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火龙舌
“喂喂,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照我看,这第三剑完全就是唬人的!666种出剑手法,光是记就要花上半辈子的时间。如果刚才你是在对敌,你的头,肩膀,手臂早就被人砍下来了,你练了那么长时间,根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嘛~~~!喂,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喂!”
黑暗中,暗灭的声音已经被白痴的脑海隔绝。如今的他正处在最深沉的安宁之中,看着那些剑法。等到再次浏览一边之后,他的念头一转,那666副图画纷纷聚合成一副,开始用肉眼难以辨认的手法出剑,看起来就好像人偶本身已经成了一个风暴,而那些洒出来的树枝就如同海浪一般,连绵不绝。
在图画的左侧,写的是第三剑的剑意和战斗要点。尽管已经看过无数遍,但现在白痴还是把目光移上去,细心阅读。
第三剑——夏岚。
创剑的根源,来自夏日海水上产生的龙卷,巨大的狂风带动遮天盖地的海浪,足以淹没百万之敌,是六剑中最适合用来以一敌众的剑法。
出剑,除了要有殇的快、准、狠,虫鸣的步伐配合之外,还需要一个“稳”。在极短时间内变招是这一剑的精髓,由于敌人不可能给使用者太多的时间,所以在一瞬间杀灭四周所有敌人,必为重中之重。
白痴睁开眼,图示和文字立刻消失。他再次拔出暗灭,看着剑刃,再仔细回想刚才那一剑中的缺点。
夏岚的要求是杀灭四周所有敌人,不能有错失,更不能有活口。但这一剑的变化度要求实在是太快,快的根本就连让人看清敌人在哪里,瞄准要害的时间都没有。就好比刚才,尽管他已经能够在一瞬间击出十剑,但却全无准头,压根就连一片树叶都没有碰到。
自从上次灰烬城被围之后,白痴就知道仅凭自己掌握的两剑其实压根就算不了什么。暗灭说得没错,一旦自己失去了偷袭,一对一这些优势……尤其是不能以少敌多这个巨大的劣势,实在是让自己的生命没有保障。如果下次再遇到那种情况,如果还是小面包有危险的情况下……
自己,还能如上次那般幸运吗?
第三剑,夏岚……必须练成。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666种出剑方法白痴总算是练圆了。如果是分开,那他也能够保证自己的度,力量,准确率绝对和图画中的人偶一模一样,甚至更甚一筹。但一旦结合起来,自己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根本不成气候。
在这段时间里,白痴也曾经想过。虽然自己无法做到像人偶那般能够在瞬间打出所有剑招,而且每一剑都命中敌人的要害,但自己好歹也能够瞬间刺出十剑,这么说的话……
是不是,也能算自己“将就着”连成夏岚了呢?毕竟,自己刺不中的那是树叶,人类的身体可比树叶大上太多了,即使是瞎刺也能够保证一定的命中率。
可是,这种想法仅仅在他脑海内徘徊了几天,就被立刻抛弃。
看看剑意,看看那句“在一瞬间杀灭四周所有敌人,必为重中之重”。为什么夏岚会如此执着的要求必须杀光所有人?就连杀伤,逼退都不允许?
因为,一旦真正碰到需要使出夏岚的情况,那一定是自己被围的情况。在这种时候,如果打出自己那未完成的夏岚,尽管看起来剑芒四射,十分扎眼,但却决不可能保证杀光四周所有敌人。围住你的有十人,你刺出十剑,可就算被你杀掉九人,最后一人甚至被你重伤,这种情况乍看起来是十分的神勇,可实际上,却是死亡临头的征兆。
被围困,自己一剑已经出完,而围着自己的敌人……尚还没有死绝……
这意味着什么?
无可否认,在交战之中即使己方人少,敌人人多,但敌人也不可能同时间一百人一起一拥而上。但在自己用尽殇和虫鸣后都无法摆脱被围困的姿态,在这种时候,自己用完夏岚,敌人却依旧还有一口气在……
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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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同剑意所说,这一剑是以少敌多的剑法。但其实再想深一点,就能察觉出六剑中前面三剑的真正意思。
殇,主攻。意为一剑之杀。
虫鸣,主攻。意为诱敌之杀。
而夏岚……别看它的剑意多么的狂暴,以少敌多的姿态多么高傲,但它,却是六剑中真真正正的……
守,之剑。
没错,这一剑按照说明,真的可以以少敌多。但是谁的脑子会这么有问题,总是让自己保持在以少敌多的劣势之中?不管是街头的打架还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战,人数的多寡虽然不是决定要素,但一定是必要要素。当现场的情况已经变成自己被敌人围困了,那么不管这一剑有多么的暴戾,出剑之后自己的脚边会躺下多少具尸体,都改变不了它是防守剑技的事实。
杀敌,是为了防守……
因为一旦有一个敌人没死,死的就是自己。
实攻,意守。这也正是夏岚必须做到一出剑,就保证围住自己的敌人全部毙命,不准有任何一个活口的真正原因。也是白痴现在的夏岚未完式绝对无法在真正的敌对战场中使出来的原因——
杀不死敌人,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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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的呼吸,融入清晨的雾气之中。
白痴甩了一下手中的暗灭,再次尝试了几下夏岚,却依旧无法做到剑剑击中树叶。他的眉头渐渐皱起,看看树林间慢慢散开的雾气,他摇了摇头,暗灭重新缩入手臂之中。
“你在练剑?”
阴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白痴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走到一株树下,拿起自己的衣服,搭在肩上,转身。
幽静的树丛中,坎帕校长背着双手,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凝视着白痴,白痴也凝视着他。良久之后,这位老人突然伸手一扬,一个东西就从其手中飞向白痴。
啪。
白痴接住,是一个小包裹。在瞄了一眼坎帕之后,他慢慢打开包裹,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白痴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坎帕。而那位老人则是依旧背着双手,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的报酬。里面有收银条。”
白痴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将盒子放在地上,走开五步。暗灭化为长剑形态,他就握着剑,从五步开外小心翼翼的用剑挑动盒子,之后,一掀……
安全。没有毒针飞出来,也没有爆炸。盒子里面放着一条红色的扁平药草,盖子的背面则飞出一张纸。
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名称一栏写着“火龙舌”。而下面的价格,则是打着1o25苏拉。
“话先说在前头,之前我就和你说过,那小丫头的喉咙绝不是一次两次的喂药就能治好的。而且,她喉咙的疾病怎么说也只是三大原因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尤其是刚开始,可能吃下药之后她只能说一两个单词。你就先想想,应该让她说哪句话为好吧。”
说完,老人就转过身,也不等白痴回答,就自顾自的离开树林,消失了。
“火龙舌……”
捏着盒子,看着其中这条扁平的红色药草,白痴喃喃的念了一句。之后,他的视线就移向盒子里的说明书,看着。暗灭看着这植物只是哼了一声,在沉默良久之后,这把剑似乎又忍不住,想要出口嘲讽几句了。
“喂,我说……哇!你小子,干嘛?!”
暗灭的惊讶并不奇怪,因为刚刚还呆站在原地,仿佛木雕似的白痴这一刻突然极为迅的动了起来!他冲回杜兰树旁,甚至没有抓绳梯,而是直接踩着树干窜进树屋!在进入房间后的刹那,角落里的炉子立刻被点燃,上面的锅架起,一瓢水准确无比的落入其中。
火焰升腾,煮沸这些水。旁边的砧板没那么好的运气能在旁边看着,火龙舌被按住,黑色的匕如雨点般缤纷落下,转眼间就将其切成碎末,匕一刮,将其全部倒入旁边的沸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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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你该说什么?
“啊呜~~~~啊~~~~~~”
今天的清晨对于小面包来说,也许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日子。她正和往常一样,趴在床上,抓着被子呼呼的睡懒觉,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小丫头的嘴角憨憨的笑着,还有一条口水留了下来。
可惜,美梦不长。距离以往她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可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却是被猛地掀了起来。感到身上凉意的小面包幽幽醒转,用一副睡眼惺忪的眼睛想看看自己的被子跑到哪里去了,但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冷的可怕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呜哇——————!”
小丫头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挪了挪。可当她看到白痴手中的被子之后,立刻伸出双手,呜呜叫着过来抓被子。对此,白痴当然是伸手一扬,在挪开被子的瞬间伸手抓住了小丫头的后颈,要将她提起来。
“呜哇——!呜呜呜哇!!!咕咕……咕!!!”
美梦被打搅,这丫头看起来是生气了。她转而抱住白痴的手,抬起那双大眼睛冲着白痴,嘴里还不停的抗议者。不过当白痴将那张被冰层冻过的脸贴近她,冷冷的说出一句——
“起床。”
——之后,这丫头终于是不再作声,只能含着还没睡醒的眼泪,在哪里抽抽了。
按照盒子里的说明书,白痴煮好火龙舌,掀开盖子。刹那间,满树屋都是一阵类似玉米的香味。嘛,尽管白痴没吃过玉米粥,但餐厅里面飘出来的味还是闻得到的。
小面包刚才还在折腾,可这个时候闻到香味,也不闹了。看到白痴端起那口锅,倒出一碗浓浓的白色粘稠状液体之后,她立刻爬到一旁的桌子旁,瞪着大眼睛,万分期待的看着。
白痴当然不会让这小丫头失望,放好碗,再拿出汤勺塞到那丫头手里。之后,他就坐在小面包对面,张着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丫头。
“咕呜?呜~~~呜~~~”
香气扑鼻,这对于没什么好东西吃的小面包来说实在是一份难得的诱惑。她抱着碗,用力的嗅着里面的香味。等到闻够了之后,才放下勺子,舀起满满一勺的粘稠物体,“啊”,塞进嘴里……
……
…………
………………
白痴注视着小面包的表情。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小面包那张原本充满幸福与期待的脸开始变色。那个笑容,也渐渐变成了哭脸……
“哇——!”
终于,这丫头把勺子用力一扔,将那些吃进去的粘稠物体全都吐了出来。白痴看着她,想了想后,伸手沾了一点那些药膏,放进嘴里……
……
…………
………………
……………………很苦。
小面包哭丧着脸,抬起头,一脸可怜相的望着白痴,似乎是想要寻求认同。但可惜的是,事实恐怕永远都是这么的让人失望。
“吃下去。”
没有安慰,更没有其他家庭的哄骗。毫无起伏音调的声音只是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并将那碗药膏重新塞到她的面前。
“呜……呜呜呜……”
小面包真的哭了,她可不像白痴,嘴里已经苦的快吐了,脸上还能保持那种冷静。她用力的砸着调羹,希望能够用这些动作来作出反抗!
可是……
“…………………………”
漆黑的双瞳盯着她,小面包闹了一会儿后冷不丁看到白痴那双眼睛,终于哆嗦了一下,不敢再闹。下一刻,她也不得不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一边哭,一边端起那只碗,将里面的药膏一勺一勺的往自己嘴里塞去……
这顿饭一直持续了过一小时。
其中的波澜起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小面包始终都是哭着,塞两口,就用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望向白痴,还可怜兮兮的掉下两滴眼泪,但换来的却始终都是白痴那双冷漠的眼神。在这样的压迫之下,她不得不再次挖两口,然后再次看着白痴,再次被他的眼神压下。
终于,这一碗药膏终于被她吃了下去。在将最后一勺放入嘴巴之后,小丫头终于忍不住,跑过去扑到床上哇哇大哭起来。一副受尽了太多委屈的样子。
白痴收拾好碗和调羹,深深的吸了口气。要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就要来了。按照坎帕放在盒子中的说明,在服下火龙舌后的一段时间之内小面包的声带会被带动。这个时候就要按摩她的喉部,帮助药效挥,然后只要向她不断的说同一句话,就能让她成功的复述出来。
尽管,这可能只有一句话。
白痴走过去,伸手欲报小面包。可小面包看到白痴过来抱自己后反而更加用力的捶打着床板,还不断的滚来滚去,以自己的方式做着反抗。
平时的白痴很有耐性,但现在不同。他强行抱起小面包,将她放在床上坐好,然后自己也坐在她面前,看着她。
……
…………
………………
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这个世界很安静……杜兰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晃,薄雾散去,露出山崖对面的那轮红日,普照大地……
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不知不觉间摆在白痴的眼前。虽然这个问题他两年前也纠结过,不过直到现在也没有让他纠结出一个答案来。
一句话……只能说一句话……
那么,该教这小丫头说什么话,才好呢?
