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最无垢的忠诚
o55,最无垢的忠诚
“陛下属下……属下失态了。”
戴劳望着木渎,对自己没有听完话就离开的失策举动而懊悔。但木渎却是笑笑,对于自己的下属第一反映是警惕而不是放松,不仅没有责怪,反而还夸奖了一番。
“表哥?难道真的是你?”
此时,跟着戴劳一并冲进病房的因斯尔顿看到病床上的那人,失声惊叫了出来他立刻冲到病床旁,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的那个有着黑色眸子的人,
“怎么……怎么会这样?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表哥……你……你……”
说着说着,因斯尔顿就握住床上那人的手,跪在床边,哭了起来。戴劳此时也是走了过来,看了一下病历之后,摇头,叹息了一声。
“戴劳,这名战士……是你的属下?”
木渎看着戴劳和因斯尔顿如今的反应,除了惊讶之外还是惊讶戴劳的手下竟然有着如此强力的战士?实在是让他这名国王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戴劳却并没有因此邀功。他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陛下,虽然这位战士从名义上来说,的确是隶属于古德塞家族,但由于他们家族人烟稀少,所以几乎没有被我重用过。这一次动用他,也是因为我的这名手下的极力推荐,我才任命的。只是没想到……咳……”
戴劳惋惜,摇着头。但同时,他却在偷偷的给因斯尔顿使眼色,让这位表弟痛哭的更加失声一点,上演人世间最为悲情的一幕。
“原来如此,咳……戴劳,你的手下竟然有着这样的人才,但你却直到失去之后才现,这实在是你的一大失策。为了这名战士的牺牲,你必须承担起一些责任来。”
“是,陛下,我会照办的。”
在木渎责怪戴劳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战士却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巴一开一合,更是想要说话。因斯尔顿连忙凑上去,听了一会儿后,他转过头,有些犹豫的说道:“陛下……”
他看了一眼戴劳,才继续说道——
“他……有些话想要直接和您说。”
戴劳的拳头一紧,紧紧盯着这名“得力干将”,微笑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异样的色彩。但木渎却没有现这一切,而是直接走上去,将耳朵贴在这名战士的嘴旁。
“嗯……嗯……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木渎叹了口气,直起身。他十分满意的朝这名战士点了点头,这名战士也是眼含忠诚,望着戴劳。
“戴劳,这名士兵不愿意我继续骂你,他说他为了国家,为了我,为了你战斗是理所应当的。而且他没有侮辱自己的使命,成功拖延住了那些邪火的军队,这才有脸再次来见你。可见,他对你的忠诚实在是让我都有些羡慕的程度啊。”
听到木渎这样说,戴劳眼中的异样才消失。他再次朝着床上的人点头,然后来到床边,坐下,轻轻的握住他的双手,表达感谢。
“好吧,既然是你作出的派遣部队的决定,事实上,这也的确是奏效了。那这份功劳的确应该算在你的头上。戴劳,你真的是立下了大功,我简直就要以你为荣了”
戴劳听见木渎的夸奖,急忙跪下,说道:“不不不,我应该感到惭愧我竟然直到现在才了解他的实力,害得他落到如此下场。又怎么可以独占他的功劳?陛下,还请您赏赐他吧对于我,属下现在已经是羞愧不已了”
床上的人再次睁开眼睛,露出期盼的色彩。木渎笑着,再次弯下腰。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哈哈一笑,抬起头,说道:“上司与属下如此的和睦,如此的谦让,这实在是让我高兴我的部下们如此卓越,雄鹿帝国什么事情做不到?你们都有功,都有功”
“不不,陛下,请单留给他吧。他的家族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身份。请替他升一级爵位,成为伯爵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强烈的要求,戴劳,你这份关心下属的心,我会记住的。雄鹿以有你们这样的战士为荣”
戴劳笑着,表示自己的歉意。
木渎笑着,拉着小金的手,一边用属下们的欢愉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悲伤,慢慢走出了房间。他再次来到邪火的手术室前徘徊,良久之后,才在那些将领们的催促之下,前往雨飞雪的主城,宣布此次暗鹿攻伐战役的结束。
木渎走了。
病房内,只剩下因斯尔顿,戴劳,以及躺在床上的杜扎德?莫里尔。
此刻,无法说话的杜扎德正睁着热情的双眼,万分期待的看着戴劳。那双眼睛里充斥着的不是怨恨,也不是后悔,而是满腔的忠诚,和决意。
而戴劳……
他,则是微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这名战士的胸口。
“兄弟,我的好战士。”
他眼神中的微笑中,流露出以往决不可能会出现的惋惜,与怜悯。
“说真的,我戴劳在这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早已经自认为看透了人性的黑暗与狡诈。曾几何时,我甚至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所谓的忠诚与奉献。一切,都是利字当头。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相信的了。”
抚摸着这名已经残废的战士的胸口,戴劳眼中的目光稍稍显得柔和。那笑意,也没有了过去的冰冷,和略带奸诈。
“但是,你,却让我改观。其实你完全可以独自揽下这份功劳,而他也的确是你的。可你为什么还硬是要将他转移给我?我这个公爵……其实,并没有为你,或是你的家族,做过多少事啊……”
因斯尔顿看着自己的表哥,不失时机的说道:“少爷,我表哥他一直以来就很佩服少爷您。曾经做梦都想要为您效劳……”
“你……这又是何苦?”
戴劳轻轻摇了摇头,一声叹息。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杜扎德的黑色头,看着他那始终对自己保持着期盼与热情的眼睛,惋惜着。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你拥有这样的实力呢?…………咳,以我总是怀疑他人的性格,即使你像我展示了,我可能也会质疑你的忠诚与另有目的吧。就好像你这个表弟,如果他不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话,恐怕我一辈子也不会重用他。(因斯尔顿表示汗颜)而你,实力与智慧兼备,勇气与忠诚双全。要我这个事事小人的人接受你……如果不是生了这样的事的话,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接受你的。”
一旁的因斯尔顿顿时愣住了。他已经见惯了自己的少爷对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利用阴谋诡计不断上位,有野心和真诚。但他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少爷竟然会对他人如此的温存
……不过,这也是有理由的。
试问,天底下有谁会为了他人出生入死?在那足以匹敌千人的实力硬生生废除之后,依然无怨无悔的追随着自己心中的主人,为了主人的荣誉而荣誉,为了主人的羞耻而耻辱?如果连这样的人都无法报以完全的信任的话,那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够值得信任?
原本,因斯尔顿是想用自己的这个表哥来提升自己在戴劳心中的地位。不过现在,他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看待戴劳这个主人,同时审视自己,叩问自己内心中的忠诚。
“放心休息吧。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别人可能会以为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但我戴劳决不会。从今天开始,你将是我最重要的幕僚。”
“那个……少爷,‘之一’,‘之一’。”
“没有之一。”
听着戴劳那诚恳的声音,床上的杜扎德的身体小小的颤抖了一下。尽管他无法说话,但那双黑色的眼眸之中,却是悄悄的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好好休息吧。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回家。回风吹沙。”
戴劳温柔的笑着,轻轻抚摸着杜扎德的头。此时,他腰间的那柄黄金剑,却是散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尽管这股光芒很淡,不显眼,不可能激起戴劳的注意。但这股光芒却是存在的,温柔的,散着一抹……淡淡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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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鹿攻伐战,结束了。
根据许多国家的历史记载,曾经将周边的小国欺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暗鹿帝国,在通过背叛获得那辽阔的土地仅仅三年之后,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最为惨痛的代价。
整个暗鹿帝国中,大约百分之三十的土地被雄鹿帝国夺回,其中包括重城罗马,守护的峭壁因赛杜,以及原暗鹿帝国的都,一面领海,作为重要港口的雨飞雪。其余的百分之七十的领土则是被其余的十二同盟国瓜分。就成绩来说,雄鹿帝国可以说是所有国家中获得利益最多的国家了。
在七月一日的战斗结束之后,雄鹿方在雨飞雪城稍作调整,然后控制了一些周边不太重要的小村镇,于七月底开始返回风吹沙。这支凯旋之师也许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身后跟了尾巴。不过话说回来,胡桃,乖离,泽伦斯以及小面包这四个人组成的尾巴并不那么显眼。一路上小面包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胡桃会忍耐不住冲上去,毕竟,她时刻都在担心同行的两个哥哥,尤其是木渎,生怕他会突然间恨起来,杀掉如今依旧昏迷不醒的邪火。
白痴?这名曾经以一己之力挑战八千人的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到是那名身负重伤的杜扎德,虽然全身瘫痪,但好歹也从危险线上爬了回来。尽管他脸上的伤痕依旧可怕,但声音总算是能够出。可惜,由于声带受伤的关系,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再也不复以前。
不过,这并不妨碍戴劳经常去探望他。在探望的过程中偶尔聊几句,戴劳越的现这块朴玉对很多事情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很多事情经过他的嘴一说,都很合自己的胃口。
这也让戴劳越的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见到这名知己,也恨自己实在是太过无知,竟然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把这样的一名战士派去送死。
八月下旬,缓慢移动的雄鹿大军终于在这个秋意渐渐扬起,而夏暑也依然浓烈的日子里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风吹沙。重新回到故乡的领土,雄鹿战士们欢呼雀跃,和家人们团聚,拥抱。早已得知消息的城镇则在皇后的指示下张灯结彩,迎接战士们归来的道路上充满了鲜花与掌声,夹道欢迎。
而这位皇后,则是不顾他人的劝阻,硬是站在了城堡的正门口。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双手牵着儿子和已经苏醒过来的小杏回来之时,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两个孩子。
这位皇后的失态举动并没有被人冠上不雅,有失仪态的名头。相反,这位皇后落着泪,哭着拥抱着两个孩子的照片,却成了当晚报纸上的头条,让无数人为了这一刻展现出来的亲情,而落下了最为真挚的泪水……
那么……
接下来,一切就都结束了吗?开始论功行赏,皆大欢喜吗?
(结束?开什么玩笑?现在只是开始~~~人类小子,终于……你到了这一步了。你所布的所有铺垫现在都已经就位了该是你收网的时候了吗?我等这一刻可是从二月份等到现在的八月足足半年啊有谁有这个耐心等你玩半年的心机,只为了对付一个你手起刀落就能解决的人啊如果不是看在这场游戏够劲爆,够有趣的份上,谁有耐心陪你看半年的无聊闹剧?)
(来吧,快点收网吧,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啊……一想到你接下来会做的事情,我就觉得十分有趣啊快点吧……你这个人渣,你这个卑鄙龌龊,无耻下流的混蛋,快点将你计划中最精彩的一面展现出来吧快点,展现出来吧)
(我,期待着呢)
056,奸雄
o56,奸雄
终于,回到了风吹沙。
这座如今沉浸在胜利与凯旋之中的城市。
既然胜利,那么接下来所要做的自然就是庆功宴,国王亲自出征所带来的胜利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自然,城市内张灯结彩,早已经准备好的节日气氛看起来简直比圣夜祭还要隆重。
这场欢庆活动应该会举办很久。每一个风吹沙的人都可以参与其中。所有人都欢呼着,碰撞着手中的酒杯,高高兴兴的呼喝,为这场庆典增加色彩。
当然,这场活动并不单单只是一场庆典。因为除了喝酒庆功之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进行处理。而且,人们也期待着这件事情会怎么进行处置。
邪火?佛理休斯的审判。
作为叛国的先帝二王子,如今的雄鹿国王将会如何处理自己的弟弟呢?是将他推上绞刑架,还是命令他自裁,然后获得一个体面的葬礼呢?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从街头巷尾的赌徒到王公贵族,所有人都在谈论着那位王子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的命运。有人笑,有人愁,但不管他们如何议论,事情的最终决定权,依然还是落在那位国王的手上。
城堡内——
半身不遂,脸上带着面具的“杜扎德”坐在轮椅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他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终于没有了生命危险。
因为他的功绩,所以雄鹿国王安排他住在这座以往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做留宿的城堡贵宾室。每天的日常生活都有许多的男仆女佣负责照顾。
这位以一人之力独战八千人,并且生擒邪火王子的战士之名早已经传遍了整座城市,人们纷纷为之可惜。可惜他的实力就此毁于一旦,从今往后只能成为一个废人。不过,也有人在可惜的同时稍稍欣慰,因为没有了他这个如同作弊一般的存在,自己的官场上才能没有多大的波澜。所以,这名已经残废的战士每天的生活都很平静,没有什么人来故意为难他,倒是许许多多的问候,不在少数。
夜。
几名女佣服侍着这位战士,将他抬上床。其中一名女佣刚来,所以尝试着去解除这个人右臂上的锁链。但试了一会儿之后却是无功而返。听到其他女佣的介绍之后她才停手,好好的替他盖上被子。
这是……
“长公主殿下驾到”
门外的士兵一声通报,房间内的女佣们纷纷退后一步,朝着到来的胡桃跪下。冲进门内的胡桃十分随意的让她们起身。她看着床上那个动弹不得的人,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但她还是勉强让自己维持住镇定的表情,坐在床边。
“你,就是那位以一敌八千的战士吗?”
床上的“杜扎德”望着胡桃,却没有开口说话。旁边的女佣上前说道:“回长公主殿下,这位英雄的喉咙被破坏,所以几乎不出声音。”
胡桃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想泄,但看到“杜扎德”这样的状况却又不出来。现在,周围那么多人,她可以作为一名公主前来看望受伤的英雄,但却不能冒着被他人说闲话的风险,将这些女佣支开,让他们两人独处一室。这矛盾的场景让她越想越憋屈,拳头,也不由得捏了起来。
“真是辛苦你了。请放心,集我们皇室所有的人力物力,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嘴上是这么说,胡桃心里却已经开始暗骂起来了。你这个白痴到底搞什么鬼?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小面包也真是的,听说你现在的状况之后不仅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还在家里大吃辣披萨?你们这对父女有完没完啊?把事情和我说明白会死吗?
“………………长公主……?”
女佣见胡桃直勾勾的看着“杜扎德”,眼神从一开始的庄重变得越来越不善,似乎开始蕴含怒火。不由得有些担心,开口问道。
胡桃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她摇着头,说道:“我没事。………………对了,听说,我哥哥这两天一直在看望他?”
“是的,长公主殿下。陛下对于这位英雄十分的在意,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照顾。”
“哦……那……那么……你们就好好的照顾吧……”
“是。”
胡桃斜着眼,从这些女佣的脸上一一扫过。话说回来,能够在皇室工作的女佣,理所当然的也必须是美女,对吧?现在看看负责照顾这个“白痴”的女佣们,虽然不能说每一个都有那“风吹沙第一美女鲁尼答姐妹”的美貌,但也都是国色天香。让这个人整天都和这些美*女住在一起……而且……还让她们帮他服侍……
“哼”
这么想着,胡桃不由得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了白痴一眼,转身就要走了。
“咦?胡桃?你也来看望莫里尔先生啊?”
就在胡桃打算离开的时候,有三个人却是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是一位比胡桃稍稍小一点的年轻女性,做**打扮,左手牵着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另一只手则是拉着一个英姿飒爽的金男性。
“香柚?”
这三人不是别人,那名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容的金男性正是戴劳,对于这名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自己的战士,他今天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起来看望。刚好,碰到了准备离开的胡桃。
戴劳的妻子是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女孩,这个同样有着一头金的女子看到胡桃之后,脸上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她伸出手,轻轻拉起裙摆向胡桃行了个礼,但却急忙被胡桃拦住。
“别这样啦,你在嫁过来之前也是个公主,我们两个是好姐妹,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啦。”
香柚嘻嘻一笑,柔美的鹅蛋脸配合着那头柔顺的金色长,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她一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那个也有着一头金的小男孩拉着妈**手,冲着胡桃张开嘴,啊呜啊呜的嘟囔两声,嘴里吐出泡泡。
戴劳笑道:“没错,公主不是一个很严格的人。你们本来就是好姐妹,没必要在嫁给我之后,就显得那么拘谨吧。”
胡桃瞪了戴劳一眼,对于这个男人,她依旧没有什么好感。但让她有些可惜的是,自己的这个闺蜜却是如此的喜欢着这个外表看起来很亮丽的男人。但没办法,谁叫人家喜欢呢?只希望今后,她不要后悔自己是否看走了眼才好……
“来,香柚,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一直向你提到的,那位在这场战斗中取得了最大功绩的战士。杜扎德?莫里尔先生。”
戴劳拉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来到“杜扎德”的床边,介绍了一下。此时,“杜扎德”想要直起身子来行礼,戴劳连忙走上去,将他按在床上,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没事,你不用起来,躺着就行。”
“我……何德……何能……”
床上的战士张开嘴,用小到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着。戴劳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到他这么说之后,连忙摇头,说道:“放心,你是我的席参谋,自然享有和其他人不同的礼节。”
“杜扎德”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激动的泪水就要再次落下。此时,戴劳连忙取过纸巾,替他擦去眼角落下的泪水,笑道:“怎么了?别那么激动。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这样。”
“我……受宠……若惊……”
“先别急着说这种话。其实今天来,我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如果你能答应的话,我才显得受宠若惊呢。”
说到这里,戴劳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小儿子招了招手。香柚朝旁边的胡桃点了点头,拉着他们的儿子走了过来。
“来,尼禄,向杜扎德叔叔问好。”
那个小尼禄躲在戴劳的身后,看着床上的那人后显得有些害怕。但终于,他还是点点头,怯生生的说道:“叔叔好……”
“乖。其实,杜扎德,我今天来是想请求你一件事。你能收养我的儿子作为义子吗?”
床上的战士的双瞳瞬间放大他激动的身体更是颤抖起来戴劳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惊慌。
“我……我……是个……残废如何……能够……能够……蒙……少爷……垂青?”
“不,身为一个人,并不是说只有实力才是第一位的。我知道,你的实力现在已经等于无了,但我却是一片真心的。除了想要向你表达感激之情之外,还想要我的儿子跟着你,学习一下各种谋略。”
一旁的胡桃听到这里,有些忍不下去了。她原本想大喝的,但看在香柚在场的份上,她也不能大喊大叫,只能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谋略?”
戴劳没有看胡桃一眼,继续盯着“杜扎德”,说道:“听说前几天,陛下一直来看望你。在闲聊之中,你向陛下建议,现在战争刚刚结束,百废待兴,所以提议将铁路从原本的国有派成公有,进行公开招标,私人管理,是不是?”
