赵云一起且战且退诱其入谷,一把大火,就是说书人说的那个火烧藤甲兵,几万人马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都是这个王平在帮诸葛亮执行的任务!再来就是诸葛亮出兵祁山时的街亭之战了,要不是王平挡住了魏国大将张郃的追击,诸葛亮以后就不可能有七出祁山的故事了!”
老崔停了停,见众人都被自己的话吸引住了,这才兴高采烈的继续说道:“不过,王平最厉害的还是在诸葛亮死后,一个人带着他得五千兵士挡住了曹爽的十万大军!”
“五千人挡住了十万大军?!!这么怎么可能啊?怎么说书人都没说过啊?!”
“哈哈哈,说书的懂个屁啊,你知道史书吗?这都是祖纳祖大人给我讲的!”
“还有呢,崔哥,继续说啊,还有呢?!”
“呵呵,这个王平啊,一声大小数百战,几乎就没有败过!你们想想,几百战啊,几乎没败过,这要多厉害?而且武侯祠你知道吧?王平的雕像就立在诸葛丞相的侧身!还有还有,最最重要的是,当年王平击退魏国曹爽十万大军的那五千人就叫无难军!他们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被团团包围了很久很久,硬是让曹爽的十万大军无功而返,甚至还在曹爽粮草不济时,一举击溃了他们!喂喂,小子们,你们知道吧,他们可是还有一个正式的番号,是诸葛丞相亲自为其命名的,叫做无当飞军!”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一百五十七章:豹冢
正当这些无难军的人高声谈论着自己军队的历史和由来时,他们并没有发现一个小女孩从他们的身边经过,或许有人看了她一眼,但是这样姿sè平庸的小女孩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人去关注的地方,所以即使这个小女孩在他们身边驻足了很久,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起疑,因为不仅是这个小女孩被他们的故事吸引了,还有更多的来往于码头的流民或者商人乃至一些小家族的成员都被这些人的话吸引而驻足倾听。
而这个小女孩也听得非常仔细,尤其是当她听到他们无难军也要出师救援长安时,她内心中一股莫名的悸动无法克制的在自己的心里冲撞着……
小女孩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波动,立即低下了了头,然后背上了自己的行囊,准备悄悄的离开……
突然!人群里发出了一阵呼喊声,顿时让已经准备离开的小女孩停住了脚步……
“喂!你们大伙都听着啊,有什么困难就找我们无难军啊,我们是留守在此城的官军,官军你们懂吧,我们是可以帮你们的,有什么纠纷啊矛盾啊,都来找我们无难军啊!”
小女孩听完这些所谓的无难军人马的吆喝声后,才再次迈动了脚步。
小女孩走得很慢,因为她背上的行囊看上去很重,所以她只能慢慢的行走着,看上去显得很吃力。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快速走了过来,似乎是想帮这个小女孩一把,但是才当这个青年男子伸出手碰到小女孩肩膀上的行囊时,一道寒光就抵在了这个青年男子的小腹上了……
“滚开!”
“我……我只是想帮你……”
小女孩继续迈着艰难的步伐,根本没有再看这个青年男子一眼……
青年男子楞在当场,不过没有多久,青年男子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青年男子并没有远去,而是走向了一些自己的同伙,窃窃私语着什么……
足足小小半个时辰后,小女孩终于来到了自己栖身的地方。
小女孩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直到她自己确认没有任何情况后,她才一头钻进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地窖里。
隐蔽处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里面似乎还有一个男人在痛苦的喘息着……
城关城外的小树林里
杨难敌已经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细心的包扎好了,而那个打伤自己和杀了自己六只花豹的道人却已经不见了……
杨难敌艰难的爬起了身,首先就看见了自己身边竖立了一块墓碑:豹冢!
杨难敌突然发疯一般地仰天长啸,拼命地槌胸蹋地,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了疯狂之中,而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也再次崩裂开来,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许久之后,杨难敌终于止住了疯劲,一把扯去了身上所有道人替自己包扎伤口的物品,甚至连伤口里的伤药也一并挖去……
杨难敌忍着剧痛,艰难的蹲下了身体,从地上掏了几把泥土,就往各个伤口处堵上去,杨难敌一边痛的呲牙咧嘴,一边还在低声咒骂着一些难以听懂的语言……
杨难敌等身体稍微好一些后,就起身把豹冢挖了开来,当他看见里面的那些豹尸时,整个人却变得异常的平静起来……
杨难敌把那些还有完整尸身的豹尸拖了出来,然后捡起了自己被道人利剑割断的九节鞭,用力在握柄处一拧一拔就抽出了一把匕首……
杨难敌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那只头领花豹的尸身,嘴中念念叨叨着许多仇池氐人为亲人逝去时才会歌唱的语句……
突然!杨难敌手起刀落,一把就刨开了这只花豹的背脊,然后顺着背脊慢慢往下切割……
没过多久,整张豹皮就被剥了出来……
杨难敌接着又把这只豹尸肢解了,然后依次把其他花豹也剥了皮,但并没有肢解它们,而是把它们被剥了皮的尸体从新扔进了那个道士挖的坟冢里。
杨难敌因为失血过多,头是越来越重,可他还是坚持着,直到他生起了一堆火,把领头花豹被肢解了的尸体放到了火上,烧烤了起来……
许久后。
杨难敌一边细细地咀嚼着烧烤好的豹肉,一边呆呆的看着前方,眼泪……一个从未因为伤痛或者失败而流过泪的男人,即使是被自己的父亲赶出来时也未哭过的杨难敌,哭了……
城关城内
道人才刚刚踏进城里,就发现了小城的异样,原本镇守在这里的守军似乎不见了……
道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但是当他看到周围的人还在zì yóu的进进出出时,心里的担心才慢慢放下,不过他还是没有明白为何这里的守军会突然消失,因为看城里的样子,并不像遇到了什么盗贼,更何况以道人的判断来看,之前驻守在这里的守军人数可不少,一般的盗贼流寇就是想打此城的主意,也没有这个胆量和上万人的军队对抗。
道人一路上不断的向行人询问守军为何不见的缘故,但得来的消息着实让道人大吃一惊,他们竟然是往潼关方向发兵了!
