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尸体的矛盾
客厅内,壁炉中的火在燃烧。
众人鱼贯而入后,娜娜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塞文蹲在角落里捂着肩膀。塞克斯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埃特蹲在火炉前,牙齿瑟瑟抖。而坦,则面色苍白的用毛毯包裹住自己和那个小婴儿,坐在沙上默然不语。
沉默,在这里蔓延。
但是很快,沉默中,就会诞生爆。
哗啦————!
一直捂着肩膀的塞文突然站起来,猛地掀翻茶几。随着玻璃在地板上破碎的声音响起,这个年轻人一把抓起两块还留有玻璃的茶几边角,满眼血丝的就要往外走。
“塞文!”塞克斯立刻伸手,拦在自己儿子面前。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塞文的表情有些疯狂起来,他甚至不再把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直接举起玻璃碎片指着眼前这个人,大声喝道:“我不想死,更不要等死!那个混蛋不是就藏在这座宅邸的某处吗?我要去把他揪出来,然后杀掉他!!!”
塞文说出了这里大多数人的心声,但却没有人够胆子附和他。一方面,是因为这里面有些人心怀叵测,巴不得佛早死。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门打开,白痴,从门外伸进一个头来。
“啊,先生……”
“你们全都在这里不要动。”
丢下简短的一句话之后,白痴立刻关上大门,紧了紧背上的拎包。只可惜,在他话刚一说完之时,这扇大门就被再次推开,娜娜裹着毛毯,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先生……我……我怕……”
娜娜如同一只小猫一般蜷缩着,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得到保护的色彩。白痴瞥了她一眼,再次拉开大门,将她推了进去。
“先生?”
“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你们呆在一起。如果不想死,就别乱动。”
是啊……如果不想让面包死,你们就别乱动。现在已经有四个人在自己面前死亡,天知道匿名者接下来会怎么对付自己。当然……他还必须祈祷匿名者不在死亡人群之中。为了那个小丫头,他必须尽快的……找出凶手!
关上大门,白痴立刻转身。那些尸体在等着他,要想解开谜题,务必要从不会说谎的尸体上下手。
“人类小子,你喜欢尸体吗?”
在第一个遇害者遂利夫人的房间前,白痴伸出手,拉开了大门。
“…………………………”
“呵呵,你说的没错,人类的尸体的确可以提供很多的信息,而且,还不会说谎。问题的关键就是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找出它们所说的真相。”
门一开,一股恶臭立刻扑鼻而来。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竟然还有一些苍蝇在房间内飞舞。
“不过我觉得奇怪,我有种预感,你似乎并不只是单单的想从尸体上找他们是怎样被杀的,你还想找出一些……呃……矛盾,不是吗?”
“………………………………我感到,很奇怪。”
“呵呵,奇怪啊~~~”
踏入房间,地板上的血渍早已经干涸,散落一地的尸体残骸和当初进来时一样。
“我很奇怪,凶手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法来进行杀人。”
“呵呵,也许凶手变态?”
“…………不,我不这么认为。”
白痴是在充满犯罪的街道上长大的,在那种地方,杀人事件就和吃饭一样稀疏平常。几乎每天都能在酸臭的下水沟旁边看到被人捅死的尸体。其中有仇杀,当然,更多的很可能是因为一言不合,或是为了几个苏拉就拔刀子相向。
他也亲眼看过无数场斗殴,看过两群人为了争夺一小块地盘而砍得血沫横飞。但是,不管是专业的杀手还是街头斗殴的小流氓,他们杀人和这次的杀人都有着绝对的不同——
预言杀人。
白痴无法理解。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凶手要按照十人道路的预告一步一步的进行屠杀呢?真的仅仅是为了向生者示威吗?
他一边检查者那些尸块,脑子里始终在思考这个问题。
从遂利夫人被分割的尸体上来看,要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最起码需要一个小时。如果是对人体结构熟练的医生再加上有一把合适的工具,也许时间可以再短一些。但是,这依旧无法解释对遂利夫人进行这种虐杀行为的原因。
白痴抱起遂利夫人的头,翻过来翻过去的查看。脖子下方的切口很平整,应该是用某种锐利的小刀先切开皮肤和肌肉,再将这部分的肉翻起,再沿着脊椎与脊椎之间的缝隙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将头部分离开的。露出的脊椎骨与身体上的脊椎骨上都有某种刀子划过的痕迹,更证明了这一点。
“…………?”
也许是因为布满鲜血吧,所以之前白痴一直没注意。但是当他抱着这颗头颅仔细观察时,却现在沿着嘴唇两边有一条细细的暗色红纹,一直延续到脑后。
“………………?!”
一看到这条红纹,白痴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扔掉这颗头,转而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四肢。他抱着这些残缺的肢体,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些肢体的手腕、脚腕部分。
…………没有错,依旧有清晰的红纹。虽然由于时间长,纹路稍淡,但无可否认这些痕迹依旧存在。
白痴想了想,放下肢体。他站在床上,伸出手去够那条挂在吊灯上的肠子。抓住这条已经干涸的如同枯草一般的肠子后,他就这样坐在床上,一点一点的,将肠子从末端一直看到尸体那敞开的腹腔内。接着,也许是由于凶手没有能够将腹腔开的更开的缘故吧,他操起暗灭,将肚子进一步的割开,开始小心翼翼的检查起其中的脏器。
白痴检查的很慢,他的双手沾满凝固的血块,在那个腹腔内掏摸着。每挖出一块东西,他都会好好的看过。这样的过程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算是结束。
“…………………………”
“怎么了?”
“…………太奇怪了。”
“怎么说?”
“内脏中很多处都受到伤害,但是,却都是非致命伤。可见下刀的人是在用一种确保不会让遂利夫人大出血立即死亡的方式,来做着这些事情。”
“这又怎么了?”
“再加上遂利夫人的四肢都被捆绑,由此可见,凶手并不是在杀掉遂利夫人之后才开始进行分尸,而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将她的身体割开的。”
“所以说,这又是怎么了?”
白痴低下头,用沾满血块的手扶着自己的下巴,静静思考。而思考的结果就是……
他猛地冲出房间,连手也顾不得去洗一下,就迅的朝阁楼方向冲去。他推开那扇雕花大门,看着眼前那具已经被摆放在地板上的老秃的尸体,也看着那根被剪断,原先绕过房梁绑住桌角,吊起老秃的绳索。
126,逼近真相
第一步,他没有去检查那些绳索,而是直奔上次被他破坏的伤口。在破坏这个伤口的时候他有留一个心眼,将暗灭距离伤口大约五厘米左右的地方刺入。所以这次当他观察这个伤口之时,还算是比较齐整。
“………………”
果然,背后的部位较宽,前方的部位较窄,可见是用某种利器从后方插入心脏,一击毙命。那么…………血渍…………
白痴看了一下老秃原先被吊的地方,虽然时间过的久了,而且地毯是深色的,但依然可以看到些许红色的污渍。这和自己当初看到的完全一致。
得到想要的答案,白痴这次来到书桌前,挪开打字机,台灯,笔记,以及旁边的留声机等碍事的东西,借着桌子跳上书架,蹦起,直接拉住房梁,翻上。吊着老秃的绳索和房梁之间有着简单清晰的摩擦痕迹看到这一步,白痴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思考。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等一下,如果说这一切……全都是一个欺骗的话……………………!!!
“人类小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白痴迅站了起来,再一次的冲出了阁楼。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第三名被害者弗埃夫人的房间。在疾奔在这条道路上的时候,他也一并开始解答起暗灭的问题。
“矛盾,让人难以理解。”
“你是指……”
“从三天前开始,每晚都会有人死亡。而死亡的逻辑都是按照十人道路的预言所进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凶手要将死亡的方法布置成如此繁琐的样子。”
“呵呵,的确,你说过。不管是截肢还是将身体分割后再缝起来,每一个都是十分繁琐的工作。”
“嗯。但是现在仔细想一下就可以现,我之前的判断全都是围绕着这个预言来进行的。可如果我把预言的要素去除,用最单纯的视角,将这四起杀人案件分别独立出来判断的话,究竟会得出什么结论?”
“说说看。”
“第一起,遂利夫人被杀事件。从凶手的暴虐程度来看,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杀人者对于遂利夫人心中所蕴藏的恨意。凶手在把遂利夫人绑住,不让她说话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将其杀害,让她受尽最大的痛苦。如果是单纯这一件案子的话,说不定就会变成一起仇杀。”
“哈哈哈,你话是没错。但问题是接下来还生了一些附和预言的杀人事件啊~~~”
“不,那并不是预言。杀人者一开始也根本就没有要按照预言杀人的意思。”
“其实仔细想想,第一起和第三起杀人事件中,两位女性都是被分割肢体进行大出血而死亡的。第四起杀人事件中,我们听到佛的惨叫,他则是被火活活烧死。如果真是按照预言进行的话,那第二起事件中的老秃,也应该是被活活吊死才对。可是他的真正死因,却是被人从利器从背后一刀刺入,心脏破裂而死。”
“我也有想过是不是凶手将他吊起后再在他的心脏处补一刀,但是我查看了吊在横梁上的绳索,却现绳索与横梁之间的摩擦很干净,也很平整。一般来说,被硬生生吊起来的人会挣扎,让绳索晃动,所以摩擦的痕迹肯定不会如此的干净。所以在老秃被吊起之时,他肯定已经死了。而这个死亡,则是绝对违背‘第三人锁紧了喉咙’这种死亡方式。”
“呵呵,很有趣。不过,却有破绽。”
“……………………”
“难道凶手不能先用药迷昏了老秃,然后再将他吊起来吗?这样就不会有挣扎的痕迹。而最有趣的是,你这个小子除了看过很多死人之外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专门的鉴别训练,所以根本就无法判断这个佣人死前有没有服药,不是吗?”
“不,可以判断。”
“咦???”
“因为这个伤口(指着老秃胸口的穿破心脏的伤口)。是从背后插入所造成的。”
“按照你的判断,如果真的给老秃服药,再将他吊起的话,那凶手一定是在完成这一切之后再拿出匕,从下往上的朝老秃的胸口扎上一刀。可这样的话,伤口就应该是从前往后,而不应该是从后往前。会产生这样的伤口,一定是从后往前刺入,才有可能形成。”
“哈哈哈!好!那么我今天也干脆当一回挑刺的吧。你这样说依旧有矛盾。难道凶手不会是站在房梁上,用匕往这男佣的背后刺入吗?比如说站在房梁上时。再说了,现在时间过了那么久,你压根就无法从灰尘上进行判断。另外,你也别说什么可能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我们认为不可能,其实却是可能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不,依旧可以。”
“啊???还可以???!!!”
“因为,状况证据。”
白痴的视线瞥向一旁还留有绳结的桌角,缓缓说道:“凶手如果是将绳索绑在房梁上的话,的确是有可能站在房梁上冲着老秃的背后来上一刀。但绳索却是绑在桌角,这证明凶手在将绳索绕过老秃的头部之后直接扔过了房梁,将他拉起之后再绑住桌角。由于那时仅仅是匆匆一瞥,所以老秃胸前的血渍和地板上的血渍有摩擦的痕迹我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我当然就应该能想到这一点。”
“呵呵呵,你这个习惯还真是有趣。平时不说话,非要逼着你分析的时候才一大堆啰嗦的东西。那么接下来呢?你判断老秃是死于心脏被刺而不是吊起,究竟能说明什么?”
“说明,老秃的死并不是安排。至少在他死亡的那一瞬间,他是被凶手在焦急中杀害的。”
“那天晚上,老秃不知为何前往阁楼。在那里,他一定是现了什么很奇怪的东西。而在那一刻,凶手现了不能被现的东西,情急之下用匕从后方偷袭,杀了他。”
“可是在杀掉老秃之后凶手就开始焦急,因为老秃很可能并不是预定要杀的人。现在他死了的话,对于凶手来说肯定会非常的不利。所以,凶手拼命思考,终于,想到了利用十人道路的预言来作为掩饰。”
“第一起,是仇杀。第二起,是情急杀人。如果把十人道路的预言撇开,再仔细想想那晚我因为被关,和坦的那些谈话中透露的线索,那么第三起杀人事件,弗埃夫人为什么会以那么奇怪的姿态死亡,那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说到这里,白痴也已经跑到了今天早上弗埃夫人死亡的房间前。推开门,眼前那具怪异扭曲的身体依旧和早上一样,新鲜着。
白痴反手亮出暗灭,跳上床几刀就将弗埃夫人身上被缝起来的四肢割开,随后,他开始用暗灭小心的挑起那些被缝合的伤口,切开其中的肌肉,仔细观察着。
为什么弗埃夫人会以这样的方法死去?
答案,就在昨晚坦和自己的谈话中。在那次谈话中,她无意中说出了一些很重要的提示。而这些提示对于第二天的凶手来说,极有可能是致命的。
凶手不想这些提示被曝光,为了隐藏自己的意图,凶手不得不做了进一步的伪装。这,也直接导致了弗埃夫人按照十人道路中的“第四人缝合了四肢”这句话进行了死亡。
想必在幸存者们说起那个提示的时候,凶手心里一定很焦急吧。但是,那个凶手也一定为自己能够极其迅的找到掩盖的方式而窃喜吧。
那么现在,也该是把这个提示……
剥开来了。
吱啦————
锐利的锋刃切开弗埃夫人的右大腿,那一瞬间,白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立刻收起匕,用双手拉住大腿两侧的肌肉,用力将其撕开。随着那如果冻状的血块从中溢出,一个事实,也摆在了白痴的面前。
………………腿骨的一段,消失了。
“哦呵呵,看来是腿骨被打断之后,再强行挖出来的啊。有趣。这就是你所要的答案吗?”
“………………啊。答案,明显了。”
白痴松开手,站起。冰冷的瞳孔默默注视着身下这具变形的尸体。此刻,他的大脑开始将所有的讯息进行整合,分析。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呀啊————————!!!”
