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魔王奶爸TXT下载魔王奶爸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魔王奶爸全文阅读

作者:盘古混沌     魔王奶爸txt下载     魔王奶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0,死者沉默 生者恸哭

    老秃重新跑了过来,当他再次看了一眼房中的情况之后,立刻忍不住,弯腰吐了出来。房间中的白痴看到他吐了,终于没有再停留,缓缓走了出来。

    “我们……先下去吧……”

    塞克斯面色铁青的说了一句,接过老秃手里的备用钥匙反身将门锁上。白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之后才跟着这三个人,步履蹒跚的回到一楼客厅。

    呼————呼————

    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即使烧着火炉,但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依旧冰冷。

    女士们望着回来的男性,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稍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她们也知道,这种松了一口气也只是暂时的,因为现在,一个更为重要的事实,已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咚——!

    埃特的拳头砸在桌子上,全身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他涨红着脸,大声喝道:“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众人一时沉默,但是很快,一种可能性就被提出了水面。

    “是不是……那些镇民们?这个湖虽然宽,但还没有到无法渡过的程度。也许……”

    说话的人是娜娜,她的面色依旧和刚才一样苍白。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东西,就浑身冒冷汗。

    塞克斯点点头,突然,他想到了站在这里的人,立刻对着老秃说道:“佛先生呢?他在那里?!”

    老秃颤颤巍巍的道:“佛先生的房间紧闭……我拍门没有反映。我还试着开了开门,但……房门似乎从里面反锁了……推不开……”

    镇长呼出一口气,道:“他昨天吃了两片安眠药,既然房门反锁,他应该没事。我们等会儿再去叫他吧,反正就在一楼……”

    此时,娜娜再次举起手,她似乎觉得很冷,一旦不说话的话恐怕就会立刻昏过去:“那个……我们不需要通知汪先生一下吗?毕竟……汪先生的妻子……现在……呜……!”

    娜娜说不下去了,她捂着嘴,似乎强力忍着胃中的酸绞。不过她的提议倒是立刻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众人立刻从客厅离开,沿着昨晚白痴走过的道路向上,一直来到那扇精美华贵的大门前。

    咚咚咚。

    塞克斯拍了拍门,轻声说道:“汪先生,您在里面吗?”

    啪啪啪啪。

    纸条从中传出,除了表明自己之外,还询问有什么事。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想要告诉您。”

    塞克斯清了清喉咙,强行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

    “是……贵夫人。遂利夫人,在昨晚……不知被什么人……夺去了性命……”

    这一刻,走廊内的气氛简直凝固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不敢猜测接下来究竟会生什么。白痴的目光一一从这些人的脸上扫过,最后,也是落在了那扇大门之上。

    呼………………

    吸………………

    沉重的喘息声,从门后传来。

    呼………………

    吸………………

    脚步声,来到大门的背后。

    呼………………

    吸………………

    呼………………………………

    碰——————!!!

    一次冲撞,在大门上炸开。

    “我……的妻子……!!!她…………死了…………???!!!”

    声音沙哑,充满干涸。但其中所蕴含的愤怒与悲伤,却着实的让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她……咳咳……虽然爱财……但……你们竟然……杀了她…………为了我的秘宝…………杀了她!!!”

    扭曲的嘶喊穿破大门,狂吼着。所有人都怔住了,塞克斯更是被吓得离开了大门前,手心全都冒出冷汗。

    “汪先生,请您冷静!并不是我们杀的,我们猜想,可能是昨晚有人侵入这里,乘人不备才……”

    “住口————!!!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咳咳……咳咳咳咳!为了你们的贪婪……付出你们的……代价…………!!!”

    “疯了……喂,这个人感染之后真的疯了!”弗埃夫人颤抖着身体退后一步,眼神中流露出厌恶。房门内的汪大力的拍着大门,用近乎哀嚎的声音痛骂着,哭喊着。所有人都在防备着这个人冲出来,但由始至终,他都只是在门的后面,哭着,骂着……

    “她不该死……!该死的……呜呜呜……是我!”

    “从以前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的对她……为什么……上天会带给她一个这样的结局?!”

    “呜呜呜呜……她很爱财……但这又怎么样……?我只是和她赌气……赌气而已……该给她的我一样会给……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比我更先一步……”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咳咳咳……咳咳咳咳……”

    房门内传来猛烈的咳嗽声,终于中断了他的哀嚎。女士们掩面转头,偷偷抽泣。男士们面对这位身染重病,却在晚年痛失爱妻的可怜人时也不再防备,纷纷摇着头,表示心中的哀痛。

    “汪先生……请您节哀……杀了您妻子的凶手我们一定会抓住的。所以,请您放宽心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房门内,只有不断的呜咽成为主旋律,越来越低沉。随着咚的一声,大门背后的一个身影瘫坐在门前,靠着门,低低的抽泣着……

    告别了汪,众人重新回到客厅内。众人呆坐着,一时间都没有人想到应该怎么去抓住那些潜入宅邸的凶手。除了偶尔上厕所之外,每个人都极力的呆在房里,望着窗外不停落下的雪片……

    终于……

    “妈妈!”

    中午,佛终于醒了。来到客厅,睡眼惺忪的他在听完老秃的简单说明之后,立刻疯一般夺过他的备用钥匙,冲向母亲的房间。白痴没有跟过去,而是继续坐在客厅内,低着头。十分钟后,埃特、塞克斯、老秃和塞文四人就抬着泪流满面,已经半虚脱的佛重新回到客厅,放到一旁的沙上。

111,与己无关 绝不插手

    “好吧,虽然这样说对各位可能很残酷,但现在我们还是要先整理一下情况。”

    佛重新醒来,握着老秃递过来的水杯,耷拉着脑袋,满脸是泪的坐在那里抽泣。塞克斯作为镇长,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站出来,开了个头。

    “珍丽娜(弗埃夫人的名字),早上是你先现的,不如再把事实和我们说一遍吧。”

    弗埃夫人搂着自己的肩膀,不住颤抖。听到自己的丈夫问,她反而狠狠的瞪了一眼塞克斯后,才缓缓说道:“今天早上……7点45左右,我起来,想和遂利夫人聊聊天,所以就过去了……然后……我就闻到遂利夫人房间里传来的血腥味。因为……小镇的情况这么糟糕,所以我就觉得有些不妙……就去找老秃开门……接着……接着就……”

    塞克斯点点头,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众人都差不多知道了。再次想到那个房间内生的事,诸人无不掩面。但很快,有人就现唯一一个胆敢进入房间并且逛了一圈的白痴是脸上唯一没有任何表情的人之后,立刻就有人提问。

    “先生,您……不觉得很……难受吗?”娜娜搂着披肩,坐在白痴身旁。也许此时此刻,唯一面不改色的白痴成了在场中最让这个女孩觉得能够依靠的人物了吧。

    白痴瞥了娜娜一眼,没有开口说话。埃特想了想后也说道:“先生,对于这次的事件,您有什么看法?果然,还是那些闯进来的镇民搞得鬼吗?”

    “等一下等一下!刚才气氛很糟,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想起来了!”塞文看到娜娜依偎在白痴身旁,嘴里很不是滋味,当下立刻举手言,说道,“如果说是那些镇民的话,那他们现在在哪里?难道……难道……!”

    “他们还潜藏在这座宅邸里,磨着刀,准备对下一个人出手吗?!”

    经过塞文这么一提醒,原本被火炉稍稍温暖的众人再次被冰冷所笼罩。娜娜更是捂着耳朵,缩起身子尖叫了一声。

    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这显然是一个最糟糕的事实。他们很清楚外面那些镇民到底有多么的憎恨自己,如果是那些人的话,绝对有足够的怒意,将遂利夫人进行如此惨无人道的虐杀!

    “呵,镇民?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有些太过武断了吗?”

    可就在这时,一直抱着小女婴的坦,却是说出了一句让众人震惊的话。

    “难道不是吗?按照预言,第一人迷失了道路。所以,这个孩子(指着白痴)的一个年仅第二人分离了身体,遂利夫人的死法不正是和预言吻合吗?”

    这一刻,坦笑了。

    这名也算是一位美人的寡妇,嘴角露出一个让人战栗的笑容。

    也正是在这一刻,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白痴猛地抬起头,看着四周!

    让他抬头的并不是坦那莫名其妙的话语,而是空气。

    也许,刚才这里的空气充满了冰冷与沉默。

    但这一刻……

    这里的冰冷,却变成了饱含怨恨与怒火,更是充满了一种让他极为警惕的感情的暴风雪——

    杀意。

    “总……总之!”

    杀意来自谁?

    不知道……

    因为杀意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在白痴想要仔细分辨每一个人的眼神之时,杀意就被塞克斯镇长的一句话,给抹消。

    “先不去管那什么预言,既然知道有杀人凶手可能潜入我们这座宅邸,那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必须小心。我提议,从今天开始我们必须团结起来,白天我们就一起行动,晚上我们回房之后一定要锁好门,不管任何人来敲门都绝对不能开!”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一致点头通过。协议达成之后,众人似乎得到了什么保障似的,全都舒了口气,坐在客厅内望着炉火或雪花,消磨着这个沉闷的一天。

    白痴闭着眼,坐在沙上养神。不管任何人来搭话,他的回答似乎永远都只有沉默。渐渐的,其他人也知道了白痴的这种习惯,搭话的人少了。他也有了更多的自由思考时间。

    其中……

    黑暗深处,那只赫然睁开的血瞳,此刻正凝视着他,笑着。

    “人类小子,对于今天生的事,有什么感想吗?”

    “……………………”

    “呵呵,别给我装。凭你的观察力,我不信你没有看出任何不自然的事实。说说看,算是解闷。”

    “……………………看出来,不代表要参与。也不代表,我要说出来。”

    “哈哈哈!没错!按照你的习惯,就算这里剩下的九个人全都死光了你也不会去理睬。因为这和你无关,你也没有义务去揭其中的矛盾与阴谋。”

    “……………………知道,就别废话。”

    “呵呵,人类小子,你的确没有义务和这些人说明所生的一切。不过和我说说有什么关系吗?没关系吧~~~你不说的话我会一直烦你哦~~~你也不希望我一直在这里和你聊天吧?对吧?”

    “………………………………咳。”

    “呵呵,这就对了嘛~~~”

    “矛盾,有很多。谎言,也有很多。”

    “那些矛盾和谎言就先放着吧,反正撒谎的本意也都无聊的很。我们先来说最关键的,你认为杀死遂利夫人的人,真的是那些暴动的镇民吗?”

    “……九成九,不是。”

    “哦?为什么?”

    “如果真的是暴怒的镇民,那死的就不应该只有一个人。作为针对这个镇长官邸的那些人来说,夜深人静,最有利的莫过于多杀几人,而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进行截肢,刨肚,拉肠子,把血撒的到处都是这么复杂的事情。”

    “嗯嗯,有道理。即使是一个手法熟练的杀人疯子,要把一个人分解到这么彻底最起码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作为偷偷摸摸潜进来的人来说,在杀了一个人后再花一小时的时间不仅没有意义,更不安全。血腥味那么浓,如果有谁经过门外的话该怎么办?嘿嘿嘿,所以,你认为这件事并不是外人做的,而是……”

    “在这里的九个人中。有人,在昨晚,杀了人。”

    黑色的瞳孔慢慢睁开,没有焦距的目光从这里的每个人身上一一扫过。这里有八个人,再加上身处阁楼中的汪,一共九人。在这九个人之中,必定……

    有一个杀人凶手。

    ……

    …………

    ………………

    风雪弥漫的白天终于过去了。被漆黑和恐惧所笼罩的夜晚终于降临。塞克斯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手,说道:“时间不早了,我看各位还是回房间休息吧。为了安全起见,各位晚上还是锁紧门窗,睡觉时不要脱衣服,方便随时行动吧。”

    众人点了点头,开始接二连三的散去。弗埃夫人扶着佛回房,埃特抽完手中的烟也想离开,却被塞克斯叫住,两人低声聊着一些话题离开了。老秃收拾起桌上的零碎餐点去了厨房,坦哄着怀中哭闹不停的女婴,也告辞离去。客厅内剩下的,就只有盖着毛毯从刚才开始就睡着的娜娜,以及一直守在她身旁的塞文和白痴三人了。

    白痴瞥了一眼那边的塞文,只见塞文也在看着自己。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充斥着一些很复杂的感情。他看看躺在沙上,睡姿卓美的娜娜,再看看这边紧盯着他的白痴,笑容,显得有些尴尬。

    “……………………”

    白痴站起,转身离开了客厅。当塞文看到白痴终于离开之后,他脸上的紧绷,终于变成了放松。

    ……………………咕嘟。

    昏暗的灯光下,塞文咽下了喉咙里的口水。

    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别人,这个男人紧紧盯着熟睡的娜娜,看着她那美丽的脸蛋,不住的吞口水。

    已经十七岁的娜娜拥有着足以让男人动心的美貌。她那尖尖的瓜子脸,弯弯细细的眉毛,白里透红的肌肤,高耸的胸部……每一处,都让男人有一种原始的**。

    塞文看着她,吞着口水。

    他的视线从这个熟睡女孩的脸,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他再次查看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的确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伸出手,颤抖着摸向盖在娜娜大腿上的毛毯,慢慢掀开。之后,就是那条裙子,也被他慢慢地,慢慢地,掀了上去……

    灯光下,映照出的是两条玲珑有致的长腿。雪白的肌肤反衬着光芒,匀称的曲线让塞文的双眼逐渐睁大。终于,他伸出手,开始触碰着这柔嫩的肌肤,轻轻的,抚摸了起来……

    “我……我爱你……娜娜……”

    熟睡中的少女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继续酣睡。塞文轻声低吟,手指不断的在娜娜的大腿上抚摸。渐渐的,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手摸的地方慢慢升高,而他的另一只手也轻轻的按在了娜娜的胸部上,低下头,呼吸急促的,探向那双粉红色的嘴唇……

112,匿名信

    吱呀——

    客厅的门突然被打开,重新出现在灯光下的白痴表情默然的看着房间内所生的一切。塞文显然没有料到白痴会重新回来,心中一惊,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而这一用力立刻弄醒了娜娜,这个女孩在恍惚中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塞文那张慌张异常的脸后,立刻羞怒交加,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你这个禽兽!”

    娜娜拉下裙子,满眼含泪的跳下沙。塞文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捂着脸上那个红肿的掌印。白痴瞥了一眼他们,自顾自的回到自己原先坐着的位置,将一张掉在沙上的纸拾起放进口袋。转身,又要再次离开。

    “娜娜……我……我……”

    “不准你靠近我!你这个禽兽!流氓!”