要知道自己才从梁州拜访完李太医,对于匈奴攻破洛阳直逼长安的事也是耳闻许久了,甚至那个明月公主广发檄文的事,自己也从梁州刺史那里知道了一些,所以道人真的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除了明月公主外还能有义士敢去救援长安,要知道现在去救援长安,几乎就是九死一生啊!
道人不自觉的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长须,轻轻点了点头。
道人站在城门口,呆呆的站立着,他想起了李太医临终时对自己的嘱托,让他代为寻找明月公主的下落……
本来洛阳沦陷,东海王司马越的人马也在苦县被石勒追上并且遭到大肆屠杀,明月公主也因此下落不明,正当道人有些绝望之时,梁州刺史竟然告知他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明月公主率领傅氏的人马前来救援长安,这让已经陷入绝望的道人异常的兴奋,这才赶紧离开梁州,走水路前往函谷关,虽然这是绕道,但是比起陆地直行,确实更为安全。
没想到,才到城关城就听说了函谷关被破,而明月公主的人马更是没有了音讯,这让道人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现在当道人听说这支守军准备去潼关时,道人的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希望,他再也没有犹豫,转身就往潼关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地窖中的表白
城关城内的渡口码头上
青年男子身边的人已经聚拢了七,八个人了,这些人中有一个小男孩正在向他们手舞足蹈的诉说着些什么,众人听后,都不住的点着头。
青年男子开口问道:“小狗,你确定没看错?那个小女孩往一个地窖里钻了?”
“是的,老大,你在码头跟那个女孩说话的时候,我就自己一个人偷偷跟着她了,然后一路看着她进了一个地窖里!”
青年男子满意的笑了笑,对着小男孩嘉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众人就立即各自分散了开来,有的穿过码头去往市集方向,有的离开码头去往各个流民的营地,但是,没过半个时辰又都汇聚在了码头这边……
青年男子似乎并没有把码头上蹲点的无难军放在眼里,就在他们的面前集合着人手,青年男子再次和围在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后,就带着八个混混和那个小男孩一起往那个小女孩的藏身之所赶去。
当众人赶到那里时才发现,其实这个小男孩嘴里所说的地窖其实就是以前农民收获了耕种的粮食后用来存储粮食的地窖!
青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任何话,他在观察,他实在不敢太过冒险,毕竟地窖有大有小,而之前这个小女孩那么凶悍,也确实让青年男子有了些jǐng惕之心,他有些怀疑有人偷偷组织了一个更隐蔽的团伙就隐藏在这个地窖里,那样他得处境就比较危险了,毕竟他在明处而这些人却在暗处,所以他必须来探个究竟。
不过,青年男子还是很乐观,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女孩身边应该没什么人,起码不会很多,因为如果真是一个很多人的团伙,那么绝对不会让一个小女孩自己出来采买东西的,所以他才想赌一把,毕竟那个小女孩肩膀上行囊是在太丰厚了……
地窖里
小女孩又点燃了一个火把,整个地窖才显得没有那么yīn森……
小女孩蹲坐在地窖的一面泥土墙边,眼神中有些绝望,又有些无助,她看着空荡荡的地窖里,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断了一只手臂的男人慢慢苏醒了过来……
“水……我要喝水……水……”。
“你别动,我给你拿个水囊喂你喝点水”。
小女孩快速从地上拿起一个水囊就给这个独臂男子喂起了水,小女孩紧张地看着这个男子,关心之余,还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心里顿时一喜,心道:好像不是那么烫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小女孩的眼神突然暗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紧张,她慢慢放下了喂水的手,却并没有说一句话。
独臂男子似乎还不能完全睁开眼睛,只是在喝了些水后,jīng神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他见喂他喝水的人并没有回答自己,就又继续追问道:“无论你是谁,我都谢谢你了,不过我已经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可以赏赐你了,呵呵,咳咳……咳咳咳……”
“谁要你的赏赐了!谁要你那些东西了?!我就图这些吗?!”
独臂男子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会把救自己的人刺激成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却又因为过于紧张,使自己的咳嗽更加的厉害了……
小女孩听到独臂男子因为自己的呵斥,似乎咳嗽的更加厉害了,心中有些不忍,脱口说道:“你……你……没事吧”。
独臂男子似乎听出了小女孩的声音,惊奇地叫道:“你是?!你是公主!你是我的公主?!”
小女孩赶紧摇头道:“不!不是,我不是公主!我不是你的……公……主……”。
“你是傅梅!”
“嗯!”
“你真的是傅梅?没错!你就是我的公主!”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你心中的公主吗?”
何伦显然没有想到救自己的人真的是傅梅,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女孩竟然那么在乎自己叫她公主……
“你永远都是我的公主,而且只属于……我……”
傅梅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晕,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她终于听到了自己心中最渴望的话,原来那个晚上他不是完全因为兽yù,他对自己是真的有那么多的喜欢的!
何伦注意到了傅梅身上轻微的发抖和涨红的脸庞,以他对女人的经验来看,这小女孩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因为一时jīng虫上脑才干下的蠢事,却竟然真的让这个小女孩钟情于自己了!?