娜娜的尖叫声,在镇长官邸内传播了开来。而那原本以为快要停下的暴风雪,此刻……
再次出低沉的呜呜之声……
127,非血缘的遗传
阴暗的大房间里,鸟笼晃荡……
这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也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小面包整天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里面。
笼子里的餐碗中,剩菜剩饭一大堆。
说实话,这个小丫头现在很饿。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吃东西,只有肚子越来越饿的感觉,始终折磨着她。
别的孩子刚开始也是不吃不喝,有些是倔强,有些是吃不下去。但,长久的饥饿终于让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投降,把手伸向那些残羹剩饭。可即使如此,小面包依旧没有去动,不管她现在感觉有多么饿。
近6年的家教,不在危险的环境下吃陌生的东西,已经深深的镌刻在这个小丫头的脑海之中了。
哐啷啷啷——
不知被封闭多久的大门被再次打开,借着房间内再次亮起的灯光,鸟笼内的孩子全都醒了。
老鼠头走了进来。他(她)的手中拖着一个大麻袋。这个人走到手术台旁,将上面一个女孩的尸体搬了下来,放进麻袋,然后扎好袋口,拖到一旁控制鸟笼上下的开关下。
在那里,已经有三个麻袋,躺在那里了。
小面包从膝盖中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下方正在进行的这一切。如果那些因为恐惧而缩在鸟笼一角的孩子能够稍稍往这边看一眼的话,他们就可以看到,在这个5岁的孩子脸上竟然会出现一副如此空洞的眼神。除了那两道从未干涸的眼泪之外,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了不久前的那种惊恐、害怕、与担忧。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对危险的强适应性,以及对恐惧的快免疫……是吗?
不过,当鼠头人将麻袋如同垃圾似的扔在墙角的时候,两道泪水……还是从那双空洞无神的翡翠色瞳孔内,流了下来……
鼠头人拍了拍手,再次走到那些实验器材前。他从怀中摸出几个新的溶液,开始在那里调配着。很快,他就调配出理想中的药物,点了点头。
鼠头人抬起头……
这一刻,那些孩子们已经知道即将生什么事了。他们大叫一声,纷纷缩在鸟笼的角落里,抱住头。鼠头人透过笼子下方的栅栏,似乎很欣赏的看着这些孩子们的挣扎。但是很快,他就把目标定在其中一个有着粉红色头的小女孩身上。
这时,这个小女孩也抱着头,和其他所有孩子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抖。可以说,她表现的十分普通,就和其他害怕的孩子一样,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理应感到害怕,感到恐惧,不是吗?
所以,她看起来萎缩着,和其他人一样颤抖着。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普通和平凡,让鼠头人有一段时间把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去看其他那些还留有凶狠眼神,依旧想要反抗的孩子。
但是最后,鼠头人还是确定了这个粉的小姑娘。因为,他(她)必须对她做些什么,来胁迫那个贵族少年,达成自己的目的。
鸟笼,缓缓下降……
当目标终于定下来之后,那些刚刚还慌张失措的孩子们纷纷松了一口气似的瘫倒在笼子里。而那个缩着的粉小女孩,这一刻却更是慌了,她更加紧张的哆嗦着,抱着自己的肩膀抽泣着。
鼠头人很满意这个小丫头的反映,他(她)让笼子缓缓下降。由于这个孩子没有什么过激的反抗,所以他(她)也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把笼子在半空自由落体。
很快,笼子就落在了地上。鼠头人看着其中这个娇弱的、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丫头,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才6岁的小丫头嘛,吓过几次之后就会老实了。更何况这个小丫头压根就是一副天生的柔弱模样,恐怕你只要对她一板脸,她就会害怕的任由你对她做任何事。
即使,是杀了她。
鼠头人取出桌子上的剪刀,亮了亮。
“来,小宝贝。我需要你的一点点头。好让你的那位监护人更卖力一点。乖乖的,我就让你上去,另找一个替代品。”
是不是听到鼠头人那阴冷的话语呢?小面包抖的更厉害了。鼠头人冷笑着打开笼子,十分放心的走了进去,之后……
腾——!
原本一直缩着的小丫头突然像是兔子一般跳了起来,以让鼠头人完全没想到的度从其身旁穿插而过!
鼠头人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那么软弱的小丫头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出于本能,他(她)立刻伸出手,拉住小面包的衣服。可是,他(她)反应快,小面包更是像是做好一切准备似的,反应更快!几乎就是在他(她)拉住小丫头衣领的那一瞬间,小面包立刻转身,张开嘴巴,啊呜一口咬在了鼠头人的手臂上。
身为一个孩子,唯一能够让大人感受到“疼痛”的方式是什么?
牙齿。
而小面包的牙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鼠头人痛的大叫起来,五秒钟之前他(她)完全想象不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反抗!看她一脸软弱,无能的样子,谁能想到她下口竟然会如此的狠毒,如此的不顾一切?
鼠头人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传来肌肉撕裂的疼痛,在那狠狠的咬啮之下,他(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咬出血。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被这个小丫头硬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
强烈的疼痛触动了鼠头人的怒意,他(她)伸手就去打小面包。但小面包像是早料到这一切似的,立刻松口。脱离胳膊的疼痛,鼠头人抱着手向后退了两步。可正是这两步,让这个小小的新生阴谋家的计划迈向成功。
小面包张着双手,跑向鸟笼外,跳起扒下门锁上的钥匙后,反身一脚就将笼子门踢了起来。接着,她扔开钥匙,迈动小腿快的跑向那些麻袋。她也不顾里面的那些软乎乎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了上去,直接按下自己笼子的按钮。在那些孩子们的欢呼和鼠头人的怒骂声中,关着鼠头人的鸟笼缓缓上升,最后,定格在了半空。
“啊呜!啊呜!”
半空中,传来欢呼。
但小面包却没有丝毫去面对那些掌声的意思。
在其他人大呼小叫的要求小面包将他们放下来的声音中,这个小丫头却是再次的哭了出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向大门,开始尝试去开门。因为对她来说,接受他人的欢呼,远远比不上投入那个宽广的怀抱要更让她安心。
但……
咯。吱——————
原本应该吊着的笼子,却在轻轻一声响之后,重新开始下降。
这一刻,四周的欢呼声停止了。
这些刚刚还充满希望的眼睛,现在却再次蒙上恐惧的色彩。
正在够门把手的小面包回过头,翡翠色的瞳孔内也闪现出惊讶。
而笼子里的鼠头人……
他(她)的掌心中捏着一个遥控器,缓缓的,降了下来……
…………………………啪!
迎接着小面包的,是一个大大的耳光。
五个鲜红的掌印嵌在这张小小的脸蛋上,让小面包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呜……!呜…………!”
鼠头人一把拽起小面包的长,面具下的眼睛充满怒意的看着她。接着,他(她)毫不留情的将小面包压在手术台上,用皮带将她绑好。
“啊呜——!啊呜啊呜——!”
小面包在挣扎,但她的反抗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鼠头人再次给了她一巴掌,这一下,终于将小面包给打懵了。
“总是啊呜啊呜的叫,也不说话,到底烦不烦啊。”
鼠头人剪下小面包的一小戳粉,塞进怀中。随后,他(她)抓起小丫头的脸,恶狠狠的道:“死丫头,刚才到真是被你骗了。小小年纪,演技到真的是不错。而且,够狠辣,一旦下定主意之后出手够决断,够无情。看你长的那么一副柔柔弱弱,天生公主,我见犹怜的脸,还真是没想到啊!”
说罢,鼠头人松开小面包的下巴,直接抄起针筒,从调配好的木塞试管中插了进去。看着那些液体被缓缓抽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小面包根本就无法反抗,只能嘟囔着一些无意义的声音,头一歪,成半昏迷状态。
抽好药液,鼠头人冷笑着抓起小面包的胳膊,哼道:“年纪那么小就那么狠,一旦长大之后还了得?恐怕到时候无数的男孩子都会被你骗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在你的石榴裙下的亡魂会比一场战争还要多吧?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帮你早早解脱,也救了未来那些无辜男孩的性命。”
没有擦酒精,也没有事先的血液实验。鼠头人就这样直接将锐利的针管插进小面包的胳膊。随着那些液体急的推进,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小面包却是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反映。
不……
也许唯一可以说是反映的,就是那两道泪痕,再次流了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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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六人偷尝了禁果
噗通。
听到娜娜的叫声,刚要迈步的白痴突然停步。他莫名其妙的捂住自己的心脏,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几乎从不会有的痛苦表情。
噗通。
心脏,在绞痛。
这种感觉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人这么不舒服?
噗通。
痛……
实在是太痛了……
……………………不行。
不能就这样痛下去。
必须行动……必须……
去行动。
……
…………
………………
吸…………
呼。
简单的一个深呼吸后,心脏传来的莫名绞痛立刻被压制下去。白痴抚摸着自己左臂上的丝带,放缓自己的呼吸。
刚才的疼痛刺激着白痴的大脑,让他在这一迈步之间立刻想到了什么。在下好主意之后,他没有立刻奔出大门去寻找娜娜的所在地,而是立刻拔出暗灭,转身冲到弗埃夫人的一个手臂前,一挥,将她的四根指头齐刷刷的砍了下来。
接着,白痴在房间里找了一块白布,将这四根还留着脓血的手指抱起,塞进怀里。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冲出房间,但是,却是朝娜娜惊叫相反的方向跑去。
出了房间后才知道,原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夜晚再次来临。白痴没有去欣赏雪景的心思,而是一鼓作气的跑到三楼的图书馆,来到一台摆放在公用书桌的打字机前。
行动,没有片刻的停滞。白痴迅抽出打字机中的油墨盒,再撕下一本书,粘着那些油墨迅的在黑色的键盘上擦过一遍。随后,他将书放回,跑进厕所扔掉粘着油墨的纸,洗干净手。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抹了抹脸上的血块,冲向娜娜声音传来的方向。
现场到了,地点……
塞克斯镇长的办公室。
当白痴到了的时候,埃特,坦,娜娜早已经聚集。塞文则是昏倒在走廊上。白痴看了一眼这些幸存者,不用去猜,就知道生了些什么。
“有人进去过吗。”
身为在场年龄最大的埃特,铁青着脸,摇了摇头。
白痴点点头,这才走到房间的门口,朝里面看。从大门看进去,可以看到塞克斯镇长光着上半身,躺在一张办公桌的后面。他的眼睛大张着,混浊的瞳孔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胸口一片鲜红,血水,也将地板染红。
“我叫你们呆在一起,为什么他会被杀。”
“这个……这个……”
“因为镇长先生说聚集在一起很可能更危险,有可能被躲起来的汪子爵一颗导力炸弹给全灭。因为他先离开,我们想想聚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也没事可做,所以也分开了。八分钟前娜娜小姐和我一起来送晚餐时现的。不过话说回来,您过来的可真够慢的呢。”
坦瞪了白痴一眼,白痴没有回应。他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后,走进房间,伸手搭住门把手。可是在搭住门把手之前,他突然转身,瞥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塞文。
“把他叫醒,你们都去附近的房间休息。我检查完之后立刻就来。”
埃特满头大汗的点了点头,去拉塞文。可塞文刚一醒过来,就开始大呼小叫。埃特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去安慰他,毕竟,他的父母在一天之内,全都死于凶手的屠杀。
白痴任由塞文的闹腾,没有说什么。但他却是死死的挡在大门前,不让塞文冲进去。直到这个人闹够了,哭累了,他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埃特先生,这座镇长宅邸内的打字机除了阁楼内的一台之外,就只剩下公共图书馆内的一台,是不是。”
埃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顺势回应道:“是……是的,先生。”
“那……”白痴拉起门,随着门缝的渐渐缩小,他的声音,也如同鬼魅般从那狭小的缝隙中钻出……
“要写遗书,你们最好尽快了。最好赶在……”
声音冷漠,仿佛事不关己。
“你们被杀之前。”
砰。
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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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房间后,白痴吸了口气。
这里的温度和湿度都很高,看来这位镇长很注重保暖。白痴看了看门背后的锁和房间内的其他窗户之后,才走向办公桌后面的尸体。
门窗紧锁,但并没有反锁。只要有钥匙,任何人都可以进来或者出去。白痴绕过办公桌,出现在眼前的就是塞克斯镇长全裸的尸体了。
“人类小子,怎么样?”
“………………胸口被人一刀致命。还热着,死了没多久。另外……”
白痴的视线从塞克斯镇长的上半身,一直转移到他的下半身。他的**官耷拉着,头部粘着少许的晶莹液体。确定这一点之后,白痴转身,看看周围散乱的衣物和塞克斯仰卧的姿势,事情,很明显了。
“看来是在‘运动’的过程中被另一方突然的一刀刺杀啊。所以才没有任何的反抗痕迹,不是吗?呵呵,从伤口来看,应该是和杀死老秃的匕是同一把。那么现在,嫌疑人从剩下的四人缩减成两名女性!青春美少女娜娜,和妖娆的成熟少*妇坦。你认为,会是谁呢?”
猜测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是白痴的习惯。他只是默默观察着现场,搜寻任何有问题的痕迹。也就在他翻过塞克斯镇长的尸体时,一个东西,赫然映入了白痴的眼帘——
咬痕。
在塞克斯的左上臂手背处,有一个浅浅的咬痕,赫然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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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暴风雪在外面呼啸。
公用图书馆内,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灯光。只有从窗外反射进来的阴冷色彩,偶尔充当了这间屋子的照明。
诡异的气氛,让太多的人可以借助它们做任何事。在这里,也有一个人影,正以某种理由,来到了这座怪物的殿堂。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打字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人影没有太多时间,因为一个人去上厕所不可能那么久。不过,这些时间已经足够让他写一封像样的信件,让这件事变得无比完美。
很快,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就打完了。人影微笑着看着手中的信纸,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这个人将信纸塞进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再取出那一小撮粉色的头塞进去,封口。
呼——————
窗外的风雪,变得更浓了。
人影原本流畅的动作,却是在想到些什么似的停住。随后,人影慢慢的翻过双手,静静的,看着沾满油墨的十指……
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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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检查后,白痴阴沉着脸,结束检查走向大门。他没有去旁边众人聚集的客房,而是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随后,毫无意外的,他在房内的床上现了一封信。
“看来,你的计策成功了?”