“杜扎德”点了点头。
戴劳笑了一下,更加紧的捏紧了他的手。
铁路公开招标,乍看起来这件事显得很公平。但在整个雄鹿内,现在谁还有这份财力能够和古德塞家族竞争?诺里乌斯家族由于去年夏天曾经遭遇惨变,家族中成员死伤惨重,损失了很多的实力。现如今,当然不可能和古德塞家族进行竞争。
换言之,只要铁路进行公开招标,从今往后,整个雄鹿帝国的铁路线,都将由古德塞家族控制。其中的利益之大,根本就无需细说。
“这件事我曾经向陛下请求了很多次,但碍于我的身份,我始终不能明说。杜扎德,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真的说起来,是我何德何能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好部下,而不是你没有资格享受这份荣誉。”
“因此,我和我妻子商定,让你来做尼禄的义父和老师,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了。希望你能够将你的知识和判断力传授给他,让他今后也能成为一个像你一样,有能力,有远见的决策者。”
小尼禄拉着床单,小脑袋贴在床铺上,望着“杜扎德”啊呜啊呜的叫唤,那名战士望着这个孩子后,忍不住,激动的泪水再一次的从眼角落下,终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戴劳高兴的抱起自己的孩子,让他叫“杜扎德”干爹,这个小孩子一开始还不肯,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叫了出来。旁边的香柚也是十分高兴,拉着胡桃的手充满崇拜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胡桃则是有些哭笑不得,强忍着面部的抽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慢聊,我不奉陪了。”
胡桃一甩袖子,就打算离开。香柚有些纳闷,询问怎么了。胡桃也不说,就往门外走。见此,戴劳笑了笑,说道——
“香柚,你带着尼禄和长公主去聊聊天吧,我和我们孩子的干爹还有些公务想聊。”
香柚笑着回应了戴劳,随后,她拉着孩子走出房门,拖着一脸没好气的胡桃去旁边的会客室,一边喝晚茶,一边聊天去了。
等到妻子和公主都离开之后,戴劳瞥了一眼四周那些女佣和男仆,也将他们全都支开。随着他将房间的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之后,整个房间之内,就只剩下戴劳,和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杜扎德”两人了。
“…………………………”
夜晚的空气,显得稍稍有些冰冷。
只有这两人所处的房间内,似乎一扫刚才的热闹。
戴劳慢慢踱着步,来到“杜扎德”的床边,坐下。
他,抬起头,凝视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杜扎德”,也是默默的躺着,漆黑色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现在,你已经是我孩子的义父了。我觉得,我应该已经可以和你推心置腹。”
戴劳那双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些许的犹豫,他支着自己的下巴,缓缓说道:“现在,我有一个难题。邪火,这个人对于陛下来说很重要,虽然他们两兄弟水火不容,而且各种处境也让他们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但是,我明显感觉到,这些天里,自从邪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之后,陛下就整天去他的房间进行探望。”
“也许你不知道,但邪火却是对我十分不满的一个人。我担心……万一,陛下一时心软,而邪火这个人又诡计多端,说不定就会说服陛下饶了他的性命。这样的话,今后我做任何事等于又会置身于他的监视之下,这对我来说,实在是非常的不利。”
戴劳的手放在膝盖上,慢慢的抓紧。他正色望着“杜扎德”,眼神诚恳地说道:“那么,我的兄弟,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想要去劝说陛下,不能心软。但说实在的,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去这样说,指向性也太明显了。万一不成功的话,那么今后,我和陛下之间就会无端端的多出一些嫌疑。”
“现在,你能给我什么建议吗?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作出决定?”
戴劳的眼神非常的诚恳,虚心而充满卑谦。听完他的这些话之后,“杜扎德”慢慢的闭上眼睛,进行着思考。
这样的沉默一直都在进行,沉默……沉默……一直都是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件再也没有第三人的房间里,戴劳表现出足够的耐心。他知道,这个人在思考,对于这个可以决定古德塞家族前途命运的选择,他有理由进行最为充分的思考。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一小时……
终于,这样的沉默足足持续了一小时。在这之后……
“杜扎德”的双眼,终于张开。而戴劳,也是有些急切的把耳朵贴到他的嘴上,屏息倾听……
“劝……他们……和好……”
戴劳的眉头一皱,很显然,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后……在十天后……的……庆功宴上……”
戴劳愣了一下,放下心中的不满,继续听。
“下毒……杀掉……木渎?佛理……休斯。”
一切,变得更加安静了。
窗外,似乎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夏天的雨……依旧没有结束。
而秋天的阴冷,也开始慢慢的扩散,填充至每个人的心里……
“我,不太明白。”
戴劳缓缓道。
“毒杀……陛下后……你……以邪火想要……篡位为由……立刻……逮捕他……杀掉……”
“接着……扶持……金……王子殿下……登基……”
“再以……金殿下……年幼……尚不能独立处理……事务为由……进行……辅佐……”
“这样……你……虽非国王……却……拥有实权……”
“挟幼皇……以令全国……”
“再然后……不管……是攻城掠地……还是……内政处置……均以……幼皇的……名义……”
“等……我们……逝世之后……让……尼禄……逼位……成为一个……真正的……”
“国王”
雨声,淅沥。
雷电,交错。
沉默的戴劳和喃喃耳语的“杜扎德”,就在这房间内凝固着。
只剩下戴劳腰上的那把剑,现在,却散出阵阵的悲鸣……似乎,像是在绝望中哭泣……
057,谋国
o57,谋国
戴劳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内略微闪烁出愤怒的色彩。他背着双手在房间内走着,片刻之后,这位年轻的将领才抬起头,大声道——
“你的做法……未免也太大胆了一点。”
“没错,我的确是想要向陛下争宠,但这可不代表我必须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杜扎德?莫里尔,我曾经以为你是一个和我一样,忠于国家,忠于人民的人。但我现在现,我竟然看错了人”
床上的“杜扎德”没有对戴劳的“愤怒”作出反映。他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然后,看着戴劳。黑色的眸子中没有表现出失望与惊恐,相反,却是一抹淡淡的期待……
窗外,雷雨渐浓。
那电闪雷鸣的夜空,似乎也象征着这位公爵此刻的心情?
是不是再说,他现在的心情也就如同这阵暴雨一般的复杂,不可捉摸,不知道下一秒将会演变成怎样的江河决提?
……………………不。
窗外的雨水,依旧在泼洒。
可在片刻之后,这位公爵的内心却已经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他重新坐回“杜扎德”的床边,眼神中的愤怒,却已经化为了安宁,与冷漠。
“告诉我,你打算如何下毒。”
“杜扎德”勉力动了一下身体,这一次,戴劳再也没有去压制他,而是任由他勉勉强强的抬起上半身。
“我……已经受……邀请……在身体……合适的情况下……参加……十天后的……庆功宴……”
“宴上……我……会向陛下……敬酒。我会将……毒药……涂在酒杯边缘……通过碰杯……将毒……粘在陛下的……酒杯上……”
“在此之前……您……所要做的……就是劝说……邪火……在筵席上……向陛下……道歉……然后……劝他……递上一杯酒……让陛下……喝……”
“等陛下……毒之后……才有理由……逮捕……他。”
戴劳缩回身子,开始低头思考。他的思考很慢,在这其中需要考虑的事情非常之多,复杂的程度也绝对不亚于刚才“杜扎德”的那段思考过程。
“这……但陛下在筵席上毒身亡,在筵席之中的我当然会受到很大的怀疑。”
“所以……毒药……不能用……快毒……要使用……绝对无解……但……却是慢作……的……毒……相信……公爵殿下……绝对……搞得到……这些毒……”
“……………………能搞到倒是能搞到,但……”
“下毒……过程……由我一人……完成……万一失败……也由我……一人……承担属下……只是希望……希望……”
“杜扎德的双眼紧紧盯着戴劳,其中的崇拜色彩在戴劳看来,都显得有些盲目,而悲哀。
“只希望……公爵大人……能够……飞黄腾达……走的更远……飞的更高……属下……虽死……而无憾”
曾经,戴劳以为自己是一个十分冷血的人。对于那些为自己卖命的人,他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去利用,然后将这些棋子丢弃而已。
可是现在,面对眼前这个心甘情愿为了自己当一个棋子的人,他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而这个人仅仅只希望自己能够更加的飞黄腾达,就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生命即使是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亲信之中,也很难有如此觉悟之人。
戴劳连忙站了起来,扶住“杜扎德”,让他勉强抬起的身体再一次的躺下。在呼出一口气后,戴劳坐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为了你的信任,也为了不辜负你的期待,我……作了。我会去亲自找一种世界上最为猛烈的猛毒。永远的无药可解。用来帮助你完成这一次的行动。你放心,凭你这种下毒手法,世界上绝对很少有人能够猜出来。你绝对不会被怀疑,我会尽全力的保你。将来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摄政王,你就是我开国功臣中,功劳最大的一人”
戴劳握住了“杜扎德”的手,紧紧的握着。
而这名战士此刻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面对戴劳,点着头。
窗外,雨水依旧在雷电之中瓢泼,那倾盆大雨似乎连整个世界都可以淹没。
这座如今已经沉浸在欢乐与胜利喜悦之中的城市,有谁能够体会出这些事情中的差别吗?有谁能够……察觉出在这间小小的房间内,只不过寥寥数语,就诞生了一个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决定吗?
在很久很久以后,每当这位“杜扎德”回忆起这一晚的提议,都会惊觉,原来自己的一番言论所产生的胡蝶效应竟然是如此的巨大。因为这一晚的这番话,不仅永远的改变了戴劳?古德塞的命运,也永远的改变了……
这个世界中的某些事,创造了一段再也不可能挽回的情况。
不过这一刻,他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依旧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建议着,然后……默默执行着,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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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流逝,这条永远向前流动的时间之河已经不会再生逆流。
十天的时间很短,但也很长。对于风吹沙内的很多人来说,这快乐的十天恐怕短暂的就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当然,也有些人过着这十天却是生不如死,觉得它实在是太漫长,太漫长了。
在这其中,泽伦斯算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自从回到风吹沙之后,他每天都抱着一束捧花出现在古德塞家族领地的前面,好说歹说的要求进去见一下心目中的公主。可在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之后,这位情圣却丝毫不气馁,干脆就在古德塞家族的领地前蹲起了点。
对此,古德塞的看守们却是又好气又好笑,也干脆不去赶他,想看看这个没有身份,没有钱,也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实力表现的平民究竟能不能俘获他们那位玛琳小姐的心。
泽伦斯倒也是极端,虽然他有着可以随时随地潜入进去的运动能力,但为表自己的诚意,他硬是忍住,在这里耗着。每天都只是翘以盼,希望那位在家里渡暑假的梦中情人能够偶尔出来一次,被自己逮到。
“玛琳小姐,那个叫泽伦斯的平民今天又在大门前蹲着了。”
玛琳的房间内,正在服侍她穿衣的女佣说道。
“是吗?”
这位十六岁的女孩的眉头上闪过一抹厌恶,说道——
“真讨厌,每次害得我都必须从边门走。每次去舞会厅都要绕那么大段弯路。”
“那么小姐,我很奇怪为什么您不下令赶他走呢?”
“不能赶他。不管怎么说,他始终都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让别人知道我赶走救命恩人,会有损古德塞家族的形象,也会有损我一贯温柔待人的形象。”
“我明白了,小姐。”
“今天还是从边门走吧,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自以为救过我一次就可以依靠我爬上来,以为我会喜欢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只要不断的疏远他,他自己就会知难而退的。今次,还是从边门走吧。”
“是,小姐。”
在门外的泽伦斯当然不会意识到有这番对话。他只是捧着那束已经稍有焉掉的捧花,嘴里叼着一根廉价的棒冰,满心期待的守在大门口。对于其他人,包括古德塞看守们的劝说,他却总是自信慢慢的说道——
“人家大小姐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嘛~~~如果没有什么事,人家大小姐怎么可能特地出来见我呢?放心,我有耐心,玛琳小姐总有一天肯定会借着其他事情出来的,到时候我们就能相见~~~”
他,就是这么期待,自信。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幻想,然后,继续等着……
对于这十天感到如此漫长的人并不只有泽伦斯一个。在如今的古德塞家族内,那位最高领导人同样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这些天里,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位公爵似乎是已经相通了,觉得内部的安定团结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所以他开始频繁的拜见雄鹿国王,在询问这位国王如何处理邪火而没有得到国王的正面答复之后,立刻开始大力劝阻邪火的死刑。
这一点,在木渎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他尽管很宠幸戴劳,但对于他和邪火之间的关系却也是十分的清楚。不过,戴劳的言词诚恳,从多方面的情况来表述兄弟相残之间的害处。为了重新弥补这对皇室兄弟之间的裂痕,他甚至多次拜访邪火如今被软禁的房间,向其多次的劝说,希望他能够向木渎诚恳的道歉。只不过邪火对于他的拜访只是冷哼,没有表达任何的善意。
这些,是表面的。在表面之下,则是一股最为恶毒的暗流,在汹涌的澎湃。
058,最后的晚宴
o58,最后的晚宴
在白天的劝说之后,到了晚上,戴劳就伪装,开始偷偷摸摸的拜访一些黑暗世界中生活的人。***,暴力街道中开始闪烁着他化妆过的身影。
这些在社会的边缘角落里生活的人并没有多少的爱国意识,任何人的生命在他们这里,只能以金钱的数目来替代。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追问你要杀的是谁,只要你告诉他们想要谋杀的对象的难易度,以及杀人时想要使用的方式,他们都会尽量满足你。至于想要一种无解,并且能够缓慢作的世上剧毒,他们更是可以很轻松的就替你搞到。不用你操太多的心思。
在这一晚,戴劳披着斗篷,手里握着这瓶毒药。他面前的这个人正在不厌其烦的向其解说这瓶毒药的特性。他是一个药剂师,准确来说,是曾经的皇家药剂师,被先帝重用,在国内有着几乎和坎帕同样的声誉。结果因为这位药剂师喜欢瞒着病人来试验自己的新药,而被先帝驱逐出医学界,并勒令终身不得行医。
于是,曾经的药剂师成为了毒物师,专门负责调配那些世人无解的毒药。而在知晓这瓶药物所要使用的对象是雄鹿皇室之后,更是殷勤,简直是豁出毕生所学来研制。
戴劳在详细的听完这瓶毒药的特性之后,点头。
然后,他十分干脆的用剑压制住了这名毒物师,将药品打开,倒出几滴,滴进这名毒物师的嘴里。
面对毒物师的惊恐,戴劳却是微笑着,坐在大门前,没有表达出要直接杀人的姿态。这名毒物师拼命的抓挠着喉咙,又催吐,想要吐出来。之后,他看了戴劳一眼,开始疯狂般的扑向旁边的调配台,在那些药瓶中间不停的调配起来。
整整三个小时,这个人就那样疯一般的调制解药。但戴劳看得出来,他的动作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规则,更像是在不停的尝试。在这段时间里,他不停的服下各种他自认为调配好的解毒剂,希望自己能够逃过这一劫。可是,在三个小时之后,他却依旧是一阵抽搐,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死。既然他没死,戴劳也就继续在这间散着恶臭的狭小房间内等待着。直到五个小时之后,毒药才完完全全的作,让这名恶贯满盈的毒物师,永永远远的闭上了眼睛之后,戴劳才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房间。
对于这样的一个死人,不会有人去介意他的生死。如果是在离开之后再放一把火,那就更不会有人去研究一个专门研究毒药的疯子是被谁刻意放火的。这种圈子内的人仇家总是很多,皇城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总是去关心这些黑社会成员之间的仇杀,是不是?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
八月三十一日,也就是在这个八月结束前的最后一天,那座由皇室举办的庆功晚宴,终于在盛大之中召开。而改变很多人命运的时刻,也是在今晚,拉开了序幕……
烟火飞天,今晚,没有下雨。漆黑的夜晚被绚丽的烟火照得如同白昼,美的让人心醉。
由于雄鹿的胜利,所以神圣恩宠推迟了开学的时间,让所有人都能够来欢庆这个夜晚。被关进牢房内的坎帕校长也被释放,算是让他能够有多一点的时间来安排下半学年的教学计划。
整座风吹沙张灯结彩,路上到处都是拿着啤酒互相勾肩搭背的人,女人们互相说笑,孩子们互相追逐。而当那名这场战役最大的功臣将领,戴劳?古德塞公爵的马车经过之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退到一旁,用近乎崇敬的目光望着马车。
就是……今晚了。
戴劳略微呼出一口气,乘着还没有到达城堡之前的那段时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原来……这就是紧张吗?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但不管怎么样,紧张就依然还是紧张。正是因为察觉到自己的这份紧张,戴劳才再一次的察觉到,今晚所有的事情杜扎德都一手包办是一件多么明智的选择。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难保不会出任何的错误。但是,他应该不会,毕竟,他是一个曾经见证过八千战士的人。论实力,之前的他,就已经远远出自己太多了。自然,这份定力也应该过自己许多。
冷静啊……戴劳,你要保持冷静。今晚……对于你来说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晚。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呼……………………”
一口呼吸,从他的嘴里呼出。此时,他的脑海内开始响起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听着这个声音,戴劳开始低下头,望着手中的这把剑,不由得笑了笑。
依旧是一如往常的顽固,伪善,不懂变通。依旧是那些教条似的苦口婆心的劝说。是不是因为顽固?所以这把剑的说话口吻始终是在讲大道理,对于“口才”这种东西,它似乎永远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在那里讲究善良,生命和助人为乐。以及那套已经听得不想再听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理论。
就和那些神职者一样,讲报应。但神职者可能和政治家是永远矛盾的存在。除了那些政教合一的国家之外,政治家可是最不相信因果报应的人,不是吗?
所以,戴劳在进入皇宫之后,十分干脆的将剑交给了那些侍从,摆脱了这个女性声音不厌其烦的劝阻。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大踏步的跟随着男仆的指引,进入了那座宴会大厅。
吱呀————
“戴劳?古德塞公爵大人到——”
门,打开了。
随着士兵的一声喊,诺大的宴会大厅内除了少数的几人之外,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戴劳披着披风,放眼望了一眼这里的所有人。这些人全都是整个雄鹿内的王宫贵族,伯爵以上,诸多侯爵纷纷向着戴劳行礼,表示尊敬。戴劳享受着这份尊敬,但在之后,他还是走向长圆桌的末尾,走到那位国王殿下的身旁,恭恭敬敬的向起行礼,表达自己的谦卑。
“尊敬的陛下,很荣幸能够受到您的邀请,前来参加这次的晚宴。”
木渎笑了一下,挥挥手。戴劳点点头,来到国王的右手边,一名男仆立刻拉开一张座位,另一名男仆则是走上来解开他的披风,服侍他坐下。相对于风光无限的戴劳,坐在他对面的诺里乌斯公爵则是铁青着脸,为自己家族在雄鹿内的地位的岌岌可危,而忧心忡忡。
戴劳向旁边一看,只见杜扎德此刻就坐在他的右手边。今天,他的脖子上固定着护脖,腰上也带着支架,帮助他直起已经半残废的身躯。被严重烧焦的脸上如今戴着一张铁面具,掩盖那可怖的伤痕。
“杜扎德”向戴劳点了点头,他的右手中捏着一个小瓶子,正是之前戴劳乘着来探望他的机会交给他的。现在,他向戴劳展示了一下这个瓶子,作了一个“全都交给我”的手势,让戴劳放心。看到他如此的有把握,戴劳也是略显放松的笑了笑,抬起头。
国王的晚宴,现在即将开始。木渎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这位获胜的国王在简单的告慰了在场的所有将领,战斗辛苦之后,突然,缓缓说道——
“诸位,今晚,我还有另外一位客人,也会参加我们今晚的晚餐。这个人,就是我血缘上的弟弟,也是背叛我们国家的人。这场战争的主要罪魁祸,害死了我们许许多多将领战士的罪孽之人——”
“邪火?佛理休斯。”
尽管很多人都已经事先知道今晚会有那位曾经的二王子参加,但现在真的要上阵了,周围的人还是不自觉地有些紧张。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齐齐转头,望向那边的另一扇大门。不消片刻,那扇大门,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缓缓开启……
曾经的二王子,暗鹿帝国的国王,邪火。
这位本应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现在却是身着一身便装,在两名重装铠甲的士兵的“护送”下,从门内走出。
他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脸颊上也贴着一张创可贴。他的形色消瘦,那场大伤之后好不容易才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他,现在的脸上却是再次挂起以往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只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他现在的双手双脚上全都戴着沉重的枷锁,限制着他的行动。
“喂喂,老哥,没必要吧?反正我也是一个即将被公开处刑的人了,有必要先把我拉到这些人面前,让他们指点我,像是看猴子一样看戏吗?”