    塞文满脸通红的走上前,意图解释,但娜娜却像是碰到蟑螂一般跳开。她想了想后,立即躲到白痴的身后,扶着他的肩膀,冲着塞文大声道:“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是个温柔的好哥哥。但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我不准你再靠近我,永远!”

    “娜娜!你别这样……别……我父亲是这个小镇的镇长,我已经向我父亲提出要娶你了,相信很快……”

    “你想用你父亲的身份来压我吗?来逼我嫁给你是不是!”

    塞文这句话不说倒好,一说,反而让娜娜柳眉倒竖,语气更是不留情面。

    (嚯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倒是个烈女。)

    “你做梦!以前我还会考虑考虑,但现在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伪君子之后,我绝不会嫁给你!先生,请您保护我,有您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怕!”

    “娜娜……娜娜!”

    不顾塞文的呼叫,娜娜挽着白痴的胳膊,直接冲出了客厅。

    她拉着白痴奔跑,跑出几条走廊之后,这个女孩才喘着呼吸,停下脚步。她回过头,带着歉意的望着白痴,松开了手。

    “对不起,先生,让您为了我的事跑那么远。那个……请原谅。”

    白痴看着她,没有回答。

    娜娜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白痴目前14岁,快要15岁了。但对于17岁的娜娜来说,他给人一种弟弟一般的感觉。但白痴那副始终冰冷的眼神,却带给娜娜一种女性独有的挑战**,想要调戏调戏他。

    “先生,我想,您也不缺钱,也不缺其他什么东西。那么,我应该怎么谢您才好?”

    “………………不用。”

    白痴冷冷回了一句,可就在他正要转身之时……

    啾~~~

    一双粉色的嘴唇,却是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下。

    白痴的双眼瞬间睁大,整个人如同弹簧一般向后跳出。同时右手背在身后,暗灭已经紧握,如临大敌一般紧盯着那边的娜娜。

    娜娜一开始也是被白痴的反映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是自己的举动吓了他一跳。这个女孩背着双手,脸上露出些许的邪邪笑容,说道:“平时铁着脸,很了不起的样子。原来是个害羞的男孩子啊~~~~”

    “……………………”

    没有得到白痴的回答,娜娜却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当然没有看到白痴背在身后的匕,这个女孩只是摇了摇手,笑了两声后,转身打开自己的房门,笑道:“小弟弟,现在我终于确定,我可以叫你弟弟了。另外,没事的话平时不要装的那么伟大,总是扳着一张脸,女孩子可不会喜欢哟~~~~”

    说完,她就笑着,关上了门。

    ……

    …………

    ………………

    走廊内,静悄悄的。

    白痴缓步走在这条被黑暗所笼罩的通道之内。

    害怕吗?

    不……

    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黑暗。或者说,四周越是漆黑,能供他躲藏的地方也就越多。

    他爱黑暗。

    在前往房间的路上,暗灭总是在嘿嘿笑着。时不时,它还用充满嘲讽的口吻说出“第一次被女孩子亲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破茧重生的感觉?有种身为男人的感觉觉醒了呢?哈哈哈哈!”

    白痴漫步在黑暗中,对暗灭的嘲讽充耳不闻。他缓缓走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取出钥匙,打开门。

    咯哒。

    随着门锁被打开,躺在地上的一封信,也映入了那双黑色的瞳孔。

    信……

    从位置来看,这封信应该是从门缝之下塞进来的。白痴转身,看了看黝黑的走廊后,拿着信进入房间,关上门。接着,他将信封拆开,伸手进去一摸……

    一条分外眼熟的蓝色丝带,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碰————————!!!

    毫无预兆,巨响从白痴的大门内侧响起!

    这扇门根本就无法阻挡住男孩的强大力量,被硬生生踢开。其中的少年如同闪电般窜出,漆黑色的瞳孔野兽般再次环顾着这条漆黑的走廊。他的呼吸沉重,喉咙中出的轻微躁动让他看起来几乎不像是一个人类,更像是一头……

    护崽的野兽!

    略微停顿之后,白痴立刻朝着左边疾奔而出。黑暗中,他右手中的黑色长刃刷的一下展开。这一刻,屋外飞洒的暴风雪似乎被染上了黑色,这些原本肆虐无常的雪之精灵,此刻却仿佛被这座房子内疾奔的野兽震慑一般,再也不敢落下,而凝聚在半空之中。

    呼吸急促着……

    疾奔却没有任何的目标。

    野兽的疯狂充满了暴力,但在这座被暴风雪笼罩的宅邸下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送这封信的人早已离开,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找到他。但是……他还是冲了出来,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一般,冲了出来!

    呼……呼……呼……呼……

    十分钟后,白痴终于回来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喘着粗气。

    四肢上一直在束缚他的枷锁让他为自己疯狂且毫无目标的奔跑付出代价。

    他的额头上布满汗水,胸部剧烈的起伏,牙关紧咬,原本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浮现出略微的不甘。

    他拖着疲倦的脚步,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拿起那封信,坐下,仔细的看了起来。

    ————先我要声明,我的行为完全是为了这座小镇的未来,为了那些在瘟疫中挣扎的人们。另外,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请原谅我匿名,并且用打字机给您写这封信。

    列昂·白先生。在得知您是一位如此伟大的人物之后,我就知道,只有您才可以协助我解决笼罩在南丘斯小镇上方的阴影。我并不要求您做出多么伟大的行为,也不要求您研制出治疗这种瘟疫的药剂。我只需要您帮我一个忙,解决笼罩在这座镇长宅邸上方的阴云。

    您也看到了吧,今天有人死了。我有不详的预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死去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多。在这个四处都是敌人的地方,我没有任何信得过的人,唯一可以信赖的,也就只有身为无关者的您了。

    请找出杀害遂利夫人的凶手,并解开“十人道路”之谜。届时,您所重视的那个女孩将会完美无缺的出现在您的面前。我说过,我并没有恶意,之所以出此下策,是因为先生您实在是一副不太想搭理此事的样子。我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希望您能够找出事情的真相,并且……拯救我的性命。

    向您敬上,匿名者————

    读完信,白痴也终于算是冷静了下来。他将这封信从头到尾再次反复的读,逐字逐句的看着。

    暗灭也看着这封信,越是看,它就越是忍不住出嘲讽的笑声。等到全部看完,这把剑终于再也憋不住,大笑起来了。

    “哈哈哈哈!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太好笑了!人类小子,这可真是有趣啊,有趣!”

    “……………………”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吧,你说过,即使是实力强大到足以逆天的人,也没有资格被称做为强者。因为即使是这种人,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也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将他们玩弄于骨掌之中。要其生则生,要其死则死。现在,你的这条信条却是确确实实的落在了你的头上,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呢?”

    “……………………”

    “来,看吧。确定了行凶者并非外人,而是这剩余的九人中的某人的并非你一个。而且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九人并不会什么武技,对于已经出生入死多次的你,要杀了他们应该并不困难。”

    “可是现在!你空有在他们之中占据绝对的实力,却依旧无法动他们分毫!”

    “你能确认在这九人中是谁绑架了你的那个小丫头吗?不能。”

    “你能保证自己杀掉他们九人之后,能够顺利找到那小丫头吗?不能。”

    “最后,你能违抗这个送信者,继续贯彻你这种‘不理和自己无关事,不去牵扯进麻烦’的信条吗?哈哈哈,不能!”

    白痴无言以对,此时此刻,他除了看着这封信之外,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的反驳。

    “我早就说过,那丫头是你这一生中最大,也是最致命的弱点。只要去除了这个小丫头之后,你的身上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不安定因素。看看吧,现在就是你为自己那‘最后的善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你无法将这个镇长官邸内的所有人杀光,也无法用武力逼迫他们说出究竟谁是凶手。在这些完全不会武技的人中间,你这个会武技之人却是束手束脚,丝毫不能依靠暴力来呼风唤雨。这实在是太有趣了,太美妙了!”

    白痴任凭暗灭说着,现在再和这把剑辩驳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细细研究着这封信,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昨天放进怀里的那封信,一并瘫在旁边,仔细比对起来。很快,他就将这两封信塞进怀里,将那条丝带缠绕在自己的左手之上,扎了个结,走出了房间。

    “喂,人类小子,那么晚了,你要去干嘛?”

    “找。”

    “找?找什么?”

    “真·相。”

    ————————————————————————————————

113,门

    我…………会被杀。

    阁楼内,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趴在桌子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在日记本上写上了这行字。

    这个男人是汪子爵,镇长官邸内除了白痴之外的第九人。此刻,他的神情紧张,捏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由于手上的力量太强,钢笔的笔尖甚至划穿了日记本,留下一条深深的疤痕。

    我会被杀……我会被杀……我会被杀……我会被杀……

    强烈的紧张感充斥着这个男人的全身,他不断的在纸上写着这几个字。额头上的汗水如同黄豆般滚落。也许是由于喉咙的疼痛,他无法说出话来,但这更让他难以宣泄心中的恐惧,只能通过这不断的书写来释放内心的压抑。

    但,这种方法没有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丝毫无法让自己这颗恐惧的心,平静下来。

    夜晚……是安静的……

    窗外的飘雪缓缓而落,美的让人眩目。

    可这个男人却是瞪大了眼睛,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在这间只有他一个人的阁楼内,也是布满了危险。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更不知道自己会被谁所杀。但他很确定,自己只要一个走错,就一定会被谁,在什么地方,用某种方法杀掉!

    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送来的东西了。每次外面端来食物,他都是将它们从这个临湖的窗口中倒掉。他不敢确定其中会不会有毒,唯有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让他让自己感到稍许的安全。

    可是……他太饿了……

    整整三天都处于极端的精神紧张之中,更是滴水未进,这让他的精神几乎陷入崩溃!在这几天里,他开始撕书架上的那些书来充饥,布满粗糙手感的纸张吃的他快要吐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即使不是被什么人杀死,也会饿死。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他知道自己会被杀的理由是什么。没有人会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之前,还能保持冷静。

    这个男人抱着头,缓步走到身后的桌子上。在那上面放着一个羊皮卷轴,他拿起来,拉开卷轴,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贪婪的看着卷轴上的任何一处文字与图案,只有在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得到自己还活着,还会有活下去的渴望与动力。

    他不能死……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不能死。这些财宝是属于他的,秘宝是属于他的!现在,他已经解开了这幅卷轴中的秘密,只要按照上面描写的地方去寻找,就能够找到那些足以匹敌一个国家的财富!他唯一所需要的就只是逃走……

    在不被杀的情况下……活着,逃走!

    “咚,咚咚咚。”

    此时深夜,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汪子爵浑身一震,连忙将卷轴万份宝贝的捂在怀里,在确认对方并没有可能看到卷轴之后,才将其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钢笔,紧握,将尖头向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

    ————————————————————————————————

    咚,咚咚咚。

    白痴拍着门,然后,等待里面的回答。

    漆黑的走道上有壁灯,但他并没有去寻找开关的意思。从这扇华丽大门下方漏出的昏黄光线已经足够他看清一些必要的东西,门,和自己右手上的暗灭。

    经过比对,白痴并没有现那封信和纸张上敲打字母的异同点。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巧合,两封信上的字母并没有太大的缺损或是歪曲,在拼写上没有什么错误,行文的宾偶上也很正确。简单来说,就是无法通过纸上的文字来判断这两封信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打字机内打出来的。

    不过,他还是要来验证一下。在寻找笼罩在这座宅邸的杀人凶手之前,他先要找的,就是这个送信的人。

    咚咚,咚咚咚。

    他,再次敲门。

    可房间内,传来的依旧是沉默……

    ————————————————————————————————

    咚咚,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

    汪子爵捏着钢笔,手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的身体在颤抖,喉咙在冒火。他恐惧着……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让他的双脚都无法站直,不断的抖。

    是谁……?

    外面的人……究竟是谁?!

    是要来杀我了吗?

    一定是来杀我,然后来夺走我的秘宝了吗?!

    不……

    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我手中的秘宝的……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染指属于我的东西!

    杀了你……

    敢进来的话……我就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咚,咚。

    ————————————————————————————————

    咚,咚。

    第三次敲门,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从门缝下的灯光来看,应该是有人站在房间里,挡住了部分射向外面的光线。可是,对方却始终没有应门。

    “嘿嘿,人类小子,虽然我很佩服你的沉默,但有些时候你还是要先开口才行啊。在这种死了人的夜晚,你不先开口表明身份,里面的人要怎么信任你呢?”

    白痴想了想后,终于认可了暗灭的这个提议。他再一次的敲门,随后开口,说道:“汪先生,是我。”

    话语简洁,白痴的习惯让他无法说出太多的话。可是这一次,房间内却是依旧传来沉默。

    事情……不太对劲。

    独有的本能,让白痴不自觉的踏后了一步。暗灭被他偷偷的握在了右手上,时刻戒备。

    他无法确定小面包是被谁掳走的,也无法确定在里面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威胁自己的家伙。

    但……他也不确定。既无法确定是,却也无法确定不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任何的错步,那换来的可能就是自己一生的遗憾。

    他不想去承担这种遗憾……失去面包之后的生活,他已经无法想象。

    仅仅两天的时间里,他就充分体验到小丫头离开自己后自己所产生的空虚与无助。之前,他的生活就好像站在一片浓雾中,手中握着一条走出浓雾的绳索。可在失去小面包之后,浓雾中的绳索却突然断了,将他一个人扔在这片无法辨清方向,找不到出口的白色黑暗之中。

    上次小面包也从自己身旁离开过,被王之剑帝,盖亚所带走。但那一次,白痴却是知道是谁把她带走,更清楚的知道盖亚在很大程度上不可能杀了那丫头。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小丫头究竟在哪。他也不知道掳走面包的人的性格,虽然对方在纸上说他没有恶意,但谁能保证?小面包现在究竟是生是死,是完好无缺还是深受伤害,他全都不知道。

    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未知”,更可怕的东西吗?

    ————————————————————————————————

    “汪先生……”

    门外传来声音……

    但极度的紧张,让这个男人几乎有些听不清外面的人究竟在说什么。

    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他的身体僵硬,牙齿也只剩下颤抖的力量。

    窗外的暴风雪呼啸着,房间里那昏暗的光亮被压抑着,向那漆黑而未知的世界扩散……

    门外……没有露出光。

    为什么……

    为什么外面那个人不打开壁灯?

    为什么那个人情愿站在黑暗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咯啦!

    突然,门上响起一声轻响!

    响声虽然轻微,但却让这个男人浑身一阵颤抖!

    对方在开门……

    外面那个人绝对在试图开门!

    他想要开门……他想要开门……他想要开门!!!

    开门……然后进来……将我杀掉!