暗灭看着信封上到处都是的黑色指印,出嘿嘿的冷笑。
白痴瞥了一眼那些指印,缓缓打开信封。一些粉色的头,也在打开的那一刻,映入白痴的瞳孔。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看到头的这一刻,白痴还是感到心脏处有了一种被大锤狠狠砸中的感觉。他再次捂住自己的心脏,五指紧抓。在沉重的大口吸气、喘气将近五分钟之后,他才再次回复平静。
信中的内容很激昂,很多地方都是在感谢白痴的努力,以及对于真相的期待。并且再一次的保证只要真相一旦揭晓,就会立刻让小面包和白痴见面。
这一次,白痴只扫了一眼就不再看。他瞄了一眼信纸和信封上的黑色手指印,默默的将信塞回信封,放入怀里。
“啊!…………啊~~~”
在临出门前,暗灭突然出这种让人感到恶心的声音。白痴低下头,看着右臂上的血瞳。
“嘿嘿嘿,别再意,我只是突然想到可以通过这些黑指印来找出匿名者。不过嘛……你知道这个方法吗?”
“……………………什么方法。”
“这个嘛……算了。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指纹这东西可以算是一个新鲜事物,根本无法作为判断的依据。而且包括你在内,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目前都不会理解吧~~~算了,就当我没说,你就当我放屁吧。”
说罢,这把剑就闭上嘴。既然他闭嘴,白痴也就不再追问。他再次摸了摸左臂上的丝带之后,走出房间,直奔那四人聚集的客房。
客房内,很安静。
幸存的四个人很好的执行了白痴的指示,除了上厕所之外没有一个人离开房间过十分钟。白痴打开门,先是看了一下众人的脸色,随后走进去。
“塞克斯镇长死了。”
“在幸福中死去了。”
(切,你什么时候学会文绉绉的吊文了?真恶心。)
埃特沉默了一会儿,率先说道:“先生……您看……我们这样继续下去不行吧……汪子爵他……他已经疯了!”
“关于这一点……”
白痴从怀中摸出四个细细长长的东西,随手扔给四人,说道:“我已经有了答案。”
129,所有的谜题……
那四根东西在半空中划出弧线,在场的四人没有戒备什么,随手接住。可当他们看清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之后,两名女性立刻尖叫,而两名男性则是铁青着脸。塞文更是捂住嘴,扔掉手中的东西之后,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手指!是手指!”
“哇啊啊啊啊——!!!”
“谁……谁的手指?!”
“呕————!”
白痴看着这四个人的反映,接着,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四块手绢,递给四个人。
“抱歉,那是弗埃小姐的手指,因为可能能够指出凶手所以我带了出来。我掏错了。这里有手帕,请你们擦擦手吧。”
白痴捡起地上的手指,随手塞进怀里,再把手帕递出去。
娜娜曲着手指,对于这双刚刚触碰过断指的手似乎有种张也不是闭也不是的感觉。她看到白痴递过来的手帕,眼神戒备的望了他一眼,伸出手去摸。不过,也许是因为刚才白痴随手拣手指的关系吧,所以娜娜只是用十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就结束。
接过娜娜手中的手帕,白痴转过头。只见坦捏着手帕,用单手捏了捏,就有些厌恶似的扔开手绢。埃特则是把手帕将自己的手反反复复的擦了一遍,皱着眉头把手帕递回。塞文先是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再用手帕进行擦拭,擦完之后似乎觉得还是有些不干净似的,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
白痴取过四块手帕,以一种不显眼的动作看了一眼,塞进怀里。之后,他呼出一口气,开始问:“我之前叫你们待在一起,结果,塞克斯离开,被杀。那么,我想知道你们其他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娜娜一愣,说道:“先生……您问我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
白痴一时陷入沉默。他冷冷的看着娜娜,那没有焦距的眼神让娜娜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在思考片刻之后,白痴终于再次开口,将真相,说了出来——
“杀死塞克斯的,可能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和镇长进行**易之时,突然杀了他。从尸体的温度和房间内的高温来判断,我最起码要知道在尸体现前的两个小时内,你们的行动。”
女人?
众人惊了一下。
汪子爵当然不是女人,所以,这一次的杀人事件就不是他做的,而是一个活着的女人吗?!在场中有三个人在听到白痴的这句话之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扫向另一个人。而剩下的那个人,则是面露惊讶,向后,退了一步……
寡妇,坦。
“你……你们……!!!”
“原来……是你!”
塞文抄起桌上的烛台,红着眼睛指着坦。如果不是埃特及时拉住他的话,恐怕他会就此扑上去了。
“在之前的两个小时里我,娜娜,埃特先生一直呆在一起打桥牌,一分钟也没有分开过!可是你,你!在我们打桥牌到半途中的时候突然出现给我们送糕点!之后就和娜娜一起去了镇长办公室!一定是你,一定!”
烛台挥舞,坦搂着自己的孩子缩在角落里。这时埃特一下子没有拦住塞文,让他冲了过来,娜娜见状,急忙上前抱住,回过头对坦说道:“为什么?坦小姐,我们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为什么你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佛一家,塞文一家,他们有什么不对,非要让你用那种匕杀掉他们?”
面对塞文的咆哮,被甩开的埃特也再次扑了上来将他抱住,说道:“夫人,我不记得我们有得罪过你。事到如今,请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们实在是无法释怀,死去的那么多亡魂也不会安息的!”
面对这三个人的逼问,坦却是一步一步的后退。她的面色渐渐由惊慌化为惊讶,慢慢的,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惊讶重新归于平静。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意义不明的话语从她的嘴里漏出,她的表情终于完全平复,而下一刻……
她猛地冲向客厅的后门,夺门而出,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之中。
“她逃了!她要逃了!!!”
“追!快点追上去!”
“杀了她!”
塞文,埃特,娜娜三人鱼贯般追了上去。他们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理由去追逐,但是在这里,一个男孩却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他低着头,瞳孔放大。没有表情的脸下却是如波涛汹涌般的思维起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团原本像是乱麻一般的杀人事件中,为什么会没有任何的头绪?
可是等一下,如果说……
真相,其实早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只是没有能够去现的话……
“……………………!!!”
客房内,男孩的身影如同急电般窜出。不过,他没有去追逐那四个人,而是直接冲向楼下的庭院。在那里,有最后一具尸体需要他去分析,而他也相信,所有一切的真相,都储藏在佛那被烧毁的遗骸之中!
冲进庭院,早上的火已经被漫天大雪所掩埋。枯树堆中,佛被烧焦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如同安睡。白痴分开树丛,右手一晃,暗灭入手。接着,他想都不想,直接将暗灭插进尸体的胸膛,拉开。
里面的内脏已经都快要碳化了。白痴很艰难的才分辨出那些是脏器,哪些是肌肉,哪些是骨骼。那空空如也的胃部和分离成两半的心脏一捏就破碎,犹如一块烤焦的牛排,难闻,难看。
不过,这一切都无法阻止白痴的行动。那些从天而降的大雪慢慢变成了漆黑色,黑暗的晶体笼罩住这个世界。很快,他就将尸体解析完毕。尽管他不是很懂专业知识,但是面对如此明显的矛盾,他还是立刻就现了。
散落一地的焦黑尸体,被白痴抛弃。他转身,走回这座宏大的镇长官邸。他最后一次走过阁楼,走过遂利夫人的房间,走过弗埃夫人的房间,走过镇长办公室,最后走到第一晚进行晚宴的餐厅之中。
窗外,暴风雪啪啪作响。那三个人寻找的脚步时远时近。而在这里,白痴却是将角落的留声机的别针放下,在和第一晚完全相同的音乐声中,他坐在那一晚自己所坐的主位上。插着手,开始思考。
暗灭没有去打搅他,因为它知道,现在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
窗外的暴风雪没有去打搅他,因为这些黑暗雪精灵似乎也知道,里面的黑暗主宰正在沉思。
思索,思索,再思索……
回忆着在这里的每一个晚上所生的任何事情,将记忆中的每一块碎片全都窜连起来,搜寻任何的可能性。
得出结论,再就着结论试着提出反驳。再得出结论,再提出反驳。将自己得出的每一个推断都从反方向去试着寻找矛盾的地方。直到自己思维中的推断再也无法提出任何的反驳,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将其推翻!
然后…………
啪。
白痴的双手,拍在桌子上。与此同时,留声机内的音乐,也停止了。
……
…………
………………
“人类小子,看你的样子……难道……”
“……………………啊。”
“呵呵呵……”
“凶手是谁,匿名者是谁,为什么要按照十人道路进行杀人,遂利夫人为什么会被施以虐杀,老秃究竟现了什么,弗埃夫人右腿内缺少的一块腿骨究竟意味着什么,佛为什么会被施以火焚,塞克斯的死亡陷阱,从开始一直消失到现在的汪子爵究竟在哪里。这所有的一切谜题……”
“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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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凶手
12月31日,凌晨2点,大雪转阴。
塞文,娜娜,埃特三人互相拉扯着回来了。他们的脸上没有抓捕坦之后出的喜悦,也就是说他们失败了。
白痴看了看墙上的钟,此刻距离小面包和自己失散已经过三天。他不知道小丫头会不会遵循自己的教导不去吃陌生的东西。可如果那丫头真的这么做的话,那自己就必须在今天之内尽快找到她。不然,她会变得十分危险。
可是,白痴却不能直接在这里揭穿一切。不管怎么说,小丫头目前都在对方手上。即便自己真的杀了他,也难保不会有任何的意外生。天知道对方有没有帮手?或者对方突然反悔,再次利用自己?
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让匿名者完全松懈的机会。他需要给这个匿名者一点事情去做,让这个人在这段时间里沉浸在喜悦之中。
人,在喜悦的时候,防御是最薄弱的。所以只要条件合适,哪怕匿名者真的有帮手,自己也可以创造某种假象,让对方不再看守着关押小面包的地方。
是的……
如果说之前三天里,白痴迫不得已被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上的话。那么从这一分,这一秒开始……
游戏的庄家,就要开始换人了。
“啊,雪停了。”
白痴站在镇长官邸的大门前,迎接着三人回来。他伸出手看了一下天空,虽然依旧漆黑,但阴沉沉的天空的确没有再飘落雪花。
塞文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外面还是包裹着一群被瘟疫折磨的村民。再加上那个女人逃了,现在也不知道潜伏在这座宅邸的什么地方。”
白痴低头想了想,说道:“埃特先生,除了那座吊桥之外,我们就真的什么通行的方法都没有吗?”
埃特皱起眉头:“这个……”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旁边的娜娜突然开口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宅邸的后方不是有一个小港口吗?我记得这座湖泊是利用一条小河开垦的,所以我们只要顺着河流往下的话,就能在不上岸的情况下,离开南丘思镇!”
想到就做,对于已经被困宅邸三天的众人来说,恐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他们迅跑向镇长官邸的后方,在一个隐藏的天然壁洞下,找到了一个港口。并排的三个码头中有一个停着一辆小木船。虽然稍有冻结,但距离岸边不远处就是就是极深且流动迅的水流,所以只要稍稍往外划一点,就能顺流而下。
这艘小船似乎是用来运送干草堆的。船尾还捆绑着一大堆草料。白痴上前解开绳索,率先跳下船。接着,他就伸出手,迎向娜娜。
娜娜看到白痴伸手,脸上微微露出红晕。但她还是娇怯的伸手拉住,下了船。在娜娜身后的塞文看到这一幕显然有些不乐意,他抬起脚,也想要跟着跳下船。
唰——!
可是,突然亮出的暗灭,却阻止了这个年轻人的行动。
“你……你想干什么!”
白痴的突然难显然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塞文缩回脚,退上岸。埃特则是拉住塞文,大声呼喊自己的女儿。娜娜面色苍白,缩在草料堆上,裹着毛毯颤抖。
“列昂·白先生,您究竟想干什么?!”
白痴没有回答,在逼退塞文之后,他随手一剑就劈碎了船周围的冰块,失去固定的小船开始飘离。
这是唯一的一艘小船,塞文和埃特当然开始焦急起来。但白痴的剑锋却是依旧阻止着他们。看着船舶越来越快,两个人都开始漫骂起来。塞文更是大骂白痴是一个淫贼,想要拐了娜娜拿去卖。
“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两人的谩骂声中,白痴视而不见的的回头,看着娜娜,说道:“你需要的东西,我都会放在河的下游。希望到时候,你遵守你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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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静静的漂着。
白痴没有去划动,只是任凭它漂流。
直到那两人的谩骂声被夜色完全掩盖之后,他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捏着暗灭,走向依靠在草料堆上,瑟瑟抖的娜娜。
“你……你想干什么?!”
月黑风高,身为一名美貌的年轻女性突然被一个男子绑架,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艘无法呼救的小船上,那意味着什么?
娜娜向后缩了缩,原先还带有些许敬意的眼神此刻却变得无比鄙夷。她抓紧自己的领口,一副一旦白痴要靠近,她都会誓死反抗的姿态。
可惜……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真的能够未卜先知的话,那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娜娜。
嚓——
冰冷的锋刃,划过娜娜的脸庞。
长长的黑色剑体擦着这个女孩的头,刺进她身后的稻草堆。
此刻,是寒冬。
尽管雪已停,但这股冰冷……却久久不能散去……
娜娜的头机械般的转过来。她在颤抖……颤抖的仿佛一台年代久远的机器忘了上油。
慢慢的,在她面前不到一厘米的黑色剑刃拔起,她的瞳孔在这一刻就犹如定格了似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把剑,直到它完全抽出,在黑暗中散出诡异的光芒。
滴……滴……滴……
血,顺着剑身淌下。
在落向船底的过程中,凝聚成冰粒。
在娜娜的面前,这个目无表情的男孩再次举起那把沾满鲜血的黑色剑刃,又一次的插进她背后的稻草堆。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每一次,这把剑拔出之时都会重新染上一层新的血浆。而娜娜也只能看着它在自己的面前不断的进出,却无法开口,更无法呼救……
剑,停止了。
完全被鲜血染红的剑刃开始偏转,指向面前的娜娜。
在这湖水的中心,四周都是深沉的黑暗。娜娜无法逃,更无法躲。她张着嘴,呆滞的望着距离自己鼻尖不到一厘米的剑刃,浑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是啊……恐惧。
当游戏的控制着不再是自己的时候,当自己变成别人手中反过来利用的筹码的时候,恐惧,就会爬上人的心头。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是疯了吗?被剑尖指着的娜娜,她……竟然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女孩捂住自己的脸,嘴角出诡异的笑声。她笑着……但在笑着的同时,两行眼泪,也随之淌下……
“原来……到最后……我还是瞒不住你……”
“呵呵呵……真是好笑啊……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公平啊……实在是太公平了……这个世界真的很公平……不是吗?害人者必被人所害……杀人者必将偿命……这一切都太正常了……这就是这个世界给我的公平,对不对?!”