木渎铁青着脸,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挥手,让那些士兵去除邪火手上脚上的铐镣。邪火也老实不客气,他自顾自的走到长桌的另一面,和木渎面对着面坐下。随后,也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直接拿起刀叉开始吃了起来。
“邪火?佛理休斯,你不要太过分了现在可不是在你的暗鹿,你已经是一个阶下囚了”
不善于察言观色的诺里乌斯公爵自以为自己的这句话很讨他的国王的欢心,可不了才刚一出口,迎接他的不是木渎赞许的目光,反而是他略带不满的神色。不得不悻悻然的坐下,不再开口了。
邪火冷笑一声,继续低下头吃着盘中的牛排。木渎也不开口,而是就这样看着自己正对面的弟弟。看着他这样狼吞虎咽,脸上不禁没有丝毫的责怪,反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与疼惜。
060,滴答滴……滴答滴……
o6o,滴答滴……滴答滴……
接下来所生的事就如同计划好的一般,“杜扎德”由于手“一个不稳”,所以杯子落地,砸碎,酒汁撒了一地。不过这并没有让木渎生气,他很大度的让这位行动不便的战士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盛酒,看着他喝下。然后夸赞了他,安排他坐下。自己,则是走回了座位。
那么,接下来还有多少时间?
三个小时……
戴劳看着身旁的“杜扎德”,这名战士也在看着他。两个人开始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三个小时啊……
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
从那名毒药师被毒杀的情况来看,三小时之内,国王应该还能够行动自如。但在三个小时之后就会陷入昏迷,然后在五六个小时内慢慢的品位到死亡的痛苦。
这三个小时戴劳并不会浪费,他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心情,调整自己的情绪,好保证自己能够在事情生的那一刹那,让自己展现出最为自然的“紧张”与“慌乱”。
内心,要平静……
要用平静的心,演绎出最为慌张的一面……
要平静……
要联想一下和平的大自然,想象一下自己坐在树林之间,四周的鸟鸣,风吹树叶的声音,以及溪谷内水流匆匆的乐章。
平静……
平静…………
平静………………
晚宴的气氛在持续着,木渎一边进餐,一边犒劳着在场的将领们,对每个人都论功行赏。
邪火似乎也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顿晚餐,所以吃的极为放松,极为畅快。酒过半巡,他甚至提出想见见自己的妻女,木渎自然是点头同意,让士兵将邪火的妻子蒂娜,和女儿雷雅带来,让这一家三口在这华丽的晚宴之上,互相拥抱,感受着对方的温暖。
在这过程之中,戴劳却是始终都没有说话。他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努力维持着自己内心中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
在时间缓慢的流逝之中,他更是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抓住旁边“杜扎德”的手,寻求些许的支撑。而“杜扎德”也是紧紧的抓着他,两只手互相握紧的这一刻,也为戴劳的心,提供了最为强大的支持。
滴答滴……滴答滴……
曾经有个不听话的小孩,他总是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
滴答滴……滴答滴……
他暴躁,易怒,仗着自己的身世显赫,地位崇高,总是到处欺负别人,做着许多人都讨厌的事情~~~
滴答滴……滴答滴……
他的父母管不了他,因为劝阻反而被杀。他没有成为罪人,因为他继承了父母的地位,成为了管理所有人的国王~~~
滴答滴……滴答滴……
他喜欢看别人不舒服,喜欢用他人的痛苦来满足自己的快乐。他提高了税收,让平民花钱给他买高大的建筑,昂贵的宝石~~~
滴答滴……滴答滴……
他看到别人过得很快乐,就动战争,去破坏别人的快乐。赢不赢无所谓,只为了不让别人过得比他好~~~
滴答滴……滴答滴……
有一天,他抢了一个孩子的棒棒糖,因为那个棒棒糖做的比他见过的任何糖都好。用的蜂蜜比他尝过的任何滋味都要甜~~~
滴答滴……滴答滴……
他杀了那个孩子啊~~~他杀了那个孩子。因为那个孩子竟然敢比他更先拥有这只棒棒糖~~~
滴答滴……滴答滴……
棒棒糖生起了,蜂蜜变成了世界上最为甜美的剧毒。在年轻的国王舔食的时候将他毒杀了,成为了世界上最毒的棒棒糖~~~
滴答滴……滴答滴……
所有人都开心哦,他们欢呼了起来。他们现国王的尸体变成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甜食,他的眼珠变成了巧克力豆,手指化成了可力棒,他的味变成了果冻,肠子则变成了一堆堆的冰激凌~~~
滴答滴……滴答滴……
国家变成了美食节,所有人都很快乐的吃着国王,分享着甜点。他们开始感谢国王了,因为国王终于恩惠了他们哟~~~
滴答滴……滴答滴……
终于恩惠了他们,让他们的国家成为世界上最甜美的国家了哟~~~
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
戴劳,猛的抬头
四周的一切,一如往常。所有的情况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因为现在时间还没有到,距离毒的最后三小时……还没有到
但……这自己小时候在某本书中看到的怪异儿歌……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想起来?
不……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了……不要紧张……
绝对……
不要紧……
“哦,我邀请的最后一位客人终于到了。”
就在这一瞬间,戴劳猛的抬头只见木渎脸上带着微笑,冲着他和所有人展露了笑颜。随后,这位国王就拍拍手,让那些站在门口的士兵们分开。
最后一位客人?还有谁是最后一位客人???
戴劳转过头,望着“杜扎德”。此刻,就连“杜扎德”似乎都表现出些许的意外,面具之下的那双黑色瞳孔也是表现出难得的惊讶,一时间变得不知所措。
可是,木渎却不会因为他们两人的惊讶而停止行动。此时,那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斗篷之人。从厚厚的斗篷下,几乎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只见这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站定。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这个人的双手,从斗篷中伸了出来……
这是一双美到极致的手,修长的五指和白皙的肌肤看不出丝毫的瑕疵。仅仅只是这么一双手,就已经足够让宴会厅内的一些年轻将领心神荡漾,让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目睹这双手的主人的面容
纤纤玉手,缓缓抬起,拉住自己的斗篷帽檐。随着手指的缓缓拉下,一头柔顺的金色秀,也是在这一刻,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星璃?鲁尼答,伯爵继承人,在此见过陛下,祝陛下万岁,雄鹿万岁。”
“杜扎德”看到这名在雄鹿内出了名的美人后,突然间浑身一震漆黑色的瞳孔中立刻闪现出了对某些事务无法捉摸的色彩
而旁边的戴劳看到这个曾经多次耳闻,却一直没有当面领教的星璃现在竟然充当起了自己这场戏剧中所无法掌握的那支奇兵,也是惊讶万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相较之下,木渎却显得十分的冷静。邪火看到星璃的出现之后也是略一冷笑,表现出一副似乎早已料到的表情。他拉过妻子蒂娜和女儿雷雅,坐在座位上,端起葡萄酒,开始逗弄起自己那只有两三岁的女儿。
“鲁尼答伯爵继承人,这段时间以来真是辛苦你了。在各种方面,我真是多得你的各种情报的照顾呢。”
星璃略微一笑,脱下斗篷后的她,底下穿着一套简朴的苏格拉裙。裙下则是一双黑色的连身裤袜,裤袜上沾着些许的尘土,显然是长途奔波之后直接跑来这里,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面对木渎的致谢,星璃双手捏住裙摆,缓缓的行了一个礼。她笑了笑,金色的犹如太阳一般耀眼的纯净双眼在在场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尤其是在戴劳和杜扎德的脸上时,稍稍停顿了一会儿。
“那么,所有的情报都得到了吗?”
“是的,蒙陛下的恩宠,所有所需要的情报都已经得到。而且,我也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戴劳一愣,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他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朗声道:“怎么回事?陛下,什么情报?”
木渎看了一眼戴劳,缓缓说道:“当然是我们雄鹿帝国的下一任敌人的情报了。一场战斗的结束,就是另外一场战斗的开始。”
“下一任敌人?…………下一任敌人……是谁?我们哪来的下一任敌人?”
“喂喂喂,伟大而未卜先知的戴劳?古德塞公爵,你干嘛那么慌张?没必要吧?”
说这些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邪火。他嘿嘿一笑,用调羹舀了一小勺葡萄酒,就要往女儿的小嘴里塞。弄得旁边的蒂娜一脸的不满,干脆抱起女儿站在了一旁。
“有了敌人,才有你挥的余地啊,不是吗?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现在看起来却像是那么紧张?”
戴劳一咬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倒是旁边的“杜扎德”在刚开始的惊讶之后,脑海飞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很多事情。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看起来我们的国王总算是聪明了一会,在你提醒他之后终于展开了行动。不过这点你没有料到吧?作为间谍展开行动的,竟然是你的这位老朋友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杜扎德”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情。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如果早知道木渎派遣的调查员是星璃的话,那说不定自己也用不着花那么多的力气,去进行这些行动了。
“我们的敌人……是谁?”
戴劳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咬着牙,说道。
这一刻,那边的星璃的视线转了过来。她脸上一直带着的温柔笑容,在这一刻却是慢慢的消失。在得到木渎的默许之后,她慢慢的踏上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
“回禀陛下,经过这些时间的明察暗访,属下探查到有关那十二国联军在被邪火殿下击退之后,却在短时间内迅重整,并且迅进行反攻的一些情况。在这封信上的所有登记人,都是此次十二联军作为攻击的要将领。根据属下的探知,他们中的所有人,都曾经和某些人有过联系。”
木渎接过信,打开,看着。在扫了一眼信件之后,他转过头,开始瞄向戴劳。戴劳此刻则是低下头,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与将领们联系的人名称,身份,国籍看起来都不相同。但所表的指令却是出乎意料的协同配合。在这之中,属下跟踪了一名送指令者,再根据线索一路追查,最后,终于找到了统领这十二国联军,在幕后策划这整场战役的幕后主使者。”
木渎将信往桌子上一扔,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
而星璃,则是昂着头,用那张粉红色的小嘴,一字一顿的,将那个名字报了出来。
“如今悲伤大陆第一帝国,獠牙帝国的皇帝,四叶草?强尼?肯因。”
“而这位国王之所以策划如此之大的战略的原因,就在悲伤大陆的地图之上。”
星璃一挥手,一条丝巾就从她的袖子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丝巾之上,悲伤大陆的地图完全呈现,上面的各个国家也全都标示出来。
“这,是这场战争之前的大陆格局。獠牙帝国是悲伤大陆最强,然后,吞并了黑龙,歼灭了死勉,背叛了雄鹿的暗鹿帝国在东方与西方的獠牙帝国遥遥辉映,成为两大帝国鼎力的局面。然后……”
星璃再次挥手,丝巾上的格局立刻变化,暗鹿帝国四周的小国开始扩张,吞并了雄鹿。
“现在,巨大的暗鹿帝国被十三国蚕食,就领土面积来说,包括雄鹿在内的十三小国都有不同程度的扩张。但相比起之前两国鼎力的局面……”
“如今,整个大陆之上,獠牙帝国,却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帝国,再也没有什么国家的领土可以和其比肩。换句话说……”
收起丝巾,星璃面色凝重的说道——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国家可以威胁到獠牙帝国,可以威胁到四叶草?强尼?肯因国王。”
所有人,如今都沉默了。其中,包括木渎,邪火,还包括默不作声的戴劳。可他不说话,并不代表星璃不会把矛头指向他。因为现在,审判,早已经开始。
“你说是不是呢?作为獠牙帝国在雄鹿帝国的内应,戴劳?古德塞公爵?”
啪
戴劳猛地拍击桌面,同时站起。他狠狠地瞪着面前那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美人,大声道——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为了雄鹿帝国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什么?现在竟然……竟然敢……”
“哦,实在是抱歉。我忘了,其实我根本就没必要对您说这些,再给您泼脏水。”
星璃收起脸上的严肃,温柔的微笑再次充斥着她的脸上。在那如沐春风一般的笑颜之下——
“因为,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您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对不对?”
戴劳一怔,金色的双瞳,瞪大。
突然,他歪过脑袋看着身旁的“杜扎德”,原本狂跳的心脏,此刻……却出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抽痛。
三个小时之后的毒……
现在,终于作了。
061,失算
o61,失算
剧烈的痛苦,几乎在刹那间就蔓延至戴劳的全身
他捂住自己的心脏,那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压迫感和剧烈的撕扯痛苦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想咳血……
但喉咙却仿佛堵塞一般,连一滴血都无法流出来。
唯一有的,就只有这阵猛烈的疼痛,与双眼前的黑暗。伴随着双手双脚的迅麻痹,这位为了雄鹿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就这样,倒在了餐桌之旁。
“我……为什么……我……没有……不忠……”
“忠诚与伪善,并非用语言说出来的。而是通过行为,一点一滴的反映出来的。”
星璃再次踏上一步,缓缓说道:“也许,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是,很遗憾,你在这场暗鹿攻防战中有很多时候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先说简单的,在沸水镇中,我的一个线民就曾经现了你串通他国的证据。只是由于那个时候没有多少你叛国的证据,所以并没有表示什么。”
说着,星璃抬起手臂,一条丝巾缓缓的从她的背后扬起,宛如一条胳膊一般,将放在门口的一封书信和一张乍看起来就是某种导力装置的设计图的东西一并取来。
“这封信,是你亲手所写。是我的密探从一名‘信使’的同伴身上找出来的。乍看起来,信上所写的全都是百无聊赖的日常琐事。可如果配合这张设计图一起看,就能够看出端倪。”
说罢,星璃就将设计图卷了起来,让那些便远处的污垢组合成数字,跳着读起信上的单词。其中戴劳与外人串通的事情非常明显。
戴劳咬着牙,强忍着躯体中的痛苦。他用力的晃着脑袋,让自己能够变得更加轻松一些。
“我……没有……叛国……这……只是一场……战前军人……的临机……应变……”
“是吗?如果真的只是你的临机应变的话,你又怎么解释这些信件?”
说到这里,星璃突然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吊饰。“杜扎德”看着这个吊饰,默默抬起头望了一眼星璃,继续低着头,默不作声。
此时此刻,如果泽伦斯在这里的话,他恐怕会无比惊讶。因为这个吊饰正是他在因杜塞城被搜走的宝物现在,星璃当着木渎的面打开,露出里面那张玛琳的照片。
“这……又算什么?这……又算是什么”
尽管体内承受着剧毒,但戴劳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自己逃跑去寻找医生的时候。不仅仅是他逃不了,而是一旦他现在逃跑,那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翻身之日戴劳?古德塞这个名字,将会永远被污泥所玷污
“是啊,仅仅这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事实上,这个饰品中蕴含着一个秘密。只要在这里按一下,这张镶嵌着照片的镜框就会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储藏空间。而这张纸,就这样,一直躺在这里。”
木渎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他按照星璃所说的,打开镜框,他拿起其中掉落的那张晓纸片,打开,望着上面那一行看起来只是对妹妹起到关心作用的文字。
“这些……的确是戴劳的文字。但,这封信又能说明什么呢?”
星璃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惋惜。她望着那边已经只剩下躺在地上抽搐的戴劳,缓缓道:“陛下,请允许我大胆的问一下。让您真正坚定决心,动闪电战攻破暗鹿的原因,是什么。”
木渎想了想后,说道:“是……因为古德塞公爵所说,我的儿子和女儿都被邪火掳走。我一时气恼,外加救人心切,就……”
“在这个过程中,您就没有担心过邪火殿下进行撕票吗?”
“这个……我的确担心过。但……”木渎这么说着,看了一眼那边的邪火。而邪火则是继续抱着自己的女儿,微微笑着。
“那么,先不说您为什么在这段时间内竟然可以如此放心,王子和公主不会被撕票。就说说您之所以决定要了这位公爵的命的理由吧。”
在星璃面前,木渎看起来反而像是一个不太懂得自己思考的孩子。星璃一点一点的引导他,让他把自己的思路转移到正确的反向上来。
“那是因为……他在很多次,都情真意切的对我说……”这里,木渎的手,指向了那边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反映的“杜扎德”。
“他告诉我……真正绑架了我女儿和儿子的人……其实并非邪火。他之所以这么忍辱负重的想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全都是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戴劳?古德塞公爵,一手策划的。”
刹那之间,神智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戴劳猛地抬头他望着身旁的“杜扎德”,看着这个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肯为了自己连瘫痪都在所不惜,甚至不计个人得失,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肝脑涂地之人
这个人……
这个脸上带着冰冷的铁面具的人……
现在,正从那高处看着自己。
面具之下流露出的这双漆黑色的眼眸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冰冷……不带有丝毫的感情,更没有丝毫的忠诚
背叛……
背叛???
……………………这……原来就是…………
背?叛
这一天,戴劳现自己被阴了。
他这一生从没有过象这样信任过一个人,可就是这个让他如此信任,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儿子都给他作义子的人,现在却是坐在这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用如此冰冷的眼神诠释着“背叛”这个如此简单而又复杂的名词
这一刻,戴劳忍着剧痛,颤抖着抬起手,抓向这个让他体验过人生中的最“忠”和人生中的最“叛”滋味之人。可是,还不等他这双已经虚弱无力的手抓住他,这个铁面人却已经毫不留情的伸出手,拍开了他的手掌,将他狠狠的,推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身为一名公爵,戴劳恐怕自以为永远都和地板不会有缘分。
会躺在地板上的人永远都是败者,是被胜利这个词抛弃的可怜虫。而在这里面当然永远也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存在。
可是现在……为什么?
为什么地板是如此的冰冷?
为什么自己现在能够如此明确的感受到这股刺骨的阴寒?
戴劳?古德塞公爵,这个人不是应该永远都站在光芒之下,受到所有人的欢迎,爱戴而存在的吗???