小面包抽泣着,面对白痴那张仿佛时间凝固似的脸,她也渐渐的不哭了。再等了一段时间后,这丫头竟然笑了起来,伸出双手,抚摸着白痴的脸颊。
“呀~~~呀~~~~~~”
该教她……什么话好呢?
按照常理,应该是什么话最有用,就教她什么话。这第一句话也必须让她知道自己是活在一个多么危险的世界里。
那么……杀人?
……有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莫过于生命。让这丫头随时随地把“杀人”这个词挂在嘴边,就是最有效的生命教育,让她知道,自己这条命其实并不坚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都能够以任何理由,用任何方法将她杀掉。
“啊呜~~~呀~~~”
白痴伸出双手,轻轻按摩着小面包的脖子。火龙舌的确有效果,经过白痴这样不断的揉搓之后,她的脖子渐渐开始泛红,而这丫头也开始出一些很舒服的声音,那些声音听起来也清脆了许多。
“呀~~呀呀~~~~”
…………不。仔细想想,“杀人”这个词虽然有很好的生命教育,但却不够理想,无法准确的表达出这个世界的残酷。还有什么比这个词能够兼具上面的教育意义,同时还能形象的表达出残酷性与突然性呢?
钢针插眼睛……?嗯,很好。非常具有突然性和残酷性,而且也有生命意义。那么,就教她这句话吧。
“啊~~~呜!啊~~~呜~~!”
不不不,不行。这句话太复杂了,面包很可能没法说那么复杂的对话,如果只学了“钢针”或者只学了“眼睛”,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嗯……果然,想要用极短的词汇表示出生命的宝贵的确太过困难。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这段搁下,转而学其他更实际点的吧。
“呀~~~~~”
实际点的东西……果然还是“钱”。而要想有钱,就必须知道怎么去弄钱。抢劫和杀人这小丫头还太小,干不了,但诈骗和做贼的话,只要稍稍训练一下,应该就可以办到。
可是,“诈骗”和“做贼”,教她哪句呢?
(真是的,怎么几天不来,这里就变得那么夸张啊?喂!矮子!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在不在?)
………………诈骗……这种行为虽然有直接暴露自己的危险,但获益往往很大,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搜集到大量的金钱。缺点,就是要防止被骗者比你更聪明,因为只要一旦自己的意图曝光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喂!在不在?我知道你在!这两天你买家具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喂!)
相比之下,做贼就安全的多。可以防止自己暴露,活动也较为方便。等以后习惯了,就能够往强盗方面展,做一个女强盗。但现在这阶段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还太小,实力不济,很可能一开始就被抓。弄得不好,还会被杀掉。
(真的不在?呜呜……这绳梯……坚固吗?怎么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烂掉似的?)
不行,果然还是太过危险。…………对了,说到安全,不是有一个更安全的职业吗?坐台出台,“陪酒女郎”,相对会很安全,来钱相对也较快。
“呜~~呜呜?”
…………………………………………不。
那么,到底应该教她什么呢?
(嘿哟……嘿哟……呜……这梯子好脏啊?都是水,都是灰。……不不不!正义的使者怎么能够怕脏?小面包,你在里面吗?我又来玩了哟!)
不管怎么说,最主要的还是需要钱吧?没错,就是钱。
有了钱,就可以不用挨饿,有房子住,有衣服穿。除了要担心花钱的时候收到假钱,被人虚开高价,被人恶意压榨,因为失误而掉落,被人偷,被人抢,被人骗,因为货币贬值而导致的通货膨胀让购买力下降,因为错估行情而在苏拉与伊奈儿的比值浮动的反方向投资之外,钱这东西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是的,就教她“钱”吧,让她整天挂在嘴上,时刻提醒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钱是仅次于“生命”的第二宝贵的东西。
(嘿咻……嘿咻……呜……真的好脏啊……嗯?家门大开着?那个矮子这次怎么会这么粗心,往常他可是把门关的比父王的藏宝室还严呢。)
说到钱,就想到“苏拉”和“伊奈儿”。在这两种货币价值之中,苏拉更值钱,那么,是应该教她“苏拉”才对。嗯,没错,教她“苏拉”。
终于打定主意,白痴这才松了口气。他轻轻揉着小面包的脖子,看着她那张脸,微微张开口——
“苏拉。跟着我念,苏……”
“嘿!我来玩了!嗯?你在家就应一声嘛,害得我在外面叫了老半天,白……”
一个少女抬起胳膊,拨开门上方的树枝。在踏入这座小木屋之后,她笑着,然后看到了以下那幕情景——
白痴,一脸严肃的蹲着。他的双手掐着小面包的喉咙,而小面包则是满脸通红,脸颊上依旧挂着泪珠……
089,第一句话
“住手——————————!!!!!!”
突然的猛喝从背后冷不丁的窜出,白痴着实的惊了一下。接着,那个出猛喝的少女也没有去想平时警戒心满点的白痴这次为什么会如此的松懈,一个跨步冲上前,把小面包从那双“魔爪”之下夺了过来,抱着她,跳到那边的床上。
“白痴!傻瓜!你在干什么!没想到……原本我还以为你既使是个多么坏的坏蛋,也绝不会对小面包下手!可是现在……现在!你到底在干什么!!!”
白痴愣住了,但这也仅仅只是两秒间的事。他盯着小面包,只见她似乎对胡桃的“语言”有了反应,一双小嘴唇开始开开合合,似乎是想要模仿什么。
………………不好。
这一刻,白痴的面色再次恢复成往日的冰冷。他踏上一步,伸出手,低沉着嗓门含糊的说道:“把面包……给我。”
胡桃哪里会还?此刻,她正紧紧的抱着小面包,将这丫头压在她那稍稍有些育的胸部上。一脸正气的看着白痴,大声道:“我不给!如果你想伤害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胡桃这句话是气话,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白痴在她的这句话出口之后立刻踏上一步,暗灭长剑瞬间出鞘。
要是放到平时,白痴绝不会鲁莽到“从胡桃公主的尸体上踏过去”。但这次不同,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他现在终于到了要教小面包第一句话的时候了。如果在这种节骨眼自己的努力被平白无故的破坏掉,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胡桃一开始也是气话,可看到白痴真的拔出剑走上来之后,她也不由得怕了。她向后退了一步,可脚步却踩在被子上一滑,连同小面包一起跌倒在床上。接着,她就看到白痴上了床,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边。
很害怕……很恐惧。
胡桃可能是除了坎帕以外,最了解白痴到底有多么恐怖的人了。这种恐惧让她害怕的想要立刻放手,远远的躲到一边。离这个大坏蛋越远越好!
但是,在她的怀中,此刻还有一个小丫头……
如果她躲开了,这个小丫头注定会被那个“疯子”掐死。一想到这一点,尽管十分的恐惧,可她还是咬着牙,闭上眼睛,更加紧的抱紧了小面包,嘴里也开始不客气起来了——
“你……你这个傻瓜!你想杀就杀吧!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小面包的!我……我如果现在死了……我要马上……马上就做幽灵!然后不管是作祟也好,掀桌子扔椅子也好,我也……我也绝不会让你伤害小面包的!绝对————!!!”
阴着脸的白痴,站在她的身旁,手中的暗灭散出漆黑的光芒。
可在胡桃怀里的小面包,现在却是张着嘴,啊啊呜呜。她也许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同”点了吧,两只小手抽空伸出,放在胡桃那略微突起的胸部上,按了下去……
“啊呜~~~?”
和白痴的明显不同,透过小丫头的双手,穿进她的脑海。
对白痴来说,现在也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刚才一时热血冲头,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杀掉这位“公主”。原因很多,多的他都懒得去整理。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量安抚这位公主,让她少说话,免得让小面包学会脱口而出才是最正确的。
“冷静。”
白痴向后退了一步,坐在躺着的胡桃身旁。暗灭也重新收入锁链之内。
“走开!我不会让你碰小面包的!面包……面包那么可爱,我绝对不会让你碰她的!”
胡桃闭着眼,大声呐喊给自己壮胆。她这样的呐喊听在白痴耳朵里,可能比以往听到的任何可怕消息还要严重!就连暗灭也觉,此刻这个人类小子内心的动摇竟然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境地。
“安静,不要说话……”
白痴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动摇,伸出手,轻轻按住胡桃的肩膀,想要让她冷静下来。可他才刚刚一碰,床上的胡桃就猛地一个哆嗦,身子缩的更紧,抱着小面包的双手也是搂的更紧。
“我不会让你伤害小面包的!小面包,别怕,有胡桃姐姐在,这个傻瓜白痴绝对伤害不了你!啊!快来人啊!这个白痴傻瓜要杀人啦!我会救你的,小面包!!!”
有史以来第一次,那双以往从来都不会流露出丝毫感情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尽管这抹慌乱稍纵即逝,但还是无法掩盖白痴那已经动摇的快要崩溃的内心!没办法了,眼看胡桃还是在这里大叫,白痴唯有上前一把抱住她,右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声。
胡桃被白痴这么一抱,更是慌了。她抱着小面包开始拼命翻身,嘴里更是不停的出“呜呜呜”的声音。
因为胡桃的惊恐,小面包也被她搂的更紧。但这一刻,胡桃的确搂的紧过头了。小面包被憋得揣不过气来,难受之余,出“啊啊”的声音。白痴一惊,急忙松开手跳下床。可惜的是,没有了限制的胡桃似乎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依旧抱着小面包在白痴的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叫嚣着要保护面包,决不让小面包受到伤害一类的话。
一时间,白痴竟然觉自己对胡桃俨然无计可施?!这让他更加领略到“公主”那可怕的阴谋与高的智商。就在他咬一咬牙,决定不管小面包痛不痛,强行将她从胡桃怀里拔出来之时……
“啊…………呜…………ka……pa……ma……maa………a………”
瞬间,白痴的呼吸屏住了。他一动都不敢动的站在原地,瞪着双眼紧紧盯着胡桃怀里的小面包。而胡桃似乎也终于察觉到自己已经自由,翻滚终于停下,搂着小面包瑟瑟抖。
“小面包……小面包……!如果真的有轮回的话,下一辈子你别做这个傻瓜的贫穷女儿,一定要做我的妹妹哦!小面包!”
“mi…………ka…………”
白痴停止了呼吸,宛如一尊雕塑,矗立原地。
“小面包,下辈子绝对不会有人会来伤害你的,我向你保证!”
“me……di……1a……”
“呜呜呜……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是我和小面包一起死掉的日子啊!呜呜……在今天,正义的力量消弱了,邪恶的力量增长了!我竟然死在一个白痴,一个傻瓜的手里!但是小面包,相信我,光明的一天终会来临的!我们今天的牺牲绝对不会白费的!呜呜……小面包!”
“ma……mi……me……pa……sa……ka……ka……”
“等到下一次,我们会以姐妹的形式,出生在一个开满玫瑰花的花园之中!那个时候就不会有任何痛苦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只会有笑脸与祝福!我会送你金子做的马车,用翡翠镶嵌躺着你那美丽身体的花床!即使你的灵魂已经不再,但你的**依旧将是我的至爱!啊~~~我美丽的稣莱蒂娜,如果你的灵魂在天堂依旧过得快乐,我依然要在这里宣布,你是我伽利略欧亚永远的妻子————!!!”
胡桃说着。是啊,她在说着。可说完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倒地在说什么。
…………呃……糟糕,昨天的歌剧太感人了,不小心漏出来了……
一时把歌剧中的台词给漏了出来,胡桃的脸上立刻羞愧的布满红晕。她偷偷张开眼,转过头,只见那边的白痴却是一脸警戒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大声笑话的意思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的确,白痴是没有笑。相反还异常的紧张。他紧张的原因就在于胡桃突然乱七八糟的说了那么多他完全听不懂,也无法从言语中揣摩出任何潜在含义的台词。那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公主”的暗语?是不是在警告如果自己敢再反抗的话,就一定会在下一个瞬间杀了自己?
糟糕,太糟糕了。因为在这里生活的太过舒适,有好长时间自己都没有去那些黑街混了。难道是最近新出来的暗语吗?