    咯啦……咯啦咯啦……咯啦……

    门锁被反复的旋转,有规律,并不急噪。似乎外面的人知道门锁是打不开的,只是百无聊赖的试探一下。

    汪捏着钢笔,僵硬的嘴角出一丝冷笑。

    这扇门是特殊制的,唯一开启的钥匙现在就在他的手里。

    只要他不开门,外面那人是绝对不可能进来的!

    门外,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听得出来,脚步声是朝远方离开。也就是说,外面那个人在尝试了开门之后终于放弃,想要离开了吗?

    呵呵……呵呵呵哈哈……

    是的,他是安全的……

    (放好怀中的钥匙,汪子爵捏着钢笔缓缓靠近大门……)

    既然他是安全的……

    (轻轻的,放下门栓……)

    那么,就想办法,把不安全的因素全部消除吧!

    ————————————————————————————————

114,第三人锁住了喉咙

    白痴看着门上的把手,沉默。

    为什么里面的那个人不开门?也不回答?

    为什么里面原本会出的打字机的啪啪声,现在也消失不见?

    为什么那个干枯沙哑的声音,现在也不向自己出任何的回应?

    是……警惕自己……吗?

    白痴摇了摇头。

    他不能责怪对方的警惕,因为在这个刚刚生了杀人事件的夜晚,保持着最大的警惕无疑是一种最好的做法。更何况,塞克斯镇长也说过,不管是任何人来开门,都不要开。

    敲不开门,白痴唯有转身。既然里面那个人如此警惕自己,恐怕也只有明天和那个佛一起来这里叫门了。对于自己的儿子,里面那个人应该能够稍稍放松一些。

    转身,离开……

    白痴捏着手中的信纸,在黑暗的走廊中离开。

    啪……

    啪…………

    啪………………

    “!!!”

    突然!白痴猛然回头,漆黑色的双瞳死死注视着背后那扇装饰精美的大门!他原本应该离去的脚步也随之停止,如同猫一般,他再次折了回来,匕暗灭被他死死握在手上。

    他伸出左手,轻轻的握住门把手……

    稍稍一转,出乎意料的,门锁竟然动了……

    他屏住呼吸,轻轻,轻轻的……推开这扇被封闭的门……

    ————————————————————————————————

    碰——!

    正要开门,一块雪块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却让这个男人浑身颤抖,从门前跳开。

    汪子爵喘着粗气,紧张万分的看着窗户,双手死死捏着那只锐利的钢笔。

    碰碰,碰碰碰……

    在这种夜晚,冰雹也开始多了起来。这些令人烦躁的声响频繁的在窗上拍打着,出刚才让他吓一跳的声音。

    呼……

    被自己吓了一跳,汪子爵呼出一口气。他捂着胸口,想要让自己稍稍放松一会儿。

    可是……

    咯吱……

    门上,却在这一刻,传来被转开的声音。

    糟糕!!!

    汪开始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悔,他的瞳孔放大,死死盯着那个缓缓转动的把手!

    来不及了……

    他已经来不及去拉上门栓了……

    因为那扇大门此刻正在缓缓的开启,黑暗……

    也从外面漏了进来……

    ——————————————————————————————————

    白痴屏住呼吸,右手捏紧,浑身以一种最高警戒的备战姿态站在门前,缓缓推门……

    黑色的匕吞噬着任何的光芒,在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已经静止。

    那双没有光泽的眼睛看着那条渐渐扩大的门缝,随着门缝的扩张,一点一点的,去看清房间内的一切……

    ——————————————————————————————————

    杀掉……

    杀掉!

    不管进来的人是谁,都要杀掉!

    在外面的人进来的那一个瞬间,对方肯定是处于防范最薄弱的状态。

    在这个时候……杀掉!

    ——————————————————————————————————

    大门打开了四分之一,白痴握着暗灭。他开门的手突然停止,在缓慢的停滞之后……

    碰!

    大门,被他狠狠推开!

    而他,也握着匕,冲了进去!

    ——————————————————————————————————

    门被撞开了!

    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外面那个人影出现了!

    汪没有犹豫,更没有时间去犹豫。他直接握着手中的钢笔,冲向来人,将那锐利的尖头,狠狠的……

    插向对方的眼珠!

    ——————————————————————————————————

    滴…………滴…………滴…………

    红色的液体,顺着老秃的脚趾,一滴、一滴。汇入他脚下的那块“水渍”。

    抬头望去,一根长长的麻绳绕过房顶上的一根梁子,打了个结。绳索绕过老秃的脖子,将他吊在房间的中央。他的胸口染红了一大片,流出的血水已经快要干涸。

    吊灯散出昏黄的光芒,从后将老秃的身影打进白痴的眼睛里。这个老人的眼睛微合,混浊没有光泽的瞳孔已经完全扩散。也许是房门打开后吹进来的些许微风,让他的身体,轻轻的摇摆……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

    白痴粗略扫过这个房间,这里有几排靠边的书架,一张贴在墙角的床。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靠在窗前的书桌,书桌上堆着许许多多的文件,一本摊开的似乎是日记的本子,旁边放着一台打字机。

    又一具尸体……

    老秃那已经失去灵魂的**在暗黄的灯光下轻轻摇晃,干涸的眼睛“看着”白痴,却是永远,都说不出话来了……

    “……………………………………”

    思考……

    迅的思考……

    将大脑内的脑细胞万全动用起来挥出最强的功效!

    接着……

    白痴突然提起拳头,冲着那厚重的大门上狠狠一砸。瞬间,砰的一声巨响刺破黑夜。

    就仿佛还嫌不够似的,他冲进房间,将摆放在房门旁边的一个玻璃水瓶举了起来。在极快的上下左右看了一遍这个水瓶之后,他就抱起水瓶高举,重重的,抡在地上。

    哗啦啦啦啦————————!

    碎裂的声响,将这座沉寂在黑夜中的宅邸唤醒。很快,就有人的声音朝阁楼这里走来。

    “是谁?!”

    白痴没有理会那个声音。他走回老秃的身体旁,亮出臂中的暗灭。随后一剑,将其插入老秃的心脏。

    “谁在哪里?说!”

    紧张的声音从楼梯口飘来,接着,手电筒的灯光也开始扫到这里。白痴微微回头,看到第一个来的人赫然是那位试图非礼娜娜的塞文后,暗自点了点头。很快,手电筒的光芒就射进屋子,射到他的身上,他的手上,同样的……

    也射到暗灭之上。

    “你…………你!!!”

    穿着睡衣的塞文,嘴角抽搐。

    在那手电的灯光照射下,白痴冷冷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他捏着手中的剑,在塞文那颤抖的身体前……

    一点……

    一点的……

    拔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这个暴风雪之夜。将原本就无眠的恶魔,重新唤了起来……

    ——————————————————————————————

115,杀人者 特权者

    第三天,12月29日

    白色的暴风雪依旧在吹,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给冻结。

    在这座被苍茫所笼罩的镇长宅邸之内,却是笼罩着一层包含着放松与紧张的双重矛盾气氛。

    天亮了,但在这里的人们却并没有能够享受一晚酣睡所带来的清爽。相反,这里的每一个都是眼皮厚重,有着厚厚的眼袋和大大的黑眼圈。

    客厅内,火炉中生着火,散出温暖的光芒。白痴坐在沙上,表情冷淡的望着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一言不。

    “先生…………”

    终于,在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之后,塞克斯作为镇长,开口询问起来。

    “我们……不知道您有什么原因,而且我们也知道,我们也没有资格去询问您的原因。我只是想说,您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吗?还是说……只有那两个人?”

    塞克斯的语调颤抖着,有些胆寒的说着这些话。可他刚刚说完,在他旁边的塞文却是忍不住,跳了起来,直接指着白痴的鼻子喝骂道:“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亲眼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他拿着一把匕把老秃杀掉的!是他,绝对是他!!!”

    听到自己的儿子有些疯疯癫癫,丝毫不管自己的颜面的就出声指责,塞克斯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但碍于自己的地位,他终于忍住,没有搭理,和颜悦色的继续说道:“先生,请您放心,我们不会对您做些什么的。我们只是想知道,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地方碍着您了,我们可以改……是缴纳的税金不够吗?我可以下令增税……”

    塞文作为“凶手”的现者,现在已经完全以救世主的身份自居了。他看了看那边面露惊恐,望着白痴显得不知所措的娜娜后,更是显得十分得意。这个大男孩再次当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大声说道——

    “父亲大人,你实在是过了!面对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还那么温顺?!别忘了,在您面前的可是一个亲手夺走两条人命的恶魔!面对如此恶行,面对这个人如此屠杀我们镇的守法镇民,您还要顾念他的身份,向他献媚吗?!”

    塞文一手指着白痴,一边得理不饶人的骂道:“父亲大人,您绝对不能包庇这个罪犯!您要知道当时他可是想要杀我啊!如果不是我逃得快的话,我现在就被杀了!您不知道,他的那把匕是会收缩的!直接缩进了他的右手那些锁链里面!而且,你们也看见了吧,看见这个东西住的那个房间的门了吧!他竟然能够一脚就将那扇门给踢碎!他就是个怪物,绝对是那个杀人的怪物!”

    “塞文,你少说一点吧……”

    娜娜有些听不惯塞文不断的连声指责,开始劝诫起来。她走到塞文的身旁,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位先生可是贵族,是伯爵的继承人。身为伯爵,即使是真的要杀我们,我们也无从反抗。你……还是少说一点吧……”

    “呜………………!!!”

    塞文恐怕没有想到,自己明明成了现杀人凶手的英雄,可现在自己心仪的女孩竟然反过来帮杀人凶手,来说自己的不是吧。这下子,他变得更加恼羞成怒,大声道——

    “哼!伯爵?什么伯爵?!难道就因为伯爵的身份,我们就必须受他的欺凌吗?!”

    塞文抬起了鼻子,用一种无比自豪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痴,说道:“身为贵族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就可以随便屠杀善良的百姓吗?我可不记得雄鹿帝国是一个如此**的国家。我绝对要将这种愚蠢的杀人犯推上法庭,要让这种罪恶行径公布天下!”

    “呵,好一个正义心旺盛的年轻人。”

    就在塞文说的兴起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语调再次打破了她的高调。众人回头,只见坦依旧如往常一般抱着那个熟睡的小女婴,嘴角含着些许不屑的微笑。

    “雄鹿国王执法严明。陛下虽然给予贵族种种特权,但相比其他一些帝国来说,却是严谨很多。尤其是在私罚和对待平民的生命权上,更是慎之又慎,为的就是要防止贵族太过骄纵自大,草菅人命,弄到后面激起国家内部两级分裂,互相仇视。”

    “身为伯爵之子,如果草菅人命并且被掘告的话,那么陛下未尝不会立刻剥夺其贵族爵位,如果罪行严重,更有可能公开处刑。在陛下登基的这三十年内,并不缺乏贵族被审判的例子啊。”

    坦轻轻摇着怀中的婴儿,抬起头,冲着弗埃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

    “不过年轻人,你的心思可真是悠远。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这位小贵族如此恨之入骨,竟然想要将他直接送上断头台?这其中究竟是真的因为你的正义感还是另有隐情……呵呵,我就不说了。”

    一番话就,将塞文说的一时闷掉。他偷眼瞄了一眼旁边的娜娜,只见娜娜现在却正望着那个贵族孩子!看到眼前这幕景象,他立即想到了在一些大城市中所看到的情景——

    年轻的贵族男孩娶了比自己大几岁的美丽少女,在贵族中并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亦妻亦姐亦母的妻子是很多年长贵族用来束缚自己下一辈孩子的惯用手段。只不过大多数都不可能成为正式的第一任妻子罢了。

    现在,看到娜娜望着白痴的眼睛里充满了那种女性的怜悯,塞文只觉得心头的酸楚是越来越浓郁。他的拳头捏紧,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话,可在这一时半刻之下,他由于羞愤与恼怒竟然一下子想不出任何的辩驳。涨红了脸想了好久,他才再次哼了一声,丢出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不再开口。

    白痴略微抬起头,瞥了一眼塞文。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暗灭却知道。这个男孩对于刚刚塞文所产生的反映,是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

    塞克斯镇长皱起眉头,转身和旁边的埃特说了两句。埃特显然也对现在的情况感到很棘手,不知道该对眼前这位“伯爵之子”做出如何的处理。经过再三的商议之后,他们终于还是决定,暂且将白痴软禁起来,以免他继续杀人。

    “先生,既然您始终都不肯说出杀掉老秃和遂利夫人的理由,那我只能先请您在这间客厅里面稍坐。请您放心,一日三餐我们还是会供给,等到帝**一到,我们会向帝**说明情况,然后再放了您……”

    “什么话?!你们……你们就这样处置这头恶魔吗?!”

    突然,一直被众人瞒着的佛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他晃晃悠悠的来到客厅,就听到了塞克斯镇长的最后一段话。刹那间,他勃然大怒,面露凶暴的他随手扒下墙壁上用来装饰的弯刀,大喝一声,直接握着剑柄朝沙上的白痴刺来。

    嚓——!

    并不锋利的刀尖刺在沙上,凭着佛的蛮力,倒也是刺出一个洞来。白痴依旧坐着,冷冷望着眼前这个脸上夹杂着怒意与悲伤的人,看着他拔出刺歪的弯刀,再次挥下……

    “还我妈妈!你这个恶魔,把我的妈妈还来!还来!!!”

    “佛!冷静!埃特,塞文,阻止他!别让他伤到先生!”

    “胡……我不拉。这个人渣死有余辜,为什么我们还要好生的伺候他?!”