木渎看着戴劳,毕竟,这位臣子曾经是多么的得到他的欢心。此刻,他不忍心看着这个人继续在所有人的面前丢人现眼,就挥了挥手——
“所有人都下去吧。在这里,除了杜扎德,我的情报专员,邪火之外,不需要任何人留下。”
群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站了起来,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这座餐厅。
尽管他们不清楚等待戴劳的最终结局是怎样的,但有一件事那已经毫无疑问——
古德塞家族,完了。
而这个家族如果完了的话,有很多很多的筹备,或者称之为脱离的工作,无疑现在,就要开始启动了。
……
…………
………………
不消一会儿,人群,走*了。
偌大的餐厅之内,只剩下杜扎德,戴劳,木渎,邪火,以及星璃五人存在。
气氛,慢慢的冷淡,而严重。
就连外面那些烟火,现在也再也不敢穿透墙壁,将一丝一毫的轻松之意,传递到这间屋里来了。
“一开始,我并不相信。”木渎望着那边已经狼狈至极的戴劳,继续说道,“可是,莫里尔先生却向我说了很多事。他甚至告诉我,他不惜把自己弄成残废也要把你拉下来,这样,我不得不信。所以今天的晚宴上,我同意给你一个测试。只要你测试完成,我就绝对会阻止你喝这杯毒酒。”
木渎呼出一口气,继续道:“之前的几次碰面,他暗中告诉我,要我表面上称赞你,奖励你,顺你的心。但实际上,他却告诉我你在今晚的宴会上会起歹意,毒杀我。而他所提到的步骤,却是和你刚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一致,没有任何的差别。”
戴劳勉力吸了一口气,努力睁开眼睛。
“他说,你会极力的伪装成一个善解人意之人,劝说我和邪火之间的关系。为了让邪火给我敬酒,你绝对会在旁边不停的怂恿。在喝酒我喝下那杯酒之后,你就会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说一句话。而就在刚才,你的行为完完全全的和他所说的一一对应上。原本……我不相信这一切的。但……”
“仅仅……这样……?仅仅……就只因为…………这样?”
戴劳不服。
身为一个人,谁会因为这样就认栽?
没有证据……没有更加直接的明证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把一切都给自己安排好让自己主动去钻,而自己就上当了,仅仅这样……就让自己现在躺在这里,像一条狗一样的……躺在这里?
“在之前,我的确没有什么太确凿的证据。我只是根据莫里尔士兵的指示,派了人整天的跟踪你。可是,她传回的照片却将你约见毒药师的场面完全呈现在我的面前。所以,我决定试一下。同意莫里尔先生一起来演这场戏,趁着你对邪火进行劝酒的时候,莫里尔先生悄悄的将毒药抹在你的杯子上。如果这些东西并非致命毒药的话,那我就完完全全的信你,并且将这个人立刻处死。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062,剥开真相
o62,剥开真相
演戏……?
演戏——?
这个木讷的国王……这个木渎……这个顽固脑袋的木渎国王他……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演戏?
戴劳呆住了,脑海中的惊讶似乎已经完全盖过了腹中的疼痛。这时,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一个老实人一旦在他人的指点下想要演一出戏骗人的话,那结果可能会非常的简单,效果非常的好
是的,他大意了,为自己的胜利而大意,却没有将紧张感维持到最后一刻……所以,他……
输了?
“不我……我还没……我……是……无辜……的”
“很可惜,你并非无辜。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策划绑架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戴劳?古德塞公爵大人。”
星璃的话毫不留情的粉碎了戴劳的救命稻草,这个已经将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情报探子闭上眼,把一切都再次回忆了一遍。随后,她睁开眼,朝这边的杜扎德望了一眼,开口说道——
“在整场暗鹿攻伐战之中,先头的一切如果不算上勾搭獠牙帝国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还算得上是正常,很符合军事行动的要领。但是,在这整场战争中,有一场战斗却是出乎意料的怪异,细细一想,甚至可以说是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那,也就是雨飞雪,攻伐战。”
星璃用手指绕着自己的金,围着餐桌走了起来,说道:“这场战斗是一场守城三万,面对我方攻城方四万的战斗。战况十分的惨烈。为了拖延邪火殿下带领的八千残兵前来救援,所以你派出了一支小分队进行了拦截和拖延。以上,是你向所有人公布的信息。”
木渎点点头,说道:“是啊,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在战争中,什么样的胜利才是最有价值的胜利?是花费极少的士兵损耗,还是死伤惨重,好为后世描绘的历史增添一份悲壮的色彩?”
金色而明媚的双眼直视地上的戴劳,冷冷道——
“当时,邪火殿下身边的部队人数只有八千人。而攻城军一方却拥有四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立刻转换攻击目标,倾全部力量围截邪火殿下。等到将暗鹿帝国的国王擒获之后,再拉到雨飞雪城前示威。这才是真正的战争方法。可是,古德塞公爵却采取了完全相反的行为。对于那么大的胜利良机竟然不是逮捕,而是施行拖延战术。而且,派去拖延的人竟然少到只有区区2oo人。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木渎被星璃这么一点,脑海中的迷雾瞬间散开之前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这么一说,才觉得这里面实在是问题多多
“那……那么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攻击雨飞雪,而不攻击邪火的军队?”
“理由很简单。这位公爵需要的是一个因为城门被攻破,混乱不堪的雨飞雪。而不是一个战斗还没开打,就乖乖打开城门,就恭迎敌人的战士井然有序的进城的敌军主营。要说为什么嘛……其实很简单。”
星璃的手指松开头,将其往脑后一甩,说道——
“要想悄悄的将随军押送的王子和公主塞进雨飞雪的地下大牢,四周的环境当然是一座混乱不堪的城池,来的更好些,不是吗?”
啪
这一次,轮到木渎拍案而起。他咬着牙,原本略显宽厚的双眼此刻却是被愤怒和受骗后的屈辱所掩盖他恶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戴劳,牙齿出咯咯咯的摩擦声。
而此刻的戴劳,却是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公爵大人需要一座混乱的破城,所以断然放弃了围捕邪火殿下的机会。但是,他却担心邪火殿下回防及时,更担心万一邪火殿下放弃那八千人,孤身一人潜回城堡的话,很可能会对自己的输送行为产生不利。因为在将公主和王子送进牢笼的时候,任何的目击者都可以杀,但如果有一个万一,被邪火殿下看到的话,那自己的所有一切计划就统统付之东流。”
“所以,他派人堵截。但又不能让堵截的士兵数量太多,弄到后面有可能真的捉到邪火。如此一来,攻城就会停止。所以在权衡再三之下,他做出了两百人敢死队进行堵截的决定。拖延时间,却没有想要真正依靠这支部队。说白了,就是派这些忠心的战士们去送死。为他的陷害计划锦上添花。”
此刻的木渎,不仅牙齿开始紧咬,就连拳头也已经紧捏。戴劳的面色却已经变得无比苍白,死亡的气息开始在他的身上盘踞。不过,星璃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雄鹿已经遭受到够多的挫折了,已经该是时候起出蛀虫,为整个帝国来一次大整治的时候了。
“简直……荒谬”
垂死关头,戴劳却硬是开了口,大声的喊了出来——
“绑架……王子……公主……我……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我……为什么……去做?”
“好处,可多了。”
“对于攻击暗鹿,木渎陛下其实有一段时间拿不定主意。即使是后来同意进行开战,想必通过一大堆的军队整备,筹集物资,训练部队等等情况,真正要开始出征还是需要很多时间的。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再被谁私下里一劝的话,情况会怎么样?不说别的,就说神圣恩宠的坎帕校长,他是先帝的挚友。虽然没有官爵,但在皇城中说话还是非常有用的。你担心万一哪天坎帕校长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进谏几句,整场征讨就会变成一个只开口,不动手的虚架子。”
“在这个关键时刻,惹怒陛下,自然就成了最重要的手段。而且,不仅仅是要惹怒陛下,还需要让陛下担忧,有着一定要完全攻进雨飞雪主城的念头。于是,怀着一箭多雕的念头,你暗中绑架了王子和公主,并且散播出暗鹿帝国派人绑架的噱头。”
“陛下,请仔细想想,在王子和公主失踪之后,提供所有信息来源的,不正是古德塞家族吗?一开始虽然您十分担心孩子会遭遇不测,但您可以等上一两个星期,却绝对不可能等上小半个月。时间一到,您自然就会等不及,勒令古德塞公爵全力出兵,不达暗鹿誓不罢休。”
“这样一来,你囚禁坎帕,嫁祸邪火,手握兵权,浩浩荡荡的成为整个雄鹿帝国最实至名归的兵权掌握者。人生得意至此,想必,你也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吧。”
一番话说的戴劳再也没有了声音。相比之下,他的气息却显得更为微弱,双眼也已经疲倦的闭起,似乎连睁开的力气,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你应该会说我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的确,刚才我所说的一切都只是状况证据,并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能够证明,你将两位王子和公主送进雨飞雪的地牢。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在这里,你绑架两位的证据,却是确凿无疑一切的答案……就在这封秘信之中。”
木渎的视线再次转向台面上的那个吊坠,吊坠打开,里面地那封信如今静静的躺在他的面前。上面的一行字也是十分清晰,正是属于戴劳的字迹。
“这封信,是你寄给你的妹妹,玛琳?古德塞的。在当晚,你让这个和王子公主的宿舍仅仅一条街之隔的妹妹充当你的重要工具,完成了绑架的其中一道手续。”
木渎听着这些话,再看着桌上的信纸,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说道:“鲁尼答,这封信里究竟说了些什么?我怎么完全看不懂呢?”
“陛下,如果能够解开这封信的谜团的话,那么,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了。那么,先就让我先将这封信做一个分类。”
“先,是这里的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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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最爱的玛琳妹妹:
接到你的信,说来到神圣恩宠之后的生活不太习惯,严格的就像是把你捆绑起来。这些事兄长其实都知道,我也是这么架着痛苦一路走过来的。你要继续努力,毕竟我们的公主和王子所住的校舍就在你隔了差不多只有一条街道的地方吧?把握机会,古德塞家族的风光很可能会由你来再次掀上**
还有你说你吃太多感觉身材有些胖,担心自己变成胖子的这件事,哥哥会放在心上的。等下次回来之后,我叫我们家的营养师帮忙你制定一份减肥计划。帮你减肥。
最爱你的哥哥,戴劳?古德塞。
ps:也许你选错了系统,不应该选择文艺系,而是武斗系?这样,你就绝对不会有身材上的烦恼吧。不过,算了,既然是你的选择,我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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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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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7,o,7,o,1(1)61(2)7(2),2{1},2(3){1},o,1(2),2,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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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将这两个部分完全的融合为一,答案,就会揭晓。”
063,将死
o63,将死
木渎仔细看着这封信和这些数字,在他看的时候,星璃又接着取出了第二封信。正是在当日逃离罗马城,那名白衣刺客的领交给白痴手中,让其翻译的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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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远方的朋友:
您最近过的可好?在您那,应该已经是洁白的雪花笼罩大地的时候了吧?您说您饲养的那只小仓鼠怎么样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婪的吃着核桃吗?看了您手下带来的照片后,我觉得真的很可爱,已经也养了一只。为照顾这个圆嘟嘟的小东西,您不知道,我几乎和我的几个兄弟姐妹闹翻了,才解决了这件事。
您不会知道,接下来我们家生什么事。我的妹妹竟然告诉我她恋爱了?这对我们古德塞家族来说可是一件大事会吗?恋爱?那个小丫头片子?看着女孩子长大,对哥哥说恋爱的感觉,真的很像是受到了灭绝性的攻击。我情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她说他们是互相吸引,火力十足。您有过这种感觉吗?这种胸口受到猛攻的痛楚?不过,对于哥哥来说,这应该是痛并快乐的感觉吧?下次该去东方之梦挑选婚纱了吗?
在都风吹沙,他们的这种举动也未免太过张扬了。碰头都不知道避讳一下,让我这个家主情何以堪啊。咳,大概,这就是当家人和做哥哥们的烦恼吧?哈哈哈。
您永远的朋友,戴劳?古德塞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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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下面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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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7(1)7(2),o,o,3,1(1),7,5,4,7,o,2,o,6,7,o,2,o,o,o,o,1,1(2),o,2,1,7,2,o,o,o,1,41(1),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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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渎看完了这两封信后,伸出手,指着信,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从这两封信和这些数字,就可以看出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吗?
星璃略一欠身,点头。
“相信陛下您不会怀疑,这两封信是彻头彻尾的密码信。我们很幸运,得到了这其中的第一封,也就是古德塞公爵交给其妹妹的这封信。正是有了这封相对起来非常简单容易的信件,我们才能完完全全的破译出其中的秘密,从而得到真正的答案。”
木渎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完全说出来。
“是的,陛下,先请你看第一封信。其实这封信中分为几个部分,有代表阅读对象的第一行,也就是其妹妹玛琳,也有代表密码信的正文的第二段和第三段。一开始让我非常有疑惑的是,身为一封密码信,这最后的ps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不像是一封严谨的信件所会出现的东西。”
“ps,也就是附录,附加,信后言。根据第二封信时没有这些ps的情况,我大胆推测,这一行文字极有可能是写给其妹妹的提示。换句话说,也就是告诉她,这封信应该如何阅读的方法。”
“那么,我们来看看这封信里面写了什么。里面表达了古德塞公爵的遗憾,他遗憾自己的妹妹没有选择武斗系,而是文艺系,从而表达了遗憾。但在最后,又向玛琳小姐表示他认同她的选择。”
“看到这里,我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既然是密码,那就自然是在玩文字游戏。那么这行字是不是说武斗系的学生可能不太懂,但文艺系的学生只要略加思考,就能很容易看懂的东西呢?”
“想到这一步后,我立刻否决了这些数字是直接指明第几个字的这种规则,也否决了这些数字是指什么书本中的哪一行字。不过到了现在,我却依然无法看出信件中的真正意思。”
“真正让事情产生转机的,是第二封信。这封信中出现了一个第一封信中不太常出现的数字,o。”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o?而且比起那些数字之间的杂乱排序,这封信中的许多o却是连在一起进行排列的。o代表什么意思?没有,那么,是不是就是跳过的意思呢?”
“o如果代表跳过,那么剩下来的数字应该是有着其独特的意义。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对这些数字所可能代表的意义进行排列。我试着以一个文艺系的学生去思索这些句子,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其中的秘密。”
星璃呼出一口气,伸出手,说道——
“人类的语言,这种东西虽然是完全的自性的东西,但如果对人类的语言进行解剖的话,却可以从中划分出许许多多的类别,进行归纳和总结。”
“基本来说,一句句子如果要变得通顺,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所想要表达的意思,那就必定需要一些成分来组合。而这两封信,很巧合的,竟然和句子的组成构造相吻合,产生了一些奇妙的答案。”
“以第一封信为例,除去开头的书写对象之外,第一句的句子是这样的——‘接到你的信’。我尝试着将数字中的第一个逗号前的两个数字,2和1以语言学的成分进行带入,结果,就可以得到……”
“接到,信。”
“这两个词。”
听到这里,木渎突然伸手拦住了星璃,满脸困惑的说道:“等一下等一下,为什么二十一代表‘接到信’?这……这完全没有关系啊?”
“不,陛下,不是二十一,而是2和1,两个个位数。我刚才说了,这是一个文学系的学生能够想到的东西,所以要从文学系的思考模式去思考。文学系的学生如果看到句子之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多多少少都会将其分析成主谓宾等等结构,除此之外,也会对其中的动词,名词,形容词产生多多少少的联想。玛琳小姐既然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文艺系学生,这些事情当然难不倒她。”
木渎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么说……这么说”
“没错,这些数字代表的并不是第几个字,而是代表在一句句子之中的动词,名词,形容词。”
说到这里,星璃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在纸上写出了从1到7的这七个数字,随后,又在这些数字下面进行标注。
“我通过好几次的排列之后,终于找出了其中的规律。在这当中,数字1代表的,是一句句子中的名词。数字2,代表的是动词。”
“3,代表形容词。4,代表介词。5,代表副词。6,代表连词。7,代表代词。”
“这些数字以逗号为分割线,分别代表一句句子之中的某个词,在阅读的时候将其取出来。最后,再连成一片,形成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一句句子当中没有需要的词汇,那就以o跳过来代表。就好比这句话‘接到你的信’,2代表动词,那么这句话中的动词是‘接到’,1代表名词,那么这封信中的名词是‘信’,连起来,就是‘接到信’。”
木渎看的真的是目瞪口呆,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浑身抽搐的戴劳,突然说道:“慢着,这样做?但是,如果一句句子当中有多个名词或动词的话,该怎么办?”
“陛下,这个问题有一个很简单的处理方法。比如第一封信中有这样的一行字,‘毕竟我们的公主和王子所住的校舍就在你隔了差不多只有一条街道的地方吧’。我计算了一下逗号,现与这句话相对应的数字是1(1)61(2)7(2)。在这数字中出现了两个1,也就是说,有两个名词。但这两个1后面却分别用小括号填写了1和2这两个数字。所以,我大胆猜测,用小括号标示出来的是指一句句子当众如果有多个名词或动词的话,那么这里面的数字就代表是第几个这一类型的词。如果这个词是第一个,而且同一句句子当中没有其他的需要点出的意思的话,就不标数字。”
木渎沉吟了一会儿,他看看那边始终不一言的杜扎德,说道:“小括号中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么,中括号呢?这些中括号内的数字代表什么?”
星璃:“中括号由于是一个在写文章时不太会使用到的符号,所以我大胆猜测,这应该是属于修饰性的密码。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但如果硬要插进去的话,我根据一些已经翻译出来的句子做联想,应该是代表那些词中的某一个字。使意思更加精确一点。”
“现在,请允许我将这第一封信完完全全的翻译一遍。”
“第一句话,接到你的信,数字21,代表意思,‘接到信’。”
“第二句话,说来到神圣恩宠之后的生活不太习惯,数字6,连词,也就是‘之后’。”
“第三句话,严格的就像是把你捆绑起来,数字第二个字,‘绑’。”
“第四句话,这些事兄长其实都知道,数字o,跳过。”
“第五句话,我也是这么架着痛苦一路走过来的,数字2,动词,‘架着’,中括号1,‘架’。”
“第六句话,你要继续努力,数字o,跳过。”
“第七句话,毕竟我们的公主和王子所住的校舍就在你隔了差不多只有一条街道的地方吧?第一个第一个名词,‘王子’。第二个名词,‘公主’,第二个代词,‘你’。”
“第八句话,把握机会,数字2,动词,‘把握’,中括号1,‘把’。”
“第九句话,古德塞家族的风光很可能会由你来再次掀上**数字第二个名词,‘风光’,中括号1,‘风’。”
“第十句话,还有你说你吃太多感觉身材有些胖,数字o,跳过。”
“第十一句话,担心自己变成胖子的这件事,数字第二个名词,‘胖子’。”
“第十二句话,哥哥会放在心上的,数字2,动词,‘会’。”
“第十三句话,等下次回来之后,数字第二个字,‘来’。”
“第十四句话,我叫我们家的营养师帮忙你制定一份减肥计划,数字o,跳过。”
“第十五句话,帮你减肥,数字2,动词,‘帮’,数字7,代词,‘你’。”
“那么,将所有这些话全部连接起来之后,并且按照语句的通顺程度加上标点符号的话……”
木渎立刻接过星璃手写的答案,眼睛一瞄——
“接到信后,绑架王子和公主,你把风,胖子会来帮你。”
至此,如果说戴劳还能够讲话的话,他现在到底还能不能就这件事做出任何的辩解和反驳呢?