白痴低下头,脸上的冰霜浓的可以立刻唤来冬日的冰雪。在这个世界上混如果不懂黑街中的各种暗语的话,那也基本上等于死路一条。因为黑话中的每一句都由独特的意思,有时候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的场合更是能够表达两种截然相反的意思。眼下,“公主”已经抛出暗语了,自己如果一步踏错的话,就等于公开和她叫板!那么,自己的下场可能就是……
咯啦。
想象中,自己脑袋从脖子上分开的景象,已经带着名为“恐惧”的烙印,深深的映入白痴的脑海。
但……
更让白痴恐惧的事情,此刻,终于生了。
在胡桃一声一声的大叫之下,小丫头的声音越来越圆润。她的嘴型也不再像是以前纯粹的呜呜啊啊,开始有了变化。在胡桃开始抱着她,大肆嚷嚷了十分钟之后……
“你这个傻瓜!大傻瓜啊~~~!”
“sa……ka……”
“傻瓜~~~!”
“sa……ki……”
“傻——瓜——!”
“sa………ki………pi………di………di…………pi……”
这一刻,白痴的计划完全破产,他,摊着着双手,彻底完败于胡桃“公主”的可怕智商之下。
“傻…………ti…………”
“傻………qi………”
“傻bi……”
“傻……哔……傻……哔哔…………”
不太顺畅的吐字从小丫头嘴中出,胡桃嚷累了,终于也察觉到怀中那小丫头出的声音。她惊讶的松开手,只见小面包正捂着自己的喉咙,不断反复尝试着说出这个词。
白痴脸一沉,趁着胡桃松手的瞬间立刻上前将她抱了过来。胡桃原本想说什么,但当她看到白痴再一次的“掐”住小面包的喉咙,两只手不停的揉搓,而随着他的揉搓,小面包的吐字也越来越清晰之后,她终于现自己又干了什么事。
手指按摩着,火龙舌的药力开始充分散。清凉的感觉滋润着小丫头的喉咙,让她一遍又一遍的说出这个词。也许是出生后第一次尝试说出有别于“呜呜啊啊”以外的话吧,她显得很兴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傻哔!”
“傻哔……!”
“傻哔啊——!咕呜……傻哔!哔哔……!傻……傻哔哔~~~!”
终于,她的吐字完全正确。也几乎是在她吐字正确的下一刻,火龙舌的药力随机消退,喉咙处的清凉,也随之淡了下去。
白痴松开手,看着这个在原地蹦蹦跳跳,不断喊着自己名字的小丫头。他想了想后,终于还是不死心,伸手按住她。
“面包。”
“啊?呜啊!呜啊!傻哔啊~~!”
听到白痴叫她的名字,她高兴的回应。
“………………苏拉。”
“傻哔?”
“……苏拉。跟着我念,苏拉。”
“哔~~哔~~!傻哔~~~!”
“…………伊奈儿。念。……做贼,念。……诈骗,强盗,杀人,念。”
不管白痴怎么说,可那个笑得无比开怀的小丫头却依旧只能用自己的名字回应着白痴。每当她这么说之后,白痴的脸上都会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失望表情。可是他还是不肯罢休,不断尝试着。
旁边躺在床上,衣服有些凌乱的胡桃渐渐爬起身。一开始,她还觉得有些奇怪,觉得这个白痴难道真的白痴了?为什么一直对着刚刚学会说话的小面包说那些危险的东西?
可越听,就觉得那些话不正常,充满了危险的气味。终于,等到那边的白痴失望过度,说出“钢针插眼睛,念”这句话的时候……
“你到底在教她什么啊!!!”
床上的枕头,砸到了白痴的脑袋上。
……
…………
………………
090,小心一点 他火大
窗外杜兰树的枝叶,轻轻摇晃,驱散秋老虎的肆虐,给小屋内带来一阵清凉的微风……
不需要白痴做过多的解释,桌上摆放着的火龙舌包装盒就已经让胡桃把事情理了个**不离十。她捧着那只盒子,下半张脸有些难为情的藏在盒子之后,两只褐色的眼睛偷偷瞄着那边轻轻抚摸着小面包的白痴。
说来说去………………果然还是他不好!
没错,谁叫他要那么一副冷冰冰表情的按摩小面包的脖子?而且,谁叫他按摩的姿势那么可怕?不管是谁看到那副样子,一定都会认为他是在下杀手吧?嗯,没错!
所以,我没错!错的……错的全都是他!小面包之所以会说出那种话,是他的错。自己之所以会误会,还是他的错!嗯……嗯……对对对,我可是完~~全~~没有错的!
给自己找好理由之后,胡桃终于松了口气。可尽管她给自己找的理由很充分,但当他看到白痴那双冰冷的眼睛之后,还是不由得中气不足。
小屋内静悄悄的,除了小面包依旧在那里欢快的叫着那句话以外,这里的两个人全都显得十分安静。对于这种安静,白痴是十分的冷静,只顾着摸小丫头的头。而胡桃却忍不了,时间长了,难免有些难受……
和白痴比忍耐力,似乎还真没几个人能赢过他。
“喂!我说你!”
白痴回过头,毫无感情的双眼冷冷的盯着她。胡桃原本的中气还很充足,可当她的双眼和这双眼睛对上之时,刚才的自信不由得再次被卸掉,脸又红了起来。不过总算她知道,现在还是不要去触碰小面包那“第一句话”的警戒线,因此转移话题——
“你……你上次回来……怎么……都不来参见我?”
白痴漠然,继续看着她。
胡桃干脆别过头,不去和他四目相对,红着脸继续转移话题,免得白痴因为小面包的“第一句话”来找自己的麻烦:“每个人……前往黑龙帝国的每个人……这几天都来参见了。他们是功臣,是成功破坏灰烬城那座导力炮,燃烧亡灵的功臣。所以即使是最低级的仆人父王也有赏赐。可是你为什么不来?”
白痴回过头,轻轻抚摸着小面包的头。一如往常,他没有给胡桃任何的回答。在再一次的检查了一下小面包的喉咙,确认她的确会说那句“傻哔”之后,这个男孩终于呼出一口气,走向胡桃。
“你……你想干吗?”
胡桃退了一步。
白痴伸出手,指着她怀中放火龙舌的盒子,冷冷道:“拿来。”
胡桃哼了一声,将盒子扔过去。白痴接住之后仔细查看,随即又拿起桌子上的收银条和说明书,仔细的看了起来。
“傻哔~~~傻哔~~~~”
没有了凶巴巴的白痴管,小面包笑着,扑向胡桃。胡桃也是立刻一把抱住她,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在白痴身旁不停的玩着。也不知杜兰树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它的一根枝头趁着白痴不注意时从天花板降下,成了她们两个的最好玩具。
说真的……很吵。
只要胡桃来到这个家,以往安静的几乎不会有任何声响的木屋都会变得十分吵闹。白痴皱着眉头,在这种争吵声中看完说明书和收银条之后,转过身,拉过正在和胡桃玩打手游戏的小面包。
“呜呜~~?”
白痴抱起她,从木屋中一跃而下,伴随着他身上的锁链哗啦声响,极为轻巧的落在外面的草地上。胡桃见了,也是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抓着绳梯下来,赶到白痴身旁。
“喂,你要去哪?”
“……………………”
“好啊,还不说话是吗?那么现在,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你要去哪?!”
“呜呜啊~~~~!傻哔啊~~~~!”
不知是不是胡桃的气场很对胃口,小面包也跟着欢叫了起来。
不得不说,对于白痴这样的口气还真的很适合。随着“公主”的一声令下,白痴不得不停下脚步。胡桃笑着,上前拉了拉他,将自己伪装用的帽子和眼镜戴上,再次问了一声。
“…………我去报社。”
“报社?去哪里干嘛?”
白痴放下小面包,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要,赚钱。送3oo份报纸,有3伊奈儿的报酬。”
眼下,储存的6oo苏拉已经快要用完,而用来治疗小面包喉咙的火龙舌却要1ooo苏拉。既然一根火龙舌就已经可以让这丫头念出自己的名字,那要完全治好她,那就必须赚更多的钱,买更多的火龙舌才行。
想到这里,白痴牵着小面包的手,不由得握的更紧了。
胡桃看着白痴,再看看他牵着小面包那只略微握紧的手。一时间,她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刚才对白痴的恐惧感一扫而空。她忽然现,自己完全有办法可以对付这个“大白痴”的嘛~~~既然有办法对付,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那么说,你现在是想要许多的钱喽?”
走出树林,胡桃拉着自己的帽子边沿赶前几步,回过身,甩动着她那小栗色的双马尾,坏坏的笑着。
“……………………嗯。”
胡桃捂住嘴,忍着笑:“送报纸实在是太慢了,3个伊奈儿,你要送到哪年哪月才能再赚够买火龙舌的钱?”
“…………………………”
白痴低下头,没有说话。
“哈哈,我就知道~~~!哎呀呀,没有我帮你,你这个矮子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嘛~~~!对了,我以前曾经给过你苏拉,结果你不要。那么现在呢?你还要不要?”
白痴猛地抬头,目光再次冰冷。虽然他现在有些着急凑钱,但并不代表他可以违背自己的原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绝对不要去贪图,那如果不是“一个”陷阱,就是“一堆”陷阱。
胡桃哼了一声,对于白痴的瞪视似乎在意料之中。秋日的微风拂过,几片随风落下的枯叶掠过这个女孩的白色裙摆,她笑着,然后转了个身,伸出手,朝白痴挑衅似的勾了勾。
“很好!但是现在,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凑到许多许多的钱。而且这些钱完全合法,干净,危险性也小。只要你付出一点点的努力,任何人都能做到。怎么样?做不做?”
091,级任务
天底下会有这种好事?
白痴仔细观察着胡桃,希望能够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但遗憾的是,“公主”的演技实在是太过出色,他竟然完全无法察觉出她语气中的丝毫恶意!
那么,现在怎么办?
“呜,呜~~~~傻……哔~~~~”
………………………………罢了。
就当作自己被骗了吧,事到如今,还是和胡桃一起去看一下吧。虽然不清楚她的目的,但如果自己能够多加小心,应该……能够逃过一劫吧。
看到白痴眼中的冰冷渐渐融化,胡桃知道,自己终于说动了他。这让她心中激动啊~~~!要知道,这可是这四年来自己第一次能够主动让这个男孩跟着自己的思路前进!好,为了稳固这种关系,让他彻彻底底的拜服在自己……不,拜服在正义的光明之下,有必要立即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很~~~好~~~!那么现在,你就是我的‘正义护卫’了!我会带你去你工作的地方,在你工作的同时我也会陪着你,监督你。你记住,因为这份工作是我给你的,所以我就相当于是你的雇主,你必须对我绝对服从,不能有任何的反抗!”
(呵,有趣的小公主。她这么狂,要不要再把她扒光一次拍一次照片?反正你已经扒了她两次了,不在乎再来第三次。)
暗灭这么说,白痴也是低着头,暗暗思考。但问题是胡桃身为“公主”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那些照片至今依旧被他好好珍藏就是铁证。不过他也有点担心,因为随着女性年龄的越来越大,对于自己过去的**都会慢慢的放开怀(塞纳格的经验)。如果再照一次的话她会不会依旧臣服这还是个问题。现在,还是好好侍奉她,免得惹火她,把自己宰了吧。
随着白痴的点头,胡桃终于成为了这场“战斗”中的胜利者。她哼着小曲,上前一把拉住小面包的手就往学校外走。无奈之下,白痴也只能随着这两个女孩,尾随在后,慢慢挪步了。
不过在此之前……
“面包……再试试,能说别的吗?”
“傻哔~~~!”
“………………苏拉,伊奈儿。”
“呜……呜………………傻哔~~!”
“………………”
“呜呼呼~~~傻哔,傻哔,傻傻哔~~~~~~~~!”
“……………………………………”
——————————————————————————————
工作,是什么?