痛斥,从这个原本温柔美貌的女孩嘴里喊出。她不断的笑着,用手去抹眼角的泪水。但越是抹,那些泪就越是多,越是多,她笑的反而就越是欢畅,越是疯狂。
“我没有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那些人全都该杀!而我也应该占据那些财宝!只要有了这些钱,我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了。我可以离开这里,然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我的上流社会的生活!我会成为社交名媛,成为各个正式场合上那些男人们最想要结识的女性!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生活,本来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我没错……我喜欢钱有什么错?大少爷,恐怕像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理解我的处境吧?像你这种衣食无忧,一百苏拉可以当作垃圾一样扔给路边乞丐的人,恐怕永远也不会理解我吧?”
“不过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的理解。反正对你们来说,我这种人只能是一个玩物,对吧?哈哈哈哈……从小到大,我唯一的用处就是脱光衣服,然后躺在你们怀里任凭你们玩弄的玩物!!!”
她很激动。
激动的面颊已经绯红。
白痴站在他的面前,依旧如同一尊雕塑般拿着暗灭,指着她的鼻尖。但到了这一刻,娜娜似乎什么都不顾了似的,猛地站了起来,用袖子完全抹去脸上的泪水,摆出一副高傲的态度看着白痴。
“尊敬的贵族大少爷,接下来你想怎么样?像你这种人,一定也很爱钱吧?那么,要吞了我的财富之后把我扭送法庭吗?或者说在这里干我一次以后,再把我杀掉一了百了?来吧,怎么?需要我自己脱衣服?好啊,反正我还没在船上做过,算是死前最后一次痛快,而且还是陪着您这位小贵族,我死而无怨了!”
说罢,娜娜就伸手去解衣服上的扣子。她脱得很快,无比熟练的动作和脸上那轻蔑的态度,让人完全无法将她和那个柔弱的少女相提并论。白痴的剑尖依旧指着她的鼻尖,视线丝毫不离她的身体,冷冷的看着。
凌晨,风很冷。
娜娜脱得赤条条的站在船板上,双手摩擦着肩膀。但是面对眼前的白痴,她却是毫不做作的踏上一步,让那把剑抵住自己的胸口。
“……………………”
“怎么了?来啊?还是说这个肮脏的身体已经进不了大少爷的法眼了?还是说你是个性无能,连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放在你面前,你也不敢动一下?”
嘲讽的话语丝毫不像是一个面临绝境之人。娜娜握住暗灭,将它指着自己的喉咙,笑着,讽刺着。让那些汇聚在眼眶中的泪水无法流下,用这种对世人的鄙夷,当作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表情。
白痴看着她,手中的剑平稳。
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就此刺下去。
用暗灭的话来说,这个人类小子难道要沉迷于女色?但是暗灭也知道,这种事情始终只是自己的一个玩笑。
吱啦——
左手,伸向自己的背包。
白痴取出那些自己身份的证明文件,在娜娜面前亮了亮后,扔进湖水。这个动作让娜娜惊了一下,可还不等她惊讶完,白痴的话,却将她拉回了现实——
“在你死之前,告诉你一件事。”
“我是强盗和**的儿子。但是,我却无法感觉到这个出生的耻辱。”
原本还很蔑视的娜娜,突然间愣住了。
“我不管你的身世如何,有多么的凄惨,但大致的我都看过。在塞纳格,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过无数。比你更惨的,数不胜数。”
“我被恶魔俘虏,每天都面临着被它吞噬的危险。你向我表达自己身世的凄惨,经历的坎坷,在我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倔强的娜娜看着白痴,那些无情的话语让她那些轻蔑的表情渐渐消失。委屈和无助的泪水,再一次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最后的控诉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呜呜呜……我恨……我好恨……我恨这个世界,我更恨你们所有人!呜呜呜呜呜……”
少女,蹲了下来。她捂着自己的肩膀,颤抖着……
“你为什么要插手?如果你不插手的话……一切都会圆满的!都是你……全都是你害的!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我插手,是因为我的家人。”
白痴的剑依旧抵着她,用冰冷的语调说道:“恶魔说,她是我的弱点。在她被绑架之后,我就只能任人摆布。”
“很久以前我也一直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我自己的这条命。但是现在,我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永远只能算第二珍贵的东西了。”
娜娜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痴痴的望着白痴。此刻,黑暗的瞳孔内散出的光芒却并不感觉冰冷。甚至……还有些许的温暖……
“你不会变成恶魔的……”
娜娜哭丧着脸,坐着——
“比起你……我更像是一个恶魔……如果在我的人生中有人会像你守护你那孩子一般守护我……或者我也有什么想要守护的东西的话……可能……我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说着,她抬起头。用最后的哽咽声音,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替我报仇……好吗?”
风,拂过。
白痴点点头,手中的暗灭顺势递出。
那鲜红的血水在空中喷洒,带着一个满脸笑容的女子,走向人生的尽头……
——————————————————————————————————
131,抽丝剥茧
“好了!干掉了凶手,那我们还要做什么?”
暗灭在白痴将船舶绑在一处平缓水流的木桩上后,跳上岸。刚一上岸,他就趴在地上,仔细查看还未融化的雪地。不消片刻,他就找到了一条脚印,顺着脚印直奔而去。
此处水流平缓,岸边也有许多专门供人绑船的绳索。如果有人要上岸的话,这里绝对是最好的地点。白痴顺着脚印疾奔,很快,他就看到一个人站在这片宽广的雪地上。那个人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孩子,唱着摇篮曲。
唰——!
没有任何的停留,白痴直接拉出暗灭,疾奔的度在雪地上拉出一条黑线!第一剑殇,也是直接刺向那个人的背心。
当——————!
金属相交之声响起,白痴后退三步,暗灭指地,维系着六剑第一剑的起手式。而那个背对之人也是缓缓转过身,脸上布满笑容。
坦。
“哎呀呀,原本我还以为是那位小丫头来呢。没想到竟然是你?看来我的估计还真是错了很多呢。”
白痴横向移动,在一处积雪稍高的地方站住,居高临下的看着坦。
而那边的坦则是气定神闲的欣赏着自己纤美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好了,小弟弟。既然你在这里,那说明你已经找到事情的真相了。有兴趣和姐姐说说吗?这三天里生的事情让我很矛盾,毕竟如果照实写报告的话,我上面的人可是会怪罪的呢~~~”
白痴可没有兴趣在战斗中说话。这会令他分心。但是,暗灭就好像搭腔一样,也在不住的怂恿起来:“喂喂喂,说说嘛!三天三夜,共七人死于非命。凶手虽然伏诛,但经过却让人大惑不解。你说不说?如果不说的话,我就在你打架的时候捣乱,和你搭讪。想必你也不愿意在战斗时脑子里被我的歌声填满吧?哦,事先说一句,我唱歌挺难听的。以前在魔界的时候啊,我唱歌时我的手下经常晕倒,还有还有……”
“……………………这件事,要从头说起。”
白痴也挺担心暗灭会给自己扯后腿,这把剑的性格不好捉摸,说不定它真的会故意扰乱自己。不得以,他唯有先停下,开始诉说。
“三天前的12月27日,我因为种种原因而来到这座宅邸。接下来,就生了一连串的杀人事件。”
“在这几起事件中,每一次的杀人手法都在极力的仿照十人道路的预言。但,我却始终找不到要按照预言进行杀人的必要性。可是,在我把思路反转,将预言完全撇去,单独思考每一个案件之时,我突然想到了其中的原因。”
坦轻轻哄着怀中的婴儿,笑道:“哦?有意思。你慢慢说,我慢慢听。我的小宝宝也是很有兴趣呢。”
“………………先,我先排一下这三天里面的事件表。”
“第一天27日,我进入宅邸,当晚吃了晚饭后,我应佛的邀请,和遂利夫人一起去给阁楼的汪送食物。之后回到客厅,佛和遂利夫人生争执,佛吃下安眠药后离开,遂利夫人也随之离开。之后,我们各人分别回房。”
“第二天28日上午8:oo,遂利夫人被现分尸于另一间她用来住宿的房内。接着,我们全员除了佛之外全部集合,前往阁楼。被汪轰出来之后,我们判断是有村民进入,于是进行了为期一天的宅邸搜索。”
“28日晚,我因为某种原因开始想要插手此事件,于是前往阁楼再次拜访汪子爵。结果,现老秃被杀,钥匙不见,汪子爵失踪。而我也已嫌疑人的身份遭到软禁。”
“29日白天,我被囚禁在客厅,其余众人因为钥匙消失而开始寻找。当晚,你因为言语不和而来客厅‘看管’我。同时告知我第二天会再次进行彻底的大搜查。”
“3o日,清晨。弗埃夫人被现死于自己房内,死状为四肢先被切割后再次缝起,身上多处刀伤。用来行凶的斧头落在旁边。”
“3o日,上午,众人与佛生争吵,导致佛离开,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间内。在此之后不到一个半小时间,在我们所有人都汇聚在客厅内之时,佛在庭院中起火燃烧死亡。”
“3o日,晚上,塞克斯镇长因为害怕汪使用导力炸弹而离开,独自待在办公室中。娜娜,塞文,埃特聚集在一起打桥牌,你下落不明。数小时后你出现,娜娜和你一起前往镇长办公室送餐点,现镇长死亡。有性行为迹象。”
“3o日,深夜,我通过温度和性行为这两点,判断凶手为女性,并且在其死亡前两个小时内没有不在场证明。因为这个理由,你被怀疑,从而出逃。”
“31日,凌晨。我们搜寻你无果,经过娜娜提醒,从后方的小港口离开。然后,我杀了娜娜,来到这里,站在你的面前。”
坦微笑着听着,就好像这些事完全和她无关。等到白痴说完,这位女性不由得拍了拍手,连连点头:“很好很好,小弟弟,事情你都记得很清楚嘛。那么,从这里面你可以推断出事情的真相吗?”
白痴沉默了。可他的沉默在剑柄处的血瞳闪现之后,再次告破。
“在这个时间表内,隐藏着三个错误。但是先放下,我先来说凶手的作案动机。”
“第一起遂利夫人的杀人事件,我在去除预言之后进行判断,断定凶手与遂利夫人一定有着某种深仇大恨。所以对其进行虐杀。而第二起事件,我推测是由于老秃现了某件事,而出乎凶手意料之外,遭致杀害。因为第二起事件,所有人都下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则导致第三起杀人事件的生。”
“呵呵,好了,小弟弟,别卖关子,快说。”
“…………………………藏宝图。”
“这就是第三起事件生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二起杀人事件生之后,众人不是说要在隔天来一个大搜查吗?因为当时老秃的钥匙掉了,所以众人为了安全起见,必须将整座宅邸的任何可以地方都搜一个遍。当时,手里握有藏宝图的娜娜非常焦急,因为一旦被搜出来之后,她的财富势必会全部消失。所以,她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将藏宝图藏起来。但是,这座宅邸虽然大,她却无法保证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被人从某个地方找出来。这令她很困扰。”
“嗯……那么她藏在哪里呢?当天我们也搜了很多地方,甚至连被杀害的几个人的房间也搜过了,但就是没有啊?”
“那么……被害人的体内呢。”
坦停顿了一下,突然间,恍然大悟般叫了一声。
“体内……体内?!对了,这么说的话……第三起死亡的弗埃夫人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缝合的针线,难道……难道说……!!!”
白痴点头,继续用冷漠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一个盲点。死人的身体一般人都不会想去碰,所以要藏,也就是藏在死体内最安全。但是,如果将已经死亡的遂利夫人和老秃切开缝合的话,那肯定会惹起怀疑。因此,第三起杀人事件也生了。”
“当晚,娜娜杀掉弗埃夫人之后,将其截肢,然后用针线重新缝起。再在其身上划上很多刀痕,缝了很多针,用这种猎奇的方法来掩盖其是为了隐藏藏宝图的意图。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切开弗埃夫人的大腿,取走会碍事的一节腿骨,将藏宝图塞进去,缝合肌肉。”
“因为弗埃夫人的身上布满了刀伤和缝合点,所以这一个地方就会被人忽略掉。而除了去掉一截腿骨之外的证据,则是用来藏卷轴的那条右腿并没有被截肢。恐怕她也担心,如果有人大慈悲,要将每个肢体安排回原位的话,里面的藏宝图可能会被现吧。”
坦不断的点头,脸上浮现出赞叹的色彩,说道:“要隐藏树叶,就要隐藏在森林之中。这个女孩还真是不简单。那么说,我带来的藏宝图现在还在那条船上,靠着她的尸体,对不对?”
“………………………………”
“好,第三起命案解释了,那么其他几起呢?或者说……她不在场证明最确凿的最后一起塞克斯被杀事件,怎么解释?”
132,先入为主的陷阱
“……………………这一起事件,一开始我也无解。如果埃特和塞文不是她的同谋的话,很难想像她能在不离开一步的情况下进行杀人。但是,在塞文得出你就是凶手,想要杀了你时,她却说了一句话,让我感到极为矛盾。”
“什么话?”
“她说,你用匕,杀掉了塞克斯镇长。”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感到十分的难以理解。在所有的杀人事件中,被害者的尸体被切开的有两起,第二次中用来切割的斧头落在现场。一起被火烧。老秃被杀虽然出现了利刃,但却是由我这把长剑洞穿尸体的胸口。”
“判断杀人武器是匕是我通过检查尸体所得出的结论。这个结论我从未公布过。可是,面对斧头,长剑,火烧这几种死亡方法,从未接触过尸体的娜娜为什么会说出正确答案的匕?”
“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她。但她完美无缺的不在场证明却让我难以解释。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种可能,也正是这种可能,让我的思路完全连贯。而这个可能,也足以解释刚才我所说的时间表中三个错误的事实。”
“凶手,有两人。”
坦睁大眼睛,嘴巴微张。听到答案之后,她不住的点头,想了会儿后,说道:“对了,两个人。只有两个人才能解释这样的矛盾!那么说,最后一起杀人事件中我之所以被陷害,也是那个‘第二名凶手’搞的鬼!”