窗外的天空,如今已经是乌云密布。
戴劳的神智已经差不多完全丧失,只剩下最后强行撑起的一点点的神智维持着他的意识。
餐厅内,一切,都显得安静极了。
在场的五个人每一个都是默默无语,在这其中的那位国王,手里拿着信纸,原本信赖的目光此刻却是被愤怒和被骗后的屈辱所取代。
他望着戴劳的眼神中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关怀。那种被欺骗后的深深的羞辱感让他几乎快要无法遏制自己内心的愤慨。
一切,都显得很安静……
也许,这是爆之前,最后的宁静了……
星璃见木渎放下手中的信后,再拿起第二封信,说道:“第二封信比较长,但如果根据刚才的那些规则进行解读的话,其中的意思就是‘您的手下我已经解决,接下来我攻击西边,您猛攻东方,在都碰面。’只是遗憾的是,那位獠牙帝国的国王似乎并没有遵从这个约定,所以,并没有前来。”
064,真相之后……
o64,真相之后……
一切的一切,现在似乎都已经明了了。
戴劳的身躯此刻就连最后的颤抖已经快要消失。他的四肢僵硬,身体内的毒素毫不客气的吞噬着他的身体,让他连感觉痛苦的滋味都慢慢消失。
这个曾经叱咤风吹沙,并且将邪火也赶走,让这个帝国几乎就是围绕自己的所说所想运转的公爵,现在,却是再也说不出话,只剩下死亡的阴影,慢慢笼罩在他的心头……
“当日,这小子一个人拦阻我的大军的时候我还真的够惊讶。”
此时,邪火开了口。他翘着二郎腿,看着地面上的戴劳,冰冷的表情上并没有嘲讽和讪笑,但没有冷笑的面对,反而更像是一种冷静和漠然……对于戴劳生命的即将逝去的冷静……与漠然。
“他跟我说,小金和小杏在我的城堡里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在那之前,小杏和小金全在你的掌控之下。他不知道你究竟将这两个孩子藏在哪里,他也不可能在你的大军中完全翻找过来。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样才能成功救人呢?”
邪火重新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说道:“在这个时候,你必须尽快抵达雨飞雪。因为你一旦到达雨飞雪,就会想尽办法将两个孩子送进城。然后,会用最快的方法让其他人现他们。可如果你的部队久久无法攻破那几座大城,那么孩子们被现的几率就会增加。时间拖得越长,你担心被现而杀掉他们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他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竟然就是协助你攻城。并且全力创造出最符合你心中的情况的环境。破坏因赛杜,拦截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够保护那两个孩子的安全,然后,将他们安安稳稳的送到我老哥的手中。”
“恭喜你,你成功了。而他想要保护这两个孩子的目的,自然,也是达成了。”
原本以为不会再有感觉的痛苦,现在,却是再一次的刺进戴劳的胸膛。
他猛地睁开双眼,紧紧盯着座位上的“杜扎德”。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上如今却只有扭曲,金色的瞳孔中更是布满了血丝。
他无法相信……即使是到现在,他也无法相信
被背叛的滋味竟然是这么的痛苦……?
而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人拼着全身的瘫痪,竟然就只是为了背叛自己一次
如果不是因为他瘫痪的话……自己是绝不可能这么信任他的可是……可是……可是………………
“哦,对了,也许你以为,他和我之间是因为互相的攻击才弄成重伤,而他是因为以一对八千,才弄到瘫痪的吗?真遗憾,你猜错了。”
戴劳一愣,布满血丝的瞳孔几乎弹出眼眶他紧盯着那张面具,紧盯着这个脖子上戴着护脖,身上到处都是支架,被医生诊断为完完全全的终身瘫痪的人
可等待他的,却是一个极为冷淡的声音——
“残废诅咒,解除。”
一句话。
仅仅,只是一句话。
在那漆黑色的右眼之中,突然闪现出一团血红色的星云这团星云迅旋转了不到一秒后,如同碎裂一般,四散
在这之后,这个已经被许许多多的医生诊断过,终身都不可能站起来的人,现在……
他……站了起来。
双手伸出,取下身体上的各种支架,就好像一尊堡垒一般,站在了戴劳的面前
而他那没有被面具遮挡起来的被烧烂的脸部肌肤,现在却是迅复原,就好像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一般
这一刻,这双漆黑色的瞳孔,终于……
永永远远的,定格在了他的金色瞳孔之中。
……
…………
………………
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对于这个已经完全弄清楚的事实,接下来做的,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
星璃朝着“杜扎德”笑笑,退下。木渎拍了拍手,让外面的那些士兵和守候着一直没有离开的官员们进来。他们望着躺在地上,已经一条命去了九成九的戴劳,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
“我,现在以雄鹿国王的身份宣布。”
木渎站了起来,所有人,包括邪火,此刻全都跪了下去。
“实在是很不幸,戴劳?古德塞公爵由于久经战场,在刚才的宴席上疾病突然作。我的皇家医生已经无能为力,所以现在,很遗憾,他不得不退出行政,好好的在家休养生息。”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句话……也就代表着木渎已经彻底放弃戴劳,任由他活也好,死也好,自生自灭了吗?
“鉴于古德塞公爵的操劳,我觉得,不应该让这位功臣和其家族承担太大的压力。所以从今天起,所有古德塞家族的经济,投资,财产等,全部交由诺里乌斯家族处理。除了公爵宅邸外的一切物资,均有诺里乌斯公爵处分和再分配,古德塞家族可以作为建议人从旁协助。”
“那么,为了我们雄鹿帝国能够在未来展的更好,让我们衷心的祝福戴劳公爵能够好好的养病。希望他总有一天,能够身体痊愈,再一次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吧。”
木渎举杯,脸上带着笑容,喝尽。在场中一些亲古德塞派系的人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是好,但也只能随着四周的人一起,举杯饮下。
当然,在场中最为受宠若惊的,就是诺里乌斯公爵了。这位一直浑浑噩噩的老公爵恐怕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完成对古德塞家族的彻底逆转,现在还双手捧着杯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场晚宴一直在持续,除了戴劳,被古德塞家的人迅抬回家,进行抢救医治之外,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似地。
只是,在这些人喝酒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两个人,不知不觉的,离开了这座宫殿。
对于他们两人的离开,邪火只是微微一笑,再次喝了一口酒。随后,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小栗色的双眼中,闪烁着迷幻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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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烟火瞭天。
无色的烟花在空中爆炸,绚丽的色彩依旧如同刚才,仿佛是在庆祝,也像是在哀悼……
杜扎德。
这个一手策划了古德塞家族的覆灭的人,此刻,却是默默无闻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那个家里,有早已经等了他许久的小丫头。仔细想想,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的管教过那个小丫头了。在托兰和蜜梨的宠爱下,她现在应该正毫无节制的大吃辣椒食物,在那座树屋中称王称霸了吧……
“哟兄弟祝雄鹿永存”
一个醉汉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端起手中的酒杯向着他示意后,猛地往自己嘴里灌去。接着,瘫倒在地。
这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幸福的日子。没有什么残酷,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相。只有胜利与喜悦,平安与欢乐,对不对?
“不接受陛下的贺礼吗?”
他的脚步,站住了。
默默回头,铁面具之下的黑色瞳孔中,倒映出一抹金……和那温柔的笑颜。
星璃见他看着自己,耸耸肩,走上前,和他并肩前行。“杜扎德”也不抗拒,他也是继续朝前走,低下头。等到达一个僻静之处时,他伸出手,取下脸上的面具,捏碎,扔进那边的狂欢篝火。
“你,也立了大功。”
白痴抬起头,望着被烟火侵占的天空,缓缓道——
“你,也不接受,封赏……?”
星璃笑了笑,默默的摇了摇头。
“…………………………小白先生,你能猜出来吗?我不接受封赏的原因。”
抬头仰望天空的白痴沉默着,片刻之后,他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身旁这个美丽的如同梦幻精灵一般的人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戴劳拍菲亚特去绑架小杏之前,你,应该也派了人前往。”
“………………………………”
“以小杏的身手,风吹沙内没有几人能够压制住她。仅凭菲亚特将军,万万不可能。所以,你一定是先派了一个足够强的人前去,等把小杏打伤之后,才让戴劳的人前去,坐收渔翁之利。”
“………………………………”
“如果,我没有猜错人的话,这个负责击伤小杏的人,就是隐流骑士团团长,乖离。”
星璃的脸上浮现出微笑,她背着双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后,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什么都瞒不过小白先生您呢。一年多没见了,小白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平安。啊————”
一个孩子嬉笑着跑了过来,在星璃正在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腰。星璃的脚步一踉跄,不小心直接跌向白痴,白痴本能的伸出手,可还是不够快,没能阻止她跌入自己的怀里。
咻——————碰
一束烟花上天,爆炸。
白痴的双手,抓着这双娇弱的肩膀。
星璃的脸在烟花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迷幻,她趴在自己的怀里,抬起头,只看了白痴一眼,双颊,就不由得绯红。
065,雨……还没停
o65,雨……还没停
“啊对……对不起……”
星璃连忙推开白痴,红着脸,整理着自己的裙子。她按着自己的肩膀,之后,就像是想要转移话题似地,说道:“没有错。在旅行的途中,我得知了暗鹿帝国被围,所以想要去协助邪火殿下。但邪火殿下却告诉我,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亡国的准备。可是在亡国之前,他想要完成最后一件事,让我,来帮他达成心愿。”
白痴盯着她,看着这个宛如梦幻一般站着的女子。看着她那至今还沾着些许泥污的裤袜,和那些为了掩盖衣服上的破洞,而延伸出来的丝巾。
“邪火殿下想要将暗鹿重新送还给雄鹿。但是,却不是全部。”
“整个雄鹿帝国实在是太庞大了,他知道,以木渎陛下的管理能力,对于那么大的帝国根本不可能完全的掌控好。”
“领土越大,所要操的心就越多。事情越多,木渎陛下会犯的错误也就越多。虽然,这种念头在普通的皇室来看简直就是荒谬的行为,但邪火殿下经过这两三年的观察,还是认为,大约百分之三十的雄鹿领土,刚好是木渎陛下可以承受的压力范围之内。可是在邪火殿下采取行动之前,十二国联军,却已经在獠牙帝国的策划下,动了攻击。”
“在和邪火殿下商讨对策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位隐流骑士团团长,乖离小姐。她如今身处暗鹿帝国,带领隐流服从暗鹿。眼见战斗不可避免,所以在征得邪火殿下的同意的情况下,我向隐流提出了建议。”
“第一点,让这位团长亲自前来风吹沙,观察情况。一旦雄鹿表达了想要参战的意思,那么立刻击昏杏公主,好方便他们绑架。因为,戴劳?古德塞这个人始终是邪火的心头之痛,为了铲除他,邪火殿下已经下令了绝对不惜工本的命令。”
“从各种渠道上,我知道了杏公主实力的突飞猛进,为了让他们绑架成功,所以必须将其制服。之后的第二点,我让乖离团长带领你,让她用尽各种手段,把你带往雨飞雪。一方面算是作为探子,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引导你往我的计划上靠拢,一起联手摧毁戴劳在木渎陛下心中的地位。事实证明,你做的确实很完美,远远出了我的想象。”
(切,什么玩意啊人类小子,搞了半天,原来这场战争压根就是这个美人一手搞出来的就连你也完完全全的被她利用了果然,最美丽的也就是最毒辣的,我简直要重新开始审视这个人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那些卑鄙的天使转世了)
“所以,你才不会接受木渎的赏赐。”
面对白痴的话,星璃却是耸耸肩,苦笑一声:“我诱使戴劳绑架王子和公主殿下,为了达成除掉他的目的,甚至牺牲了几千名士兵的性命。我……连赎罪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厚着脸皮,去接受赏赐?”
说着说着,星璃的脸色就黯淡了下来。虽然说为了除去戴劳和古德塞家族,但毕竟,付出了数以千计的士兵的性命。不管怎么样,那些士兵的亡灵在她心中都无法描绘成简单的数字,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让星璃每次想起,就会忍不住捂住心头,为了自己的罪孽和哀怜,而流泪……
这场战争,结束了……
不管是以什么理由开始的,现在,暗鹿帝国都已经覆灭,而雄鹿,也终于成为了获胜者之一。
一场结束的战争除了是胜利者的凯歌和失败者的挽歌之外,还是英灵们的镇魂曲。
嗜血的战士们现在可以安安静静的躺下,再也不用承担任何的痛苦。他们的灵魂会回归至女神的身边,享受永远的平安……
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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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戴劳?古德塞,殒命。
他的尸体被装入棺木,送往古德塞家族的墓地。
这位天才的逝世让多少不明真相的群众惋惜,哀叹,遗憾他们英雄的逝去。可让他们不解的是,在古德塞家族的葬礼上,竟然没有多少人参加。就连他们本族的人,都很少看见。
这场葬礼甚至是在诺里乌斯家族的主持下进行的。香柚抱着她和戴劳的孩子,成为少数几名亲人中的领头者,一身黑服。这名未亡人已经把泪水流干,抱着那尚不懂事的公爵儿子趴在棺木之旁,看着躺在其中,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的丈夫,黯然神伤。
莉萝穿着黑服,作为妹妹,将鲜花恭恭敬敬的放进了戴劳的棺木之中。她看着这名哥哥,虽然她也知道这个哥哥在政治上的行动,但对于哥哥和妹妹之间的关系来说,戴劳……在她的心中,并不是一个坏人……
“哥……”
哀叹,在送葬音乐之中,徘徊。
神父朗诵者圣歌,棺木缓缓合上,这名曾经响遍整个雄鹿帝国的公爵,现在,被放进了那方寸之大的坟墓之中。盖上土,永眠……
雨,似乎又要下起来了……
夏天明明已经过去,为什么,雨,现在又要下了呢?
这些雨是在哀叹一名公爵的逝世?还是在……叹息另一场悲剧的诞生?
城堡内,地牢中——
“呵呵,小丫头,去和你妈妈玩,爸爸现在有事和伯伯说。”
邪火将怀中缠着自己的那个小丫头雷雅放下,交到蒂娜的怀里。之后,他盘膝坐好,看着面前那个也同样坐在自己面前的雄鹿国王,木渎。
“弟弟,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想起了我们共同长大的日子。”
“嗯,我知道,哥。我这两天也想了很多。小时候我总是在外面赌博,闯祸,很多时候,都是你帮我瞒着父王,替我解决的。”
面对邪火的微笑,木渎却是低下头,一言不。
“………………邪火,最近的皇城内……有两派言,有主张杀你的,也有主张放你的。其中,主张放你的人占了大多数……”
“慢着,哥。”
邪火没有让木渎再次说下去,他晃了晃脑袋,笑道:“老哥,在那些主张放我的人当中,有多少人是因为看到你的态度,而对我的处决方式有所改变的呢?”
这一问,让木渎低下了头……
“老哥,你是一个国王。一旦你表达了什么态度,自然会有大多数的人跟着你走。可如果你以为那就是真正多数人的意思的话,那你就错了。”
邪火呵呵笑着,显得无比轻松——
“这是一场战争。在战争中,很多人失去了家人。可能是儿子,也可能是丈夫,兄弟,父亲。而挑起这场战争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我。我这个叛国者,卖国贼。”
“可是……”
“先让我说完,老哥。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念头非常复杂。你恨我,恨我背叛了父王的教诲,也恨我为什么会背叛你。但是,你也犹豫应该怎么处置我。你的这种犹豫让你看不清事实,很可能,会让你再次埋下忧患的种子。”
“………………………………”
“自古以来,对于出卖国家,背叛国民的人,应该怎么处理,想必老哥你绝对不会陌生。不管是什么理由,叛国的罪名,都不可能从我的身上抹除。”
“可是弟弟,我想了好久,终于明白你叛国是不想让我有太多的压力你是为了……为了我好啊”
“但,其他人会这么想吗?那些失去了家人和朋友的人,也会这么想吗?”
邪火伸了个懒腰,耸了耸肩膀,笑道:“老哥,父王在你我眼中,是一个好国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父王曾经在任何事情上,都做的‘正确’。去看一看其他国家的史记评论,就可以知道一些人对于父王的评价是毁誉参半。有说他是一个仁人君子,也有说他是一个胡乱动战争,动不动就屠城的暴君。”
“那么,身为一个国王,什么才是正确的?总是顺应民心吗?总是想要将自己的形象保持在正面,并且让后人一提到自己,就总是竖起大拇指夸奖吗?”
“在身为暗鹿国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理解了父王这个国王是如何当的。父王他没有理会身后的名声,也没有去想后人会怎么评价自己。他所作的一切,哪怕是不论现在还是今后,都会被后人称之为错误的行动,其实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当下’的子民。”
“为了自己‘现在’拥有的臣民,他不在乎承担恶名。哪怕是自己的子民一边过着自己创造的幸福生活,一边痛骂自己是个暴君,那也没有关系。”
“为皇者,一切都要记住以臣民为己任。不然,这个国王还真的是白当了。你说对不对?老哥。”
木渎低着头,声音哽咽。邪火站了起来,走到囚牢的一旁,望着铁栅栏外的阴雨绵绵,继续说道——
“现在,我体会到了父王的这种心情。我就是一个叛国者,一个卖国贼。一个罪无可恕,不可能得到任何饶恕的罪犯。事实上,从各种情况来讲,老哥,你也不应该饶恕我。”
“如果饶了我,就对‘卖国贼不会被处死’开了一个坏头。那些因为这场战争而失去亲人的人也会暗地里责骂老哥你偏心,让他们的愤怒无法泄。所以,我必须死。而且,必须公开,公正的被处死。”
木渎咬着牙,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且,为了今后不会有人故意挑起事端,不仅我必须死,我的妻子,女儿,也一定要被处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住雄鹿帝国的稳定。才能更加牢固的保护住……老哥,你的皇位。”
旁边的蒂娜一直没有说话,可听到邪火的这番话之后,她却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女儿,泪水,潸潸落下……他们的女儿现在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妈妈搂得紧,被抱疼了,而出些许的哭泣声。
木渎抬起头,面色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弟弟,也看着那边的蒂娜和小侄女雷雅,他张着嘴,面色慌乱——
“不这……不需要这样怎么……这对你不公平”
“对人民,却公平。是人民所需要的公正重要,还是我所需要的公正重要?”
“这……这……”
邪火伸出手,按住了木渎的肩膀。他脸上的笑容无比轻松,压根就不像是一个等待赴死之人。那笑容越是爽朗,可看在木渎的眼睛里,却越是心痛……
“你不应该犹豫,也不需要犹豫。国王,总是会做一些‘正确’的事。而且,必须做。我相信如果父王在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我只希望……老哥。”
邪火跪下,抱住木渎的肩膀,闭上眼,轻轻说道——
“你能够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国王。能够守护住雄鹿……守护住风吹沙。不管今后这个世界上有多大的悲伤与苦难,我都希望你能够时时刻刻的记住,在你的麾下,有着数以万计的子民需要你的保护。需要你……来为他们的生命保驾护航,成为他们在这个悲伤大陆上,最后的避风港。”
小雷雅哭着,她那头淡紫色的头和她的妈妈很像。在这片哭声之中,蒂娜搂着这个小宝贝,脸贴着脸,轻声的抽泣。而说完了那些话之后的邪火,也是缓缓走到妻子和女儿的身边,笑了一下,张开手,抱住了她们……
“我们是家人,对吗?”