当秋天的烈阳当空照的时候,白痴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工作。
中央广场,休憩的人们三五成群的在这片休闲地走来走去,互相交谈,聊天,健身。除了这些之外,也有一些带着武器,身披斗篷的人汇聚在一起,拿着一些似曾相识的简报互相交谈,笑容满面。
任务板。
这块耸立在中央广场,高达两米,约十米宽的石制物品,早已经成为了这座中央广场的象征。
也许是因为暑假刚刚过去,时间也进入较为萧瑟的秋季了吧,所以在广场中央的任务受理区显得较为冷清。放眼望去,那块任务板前也只有两三个人在来回观看,寻找适合自己的任务。一旁的受理区只有两名身着变装的士兵坐在桌子前打着哈欠,看起来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胡桃拉了拉帽子,将脸上的眼镜扶了扶,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显眼。不管怎么说,她这位公主在城里还算是个名人,就算外界普通的平民和士兵不太认得她,那也要小心点好。
“好,走吧。我们去看看,哪些任务比较适合你吧~~~”
胡桃拉着小面包走了过去,白痴也只能摇摇头,跟着。到了任务板前抬头,胡桃从左到右的一点一点扫视各种任务,看起来她竟然比白痴还要上心。
“嗯……d级任务,赶走家里的老鼠?下一个,d级任务,担当画家学徒,负责搬运,调配颜料,运送画作?下一个,d级任务,大胃王比赛初赛选手征集?不行不行,下一个。”
“怪了,怎么全是d级任务?……哦,原来在上面啊。我看看我看看……B级任务,商旅队护卫?这个好像不错?……什么?主要是商人那个14岁的女儿的护卫?………………”
“下一个。”
“a级任务,罗基山脉巡逻小队全员神秘死亡事件调查?这个……好像有些难了……B级任务,4级魔兽退治?这个好像可以哦~~~具体的看看……嗯……会伪装成男性心目中最憧憬的美丽女性的拟态魔兽?嘻嘻,下一个。”
胡桃在那边喋喋不休,围着任务板连续转了三圈也没有让她找到合适的任务。在旁人来看,这个女孩简直莫名其妙。对任务如此挑剔,不像是来找事做的,反像是来踢场子的。
白痴耐着性子等她挑完。在此期间他也扫过那些任务简报。说真的,即使是最低级的d级任务,赏金也比送报强。一些高等级的任务开出的价格在他看来更是相当于天价!不过,价格高,能不能完成却是另一回事。之前他曾经接过坎帕给过的4份d级任务,每一份任务都是险死还生,危机重重。虽然解决,但事后想起来,当中只要自己出了一个差错,那差不多就没命了。这样看来,那些c以上的任务还真的是只能看,不能接。
“嗯?这份任务……好,就这份了!”
就在白痴对那些琳琅满目的任务感慨的时候,胡桃似乎挑到了。她急匆匆的跑到那边的受理区,对着士兵报出125o这个任务代码。那位士兵也没仔细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打着哈欠就从下方的抽屉中找出一份任务简报,一边递给胡桃一边说道——
“代码125o,递送任务。”
“一,任务接受人请在仔细阅读任务简报后,如果同意,就在最后一页的签名栏签下自己的名字。任务随时可以放弃,但在放弃之前如果已经获得收益,不管多寡,都必须交给任务布人,同时宣告任务失败。拒不交出的,帝**会负责处理。”
“二,任务布人有权利拒绝任务接受人接手自己布的任务,一旦拒绝,任务不成立,双方不负担任何责任。任务布人可以先拒绝后再接受同一任务接受人。以盖章为准。任务一旦成立,任务布人有权利在任何时候取消任务,但在取消之后,必须支付任务接受人一半的任务报酬。并且支付任务接受人为了此任务付出的各种车马费,餐饮费,住宿费,医疗费等必要费用。拒不交出的,帝**负责处理。”
“三,任务完成以任务布人盖章签字为准。如任务布人客观上无法、拒绝签字或盖章的,以客观方面是否实际完成任务内事项为准。”
“四,如果任务接受人为神圣恩宠皇家学院学生,完成任务后以报酬内金额换算积分,如果是物品,折算市价后换算积分,此积分在学分上将会获得参考。”
“五,如果过任务时间,不管最后完成与否,全以任务失败论。”
“如果清楚了,就请接下。”
士兵机械的说完之后,打了个哈欠。胡桃则是一把夺过那张任务简报,兴冲冲的跑回白痴身旁,将简报一把塞进他的怀里。
“看!这份任务怎么样?这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帮你找到的任务,你要争一口气,一定要给我完成!”
白痴瞥了胡桃一眼,打开那份任务简报。接着,在简报的第一页,一个大大的netbsp;……
…………
………………
简报,合上。
白痴双手捧着,敬若神明的奉还给胡桃,在胡桃呆呆的接过之后,白痴后退三步,浑身紧绷。
092,纠结
“…………你干嘛?”
胡桃捏着简报,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太难了。”
“难?喂,你还没看呢,只看到一个c你就说难?什么意思啊?!”
只看到一个c?光看到一个c还不够吗?此时此刻,白痴脑海中如走马观花一般回顾着过去自己所接手的4件最低级的d级任务,其中的九死一生让他充分领略了什么叫做“危险”。他可没这种胆子,敢在自己如此弱的情况下还去接那绝对能要了他的命的netbsp;可是,胡桃可不管这些。她上前一把拉住白痴,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大声道:“难?这怎么就难了?这份任务连我都能做,你怎么就做不到?!”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此前我做过4份d级任务,全都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完成。更难的netbsp;“d级任务?我怎么不知道?你做过哪些d级任务?”
“…………第一份,你知道的,去杀一头叫维门的一级魔兽。我将那个村庄完全毁掉之后才勉强成功。第二份,你也知道,死亡沙漠列车之旅。第三份,惊奇马戏团战斗,我被那个叫李的男人耍的团团转。第四份,暗杀黑龙帝国加西亚·德丝公主。我毁掉整个灰烬城,杀了25万人,才勉强成功。”
胡桃一脸怪异的看着白痴,随着时间的推移,胡桃的眼神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些可怜的目光。那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因为受伤而警惕周围一切的可怜小猫,有些想要一把抱起来似的感觉。
“咳……可怜的小白痴~~~~”
惊异的一幕生了。胡桃踮起脚,伸手不断抚摸着白痴的头,一边摸,嘴里还十分有母性的出哄小孩子的语调。
“好吧好吧,你很弱。那么这样吧,你还是把这份任务接下来,然后,我陪你一起去完成,怎么样?”
“…………你本来就想和我一起做的。”
“哎呀,现在别搞这些实的虚的,你就先给我接下来!”
“…………………………”
“接。我叫你现在立刻就接!不听话了是不是?!”
白痴低着头,没办法,他唯有硬着头皮,接过胡桃手里的任务简报。当他接过之后,胡桃才喜笑颜开,背着双手,笑着。
再次翻开任务简报,略过那个c,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任务的详细内容——
任务报酬:1oo苏拉
完成时限:1184年1o月4日前
任务目标:将一封信送至凯特莉娜小姐手上
任务简介:需要能够保密的可靠人选,替凡流·伊斯特先生传递机密文件和机密信息。详情见面再说。伊斯特先生地址……
反复扫过几遍之后,白痴抬头,望着面前嘿嘿笑着的胡桃。在她的怂恿下,白痴不得不在任务最后一栏的签名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边的士兵大概真的是太困了,看都没看,随手拿起章就盖上,放行。
“怎么样?任务很简单,对吧?你看,只要简简单单的送个信,就能得到1oo苏拉。1oo苏拉哦~~~!比你送报纸强上太多了吧?”
在前往凡流的住处时,胡桃一路上不停的对白痴进行洗脑,告诉他这份任务到底有多么简单,处理起来是多么的方便。可白痴却是一路阴着脸,一副快要赴死刑场的样子。相比起来,小面包倒是轻松的蹦跳着,在大街小巷上到处穿梭。
秋天的街道上铺满了金色的光芒,正当午后,路上的行人懒洋洋的挪动着步子,互相谈笑着。在这样的宁静之中,小小的面包张开双手,在道路上跌跌撞撞的奔跑着。在她的身后,两个人,则是默默相随……
和平……
不是吗?
也许,此时此刻雄鹿侵略黑龙的战斗正在紧锣密鼓的打响,但这丝毫无法让这座众人安居乐业的城市感受到战争的紧迫。这正是和平,胡桃最喜欢,也最憧憬的光阴……
走着,走着……胡桃突然现身边的白痴脚步有些太快,让她有些无法追上。埋怨之下,她不经意的伸出手,拉住了白痴的胳膊……
白痴的脚步,在秋天的麦香中略微停下。他看了看胡桃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再看看胡桃。这位小公主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但在这极为简单的四目对视中,她的脸略微一红。她知道,白痴在警惕了。他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手被抓住,所以在抗拒吧?他不动,一定是在等……在等自己放手之后,再独自一人,走在这条道路之上……是吗?
四目对视,仅仅是在瞬间。胡桃的眼中掠过一抹失望,抓着白痴的手,慢慢的松开……
“啊……”
轻轻的撞击,触碰到胡桃的肩膀。那位路过的行人也许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撞到的是公主吧,依旧捧着报纸,津津有味的远去。可胡桃却是在这一撞之下,不经意的靠在了白痴的肩上。原本正要松开的手,也在这一刻再次握紧……
“………………”
“……………………我,其实……”
此时,刮过一阵清爽的秋风,一扫那还未散去的炎热。远处,小面包已经跑得老远了。目光冰冷的男孩在静静凝视了肩上的公主之后……
突然反抓住胡桃的手,走入那拥挤的人群,追着那小面包去了。
“啊…………………………”
人流,在身旁穿梭……
被结实的手掌紧紧握住的感觉,通过手指,传入胸膛……
胡桃迈着步子,捂着自己的帽子,望着眼前那个拉着自己在人群中穿梭的男孩……
矮子……是吗?
可是现在,他的身子……
似乎已经比自己更高大了……
不是吗?
——————————————————————————————
“到了。”
一手拉着还想要到处蹦的小面包,一手拽着胡桃。白痴站在一座廉价公寓面前,抬头仰望。
胡桃喘着气,刚才的快步行走让她有些吃不消。就在她为目的地终于到了,自己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自己被白痴拉着的手却立刻被他松开。这位小公主一愣,抬头。她看了看那正捧着任务简报详细核对地址的白痴,再看看自己的手……
“哼!”
一声冷哼,从白痴耳旁呼来。正在核对地址的白痴别过头,只见胡桃脸蛋红扑扑的转向一旁,一脸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的样子。
暗灭:“嘿嘿嘿。”
白痴:“她怎么了。”
暗灭:“呵呵,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把剑,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尤其,不是人类雌性肚子里的蛔虫。”
白痴:“…………也对。”
“公主”的心思向来难猜,白痴也不去花这个脑细胞。在核对完地址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入公寓,沿着楼梯一直上了4楼,站在4o5房门前,敲了敲门。
“哪一位?”
门内想起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对有人敲门这件事显得有些激动。更有趣的是,还不等白痴回答,里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涌向门前。
“呼……”
看来,对方等任务接受人前来,真的很焦急了呢。这么想来,这份任务对这个人来说一定很重要?
嗯,当然很重要。从刚才开始白痴就觉得这份任务一定很不寻常。看看这座公寓,外形破旧,装潢简陋,充分表明这里的租户并不是什么有钱人。而这样经济并不宽裕的人家竟然会给出1oo苏拉的赏金?那一定意味着任务绝对有难度。
c级任务……有难度的任务……这样想着,白痴不由得又有些担心起来。他掂量着自己的实力,衷心的希望开门的那个人在看到接任务的只是自己这么个孩子之后,能够拒绝自己。这样,对旁边的公主也好交差了。
“是……是来承接任务的吗?!”
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头戴画家帽,手上拿着笔刷,身上的围裙已经被五颜六色的颜料给涂满的年轻人。他一开门,看到出现的是两个十几岁的年轻孩子之后,猛地愣了一下。
“凡流·伊斯特先生?”
白痴冷冷的说了一句。
“是……是我!”
白痴将任务简报递上:“递送任务,我来接受委托。任务,是否成立。”
那画家再次愣了一下,可当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之后,突然十分兴奋的一拍脑袋,大声道:“是是是!就是我!快请进快请进!我……我真的是等了你们好久了!”
出乎意料,这画家竟然如此兴奋?还大喊大叫?!白痴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不由再次愣住。
093,画家与贵族少女
“凡流!吵什么吵!房费准备好了吗?是不是打算付了?!”
楼下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大声嚷嚷,脚步声也随之传来。这个画家一惊,连忙捂住嘴,忙不迭的把白痴、胡桃、小面包拉进来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半分钟之后,门外就传来那名妇女骂骂咧咧的声音。
女房东骂了十分钟后终于离去,画家背靠着门,听到声音远去之后才松了口气,瘫坐下来。
“哇!你的家还真是有意思,这些都是你画的?”