“………………啊。最后一起杀人事件应该是这样的。先,娜娜敲开了塞克斯办公室大门。佛曾经说过,塞克斯镇长在外面有情妇。这个情妇我估计就是娜娜。所以,她敲开办公室大门完全不是问题。”
坦咯咯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哎呀呀,这还真是有趣。父亲和儿子竟然抢同一个女人?呵呵呵。”
“…………在敲开大门之后,娜娜伺机让塞克斯服下安眠药,然后离开,和其他人打牌制造不在场证明。因为你身为女性,而且还和他们处的不好,所以让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孤立你,把罪名推给你是最好的方法了。”
“然后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另一名凶手就前去,脱掉塞克斯的衣服,刺激昏迷中的镇长的下体,造成性行为的假象之后,再将其刺杀。为了让假象更加逼真,凶手还在塞克斯镇长的胳膊上留下了一个轻微的咬痕。”
“娜娜推算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叫人陪同一起找个理由前往镇长办公室。此时,正好你来了,所以就拉上你一同前往。接着,就等到性行为和不在场证明这两点被证实,没有证明人的你自然就成了杀人凶手,背上黑锅。”
啪,啪,啪。
坦再一次的鼓起掌,脸上充满了鼓舞之色。她看着白痴,有些诧异的晃着脑袋,笑道:“小弟弟,你的判断力还真是准确,替我洗刷杀人的嫌疑,我可是要谢谢你呢。”
白痴没有回应她的感激,他只是在雪地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同时用剑随意的在雪地上插进去,拔出来,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
“最后一起杀人案解决了,那么其他三起呢?遂利夫人,老秃,佛,他们你怎么解释?还有,另一个凶手究竟是谁?”
“另一个凶手的谜底……”
白痴将剑插进雪地,站住。略微思考了一会之后,才抬起头,说道——
“就隐藏在第四起,佛被杀的事件之中。”
“那件事?嗯……因为我们所有人都在,但佛却突然被火烧死。这么说,另一名凶手果然就是失踪的汪子爵?他杀了自己的儿子?!”
“不,结果,可能恰恰相反。”
白痴看着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当时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佛的。而是他的父亲,汪子爵的。”
“啊!!!”
“在得出凶手有两人之后,我立即开始思考另一人究竟是谁。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看到过的火刑场面。”
“塞纳格是个无法无天的边境城市,有些富人会喜欢拿穷人来取乐。他们会把油泼到他们身上,然后点上火烧。看着那个人在火焰中挣扎,然后大笑。”
“我记得很清楚,那些被火活活烧死的人,他们每一个都会有一个固定的姿势。那种姿势就好像准备和人搏击一样,双手放在身前,拳头握紧,两条腿弯曲。可是在那尊被烧死的尸体身上,我却丝毫看不到这样的痕迹。”
“于是,我立刻前去解剖那具尸体。这里,有一个你们并不知情的事情。那就是在佛‘死亡’之前我曾经去见过他。那个时候由于早上现了弗埃夫人惨死的尸体,所以没吃早饭。所以我进去的时候佛正在吃面包。我亲眼看着他把一整条面包吃下去。可当我打开那具尸体的胃部时,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也正是那一刻,我立刻断定佛没有死亡。既然他没有死,那他就一定是娜娜的帮凶,第二名凶手。”
“等一下等一下。”坦伸出手,阻止了白痴继续讲述。她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绕了两圈,说道,“我脑子有些乱,稍稍等一下。你刚才说过,在27日晚你曾经应佛的邀请前去看汪子爵的是吧?那个时候汪子爵还活着对吧?而且第二天遂利夫人死亡时我们又去看了一下汪,结果他还是活着。这你怎么解释?”
“很好解释。”
白痴将剑从雪地中抽出,终于原地站定不动,说道:“其实,早在我27日到达之前,汪子爵就已经死亡。你给他的藏宝图被娜娜拿到了手里。在那晚,隔着门和我以及佛对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娜娜。”
“慢着!有问题!你刚才说了对吧?‘对话’!难道你连年轻少女和老年男性的声音都分辨不清吗?”
“不。当时娜娜的确在阁楼里。她负责打字,将纸条从门缝下塞出来,以及站在门前造成屋内有人的影像。但是那一次她却没有说话,真正说话的,是阁楼内的留声机。”
“或者说的更清楚一点,是录有佛刻意压低嗓音,用模糊不清的语调说的话话的留声机。”
“当时遂利夫人虽然试图和汪说话,但汪子爵只是传递纸条。后来当遂利夫人离开,佛开始说话的时候,里面的娜娜就将留声机打开,让佛进行自导自演的演出。由于声音沙哑,再加上隔着门,我根本就无法分辨这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另外,由于我是个外人,根本就没有听过汪的声音,所以更容易隐瞒。这也就是当天晚上他突然叫我一起去阁楼的原因。”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多了。他回到客厅,故意再次惹起遂利夫人的怒火,和其扭打。因为这场冲突,他有了绝对的理由服用安眠药入睡。当时我就奇怪,即使是服用安眠药,一般也是在自己的卧室中,躺在床上之后再吃。可他为什么在客厅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呢?”
“这个答案,现在想想理由。因为当时他吃的是不是安眠药只有他自己知道。刻意在众人面前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告诉别人,我吃了安眠药,第二天即使醒不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因为他的房间是一楼,所以当晚他锁好门之后就从窗户出去,从大门进来,直接进入阁楼。在那阁楼里,他等到白天。如他所愿,28日早上我们现了遂利夫人的尸体,老秃在敲不开佛的房门后有人说他服用安眠药,叫不开正常。接着,众人就在娜娜的提一下,前往阁楼,透过门,和后面的佛再次进行‘汪当时还活着’的假象证明。”
“那一天,门里面传来的声音依旧沙哑,还断断续续,气喘不止,显得十分难受。这样的声音根本就无法进行分辨。众人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客厅。接着,娜娜就偷空前去叫佛,他就装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坦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所以你刚才才说,你排出的时间表中,有三个地方出现了错误。”
133,照片下的真实
白痴伸出一根手指头,道:“第一个错误,27日晚我隔着门,看似是在和汪说话,其实门内的是娜娜。她借着回房的理由来到阁楼,躲在里面打字,播放留声机。”
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个错误,28日早上我们隔着门对话的依旧不是汪,而是佛假扮。”
“接下来,第三个错误,3o日上午被火焰焚烧的根本就不是佛,而是佛偷偷藏起来的汪的尸体,泼上油后进行燃烧的。因为尸体焦炭,面容模糊,根本就无法从外貌进行辨认。而且被烧之后,也根本无法分辨准确的死亡时间。这也就是他们选择十人道路的预言进行谋杀的真正理由。”
坦点点头,对于白痴的话她没有任何反驳。她思考片刻之后,说道:“那么说来,老秃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现了汪并不在阁楼里面这个事实吗?”
“极有可能。其实我很难想象阁楼会只有一把钥匙这个事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万一扎罗·斯达特镇长丢了钥匙,被锁在门外的话要怎么办?就这么放弃这个保护室不用?所以,一定有备用钥匙。而身为在镇长官邸里面服务最长的男佣老秃,就很有可能留有这把钥匙。他一定是觉得太长时间没能从阁楼里面得到汪的消息,担心之下开门进去。不巧,被娜娜和佛其中之一撞破,因此才遭致杀身之祸。”
坦点着头,仿佛在自我消化似的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小弟弟,虽然你解释了很多。我也想相信你说的大多数都是真的。但是,你的话里面却有一点十分的不可思议。”
“按照你的逻辑,杀掉遂利夫人的人应该是和她有着深仇大恨的吧?既然如此,佛可是他们的宝贝儿子,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母亲?”
“不,佛并不是遂利夫人和汪的儿子。至少,绝不是亲生的。”
“咦?!”
“在佛的房间里,我看过一本照相簿。里面放满了佛小时候的照片。从小到大,从未断绝。”
坦的眉头皱起:“这说明什么?不正说明他们夫妇很爱自己的儿子吗?”
“………………但,为什么在封面上的是佛三岁时候的照片。而三岁之前的照片,却一张都没有呢?”
坦愕然。
“当时看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三岁前没有照片。可如果将思维逆转过来,不是没有收集三岁前的照片,而是根本就无法拍摄三岁前的照片的话,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遂利夫人和汪这对夫妇很可能是收养了当时年仅三岁的佛,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收集照片。可是,仅仅如此并不能说明佛对他们两人的恨意。不过从那些照片中,我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个信息,揭示出另一个事实。”
“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始终遭受着两人的虐待。”
坦的眉毛由于惊讶而高高抬起,她回想起佛当时的痛哭失声,实在想象不出这个年轻人竟然会遭受虐待!由于这个理由太过荒谬,她不由得高呼了一声——
“这不可能!!!”
“可能。”
白痴闭着眼,让清晰的思路从自己的脑海内缓缓流过,说道——
“在出前来这个小镇的两天前,有一个人帮我送来了我的身份证明。那一天,她的衣着很反常,袖口长到几乎遮住手掌,脖子处也被高高的衣领所掩盖。整个人从上到下,只露出脸和手掌上的一点点肌肤,显得保守的有些过头了,这种穿着并不是她平时的习惯。”
“可是,这样的穿着是因为她前一晚曾经因为某些事情,得罪了她的父亲。结果遭受其父亲暴打的缘故。那些衣服根本就是为了掩盖遍布身上的伤口用的。”
“昨天当我看到佛拿出的照片时,竟然惊讶的看到照片中的他和我那位朋友完全一致的反常习性。不管是春夏秋冬,不管是刮风下雨,照片中的他始终是一身长袖衣服。即使是在风吹沙附近的山崖上,直面沙漠这种炙热的地方拍的照片,也全都是一身正装。”
听到这里,坦终于明白了。她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孩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原来如此……如果那些照片真的如你所说,拍摄的那么频繁,但其中的佛却始终都是穿着长袖衣服的话,那的确代表那是在掩饰着什么。咳~~~没想到啊,那个孩子表面看起来是那么的爱他的父母,没想到内地里竟然是那么的狠毒。那对父母也够狠,一边虐待孩子,一边还在人前伪装出爱孩子的样子,带着他去四处拍照。呵呵,真是讽刺啊~~~”
“…………………………”
“那么现在,他在哪?”
对这个问题,白痴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自己弃船上岸的方向,在那里,娜娜的尸体依旧躺在小船上。而那干草堆中,流出的血水,已经凝固……
坦也并没有追问,她只是耸耸肩,笑道:“佛的动机明确了,那么那位美丽的小姑娘的动机呢?为了钱?”
“……………………**待。”
“呃…………?!”
“现在,她的复仇还没有完成。为了替她完全的报仇,为了达成我的目的,我必须替她最后的复仇目标扫清一切前进的障碍。为了这一点,你——”
黑色的剑尖指地,白痴的声音飘荡在雪原上,如同阴暗的幽魂。
“必须死。”
白痴的话让坦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她的腰肢摆动,笑得前仰后合,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白痴任由她笑,手上的暗灭却没有动过分毫。就好比铁铸一般屹立在冬天的寒风中,纹丝不动。
坦笑着。
很快,她也笑够了。
这名女性伸手挽住自己略有凌乱的散,平缓着自己的呼吸,说道:“为了最后一个目标?嗯……让我想想。现在娜娜死了,佛恐怕也凶多吉少。两个凶手先后伏诛。那么,你还有什么目标呢?…………对了,我没有看到埃特和塞文。难道说,你最后的一个目标……就在他们两人中间?”
“………………………………”
“呵呵呵,真是有趣的小弟弟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那最后一个目标卖命,不过为了那个你要杀的对象而来铲除我,你不觉得太过矛盾吗?可以的话,我能和你联手杀掉那最后的目标,不是吗?”
这个提议,被冰冷的沉默所掩埋。白痴根本就不能同意这个答案,现在,地图就在那艘小船上。要想渡河其实并不困难,匿名者为了得到地图一定会想尽办法过来,然后就会沉浸在得到一切的喜悦之中。
而他的机会,也就是在这一刻。
剑刃,散着吞噬一切的黑色光芒。
剑柄处的血瞳,睁开,露出玩味的眼神。
慢慢地……坦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女性的温柔从她的身上离开,变成冰冷的杀伐之色。
“最后,回答我一句。我觉得我的演技很好,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被你识破的地方。我极力的扮演着一个怨妇,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我不觉得我有会被你突然从背后进行刺杀的理由。”
“……………………”
“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不对劲的。”
“……………………你的演技,太差了。”
134,最后一个
“什么?!”
“你很努力的扮演着一位母亲。但是,完全没有育儿经验的你却犯下了一个正常人绝不会犯的错误。还记得你监视我,和我在客厅里的那一晚吗?”
坦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有些爆出,她大喝道:“那一晚有什么不对?我也不撒谎了,没错,那个时候我装睡,从而偷偷觉到你在我身边洒下了木炭灰。可是这又怎么样?第二天早上你不是验证过了吗?那些木炭灰都完好无损啊!”
“…………所以说,你的演技太过拙劣了。”
白痴昂起头,黑色的双眼慢慢的失去焦距——
“那小丫头,她几乎是从刚出生时起就和我在一起。我十分清楚,一个婴儿在晚上究竟会有多么闹腾。几乎每隔两三个小时她就会醒过来一次,然后闹一次。拉屎拉尿更是毫无自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小丫头更是有好几次直接尿在我怀里,然后……”
白痴突然低下头,看着左臂上的蓝色丝带……
“然后,就好像她才是最委屈的一方似的,哇哇大叫,把我吵醒……”
听到这里,坦的面色渐渐白,嘴角也有些抽筋。
“但是,你。”白痴重新抬起头,瞳孔已经完全扩散开来,“那一晚,你竟然能够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大天亮。没有任何的哺乳,换尿布,哄孩子等必要的动作。你以为我洒下木炭灰是为了验证你晚上没有移动过。其实恰恰相反,我是为了验证你晚上移动过而布下这个陷阱。木炭灰陷阱的真正躲避方法不是不去踩,而是要将其踩个凌乱,才是最正确的答案。也正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怀中的这个东西绝不是真正的婴儿。什么丈夫死亡,逃难来到这里更是一派谎言。”
话说完,坦的脸型已经完全的扭曲。她沉默着,抱着“孩子”的双手不再温柔。她低着头,缓缓的,朝白痴走来……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我犯下的错误……”
坦的脚步开始加。她将怀中的“婴儿”狠狠一甩,褪去襁褓后的婴儿身体赫然暴涨,无数把利刃从这个小小的身体内穿刺而出。
“我失策了……没想到如此完美的演出,竟然会因为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陷阱而被破解。作为师承‘拉幕人’的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去向我的老师交代啊……”
那些锋利的利刃开始扭曲,伸张,弯转。渐渐的,形成一把巨大的镰刀模样。漆黑的天空之下,那把长着无数“倒刺”的镰刀泛着骇人的白光,刀刃上的微微血丝,象征着其已经吞噬了多少人的鲜血。
“但……没有关系!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识破我的人只要有老师一个,就够了。其他人……全都要给我……”
女人的度极快,在雪地上拉出一条苍白的幻影。
“死!”