    “你们两个年轻人……真是!我说佛,你想让我们全都背上谋杀贵族的罪名吗?你想让你的父亲也背上这种罪名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佛声嘶力竭的声音回荡在整座镇长宅邸中。这一刻,就连外面的风雪似乎也因为这种悲痛而稍稍减缓。不敢再用如此疯狂的姿态,肆虐在这个世界上了……

    将佛按倒之后,众人开始商议起从房间里一并消失,不知踪影的汪。但在反复询问却都得到白痴的沉默回答之后,他们终于放弃,开始商量是不是要去寻找。商定之后,几个男人压着悲痛欲绝的佛离开,娜娜、坦、弗埃夫人看了白痴一眼之后,也纷纷离开。塞克斯礼貌的向白痴致敬之后,关上客厅的大门。之后,外面就传来锁门的声音。

    咯啦咯啦……

    之后,就是寂静……

    ……

    …………

    ………………

116,恶魔的钓竿

    安静的雪在窗外不断创造着各种造型,变幻出各种奇幻的美景。

    昨晚开始的冰雹也不再拍打窗户,释放这个冬日的怒意。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一个最为宁静,祥和的世界……

    没有血腥,没有杀意。

    只有最为纯洁,最为宝贵的……

    洁白。

    “你没有反抗。”

    暗灭睁开眼睛,看着坐在沙上,闭目养生的白痴。

    “面对这种突入而来的冤枉,你竟然完全没有反抗,也没有辩驳。或者说,这是你自找的‘被冤枉’?呵呵,人类小子,你很有胆子嘛。”

    “………………”

    “好吧~~~我知道你的底气从哪里来。身为贵族,身为伯爵之子,这些平民的确不敢拿你怎么样。所以你也懒得去分辨你是不是杀人凶手,因为你即使被冤枉了,他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

    “而从另一方面来讲,目前的处境下你要找出自己不是凶手的证明还真的挺欠缺的。在一间不会打开的房间里,你拿着匕,站在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旁边。不管是谁看到都会认为你是杀人凶手吧~~~更何况你还亲手捅了一刀。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习惯杀人了。宰个把人对你也不算什么大事。”

    “………………”

    “你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昨晚突然造访汪子爵的‘诡异’行为,为了那个小丫头的安全,我估计你也不敢把那封信拿出来给所有人看。那么,问题就来了。”

    “………………”

    “你现在被软禁了。虽然你可以很轻松的破门而出,但这样反而会加重你就是杀人凶手的嫌疑。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反而难上加难。那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在这样的局势下,你想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我……………………在等。”

    窗外,风雪突然再次猛烈了起来。

    “等………………下一个,死亡。”

    那双被眼皮笼罩的黑色瞳孔,则再次散出吞噬一切的幽暗……

    “等?呵呵,有趣。什么意思。”

    “…………以目前的信息,我无法判断出谁是凶手。也无法判断出谁是匿名者。既然如此,我不如就让那个凶手,替我来做出选择。”

    “哦?”

    “现在,所有人都断定我就是凶手。他们将我关了起来。所以在今晚,他们的守备一定是最为松懈的一晚。这样的夜晚却恰恰是凶手最喜爱的晚上。”

    “你的意思是……今晚还会有人死?那和选择出谁是匿名者有什么关系?”

    “有关。在剩下的八个人中,至少有两个人知道,我绝不是杀人凶手。其中一个就是凶手本人,另一个,就是匿名者。我相信匿名者绝不会是老秃,那应该是一个更为谨慎的人。对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扔给我,小心为上的对方没理由再在这种夜晚跑去患有传染病人的房间。而不信任任何人的汪子爵,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和妻子到来也没有出来看一眼,当然也更没有放他进来的理由。所以,在昨天晚上这个人应该很小心的蒙头大睡,直到我弄出声响之后,才从房间里出来。”

    “呵呵呵。“

    “因此,匿名者绝不会因为今晚我被软禁而有丝毫的松懈,相反,应该会更加戒备,更加警惕。杀人凶手想要对匿名者下手,想必难度一定是难上加难。”

    “呵呵……呵呵呵。我突然觉得,我理解你的意思了。”

    “………………所以,今晚会有至少一个防备松懈的人死去。这个人的死亡除了证明我的清白之外,更能够替我剔除掉一个名额。如果今晚死了两个人,则可以剔除两个。死了三个,就剔除三个。在七个、六个、甚至五个人中寻找那个匿名者,总比在八个人中寻找,要简单的多。”

    “哈哈哈,有趣,有趣!”

    “另一方面,如果我据理力争,让自己洗脱了杀人凶手的罪名。那么这八个人就会重新保持警戒。即使还会有人死,我也无法保证死的那人会否是匿名者。为了防止匿名者被率先杀死,我就必须在及其有限的时间里和及其有限的情报中分析,并寻找出凶手。目前看来,这并不太可能。”

    “哈哈哈哈哈!对啊对啊!而且,你也不喜欢这种完全被人利用的感觉,对不对?即使你能够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在不死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出谁是凶手,但在剩下的7人中你依旧不知道谁是匿名者,那个小丫头究竟会不会回到你身边,也完全看那个匿名者的心情。如果对方觉得不爽,再要你做这做那,岂不是很糟糕?所以,你干脆选择了这条方案,来个以逸待劳!更有趣的是,那个匿名者却丝毫不能说你偷懒。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人类小子,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恐怕他们都会以率先抓住凶手为要目标。而在这种死亡盛宴中想到去利用那些羔羊,对他们的死活完全不关心,甚至还加以利用的抓捕者,恐怕有史以来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嗯,对这点我很喜欢,也很佩服!看来对那个小丫头的关心并不全是你的弱点,有时候也是你的强项嘛~~!我很喜欢!”

    “……………………”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一直等到明天早上某个幸存者苦着脸来开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如先分析一下到手的情报吧。”

    “………………嗯。”

    “先,包括你那个小丫头在内,总共有三个人按照一个什么预言的内容先后……嗯……呵呵,你知道意思。”

    “第一人迷失了道路……第二人分离了身体……第三人虽然他们没有说,但从刻意的吊起的形势看,应该没错……”

    “你那个丫头就先不去说了,就先来说第二位,那位用自己的身体画出让我如此心醉画作的夫人。根据第二天弗埃夫人的说辞,她在早上7:45醒来,然后到达遂利夫人房间门前应该是8点左右。闻到血腥味,就去找老秃来开门,看到了里面的尸体。”

    “……………………也就是说,当时门是锁着的。而她的房间,是在三楼,临湖。”

    “呵呵,不能说是密室哦~~~因为在这之后你因为不想管,所以没有去检查房门,窗户等。也没有去检查房间的钥匙在哪里。这里的房间似乎都有两层锁,一旦从内部拴上门栓,即使外面的人有钥匙也开不了门。而当时弗埃夫人和老秃一开门就开了,可见房间内部并未上锁,就不能说是密室。”

    “第一件杀人事件除了比较血腥,场面比较震撼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古怪的地方。”

    “哦?你承认第一件事情血腥,震撼了?哎呀哎呀,我原先还以为你已经见怪不怪了呢。”

    “………………”

    “好好好,你说,你说。”

    “问题的关键,在于第二次杀人事件。”

    “呵呵,老男佣被吊起挂在房梁上,这可真是刺激啊~~~”

    “这个男人会什么会出现在汪子爵的房间里?他为什么会被杀?从他胸口的那个伤口来看,应该是被锐器刺杀。既然如此,凶手为什么又要煞费周折的将他吊起来?仅仅是为了模仿预言中的喉咙被紧锁吗?除此之外,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原本应该在房间内的汪子爵究竟去了哪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手中所掌握的秘宝有关。那么,那个到底是什么秘宝?这个秘宝和这次南丘斯小镇生的瘟疫到底有没有关联?”

    “………………………………”

    “呵呵呵,谜题很多。只可惜,原本你可以在第一时间查看现场做出判断。但是第一次的事件,你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放弃了。第二次事件刚刚生,你就因为杀人嫌疑而被关在这里,一步也无法靠近现场。不过也对,你刚才也说了,比起抓凶手,你更在意抓匿名者。毕竟这里所有人的命加起来,也比不过那个小丫头的一根头,没错吧?”

    这一刻,白痴终于睁开双眼。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在这条胳膊上,蓝色的丝带圈圈环绕。而这双原本蕴含着无限冰冷与黑暗的瞳孔,也在看着这条丝带的同时,散出点滴的温柔……

    ————————————————————————————————

117,??月??日??时???地

    这里,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一股腐烂的酸臭味刺激着小面包的鼻子,让她在恍惚中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第一眼,她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伸出手去,四周的黑暗连她的五根手指头都被吞没。

    但第二眼,她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终于慢慢习惯了这里的黑暗,也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这是一个笼子。

    更正确地说,应该是一个鸟笼。

    她所处的鸟笼悬吊在半空中,连着上方黑压压的天花板。在她的下方,地面距离她足足有五米。

    这样的高度,让小面包害怕了。她呜呜呀呀的坐了起来,可刚一走动,鸟笼就开始晃悠。步伐不稳的她再次跌倒在鸟笼里,这一摔,也让她吓得眼圈泛红,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这里是哪?

    小面包害怕了。她爬到鸟笼旁边,双手慌张的抓着那些关着自己的铁栅栏,用力的摇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拼命的摇,用力的摇。可不管她怎么摇,这些铁栅栏却是纹丝不动,继续执行着将小鸟儿关在笼子里的职责。

    “呜呜!呜呜哇哇哇————!”

    她哭了。

    强烈的恐惧与孤独让这个小丫头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更加用力的摇着这些铁杆。她突然现,原本总是在四周保护着她的黑暗,现在竟然是如此的可怕!在这一刻,她的身边没有那个可以让她尽情拉扯的衣角,也没有了那个会在她害怕时轻轻抚摸她脑袋的手掌。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恐惧,如此的……

    孤独。

    “呜哇!!!呜哇哇哇哇————!”

    咯啦——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响,小面包立刻吓得止住哭声,缩到笼子的另一边,抱着自己的肩膀和膝盖,胆怯而恐惧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呜……呜呜呜?”

    “有谁在哪里吗……有谁在哪里吗?!干***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是在什么鬼地方!!!”

    随着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小面包终于能够看清这座鸟笼之外的环境。天花板下,陆陆续续的吊着至少十个以上的这种笼子!而里面,则有着和她一样,被莫名其妙关在这里的孩子!

    此刻出咆哮的是一个14岁左右的男孩,他就在小面包不到三米的一个笼子内。他的表情惊讶,惊恐,慌乱,愤怒。双手不停的抓着牢笼,不断的尝试去拉开,解放自己。

    可是,他的努力注定是如此的徒劳无功。

    “干你娘的!!!”

    强烈的不安让这个男孩开始破口大骂。他踹了笼子一脚,整个人焦虑的在里面走来走去。偶然间,他撇到了距离他最近的小面包,立刻用凶狠的眼神瞪了她一下,大声骂道——

    “看什么看!有看的时间,不如给我放我出去!”

    这个男孩的年龄和白痴差不多,巧的是,他也是黑。原本,小面包看着这个和白痴有着三分相像的男孩有着一些好感,心中有些把对方当作依靠。可就这么几句话,几个动作,他那完全不及白痴的冷静以及凶狠的说话终于让小丫头了解——

    白痴,此刻并不在她身边。

    翡翠色的瞳孔越来越明亮,那十几个鸟笼内的情况也多多少少看清了些。其中有些如同那个男孩一般大的,当然也有像小面包这样小的。有男有女,有胖有瘦。那些人也被男孩的嘈杂给弄醒,接二连三的开始搜寻如今锁住他们的世界。当然,很快,那些和男孩不相上下的怒骂声就从一些不怎么理智的鸟笼内传出。女孩子的哭泣声,也随之漏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

    “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快来放我出去!”

    “呜呜……妈妈……妈妈……”

    “开什么玩笑!我不会被那个嫖客绑了吧?!”

    此起彼伏的喧闹在这座漆黑的房间内回荡,这个声音太嘈杂了,嘈杂的几乎刺耳。小面包被这些人的嘈杂声弄得更害怕了,她捂着耳朵,眼睛里含着泪水,蹲在笼子的一脚,偷偷抽泣着……

    白痴不在身边……

    她再次感受到,如今的自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那只手来牵着自己,也没有那只手来抚摸着自己。温暖的黑暗现在却被冰冷的黑暗赶走,让她冷的不住颤抖,冷的……血液都将凝固。

    咯噔——————

    突然,整个房间内赫然传出一个声响。随着声音响起,四周的空间就亮了起来。嘈杂的孩子们一时间闭上嘴,惊讶的看着四周。小面包也是瞪大眼睛,探索着这个刚才还被黑暗笼罩的世界。

    这里……是一个比她家那片小树林还要大的房间。

    房间的角落堆满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近左边的一端摆放着许许多多的书架和试管。那些实验试管中放着各种五颜六色的液体,还有一些试管内竟然浸泡着蛇、蜘蛛、蜈蚣等让人看着害怕的虫子!

    不过,最让小面包惊讶的,恐怕就是房间右边的一张血迹斑斑的手术台,和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一个肚子被切开,明显已经死亡的尸体了。

    尸体,年过5岁,快6岁的小面包看过也不算少了。可她从没有在身边没有任何人保护,任何人依赖的情况下,直面人类的尸体。现在,看着那具已经没有生命的肉块,她的眼中更是布满了惊恐,捂着脑袋蹲着,就连呜呜声也不敢出来了。

    房间的一角,一扇小门被打开。在孩子们恐慌的注视下,一个穿着医用大褂,双手带着长手套,头上戴着一个老鼠头套的人缓缓走了进来。

    这个人的装扮实在是太过诡异,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并且穿的相当宽松,让人无法知道对方究竟是男是女,是胖是瘦。而居高临下的观察,也让人看不清他(她)的身高。

    “你是谁!快点放我出去!你想要钱是不是,我父亲有很多钱!只要你快点放我出去!!!”

    那个十四岁的男孩看到来人,再次大声喝了起来。在他打头下,其他孩子们也有些喧闹,抓着栅栏不住的对下面那个鼠头人怒骂。

    (不要……)

    “喂!你这个垃圾!快点放了我们知道不知道!不然我叫我爸爸来打你一顿!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到底多厉害!”

    (不要再说了…………!)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放了我,我要回家!呜呜呜呜……”

    (会死的……)

    “把你脸上那个东西拉下来,让我看看!”

    (真的……真的会死掉的……!!!)

    小面包哆嗦着,缩在角落。她的身体在一片怒斥声中颤抖,两条恐惧的泪水也沿着脸颊淌下。

    但她却不敢真的和其他小女孩一样,大声哭出来。跟随着白痴身边多次的生死之旅后,这个小丫头已经渐渐衍生出一种其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所不会产生的能力,一种白痴独有的性格、能力——

    对危险的警惕和感知。

    虽然,现在的她还没有对自己的感觉运用到如白痴般纯熟的地步,但她依旧知道,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到底有多么的糟糕。她也知道,现在去怒斥那个老鼠头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相反,更有可能会惹来……

    杀身之祸!

    “呜……呜哇!!!”

    突然,那个男孩尖叫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小面包连忙抬头睁眼,只见那个老鼠头站在大房间的一个角落,抓着一个转轴似的东西,一点点的转动。而那个男孩所处的笼子也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下降。

    “你……你想干什么?!”

    这一切都生的太快了,快的让男孩都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变化。刚刚还在大声谩骂的嘴现在却已经变得苍白,被老鼠头单独从那些谩骂的人群中拉出来之后,立刻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老鼠头一点一点的转着……

    笼子,也一点一点的下降。

    里面的男孩如同等待被剪去羽毛的小鸟,紧紧的靠在笼子的一角,整张脸都变的无比扭曲……

    碰————!