自从进来之后,胡桃就兴致勃勃的环顾这间房间。在这座大约只有2o平米左右的空间内,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作。有风景,人物,抽象。四周那原本雪白的墙壁上也被描绘出一副壮丽的山水风景,花鸟鱼虫,莫不活灵活现。
但除此之外,地上也是摆满了各种作画的颜料,简陋的家具上沾满各种各样的色彩。那张从许许多多的画作中涌现的床更是被涂成了五颜六色。阳台上堆满了许多没有洗过的衣服,一旁的水槽内也满是没有清洗的碗碟,显得十分邋遢。
房间中央有一架木质画夹,上面有一副看起来还没完成的人物画。从完成的部分来看,似乎是一位贵族少女站在一个华丽阳台上眺目远望的景色。小面包站在那副画前,双手啪啪的在颜料盒内沾满颜料,笑了一下,往那画上拍去。
“不……不要!!!”
凡流看到小面包这个动作,惊得急忙冲上去。小面包被他喝了一声,手中的动作立刻停止,一副泪眼汪汪的看着冲过来的画家,显得十分恐慌。凡流则是慌慌张张的抱着那幅画跳到一旁,一副十分珍爱的模样。
“啊……不好意思……那个……是我太紧张了……哈哈……哈哈哈……”
委托人憨憨的笑着,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将画作重新放在架子上,拿出一块白布盖好,招呼起来:“来,来,大家别那么紧张,坐,坐!想喝什么?香蕉水可以吗?”
凡流殷勤的从一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些许罐装香蕉水,看起来是早就准备好的。他也不等白痴拒绝,就立即打开盖子,递到三人面前。
“嘻嘻,这个人真是有趣,招待客人可真是有一套啊~~~”
胡桃笑着,老实不客气的拿起香蕉水就要喝。可旁边的白痴却是一把拉住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干嘛?”
胡桃瞥了白痴一眼。
白痴紧盯着一旁忙不迭到处收拾东西的凡流,轻轻说了一句:“小心,有毒。”
胡桃的眉头皱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略微气恼吧,她一把甩开白痴的手,仰头就喝了一口:“你不喝,我偏喝。如果我中毒了,你就来救我!”
说完,转过头,继续抱着瓶子喝了起来。
白痴皱着眉头,对这位公主实在是莫名其妙。他不理解,这位公主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能那么放心大胆的喝别人给的东西?可就在他奇怪的时候,一旁的小面包却也是学着胡桃的样子捧起香蕉水喝了起来,吓得他急忙从小丫头手中夺过瓶子。
“啊?怎么了?”
终于空出一块地方的凡流听到后面小面包的呜呜啊啊声后转过头,只见白痴正高举香蕉水,小面包正趴在他脚边,泪眼汪汪,双手不断的伸着。
“…………没事。”
为了避免意外,白痴大着胆子,自己喝了一口。在确认自己没有被毒死之后,才将香蕉水递给那丫头。
“你别管他。好了,凡流先生,能让我们来谈一谈任务的事情吗?”
胡桃拉过小面包,两人用同一种姿势一起灌着饮料。爽口之后,胡桃开口询问。
好了……终于来了。
任务细节即将公布,白痴竖起耳朵,屏着呼吸,仔细聆听。
那位画家听到胡桃询问,脸上却是不由得红了一下。他挠挠头,在三人的面前坐下,目光痴痴的望着画架上那副被白布遮起的画。
“其实……你们知道,我是想要请你们……帮我送一封信。”
“嗯,那么送信人是谁?在这趟送信任务中需要注意些什么呢?”不管怎么说,胡桃也做过几份c级任务,知道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
“啊……收信人啊……”
凡流的目光再次变得痴迷起来,他歪着脑袋,出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傻笑……
“她……是天使……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天使。她的肌肤就如同夏炎山上的积雪一般纯净……她的眼睛就像是深海内的珍珠一般明亮透彻……”
“啊……她的丝……那随风而起的丝就是爱琴海中的波浪……她那轻启的嘴唇就像是珠莉花结出的粉红果实……”
“她就是爱思美娜达的掌上明珠……是这个世界的女神……是永远美丽,永远年轻的梦想的化身……!”
听到一半,胡桃就已经听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尽管没有细说,但长久受到歌剧与戏曲的熏陶,让这个小女孩对这种故事已经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她也随着凡流那不着边际的赞美而浮想联翩,想象着月色下,一位落寞的画家在野外的花圃中画着夜景。恰巧一名美丽的贵族少女夜游群芳。画家一时痴迷,不由自主的拿起手中的画笔描绘出心目中最美丽的女神。可还不等画完,美丽的天使就飘然离去,只剩下月色下,花圃中,那位惆怅满怀的年轻画家……
“(小声)喂喂!太……这真是太棒了!太棒了!”
想到激动处,胡桃不由得拉了拉白痴的衣服。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白痴此刻的面色却是铁青,一副如临大敌般的眼神。
“(小声)哼,不管你啦!”
没有在白痴身上找到共同语言,胡桃难以抑制自己的浪漫情怀,连忙双眼成星星状,探身向前,问道:“凡流先生!具体呢?具体是怎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小胡桃这么一问,凡流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挠了挠头,头上再次染上手指上的颜料。在略微回想之后,他的嘴角再次挂上笑意,和缓的说道——
“第一次见到小姐,那是在三年前一个下雪的冬天。当时正值雪祭,在祭典上,我应邀成为画室,将祭典的繁华与雪景画下来。那时,我遇到了我的天使……也就是莱尔斯伯爵的独生女儿,凯特莉娜·奥比薇恩·莱尔斯小姐。”
“那天,她穿着一套淡紫色的长裙,和她的头是同一种颜色……美丽的她成为祭典上最为耀眼的明珠。我现,从那次相遇之后我就再也忘不了她,我的创作力被扼制,每当我想要画些什么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只能浮现凯特莉娜小姐的身影,纠缠着我的灵魂……”
胡桃双眼放光,她没有理会面色越来越难看的白痴,继续问道:“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样?你……你行动了吗?”
“啊……那段时间里,我就仿佛被恶魔缠上了一般,做出了许多以前的我从未想过的大胆举动。我曾经偷偷的潜进伯爵府,就为了能够再次一堵小姐的芳容。只要她能够对着我笑一下,点一点头,我……我就满足了……”
胡桃激动起来,大声道:“画家先生,你这样就满足了?为什么?不会吧?你这么喜欢那位小姐,应该大胆主动的争取才对啊!”
听到这句话,凡流的面色渐渐显出些许无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争取……咳,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高攀上小姐这样的天使呢?向伯爵家求婚的人不计其数,不是高官贵族,就是富可敌国。我怎么可能做到?”
“那你……那你就这样放弃了?”
“我说过,我只希望能够在远处偷偷的看上一眼小姐,就满足了……你们看。”
说着,凡流拉开白布,重新露出底下的画作。
“我多次潜入伯爵府,为的就是想要完成小姐的肖像。每个星期天,小姐都会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天空的星辰。那段时间里我就会隐藏在草丛中,细心的画着小姐。尽管每个星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个小时……但我觉得,那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间了。”
“呜……你啊……你啊……”
对于凡流的痴情,胡桃只能摇头叹息。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希望眼前能够出现一幕戏剧化的故事情节啊。至于自己身为公主,应该维护贵族之间的阶级统治,命令眼前这个大胆闯私宅的画家不准再接近那位莱尔斯小姐这种事,她已经完全抛诸脑后了。
094,错误的委托人之凡流的杯具
凡流深情的望着画作中那位还未完成的少女,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憧憬。在凝视了五分钟之后,他终于再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可是,好景不长……怎么会想到,如此美丽温柔的小姐,竟然会在一个月前被检查出,患上了一种不治之症。”
“啊!”
胡桃捂着嘴,失声尖叫。
画家的眼角慢慢红了,一抹悲伤慢慢涌上他的面颊。
“似乎,这是小姐家族血缘中的遗传,家族中的每一个女性成员都无法活过2o岁。小姐的母亲当年也是得了这种病,在诞下小姐之后就离世的。迄今为止,都还没法找出这种病情的医治方法与起病原因。”
“患病之后小姐的身体似乎一天比一天虚弱,整天更是沉睡不起。听传言,莱尔斯小姐的记忆力似乎也开始渐渐消退。就连神圣恩宠的那位坎帕校长据说也曾被请去医治过,可那位校长先生也是皱着眉头离开,并没有开出任何的药,也没有说到任何的治疗手段。这么想来,真的是……”
“小姐快要2o了……在今年的11月4日那天,就满2o了。望着小姐日渐憔悴,我简直想要把自己的生命换来小姐的安全!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雄鹿帝国与黑龙帝国的战斗全面打响,小姐的父亲、兄弟、叔父等人全部应召奔赴前线,在那栋大大的伯爵府中,就只有日渐憔悴的小姐,独自一人……等着那渐渐到来的生日……”
说到这里,画家低下了头。他望着自己那双布满颜料的手,不让眼前三个孩子看到自己的表情。
可是……
啪。
一滴水珠,却从他那低着的脸上落下,砸在他的手心中,缤纷碎裂……
房间内,慢慢飘起了一阵伤感的氛围。胡桃摸出小手帕,抽抽涕涕的抹着眼泪。小面包也是不再叫唤,趴在白痴的大腿上,睁着那双大眼睛望着凡流,沉默着。
……
…………
………………
布满颜料的手,抬起。在抹了一下那低着的脸之后,画家终于抬起头。他的眼圈红红的,鼻子也有些抽泣。
“想到小姐独自一人,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孤独?在她如此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战争却把她的家人全都带离。所以,我很怕……我担心小姐独自一个人会承受不住。可当我想要找机会靠近小姐,告诉她小姐别怕,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个不值一提的画家在远处陪着您的时候,伯爵家的守卫现了我,将我赶了出来。”
“可是,我还是无法抑制我的心情。所以,我想到了写信。既然我无法靠近小姐,那就唯有用文字将我的心情带给小姐。告诉她,不要害怕,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画家,根本就不会武技,不可能闯过那戒备森严的伯爵府,告诉小姐我的心意。所以,我需要一个肯接受我的任务,并且愿意替我保守秘密的人来帮我做这件事。”
说到这里,凡流从那张床下拉出一个铁箱子,在三个孩子面前打开。里面堆满了伊奈儿,整整一箱。
“这是我原本用来参加今年12月举行的一场绘画大奖赛时用的。现在,我将它们拿出来,作为报酬。“
“我的要求不多,只要能够让小姐在去世之前不要担心,不要害怕……能够抱着微笑离开,我……”
泪滴,从凡流的眼角滚下。
“也就满足了……”
原以为接受的是一份轻轻松松的c级任务,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份如此沉痛的生死爱恋。胡桃也在一旁哭了起来,用手帕不断的抹着眼角,一时间还停不下来了。小面包似乎受到这里悲伤气氛的感染,也是抽抽涕涕起来。现场,唯一还能继续保持铁石心肠,并且面色铁青的,恐怕就只有白痴了吧。
接着,凡流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递交到胡桃手上。胡桃一看,信封还没有封上,不由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凡流似乎悲伤过度,随意的点了点头,继续望着画中那未完成的少女痴迷。得到允许,胡桃也就取出信,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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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凯特莉娜·奥比薇恩·莱尔斯小姐,也许您并不知道,但在三年前的雪祭之上,您美丽的身影已经夺去了我的灵魂。在这三年里,一个卑微的人始终在您不知道的情况下思念着您,想念着您。
也许,您会为我的这份思念而困扰。我也知道,我的这种做法并不正确。所以,我也从未想过要在您面前露面。我只是希望您能够知道,您并不孤独,在您所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始终有一个人在为您的欢乐而欢乐,为您的忧愁而忧愁。
我知道,我无法为您作出什么。我甚至没有钱,也没有权,至今尚在为生活所困苦。但我喜欢看到您的笑容,只要有了您的笑容,那么一切似乎都没有关系了。
啊……
上天创造了如此美丽的您,现在,女神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而想要收回误落入凡尘的一朵奇葩。在最后的时间里,我会陪着您,为您握紧手中的画笔,希望能将您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融入画中……
希望……您不要害怕。
您,也并不孤独。
落笔:一个……恋着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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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信,三人扔下依旧在房间里沉闷的凡流,相继走出公寓,在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行走着。他们离开平民区,踏入富民区,在前往贵族区的关卡上胡桃拿出一块牌子朝关卡上的士兵一出示,士兵立刻行礼,放行。
这段路三人走的很慢,胡桃更是少有的不说话,一路上始终都是在抽泣。小面包则拉着白痴的手,紧紧的。
很快,莱尔斯伯爵府就到了。也许是由于此时正是战争中吧,身为战斗主力,贵族区的人非常的少,连带着那座伯爵府看起来也是十分的阴沉,没有什么生气。
“莱尔斯伯爵……呜呜……原来……我一直没想到……呜呜呜……那个大胡子大叔……呜呜……家里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啊……呜呜呜……”
胡桃红着眼睛。等了片刻,她看到旁边的白痴始终都是青着脸后,不由得问了一句:“矮子……有什么办法吗?救救那个凯特莉娜姐姐的方法?”