几乎是刹那之间,坦就已经冲到了白痴面前。她举起这把巨大的镰刀,向着面前纹丝不动的白痴,挥下——!
噗……
轻响,在坦举起镰刀的那一刹那,从她的脚下传来。
在这瞬息的变化之中,她惊讶的现,自己的身子竟然在下坠,一只脚陷进雪地之中。
她的动作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陷入失衡状态。那么,在与白痴的对阵中,脚下失衡,意味着什么呢?
嚓……
冰冷,在这一刻贯穿了坦的心脏。
在坦还未能感觉到痛楚之前,黑色的雪花已经离开了她的胸口。当她重新站稳之后才现,面前的白痴已经退后三步,而原本一直握在他右手上的黑色长剑,此刻却已经缩进了他右臂的锁链之中。
啪……
镰刀,落地。
坦捂着自己的胸口,面露诧异。
她看着自己陷入雪地的左脚,脸上的惊讶之色让她的容貌变得扭曲。
“雪下的……空……洞……?!”
她,拔出脚。摇摇晃晃的朝白痴走去。嘴角溢出血丝,捂着胸口的手指间也不断的流出红色的液体。
“你……刚才不断的在雪地上走……用剑插地……就是在寻找……雪面下的……空……洞……?!”
白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缓缓走来,然后在她的身后,血水染红了雪原。
喷涌而出的红色液体无法遏制的从她的指尖溢出,坦的脚步也是越来越不稳,她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她伸出左手,仿佛不甘心一般伸向白痴,虚抓着……
“我……不弱……!你这个……卑鄙……小人……!如果……咳咳……真刀真枪的战斗……我……绝不会……输给你……绝对……绝对…………!!!”
啪的一声,这个女人双脚一软,跪倒在白痴的面前。而白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
“呵呵呵……你……绝不会得意太久的……你……绝对赢不了我的老师……老师他……会替我报仇……等到了地狱……我……一定要亲手……击败你……一定…………”
“一……………………定……………………!!!”
终于,破碎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了涌进心房的血液,如同岩浆爆一般,坦的胸口炸开,血浆如同一朵娇艳的鲜花一般绽放。那斑驳的血水飞散在空中,落至地面,带着这个女人不甘心的表情,一同归于冰冷……
噗通……
坦,倒下了。
寂静的雪原之中,就连风声都变得宁静。
白痴的瞳孔缓缓恢复焦距。他扫了一眼趴在身前的尸体,就再也没去看一眼,转身。
因为,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还有最后一个匿名者,需要他去解决。
而现在……
他也听到了。
听到湖边传来的声音,听到有人跳上那艘小船的声音。
是的……匿名者来了。
那么接下来,该是好好款待那位“朋友”的时候了。
——————————————————————————————————
凌晨5点,天色黑暗。
在这个冬季的夜晚,距离日出还有太长的时间。
有句话说,黎明前总是最为黑暗的时刻。
那么,这股黑暗就是白痴最佳的容身之处,让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跟着那个“人影”,前往地图上所载的地点。
“嘿嘿嘿,人类小子。进入镇长官邸的十个人,现在只剩下这一个了。我想,和他在一起的另一个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吧~~~”
“…………………………”
雪地上,“人影”快的前进。这个人不断的打开手中的一个卷轴模样的东西,迈着极其兴奋的脚步奔跑。白痴也跟着这个人的脚步离开了南丘思小镇,直接走向围绕住这座小镇的丘陵,钻了进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我的财宝,我未来的美丽人生!”
这个人出兴奋的喘息,四肢并用的在岩石,泥块和树干之间攀爬。没用多久,他就来到了一处被藤蔓所覆盖的岩石前,用手拨开藤蔓,眼前赫然就是一个洞窟,散出扑鼻的霉味。
他的眼睛里散出贪婪而疯狂的色彩,一边比对着地图中的指示推开塞在洞窟里的一块岩石,一边前进。巨额财富即将到手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那条小尾巴,奋力向前行进着。
“一块颜色稍不同的石块……有了!”
终于,当这个人按下洞窟底端墙上的一块石头之后,这扇石墙出一声轻响,震下许多的灰尘,缓缓下降。而出现在眼前的,则是一片耀眼的白色光华……
“这是……最珍贵的导力石……秘银?!”
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让这个人幸喜若狂。在眼前这块不大的石室内,成四方型铸造的秘银如同三座互相交错的金字塔般互相叠加,耀眼的银白色几乎花了这个人的眼睛,让他的心脏也随之狂跳不已。
一块秘银的价值相当于多少?
视其纯度,色泽,这种对导力具有极强提炼性的金属甚至可以达到一万苏拉以上!而现在,眼前出现的却不是一块秘银,而是一座秘银山!一旦拥有这座宝山,那就意味着一辈子都可以享受永远也花不完的巨额财富!
这个人笑了。
他,大笑了。
他的笑声在这间石室内回荡,双手也颤抖着向前伸去。可是,他的手终于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就这样直接去拿的话,那迎接自己的就是这座山洞的坍塌,自己,也会面临被活埋的下场。
“嘿嘿嘿……等一下等一下……让我看看地图……对,扎罗·斯达特是一个趣味棒的热忱爱好者,这三座金字塔型的排列方式自然也有着一定的规律。嘿嘿,一旦是一个不知道预言的人不小心现了这里而胡乱拿取的话,这三座秘银山就会坍塌,从而触动某地的机关,让这个洞窟也坍塌吗?”
“有意思。不过啊,斯达特镇长。作为您的继承人,你的财宝,我就不客气的接收了!”
“第一人迷失了道路……嗯,拿起最上面的一块秘银,然后……塞到中间,让它形成支撑。”
“第二人分离了身体……呵呵,四个角的这四块秘银可以先拿下。”
“第三人锁紧了喉咙……是这里吗?咽喉处的这一块?将它拔出来,再横放,用来锁紧这个要害?”
“第四人缝合了四肢……将刚才拿下来的四块重新再塞回去……哈哈哈,简单,实在是太简单了!”
洞窟内的欢笑声不绝于耳,洞窟外,一个眼神冰冷的男孩却是缓缓走向这洞窟的深处。
在他的眼睛里,没有面对财宝时散出来的贪婪与光泽,他的瞳孔空洞,右臂上的黑色锁链缓缓攀爬。剑柄处的血瞳,也散出即将嗜血的兴奋光芒。
“现在,我们都知道匿名者是谁了。”
血瞳冷笑。
“不过,恐怕你早在此之前就知道了吧?你能不能说说,你是依靠什么做判断,得出这个人就是匿名者的?”
135,你所在的地方
洞窟深处,兴奋的声音还在持续。在外的白痴继续迈动脚步,持着暗灭,走向这个他早已准备好的笼子。
“答案……来自我设下的陷阱。”
“哦?陷阱?嗯…………呵呵,有趣。你是指你在打字机上涂墨的那一次吗?”
白痴微微点头。
“那次有什么奇怪的呢?那四块手帕到最后不全是干干净净,一点墨渍都没有沾上吗?你凭什么从那四块手帕上断定谁是匿名者?”
“………………答案,不在手帕上。”
“当时我真正在看的,其实不是他们的手指,而是他们……”
“擦手的动作。”
血瞳在刹那间扩张,其中的那条黑色细线也随之长大了好几倍。鲜红的色彩抗衡着从深处散出来的银白,吞噬着任何胆敢侵入血之领域的任何光芒。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有趣,真是有趣啊!人类小子,你对其他人的心里揣摩简直可以说是到了‘恶劣’的程度。想不到你在陷阱中又套陷阱,简直让人避无可避!”
“…………”
“我明白了。这是个心理陷阱。而陷阱的触模式是这样的吧?先,你先是在那四个人面前提出了打字机这件事。除了匿名者以外,没有人会知道打字机所代表的意义。然后,你装作检查塞克斯的尸体让自己离开,刻意给匿名者创造出时间,让他去公用图书馆打字。为什么是公用图书馆呢?因为阁楼距离当时他们所处的客房太远,根本来不及快往返。”
“…………”
“然后,匿名者果然来了。在打完字之后,恐怕这个人突然想到你提到打字机的意图,于是检查了自己的手指。不出他的意料,他的手指上沾满了墨渍。”
“…………”
“那位匿名者却以为这是你所设下的陷阱,以为你想要通过这些污渍来现他。所以看到污渍之后,他一定是一边笑你的弱智,一边把这些污渍全都洗掉了吧。”
“…………”
“接着,他将信放到你的房间里之后,回到客房。随后,你检查完塞克斯的尸体来到他们面前,出其不意的将那四根手指头扔向那四个人,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接住。”
“…………”
“惊吓是免不了的。那个时候那些人的表情还真是有趣啊~~~一个个都被吓住了呢。呵呵。可是之后,关键的地方来了。你将手帕递给四个人,然后让他们擦手。”
“…………”
“在这种时候,如果是一般人的话会怎么做呢?我们不妨想想一下普通人,比如我们那位可爱的胡桃公主的反映吧。我想,她一定会叫的更大声,然后用力的把手指头扔掉。而面对你这个刚刚才摸出断指的人取出的手帕,她一定是碰都不敢碰,一扭头跑掉去洗手。”
“…………”
“这个,才是正常人的反映。可是当你把手帕递给他们四个人时,其中有一个人的反映,却是十分的反常。”
“…………”
“在这里,就是你所设下的这个心理陷阱最有趣的地方了。其实换成任何一个人,在打完字后都会现自己手指上的那些污渍。可以说,这些墨迹根本就不可能在不被主人现的情况下,被带着到处走。被清洗,是一个完全可以肯定的事实。”
“…………”
“于是,匿名者自以为已经识破了你的陷阱,在你取出手帕的时候,理所当然的以为你是想通过手帕上的污渍来找出他。所以,他就做了一个完全反常的举动——”
“…………”
“他接过你这个刚刚才拿出断指的人的手帕,一点也不怕肮脏似的,反复的擦拭了手掌。也正是这个为了向你证明他绝对不是匿名者的举动,恰恰证实了,他,就是匿名者!”
“……………………”
“哈哈哈!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回想一下,当初那四个人究竟是怎么嚓的吧!先是我们的凶手一号,娜娜小姐。虽然她杀了好几个人,但对于你递过来的手帕,她却是胆小的用十根手指头触碰一下就缩了回去。然后,是那位坦女士,她是用单手捏了一下,就作罢。而另一位塞文先生,虽然他接过手帕擦了一下,但在此之前他先是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擦完手帕后又有些嫌不干净似的,又在自己的衣服上嚓。”
“………………………………”
“在这四个人中,只有一个人完全不嫌肮脏似的,反复的用手帕擦拭双手。而这一位,现在正在里面玩着那些趣味棒游戏,以为自己即将成为亿万富翁,做着美梦的……”
白痴,踏入最后的房间。
银白色的光辉,在这一刻被瞬间扩散的鲜红所吞噬。
站在宝藏山前的这个人已经完成了十人道路中的最后一步,他兴奋的抱起十几块秘银,脸庞由于太过激动而扭曲。
他是否现?
现这个空间已经不再纯洁。
现这里的色彩已经从银白化为鲜血。
他是否有看到,在这间洞窟中,为什么空中会突然飘起黑色的雪花?
为什么,这里的气温会突然降低,变得比寒冰地狱……
还要冰冷?
书记员——埃特。
他亲吻着那些已经到手的秘银,手舞足蹈。
而在他的身后……
黑色的瞳孔,如同盯紧自己的猎物一般,牢牢的……
将他笼罩…………
————————————————————————————————
大大的房间里,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光芒了。
鸟笼中的孩子们晃荡着,每个人都萎靡不振,面色憔悴。
他们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笼子的角落,脸上早已出现了绝望的死灰色。
恐怕他们已经放弃了希望了吧……原先还抱有的幻想,在现实面前被捏的粉碎。
不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这股情绪在他们的心中蔓延。用比瘟疫还要快的度,四处散播。
手术台上的那个小女孩依旧被绑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用想也知道,她已经死掉了吧……
被绑着,滴水未进,还被注射进那种液体,想不死都困难。所以她现在完全不动,应该……
已经死了。
砰——————!!!
突然,一股爆破声在这间房间内炸开。这个声音太响,太过突然,将那些已经坐着等死的孩子们的灵魂重新唤回。在这之中,是不是有着某种预感呢?手术台上的小女孩竟然也稍稍动了一下。散着空洞光泽的翡翠色瞳孔艰难的转过头,充满渴求的望着爆破声传来的方向!