一声询问,换来了妻子的一抹淡淡的笑容。邪火闭上眼,更加紧的抱住了她们,泪水,也是不自觉的,从眼角,滚落……
我们是家人……
木渎看着弟弟,手里,则是握着自己送给邪火的生日礼物,那副导力扑克牌。
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可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却只有咬咬牙,离开了这座死牢。在士兵们的护送下,走在那已经秋雨瓢泼的街道之上……
066,雨停
o66,雨停
晚宴之后,是第二天的清晨。
整个雄鹿至今还沉浸在喜悦与祝福之中,为了胜利和凯旋而兴高采烈,也为了那些在战斗中逝世的战士们的英灵而沉痛悼念。
在举过欢腾之后,就是一件所有人都关心的事情了。
这次叛国行动而导致的战争中的罪魁祸,邪火?佛理休斯,究竟会被如何处理呢?
处死。
这一点,是许许多多的民众心中所想的东西。很多人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亲人,对于这个罪魁祸,没有人不愤怒,没有人不对其报以憎恶。
于是,他们在狂欢之中等待……等待最后,判决的来临。
这些讨论和猜测在风吹沙的每个角落蔓延,在公布判决之前,相信其永远不会停止。
理所当然的,当星璃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查看自己那已经被姐姐奎琳差不多完全败光,早已经关门大吉的店铺之时,也是听到了这些数不胜数的评论。
不过,这和她并没有实质上的关系。虽然她也对这件事表达了自己心中的遗憾,但罪就是罪,不会因为你有任何的理由而消除这份罪孽。
但……
“星璃?鲁尼答。”
当星璃拿下店铺前的木板,对着里面那污浊的空气皱眉之时,有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平心静气的叫了她一声。
一听到这个声音,星璃浑身一震。她转过身,望着身后那个在这个雨天披着斗篷,看不清脸的男人。在思索了片刻之后,星璃放下木板,向这名来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伸手,指向自己那不见天日的店铺小屋。
“地方简陋,希望……您不要介意。”
“我有事……想问你。”
星璃再次低头,说道:“您言重了。请进来吧,有任何事,我们可以慢慢的谈。”
……
…………
………………
当天下午,雄鹿国王木渎,就做出了处决邪火的决定。但在处决之前,一场公正而盛大的审判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又过了一天,正午,白痴在小面包的要求下,不得不带着她前往风吹沙内最大的露天竞技场。在这里,对于邪火?佛理休斯的叛国罪将会进行宣判。
邪火被戴着手铐脚镣推上了审判台,她的妻子蒂娜抱着害怕的瑟瑟抖的小雷雅,也带着手铐和脚镣站了上去。
在周围看台上的数千名旁观者地围观和鄙视之下,这场似乎早已经确定结果的审判就此展开。
木渎坐在法庭边上,目光冷静的望着被告席上的那名叛国者。**官有条不紊的宣读着起诉书,并且就其中的各项罪名一一向邪火问。
对于这些起诉,邪火没有表示出任何的狡辩。他始终是面带那仿佛已经看透一切的微笑,全部认下那些罪名。
审判进行的异常顺利,没有丝毫的曲折。对于那些想要看到一个战争犯在法庭上为自己的行为大肆辩驳的人恐怕要深深的失望了,但那些想看到这个战争犯最后被定刑的人,则是翘以盼,最后的结局。
审理很快就处理完,整场审理中就只有法官在宣读起诉书,所以仅仅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一切就都结束了。在休息半个小时之后,立刻开始进行宣判。
“现在,宣布对邪火?佛理休斯,以及蒂娜?佛理休斯,雷雅?佛理休斯的判决全体起立”
为了表达对判决的庄重,**官举起判决书,包括木渎在内,整个审判会所内的所有人,全部起立。包括白痴和面包。
“在宣判之前,邪火?佛理休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没有,尊敬的法官先生。”
“那么,对于你自己的罪状,你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
“也没有,上面的所有记载都是正确的,我无从辩解。”
法官转过头,瞄了一眼旁边的木渎。在得到木渎的点头示意之后,拿起判决书,大声朗读——
“现在宣判原雄鹿帝国二王子,邪火?佛理休斯,因叛国罪,战争罪,间谍罪,以及反人类罪而站在这里,所有指控全部有效,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的疑问。根据雄鹿帝国《刑事**》第七十三章二十一条,以及第一百八十一章三条,宣判被告人有罪。被处以火刑。因叛国罪而一并被逮捕的蒂娜?佛理休斯,雷雅?佛理休斯,也被处以火刑。立即执行”
判决一出,全场欢腾
整个竞技场内到处都是激动与赞颂的词汇。人们赞赏着国王的刚正不阿,赞赏这个世界上依然有公理和道义的存在。所有人都离开座位,争先恐后的涌向处刑场,希望能够预先得到一个好座位,好让他们能够亲眼目睹这个国家的叛国者被处死。
宣判完毕之后,邪火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是蒂娜却是紧紧搂着女儿,泣不成声。
士兵们走了上来,押着这三名死刑犯上了一旁的囚车,缓缓驶出审判所,前往火刑场。当囚车经过木渎身旁之时,里面的邪火冲着木渎伸出大拇指,笑了一下。而木渎,却是眼神冰冷,没有给予这个弟弟最后的祝福以回应。
白痴带着小面包跟随人群走动,不消一会儿,就到达了火刑场。这座处决地早就已经准备完毕。但讽刺的是,一座如此肃杀的刑场,却是建设在如此优美动人的林园地之内。
天空中,雨水,慢慢的落下。火刑场的上方是一座大理石装饰拱桥,消除了雨水的侵蚀。
旁边的全遮蔽式的回廊就是那囚犯所呆的地方。不让他们在最后关头还淋雨,应该就是木渎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吧。
三名囚犯被带下马车,在最后的拥抱之后,这一家三口就在木渎的注视和所有人的旁观之下,戴上面罩,按在一张椅子之上。
“虽然是火刑,虽然,你罪大恶极。但在临死之前,陛下要求给予你们最后的仁慈。让你们在睡梦中,走向死亡。”
一名神父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抱着《圣约典章》,伸手,按在邪火的头上。
脸上蒙着面的邪火哈哈笑了一声,说道:“那还真是要多谢了,老哥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我们还能成为兄弟”
雨,哗哗的下。
一名女医师迈着步子,从护士的手中接过一只针筒,注入药剂。她扶了扶眼镜,用酒精棉花擦拭了一下邪火的胳膊。邪火感受到凉意,突然转过头,冲着旁边蒂娜所在的方向。
“对不起,老婆。是我……害了你。”
蒂娜摇着头,却说不出话。麻布面罩之下,唯一可以听到的就只有轻轻的抽泣。
“雷雅,爸爸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这辈子欠你的,恐怕只有下辈子还了。”
“爸爸?好黑黑,爸爸?妈妈?呜呜…………”
面罩之下的雷雅因为看不见父母,害怕的哭了起来。但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动弹不得。即使挣扎,也没法从这绝望的束缚中离开。
邪火看不见,但却听得见。他听见了女儿的害怕哭声,也听见了妻子的抽泣。伴随着那冰冷的针尖扎入臂弯的那一刻,他似乎有些后悔了,更似乎有些绝望他突然现,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那么无私他还是想……最后,还是想要……
“慢着放了我的妻女她们和我……”
药剂,被推入邪火的臂弯。
迅作的药效让这位后悔的囚犯,终于还是没能够将最后的话,说出来。
“无………………关…………………………”
针筒拔出,这位死刑犯,如今,已经沉沉的闭上了双眼。在其余众人的欢呼声中,蒂娜和雷雅也被那位女医师分别注入药剂,沉沉的睡去了……
“上刑”
秋雨,绵绵。
三名护士走上前来,推着这三辆车,和车上的三个人,缓缓的,朝那已经驾好的火刑场走去。
邪火已经没有了痛苦,他现在只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在寂静中迎向死亡。
四周的人群欢呼起来,开始高声歌颂着自己的国王,为这场正确无比的审判摇旗呐喊。
而那位国王,此刻则是坐在火刑场正面的主席台上,面色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是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这样的命运呢?必须……亲手处死自己的弟弟,来确保帝国的稳固。
护士推着车,进入那座全封闭的走廊,从人们眼前消失三秒。之后,推着车子走了出来。
她们将这三名“病人”推倒火刑场边,交给那些已经全副武装的士兵。士兵们解开轮椅上的束缚,将这三人扛起,抬到那十字架上,绑好。
潮湿的空气并不能阻止泼了油的木材堆的燃烧。等到所有的士兵都绑完之后,身为国王的木渎亲自接过行刑官手里的火把,点上火,来到那三堆柴火之旁。
“最后,就由我亲自送你上路吧。算是……我这个哥哥,这辈子能够为你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空气中,回响着风声,和雨声……
夹杂着人群的欢呼声。
木渎放下火把,着了油的木材堆顷刻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邪火,蒂娜,以及他们的女儿雷雅,如今就在这木材堆上,被捆绑在罪恶的十字架上,低着头,在睡梦中……
迎接那火焰的吞噬。
“走吧。”
看到这里,白痴轻轻拉了拉小面包的手,带着她转身。
小面包虽然不怎么认识邪火,但看到那一家三口被绑上火刑柱之后,不由得扑到白痴的怀里,低声的抽泣起来。
白痴捂着这个小丫头,带着她离开了。那些火苗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沸腾,吞噬着那三人的衣服,灼烧着他们的肌肤,出黑色的烟雾。而被注射了药物的三人,则是静静的,静静的……
在火焰之中,沉默着……
……
…………
………………
这是一场公正无比的审判。附和所有人的心愿。
至此,史学家将这一天记录在案,雄鹿帝国的二王子邪火?佛理休斯,在这一天,在这个秋雨萧瑟的日子里,被仁慈的处刑,也为他的罪恶付出了所应该付出的代价,为后人,做出了一个背叛者,应该做出的榜样。
火苗,升上天空……
一张残破的布片趁着火焰,在这细雨纷飞的空气中飞扬。
它带着火星,慢慢悠悠的飘荡着。边缘那灼烧的红色被空气中的水汽慢慢的冷却,浇湿……
“咦?星璃?你回来了?”
“鲁尼答?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嘛,前两天刚刚回来。我这家店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重开。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够来多多捧场啊~~~”
“呵呵,不愧是文艺系的,一回来还没两句话就开始推销生意了?好我一定来光顾”
“你个死色鬼,那么高兴干嘛?”
“呵呵,达布林夫人,您最近好像消瘦了嘛?这套衣服变得更合身了。”
“真的?嘛,我就是说,只要我肯努力,减肥什么的压根就不在话下啦~~~”
“这倒是。啊,我这次外出旅行时见识了一套衣服款式,它和您的现在的身材真的很配合。挑个日子,您来,我替您做一做看看?”
“真的?这个……的确,星璃的眼光我一向信得过。你说很适合我……嘿嘿,我明天来,可以吗?”
“欢迎欢迎,绝对欢迎”
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星璃和街坊邻居不断地打着招呼。她撑起那已经被拉下的店门,拍拍手,望着这间荒废许久的店铺,脸上露出一股从头来过的干劲。
那片布片,飘飘然的,落下。
正在忙着的星璃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伸出手。那布片不偏不倚,恰好,降落在她的掌心之中……
俏丽的面容上,此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抬起手,捋过自己的一头金,将它们甩在脑后。此时,又有人过来向她打招呼,她连忙将这块布片放在柜台上,一脸真诚的笑容,走进那雨水已经渐渐停息的天空之下……
067,那决定命运的一天
o67,那决定命运的一天
夜。
痛哭声和嘈杂声,组成了古德塞家族内的所有旋律。
这是怎么了?
泽伦斯感到很郁闷,对于这个烟花盛开的夜晚,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面前的古德塞家族会像是突然炸开了锅似地。
“喂,老兄,怎么了?”
泽伦斯伸手,拦住了一个从古德塞家族内抱着一个装满黄金饰的盒子跑出来的士兵,但那个士兵却是恶狠狠地瞪了泽伦斯一眼,大声道:“别挡路”之后,就推开泽伦斯,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泽伦斯摸不着头脑,他皱起眉头,看着手里捧着的玫瑰花,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吗?今晚应该是古德塞家族更上一层楼的夜晚吧?就在刚才,那个戴劳?古德塞还刚刚被邀请去前往皇城,参加晚宴。相信以他在暗鹿攻伐战中的卓越表现,这个家族应该会变得更加壮大才对。可是现在……
为什么眼前所见,却是一副好像末日降临似地情况?
泽伦斯在古德塞家门前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从刚才开始,从里面跑出来的人就远比从外面跑进去的人要多得多。而且每一个跑出来的人的手中都抱着许许多多值钱的东西。怎么?难道说戴劳这次得到的赏赐实在是太多,多到可以允许自己的手下们对自己的家进行这种形式的搜刮?
不管是何种情况,现在摆在泽伦斯面前一个最为迫切的情况就是,自己该不该现在进去,见见那位自己朝思暮想的玛琳小姐。尽管自己的思念之情已经破表,但本着礼仪,他还是站在门口等了那么多时间。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是他做出一个决定的时间了。
“好进去看看”
泽伦斯呼出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头,查看了一下手中捧花的完美程度。在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他抬起脚步,朝这间已经没有人拦着他的大门跨去……
“啊”
可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却是从内猛地窜了出来泽伦斯身手敏捷,立刻朝旁边一闪。可那匹马却受了惊,原地抬起前蹄。马车一晃,车上所坐的一名少女,现在却是跌了下来。
“你是……玛琳小姐?”
从车内跌落的不是别人,正是玛琳。和她一起从车门内跌出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饰盒,金银珠宝。在玛琳跌落时不小心掉落的钱袋也是打开了,露出其中一整叠的苏拉。
泽伦斯对眼前的情况表示出惊讶,他不知道生了什么,只能摊开手,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搞成这副样子?”
玛琳抬头一看,见到的竟然是这个平民泽伦斯。这一刻,她的大脑立刻飞旋转,在经过极为短暂的思考之后,她,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呜哇~~~~~”
这名十六岁的少女,哭了出来。
她一把扑到泽伦斯的怀里,用最为柔弱的哭声,将自己身为女性最大的武器和最大的魅力,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泽伦斯的面前……
——————————————————————————————
坎帕骑着马,飞的冲进古德塞家族。面对周围那些犹如逃难一般奔跑的人,这位校长却是摇了摇头,径直前往领地内的主宅。
在主宅前,因斯尔顿和菲尔特两人早已经慌成一团。看到坎帕到达之后,这两个人连忙迎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在这位校长的面前。
“校长先生以前……以前是我们的错我们……我们在您的面前……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求求您……求求您……”
因斯尔顿在慌乱中急切的组织语言,但脑子没那么好的菲尔特却没有那么多的语言和词汇,他直接扑到坎帕面前,抱住他的腿,嚎啕道——
“救救少爷求求你救救少爷呜呜呜只要少爷活过来,我菲尔特就给你当牛做马,做……做保镖呜呜呜,救救少爷”
坎帕一脚踢开这个已经慌了神的胖子,大喝一声:“废话少说,带路”
“是……是”
此时的坎帕一句话,已经抵得过任何的言辞。因斯尔顿和菲尔特两人连忙从地上爬起,带着坎帕进入主宅。他们没有进入主卧室,而是直接打开旁边的一个厅,心急火燎的将坎帕迎了进去。
客厅内,长桌上的所有累赘物事都被除去,身中剧毒,已经命不久矣的戴劳就躺在上面,已经浑身僵硬,双目紧闭,面颊凹陷。看起来,已经和死人没有什么差别了。
“夫人坎帕校长来了少爷有救了”
因斯尔顿慌慌张张的跑到桌子旁,此时,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地香柚听到因斯尔顿的话之后,立刻抱着儿子冲到坎帕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这位**已经泣不成声,此刻,连一些最基本的央求,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爸爸?爸爸?呜,妈妈,爸爸怎么了啊?呜呜哇——爸爸——”
尼禄哭着,在母亲的怀里泣不成声。可他的每一句叫唤除了更加增添香柚心中的痛之外,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香柚哭的已经弯下了腰,她的头也是重重的磕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这唯一的血脉。
坎帕看了一眼香柚后就没再去理会,他快步走到桌上的戴劳身旁,伸手扳开他的瞳孔,测量着脉搏。做着任何他所能做的任何检查。
毫无疑问,毒素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
如此厉害的剧毒,即使是坎帕身为魂医的经历之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肌肉,骨头,五脏六腑,甚至是大脑,所有的地方都已经被毒素所侵蚀。说实在的,戴劳竟然能够忍耐到现在还不断气,已经算他厉害,能够硬撑。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回天的话,那可能比逆转日月,还要来的困难了吧。
此刻,胡桃也已经赶到了。她慌慌张张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香柚,连忙上前扶起她,抱住她。她不断地用手去抹这位朋友脸上的泪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哭泣着。
“求求您,校长先生您……您一定要救救少爷一定要啊”
因斯尔顿在旁边慌乱不堪,他搓着双手,双脚直跺。
“任何要求……只要是我们能办到……不,哪怕是不能办到的要求也可以,您可以全部提出来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做到”
对于这些话,坎帕丝毫没有理睬。他只是取出随身携带的医疗包,从中拿出一支强心剂,直接注入戴劳体内。随后,立刻划开戴劳的手指,取出一滴血,在自己的装置上进行简单而初步的毒物分析。
胡桃看到坎帕竟然真的开始动手施救,她咬了咬牙。本着心中的感觉,她是绝对不希望这个不断抢白痴功劳的人能够渡过这一劫。他已经害了太多人,该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是,看到自己怀中已经哭得几乎晕厥的香柚,她又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出声阻止坎帕的。
坎帕仔细辨认着,将血液放入试管中晃动。可越是检查,他就越是心惊。
好强的毒……结构复杂,难以辨析,成分更是千变万化,调配的手法也是如此的变化百出如果说世界上最强的毒药的话……这种毒绝对是当之无愧了
在坎帕放下试管,开始记录的时候,试管中的血液却是开始了变化。它们慢慢的幻化成一头龙的形象,双眼直直的盯着那边正在记录毒物公式的坎帕。而周围的人则是慌慌张张的盯着桌上的戴劳,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血液中的变化。
“(龙族语)你,又想干涉。”
声音很轻,但那奇怪的语言一出口,就让坎帕听到。他瞥了一眼试管中的龙头,再次转过来,研究着公式。
“(夜灵语)我是个医生。身为一个医生,我绝不会挑剔我的病人。”
“(龙族语)但你却再一次的违背誓言。”
“………………………………”
坎帕不说话,只是取出医药包内的一瓶粉末,打开,为戴劳直接接上输液管,进行输液。
“(龙族语)哼,好吧。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想要救这个人呢?你忘了,他可是陷害你的人。”
坎帕一边检查着戴劳的心跳,沉稳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疑惑。
“(夜灵语)我说过,我是个医生。医生,永远不会挑剔自己的病人。”
“(龙族语)……………………哼,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介入人类的生活,我无权阻止你。不过这一次,这个人绝对是死定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说罢,龙的形象就消失,试管中的血液重新恢复原样。而坎帕,则是额头冒着汗,不停地救治着……
但……
一小时后。
毒,实在是太强,太复杂了。
这么复杂的毒药如果给坎帕一段时间好好研究的话,未必不代表不能研究出解毒剂。
可是,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其中的所有成分,并且研制解毒剂,即使他是魂医,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了……
068,红月
o68,红月
“古德塞夫人,请节哀。”
这个世界上,有可以凭借努力做出的事情,当然,也会有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逆转的结局。
在一个小时的诊断之后,戴劳现在的生命体征已经降到了最低。他的心脏几乎已经停顿,脑神经也全无反应。手脚僵硬,瞳孔放大,死亡,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窗外,世界还在欢腾,还在燃放着烟火。
可是室内,却是充斥着一片死寂。死亡的哀嚎,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间房间里,打算收割这个灵魂,带去那众生平等的世界……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丈夫他……我丈夫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
终于,一直都泣不成声的香柚出了那淤塞至今的呐喊她放下怀中的儿子,哭着朝坎帕扑去她拼命的拉扯着坎帕胸前的衣服,大声啼哭
“我丈夫他不会死的他不会……他绝对不会死的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对不对?校长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救救他啊————”
坎帕,却是沉默……
他低下头,闭着眼,不敢面对面前这个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女人。因为短短几个小时之中,她就要失去丈夫……也许,戴劳这一生在政治上的确是非常的狠辣,但在家庭上,他……
却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好丈夫……是吗?