“………………………………”
“呜……也对……你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救得了人?呜呜……现在,我们进去吧。尽管凡流先生认为自己配不上凯特莉娜姐姐,但我们还是要把他的心意……呜呜……心意,传给凯特莉娜姐姐才是……”
说着,胡桃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前,跨出一步……
……
…………
………………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走?”
胡桃放下手帕,转身看着一脸如临大敌似的白痴,问道。
白痴凝神望着眼前的伯爵府,心中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在思索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开口说道:“netbsp;不得不说,这句话让胡桃立刻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也是立即反问。但问题是,白痴死死盯着她,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位智慧高到让他自感汗颜的公主会看不出其中的阴谋诡计?在被胡桃连续问了三次之后,他终于知道,这铁定是胡桃在试探自己,看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资格,供她“玩乐”。
“乍看起来,这份c级任务是一份十份简单的递送任务。但只要想深一层,就能觉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天大的暗杀计划。暗杀执行人,正是那个画家,凡流。而他的目标,则是那位他嘴上念念不忘的女性,凯特莉娜小姐。”
胡桃的下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095,危险的世界V善良的世界
白痴捏了捏拳头,开始“条理清晰”的分析起这里面的因果关系起来——
“凡流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他接到这份任务大概是从三年前开始。那个时候,莱尔斯伯爵的政敌一定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他,所以雇佣了这个杀手随时待命。”
“在接下来的三年内,凡流时刻注意着伯爵家的动向。他借画师这个身份,多次混入伯爵府探查情况。可因为他的委托人给他的命令是暂时待机,所以他就一直监视了对方三年。”
“接着,三年后的现在,伯爵的政敌觉得有必要进行执行了,对他下达了最后的抹杀令。所以,他才开始行动。”
凉爽的秋风中,胡桃就那么张着大嘴,呆呆的看着身旁这个男孩那“条例明确”的分析,终于等到他分析完,胡桃皱了皱眉头,笑道:“我说你啊,真的是想太多了。画家先生怎么可能要刺杀凯特莉娜小姐呢?你看,他家里还放着凯特莉娜小姐的画像……”
“那不是画像,是狙杀地点的地图。”
白痴咬了咬牙,心中对于凡流杀手的形象渐渐开始丰满起来。
“那张画以肖像画为假象,充分描绘出了最利于狙杀的地形,天侯,时间,人物。他……真是一个可怕的杀手,办事不会留任何缺点。从那张画上来看,他对于现场的还原程度已经很高了,在他的脑海中想必早已经制定出上百套暗杀方案,随时准备进行!”
眼看感觉越来越不对了,胡桃忍不住跺了跺脚,开始大声叫了起来:“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拜托你不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好不好?凡流先生还让我们送情信来呢!那封信你也看过了,里面哪里有丝毫的杀意?!”
白痴再次狠狠咬牙,目光中流露出无穷的警惕与由衷的敬佩——
“那是伪装。那封信表面看来是情书,但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杀意。开头的第一句‘在三年前的夏祭之上,您美丽的身影已经夺去了我的灵魂’,是在告诉对方,你已经在三年前就被我盯上了。而且这句话里面显然还包含着一种恶意的警告,说明在三年前,这两人绝对碰过面,而且还生过一场‘差点夺去对方灵魂’的恶战。”
“整封信的第二段则在不间断的描诉那个杀手是如何对凯特莉娜小姐进行威胁的。他知道她什么时候忧愁,什么时候喜悦,而且还声明对方找不到他,从侧面宣布自己在暗,对方在明,随时有能力取掉对方的性命。”
“第三段,则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很穷。这是一种假托,意在告诉你你的人头已经被标上了高价,可以让最贫穷的生活转眼间富裕起来,所以自己这一方志在必得。”
“接着,就是紧随着那句感叹的第四段。里面已经完完全全的写出‘女神已经在召唤你的灵魂’,这是宣布对方的死期将近,做好心理准备。”
“由此可知,这是一封彻头彻尾的杀人预告,想必凡流接受命令,需要在下手之前再对目标进行最后一次的威胁吧。”
胡桃真的是完全无力了,她看着这边已经如临大敌的白痴,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十分的疲倦。可疲倦归疲倦,她还是开口大骂道:“白痴!你这个大白痴!天底下哪有人会把情书当成恐吓书的?而且,刚才画家先生的表情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吧?!”
“他是职业的。”
白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份警觉,这份周密,对外部感情掌控的完美程度,无一不凸显出他是一个职业的专家。”
“啊……好令人讨厌的职业……”
白痴摸了摸右臂上的锁链,抬头仰望伯爵府,说道:“总之,从凡流如此谨慎的态度来看,那位凯特莉娜小姐本身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派我们来递战书一方面是威胁,另一方面也是试探。看看凯特莉娜小姐是不是在看到信之后的瞬间就将我们几个‘来使’斩杀。换言之,这份c级任务表面看是递送任务,其实它的本质,其实是一件十分危险的暗杀任务。”
“c级暗杀任务……任务目标,凯特莉娜.莱尔斯。任务完成时间,11月4日前。果然,我就知道,比d级任务更难的c级任务决不可能这么单纯,现在这件任务所隐藏的可怕之处终于被我觉……”
“觉你个头啊!!!”
越听越不对,弄到后面,好端端的一出“爱情悲剧”怎么变成“恐怖悬疑剧”了?胡桃受不了,忍不住摘下帽子,直接给了白痴后脑勺一下。白痴却是转过头,满脸狐疑的望着她。
“你的脑子里面怎么除了危险思想就是危险思想?在和平的风吹沙怎么会生这种事?拜托你不要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好不好!!!”
很明显,胡桃在试探自己。这位公主是在试探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随时充满警惕。白痴面色一沉,越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太天真了,表面上看起来对你笑的人其实都是最有可能杀你的人。在赛纳格,一个实力大概相当于粹灵的地头蛇如果死在一个连煅体都不到,一脸笑盈盈的年轻小孩手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说完,白痴拉了拉小面包的手,迈出脚步。同时,他也把暗灭握在手心,藏在身后。
“等一下,你现在想要干嘛?”
“任务目标,是杀掉凯特莉娜.奥比薇恩.莱尔斯。接受任务,就要完成。我要先查看这里的地形,然后观察里面的人作息时间,等到有机会时,我会把匕插入目标的心……”
“不.允.许————————!!!”
啪的一声,白痴后脑勺上再次遭受到一次帽子拍打。
有感于白痴的世界观严重偏激,再联想一下刚才自己跑到他家里时,他都当着自己的面给小面包教导“钢针刺眼睛”这种危险语言了。胡桃气愤的拉着他,觉得自己绝对有必要立刻纠正他这错误到极点的世界观。
即使不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小面包的将来着想。
……即使不是为了小面包,也是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着想!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白痴拉着小面包,被迫站在某栋房屋后方的小巷中倾听公主的洗脑音波。在这段时间里,胡桃开始大幅度的向白痴讲解这个世界上什么是爱,什么是正义与和平,更向他充分阐述“浪漫”这个词汇在爱情的世界里究竟是多么的重要,遇到事不能往坏的方面想,而要坚决的往正义与爱的方面去想,还要联想一下浪漫,把世界想像成一个充满美好与真诚的伊甸园!
对于这样的洗脑攻势,白痴当然不会买帐。但眼前毕竟是公主,在**已经渐渐无效的情况下,还是听听她的说教吧。但过了一会胡桃看白痴依旧一脸整个世界都是敌人的表情,终于一哼,一把拉过小面包,向着她灌输起那些世界观来。
这还了得?白痴深深的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的危险。如果小面包真的被胡桃教育成那种爱与正义的集合体,那还能活命吗?当日在灰烬城内,自己就因为小面包的一次“爱与正义”,让他不知不觉落入蜜梨所设下的圈套,让他白白的浪费许多时间才识破对方的计谋。所以,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
“小面包,你要记住,随时随地都要帮助别人哦~~~”
“呜!傻哔~~!”
“不,你要记住的是,能坑人一把的时候就要坑人一把。落进下石是最好不过。”
“呜呜……啊呜???”
“别听你这个小爸爸胡言乱语,要让这个世界充满爱~~~!要让善良与诚实成为我们的精神信念!”
“咕呜!咕呜!”
“错了,别人总是会不断地欺骗你,必须时刻警觉,宁愿背叛任何人,也不要让任何人背叛自己。”
“呜呜……傻……呜呜……”
“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别把你那错误而危险的思想复制到小面包那纯洁无瑕的心灵之中!”
“你的教导方式才是真正的危险。遵循那些理念,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渐渐的,小巷内的洗脑开始变味了。每一个经过巷子口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皱眉,朝里面望上一眼,看着里面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的面色冷静,声音低沉,女孩手舞足蹈,面红耳赤,争得不亦乐乎。而再看他们争执的对象,那个小丫头却是呜呜笑着拉着两个人的左右手,兴趣盎然的看着他们吵,似乎十分快活。
096,药草房
正吵着时(虽说是吵,但胡桃基本是吼叫,白痴基本是低沉),那边的伯爵府大门忽然打开。察觉到这一点的白痴立刻闭嘴,贴着小巷的墙壁观望着。胡桃看到他这样,也随之紧张的不再说话,拉着小面包站在他身后,不敢动弹。
开门后,只见一队大约2o人左右整齐列阵的士兵队伍从中走了出来,领头的士兵和另一名看起来像是帝国传令官的士兵交谈了一下。之后,这支队伍就走向城堡方向,离开伯爵府。
“现在……正是征讨黑龙帝国的时候啊……”
胡桃拉着小面包的小手,望着士兵那锃亮的铠甲和锐利的长矛,有些紧张的说道——
“看来为了尽快打下黑龙帝国,父王可谓是倾巢而出,几乎把所有的兵力都调集起来了呢……”
战争,对于视和平为己任的胡桃来说,是不幸的。她闭上眼,捂着自己的胸口,开始为这场战争中已经死去或即将死去的灵魂祈祷。可就在她祈祷完毕睁开眼的时候,却赫然现身前的白痴……
消失了?!
“啊呜~~~!傻傻~~~哔~~~~!”
小丫头急了,她伸出手指着街道上的一个快逼近伯爵府的黑点,焦急的叫了起来。胡桃也是察觉不妙,立刻拉着小面包冲了过去!在这个黑影即将借着人流潜伏至伯爵府门前,遮阳帽再一次的抡在他的脑袋上。
啪。
白痴回过头,一脸冰冷的望着胡桃。
“说!你想干什么!”
胡桃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白痴想了会儿后,说道:“防御薄弱,要杀,是机……”
啪。
“错!绝不是机会!不不不,应该说,你要杀人本身就是不对的!”
白痴沉默了,老实讲,他已经对胡桃这样接二连三阻挠自己完成任务有些不满。c级任务对他来说本身就已经难上加难,如果旁边再加上胡桃这样时不时的大声嚷嚷,能够完成才怪!
看到白痴那覆盖着冰霜的眼神,胡桃也不示弱,同样瞪了回去。他们两个就在路中央大眼瞪小眼,一旁不清楚的行人还以为这两个孩子生了什么事了呢。
不过……
要和白痴比对眼神的坚韧,胡桃似乎还差了一点。
“总……总之!”
胡桃别过头,气势弱了下来,她红着脸,用大音量来给自己壮胆:“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就由我来做给你看,告诉你这份任务到底有多么简单。你……你现在跟着我,以我的仆人身份进去。但我命令你,等会儿见到任何人都不准随便乱砍乱杀!即使看到凯特莉娜姐姐,也不准出手伤害她!如果你敢这么做的话,哼哼!你就给我看着办吧!”