大门的碎片,在爆破中飞散。与碎片同时涌进来的,是一个将黎明的红色光芒带进来的十五岁少年。他闭着一只左眼,一旦冲进这间被黑暗笼罩的房间之后,他的左眼立刻睁开。不需要去习惯黑暗,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小面包,更是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呜……呜……”
小丫头的声音……虚弱。
但看到冲过来的那个人时,她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焦急与期盼,全力的扭了扭身体。黑的少年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抽出黑色长剑迅劈断绑在她四肢上的皮带,将她一把抱起。同时,他随手取出身后背包内的水壶,第一时间咬开盖子,递到小丫头的嘴边。
小面包实在是太过虚弱了,她没有力气去喝水。一切,就仿佛回到了她还幼小的那个时候,虚弱无力,甚至连喝一口水都显得十分困难。
“…………呜………………”
没有时间去思考,黑少年直接仰头就着水壶喝了一口。接着,他低下头,嘴贴着小丫头那连开都开不了的嘴,轻轻扳开,将那些温热的水缓缓注入她的喉咙里……
水,下肚。
原本已经失去活力的小面包终于稍稍恢复了一点点精神。那双眼睛看着眼前那张脸,尽管这张脸的表情依旧冰冷,但小丫头还是可以感觉到……感觉到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所散出来的焦急……
“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终于,长达三天的囚禁生活结束了。小面包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与无助,伸出小手抓住白痴的衣领,大肆的哭了起来。
她哭着,用力的哭着。
在这三天里她尽管有掉过眼泪,尽管受过无数的委屈,但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的哭泣着。
她紧紧的拽住白痴的衣服,手指头很用力,仿佛害怕再次失去似的。她把脸在这个胸膛前反复的摩擦,让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全都擦在这个胸口上。一时间,这间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在回荡。
白痴,紧紧的抱着她。
将这个小丫头死死的抱在怀里。
怀中这个虚弱无比的身子自己已经长达三天没有抱过。现在重新想来,他甚至无法回忆这三天里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活下来的。
他的脸依旧冰冷,没有表情。但那双眼睛在这一刻却是闭上。他的左手不住的抚摸怀中这个小丫头的头,通过最原始,最纯粹的触摸来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也许小面包不会说话,也许白痴不喜欢说话,但只要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似乎就能够传递许多东西。
许多,许多……
136,不需要道谢
“呜呜呜呜……呜呜……呜……咳……呜呜……”
过了好久,小面包的哭泣才终于减轻。白痴取过水壶,再次递到她的嘴边。开始还是稍稍困难了点,但很快,这个小丫头就能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看到她喝水,白痴这才终于完全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呵,好硬命的丫头。是你的遗传吗?普通孩子被关在这种地方,恐怕不出一天就会疯掉。还有,那边那几个麻袋。里面的尸体都臭了,死了有两天以上了。”
白痴没去理会暗灭,现在的他除了小面包,眼睛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用手抱着她,让她靠坐在自己的肩上,随手从背包里取出一瓶从镇长官邸内拿出来的蜜糖水,插入吸管后,递到小丫头面前。
小面包的双手依旧死死抓着白痴的衣服,不肯松手。白痴也就这样抱着她,拿着瓶子,让她去一点一点的吸。而那些被吊在半空中的孩子们在看到这里之后,终于确定来人并不是灾难,而是他们的救星。也正是在这一刻……
哗——————!
一阵欢呼,从那些鸟笼内传了出来。
“大哥哥!救救我,救救我啊!”
“你好厉害!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快放我下来!我饿死了!放我下来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天而降,这些孩子很确定自己终于能够得救,所以无不出欢快的声音。
但是……
他们有一点估算错误。因为来这里的并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头只有在护崽时才会表现出最后一丝善良的……
恶魔。
白痴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是因为小面包在这段时间内受到的委屈吗?还未完全成长的恶魔心中已经多出了一些被称之为“迁怒”的东西。他没有理睬那些孩子的欢呼和赞美,更没有理睬他们的求救,而是直接抱着小面包,走向那扇破开的大门。
“喂喂喂!救我们啊!”
“别走啊!你要到哪里去?放我们下来啊!”
白痴依旧没有理会这些喧闹。因为他们已经和自己无关。现在,他只抱着自己最关心的小丫头,义无反顾的,朝大门走去……
“…………呜………………”
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个小丫头却是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嘴里也停止了吸食。
“……………………怎么了。”
“呜……呜呜……”
虚弱的小面包依偎在白痴的肩膀上,视线却有些担忧的望着那些鸟笼,扫过那些充满期待与祈求的眼神。
不需要言语,白痴已经知道了这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将小面包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冷冷道——
“他们,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来帮你。现在,你还要我来救他们?”
“呜……呜呜呜……”
“也许,他们可以以被囚禁作为理由。但是看看,他们中有些人比我还大两岁。他们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你陷入危险,却丝毫没有开动脑筋来救你的意思。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区别只在于他们有没有去想过。事实证明,他们在你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丝毫没有动过脑子来帮你。即使如此,你还是要我救他们?”
“呜……………………”
“…………每个人都有义务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在你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你顽强的活了下来,等到我来救你。那么他们自己的命,就由他们自己去处理。我没有义务连他们也一起救。”
“……咕呜……”
“……………………”
“……………………”
“……………………”
“……………………”
“………………………………咳……”
小面包明白吗?她是否听明白了白痴对她灌输的那些人生信条?不管她是否听明白了,但是最后,她依旧还是轻轻拉着白痴的衣服,用一种像是要回应那些被囚者的眼神看着那些鸟笼。看到她的这种眼神,白痴沉默了好久,终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门边,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随着吱吱声响,鸟笼缓缓下降。那些孩子们这次终于出欢快的笑声。等到笼子全都落地之后,白痴再次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十数个笼子瞬间打开,给里面的囚禁者们打开了一条生路。
“哇啊——————!”
那些孩子们看着那开启的门扉,再看看那已经渐渐转白的清晨光彩,终于,一声喊,争先恐后的涌向那唯一的出口。
没有道谢,也没有感激。
这些孩子看到这个和他们同龄的白痴,再看到他身上满布的鲜血就好象看到一个恶鬼一样,他们怀着厌恶的表情从白痴的身旁绕过,胆战心惊的穿梭而出。刚才白痴所说的话他们听的很清楚,可是这种清楚,却会在获得生的希望之后,变成憎恶。
“呸,什么人啊。”
一个年龄比白痴大两岁的男孩在掠过白痴身旁之后,转身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也正是在此时,他看到了从白痴肩膀露出脸的小面包。看到这个女孩,想到两天前她依靠自己的能力差一点点就脱困,而自己这个十六、七岁的大男人却被这个黑的男孩讥讽成没有脑子?这样是不是说自己连这么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都不如?想到这里,他就连这个小女孩也一并恨上了。
“变态,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男孩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但他们不敢久留,而是怀着恐惧白痴的心情快逃了,回家了。不消片刻,这座大房间内就变得空无一人。这时,白痴才抱着面包走出仓库,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下……
“他们,不会感激你。”
金色的光芒反衬着地上的积雪,白痴搂着小面包,轻声说了一句。
“呜~~~~”
那光芒照射到小丫头的脸上,虽然略见虚弱,却照出了她一抹最无忧无虑的笑容——
“傻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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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由于晚上系统突然崩溃,害得我必须重装系统,弄了半天才搞定,所以才拖到现在,实在抱歉了。)
137,12月31日
12月31日,晴。
上午,雄鹿帝国派出的军队终于赶到这座瘟疫小镇,大量穿着防护服的士兵立刻控制了这座小镇的暴动情况,并且用最快的度设立了诸多的医疗点。为接下来的长期治疗做好先期的准备工作。
中午左右,帝国卫生院研制的第一批试做疫苗到达,帝**率先将一些症状感染严重的病人拉出来,为他们注射疫苗。注射后的结果让笼罩在南丘思小镇上的阴云露出一个缺口,病人们的病症状迅稳定,不退的高烧也在短时间内迅压了下去。这意味着疫苗有效,接下来所需要的就是在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内反复注射,让病人彻底康复。
下午,帝**开始开动船只进入镇长官邸,并且在南丘思附近进行搜山作业。在这个过程中,一个隐藏在洞窟内的秘银宝藏无疑是此次行动最震惊的现。这对于雄鹿帝国的财政状况无疑是注入了一支兴奋剂,负责搜索工作的某位贵族少年因此也成为了英雄,受到大家的热烈追捧。
但,除了搜索到这些财宝之外,南丘思镇内生的一连串诡异事件,也让所有人大惑不解。
在镇长官邸内,小镇周围附近总共现了九具尸体,分别为财富商人汪,其妻子遂利夫人,其子佛。南丘思镇长塞克斯,其妻子弗埃,其子塞文,其男佣老秃。书记员埃特之女娜娜,以及一名据称是前来避难的寡妇坦。
这九具尸体死状各异,有些极其残忍,有些则是被一刀毙命。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在死后更是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在事后的搜查中,也从娜娜和其父埃特的房间里搜索出了大量有关娜娜被其亲生父亲**的日记。可是,搜遍整座南丘思小镇及其周边地区,却始终没能找到埃特的尸体。所以,只能判定失踪。
此刻,一些父母带着自己的孩子前来报告,说自己的孩子曾经被某人绑架。根据那孩子对老鼠头的动作描述,以及埃特神秘失踪这两点,帝**立即将其列为残忍虐杀九条人命和绑架多名儿童并且虐待致死的一级谋杀犯进行全国通缉。可直到多少年后通缉令失效,这名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也始终没有被捕,更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就好象从人间完全蒸了一般……
至于在访问中,一些孩子隐隐约约提到的一个手持巨大黑剑的十五岁男孩,却由于当时房间里面的视线太过昏暗,他们又急着逃跑,压根就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对于帝**的搜查人员来说,这实在是一件憾事。
不过,这件遗憾很快就被抛掷脑后。因为杀人凶手已经确立,那个男孩是谁应该并没有多么重要。可能是某个佣兵?也许是某个路过的剑士?谁知道呢。不是吗?
随着驶往风吹沙城的魔导列车拉响汽笛,旧的一年也终于快要落下帷幕。南丘思小镇今晚也迎来了一年中最重要的圣夜祭,来庆祝他们终于摆脱了这场瘟疫,获得新生。
……
…………
………………
小镇外。
札特·古斯诺跪在一名斗篷人的面前,脸色铁青。
斗篷人的身旁站着许多身披斗篷之人。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却清一色的被斗篷所覆盖,看不清脸。从他们斗篷上的积雪来看,这些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了。
“拉幕人。我记得是你拍胸脯说,你的手下可以替我们找到宝藏,我才将这个任务交给你的。可是,现在呢?”
札特咬着牙,趴在斗篷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所有的知情者全部被杀,宝藏被雄鹿帝国得到。你散布的黑死病毒也引起了雄鹿的注意。而另一方面……”
斗篷人半蹲下来,伸出一支枯瘦的手抓起札特的下巴,斗篷下露出两点绿光,死死盯着札特——
“就连你最喜爱的学生,也在这次的事件中死于非命。这一次,我们‘钥匙’除了损失一切之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啊。你说,是不是?”
札特紧张的连忙向后倒退了几步,再次趴在雪地上,不住的用头撞击坚硬的雪面,甚至连开口回答仿佛都成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呵呵。”
斗篷人站直,玩弄着手中的一个骷髅骸骨。听到这个人的冷笑,札特似乎看到了死神的垂青一般,紧张的全身颤抖!他更加用力的磕头,同时大声说道——
“主人!请放心!我……我会想办法去看看坦的尸体,凭我对剑术的了解,我一定能够看出杀她的人使用的是哪种剑法。所以……所以……我很快就能知道,究竟是谁在和我们做对!主人!”
斗篷人伸手,止住了札特的喋喋不休。斗篷下的绿色光芒只是微微扫了一下跪着的札特,随后,出一声听似柔和的笑声——
“呵,我们崇高的目标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你去报仇。专心把你的‘猛毒之牙’制造完美吧。或者说……”
绿色的光芒扫视——
“你想用你的身体,来为组织奠基?”
札特浑身一阵颤抖,再次,重重的磕起头来……
十分钟后……
斗篷人面前的札特已经消失,只剩下一排脚印惊慌失措的延伸向远方。斗篷人静静屹立着,但是他站得住,在他身后的几名手下却有些站不住了。
“主人,还要再留着他吗?”
一名身材略矮的手下压着嗓音,说道。
“让他去吧。”
斗篷之下,再次传来轻微的笑声。
“既然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总会有一些作用的。不管……是利用别人,还是被人利用,不是吗?”
“可是主人……”
“距离审判之时还有太长的时间,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去做。现在,走吧。”
年末的最后一场雪,停了。
望向天空,那晴朗的一角渐渐拉开……
可那流露下来的光泽……
却隐隐流露出些许的……
黯淡。
001,另一个地方的初会
时间,为正月。
也许在风吹沙现在已经笼罩在寒冬之中,可距离这座大型城市百公里远的一座小绿洲里,这里却依然保持着酷暑的炎热。
这里似乎是一处小的宿营地。在清澈的水泉旁围坐了一圈的人。他们将骆驼放在一旁,开始三五成群的聚集起来烧火打水,喝酒吃肉。不消片刻,绿洲的上空就开始弥漫开一阵悠然的酒香与肉香。当然,还有这些人们互相划拳,打闹,嘻骂的声音。
细细数数,停留在绿洲中的人群约有近百人。其中很多人的打扮都很相似,穿着白色厚厚的披肩,带着布帽。这些人似乎是一个商队,正在横穿沙漠的行商途中。
可是,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却显得极为的与众不同。
那是一个三十稍稍出头的男子。一头惹眼白的他穿着一套咖啡色的长身皮衣,领口高耸,几乎将自身的下半张脸完全遮住。在那露出的上半张脸上赫然有一个x形状的刀疤嵌在上面。
这个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肉,他只是默默的坐在水源边上,拿着水壶,默默的,一口一口的喝着。是由于经历太过坎坷了吗?那个x型的刀疤让他的眉头看起来锁的更紧,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无比的严肃。
“偶尔出来一次,你就一路上给我这张臭脸,对不对?”
咯啦一声,一直特制战歌左轮导力枪就已经抵在了这个刀疤脸男人的后脑勺上。但这个男人却没有丝毫去理睬的意思。他依旧和刚才一样,喝着水,皱着眉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四周那热闹的人群。
持枪的人,笑了。
他极为熟练的耍着导力枪,插回腰际的枪袋,一个转身,极为潇洒的坐在刀疤脸的面前。也不等对方应答,他就随手抢过刀疤脸手中的水壶,仰头喝了起来。
这个人的年纪和刀疤脸差不多,他有着一头土黄色的头,脸上的表情比起刀疤脸来要丰富的很多。他穿着一件风衣,坐在地面上时那些风衣动都不动,显然在内壁挂满了些什么东西。刀疤脸就这样望着他,直等到他爽快的喝完,才接过水壶,在旁边的泉水内重新装满。
“咔~~~~!真是够清凉的泉水。我甚至觉得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刻啊~~~~!喂,你就没什么反应吗?难得我们可是找到这么棒的水,不赞叹一下怎么行?”