但是,何伦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女孩,顺便慢慢集中自己的思绪,何伦看了看昏暗的地窖,四壁空空荡荡,而自己又已经残废,可能在很长得一段时间内真的离不开这个小女孩的照顾了……
何伦心里这么一计较,脱口而出道:“梅儿,都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平安无事,来,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傅梅显然有些受不住何伦这样温柔,这样明显带着喜欢自己的语气!
傅梅的小脸通红通红,心也跳得飞快,整个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何伦的眼睛……
何伦见傅梅已经轻信了自己的话,心里略微有些得意,继续说道:“梅儿,你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也已经是我的人了,而且你还救了我的命,所以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一个废人,我会永远永远对你好的,而且只对你一个人好!”
傅梅把何伦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她忽然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了,自己原本对自己身份的那一点点担心,早就被何伦的甜言蜜语融化了,傅梅不由自主的慢慢走向了何伦,整个人都依偎在了何伦的身边,脑袋也像飘落的秋叶一般无力地靠在了何伦的肩膀上了……
何伦用自己那只唯一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傅梅,脑袋微微一偏,轻轻吻了一下傅梅的额头。
傅梅整个人顿时像被电击一般浑身打起了轻颤,双眸也似秋水一般含情脉脉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是那样的让自己着迷,那样的让自己不可自拔,这难道真的是前世的冤孽……
傅梅的脸羞得更红了,尤其是在这种昏暗的火光下,竟然会有一种如此勾人心魄的诱惑……
何伦也看得有些痴呆,他没想到一个女人真的动情起来竟然会这么美,一个平时并没有多少姿sè的小女孩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尤其是在自己落难时,她竟然还愿意为自己开放……
何伦也似乎有了一些感动,不由自主的轻轻地吻上了那轻启的朱唇,竟然是如此的香甜醇美,那小舌的主动缠绕更是让何伦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一股无名的yù火滕然而起!
突然!一阵嘈杂的人声和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回荡在了地窖之中!
“哈哈哈哈哈!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好一对狗男女!” 第一百五十九章:老崔的怒火
第一百五十九章:老崔的怒火
杨难敌再次来到了城关城,这次他没有再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而是直接去到集市,用很低廉的价格就卖掉了那些豹皮,卖掉的钱正好够坐船和买一些路上吃的干粮……
杨难敌和一些流民挤在一条船上,船明显有些超载,明眼人看着都觉得可能要翻船,可是船家却一点都无所谓的样子……
终于,船家收够了船钱,乐呵呵的撑起了船杆,这艘挤满了人的船,竟然在这个船家看似很随意的一船杆下,就轻轻松松的撑离了码头……
杨难敌突然往岸边看了一眼,眼神中全是狠厉与怨毒!
地窖内
傅梅在惊恐中不停的尖叫着挣扎着,但衣服已经被几个男子完全扒光了……
而何伦也被一众人拼命地毒打着,何伦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不断的求饶哭泣,断臂处更是被重点踩踏,不一会儿就昏死了过去。
这些突然闯进地窖的人,正是那些盯上傅梅的人!
他们本来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进这个地窖,因为实在莫不清楚地窖里的情况,所以一直在犹豫着,直到他们在观察许久后也没发现四周有任何异样后,才开始一点点一点点的慢慢接近到了地窖的边上,而当他们发现这个地窖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对话后,就再也按捺不住贪婪的yù望了!
众人见地上的男子已经昏迷了过去,这才全围到了傅梅的身边,他们借着火光,一个个对着她的身体品头论足起来了。
傅梅的心早就接近崩溃了,这样的屈辱,让她紧闭上了双眼,可是何伦的惨叫声又牵动着她脆弱的神经,等她因为担心何伦而在此睁开眼睛时,她看到的只是一双双**裸,充满着兽yù和恶毒的眼睛……
这时,为首的青年男子从人堆里走了出来,笑嘻嘻地对这傅梅说道:“小妮子,那个残废的男人是你什么人?看你的下面似乎也被开过苞了啊,是这个男人干的?他多少钱买的你?”
“呸!你们这帮禽兽!”
“哈哈哈,我们就是禽兽,不仅是禽兽还是野兽!是猛兽!哈哈哈哈!”
傅梅被这帮人此起彼伏的笑声吓得惊惧不已,尤其是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完全扒光,如此一丝不挂的袒露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傅梅的神经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突然她从人缝中看到了何伦,他倒在地上,浑身是血……
“啊!!!!!!”傅梅发疯一般的尖叫了起来!
“啪!”的一声,傅梅的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她的嘴里顿时吐出了好多的鲜血,人也被一下子打晕了过去……
“哼,不要脸的小贱货,看你之前还敢跟老子动刀子!兄弟们,上,都给我上一遍!”
正当众贼人一个个排队去**傅梅时,这帮人里的那个小男孩来到了青年男子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青年男子楞了一下,然后大笑道:“哈哈哈,小狗,你才多大也想试试女人的滋味?哈哈哈,好好,你最后一个上,先好好看看大叔大伯们是怎么玩得!”
小男孩兴奋的脸都红了,拼命地点着头,然后一个转身,看向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小狗突然坏笑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慢慢的走向了何伦……
许久后,众贼都爬出地窖,一个个心满意足地互相看了看对方,这次可真的是爽极了,不仅玩了女人,还得了一大笔财物,真没想到,这个残废和那个凶丫头手上竟然有那么多的财物,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好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已经是属于他们的了!