    在笼子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老鼠头突然松开转轴。那个笼子从两米高的空中狠狠坠向地面,巨响除了让一些女孩子出惊叫之外,更是让里面那个男孩跌的头破血流,一时间站不起来了。

118,寡妇

    事情,就如同已经被预定了一般再往前推进。

    老鼠头打开笼子,将里面已经摔的晕晕乎乎的男孩拉出来,将其推到那边的手术台旁。男孩可能已经骨折了,脚一软,疼的在地上抱着小腿打滚。老鼠头将他架在那张全是血迹的手术台上,用手术台上的固定皮带将他四肢绑好。接着,才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

    男孩醒了,在剧痛下,他被迫着抬头仰望。许多鸟笼内的孩子都过来看着他,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恐惧的好奇。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呜!”

    在男孩的惊恐之中,老鼠头取出一块酒精棉花擦了擦他的胳膊,就将一根干净的针头直接扎进了他的静脉,毫不客气的拉起推杆。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针筒被急抽出,这样粗暴的血液抽取让男孩脸上一阵抽搐,好容易,才等到对方抽完血。

    老鼠头拿着这根针筒,看了看里面的血量,微微点了点头。他(她)没有去管男孩,直接走向那些放着试管的地方,从一个看似冷冻储藏箱的箱子里取出两个一模一样,塞着软木塞,装着无色液体的试管。随后,他就将针筒扎进其中一个试管,把里面的血液全都推了进去。注射完后,老鼠头就握着试管,轻轻的摇晃着。

    没有人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只知道他(她)应该正在用一种十分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其中的液体。很快试管中的液体就慢慢呈现出黑色,很显然,在出现黑色之后这个家伙更加用力的摇晃着,似乎非常焦急。但再过不久,试管中的液体再次恢复成红色,而他(她)摇晃的动作也重新变得轻缓。

    结束了。

    老鼠头放下那个红色的试管。尽管看不见脸,但他(她)放下之时手上的动作明显颤抖了一下,似乎……他(她)非常的激动?

    可是,下一刻……

    他(她)的激动,就变成了那个男孩的噩梦。

    这个人毫不犹豫的取出另一个软木塞试管,又取出一个新的针筒迅扎进去,将其中的那些液体完全抽出。他(她)迈着激动的步子,快步走向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男孩,取出酒精棉花擦了擦他的另一条胳膊,举起针筒……

    (会死掉的……呜呜呜……)

    这一刻,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整张脸都近乎扭曲,瞳孔更是在恐怖中扩张!他不断的挣扎着,手臂不断拉扯着那些皮带,喉咙里更是出尖叫!

    (不要……不要……呜呜呜……会死掉的……绝对……绝对会死掉的……!呜呜呜呜……)

    “你……你不能这么做!不要……不要!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不要——————!!!”

    针筒扎进皮肤,男孩的拳头立刻捏紧,胳膊上的肌肉也随之紧绷,青紫色的筋脉从皮肤下弹起,任由那些无色液体进入这个身体……

    “呜……呜呜……啊……好痛苦……我不行了……我……我不行了!”

    和血液注入液体不同,当这些液体进入他体内之后,这个孩子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狰狞。他吐着白沫,眼睛泛白,浑身出剧烈的抽搐。他嘶叫着,哀求着,泛白的瞳孔注视着上方俯视着他的每一双眼睛,寻求帮助。

    “呜……咕呜!”

    黑色的斑点,如同死亡的预兆,爬上了他的脸。

    血水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的嘴唇更开始变成紫黑色。

    他抽搐着,颤抖着。四肢不停的挣扎,想要从束缚中挣脱。嘴里不停的出哀嚎,屎和尿也在这一刻失控,齐刷刷的流了出来。

    恶臭,开始弥漫。

    鼠头人望着手术台上这个已经被黑暗侵蚀的男孩,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他(她)没有再去看这个男孩一眼,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重新从那个小门内离开了。

    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那个男孩临死前的惨叫。

    黑色的斑点已经爬满了他的全身,从远处看,就好像爬满了黑色的小虫。

    他咳着血,眼珠瞪出眼眶。

    就这样,他整整抽搐了十分钟之后……

    永远,不动了。

    ……

    …………

    ………………

    比起刚才的吵闹,这一刻,却是无比的寂静。

    再也没有一个孩子敢出声争吵,也没有一个敢去摇晃那些笼子。

    终于知道现实的他们全都很安静,即使老鼠头已经走了,可他们也依然不敢开口说话。

    下面,那个大男孩的“身体”直挺挺的躺在手术台上,他张着眼,嘴巴半开,黑色的斑点遍布全身。一些胆小的孩子更不敢去看上一眼,仿佛只要和那双眼睛对视,就会被立刻带走,也变成这副样子。

    “呜……呜呜……”

    小面包,蜷缩着……

    她就躲在这个角落里,两只小手握成拳头缩在胸前,含着泪,蜷缩着……

    等待着……

    ——————————————————————————————————

    昨晚一夜没睡,所以在这个被软禁的白天里,白痴好好的睡了一觉。

    这件客厅非常宽敞,沙也很舒适。偶尔听着外面雪花拍打窗户的声音在睡梦中沉思,偶尔也算是个好事。

    睁开眼后,四周已经黑暗。再朝窗户外看看,外面的雪已经无法反衬光芒,也化为了浓郁的黑色冰片。

    时间……晚上9点。

    也就是说,现在可能还不是杀人剧开始的时间。

    白痴瞥了一眼放在旁边桌上的食物,却没有动。他直接拉开自己的背包,继续吃着那些简单安全的干粮。等到一顿饭吃完之后,他站了起来,开始打量起这间客厅。

    客厅的装饰很华贵。从摆在橱窗内的诸多奖杯来看,这间屋子的主人一定是某种竞技赛的爱好者。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驯鹿头,银质的蜡烛台如同象征一般耸立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墙角的书桌上随意堆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再旁边,就是那个有些熄灭的火炉,以及火炉前的几张椅子。

    白痴粗略的环顾了一下,最后,他走到那些橱窗前,看起了里面的奖杯。在其中一个最大,最豪华的奖杯上,他看到了下面镌刻着的得奖人姓名和日期——

    泽罗·斯达特,1127年塔塔洛杯年度总冠军。

    “……………………”

    “看到新的名字,感兴趣了吗?”

    声音响起,白痴立刻回头,暗灭藏于掌心。而那个进来的人则是微微一笑,好像什么都没有生似的,伸手抚平长裙的大腿部分,款款坐在火炉前的躺椅上。

    年轻的寡妇,坦。

    这个女人哄着怀中的小婴儿,甜蜜的笑容完全沉醉在幸福里。听着柴火在壁炉中劈啪作响的声音,她一边低声唱着摇篮曲,一边朝白痴望了一眼,露出微笑。

    “……………………”

    “你不问我,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白痴抬头望向大门,此时,门上正好传来一阵锁链响动的声音。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什么。

    “唉……那位叫塞文的小少爷还真是厉害啊。我不过是替你说了两句公道话,他今天白天就总是在挤兑我。后来我看他实在是粘着你那位姐姐情人不放,就又说了他两句,他就和他的镇长父亲说,要我们轮流监视你一晚上。而我,就是当其冲呢。”

    白痴看了看这个女人,默默不响的也坐在壁炉前。望着那跳跃的火苗愣。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沉默。白痴没有任何的问题要问,而那位寡妇似乎也很沉得住气,总是在时不时的逗弄自己怀中的小婴儿。惹得她出咯咯咯的笑声。

    笑声……很轻,也很甜美……

    听着这些笑声,白痴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望着那个婴儿,看出了神。坦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逗弄孩子。直到这个孩子睡着了以后,她才抬起头,笑道:“你应该也有育儿经验吧。我是说……你那个失散的小妹妹。”

    听到坦说话,白痴才重新抬起头。望了她一眼之后,白痴想了想,终于点头。

    “哎呀哎呀,我猜对了?不过……很抱歉,我触到你的痛处了。不过别担心,我相信,那个小妹妹一定会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你面前的。”

    “……………………你,是谁。你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终于,白痴开口问了一句。

    只不过,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原本神色自然的坦微微一震。接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被一抹愁云所笼罩。

    “…………………………”

    “…………………………”

    坦没有回答。

    自从白痴问到这个问题之后,她就抱着已经熟睡的孩子,仿佛再也不开口似的坐在椅子上了。她的眉宇间传来些许的悲痛,看起来,似乎是经历了什么十分伤心的往事。

    (年纪轻轻就守寡,当然会伤心啊。人类小子,你还真是不会看人挑话题,怎么一开口就是问这种让人难以回忆的话题?)

    (…………………………)

    (呵呵,我知道。你是在试探这个女人是不是给你寄信的匿名者。但凡撒谎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从嘴里露出些口风。那么……呵呵呵,你看,这个女人是在撒谎,还是在说真话呢?)

    (…………………………)

    白痴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深深的埋在了心里。既然现在也还很漫长,那不如就先从这个女人开始入手,稍微调查一下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吧。

119,夺人心智的财富

    “汪子爵,找到了吗。”

    白痴一边拨弄着壁炉中的火苗,开口询问。

    坦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们都说汪子爵可能是一个人跑到外面的庭院里面了。这座镇长官邸虽说不大,但也不小。要想把一个人搜出来的确不简单。现在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准备明天来一个大搜查。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什么事。”

    “钥匙。”

    坦拿出随身携带的房间钥匙,晃了晃,说道:“老秃身上戴着这座宅邸内所有房间的钥匙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可是在我们搜查老秃的房间和尸体上后,却没有现这串钥匙的痕迹。”

    “……………………”

    “小兄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不仅是空房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明天还决定要把每个人的房间搜一下,看会不会有什么异样。即使不是为了找钥匙,为了安全起见,这也是应该的。”

    白痴点点头,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开口:“关于那个预言……”

    “你是指,‘十人道路’的预言吗?”

    “…………………………”

    坦摇着怀中的孩子,笑了笑,说道:“很遗憾,关于这个预言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具体的细节完全在那些人手里。不过,想必你怎么问,他们都不会说出关于这个预言的任何线索吧。”

    说到这里,坦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道:“因为,这个预言里面似乎蕴藏着一份宝藏。一份可以让人富可敌国的宝藏!”

    “而更关键的是……”

    “这份宝藏,很有可能是上上任的南丘斯镇镇长,扎罗·斯达特所留下的。”

    白痴猛然抬头,视线立刻转向那边摆放着奖杯的橱窗。

    坦也顺着白痴的视线望着那些奖杯,但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女人反而开始回忆起来,嘴角,更是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应该也知道,这座小镇有着一种名叫火龙舌的特产吧?这是一种很昂贵的药材,可以治疗人的喉咙。不过,由于药效单一,培养过程繁琐,产量小等特点,所以一直都不能算是一种财致富的药材。”

    “可是在五十多年前,这位斯达特镇长却开始不顾众人反对的大量种植这种药材,而前来购买的人也开始反常的络绎不绝,火龙舌的价格水涨船高,不一会儿就成了一种名贵药材,贵的让人乍舌。”

    “这个小镇也开始变得富饶,身为镇长的斯达特也因此拥有了大笔的财富。他斥巨资修了这么一座人工湖泊和湖心小岛,并且建造了这座豪华的镇长官邸。一时之间,整个小镇几乎成为传奇,让当时的雄鹿国王都感到万分的惊讶与羡慕。”

    “但是很快,事情就变了。”

    坦的面色变得阴冷,语调虽然平缓,但却给人一种太过安静的可怕。

    “在距今三十年多年前,正当斯达特镇长意气风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仿佛人间蒸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他的妻子,儿子,外孙等等,凡是和他有关的人不是失踪,就是被人现暴毙倒在路边。整个小镇都开始恐慌了起来,有人提议报告帝**,可不管怎么向风吹沙通报,一切都好像石沉大海似的,没有任何回应。”

    “终于,和斯达特镇长相关的人全部失踪或死亡,伴随镇长死亡之后,繁荣的火龙舌交易也迅衰败下来。整个小镇再次恢复成以前那种不怎么景气的状况,一直到了现在。”

    “…………………………”

    “小弟弟,你在想什么?”

    “我…………似乎知道些什么了。”

    “哦?知道什么?”

    坦的表情很冷静,似乎并没有因为白痴的话语而惊讶。白痴在稍稍想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既然斯达特镇长能够在短短二十年内积累如此多的财富,那么除了建造镇长官邸外,应该还有其他的财宝。”

    “呵呵,说对了。继续。”

    “在镇长失踪之后,那些财富想必以某种形式留了下来,藏在什么地方。通过古怪的火龙舌交易,积累下来的财富一定已经到了可以让人为之卖命的地步。为了让自己的后人找到,斯达特镇长一定有留下些线索,让人们能够去找到这些财富。”

    坦捂着嘴,很矜持的笑了笑:“完全正确,小兄弟。这是一笔能够夺去他人心智的财富。正是因为这笔财富,这些人才会聚集在这里。也正是因为这笔财富,这场瘟疫才会在这里蔓延。也更是因为这场财富……”

    说到这里,坦突然顿了顿,低下头,面色变得暗淡。

    “我和我的女儿……才会困在这里。而我的丈夫,才会……”

    窗外的雪,似乎又大了。

    黑色的结晶体从那深沉的黑暗中落下,轻轻覆盖在这个世界上,仿佛,是想要掩盖些什么……

    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低下头,擦了擦眼角。再次抬起头来的她重新恢复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沉默半响之后,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橱窗前,将里面和各种奖杯放在一起的一个盒子取出,招呼着白痴。

    “小兄弟,反正我们也睡不着,不如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白痴看着她手中那个长长的盒子,再看看橱窗内的那些奖杯,想了想后,说道:“什么游戏。“

    坦放下自己的女儿,让她在沙上睡。随后,她打开那个盒子,从中取出大约过百根仿佛竹签似的小棍,说道:“这是一种被称作趣味棒的小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我现在握着这一百零一根小棒子,然后松手,让其自由散落。之后,我们轮流来拾取这些小棒,但一次只能取一根。如果在取的过程中有两根以上的小棒有动作,那么就算失败,换另一个人来。”

    “就这样反复,直到取走最后一根被称做‘黄金棒’的小棍之后,游戏结束。然后再比谁手中的小棍多,以此来决定胜负。”

    游戏的确很简单,白痴听坦说了几遍之后,也就了解了。他坐了下来,开始仔仔细细的玩着这种小游戏,脑海中却是在思考某些事情。

    一边玩,时间一边渐渐陷入深夜。

    壁炉中的火苗噼啪作响,出让人倦怠的声音。

    白痴和坦百无聊赖的玩着这种游戏,一边却是在思考。

    很明显……这个女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而且在她的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矛盾之处,让人难以解释。

    不过她不说。

    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吗?还是因为她在某些地方还在警惕自己呢?