刀疤脸的半张面孔隐藏在高高的领子下,但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却丝毫没有领会持枪男子的幽默。尽管,他们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互相打架,一起和别人打架,再一起被别人打,一起变强,一起出生入死,一起走到现在。但唯有他的笑话,刀疤脸始终都不会觉得好笑。
持枪男躺在草地上,仰望上方的太阳,笑了。片刻之后,他转过头,说道:“咳~~~你看,这正才刚过圣夜祭,我们那位新帝就迫不及待的把我们推出来了啊~~~难道陛下他不会等过完节之后再让我们出来吗?咳~~~真希望我能够拿到我的加班费。”
“咕嘟,咕嘟。”刀疤脸继续喝着水,似乎完全不去理会持枪男的抱怨。
“咳~~~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给啊~~~先皇还在世的时候陛下就很小气,给的军饷经常吃不饱肚子。我们的工资也始终被克扣,说真的,我真的很担心我们会领不到工资……咳……这次的出差费陛下都没和我们说,弄不好我们会自掏腰包来进行这趟的访问之旅了……咳……”
刀疤脸放下水壶,重新将其装满。他扭过头,瞥了一眼那边抱怨不断的同伴,想了想后,说道:“我们是军人。军人的工作,就是服从命令。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持枪男耸耸肩膀,笑了笑:“是啊是啊,军人。除此以外,还是那些平民嘴里的帝国走狗,死勉国的刽子手,不得好死的恶棍,消耗着他们血汗钱的国家蛀虫。仔细想想,我们的外号还真是多啊~~~”
刀疤脸坐回原位,拧紧水壶盖,说道:“你很不满……?”
“呵,我们是军人,怎么可能不满呢?我只是有些怀念我们长大的那间孤儿院罢了。说要给什么第十六位王妃盖别墅,就硬生生的拆了我们长大的地方,把修女和那些孩子全都赶到乡下去了。我没有生气,真的。我是个军人嘛,所以我一点都没有生气,我拿着枪赶修女的时候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真的,我很淡定。”
刀疤脸看着躺在地上的持枪男,将水壶别在腰间:“我们不属于任何派系,之前年少气盛,在很多地方不知深浅的得罪了新王,所以被其排挤并不意外。我也和你说过,我们……”
“我们不要去搞那些派系斗争,专心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对吗?你都说了上百遍了。”
持枪男一个打挺,重新站了起来。他歪着脑袋,视线扫过眼前周围那些包围着自己的商队们,嘴角出一丝冷笑:“我们的工作很简单,保护平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也是老头子给我们让我们加入军队后所下达的唯一一条命令。你放心,为了老头子,我只会说说,该办的事一样都不会少。”
刀疤脸闭上眼,也随之缓缓站起:“先帝的恩典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即使是死,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持枪男伸了一个懒腰,动了一下四肢,哈哈笑了笑。他的笑声让四周那些商队成员们纷纷抬头,全都注视着这两个与四周格格不入的人。
“对了,给雄鹿国王的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
“哎呀呀,那还真是可惜啊。我比你快,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这枚大玉翡翠戒指不错吧?”
随着持枪男亮出手中的小盒子,打开,里面的翡翠戒指立刻吸引住了周围那些商人的目光。其中有一些人在稍稍思考了片刻之后,伸出手,摸向藏在骆驼背后的弯刀……
对于这一切,这两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似的。持枪男依旧得意洋洋的显摆着,而刀疤脸则是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礼物不错。那么,我也要开始准备礼物了。”
“呵呵,你送的礼物会有我贵重吗?”
“………………一支s级任务强盗团的全部盗匪的人头,这份礼物,够吗?”
那些“商人”终于抽出了武器,一些更是开始摸索起手指上佩戴的导力石戒指。随着这些“商人”领队的一声喊,他们终于原形毕露,举起武器,冲向这势单力薄的两人。
“哈哈哈!好一份重礼!够了,够了!咳~~~看来这次我又输给你人呢~~~!”
持枪男的声音,落下……
面对那些蜂拥而来的“商人”,两个人依旧没有动。是不是他们已经坐以待毙了?还是说…………
乌云,开始笼罩……
天空中阴云密布,那……会是雨吗?
然后……
“雨”,落了下来。
仅仅“一滴雨”,就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商人一劈两半。
在他身后的那些商人及时站住脚步,只见那分开的尸体中央,赫然出现了一把剑柄处如同一头巨熊的宽刃巨剑!
他们惊讶了,但是,惊讶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因为,天空中的积雨云依旧密布,而那些“雨”,也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优雅而迅的……落下。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剑之雨,让这座刚刚还布满轻松气氛的绿洲变成一片血海。数也数不清的利刃从天而降,用“雨”来解释死亡的优雅与残忍。那些人逃避者,躲闪着,可不管他们如何逃,如何躲,都无法避开这密集的攻击,恐怕现场唯一能够逃出去的,就只有这些人的惨叫了吧……
一分钟后……
“雨”停了。
整座绿洲上都被插满了宽刃巨剑,形势一片狼藉。
刀疤脸缓缓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巨剑前,握住把手,轻轻一转。剑柄处出叱的一声清响,喷出一股蒸汽似的气体。随后,那些遍布整个绿洲的巨剑就仿佛被吸引了似的,缓缓拔起,飞向刀疤脸手上的巨剑,与其合而为一。等到所有剑刃都收回之后,巨熊眼部的一块导力石就应声而落。刀疤脸又掏出一块装上后,将其插入背后的剑鞘之中。
“效果还是如以往一般犀利。”
持枪男耸了耸肩,苦笑一声——
“我们被别人讨厌,被称之为刽子手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有时间说话,还不如先去救人。”
刀疤脸背着巨剑,转身走向那边的骆驼群。持枪男笑了一声后也随之跟上。在那些骆驼群中他们丝毫不意外的现了很多被拐卖的少女及儿童,这些小孩子看到两个大人之后,全都吓得哭了起来。
“嗯……要一个一个的送你们回家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啊……还是把你们带去风吹沙,交给雄鹿方面来处理吧。”
刀疤脸走进那些孩子,目光一扫。可那些孩子一接触到刀疤脸那凶狠的目光,立刻害怕的缩到一旁。见此,持枪男哈哈笑了笑,将自己的朋友拉开,亲自上前蹲着,表达了要将这些孩子送去风吹沙的意愿。这些孩子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终于从恶徒手中解放了,无不欢呼雀跃起来。
“呵,不管是保护谁,只要是去保护人,看到他们的笑容,感觉总是那么的爽。”
持枪男伸了个懒腰,哈哈笑着。
刀疤脸略微扫过这些孩子,对于朋友的笑话,他也只有用点头来回应。可是……突然!
在骆驼群角落里,一系黑纱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吸引住了他。他顺着黑纱向上望去,只见一名浑身穿着黑色纱裙,脸上还蒙着一层面纱,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正依偎在骆驼的身上,闭着双眼,也不知是死是活。
持枪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走上前,蹲在那名少女面前。虽然她带着面纱,看不清楚她的脸。但从那仅仅露出的上半张脸来看,一定是一个非常难得的美人胚子。
“小姑娘,喂,小姑娘?”
黑纱少女在持枪男的呼喊声中悠悠醒转。不过,也许是由于刚刚醒过来吧,她一直都是闭着眼睛。在听完持枪男简单介绍完情况之后,这个女孩不仅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欢呼雀跃,反而只是很平淡的点了点头。
“小姑娘,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
“对不起,也许是奴家平时清淡惯了。这么说来,有劳两位先生护送了。”
“呵呵,好有礼貌的小姑娘。你也是在某个地方被抓的吗?”
“不,正确来说,奴家是在前往风吹沙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抓的。”
小女孩微微一笑,声音甜美,黑纱群下伸出的白皙手指轻轻挽住她那乌黑的丝,从动作看来,似乎是一位大家闺秀。
“哦,那还真是巧了。咳嗯,嗯!那么,请允许我来护送您到达安全的地方,尊贵的大小姐。不过在护送之前,我能有幸得知您的闺名吗?”
看到这个小女孩一副正经的样子,持枪男不由得玩心大起,装模作样起来。
黑面纱下的小巧嘴唇微微一瞥,笑了一声:“在询问女士的姓名前,绅士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持枪男听罢,哈哈一笑,说道:“对对对,是我疏忽了。这样吧,我现在就来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死勉国第一骑士团副团长,默罕默德.爱因斯坦,绰号是‘银弹’。而这边这位始终板着脸的,是我们的正团长,沙斗.纲达鲁乌,绰号为‘神之盾’。我们是前往风吹沙寻找和平和外交来的。”
爱因斯坦勾住沙斗,挤了个鬼脸。这副样子让周围的其他女孩和小孩都逗笑了。就连蒙着脸的这个女孩似乎也为爱因斯坦的笑话所逗起,十分矜持的低下头,不露声的笑了两下。
“好了,大小姐。那么,请问您的芳名?”
“奴家?”
这个女孩点了点头,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在这一刻缓缓睁开……
“奴家姓穆拉。”
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瞳孔,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休.穆拉。”
002,家里的变化
新年的欢快气氛依旧在延续,新的一年里,这座被悬崖包围起来的城市丝毫却是少见的没有下雪。少了那些许的白色,对热闹的气氛稍稍有些妨碍,但大致上还无法阻止这里的人们对生活的幸福向往。
自从半小时前下了魔导列车之后,白痴就立刻前往辉煌之塔。他手里拿着从南丘斯顺手拿来的火龙舌,送到坎帕那里希望他能够检验。毕竟,在得知火龙舌内可能含有剧毒物质之后,再把它喂给小面包就成了白痴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
整个神圣恩宠内,静悄悄的。
在过年的这个悠长假期里,这座学院再次恢复了它神圣安静的一面。白痴坐在实验室的座位上,一边帮怀中那熟睡的小丫头梳理头,一边看着面前那快旋转的机器。
坎帕站在机器前,将一小片火龙舌切片在各种溶液里面浸泡,擦拭,然后再用显微镜进行观察。这两个小时里他始终都在进行着这样的操作,从未断绝。
“叮。”
仪器出一声轻响,坎帕从那旋转的机器里面把切片浸泡的溶液取了出来,随后用针筒提取,再从旁边的笼子里抓出一只小白老鼠,注射进去。
白老鼠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坎帕将它单独放在另一间笼子里,整理好仪器,转过头说道:“好了。接下来几天里我会反复注射这种溶液,然后再停止。如果出现毒瘾反映的话,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白痴点点头,搂着小丫头站了起来。坎帕收拾起一些随身物品,等到他收拾完转身之后突然现,白痴竟然还站在这里,不由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应该对这次的检测,支付多少报酬。”
坎帕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男孩,他知道他的思考模式,如果说不需要他支付报酬的话,恐怕这孩子以后就会害怕的掉头就跑吧。
“哼,亏你还记得需要支付报酬。”
坎帕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用一副冷淡的表情说道:“的确,做这些检测的酬劳可不低。这些仪器只要一动起来,就是在烧钱。这么一弄里面的导力石恐怕消耗了不少吧,这笔苏拉可是一个不小的开支。”
白痴听完,默默的将手伸向怀里,就要去掏那张始终都没能拿出来花的魔晶卡。可惜,坎帕却没有让他的这个动作完成。
“不过,苏拉这些事情是小事。对你来说也许是一笔巨款,但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白痴愣住了,他抬起头,目光注视着坎帕。
“哼,我不稀罕你的那些钱。也不知你是坑来的还是拐来的。这样,这次算你欠我一次,以后我也许会以‘私人名义’派给你一些简单的d级任务,你不收酬劳的替我完成,就算做是这次的报酬吧。”
白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过了好久,他的手才再次从怀里伸了出来。这个男孩抱着呼呼大睡,一脸无忧无虑的小面包,轻轻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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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清静的校园里,略有些冰冷的空气让小面包不由得缩起脑袋,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白痴取出回来之后难得奢侈一次新买的围巾,将她层层包裹住。小丫头有了围巾和白痴的怀抱,再也感觉不到冷的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继续睡。而白痴则是迈开脚步,向自己的那间树屋走去。
微风拂过,清冷的空气让人感到十分的舒畅。
抱着小面包缓缓迈步的白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肺部感受到一阵清凉。
这就是他的生活。
他安全的生活。
有东西吃,有干净的水可以喝,还能够住在一间远离人群,不用担心别人会不会在半夜来烧了你的家的房子。只要在这里,他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放宽心,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少去操这份心思。
只要没有人来侵犯他的领域,他也许就可以永远的享受这种安全与舒适,每天都能过着吃饱喝足的日子。
不过……
在踏进小树丛后,白痴抬头仰望自己那棵已经有些傲视群树的树屋,眉头稍稍皱了皱。
那棵杜兰树上架着自己的屋子,这没有错。层层环绕的树枝与藤蔓不仅充当修补这间破木屋的工作,还增添了些许的美观。尽管没有开花,但那有些迎新春似的嫩绿芽儿让这间屋子充满了别样的绿色*情调。
这些,白痴都承认。
可是现在,他突然现,在这棵树上的建筑物竟然不止自己一座了。在树屋的旁边,一些树枝和藤蔓反复的层层叠加,裹成了一个大约有树屋一半大小的球状物体。这个树枝球就贴在自己的树屋旁,用暗灭的话说,就好像是一个寄生瘤似的东西。
至于这个寄生瘤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嘛……
白痴抱着小面包,三两步的跳上树屋的平台,极为轻巧的站住。他伸出手按在门上,然后……
猛地推开!
突然打开的大门内,只穿着白痴的一件围裙,手里拿着拖把的蜜梨显然吓了一跳,抱着拖把缩到角落里去了。不过,房间内引起他注意的并不是这条母蜥蜴。他真正想要抓的,是另一个身影。
房间内,一个和小面包差不多年龄大小,留着一头绿色长,身上穿着像是由树枝和叶子组成的衣服的小女孩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突然进来的白痴。一看到他之后,这个小女孩立刻慌手慌脚,显得不知所措。
白痴可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去惊慌,他迅冲上前,右手直接掐住这个小女孩的喉咙,将她举起抵在墙上。冰冷的声音在树屋内响起——
“你,究竟是谁。”
这个绿头的小女孩张着嘴,惊恐的不断开合。但是她却没有出一点点的声音。
这并不正常,因为白痴对自己手下的力量很有把握,他可以保证,这个子内原本还张扬的摇摆着的杜兰树枝立刻缩起,逃也似的躲到天花板的各个角落,在那里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