众贼都是一般的心思,一个个喜笑颜开,除了那个垂头丧气的小男孩……
青年男子满意地看了看那个丰厚的行囊,得意地摸了摸有些沮丧的小男孩的脑袋,安慰道:“小狗,你还小,那玩意还没长大,等你再大一些,你也可以的,哈哈哈哈,你看看你那个小鸟,都没长毛呢,急个鸟啊!哈哈哈哈哈!”
众贼都被青年男子的话逗笑了,一个个对着那个叫小狗的小男孩放生大笑了起来,还有的忍不住也说上几句调笑的话,而这些都让那个叫小狗的小男孩羞愤的无地自容!
小狗气红了脸,作势就要和那些取笑自己的人干架。
突然!青年男子挥起了手,一脸的严肃,整个人都做出了战斗姿态,其他众贼见首领都这般摸样,都紧张的围在了一起……
慢慢地,青年男子等人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帮人包围了,粗略的看,这帮人竟然有三十多人之多!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留守城关城的老崔等人。
“喂,小子们,把你们抢劫得来的东西,都给老子放下,不然,爷爷们可要开杀戒了哦!”
青年男子一听来人的意思似乎也是冲着钱财来得,心里反而一松,马上开口道:“诸位英雄,诸位爷,小的们吃口饭也不容易啊,不知道各位爷是哪里发财的?是不是也给我们留点吃的?”
老崔见自己面前的这个毛头小伙竟然把自己当成跟他们一样的盗匪了,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道:“滚你娘的,兄弟们给我上,谁反抗就杀谁!”
无难军的众人早就摩拳擦掌了起来,本来被排挤下来待在这个鬼地方就窝火,现在老崔一说开杀,那是一个个都像老虎见了兔子一般,大吼大叫地冲向了前面的贼人。
青年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甚至委曲求全的愿意放弃大部分的财务,竟然还会招致对面那个头领的怒火,青年男子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完全不按江湖规矩来办?简直就是强盗,连讨价还价都不会?!
战斗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三十多人打七,八个大人和一个小男孩,又加上老崔这帮人都是沙场上的老兵,刀头舔血的事干的多了,对付这么些毛贼实在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了。
所以,不过是片刻之后,战斗已经全部结束了,除了青年男子和那个小男孩,其他贼人已经全部毙命。
老崔一脚就踢翻了那个已经被卸了关节的青年男子,冷笑道:“孙子,你知道爷爷是干什么的?我们是无难军,无难军知道吗?我们是祖狄祖大人麾下的人马,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英雄好汉,你竟然把我们当做了跟你一样的毛贼?!看老子不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青年男子一边挨着老崔的毒打一边嘴巴还不叫饶,大声叫道:“你个老鳖孙,敢打你爷爷,我干你老娘!”
老崔一听这话更是火爆三丈,下起脚来更怎么狠毒怎么来,他本来就没想着留活口,所以招招都是往死里招呼!
忽然,一阵轻微的呼救声从地窖里飘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章:码头立威
城关城的码头上,一个青年男子**裸地被高高地吊在了渡口的大树上,满身的伤痕,血迹斑斑!
地上还有八具尸体,尸体边上还绑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看上去倒是没受什么伤害,但是看上去还是一副泼皮的样子,犹自对着老崔等人瞪着眼睛,但他每次下意识地看到自己身边的那些尸体时,还是会不经意的露出恐惧的眼神……
渡口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对着那些个尸体和树上的那个**男子指指点点的议论着,有的露出了惊惧的神sè,有的却是一阵的欣喜,但更多的却是有些麻木……
“乡亲们,你们认识不认识这个人?我们无难军发现他们正在打劫一对父女!”老崔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手指着自己身旁地上的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子,然后继续大声叫道:“你们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对待这父女两的,我们发现的时候都只剩一口气了,尤其是这个小女孩……哎,都是些畜生啊!”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老崔的手指看向了那对父女,这父女两,凄惨的摸样顿时激起了人们的怒火,原来这帮人是死有余辜啊!
“我认识这帮人,这帮人都是人贩子,整天在城里转悠拐卖小孩!”
“他们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识他们,杀的好啊,这些个天杀的狗东西做尽了坏事,我那失散的妹子就是被他们糟蹋了,我们家人少只能忍气吞声,我在这里谢谢诸位好汉为我们除害了!”
“杀的好,这帮人一直在这里欺男霸女的,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你们为民除害,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时间,出来指认咒骂的人越来越多,真的有些群情激奋之态。
老崔真的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坏,在这个城里这么无法无天,怪不得他们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招摇的召集人手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原来是习惯了,以为没人敢管他们了!
老崔拿起砍刀用力一挥,就把绑在树上的绳子砍断了,青年男子“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得他不停地大声咒骂!
老崔使了个颜sè,老李和老严就快速上前一人一边架住了这个贼首,只要他稍有反抗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青年男子越是吃痛,周围的老百姓就越是来劲,甚至有些老百姓都向冲上来往他身上踢上几脚。
老崔见气氛差不多了,也没有对这个青年男子多说什么,挥起刀就砍掉了他得脑袋,鲜血立时溅了老崔一脸!
老崔抹了抹脸上的血,对着青年男子的尸体就是一口浓痰,鄙夷的“呸”了一声,然后杀气凛凛地对着百姓们大叫道:“你们记住了,我们是无难军,我们无难军是帮助老百姓的,以后你们要是遇到不平的事,或者其他任何事都可以找我们无难军!”
“好!无难军好样的!”
“无难军的都是好汉子!”
“哈哈哈,乡亲们,无难军还收人,想投军的也可以来找我们啊!”
百姓们一听更是当场就有不少人去询问了参军的事宜,今天老崔的这一刀,算是让无难军彻底在这个城关城立了威,站住了脚了!