坎帕不忍拉开,但旁边的胡桃看着自己的朋友如此,却是不忍心的上前拉开了她。坎帕拍了拍袖子,叹了口气后,转过身,整理起那些医疗包。而旁边的因斯尔顿和菲尔特看到这一幕,也都是双双呆掉,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请……准备后事吧。那么,再见……”
坎帕,离开了。
带着最后的一抹希望,离开了……
在失去了这最后的一线希望之后,香柚的表情呆滞。她牵着不停地喊叫妈**儿子,已经把泪水哭干的双眼此刻却没有了丝毫的神采。
烟火轰隆,那五彩之色照耀天空。
云彩纷飞,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欢庆这个时刻。
那么,她呢?
失去丈夫的她……现在还拥有的,是什么呢?
菲尔特如今已经哭成了一个大泪人,这个胖子揉着双眼,嚎啕大哭。如今,古德塞家族几乎已经等于崩坏,因斯尔顿尽管心中也是无比的悲痛,但身为古德塞家族的成员之一,他有必要去辅佐这个家庭。
不是为了忠心或是身份,仅仅……是因为那份友谊。
“公爵大人,我们走吧……”
因斯尔顿走上前,拉起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尼禄。尼禄看着因斯尔顿,嘴里还在不停的叫唤着:“爸爸怎么了?会不会醒过来啊?妈妈,呜,妈妈哭了,呜呜呜……”
因斯尔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他看了一眼香柚,这位前公爵夫人现在双目呆滞,已经像是一个行尸走肉。看到这里,因斯尔顿叹了口气,轻轻拉开香柚牵着儿子的手。毕竟现在,他有这份责任去照顾这位未来的公爵。而香柚,现在,显然并不适合带孩子了。
“公爵大人,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爸爸只是累了,睡一觉,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真的?真的很快……爸爸会醒?”
“嗯,真的。所以,天晚了,公爵大人先去睡,怎么样?”
“哦~~~”
因斯尔顿拉过菲尔特,两个大男人强颜欢笑的带着小公爵离开。香柚现在需要冷静,他们也知道,比起自己的劝说,由身为公主的胡桃去劝说,效果,会好很多。
……
…………
………………
房间内,寂静。
没有了孩子的吵闹声,也没有了他人的祈求声。
现在,似乎连外面的烟火也停了,将一个完全安宁的世界,留在了这里……
胡桃看着香柚,再看着桌上的戴劳。她走上前,轻轻拉住这位闺蜜的手,想要劝导,但……却不知从何劝起。
“他就在这里躺着……安安静静的躺着。”
良久,良久……香柚,却笑了。
她的手,紧紧拉住胡桃的手,捏紧。紧的……甚至让胡桃感觉到一阵疼痛。
“除了凹陷的面颊和漆黑的脸庞之外,他看起来就和以往一样,不是吗?”
胡桃无法回答,也无法去安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告诉香柚,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老公……你醒醒……你说过等这次战争结束了,就带我和儿子去公园的。你忘了吗?”
曾经的公主松开了胡桃的手,她慢慢的坐在桌沿,伸手,轻轻抚摸着戴劳的面容。望着那似乎依旧俊朗的容貌,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香柚?你……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我从未有这样好过。”
突然,这个女孩的声音变得平稳而有序,但这份冷静的声音却让胡桃不由得感到一阵战栗
“我的丈夫……他死了……”
“他死了。”
“他曾经是我的全部……是我整个人生的支柱……”
“当年,他第一次出现在我国进行国事拜访的时候,我是多么惊讶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他这么美好的人……”
“我承认,我对他一见钟情……这份感情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幼稚,但却幼稚的让我觉得欢喜……觉得甜蜜……”
“我做梦都想不到,他会选择我做他的妻子……这个世界上围着他的女人那么多,可他却只对我说出了求婚的誓言……”
“每当想起婚礼上的情况,我都会幸福的从睡梦中笑醒……每当我醒过来,看到他就睡在我旁边,实实在在的存在,我就知道那不是梦,而是现实……我的美梦化为了现实……”
香柚低下身,轻轻趴在戴劳的胸口,手指,划过他的脖子……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幸福的我甚至以为自己会受到诅咒……”
“但……可我没想到……承受这份诅咒的竟然不是我……而是我的丈夫……我竟然就这样被他抛下……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呵……老公,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香柚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头,胡桃越听越是警觉。她时刻在旁边盯着,果然当香柚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竟然突然伸手探向桌子上放着的梵蒂冈见此,胡桃立刻扑了上去,将她抱住,远远的拖离桌子
“你在干什么人死了,但你还要活下去啊你有没有想过,小尼禄还要你照顾,你还有一个儿子你就这么死了,你的儿子怎么办?”
“我的儿子自然会有人照顾,他现在是公爵”
突然,香柚爆了她猛地推开胡桃,双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你又听到吗?刚才那两个人竟然那么亲热的就叫着尼禄公爵他现在是公爵了,一个公爵怎么会没有人照顾?那两个人……他们还说他们是我丈夫最好的手下……最忠心的家臣,可是现在呢?我丈夫一变成这样,他们就拥立起下一任公爵了”
胡桃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胡桃,我问你,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死了,你会怎么样?难道你还会苟延残喘的继续活下去吗?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与伤痛,在未来的几十年内忍受着没有他的日子,活下去吗?”
这一刻,胡桃,沉默了……
她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个冷漠的身影,虽然冷漠,但却总是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看到那宽厚的背脊的身影……
如果他死了……自己……会怎么样?
“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
这个答案,终于,从胡桃的口中说出……
这一刻,香柚笑了。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凄惨的笑容。她胜利了,赢了。她把雄鹿长公主辩驳的无言以对,不是吗?
“所以……胡桃……我……”
“你不能死……”
可即使如此,胡桃还是压住了她,不让她有任何的动作。
“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寻死香柚,我们是朋友……尽管我不喜欢你的丈夫,但是,你却依然是我的朋友身为你的朋友,今天……我……”
胡桃一咬牙,突然抬起那双血红色的双眼
“我,给你一个选择。”
今晚的月色,明亮。原本,这些月光应该是皎洁的,洁白的。可是,也许是因为烟火放了太多的关系吗?那些红色的硝烟弥漫在天空中,将那抹满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我也许有办法救你的丈夫。但拯救的同时,也有可能给他带来这一生都无法逃离的诅咒。他可能会变得……不再像一个正常人,可能永远都只能在黑暗中生存。你……愿意接受这份诅咒吗?”
香柚现在已经是完全的放弃了,她只是凄惨的一笑,木然的点头。也许,现在的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一点头究竟意味着什么。再说了,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点头……意味着什么。
胡桃,吸了口气。
窗外的红色月光,此时洒了进来。
这位夜之公主缓缓地走到戴劳的身旁,看着这个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人。她闭上眼,开始仔细回想那个月夜,自己承受这份诅咒之躯时,白痴所做过的所有事情。
“哈……………………呼……………………”
深呼吸后,血红色的双眼,缓缓睁开……
“戴劳?古德塞。我不知道这究竟能不能真的救你。可如果万一,你真的获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从今往后,承担着这份被诅咒的血液,做一个好人……好吗?”
戴劳,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躺在这里,逐渐成为一个死人。
在那月光的笼罩之下,胡桃再次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抱起戴劳的头。她的嘴慢慢的底下,朝着那个脖子,张开嘴,露出了那尖尖的獠牙……
扑哧。
这一刻,鲜血,开始逆流。
香柚看到这一幕,看到那红色月光照耀着的两人,立刻大惊失色她冲上来,想要推开胡桃。但她没有料到的是,现在的胡桃的力气竟然会是如此之大她的双眼赤红,散着诡异的红光。嘴里出的声音证明了她正在贪婪的吸吮那鲜血
香柚叫着,吵闹着,拍打着。可胡桃却是一动不动,继续吸着那所有的血液。
慢慢的,戴劳体内的鲜血被逐渐抽离,所有,一点不剩的被夜之公主吸入嘴中。当最后一滴血从戴劳的体内被拔除之时,胡桃猛地抬起头,尽情体会着那些鲜血在身体内的扩散……品味着,因为吸食了鲜血而充盈全身的力量
现在,戴劳死了。
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疑问的,死了。
他的心跳完全停止,呼吸也消失。整个人和死人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区别。看到这一幕,香柚扑在他的胸口大哭。但胡桃却没有给她那么多伤感的时间,而是直接拉开她,同时,举起那把戴劳的佩剑,梵蒂冈。
唰。
手腕,被割开。
胡桃将流着鲜血的手腕移到戴劳的嘴前,扳开他的嘴唇,让那些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进他的嘴里。
伤口如果凝固了,那就再划一下。胡桃忍着疼,让自己体内的这份被诅咒的魔血,完完全全的流淌进这个死人的嘴里。
那么……要给他多少才够?
要给戴劳多少自己的魔血……他才能像自己当初那样……完全活过来?
胡桃不知道,她不知道分量。既然不知道,那她就只有豁出去,竭尽所能
人体如果失去了身体血液的百分之五十,那就会死。但是胡桃知道,自己的生命被联系,所以哪怕体内的鲜血全部被剥离,自己也决不会死。
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胡桃在自己的手腕已经无法再割的时候,将插进戴劳手腕的点滴试管的另一头,插进自己的手腕内。让自己体内的所有鲜血,全部流进戴劳的尸体之内
鲜血,在攒动。
眩晕和痛苦,开始折磨胡桃。
尽管不会死,但不代表不会痛。胡桃紧咬牙关,强行抵抗着这份眩晕,默默忍耐着。
百分之二十……
三十……
五十……
鲜血在那试管中流动,被割破的手腕中滴下的血滴,也是丝毫无差的进入那张开的嘴里。
七十……
八十……
九十……
终于当胡桃将自己体内差不多接近百分之百的血液全部送进戴劳体内之后,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拉掉针管。此刻的她面色苍白,鲜红色的瞳孔此刻也变得有些褪色,没有血色。但她现在没心情顾忌自己,而是立刻趴到戴劳身边,看着他的反应
一分钟……
没反应。
三分钟……
还是没反应。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
那轮血红色的月光,现在也慢慢的消散……
胡桃和香柚,就在旁边等着……等着……
等待奇迹的诞生。
但,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奇迹……
却是依然,没有诞生……
……
…………
………………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救活他……对不起……”
胡桃,失败了。
她低下头,沉浸在失败的自责之中。
此时,因斯尔顿和菲尔特终于回来,决定探望一下。胡桃看到他们两个来了之后,略微转告了香柚想要寻死的念头后,就在两人的搀扶下离开了这座宅邸,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已经太累,太累了……
伴随着马车的移动,她只希望香柚绝对不要想不开,绝对……要撑过这道坎,才好啊……
长公主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香柚无语的抽泣声,和桌上放着的戴劳的尸体。
因斯尔顿和菲尔特互相看了看后,摇摇头。在悲伤的同时,因斯尔顿走上前,将戴劳的佩剑,梵蒂冈放到了他的胸前,让戴劳的双手握住。做完这些之后,两人再次叹了口气,准备后事去了……
是因为……哀叹主人的死亡吗?
还是在为他不肯听自己的话而悲伤?
梵蒂冈。
这把总是无时无刻的闪烁着黄金色泽的圣剑,现在,剑身上却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
不显眼,但……
却是在慢慢的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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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琳小姐?你……你怎么了?”
古德塞宅邸外,泽伦斯对于玛琳突然的投怀送抱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有些尴尬的举着手中的花朵,紧张的说道。
玛琳的脸上闪着红晕,显得十分羞涩。但事实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身为主谋者的戴劳被赐死,那么,在王子公主绑架案中充当把风人员的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分?
尽管表面上看来,古德塞家族依旧是公爵,除了戴劳一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受到惩罚。但是暗地里呢?谁知道自己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国王赐死?
所以,她逃跑了。想趁着自己的命还在自己掌控的时候,逃跑戴劳哥哥不是经常和獠牙帝国的国王联系吗?那么自己就去投奔獠牙帝国死亡这件事,是绝对不可以在自己身上生的想想,自己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正是青春年少的十六岁,相貌娇美,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死了,那才是真正的暴敛天物
是的,自己绝对不能死。就算是苟延残喘,也要逃出去
可是,当这些念头在玛琳的马车撞上泽伦斯之后,她的脑海中就立刻产生了动摇。
逃走固然可以,但在獠牙帝国,自己算得上是什么呢?在那个国家里,自己没有人脉,没有经济来源,没有任何东西。贸贸然跑到那里去,天知道那个四叶草国王会不会接受自己而且,一旦雄鹿帝国向獠牙帝国出要求引渡自己的请求的话,天知道自己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人会不会被引渡?然后,被关进大牢?
没错,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这是古德塞家族的族训。既然如此,那么眼下,不就有一个最好的避难方法吗?
眼前这个人痴迷的迷恋着自己。他是个平民,是一个最好的身份那个坐在雄鹿皇城里面的国王是个呆脑子,而且是一味的贯彻仁政。如果自己已经结了婚,姓氏从古德塞换成了一个平民的姓氏的话,那个总是以先帝的理念来施政的傻蛋国王可能真的会一时怜悯自己,对自己网开一面毕竟,杀了自己,就等于杀了一个平民的妻子,破坏了一个平民家庭。这可不是那个傻蛋国王想要做的事情。
嗯,就是要这样。但是,自己也必须谨慎,在没有看清那个国王的意图之前,不能真的把自己完全的交给这个平民。不管怎么说,他可配不上自己。如果陛下真的是打算只处罚哥哥一个人的话,那么过了一段时间就可以把这个男人踢掉了。
是的,只要能够平安渡过这段时间,只要能够采取多种挡箭牌的方式,那么自己,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不损失任何东西,继续当自己的古德塞公爵家的大小姐
在泽伦斯意乱情迷的时刻,玛琳的泪水就像是**剂一般,让他万分的怜惜。尽管不知所措,但泽伦斯知道自己还是要表现出一个男人应该表现出来的动作,一伸手,将怀中的女孩搂紧。
“玛琳小姐我……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果然我们果然是互相爱慕着的……对不对?”
玛琳哭泣着,把头深深的埋进泽伦斯的怀里,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道:“斯卡雷特先生……”
“叫我泽伦斯我叫泽伦斯”
“泽伦斯先生……您……您会保护我吗?如果我有了危险……您会……毫不犹豫的……保护我吗?”
泽伦斯已经开心的快要飞上天了他将手中的玫瑰塞进玛琳怀里,看着这张沾满泪水,似乎无限委屈的小脸,笑道——
“请放心玛琳小姐。从今天起,我,泽伦斯?斯卡雷特就是您最忠心的骑士我会豁出我这条命来保护你,不管这个世界上生多么可怕的变化,我誓,我永永远远,都会保护你的”
这一刻,泽伦斯笑了。
玛琳的脸上露出幸福的色彩,继续依偎在泽伦斯的怀中。然后……
她的嘴角,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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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了。
浓浓的秋意已经便不在了风吹沙的各个角落。
空气中,飘着麦谷成熟的清香。那些随风而落的金色树叶为这片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这真的是一个凉爽而又美好的秋日。没有那炎热的阳光,也没有那让人忍不住裹起大衣的凉意。
唯一带给世人的,就是那丝清爽……和干净的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天空。
古德塞家族已经崩坏了。他们家族的所有家产几乎都已经被诺里乌斯家族接手。这对于那位公爵来说,今年恐怕将会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冬天。他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好好的“款待”古德塞家族的那些成员。
对于整个雄鹿的贵族阶层来说,这段时间无疑是他们加紧门路,见风使舵的给这位最伟大的公爵大人送礼拉关系的时候。所有的贵族注定这个冬天不会过得很舒坦。以往就结合在诺里乌斯家族身旁的小贵族们现在可以把那些爵位比自己高的贵族踩在脚下,而那些以往和古德塞家族走的很近的贵族现在却是战战兢兢,不管任何的阿猫阿狗来对他们叫唤,都不能表达出任何的不满。
权力,人脉,关系。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
“嘿推土机今天又带着小面包来干活吗?”