这下子,白痴郁闷了……
让他来接任务的是她,不让他完成任务的也是她。这位公主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心理变态吗?
“嘿嘿,有趣。我突然现,这份任务似乎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嘛。”
许久不说话的暗灭忍不住了,出来讥讽了一下。白痴没有理会它的讥讽,带着小面包,跟着胡桃,进入这座伯爵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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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胡桃出马,一路之上畅通无阻。那些女仆和最低限度的守卫看到这位公主突然大驾光临,无不惊讶莫名,通报的通报,欢迎的欢迎。胡桃也是很骄傲的走在前头,因为她相信,自己身后的那个白痴此时此刻一定也进入了这些人的视线。
自己为什么会带着一个这样衣着朴素的乞丐走进来呢?
想必,这些人心中一定会这样想吧。而一旦他们这样想,那白痴也算是在他们的眼前露脸了。
“呜~~呜~~~”
一只小手,抓住了胡桃。手中的触感让这位公主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急忙回头,果然!身后空荡荡的走廊里哪里还有白痴的身影?低下头,只有右手牵着的小面包,在对她嘻嘻笑着。
“公主真是善良,又带着孤儿院的孩子出来玩吗?”
胡桃平时在城里是出了名的慈善大使。不管是说她爱心太过泛滥也好,还是有时间没地方花也好,带着孤儿院的孩子到处游玩似乎已经成了她平时在城内以真面目出现的大多数情况。所以,那些女仆对于胡桃手中牵着的这个衣服缝满补丁的小女孩也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继续迎着她,走向现在伯爵府身份最高贵之人,凯特莉娜小姐的卧室。
(那个死白痴!又跑到哪里去了?让他露脸是不是会要他的命啊?!)
尽管不忿,但在外人面前胡桃还是要尽力保持自己的良好淑女形象,替自己的父亲争光。很快,她就随着侍女的脚步来到一座大门前,接着,大门打开……
呼…………
一股药草的香味,随着房门的开启,从中飘了出来。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话,胡桃恐怕真的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一座植物园。放眼望去,只见这座宽敞的卧室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植物,天花板上爬满了藤蔓,地板也像是铺了一层整整齐齐的草皮。
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床,旁边的药炉内正散着阵阵药香。床上,则是睡着一位面容白皙,约莫19岁的少女。也许是因为病中,她的容貌看起来是如此的憔悴,即使是开门声响起,也没有睁开眼睛,看看来者是谁。
“公主,抱歉。自从小姐一月前患病之后,就显得十分虚弱,也非常嗜睡。请容我们唤醒小姐。”
一旁的女佣在连连道歉之后,即刻上前想要叫醒睡梦中的少女。胡桃一愣,急忙想要说不用,可她还是慢了一步,那边的女佣已经走到凯特莉娜的床旁,轻轻推搡着。
胡桃依稀记得,自己三个月前和凯特莉娜见面之时她还好好的,有说有笑。那时正当白痴带着小面包出访黑龙帝国,她百无聊赖之下,唯有到处找那些贵族小姐们聊天解闷。那时凯特莉娜还半开玩笑的说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去了黑龙帝国,所以心不在焉呢?那个时候胡桃还红着脸,连续一个礼拜没有睬她。尽管,她知道凯特莉娜说的是十人战队的领袖,戴劳·古德塞。
可是现在,这位姐姐就犹如一个玻璃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一头淡紫色的丝随意的披散着,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海洋的波浪。只是,却是些弱小的随时都会消失的波浪……
“啊……………………公主……”
凯特莉娜终于醒了,刚开始,她看着胡桃的脸,露出一副显得十分陌生的感觉。过了好久,她才在旁边女仆的低声提醒下想起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她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似乎想要下地行礼。胡桃连忙拦住她,同时和女佣一起帮她垫高枕头。凯特莉娜面色苍白的笑了笑,只不过这么一点点时间,看起来就显得无比疲惫。
房间内的药草香味蔓延,火炉内的火焰提升着这间房的温度。女佣替凯特莉娜盖好被子之后,再帮胡桃倒下一杯香茶,端上点心。
“坎帕校长说……这些植物……有利……我的病……咳……咳咳……呵……希望公主……不要……介意……”
虚弱的少女笑着,嘴唇花白。胡桃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面对一个已经如此病入膏肓的女性,那个白痴却依旧能够把她当作天字号敌人呢?
女佣推来一辆餐车,上面摆满了各种零嘴和水果的切片。当然,凯特莉娜自然是没有这份精力享用,推上来的用意当然是给胡桃和小面包的。
此刻,胡桃正沉浸在朋友的病痛之中无法自拔。可旁边的小面包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她吸着手指,看着那些玲琅满目的美食,抬头看看胡桃,再看看凯特莉娜,一副想动,但又不敢动的眼神。
但,这份忍耐对于年仅4岁的小面包来说,显然太过苛刻。她等了会儿,见胡桃压根就没有动手的意思之后,终于忍不住,探出手,伸向一小块切片的苹果……
咯啦。
也正是这一瞬间,天花板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一小块墙灰就那么掉了下来,准确砸中小面包探手的那块苹果。
“嗯?”
虚弱的凯特莉娜小姐抬起头,目光迷惑的望着天花板。而胡桃则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天花板。
“上面……有什么东西?”
凯特莉娜努力直起身,想要确认一下。胡桃急忙按住了她,笑道:“没事没事!那只是一只老鼠,别太在意。”
“老…………鼠?”
“啊,老鼠。一只危机意识强到已经达到非人类境界的老鼠。”
“啊…………可是……老鼠……本身不就是……非人……类……吗?”
“呃…………放心!有我在这里,那只老鼠不敢做什么的。”
尽管凯特莉娜小姐还是有些不解,但她毕竟身子虚弱,不得不再次躺下。一旁的女佣上前,将餐车推下。就在小面包有些泪眼汪汪,看着那些食物远去而无法一饱口福的时候,女佣再次推着一车重新装点过的餐车走了过来,放在小面包身旁。
097,雪恋
“啊,这个好吃,我先来一个。”
胡桃手快,抢先拿起一小块饼干。也正是在她拿起饼干的瞬间,天花板上再次传来“老鼠”的响动。不过这一次胡桃学乖,第一时间推出餐车,落下的石灰没有砸中。接着,她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天花板,把饼干放进嘴里一阵咀嚼。再用胜利者的眼神望着天花板。
饼干吃完,胡桃拉过那辆餐车,把上面的各种零嘴全都捏了一小撮放进嘴里。这幅景象看在凯特莉娜这位大家闺秀眼里恐怕要奇怪了,必须知道,胡桃平时可没有这种大吃大喝的习惯。她身为公主,平时什么东西没尝过?
在凯特莉娜和女佣的讶异眼神中,胡桃吃完。她拍拍手,冲着天花板笑笑。随后,她就拿起一小块干酪塞进小面包手里。这一次,当小面包抱着美味的干酪开心的吃着之时,屋顶上的“鼠患”终于没有再次生。
小面包左手拿着干酪,右手抓着一块苹果,嘴里还在咀嚼一些鱿鱼卷。面对如山一般的零嘴小吃,她仿佛进入了天堂~~~!吃得高兴了,还不忘“呜呜”的叫两声。看着她如今这般大吃大喝的样子,凯特莉娜的嘴角也不由的露出一抹笑容,气色看起来也显得好多了。
“凯特莉娜姐姐,那个……您的身体相信很快就可以治好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喝茶,一起聊天。”
笑过之后,胡桃努力搜刮肚肠,想要打开话匣。可她什么话题不好提,偏偏思想转不过弯来,一下子就挑中了最沉闷的话题……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后的凯特莉娜神采再次淡漠。她依旧笑着,躺在床上,刚刚还显得有些精神的眼睛再次涂上了疲倦的颜色。胡桃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摇手,分辩道——
“不是不是!我……我的意识是……对了!坎帕校长!校长先生的医术可是帝国内最高明的,我就不信,校长先生没有给姐姐出过什么药方!有的,绝对有的!”
凯特莉娜笑着,可是终于,她疲倦的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反倒是旁边的女佣上前,替她们的小姐再次拉了拉被子,应到:“回公主,坎帕先生……到的确给出了一个药方子。”
胡桃原本还是满面愁容,当她在凡流那里听到就连坎帕都救不了的时候,说真的,心里还真的凉了半截。可现在听到有救,则是立刻让她精神振奋起来!果然嘛,那个画家怎么说也只是一个画家,消息不灵啊!
“是什么药?我让父王去找!相信不管是天涯海角,药方一定找得到!”
相对于胡桃的激动,那位女佣却是神色暗淡。等到胡桃说完之后,她才缓缓道出实情——
“回公主,其实……药方也并不是那么诡异。就只有一种,就是需要传说中的生命之树——杜兰树所开出的生命之花,就行了。”
杜兰树?!
这个回答着实让胡桃惊讶。要知道,杜兰树这种圣树风吹沙城中也种了不少,光是皇室区内的那座大教堂的庭院内就种了整整一排!至于那什么花,每年都能看到那些树争奇斗艳的开满一年,要取来,简直简单到要命!
“就这么简单?那还等什么?难道是怕父王怪罪吗?不要紧的,凯特莉娜姐姐,我替你撑腰!既然是生命之树,那么救死扶伤就是它的本分了!(对女佣)快,尽管去采,想采多少采多少,就算把那一排树都给采成秃子也没关系!救凯特莉娜姐姐要紧!”
胡桃很兴奋,可那位女佣却是双手垂在胸前,依旧站立,没有丝毫行动的样子。
“………………难道……说?”
女佣的沉默让胡桃心里染上一层阴影。在旁边的小面包吃的欢的这一刻,房间内,却是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不光是花瓣,就连树叶,树枝,树皮,树根,树茎都试过了。不仅仅是教堂内的,祭祀台的,皇家花园内的,中央公园内的,全部试了一遍。老爷甚至沐浴更衣,诚心祈祷,三天不进食就是希望能够出现奇迹,可结果全然没用。”
“老爷也问过坎帕先生,但自从给出这个方子之后,坎帕先生就再也没有给出过其他的方子。在老爷出征之前,曾经让士兵们去雄鹿帝国其他城市,搜集杜兰树的花瓣来给小姐服用。但是就现在的状况看来……小姐真的是……”
说着说着,女佣不由得掩面,轻轻抽泣起来。
眼看,希望就此破灭。胡桃也是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一筹莫展……
嗯?等一下,整个风吹沙城内的杜兰树都用过了吗?别忘了,那个白痴家里可还有一株啊!那棵杜兰树可是把他家的房子都顶起来了呢!
嗯…………慢着慢着,还是先……不要那么急的好。仔细想想,我好像还从来没看到过那棵杜兰树开花吧?而且,我也没告诉过白痴他家那棵植物其实是圣树,应该好好保护,所以他似乎也完全没修剪过,任凭那棵杜兰树乱长。就野生的杜兰树来说,那一棵的确算是生命力顽强,但要说到开花,还要说到照顾优良的话……
咳,远远不够看啊……
终于,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完全破灭。
哀愁的氛围充斥着这间布满药草香味的房间,除了一旁小面包的咀嚼声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音。胡桃只能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渐渐的……渐渐的……那头淡紫色长掩盖下的脸庞再一次的陷入沉睡,显得疲倦万分……
旁边的女仆看到她们的小姐在公主面前堂而皇之的睡着,急忙轻轻推了推她。胡桃刚想说不用,凯特莉娜就被推醒。她张着一双迷茫的青色瞳孔,望着周围,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些许陌生的感觉。过了一会,她才重新想起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看着胡桃。
有什么办法能治吗?真的没有办法吗?
明知已经无能为力,胡桃却还是绞尽脑汁,不断的思考着。看到她那种不断思索的表情,凯特莉娜却是淡然的一笑……
“公……主……”
“啊!什么事?你说,你说!”
胡桃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上去抱住凯特莉娜的手。
“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是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的……不不不,就算我做不到,我也一定要父王帮你做到!是什么事?说!我全都答应你!”