事后,老李偷偷的问老崔:“我说,崔哥,你现在行啊,能文能武了啊!”
“哈哈哈,你个老李,就是不动脑子,以前我们祖大人这样的事干的多了,我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有样学样而已!”
“哈哈哈,崔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来的啊!我老李就不行!”
“对对对,崔哥,我小严也没这本事,还是咱们崔哥有能耐!”
老崔笑骂着踢了老严一脚,这老小子是又装嫩又卖乖,逗得老崔心里乐开了花。
无难军的众人也在这几个老哥们的嬉笑打闹中,开怀的大笑了起来,因为,从此以后这无难军的大旗在这个城里,算是真的竖起来了!
夜晚
无难军本来驻扎的老营地中,无难军的众人都入睡了。
傅梅却还在照顾着痛醒过来的何伦。
何伦痛的眼冒金星,浑身发抖,他只觉得下体无比的疼痛,稍稍动一下就回牵动全身的神经,痛的他死去活来,都有点不想活了……
“梅儿,我下面好痛啊,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啊,我下面怎么了啊?!”
傅梅没有回答何伦的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何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拼命咬着牙忍着痛,伸出唯一的独臂摸向了自己的下面,这一摸之下更是疼痛万分,整个人都有些痉挛起来了,可是何伦却还在不停的摸索着自己的下体,而脸sè是越来越苍白,甚至有些扭曲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东西呢?我那玩意没有了!我以后再也不是男人了,我的子孙根被人割了,我不想活了,啊啊啊啊!我不想活了,梅儿,你杀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傅梅看着何伦极度痛苦的样子,心也跟着一起疼痛了起来,自己的这个男人显然是已经彻底的废了,一个男人没有了子孙根,还能是男人吗?
何伦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起来了,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一天半前自己还是统帅上万人马的右卫将军何伦何大将军,可是这才一眨眼,自己不仅少了一条胳膊,还失去了所有的人马,甚至现在连自己的子孙根都没有了,他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傅梅实在没有办法再继续看何伦这样发疯下去了,用尽了全力给了何伦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何伦双目瞪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各种各样的情绪就像是开了杂货铺一样,汇聚在了脸上……
傅梅盯着何伦的眼睛,一字一句,鉴定的说道:“我们一定要报仇!我一定会为你,为我自己报仇!”
何伦突然边笑边哭了起来,疼痛使他得脸显得异样的恐怖,他疯疯癫癫的对着傅梅用着yīn阳怪气的语调说道:“报仇,哈哈哈,我们拿什么报仇,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不是男人了,我的胳膊也只剩下了一条,再也不能拿剑了!我还能报什么仇!?哈哈哈!!”
“不!我们可以,把我们从那帮人渣手里救出来的是无难军,就是夺走你人马和给予我们一切苦难的那个无难军!”
何伦突然伸出胳膊抓住了傅梅的肩膀,极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神经质地问道:“你说什么?!无难军,祖狄的人马??!!祖狄在哪?祖大人!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啊!对!是你!都是你!傅梅!都是因为你!我才这么倒霉的!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要杀了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留下祸根
第一百六十一章:留下祸根
傅梅的脖子被何伦的独臂死死的掐住,整个人的脸都因为窒息而变得扭曲了起来,慢慢的眼睛都开始翻白……
傅梅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何伦的独臂,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开,因为窒息,傅梅的双脚不停的乱踢乱蹬,渐渐低,傅梅的反抗越来越无力,本来就身遭大劫的傅梅,哪里还有力气反抗一个发疯的成年男子……
突然!何伦的手松开了,断臂上的伤因为何伦自己用力过度而再次崩裂开来,鲜血流满了他的全身,何伦也因为剧烈的疼痛清醒了一点,当他发现傅梅已经快被自己掐死时,才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女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傅梅感觉到何伦的手臂一松,就侧过身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死了……
傅梅一边咳嗽着一边慢慢地用尽力气想爬离一点何伦的位置,她害怕,她突然好害怕好害怕这个男人,她怕他杀了自己,她怕,她怕死,尤其是刚才那一刻,傅梅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可是傅梅一点逃离他身边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当傅梅绝望的时候,一阵阵的哭声传了过来……
何伦哭了……无助的哭了……
傅梅的心一紧,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去看他一眼,绝对不可以再去看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傅梅还是转过了头看向了何伦……
傅梅看到何伦用单臂捂住了流血的残壁,整个人都是血,就连眼睛里流出来的泪看上去都像是血……
“梅儿,我好害怕……只要一听到祖狄和他的无难军我就害怕的要死,我不想死……”
傅梅听到这里,感同身受之余,自己的眼泪也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原来他不是真的要杀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提起了祖狄,勾起了他心中的恐惧,这才让他失去了理智……
傅梅的身体里又不知从哪里涌出了力气,慢慢地,靠近了何伦,然后用力把自己裙角的布撕扯了一块下来,再次把何伦残臂包扎了起来。
“我们真的可以报仇的,只要我们取得这支留在这里的无难军的信任,我们就有希望和祖狄等人汇合,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会隐藏他们的军中,只要他们遇到了匈奴人,我们给匈奴人通风报信一下,我们就有报仇的希望了……”
何伦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孩竟然会想到这种计策,利用匈奴人去屠杀自己的同胞?这需要多大的仇恨啊?可是,何伦也被傅梅的想法说动了……
“你不怕我们和他们汇合后被认出来?那样我们会死无藏身之地的!而且,万一他们不离开这里呢?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城里,但是既然被留了下来就不会轻易走啊,你懂不懂!?”