    ………………不。

    因为……警惕,才是正常的吧。

    白痴呼出一口气,用小手指挑起一根小棒。可由于出力太大,牵动了其他小棒。也正是因为这一碰,他输了这一盘游戏。

    夜已经很深了。坦笑着,但坐姿已经有些不太稳当。她揉了揉眼睛,又用手帕遮住自己的嘴轻轻打了个哈欠。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提议收拾起游戏,自己抱着自己的女儿躺在沙上,拉过白痴昨天盖的毛毯。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轻轻的鼾声。

    ………………白痴在等……

    他就坐在旁边,又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直到这个女人终于完全熟睡之后,他才站起来,走到已经快要熄灭的壁炉前,拿出火钳,夹出其中的一块木炭。

    他将这块木炭碾碎,细细洒在坦所躺的沙周围。随后又拿出一块木炭,碾碎了洒在大门,窗户,通风管等出入口之前。直到将这一切做完,他才躺在另一张沙上,看着左臂上缠绕的丝带,闭上眼睛。

    “今晚,对于那位杀人凶手来说可是很忙的啊~~~”

    血瞳睁开,嘲笑着。

    “对于这么有趣的夜晚,你却是心甘情愿的成为旁观者,这一点让我有些不爽。不过看在你放任行凶的份上,我也觉得有些意思,所以就不追究了。”

    “…………………………”

    “嘿嘿嘿,怎么,很感谢我的宽宏大量吗?对了,虽然现在情报有限,但你有没有兴趣去猜测一下那位三十年前失踪的斯达特镇长的下落,以及究竟是谁出手,做的这件事呢?”

    “……………………情报有限,无法判断。”

    “呵呵,也是。毕竟那么久的事情了,的确很难判断,嘿嘿嘿……不是吗?”

    暗灭的笑声诡异的飘着。白痴略微睁开眼,抬起右臂。只见那血色的瞳孔正玩味的盯着自己,其中的嘲讽与轻蔑,不言而喻。

    “………………你,知道了吗?”

    “呵呵,怎么可能?我只是一把智商很低的脑残剑,我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知道那么久之前的事?连你这个‘白痴’都无法判断的事务,我这个‘傻瓜’当然更是无法判断了,不是吗?”

    右臂放下,不再去看那只瞳孔。白痴别过头,看着窗外落下的纷纷细雪,微微叹了口气后,睡下了……

    ————————————————————————————

120,第四人缝合了四肢

    12月3o日,上午9:o5,小雪。

    如果是在风吹沙,从今天开始可就是要朝着圣夜祭开始迈进了。街上的食物和音乐一定会完美的交织在一起,有关圣夜祭的演出排练也一定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总之一句话,如果是在都,那一定会非常的热闹。

    可是在这里……

    碰!碰碰碰!

    急促的敲门声砸碎细雪,将白痴从浅薄的睡眠中唤醒。一听到声音,白痴立刻跳下沙,迅在坦所睡的沙旁绕了一圈。之后又用最快的度检查了房间内的各个出入口。在确定那些灰烬和昨天自己洒下时一样,没有印下任何脚印,没有产生任何变动之后,才走到房门前。

    “呵,有结果了?”

    “…………从光是敲门,却不推门这个动作来看,应该是。”

    和暗灭简单的对话之后,白痴伸出手,缓缓拉开了房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佛那双布满血丝,却充满歉意的眼神。

    此刻,坦也醒了,她抱起自己的孩子,揉了揉眼睛坐在沙上,看着这里。

    而白痴,则注视着外面的佛……

    和他手上的鲜血。

    “对不起,先生,我们误会您了。”

    佛的声音不同上次那般冲动。他很有礼貌的低着头,用布满歉意,却充满恐惧的声音,将白痴一直在等待的答案,说了出来——

    “又有人死了。很不幸,是弗埃夫人……”

    ……

    …………

    ………………

    “我不信!我不相信!妈妈,我的妈妈!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会是真的!!!”

    只不过走在走廊上,那边就传来塞文那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听到这个声音,负责带路的佛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感同身受的别过头,继续带路。在走到弗埃夫人的房间前时,就能看到埃特扶着娜娜靠坐在窗台上,塞克斯镇长则拉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呆滞的望着那敞开的房间。

    “……………………”

    略一沉吟,白痴立刻加快脚步掠过佛,走到大门前。只不过刚刚靠近,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就扑鼻而来。塞克斯看到白痴走来,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让开,让他进去。

    比起第一次的遂利夫人杀人事件,这次的看起来比较“文明”。墙壁上的飞溅式血点少了很多,地板上也没有了那一大堆的内脏和肢体。

    不过,“文明”也是有代价的。对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弗埃夫人,即使是白痴也在那一瞬间放大瞳孔,为杀人凶手的“文明”而惊讶。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划伤,四肢也全都被砍了下来。以关节部分为分界点,整个身体共砍成了九部分。可是接下来,那个杀人凶手竟然将尸体的一条左腿连接在她的右臂上,用又粗又厚的针线缝起。再将她的左手前半部分从她的嘴里直接插了进去,让那五只僵硬的手指疲惫的伸向半空。

    右手用粗大的针线缝在了尸体左腿本应存在的地方,剩下的半条左臂也是直接缝在了弗埃夫人的腰上。右腿倒是连接在原先应该待着的地方,但大腿上到处都是针线穿插的痕迹,小腿更是18o度翻转,显然是被砸断之后,再强行扭过来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器,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房间的角落。那把沾满血迹的消防斧头就如同恶魔的嘴唇,弯曲出令人胆怯的血色笑容。

    只不过看了一眼,身后的坦就捂着嘴,面色苍白的夺门而出。而一直在外面靠着墙壁休息的娜娜看到坦冲出,再次联想到房间里面的场景,立刻捂住嘴,奔向厕所。就连一直都对娜娜粘着不放的塞文这一刻也是没有去理她,坐在门前,哀嚎着。

    白痴在房间内走了一圈,也许是由于他这个“凶手”被捕的缘故吧,房间内的窗户并没有从内反锁。他再走到那扇被强行撞开的大门前看了看,锁扣反映这扇门的反锁也没有拉起。所以,才让凶手有了可趁之机。

    “对于将先生您列成了犯人这一点,我感到十分抱歉……”

    塞克斯看着走出房门的白痴,抱着胸口,充满歉意的说了一句。白痴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他没有去理睬那些惊恐者,而是缓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继续等待下一幕杀人案的生。

    毕竟,现在死的人还太少,活着的人还太多。只要让事情继续展一下,相信很快就能找出那个匿名者的身份,把小面包救出来。

    白痴这么想着,走到自己房门前。这扇门和他撞开时一样,依旧保持着一副耷拉的样子。他随意的推开门,刚要迈步之时……

    一封信,却赫然跃入了他的眼帘。

    碰————————!!!

    原本就已经十分脆弱的大门再一次的被踹飞,白痴捏着信,在走廊上左右环顾!他喘息着,喉咙里出低低的呜咽声。可是相比起上一次,他这次冷静的相当快,很快就恢复正常,抚平了自己的情绪。

    ——————列昂·白先生,对于在您面前生的多次杀人事件,我感到十分的遗憾。

    我可以理解,您因为被误会而被当成嫌疑犯的客观事实,但如果从主观角度来看的话,我却依旧无法看到先生您有任何想要揪出杀人凶手的决心。相比之下,我反而感觉到您在千方百计的思考我究竟是谁,这样的情况让我再次庆幸,匿名给您写信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无法判断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先生,为了您和我自身的安全,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一些强制力来保证。

    这样,如果下次再出现一个牺牲者,如果不是我的话,我就将先生您最关心的那个小女孩身体的一部分还给您。每次出现新的牺牲者,我都会分批量的将小女孩还您,您看这样的约定怎么样?当然,如果出现的牺牲者是我,那阁下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所在的地方了。

    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用这种方法来做事。因为那太粗暴,也势必将我与先生摆在完全的对立状态下。所以,我还是希望先生您尽一点力,让我们之间的交易尽量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吧。

    匿名者,敬上——————

    拳头,砸在墙上。一个深深的凹陷以龟裂的姿态出现。

    白痴的黑色瞳孔中开始散出些许的红色斑点,在他右臂上的锁链也在不耐烦的蠕动。

    他的呼吸急促,胸部剧烈起伏。这些情况很受到暗灭的欢迎,不过根据以前的几次经历来看,它也十分确定,这么点小刺激还不足够让这个孩子暴走。

    颤抖的拳头,在三分钟后终于归于平静。白痴将信塞进口袋,阴着脸,重新走出了屋子。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开始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种想要报复的感觉。

    他原本以为,冰冷的世界早已将他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负面情绪埋葬。而他也始终认为,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对他人施以单纯的报复是愚蠢的。不管自己曾经吃过对方多大的亏,那都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不够谨慎所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报复本身就是一个愚蠢而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但这一次……他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他知道,虽然自己目前迫不得已,必须要按照匿名者的指示去行动。但是,一旦让他知道匿名者究竟是谁之后……

    他,绝对会让这个人,付出后悔在这个世界上诞生的代价!

    十分钟之后……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白痴出现在已经焦头烂额的塞克斯镇长一行人面前,说出了这句话。

    ……

    …………

    ………………

    七个人陆陆续续的走进客厅,娜娜和坦两名女性互相扶持着坐在沙上,面色苍白。佛给众人倒出一杯水,分别递给众人。埃特靠着窗户呆呆的望着外面,塞克斯则拉着自己已经眼泪鼻涕一大堆的塞文,最后走进房间,关上门。

    “先,我想要确认一件事。这次弗埃夫人被杀,是否也是与十人道路有关。”

    这次的事件和十人道路实在是有着太多千丝万缕的信息,所以白痴必须问出来。他直接指向塞克斯,询问道。

    塞克斯镇长面色尴尬,很显然,他并不想说出这件事。可在接触到白痴的眼神之后,他不得不开口,说道:“其实………………是的,先生……我承认,这次的事件,极有可能与十人道路的谜题有关……”

    “把和谜题有关的所有东西,都说过我听。”

    白痴没有时间去征询意见,而是以命令的口吻说话。他必须加,在下一个死者出现之前,把谜题解开。

    塞克斯镇长再次呆了一下,他别过头,看看旁边众人。此时埃特走了上来,说道:“镇长,事到如今我们还是说吧。如果再把事情拖下去,可能死的人会更多。(小声)那个该死的汪……”

121,十人道路的预言

    塞克斯面色刷的一下白了,联想到已经死去的三人,万不得已的说道:“先生,其实这个谜题……关系到一笔巨大的宝藏。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说罢,塞克斯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十句话。

    “第一人迷失了道路。”

    “第二人分离了身体。”

    “第三人锁紧了喉咙。”

    “第四人缝合了四肢。”

    “第五人穿梭于火焰。”

    “第六人偷尝了禁果。”

    “第七人被贯穿头颅。”

    “第八人被欲水淹没。”

    “第九人摘得了王冠。”

    “第十人获得最完美的幸福。”

    写完,塞克斯镇长有些抽搐的将笔从第一条划到第四条。除了失踪的小面包之外,其他三个人分别对应了这些死法,成为被预言看中的牺牲品。

    “这是斯达特镇长的诅咒……”

    塞克斯写完,就用手捂着脸,看都不敢再看。

    “因为我们想要贪图他的财富……所以……所以他才诅咒了我们……呜呜呜……”

    话音落下,空气中的气氛再次凝固起来。

    白痴再次仔细的将这十句话反复看了几遍,直到记住。

    随后,白痴开始面对塞克斯,问一些最重要的问题——

    “我想知道,死去的弗埃夫人是在什么时候被现的。”

    塞克斯眉头皱了皱,之后说道:“这个……埃特,什么时候的事。”

    埃特想了想后道:“是今天早上7:3o左右吧,因为我们找汪子爵找了一晚,早上醒来后我有些担心诸位女士的安全,所以就挨个到女士们的房间前查看。结果……就闻到里面的血腥味……”

    埃特说的很简单,但对于一直在旁边听的白痴来说,他现在所说的话却是让他浑身一震!白痴睁大双眼,愣愣的看着埃特,大脑更是在飞运转。

    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生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情况???

    (呵,人类小子,怎么了?)

    (……………………太奇怪了。)

    (哈哈哈,世界上无奇不有。再说了,听这些人说谎你又不是第一次,值得大惊小怪吗?)

    (………………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么做……)

    (凡事皆有理由。而你目前的工作,则是去把这个理由挖出来。不管真相是多么的肮脏,多么的污秽不堪。……哦,我差点忘了,对你来说这些事情都很正常,没什么污秽的,对不对?呵呵呵呵。)

    白痴捂着自己的左臂,轻轻滑过那条丝带。在默默听完埃特的话之后,他才吸了口气,再次开口说道:“…………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在这三次事件生当时,你们所有人都在哪里。”

    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就立刻引起了娜娜的注意,这个女孩眼珠子微微一转,说道:“先生,您为什么要说这种话,难道……您怀疑我们中的某人吗?”

    白痴回瞪了这个女孩一眼——

    “有什么不方便的行踪,你是不希望我掌握的吗?”

    只不过一句话,就让娜娜闭上了嘴,坐在角落。

    去除娜娜的异议后,白痴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询问剩下来的人这几天的行踪。他问的很慢,但很仔细,由于这些频繁询问,甚至让暗灭一度以为白痴那不太爱说话的毛病给治好了呢。不过,结果却是让暗灭和白痴都有些可惜,在这几天内,这些人的行踪都是充满着不确定性。

    第一晚,聚餐结束之后众人就称自己回房,直到第二天现遂利夫人的尸体后才醒转。而遂利夫人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就是在客厅大闹,并且离开的时候。

    第二晚,众人依旧在睡觉,没有人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人可以互相证明什么。直到白痴“杀害”老秃的事件生后,他们才再次醒转。

    第三晚,依旧是在睡觉,没有人觉,没有人注意。松懈的劫后余生感让他们大睡特睡,直到早上才醒过来。

    是的,三次杀人事件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准确无误的指出,当晚有没有生些不同寻常的事。就好像所有人都对其他人漠不关心,只在乎自己一样。

    而最关键的就是……

    那位汪子爵,始终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的踪影。

    “这究竟……是开什么玩笑……”

    看着笔记本中的证词,白痴正在思考。可是,在这个风雪漫天的世界里,却有人再也忍耐不住,有些狂了。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接受调查啊……这个杀人凶手的儿子为什么不先把他抓起来?”

    “是那个老头干得吧……”

    “绝对是那个老头干得吧?!”