可对于风吹沙内的平民们来说,那些贵族的勾心斗角和他们完全的无关。他们只是很轻松的享受战争之后的平静,然后对着那个“极为有名的人渣”叫唤几声,打招呼。
“啊呜~~~”
白痴一脸的冰冷,但小面包却是很好的向对方行礼。这是她表达友好的方式,那些街坊们很多也是看在小面包的面子上,才对白痴表现出热情的。
白痴的目光冷冷的,那些街坊不管是多少次,也不敢和他的双目对视。小面包见自己的叭叭没有什么反应,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半强迫的要白痴低头行礼。每当这个时候,白痴也不得不低下头,朝那些问好的街坊道谢。
《叭叭,我觉得,你还是要多一些礼貌才好吧?》
在路上走着时,小面包举起手中的牌子,表自己的意见。
可对于这个提议,白痴却是冷哼一声,说道——
“如果你不怕死,那么,你对我行礼,试试看。”
小面包愣了一下,但还是走到白痴面前,双手拉起裙摆,低下头,朝白痴半开玩笑的行礼。可就在她的双眼低下,从白痴的身上移开的那一瞬间,白痴的身子,就动了。
也就是在这眨眼之间,白痴就已经出现在小面包的身后,抬起手,轻轻敲了这个小丫头的脑袋一下。
“啊呜”
小面包捂着脑袋,转过头来。看到叭叭之后,十分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看到了吗。当你的视线从对方身上离开的那一瞬间,就有可能是你的死期。如果我手中拿着暗灭,现在,你已经被分尸了。”
小面包鼓起腮帮子,十分不甘心的别过头,举牌——
《叭叭又不会杀我。我怎么可能会有戒心啊》
“记住了。”
白痴低下头,那双漆黑色的瞳孔直接投射到小面包的双眼之中。那一瞬间,她被这双眼睛唬住了,不敢再表达什么不满。
“即使是最亲的人,也有可能背叛你。即使是我,也难保将来哪一天不会把你拿去卖掉。你必须时时刻刻的对他人保持警惕。即使是我,也一样。”
白痴的声音冰冷,而绝情。小面包抬着头,看着这样的叭叭。片刻之后……
“哈呼~~~”
这丫头,还是一把扑进白痴的怀里,抓着白痴的双手撒娇。
《叭叭是不会害面包的啦面包知道》
小面包的警惕心让白痴来说,恐怕已经是低到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情况了。但面对这个小丫头,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没办法,白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再次拍拍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算是惩罚。而小面包却是灵活的往白痴背后一闪,转过脑袋来,看着白痴,傻乎乎的笑了出来。
秋天的阳光似乎任何时候都是如此的温暖。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白痴恶狠狠的一瞪,换来的却是这个小丫头欢叫着逃跑。然后在前面的拐角处探出脑袋来,冲着白痴嘻嘻笑。
一边和这个小丫头闹,白痴的脚步也是慢慢的挪向自己今天打工的地方。秋天的集市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香味。不过在这其中,有一道香味总是如此的特别,如此的让人留连忘返。
“哟,小星璃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这段时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星璃的店铺已经重新开业,她的再次掌柜让这家杂货铺前的生意立刻好了许多。一些多事的大妈大婶过来嘘寒问暖,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假借看店面的人在这里醉翁之意。当然了,星璃是不会赶人的。即使对方本来没有想买什么的意思,她也有办法将对方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买点东西回去。
“阿呜呜~~~”
小面包“逃”了过来,她一把钻进星璃的店铺,躲在她身后,冲着后面想上来追打的白痴扮鬼脸。星璃笑笑,伸手拉过这个小丫头,朝着白痴笑笑。
白痴打工的地方就是这里。为了帮星璃振兴家业,他算是半帮忙半打工。不过,星璃也的确很会做生意,给白痴的工钱实在是太少了。少到让白痴很难不联想到她是仗着我们是熟人而在“杀熟”。
“嘻,很高兴你能来帮我。小白先生。”
“哇呜~~~”
不过……看在小面包和自己其实并不缺钱的份上,罢了。
星璃的店铺刚刚开张,很多东西需要整理。小面包和白痴戴上口罩在店铺内清理那些堆积的无比厚实的灰尘,星璃则是抓紧时间在前面招揽客人。
“啊,货到了小白先生,来,我们去搬货小面包,你能帮我看一下店面吗?”
小面包举起牌子,啊呜的叫了一声。白痴在星璃的拉扯下,连忙挽起袖子跑出店铺,来到后面,从那些马车上搬运货物。很明显,小面包第一次当老板娘,显得很兴奋。她左右看了看,猛的伸手抓住一名看看就像跑路的客人,冲对方献上一个完美的微笑,再拿起手中的一个标价十苏拉的水晶球(实际价格两苏拉),笑得比那花儿更灿烂。
白痴和星璃来到巷口,马车上的送货员将一大堆布料扔下来,白痴伸出双手,稳稳抱住。送货员显然对白痴竟然能够托住那么多的货色而惊讶,不过别惊讶太早,旁边的星璃早已经挥出丝巾,一拉,八条丝巾裹住八个包裹,已经轻轻巧巧的提着,走人了。
“咳……”
带着货物回到店内,星璃将东西放下,伸了个懒腰。在感谢小面包照顾店时,也不忘捏住一张纸,三两下,纸变成了一只蝴蝶,飞到了小面包的头上。
“有你帮忙真的是轻松多了呢。”
星璃笑笑,白痴,却是默默的摇了摇头。他看着旁边的小面包玩弄纸蝴蝶的样子,想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星璃一愣,说道:“什么什么打算?”
“就是……陛下,您好。”
就在白痴准备把话说出口的时候,一支仪仗队却是缓缓停在了星璃的店铺之前。一个人来到柜台边,脸上露出轻松惬意的笑容。白痴看到他之后,连忙退开,行礼。
木渎认识白痴,这不就是那个自己封了做第八骑士团的骑士嘛(木渎并不知道白痴并没有报道)?所以,现在也是对白痴笑笑。但是对于白痴,他只是顺便,今天他来的最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这个拒绝了自己任何赏赐,依旧坚持在这里开店的星璃?鲁尼答。
“这就是你的店吗?说实在的,鲁尼答,如果你需要,我完全可以给你提供一大笔的资金让你想怎么开店就怎么开店啊。”
小面包歪着脑袋,拿着那只蝴蝶走到白痴边上,牵住白痴的手。而白痴却是沉默的站在一旁,不说任何话。
“多谢陛下,但……属下还是觉得,在这里开这家小店,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积累资金会比较好。”
星璃甜甜一笑,说道——
“只是希望……陛下能够说服我的父亲,只要他能够完全同意我开店经商,那么,就是陛下给予我的最好的赏赐了。”
木渎连连点头,说道:“当然当然要说服鲁尼答伯爵完全不成问题只是……你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吗?你帮了我那么多……为雄鹿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帮了我那么大的一个忙……难道你就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吗?”
木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迫切,语气中更是完全充满了谢意和对星璃的致敬。这样的恭敬让小面包有些茫然,说实在的,她开始有些讨厌这个国王了。几天前才将自己的弟弟一家活生生烧死,现在竟然还能笑的那么畅快?
可是,木渎的连声恳求却依然没有得到星璃的答复。她有着绝对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要她厚着脸皮再来向这个实际上被自己利用的国王讨要赏赐,她实在是做不出来。至此,她也只能再一次的婉拒了木渎的好意,用微笑,来面对这位心中充满无穷谢意的国王。
“叭叭。”
这当口,小面包伸手拉了拉白痴的衣袖,开了口。白痴瞥了那边依旧不停地询问星璃需要些什么,想要办什么手续,经营上有什么问题的木渎后,就拉着小面包走出了店铺。
雄鹿国王亲自来拜访一个没落贵族所开设的店,这本身就已经足够在这座集市内引爆炸弹了。那些人纷纷聚拢在士兵外,探头想要知道些什么。但,可惜。星璃那间谍的身份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暴露的,他们除了看热闹之外,自然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白痴带着小面包走到一个墙角后,小面包连忙拉下白痴的肩膀,在板子上刷刷刷的大书几笔,举牌——
《那个国王怎么了嘛?为什么对星璃姐姐那么好啊?他是不是老牛想吃嫩草,连星璃姐姐都不肯放过?》
白痴看得出来,这丫头写最后一行字时明显激动了。
可对于这个小丫头的困惑,白痴却是表现的很冷淡。或者说……很失望。
“你,不知道吗。”
小面包一愣,想了想后,突然觉得背上汗毛直竖。不为别的,就为叭叭现在这副冷漠的眼神,十足就是已经开始对自己表示不满了
“呜呜……呜呜呜……”
小面包抱着牌子,开始左思右想。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对此,白痴不得不摇摇头,叹了口气……
“邪火和他的妻子,女儿,受到的是火刑。什么叫火刑?理所当然,是被活生生烧死。面包,你看过的书也算是多了。你何曾见过在把人烧死之前,还给他打麻醉针,蒙面罩的吗?”
小面包呆住了,小嘴微张。
“火刑,看起来很残忍。但火刑之后,尸体就会严重焦化,看不出原来的任何样貌。这是这场计谋中最重要的一点。”
“然后,第二点。负责打针的是一名女性医生。在旁边站着的,是护士小姐。等到那一家三口被注射完麻醉针之后,护士就推着他们的轮椅,经过一座回廊。整整三秒,完全消失在我们这些公众的眼前。”
“三秒之后,头上依旧带着面罩,动弹不得的三个人体就重新出现了。之后,护士们将他们送给了负责捆绑的士兵。”
“之后,就是最后一点。整场审判加处刑活动中,木渎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怀念。他总是维持着脸上的冷漠,和其本来的关怀行为格格不入。”
“面罩,麻醉针,火刑,隐蔽的回廊,消失的三秒。如果联系这所有的一切你还想不出到底生了什么事的话……”
白痴盯着面包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更为冰冷,阴沉。
“你的判断力,就远远低于我的预期。我会考虑把你扔进黑街一两个月,让你亲身体验一下,那时时刻刻都必须勾心斗角的感觉。”
这一刻,小面包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终于想通了……先不去管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灵光一闪,反正她就是想通了在想通之后,她立刻欢呼的举起双手,就要在写字板上写东西
但,白痴,却是及时制止了她。
“邪火死了。”
“啊呜?”
“他的妻子,女儿,和他一起,都葬身在那场火海之中。现在,他们的尸体被葬进了雄鹿皇室的墓地。这就是正确,也是唯一的一个真相。你,明白吗。”
小面包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严肃而认真的色彩。
这个小女孩默默地点了点头后,握着笔和写字板的手终于放下。接受了这个“真相”。
邪火死了。
再也不会复活。
永远……都不可能复活了。
就在这时,街道的那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士兵们看见情况有些不对,立刻一字排开,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了喧闹过来的地方。白痴和小面包听到吵闹声后也是抬头观望,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后,一个惊人的事实,立刻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脚步声,还有哭泣声与之相伴随的,还有阵阵霜冻之风空气中的水蒸气在这一瞬间统统被凝聚成了冰片,刚刚还温暖的秋日正午,在这一刻却变成了寒冬的序曲
“站住不、不不、不准再靠近”
一名士兵护住心切,立刻挺着长矛往前站了一步。可下一刻,一把冰刀突然从那边划出一道弧线,直接插中他的长枪枪身迅开始冻结,那名士兵也是不得不松开武器。也是在这一刻,那个嚎啕大哭的身影已经迅的掠过他的身旁,冲向店铺。
“护驾拦住她——”
士兵们一声喊,长枪立刻如同钉刺一般刺向来者但在这股冰寒之气下,唯一看到的就是那飞舞的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苍白色的冰线,将所有胆敢拦在自己面前的士兵全部冻结当再也没有人敢阻止她之后,她猛地冲进星璃的店铺,看到了正在其中和国王说笑的星璃。
“哇——————————”
伤心欲绝的哭声,震动着整个店铺。白痴和小面包互相望了一眼,这两人本来胆子就小,现在更加是咽了口口水,如履薄冰的从旁边探头,往里面望去。很好,只见那位鲁尼答家的大姐一身华丽的露背装,一步裙,打扮的要多时髦就有多时髦,要多靓丽就有多靓丽。可是现在,这位靓丽的姐姐却是跪在星璃面前,双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大声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要遭遇到这样的命运啊我又被人甩了,为什么啊?呜呜呜……我的好星璃,你告诉我啊为什么男人都那么难伺候啊?为什么每一个我看上的男人最后都会主动和我提分手啊?呜呜呜……为什么啊”
星璃的嘴角,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她看看旁边目瞪口呆的国王,耸耸肩后,还是关心姐姐,蹲下身,抱住了她。
070,冰冻三寸
o7o,冰冻三寸
奎琳哭的很厉害。嗯,没错,是非常厉害。
她脸上涂得浓妆现在已经被她的泪水划出一条条的沟渠。说实在的,她原本的样子很漂亮,可现在平添了这么一大堆“河道”,却让人反而有了一种想要敬而远之的感觉。
“呜呜呜……我到底差在哪里啊?我从以前就奇怪,我到底差在哪里啊?小星璃,你说,我很差吗?我真的真的非常的差吗?啊?”
星璃的嘴角有些抽搐,她张着嘴,无语了一会儿。旁边的木渎则是摊开双手,做出一副很莫名的表情。
《看来老师又让别人遭殃了。真可怜~~~》
小面包举起牌子,在白痴面前晃了晃。白痴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回道:“谁可怜?她,还是那个被甩的人?”
小面包耸耸肩膀,表示无法表意见。可就在这时,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呐喊声,小面包和白痴抬头一看……很好,那位鲁尼答伯爵已经在仆人的推送下,拿着一根木棍,快的朝这里冲了过来。
“你这个不孝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啊?”
显然,现在的伯爵已经是气疯了。他一手推着轮椅,一手举着棍子就冲了进来,对于旁边的士兵和店铺内的国王完全视而不见看到奎琳后,他立刻举起手中的木棍,抬手就打。
“不孝女你这个不孝女”
“哇老爸哇啊啊啊”
奎琳看到老伯爵怒了,连忙将星璃当成挡箭牌,而星璃则是急急忙忙的抬起手,慌慌忙忙的劝说着。
“父亲怎么了?姐姐又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旁边……旁边”
星璃顾忌旁边的木渎,连连给鲁尼答伯爵使眼色,可这位老伯爵气头上了,压根就没有转过弯来。他举起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抡了下去,奎琳手中立刻出现一把冰刀,挡住了这一棍。
“好你个臭丫头,还敢反抗了是不是?现在你翅膀硬了,见谁都可以动手动脚了是不是?赛利亚伯爵的儿子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啊,孝顺父母,品学兼优而且人家都愿意不介意你比他大了五岁了对于这种女婿你还想怎么样?”
星璃一惊,连忙回头,惊讶道:“姐?有人愿意娶你了?”
奎琳一抹眼泪,哼道:“干嘛?一副好像看到龙的表情?”
小面包竖牌:《叭叭有人愿意娶奎琳老师?》
白痴皱眉沉思:“嗯,这可真是个难解的谜。暗灭,你怎么看。”
暗灭:(也许世界要毁灭了……)
伯爵大人气的用一条腿撑了起来,他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拐杖,一边拄着拐杖一边举起头部被冰封的木棍,气喘吁吁的指着他那个不孝女儿,大声喝道——
“是啊,人家愿意娶她了那么好的男人就要成为我的女婿了而你……你问问她,你问问这个臭丫头反过来对对方做了什么事”
星璃转过头,看着奎琳。可奎琳却是一脸哭丧的说道:“这能怪我吗?爸,难道我不喜欢他吗?我也很喜欢他,我很爱他啊他那么英俊,又有才华,只有傻瓜才会不喜欢他可是……可是……可是他暗中却跟我明说了,他说他喜欢的是男人是他的一个表哥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对付父母而已啊呜呜呜……一开始我还奇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阴柔美的男人……害我还高兴了一会儿……呜呜呜……呜呜……”
木渎听到这个消息,嘴巴半张。他现在显得有些尴尬,晃了晃脑袋:“啊……那个……赛利亚伯爵的公子吗?”
“住嘴没和你说话”
鲁尼答伯爵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呵斥了他的国王。随后,他再次冲过来追打,一边打还一边说道:“这种事情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了吗?我说过对方在性癖上有一点小小的瑕疵你看到对方之后不是都同意了吗?”
“那叫一点点吗?那是对我完全没兴趣好不好老爸看他平时笑的那么甜,我还以为遇到真命天子了,可是……可是……呜呜呜……”
“这也不是你把对方完全打瘫痪的理由我让你和他好好聊聊,可你呢?我和伯爵大人只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你就把他全身冻住扔进水池里?而且……而且……”
想到那悲惨的遭遇,鲁尼答伯爵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你还对他的命根子扎了一刀我出来的时候医生说已经完全冻死了,除了切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了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奎琳却是哭的更厉害了,她抱着星璃,抽泣道:“这能怪我吗?你们离开之后我劝了他好久……我甚至使劲的诱惑他啊可他却对我始终不理不睬我已经对他说了那么多男女搭配才是王道,可他却偏偏说他的心已经完全给他表哥了呜呜……我一时生气,就刺了他几刀,我完全没有对准要害的意思是他自己胡乱闪躲,结果……结果不小心……就刺中了……”
“那么说人家丢了蛋蛋还是他自己不好喽”
说到这里,奎琳突然倔上来了,她大喝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的那东西也没用嘛他只喜欢被他表哥压在床上的感觉我替他切除累赘了,他还要谢我啊”
“你……你这个不孝女不孝女————”
鲁尼答伯爵真的是被气疯了。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直接就朝奎琳的头上砸。星璃用丝巾挡开,连忙赔笑劝说:“好啦好啦,父亲,事情虽然很严重……但至少没有出人命,已经不错了,对不对?相比以前姐姐的那些男朋友……”
“你懂什么两个不孝子我把你们生出来,可你们却尽给我惹麻烦你姐姐我看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你呢?好啊,立了那么大的功劳,陛下要给你的赏赐你竟然分文不动的全部推掉依旧厚着脸皮来这里抛头露面的经商?你很行,是不是?看到鲁尼答伯家族在我这一代光复你们两个就很不爽,整天想要搞破坏是不是?”
“啊……父亲大人,那边……那边,别说了……”
“什么这边那边的就是这里你们两个……气死我了今天我不把你这丫头的一条腿打断,然后把你拖过去直接扔进赛利亚伯爵家门成为他们的媳妇,我都没有脸走出去了”
“那个……父亲大人,陛下……陛下……”
“是啊,陛下那个小顽固倒是会看中你来当他的间谍这是他这辈子比先帝做的更正确的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他竟然会头脑秀逗的直接把赏赐给你?在你推掉之后,那个脑袋被驴踢了的国王竟然还真的就把所有赏赐收回去了”
星璃慌了,连忙摆手,轻声道:“不不不父亲大人不要……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这么说?我看他压根就是做做样子,从心底里就没有想要为我们家族花钱吧?那个脑袋中一团浆糊,好像被捣烂的豆腐的混蛋国王可真的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也许我该去找一头猪再去把他那该死的木头脑袋再去踢一脚,让他变得更加愚蠢一点,好方便控制,是不是?”
旁边的小面包捂住嘴,白痴则是摇了摇头。倒是木渎,现在却是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好,还是该原谅才好。
星璃急的已经快要不行了,她一边要护住姐姐不被打,一边还要不断地给父亲使眼色。可是,鲁尼答伯爵实在是气过头了,不管星璃的眼色使得已经能够让外面旁观的士兵黯然神伤了,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父亲大人您……您别说了……赛利亚伯爵那里我会想办法……”
“想个狗屁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好想?我真是恨不得……恨不得把你们两个全都送给他们好换取对方的一点点的仁慈可是你们……你你这个死丫头”
好吧,接二连三的被老父亲骂死丫头,即使这丫头真的死了也会被气得活过来。奎琳现在突然鼓足一口气,从星璃背后站了出来,大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嘛那个赛利亚伯爵家不就是仗着以往是诺里乌斯派系的,这次突然间就了嘛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我们也是伯爵,凭什么我们就要低他们一等?弄得我……弄得我必须嫁一个时时刻刻想着被别的男人压倒在床上的男人?”
小面包的表情怪异,举起牌子,牌子上没有写字,只画了一颗爱心。白痴看到这颗爱心后,表情却显得极为复杂……
“够了现在,你这死丫头给我站出来,现在我们就去向赛利亚伯爵道歉然后,你生就是赛利亚家族的人,死也是赛利亚家族的鬼如果夏叶?赛利亚公子真的……真的失去了那功能,你哪怕是当一辈子的活寡妇,也要在他们家为人家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