“如果我们不投靠这些留下来的无难军,我们现在就会死,没人会可怜我们的!那个贱人留给我的马匹我已经卖掉全部换了吃的,现在也全在无难军的人手里了,离开他们,我们连一刻都活不了!”
“哪个贱人?对了,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梅见何伦在发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让她说是明月公主救了自己吗?哪岂不是要她自己承认自己之前遭遇那批混蛋是自己倒霉?可是如果不是她私自救了自己,或许自己也不会那么惨,总之这一切都是明月的错!
何况,傅梅知道,何伦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来找明月的,如果她告诉了何伦真相,那么她傅梅又算什么?明月啊明月,一切的痛苦,一切的惨痛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的存在!
傅梅摇了摇头,敷衍的说道:“他们只是锁住了你,并没有把我当回事,所以我乘一个守卫喝醉了酒,就偷出了钥匙还弄来了一匹马,这才让你得救的”。
何伦见傅梅说的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有心想多问几句,可是胳膊上马上就又传来了一阵剧痛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追问下去。
原来,是傅梅用力紧了紧何伦残臂上的包扎,阻止了何伦的追问。
“何郎,我们一定会找到机会报仇的,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城关城码头
“啊!你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会说的!啊啊啊啊!你个老不死的,我rì你祖宗!”
老严的棍子用力的打在那个跟那么贼人一起抓来的小男孩身上,挥下去的手一次比一次用力……
突然一个有力的手一下托住了老严的棍子,甚至还一把夺去了老严手中的棍子。
“老李,你这是干什么,我打了这个兔崽子一个晚上了,这小兔崽子就是不松口,气死我了,你怎么还来捣乱?!”
“再打就被你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了,关你屁事,又不是你儿子,你娘的儿子早死了,怎么你想再认个?”
老李的脸sè一白,自己的儿子是和自己一起打匈奴的时候战死的,而眼前的这个少年的长相,和自己的儿子竟然那么相像!唯一的区别只是年纪小了点……
“老严,这个孩子我要了,你别管了,你要是把他给了我,我们还是好兄弟,不然……”
“不然怎么?咋地?你还想杀了我?好啊,老李,我知道这个小兔崽子是长的有那么一点像你儿子,可你要想清楚了,你儿子李沫可是个响当当的好儿郎,你再看看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混球!”
“老严!”
“老李,你是真的昏了头了!”
老李推开了还在骂骂咧咧的老严,一把提起了地上浑身是伤的小男孩,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李,**是疯了吧,我去跟崔哥说,我看他怎么治你!”
老李根本没有听老严说些什么,他只是一味的看着怀里的这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老李仔细地看着这个叫小狗的小男孩,慢慢的,他的眼睛都湿润了起来,手也缓缓伸了出来,不断地摸索着小狗的脸庞……
突然,老李一把抱住了小狗痛哭了起来,自己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实在跟自己死去的儿子太像了,太像了……
而小狗却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老男人似乎并不反感……
无难军老营中
老崔还是默许了老李的要求,一旁的老严自然是吹胡子干瞪眼,而老李确是欣喜异常,言辞之中都透露着对老崔的感激。
“老李,这孩子就先叫狗儿吧,他年纪小,名字贱点好养活!哥哥知道你的痛,他长的是很像沫哥儿,你去安顿一下这孩子吧,还有,记得要好好管教”。
“是!崔哥!”
老李急不可耐的就带着李沫出了营帐,脚步非常的欢快……
“崔哥,这孩子不是个好东西啊,跟着那帮人,我看他什么都干过了!“
“我知道,但你也要理解老李的心情,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了,多给他看着点就是了,老兄弟也就这么几个了,不照顾你们我还能照顾谁?!”
“可万一真要是个祸根呢?”
“沫哥儿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他是替他爹挡了匈奴人一锤子,被活活锤死的!这个心结老李过不去,换了你我或者任何人都过不去!你也不是没看到,在地窖那边我就想顺手解决了这小子,可是老李拦了下来了!即使真是祸根,我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风陵渡
第一百六十二章:风陵渡
公元311年八月三十一rì
风陵渡(风陵渡在山西省芮城县西南端,距县城30公里,与河南、陕西省为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山西、陕西、河南三省的交通要塞,跨华北、西北、华中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口,四,五万匹战马都在黄河边上饮水吃草,休息,一边还有一万多人都在忙碌地砍伐树木赶制木排准备渡过黄河。
还有一万多人虽然也在赶制木排,却是拖拖拉拉没有多少积极xìng……
一个一身黑甲的魁梧男子正和另一个也是一身黑甲的男子在渡口的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上静静地站立着。
“刘将军,你我从蒲坂(今山西永济市)一路缓慢行军是何道理?!兵贵神速的道理难道将军不懂吗?”
“赵将军你太放肆了!本将做事难道还要跟你解释吗?!哼,自从你投诚以来,皇上先派我和你部汇合,然后又让太子刘粲(还未正式成为太子,因为有皇太弟刘乂在,但刘乂并无实权,而刘聪早就私下允许众将先称刘粲为太子了)紧跟我等之后行军,接着又调遣新破洛阳的始安王刘曜重新延洛阳一路进军关中,这其中的安排,赵将军要三思啊!”
“刘将军,可是我们的行动已经完全暴露给了敌人,再如此缓慢行军,恐怕时机就错过了啊!而且要是我们如此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哼,这是皇上的万无一失之策,毕竟长安可不是洛阳,必须集中优势力量给于痛击,何况刘曜拿下的洛阳,是一个粮草断绝很久的洛阳,我听说还没攻下洛阳前,洛阳城内就已经开始人吃人了,而长安可没有这种情况,所以必须稳扎稳打,等到各方会师之后再行决策,不必着急”。
“长安或许还不如洛阳……”
“哦?这话怎么说?”