    “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儿子……把我的妈妈还来……”

    “把我的妈妈还来!!!”

    一直强忍着心中悲愤的塞文在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吼一声,反手就拔出墙壁上的弯刀,满面峥嵘的扑向那边的佛。他的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讶,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塞克斯眼疾手快,连忙从后面伸手拉扯,却没有拉住。

    “你这个凶手!是你和你那个死老爸杀了我妈妈的对吧!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嚓的一声,弯刀砍中佛的肩头,幸好这把装饰性的武器并没有开锋,这一刀下去除了让佛痛了一下之外,并没有造成伤害。可塞文却是立刻调整握刀的姿势,从挥砍变成直刺。哪怕没有开锋,这一刀刺下去的力量也足够让佛身受重伤。

    “你这个疯子!”

    佛捂着肩膀,情急之下连忙抬脚踢中塞文的腹部,塞文捂着肚子蹲下,但很快他就再次大叫一声扑上,握着刀柄的拳头狠狠一挥,砸在佛的脸颊上。

    “杀人凶手!你父亲是杀人凶手!汪,你给我出来!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打死你的儿子!!!”

    脸上吃痛,同样失去母亲的佛也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在塞文攻击的空隙同样回了他脸上一拳。两个人立刻就此扭打起来,一时间,两人的拳头上都粘上了血丝。

    眼看局势失控,在场年龄最大的两人立刻上去拉扯。塞克斯拉着自己的儿子,埃特拉住了塞文。可即便如此,这两个年轻人明显已经打红了眼,即使被拉开,也不断的抬脚互踹。

    “来啊!有种就来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婊子养的。你那个杀人凶手老爸早就因为经营生意失败,更因为财产欺诈被同业公会开除,因为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到南丘斯!这一次,你们父子是想独吞所有的宝藏!为了避免那个协定生效力,将财宝分给我们,所以才开始屠杀我们的吧!”

    塞文骂的凶,佛听得眼红,也立即张口痛骂:“没错!我老爸缺钱,这没有错!可你呢?你们一家又干过什么好事!我也知道,我们最‘尊敬’的塞克斯镇长私自挪用小镇的公款在外面包养情妇!因为款项太大,这个漏洞甚至已经惹起了风吹沙的注意!还有你!你为了在娜娜小姐面前摆阔,对于你父亲掌管的财政不是动了不小的手脚吗?在别人都在打工上你那所名门贵族大学的时候,你凭什么就可以在那里面花天酒地?!”

    佛的话明显触到了塞文的痛处,而这些话也让拉着塞文的塞克斯的脸渐渐黑掉。拉着儿子的手不由得一松,塞文立刻挣脱,扑向佛。

    佛依旧被埃特拉住,这位书记员一看塞文被释放,连忙惊慌的道:“镇长先生!请先拉住您的儿子!喂,喂!”

    佛受到遏制,肚子上立刻吃了塞文一拳。他弯下腰,唾液顺着他的嘴角淌下。因为这一拳,他也终于疯了,开始大力的挣扎,大声的狂吼。

    “放开我!!!”

    “佛,你要理智。喂!塞文少爷!冷静一点!你们这样互殴解决不了问题!”

    “埃特!我他妈叫你放开你听到没有!别以为你干的那么事情我不知道,我全都知道!你是想报复吗?报复你老婆除了跟着别人跑掉之外还卷走了你一生所有的积蓄,而好巧不巧的是,你老婆之所以能够顺利逃跑,正是因为那个男人给了镇长一笔钱放他出行,而我老爸因为生意伙伴的关系,给他提供庇护,让你没能够抓到那对奸夫淫妇!”

    埃特的脸也为之抽了一下,那一刻,白痴看到了,他望着佛的眼中闪现出一抹杀意。不过很快,这抹杀意就被他巧妙的隐藏起来,默默说道:“你在说什么啊,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碰——!

    因为松懈,埃特的脸上吃了佛一记手肘。因为这一击,他松开手,佛立刻反扑向塞文,两个人在地上如同地痞流氓一般的扭打起来。

122,初步判断

    那边打得热火朝天,白痴却是在旁边冷冷看着这一切。他的大脑将刚才这些人所说的话,所产生的反映全部记录在脑海里,迅做出分析。

    在分析过后,他转身走向旁边已经面色惨白的娜娜,拉过她的手。

    娜娜的手十分冰冷,看着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她的肩膀甚至都在颤抖。一被白痴拉住,这个女孩浑身一颤,立刻像是找到救星似的拽住白痴的衣角,嘴唇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协定,是什么。”

    “先……先生……”

    “先告诉我,刚才塞文说的那个协定,究竟是指什么。”

    娜娜低下头,咬着嘴唇略微想了想。终于,她还是抬起头,颤抖着说道:“协定……是因为,当初现藏宝图时大家都一度疑神疑鬼,互相猜忌……后来,在镇长先生和我父亲的协调下,大家终于一致协定,斯达特镇长留下来的财富是属于大家的,不管是谁现了,现者可以得到其中的5分之1的财产,然后再把剩下的财宝按家庭为单位等分……”

    这一下,没有问题了。

    白痴得到答案后转身,看着那边依旧在扭打的佛和塞文。

    财富这东西,一旦到达一定程度以后就足够引人犯罪。这份协定乍看起来是为了维护这些人之间的稳定而设的。可万一……

    有人,已经知道了财富的所在地的话,那结果会怎么样?

    白痴开始把自己代入,进行设想。

    如果有那么多的财富放在自己眼前,自己却必须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只能拿取其中的一小部分。

    这样的结果,会让现者满意吗?

    不。

    那么在这个时候,这张协定恐怕就会成为一股催化剂。

    直接将爱财的人类……

    催化成嗜血的恶魔。

    那边,孤身一人的佛一脚踹开塞文。塞克斯上前扶起自己的儿子,但埃特却没有去照顾佛。这个年轻人抹去嘴角的血丝,充满怒意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房间内的所有人,面色冰冷。恰好此时,坦却是哄着自己怀中的小婴儿,冷言冷语的说了一句:“真是够了。为了财宝而争夺,还有比这个更愚蠢的事情吗?”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话触怒了佛,这个年轻人立刻扬起粘着血丝的拳头朝着坦挥了一下,大声道:“你这个女人也没按什么好心!你突然就出现在这里,然后硬是住了下来。我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住址,过去的经历。你到底是谁?看你会对十人道路预言那么熟悉的状况看,你也是窥觑财宝的一人吧!”

    原本一直都很冷静的坦,这下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阴着脸,继续哄着怀中的婴儿,默不作声。

    终于,佛已经把这里差不多所有人都得罪了。他站在大门前,嘴角溢出血丝,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怎么,你们这些疯子。没话说了吗?你们就这么喜欢那些财宝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谁也别想!对财宝最有研究的莫过于我父亲,即使我父亲真的为了那些财富杀了你们,我也会支持他!只要我父亲愿意,我也会亲手……杀了你们!”

    说完,他就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还不等埃特说出话来拦阻,碰的一声响,大门就已经关上了。

    佛走了,房间内终于恢复了冷静。众人脸上都很默然,看得出来,他们都没有出去把佛找回来的意思。白痴想了想后,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是否检查过那些尸体。”

    “这个……我们没有……因为我们都不是医生,没这个胆子……”

    白痴点点头,再次开始沉思。可没过多久,塞克斯再次开口,断断续续的说道:“先生,您看……我们是否应该去搜查一下房间了?我还是比较担心那串钥匙,和失踪的汪子爵……”

    白痴想了想,没有提出异议。不过在这些人开始离开之时,他突然说道:“对了,那些放有尸体的房间你们是否会去寻找。”

    “啊……?那……那些尸体的……房间?”

    塞克斯显然愣了一下,埃特,塞文,娜娜和坦也是面面相觑,显得有些尴尬。

    “如果要找,就把那些房间也找一遍。尽量全面一点。”

    “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做的……对了先生,您呢?”

    “佛一个人危险,我去找他回来。”

    白痴丢下这句话后,就拎起自己的背包,从大门出去。只剩下里面五个面有难色的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痴行走在走道上,他的步伐度很快。而且,目的也非常的明确。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很有可能掌握着这整件事情某个关键点的人物——

    佛。

    “嘿嘿,你竟然会丢下他们几个去那些有尸体的房间?就不怕很多的痕迹都会被他们破坏吗?”

    暗灭冷笑着,露出红眼。

    “至少,比我独自一人搜索有效率的多。”

    “哦?”

    “在刚才的客厅里,佛接连做出了许多让我难以理解的举动。所以我必须先去找他好好的谈谈。但另一方面,宅邸的搜索工作也必须进行。如果我带着他们一间一间的搜势必浪费太多时间,而且效果也未必会好。另外……我觉得,如果再晚一点去找佛的话,很可能会错过些什么。”

    “呵呵,选择性出击吗?那么好吧,现在我不如来听听你之所以确定这个年轻人为目标的原因吧。”

    “……………………他的举动,很反常。”

    “呵呵,反常?哪里?我觉得他的所有行动都合乎常理啊,哪里有什么反常?”

    “一般来说,在别人冤枉自己的父亲是杀人凶手的时候,身为儿子的人会说出即使父亲真的是凶手,自己也会站在父亲这一边,将剩下的人全部杀光吗?”

    “嗯……这个嘛……呵呵,也许是急了吧。普通人和你可不一样,会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总是做一些最正确的事情。”

    “…………也许吧。但除此之外,他还向我撒的谎,让我决定从他身上开始着手。”

    “哦?撒谎?什么时候?哪里?”

    “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晚,他,叫我去他父亲的阁楼时。”

    “那时候他撒谎了?撒了什么谎?”

    “那个时候他对我说,汪是因为身染瘟疫,然后因为自己略懂医术,所以就想要呆在阁楼里面隔离。但是从后面的结果来看,这句话是完完全全的谎言。”

    “呵呵,有趣,说。”

    “他说他的父亲身染瘟疫,所以被隔离。但是,隔离的话为什么会选在这座镇长官邸的阁楼之中?身为病人,虽然隔离是需要的,但更需要的则是他人随时随地能够察知他的情况。可是,他却呆在最高处,往返甚至需要花上很多时间的阁楼里,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更何况这间房间的钥匙竟然只有一把,还是在病人手里。万一病人出了什么意外,外面的人根本就进不进去。这,实在是太过矛盾。”

    “哈哈哈!对了,你在第二件杀人事件时曾经弄出很多声响,那个时候你就是在计算时间吧?结果,第一现人塞文小先生却是花了差不多十分钟之后才到达,这的确可以说住的的确不是怎么很方便啊~~~”

    “………………另外,阁楼的大门装饰豪华,原先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后来想了想,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用来隔离的阁楼,最有可能的,是那位斯达特镇长生前用来保护自己,防止被他人侵入、杀害的保护室。而那位汪子爵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疾病而住在里面,根本就是在保护自己。”

    “有道理。不过,这也仅仅是有道理,并不能说那位佛先生在说谎啊?你没有证据。”

    “证据,在遂利夫人身上。”

    “哦?”

    “当时我,佛,遂利夫人三人走到阁楼门前时,遂利夫人开口说了一句——‘老公,你的饭菜到了,出来吃饭吧。…………放心,来的只有我和佛,另外,还有一个从风吹沙城来的小贵族,今天不小心被我们救了进来。没有外人,你感染上的那个瘟疫不会传播开来的。’这段话。”

    “这段话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如果房间内的人身染瘟疫,遂利夫人会说‘出来吃饭’这种话吗?更应该说的反而是‘饭菜我放在这里,你等会儿出来拿’,不是吗?”

    “嗯…………呵呵,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有趣!当时,那位大少爷在对你撒谎,说他的父亲是医生,身染瘟疫被迫关在阁楼里。那个时候遂利夫人也听到了,但为了帮儿子圆谎,没有戳穿。可是平时的习惯却让她在门口直接说出了这种不正常的对话。这就是你那个时候突然抬头,看着那位遂利夫人的原因啊~~~!”

    白痴点点头,下了楼梯,来到一楼,朝佛的房间走去。

    “当时我就一直在想,既然这个人没有感染瘟疫,为什么会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他的儿子又为什么要用他是个医生这种理由来搪塞?后来在得知财宝的事情后,才明白了他的原因。”

    “哈哈哈!对了,那个阁楼既然是斯达特镇长的防护室,那就肯定有很多关于宝藏的记录!那位子爵原来是想赖在这里面,寻找和财宝有关的资料啊!哈哈哈,有趣,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

    “喂,又不说话了?对了对了,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们不如再来聊聊上次没有聊到的关于斯达特失踪的事情吧。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是想不出究竟是为什么吗?”

    “…………………………大致的思路,我算是有了。”

    “呵呵,我就是喜欢听你说这种话。”

    “斯达特镇长很可能已经死了。而杀死他的人,最有可能的,莫过于——现·任·雄·鹿·国·王。”

123,第一个突破口?

    “呵呵呵。”

    “这件事很可能是这样的。当年斯达特镇长通过某种方式,提炼出了火龙舌的一种奇特的用处。而这种奇特的用处让他开始大量种植,通过销售,火龙舌的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

    “有道理。那么,你能否说出这种奇特的用处是什么?”