赵染并没有马上回答刘雅的疑问,而是低着头看着滚滚的黄河,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呵呵,刘将军,你说我是晋人我可不敢苟同,我可是堂堂汉国的平西将军,是我汉国当今皇上亲授的!”
刘雅的脸上一抽,心道这个该死的晋人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真是胆大包天,要不是需要他这个汉jiān引路,老子现在就一刀劈了你这个鸟人!
“呵呵,赵将军自然是我们汉国的忠臣,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授予将军如此要职了,只是本将军还是有些不明白将军刚才所说的话……”
“呵呵,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行了,既然我们是同僚,又一起结伴这么久了,有些话我也想问问刘将军”。
“赵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不知道刘将军是希望自己建功立业呢?还是等太子殿下到来一起攻打长安呢,还是等始安王先破了潼关呢?”
“哼,一过风陵渡就是潼关,一破潼关就是长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自然是说建功立业啊!”
赵染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刘雅……
刘雅被赵染看的有些不耐烦,他自然知道赵染的意思,如果他可以独自打下潼关,然后再一举攻下长安,那么他刘雅的地位就不输始安王刘曜了,可是这样天大的功劳是自己可以独自享有的吗?这个赵染到底想干什么?
“赵将军的意思是?”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分批行动,刘将军你在风陵渡等待太子刘粲到来,我先去潼关,如果我侥幸打下了潼关,功劳算你一半,如果我打不下,你和太子殿下正好前来救援,你看如何?”
刘雅一听大喜,这样一来无论赵染输赢,自己都立于不败之地,也不会得罪人,尤其是得罪刘粲,他刘雅可没有这个胆量,现在既然赵染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何乐而不为呢?哈哈!
“哎,赵将军如此急公好义,让我刘雅说什么好?如此,就请将军速速渡河,只要太子殿下一到,我必然和太子殿下马上渡河前去支援将军!”
“好!只要木排一好,我就马上带着我的本部人马先行渡河,还请刘将军在见到太子殿下时为在下多美言几句,就说赵染深受我皇大恩,却没有什么觐见之礼孝敬太子殿下,所以这就去把潼关拿下,为太子殿下踏破长安铺路!”
“呵呵呵,赵将军想的可真是仔细,我一定会把赵将军的这一片心意告诉太子殿下的……”
赵染听着刘雅的话,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头也不回的就向渡口走去。
黄河口岸,寒风更加的凛冽,那些还在赶制木排的兵士,不时的搓着手,或者缩缩脖子紧紧衣服,还有的还会因为寒冷而弄伤手,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休息,而这批人正是赵染的嫡系部将。
那些刘雅的人马都很懒散,做木排,渡河这种事看看就可以了,本来北方人就不善行舟,现在虽说要去攻打潼关,但是潼关天险他们却是听说的很多,那么积极去送死吗?抢劫轮不到,送死就要他们去?所以刘雅的人马都在消极怠工……
等赵染来到工地的时候,自己本部的人马已经差不多把需要的木排都准备好了,其中大部分的木排是给战马准备的。
因为每个骑兵都需要两匹甚至三匹战马,所以木排的需求很大,而自己的人马已经在这里赶制了三天的木排!
今天!此时此刻,自己本部人马所需的木排已经全部完工!
赵染第一个跳上了木排,佩剑一挥,自己的人马也都开始陆续登上了木排。
这时,一个参将摸样的将领跳到了赵染的木排上,低声对着赵染说道:“将军,刘雅将军并没有给我们准备粮草……”
赵染眉头一紧,怒道:“老子祖宗都不要了,还怕他个刘雅,去,你带人给我去刘雅的囤粮处直接拉粮,要是他们阻止,直接杀了!”
“将军三思啊,要是两部人马冲突起来,对我们极其不利啊!”
“你尽管去做,刘雅不会自己跟我冲突的,他就在等我自己犯错,他才好把功劳全部抢去”。
“将军!如此这般,我们还打个什么劲,打了下来也全是他刘雅的功劳了!万一要是打不下来却全是将军的错,我们这不是去送死吗?!”
“混账!你再敢说一句扰乱军心的事,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将军!”
“你只管执行我的命令,我心中自然有数!”
“诺!”
赵染看着自己的参将远去后,就再次挥剑命令自己的本部人马加快渡河。
赵染突然往不远处的那个高地看去,刘雅似乎还在……
“哼,刘雅啊刘雅,你太小看我赵染了,要不是南阳王司马模厚此薄彼,我焉能弃祖宗家训于不顾,跟你们这帮匈奴狗在一起?你等着看吧,我不仅要打下潼关还要第一个攻下长安,到那时候即使你想害我,也要看皇帝同意不同意了!哈哈哈!刘雅小儿,我们走着瞧! 第一百六十三章:匈奴动静(一)
刘雅还在原处欣赏着黄河的汹涌澎湃,对于赵染的无礼和嚣张,刘雅并不在心上,在他看来,赵染不过是个引路人,需要的时候用下,不需要的时候,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就会有人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因为在所有的匈奴人看来,杀几个晋人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刘雅突然发现风陵渡的后面有些sāo乱,似乎是赵染的人马在和自己的人马有些冲突!而那个方向正是自己的囤粮所在……
刘雅并没有急着赶往事发点,而是目光盯着黄河水面上已经出发的一大批木排,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过了好久后,风势越来越猛,刘雅稍稍有些吃不住这寒气,这才想转身回自己营帐里的时候,自己军中的主簿却找到了这里。
刘雅看着自己的这个主簿慌慌张张的样子,刘雅的心里就有些腻味,心道:自己的这个主薄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
“将军…..将军大人,不好了,赵染反了!他竟然敢放纵他的人马抢劫我部的囤粮重地!”
主簿说完这些话后,原以为刘雅一定会暴跳如雷,然后跟自己一起马上去组织人马给赵染一个教训,可是他发现,刘雅除了看自己时很凶恶外,根本没有挪脚的意思……
“将军大人…..”
“闭嘴!不就是抢劫掉一点粮食吗?大呼小叫什么!”
“是是是……可是……将军大人……我们就看着他们这么嚣张吗?”
“哼,你懂什么,你赶快去告诉我们的人,但凡赵染的人马要拿什么就给什么,千万不要有抵抗,听懂没有?!”
“这?!”
“快去,否则我先砍了你的头!”
“是是是!我这就去!”
刘雅见自己主簿已经要转身离去,立马叫道:“等等!”
“将军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刘雅见自己的这个主簿已经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更是一阵鄙夷,心道:看来要再换个更机灵些的了……
“你让人问下赵染的人马,还需要点什么,尽管拿!”
主簿显然没有想到刘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呆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还有你记得把我们从平阳克扣的军饷也算到损失里去……”
主簿听到这句话才有些恍然大悟,立刻说道:“是!我这就去吩咐下去”。
刘雅看着先行一步去下达命令的主簿,心里反倒是一轻松,毕竟这次是赵染主动请战,主动去做那个出头鸟,如此站在风口浪尖和刘粲,刘曜这两人抢饭吃,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即使真的被他成功了,自己也好用支持他物资一事沾点光,何况赵染此去几乎不可能成功!所以干嘛不让那个赵染再多背负一些罪名呢?
蒲州镇(位于中条山下,黄河岸西,今属于陕西省永济市),刘粲的中军大帐内
假太子符节(因汉国的皇太弟刘乂仍在,所以刘聪只好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假太子符节的地位,假在这里有全权代表的意思,而刘粲的近臣和一些重臣已经公开称其为太子殿下了……)的河内王刘粲笑的非常的开心,眼前的这帮当地晋人竟然会唱一些很奇怪的曲调,当地人称之为什么“乱弹戏”(即蒲州梆子或南路梆子,山西的四大梆子之一,形成于明朝嘉靖年间,但其历史渊源早在汉代之前就已出现在民间,只是表演形式还很原始)还真是带劲够味,尤其是扮相好看又火辣!动作时而有趣时而严肃,实在是令刘粲大开眼界!真没想到,这鬼地方还有这种好玩的东西,哈哈哈!
刘粲一边和自己的宠臣王平对着这帮晋人的表演评头论足,一边对着另一个中年人不断的点头微笑。
刘粲对这个中年人非常非常的满意,要知道,自己从平阳一路赶来,甚至到了蒲坂都没有稍作停留,一路进军到了蒲州镇,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幸好,自己这次出来带了个妙人,不然这种枯燥乏味的行军真的要让他疯了。
“靳准,真有你的啊,哈哈,从哪里给本王找来的这帮野猴子,哈哈哈,你看看那个,太逗了,哈哈哈!”
这个叫靳准的中年人马上喜笑颜开道:“太子殿下,臣下见太子殿下一路行军劳顿,实在是担心太子殿下的龙体,所以才物sè了这些个江湖艺人,好让太子殿下放松一下”。
刘粲见这个靳准这么识趣,更是笑得灿烂无比。
王平见自己的主公如此欣赏靳准,而自己私下也收了靳准不少好处,当下也讨好的说道:“太子殿下,靳准可真是一个妙人啊!”
刘粲见王平也如此喜欢靳准,也是更加的高兴起来,不住的点着头。
靳准见王平也在为自己说好话,心里也是非常高兴,不时地向王平投去感激的目光。
王平见靳准如此感恩,心里也是非常高兴,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可是为这个小小的郎官说了那么大一句好话啊,幸好,看这小子也是一个懂事的。
正在王平和靳准两人眉来眼去之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进了中军大帐!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速速拔营启程前往风陵渡与平西将军赵染和安西将军刘雅汇合!”
这突兀的叫声,一下子就让刘粲本来笑的十分欢畅的脸黑了下来……
王平站出身,指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大怒道:“大胆陈元达!你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吗?竟然如此喧哗!”
靳准也瞅准了时机对着陈元达大叫道:“中军大帐!为何不通报就擅自闯入!你可知罪?!”
陈元达被面前的这两个小丑气得是怒目圆睁,更是加快了脚步走近了离自己更近的靳准,抬起手对着靳准就是一拳头!
王平被陈元达的放肆着实吓得不清,下意识的退到了一边,脸sè苍白的看着正在殴打靳准的陈元达。
而靳准却完全不敢还手,一路抱着脑袋躲避陈元达的殴打,甚至连叫都不敢叫一声,只是不断的在大帐里逃窜!
“陈师!请住手!”
陈元达见刘粲开了口,这才停止了对靳准的追打,然后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气定神闲地向刘粲禀报道:“太子殿下,军报传来,始安王刘曜已经攻破函谷关直奔潼关去了!”
“什么!刘曜这厮竟然如此神速???!!!”
王平一听陈元达说始安王已经攻破函谷关,而且一路没有任何休息,正在马不停蹄的杀向潼关,心里也是一阵惊慌,要知道,如果再让始安王刘曜攻下长安,那太子殿下这次的出兵简直就像是特地来为始安王刘曜捧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