    “……………………毒品。”

    “……………………”

    “在塞纳格,我的父亲经常在家里吸毒。他也就是为了赚毒资,抢劫失手,被士兵打死的。其实,只要仔细想一下这座小镇的奇特之处,斯达特镇长事件的经过和结果,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

    “呵呵,呵呵呵。”

    “一个平凡的小镇中央,凭空多出一座人工岛,岛上又建了一座四壁几乎全部临湖,只剩下吊桥可以直接出入的镇长官邸。这不是小镇的办公区,说是一座城堡,也不为过。”

    “斯达特镇长通过某种方式提炼出了火龙舌的某种毒品价值,从而进行大卖特卖。可从事毒品交易,他对自身的安全就越担心。所以,才建造了这种镇长官邸。然后将这里的房间全都用特殊钥匙打造,只有两把。位于阁楼的房间更是只有一把钥匙,确保安全。”

    “如果是把火龙舌的其他的,正当的药用价值开出来,那没有理由斯达特一失踪,这种药材就此重新归于滞销。而且也没有理由在那么多年之后,市场上依旧没有流传火龙舌有其他功效的药物。”

    “当然,如果仅凭这些的话,我无法推断出是毒品交易。真正让我感到有可能是这样的,恰恰来自之后的事情展。”

    “三十年前,斯达特镇长失踪。可是在三十年前,恰好是现任雄鹿国王即位的初期。”

    “现在住在风吹沙的那个老国王很有一套,恐怕在更早的时间里他就现了这座小镇的毒品交易,所以一即位,就立刻派遣心腹前来进行‘清扫’作业。”

    “恐怕斯达特镇长为了让自己独守火龙舌的毒品价值,所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如何提炼。但现任国王可不管这些,毒品的危害太大,所以他一定下达了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命令。因此,任何和斯达特镇长有关的人,不论老弱妇孺,全都接连失踪或者被杀。也正是因为在这里生的事情全都是国王所为,所以镇民们将事情上报风吹沙之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至于这次事件的执行者,就很有可能是专门从事‘肮脏’工作的第十骑士团,隐流。”

    “哈哈哈,有趣,有趣!的确,如果这件事不是那位老国王干的话,以那位平时行政的雷厉风行,一定会调查到底。毕竟,这可是自己领地内的一个镇的镇长全家被杀的事件啊~~~”

    “毒品的危害很大,慢慢寻找证据很可能让毒品散播的更广。即使调查,也很难去断定和斯达特有关的人中到底谁是知情者,谁是不知情者。为了尽快根除,所以即使是清白、误杀,那也在所不惜。也正是这种一律杀无赦的情况,让这件案子永远不可能搬上法庭进行审判。事实证明,国王的判断似乎是对的。从那以后火龙舌的销量立刻下降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寂静中的讨论很快就结束了,白痴也已经站在了佛的房间的门前。他敲了敲门,站着等待。而那只血瞳也是哼哼冷笑两声,丢下一句:“看来两件事情搞定了,接下来,你算是要正式进入这场腥风血雨之中了啊~~~”

    说罢,闭上眼睛。

    摆脱这把剑的啰嗦之后,白痴也随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扇门……

    推开。

    ……

    …………

    ………………

    房间内,佛显然没有料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白痴。也许是因为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早餐,再加上看到那么恶心的杀人场面吐了吧,所以他现在正拿着一只面包大啃特啃,看到白痴来了,才放下面包,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白痴扫了一眼房间,这是一间由两间卧室一间小厅所组成的。看起来,应该是佛和他双亲的房间。

    “你,住在这里。”

    佛愣了一下,随后,终于将面包放在一旁的桌上,苦笑一声。

    “是啊……自从我父亲生意破产之后,我们就只能缩在这里。房子没了,地也没了,什么都没了……弄到现在好像这幅寄人篱下的样子……”

    白痴扫了一眼房间,开始四处走动。而佛也是任由他看,再次拿起那根长棍面包,嚼碎了,咽下。

    看一个人,有时候从卧室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实际状况。白痴逛着佛和他父母的卧室,反复寻找着一些可疑的东西。不过可惜,这两间房都很整洁,没有丝毫的凌乱。如果光是从这里分析的话,也许可以说这一家都是十分认真的人。

    “先生,您……也在怀疑我吗?”

    白痴站在父母的房间里,看着摆放在梳妆台上的家庭照片。照片上,汪和遂利夫人拉着年纪小小,一身长袖衬衫,打扮的十分认真的佛站在风吹沙城的悬崖上,背景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三个人的脸上全都洋溢着笑容。

    “………………啊,在怀疑你。”

    白痴应了一声,视线继续在那一排照片相框上扫过。

    “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佛苦笑一声,也随之走了进来。望着照片上的那两位亲人,一位已经身异处,另一位却是被污蔑成凶手下落不明,看到这里,佛就不由得悲从中来,又抽泣了几下。但他终于还是忍住,摇了摇头,把悲愤的情绪甩到脑后。

    “为了财宝。”

    他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照片簿,坐在床上,翻开第一页。可只不过才刚刚看了一张,他就浑身颤抖,声音哽咽——

    “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我说什么……也会阻止父亲回来……钱……我们可以再赚……可是……可是现在……就算给我再多的钱……我……我都………………”

    终于,佛再也忍不住了。他趴在相簿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白痴的视线依旧冷漠,对于他来说,亲情到底是什么,恐怕依旧是难以理解吧。他从佛的身下抽出那本相簿,翻到第一页,一张一张的看着。

    这,可能是佛的相簿,被他的父母珍藏着。在第一页的第一张,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佛穿着长袖毛衣,站在镜头前歪着脑袋,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是在干什么。接下来,照片中佛的年龄渐渐增大,拍照的样式也越来越多。其中很多张都有遂利夫人和汪子爵牵着他的手,笑容满面的面对镜头的照片。

    从冬到夏,从春到秋。

    子爵夫妇真的很爱自己的儿子,每次都将佛打扮的十分正式的出现在镜头前,似乎惟恐有人将他们的儿子拍的不够帅气似的。

    “…………………………”

    佛哭够了,最后,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重新抬起头来。白痴这时也将相册看完了,合起,交还给佛。

    “对不起,先生……让您见笑了……”

    佛将相册放回书架后,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好了,现在您有什么想问的吗?这次我不会再撒谎,只要我知道的,就一定会说出来。”

    (呵,看来你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了呢。)

    白痴按住左手上的丝带,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先,我想知道财宝的更多消息。还有,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佛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全都说。有关财宝的信息其实有两份,一份是十人预言,是在斯达特镇长的一本书中被现的。不过,书上除了记载有这十句话之外,还记载有一份藏宝图。”

    “……………………”

    “要想成功得到宝藏,就必须有预言和藏宝图两者结合。可问题是,我们找遍了整座镇长官邸,也没有找到那份藏宝图。”

    “………………那么,想必阁楼内你们也搜过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父亲会突然想要钻进那里面,进行研究?”

    这个……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口,道:“其实,是因为坦这个女人。”

124,第五人穿梭于火焰

    “……………………”

    “这个女人在一星期前来到我们小镇,那个时候埃特先生和往常一样偷偷溜出去查看情况如何。毕竟,他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稍稍有练过的人。那个时候这个女人就拉住了埃特先生,硬是要和他一起回来,还说她的丈夫被暴怒的镇民杀了,无家可归。埃特先生没办法,只能让她进来。可直到让她进来之后我们才现,她对于宝藏的了解程度竟然不亚于我们。”

    说到这里,佛突然抬头看了看四周,还有些警惕的走到门口,用耳朵贴着门小心倾听了一会儿。直到他确定周围的确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先生,我接下来告诉您的事情,希望您不要传出去。其实……那个女人身上带着一份藏宝图。她刚来的那晚,我父亲就以如果找到财宝,就分她一半的条件让她交出了藏宝图。之后,他就躲进了那间阁楼,开始日以继夜的研究。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我父亲他……”

    “可能真的,已经解开宝藏的埋藏地点了。”

    冰冷的瞳孔注视着这个男人,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的表情和那些尸体有的一比。白痴默默听着佛说完这些话,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他轻轻抚摸着左臂上的蓝色丝带,低头沉吟着。片刻之后,他才抬起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先生,您这是……”

    “我问完了。”

    “啊?这么说……”

    “我相信你不是凶手。但对于你的父亲,我们仍然要找到他。”

    佛耸耸肩,略显疲惫的点了点头。

    “另外,你独处不安全。和我一起,回大家那里去。”

    佛笑了笑,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先生。刚才一时冲动,我已经将所有人都得罪光了。接下来就请让我好好的休息休息吧……请放心,我会关好门窗的。”

    在拒绝了白痴的邀请之后,佛将白痴送到门口,再次苦笑一声。缓缓的,关上了大门。

    碰。

    门……关上了。

    白痴站在门前,沉默着。

    他没有就此离开,反而就这样注视着这间房间的大门,久久都未移动。

    就这样大约站了十五分钟之后,他才转过身,朝着二楼的客厅移动。

    “嘿嘿嘿,人类小子,你说这个男人对你撒谎。可你刚才,也对他撒谎了。”

    “……………………”

    “啊~~~谎言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可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可以用来诱导别人照自己想要对方前往的方向前进。还可以让对方不知不觉间掉进自己的陷阱,还可以掩饰自己已经知道的和尚未知道的事情。呵呵呵,人类的谎言,真是有趣。”

    “……………………”

    “对了,我如果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信不信?”

    “……………………”

    “喂喂,给我点反映好不?……好吧,那么这样,接下来我问问题,你来回答。正确的,点头。错误的,摇头,没问题吧?”

    “……………………(点头)”

    “呵呵,那么先……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一个人。你在想星璃·鲁尼答这位小美人儿,对不对?”

    “……………………(点头)”

    “哈哈哈哈,你现在一定在后悔,后悔自己当天为什么没有把她拉到你那间树屋里面,对不对?”

    “……………………(点头)”

    “你一定很想扒下她的裙子,脱下她的裤袜吧?你一定很想仔仔细细的看看她的大腿吧?”

    “……………………(点头)”

    “你不仅想看她的大腿,还想脱掉她的衣服,看她的脖子,胳膊,以及身体。你想将她按在床上,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个干干净净,对不对?”

    “……………………(点头)”

    “哈哈哈!有趣,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暗灭在笑着,充满玩味意义的笑着。

    也许对这把剑来说,此时出现在白痴脑海中的那个可怕构想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可对于白痴来说,这却是一个让人有些大惑不解的现状。

    那么,要怎么办?

    当白痴站在客厅里,看着屋子里这些人之后,再次在脑中问出这句话——

    现在,该怎么办?

    “先生……?咦,佛他……”

    身为镇长,塞克斯到底还是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开口询问起来。

    白痴摇了摇头,现在相比起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些尸体在等着他,要想解开心中的疑惑,就必须去把那三具尸体,全部检查一遍。

    可是,就在这时……

    “哇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突然从客厅内面对庭院的窗户外,冲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惨叫让众人纷纷面色一沉!要知道,现在除了佛之外的所有人都在这里,而刚才那个声音很明显,就是佛的!

    “呀啊啊啊啊啊——————!”

    娜娜惊恐的指着窗户,失声尖叫。众人转头,只见一股黑烟从窗外升起。白痴见状立刻扑向窗台,向下望去。只见在那枝叶繁茂的庭院树丛间似乎有一个人躺在那里,而那个人的身上,正窜着火苗!

    目睹此情此景,白痴立刻搭住窗沿,直接跳了下去。而在场的其他人人的脑海中都是立刻想起了一句话——

    “第五人……穿梭于火焰。”

    ——————————————————————————————

    当白痴离开门前之后,这扇门,轻轻的打开了。

    佛从中走了出来,四下看看。

    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摇摇头。

    他离开了房间,沿着过道走向通往庭院的边门。

    当他离开这座死气沉沉的宅邸之后,从天上慢慢降下的雪片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一阵轻松。

    是啊……轻松。

    这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实在是很让人轻松……

    佛漫步在庭院小道上,看着周围那细细的雪景。经过老秃精心栽培的庭院即使是在冬季也在散出美丽的光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坐落在矮灌木的中间,看着这些小小的生灵,所有的不快似乎都会被洗去……

    “啊……………………”

    佛,笑了。

    面对这个白色的世界,他终于能够再次展露出笑容。他张开双臂,缓缓的将冰凉的空气吸入肺中,然后,吐出……

    洗去心灵上的污秽……不是吗?

    那静静飘落的雪,正如它们的纯洁一样,静静的,看着接下来即将生的事……

    ——————————————————————————————

    嘿嘿嘿……烧死你……烧死你们……嘿嘿嘿……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缩在矮灌木间,手中拿着一个玻璃油瓶和一个打火机。

    这个老人的双眼泛着干枯的黄色,显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能够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疲惫,挣扎,痛苦。

    自从他揣着怀中的这份藏宝图从阁楼内逃离之后,这些让人不快的感觉就始终折磨着他,折磨的让他快要疯!

    他逃着,躲避着。

    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即使弄脏双手都不在乎。

    钱……钱……!钱……!!钱……!!!钱————!!!

    只要有了钱,就可以做任何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到的!

    所以,只要有了钱,他不会去管自己的灵魂究竟有多么堕落。如果说堕落就能换来无比的财富的话,那他会抱着笑容跳进地狱。

    呵呵……呵呵呵呵……

    没有人……

    没有人能够杀死我……

    我是不死之身,只有我主宰你们这些猪猡的生命,你们永远也别想主宰我!

    看啊……看啊!

    哈哈哈……又一个要被天诛的混账来了!

    我要烧死他……哈哈哈……烧死你!

    你一定是来杀我的吧?一定是!

    我不管你究竟是谁,我也不想看到你的脸。只要你胆敢再往前走三步,我就烧死你!

    还有两步……两步……!

    一步………………!!!

    随着来人踏出那最后的一脚,躲在这里的这个男人,怀中揣着藏宝图的汪子爵,抡起了手中的玻璃瓶……

    轰——————!

    ——————————————————————————————

    等到白痴在错综复杂,犹如迷宫一般的小路中找到火焰窜起的地点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

    火苗烧着了附近的灌木丛,尽管现在下着小雪,但还是烧着了。

    这是一块堆满了腐烂的树枝,落脚处柔软的树丛。在这里,脚印这东西成了万分稀罕的东西。

    在这堆灌木丛的中央,一个已经肌肉萎缩,身材缩小的如同儿童,浑身变成焦炭的东西,宛如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躺在中央。

    空气中,布满了肉烧焦之后出的恶臭。

    随后赶来的众人捂着鼻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在这个雪花静静飘舞的世界里,雪与火,组成了最完美的乐章……

    ……

    …………

    ………………

    ——————————————————————————————————

    (由于明天在下去世博,所以今天四更,连带明天的。)

    &1t;ahref=.>.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009/ 第一时间欣赏魔王奶爸最新章节! 作者:盘古混沌所写的《魔王奶爸》为转载作品,魔王奶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魔王奶爸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魔王奶爸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魔王奶爸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魔王奶爸介绍:
他,站在血泊中。杂乱的丝之下,闪烁着一双疲倦的红色瞳孔。他的身上布满伤口。刀伤,剑伤,魔法伤……每一处伤口都在流血……都在消耗着他的生命。脚下,是一座由尸体堆积起来的山丘。他站在那,右手所握的魔剑——暗灭上,仍滴着那些尸骸的鲜血。剑身上的血色魔瞳闪动,从剑柄处钻出的无数锁链已经侵蚀了他的整个右肩,将剑与他的手完全融为一体。就是这样的他,站在那里,沉重、而疲倦的喘息着。伟大的神祗看着他,痛惜的说道:“孩子,你已经被魔血完全吞噬了。现在,你究竟还想要什么?”他低下头,沉默不语…………忽然,他的四周扬起一阵羽毛?这些羽毛弱小、稚嫩……不管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些羽毛根本就无法阻止这个已经完全被魔血吞噬的人。可令人惊讶的是……他,颤抖着抬起左手。血瞳内闪过一抹波澜。下一刻,一片羽毛,静静的……飘落在他的手心之中……魔王奶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王奶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王奶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