少女闭上眼睛,疲倦的别过头,张开。她的视线投向阳台,投向那个,她曾经在过去的每一个周日的晚上,都会在那里站上一个小时的阳台。三年以前,她站在那里,是为了看漫天的繁星。但从三年前开始,她站在那里,则是为了……
这是一个秘密……
是一个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说出来的秘密。
那个男孩以为自己藏的很隐蔽,但她却早在三年前就注意到了他。
每个星期天的晚上,每当自己站在那里的时候,草丛中都会有一个人拿着画板和画笔,偷偷摸摸的画着什么。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少女开始对每周日晚上的这一个小时充满了期待……
这样的生活,就这么持续了三年……直到半个月前,自己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一次的站在那里,倾听着夜色中画笔在画纸上摩擦的声音之时,那个男孩,终于被巡逻的守卫现了……
匆忙逃跑的他,抱着那副似乎画了三年也依旧没能完成的画。但,他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通过和守卫的交涉,那些东西,现在终于来到了少女的手上。
看到女主人的眼神,一旁的女佣心灵神会。她默默的走到房间的角落,将一个手提式的画具箱提了过来,放在胡桃眼前。
“凯特莉娜姐姐,这个是……?”
淡紫色的眼睛再次睁开,凯特莉娜回头望着胡桃,淡淡的,笑了一声——
“是……一个朋友的……我希望……能还给他…………最后……我希望能在生命结束前……问他一句话……”
“什么话?”
少女疲倦的闭上眼睛,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又要再次陷入睡眠。在淡淡的药香与小面包无尽的咀嚼声中,她……笑了。
“那幅画……画好之后……能给我……看一下……吗…………”
她,再一次的睡着了。
这次她睡着之后,胡桃立刻拦住了还想叫醒她的女佣,眼角已经挂上了泪珠。面对那只画具箱,胡桃突然觉得心中难以忍受这种无奈的悲伤。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拉过还不肯放下菠萝片的小面包,站在那只工具箱前。
“凯特莉娜姐姐,也许,阻碍你们的并不是你的疾病……”
她伸出手,去提画具箱的把手。
“而是你们双方……都没能把心意传达给对方……这种悲伤啊……”
手指,触碰到把手。也就是在这一时刻……
098,危险分子
轰————————!
一声巨响毫不顾忌这里的气氛,猛然间从天而降!随着破裂的天花板降落的,还有一个人,一把剑。在胡桃刚要拉起画具箱的那一刻,那个人影猛地斜身拉住了她的双马尾,毫不客气的往后一拖!胡桃瞬间被拉飞,还不等她感受到疼痛,小面包也被那个人影抱起,甩到她的怀中。接着……
“啊?!白……”
唰的一剑,那只画具箱就被黑刃十分畅快的劈开,里面的颜料和画笔,也是在这一刻四散,成为碎屑……
“呀啊——!!!”
那名女佣看到这一幕显然吓怕了,她缩到角落,用手抱着脑袋,不敢看,瑟瑟抖。而那个黑影在斩开画具箱后,就立刻提起手中的剑,抱着万分的警惕,指着在床上熟睡的少女。
“你太大意了,这种箱子被设定成一旦打开,就会从中射出弩箭。刚才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被万箭穿……”
啪!
白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忠心守护,却会再次换来胡桃的一顿帽子。他有些迷茫的转过头,可让他更想不到的是,胡桃在他转头的那一刻再次抡起帽子,给他来回多打两下。而且,下手极重。
“你脑子有病啊!为什么你会对着像凯特莉娜姐姐这样温柔的人都会把她看成要你命的人?你的世界观真是太扭曲,太扭曲啦!!!”
白痴面色一沉,冷冷道:“但,不怕一万……”
“还敢顶嘴?!没有万一!这些真的只是颜料啦!你无端端的毁坏画家的作画工具,破坏姐姐和画家之间的定情信物,我刚才告诉你要时刻往浪漫的方向思考问题,你全都没听进去对不对?!”
胡桃这下子真的是火了。好不容易四周的气氛那么好,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戏剧化”。可这个白痴却是硬生生的把这种柔美断肠的气氛给破坏了个一干二净!她还想接过箱子以后再把凡流的那封信放在这里,然后期待接下来的浪漫情节呢!结果……结果竟然是……!!!
“公主!小姐!生什么事了?!”
门外,传来士兵的大叫,同时传来的还有剑刃纷纷出鞘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白痴立刻收起暗灭,转身抱住小面包。这小丫头正尝试着从餐车上再次拿起一份草莓切片蛋糕呢,冷不丁的被白痴抱住,立刻哇哇哭了出来。
(一旦出现问题,立刻就有士兵前来助阵……果然,这个女人异常的危险!不愧是难度奇高的netbsp;没有多说什么,白痴伸手一抓,从胡桃怀中摸出凡流的那份信塞入自己怀里,跃过床,从那名依旧缩着看都不敢看的女佣身旁掠过,冲向阳台。正当胡桃想要叫住他的时候,他已经弯腰护住怀中的小面包,毫不犹豫的……
哐啷啷————!
撞碎落地窗玻璃,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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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胡桃就一直处在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中。面对那些冲进来,面色严峻的士兵,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如果把白痴给供出来,那么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吧。破坏天花板,撞碎玻璃,意图行刺。不管是哪一条都无疑在给他脸上抹黑!这叫胡桃怎么给他说好话?
因为征兵,所以整座伯爵府的守卫只剩下五个。白痴极为轻松的逃了。胡桃在敷衍了一下之后,立刻怀着满腔的怒火冲出伯爵府。很快,她就在伯爵府前方的一条小巷中找到了那个危险度极高的破坏分子。
“刚才,你竟然敢拉我的尾巴?很痛耶!”
胡桃捂着自己被拉疼的马尾,眼角噘着泪,右手抬起帽子再次想要打。可这一次,白痴却是迅退后两步,躲得远远的了。
“说!你准备怎么收场?”
白痴看着那座伯爵府,冰冷的瞳孔没有片刻的松懈。事实上,他的确已经拟定好了作战方案,只要顺利,那么凡流和凯特莉娜这两个随时都想要对方性命的敌人就都可以对他不造成任何危害。而且,还可以让他顺利的完成报酬。
但,要真正的执行计划,则需要准备。
“任务,我会完成。”
白痴转过头,拉着小面包,再次朝黝黑的小巷迈出步子。
“两三天后,我会再次探访伯爵府。”
再次探访?那么,到时候的那一次,这个白痴是会老老实实的交出信,然后帮那对苦命的情侣牵线搭桥吗?
……………………鬼才会相信。
看啊,看这家伙满脸杀气昂然的样子!他一定是打算在两三天后潜入伯爵府,然后暗杀掉凯特莉娜吧?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绝对!
“白痴……”
幽幽的,背后传来胡桃的呼叫。白痴低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默默转头……
啪!
帽子拍来,但白痴早已有所准备,迅退后一步。但他却并没有同样拉着小面包。胡桃的用意似乎也不是在白痴身上,赶走这个危险分子之后,她立即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那小丫头,摇着手指,说道——
“小面包~~~,你听着,只要以后都听胡桃姐姐的话,不要听你那个小爸爸的话,那胡桃姐姐就每天都给你带好吃的,让你天天像刚才一样,有吃不完的零食,好不好啊?”
白痴那冰封的双瞳,猛地扩大!接着……
“呜~~~~~呀!呀!”
就是那个小丫头在零食的攻击之下,彻底“背叛”的欢呼之声。
(哈哈哈!有趣。人类小子,看来你将来要对付这两个丫头时有的麻烦了。真是有趣,如果单单只有一个的话,你全都对付的过来。可她们两个一碰到一起,就连你都束手无策?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白痴很清楚,自己目前住在雄鹿帝国内,要想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的话,就不得不听从胡桃的吩咐。如果她是对着自己来的话,那白痴还觉得可以凭借智力和运气,搏上一搏。可她却偏偏冲着小面包?这……这可真是………………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白痴终于低下了头。他那紧握的右拳渐渐松开,身边所悬浮的那些黑色晶体,也是慢慢的消失,化为无形……
接着小面包之手,胡桃终于降服白痴。这让她的自豪感满足啊~~~高兴的简直比看了一场感人至深的戏剧还要激动。当下,她轻轻抱了抱小面包,小面包也是伸手按着胡桃的胸口,抬头呜呜的叫了两声。
“好了,矮子。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准备。明天我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再去一次凯特莉娜姐姐那里。等到了那时候,我一定要帮你完成你的c级任务,并且告诉你这个世界的常识!”
说完,胡桃就甩着她那两条马尾,志得意满的走了。
而在她走了之后,小面包竟然意犹未尽的跟了上去,不知她是不是想要再随着这位公主去到处吃喝呢?
啪。
“面包……”
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上了小丫头的脑袋。在感受到这只手之后,小面包那欢呼雀跃的心情才终于冷静下来。她的脸上开始堆起恐惧与慌乱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回头……
那双被漆黑冰层覆盖的双眼,也在这一刻,盯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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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胡桃一早就跑进小树丛,三两下的沿着绳梯爬上了树屋。刚一进入,就传来小面包啊呜啊呜的欢叫声,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身子快的扑进她的怀里,把个小脑袋不停的在胡桃胸前滚着。
“小面包~~~过的好不好?你那个白痴小爸爸有没有欺负你啊?”
“啊呜~~!傻哔~~!啊呜~~~!”
此刻,白痴正坐在桌子旁,桌上摆放着许多的教科书。他现在正捧着一本生理书,在瞥了一眼爬上来的胡桃之后,再次看着书,时不时的拿起笔,在一旁的纸上画着人体的各种骨骼构造。
“喂,我们今天要再次行动!”
“……………………”
“我说!我们要再次行动!你听到了没有?”
白痴放下书,站了起来。他冷冷的瞥了胡桃一眼之后,转身,背起旁边一个布包,就要拉着小面包往树屋下跳。
胡桃可不理了,她立刻上前拽住白痴的衣服,指着那个包说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钩绳,麻药,裹尸布,还有从药店买来的凝血剂。”
这一刻,双方对视着……
胡桃笑了。
她笑的无比灿烂。
这阵笑容给了这座阴森恐怖的木屋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魅力春光,更将这座太长时间里都沉寂在安静之下的树荫,搂进了金秋的色彩……
“我说,你是想偷偷的将凯特莉娜姐姐杀掉,然后用凝血剂防止血液流出,再分尸,用裹尸布包好,偷偷埋在什么地方,制造失踪吗?”
胡桃笑着。对此,白痴真的觉得这位公主这次算是开窍了,能够领悟其中的精髓。对于这位真的想要帮助自己的公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一丝好感。
“没错。你放心,星璃给我的人体生理书中对骨骼的描写很透彻。分割她的肢体不需要多少时间。”
099,秋风萧瑟
在白痴冷静的言语之中,胡桃慢慢的走到桌旁,拿起刚才白痴看的那本教科书,翻开。相比其他的教科书,这本书里面的注释却是少了许多,她把书页翻到有着女性身体正面照片的一页后,微笑着看了一下,接着……
刺啦——
撕碎。
这一刻,白痴的面色更加阴沉了。
“我都跟你说了!不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带好那封情书,这次我要你正儿八经的跟着我从正门进去!而且,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我身边一米以内!不,是不准离开同一水平线的一米以内!所以躲到天花板或是地板下这种行为,一概不许!”
“哇~~~!哇~~~!傻哔~~~哇~!”
冷汗,从白痴的面颊上滚了下来。不准潜行?这样的话要如何才能不暴露的靠近目标?可她是公主,自己这个角色被她看中完全是她想要玩弄自己吧?如果真的反抗,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她的命令的话,恐怕自己真的会被宰掉。
下水道的老鼠可不会认为这个世界真的会有能够连续的得罪“公主”,“公主”反而会向你摇尾巴乞好这种事情生。
看着白痴这样一幅冷汗接连而下的表情,胡桃在觉得好气的同时,又不免感到好笑。她上前,轻轻拍了拍白痴的肩膀,大笑两声后跑出树屋,趴在外面的平台上往下一招手:“上来吧!……对了,搬得动吗?如果搬不动,我让那个白痴来帮你?”
秋风抚过,树叶轻响。白痴拉住小面包,无表情的瞳孔注视着那边趴着的胡桃。可就在三秒之后,他的眼神就被旁边的另一个女孩给吸引了过去。
她,不知不觉的,就站在了树屋的平台之上。一头淡蓝色的短在清爽的秋风中微微摇摆。身上,是一套胡桃专属女佣的黑白女佣服,一尘不染。在那个瘦弱的肩膀之上,则挎着一只和她的身材不成比例的巨大木箱……
啪嗒。
布鞋在木板上着地的声音响起。那名女佣上了平台后,轻轻拉起裙摆,向面前依旧趴着的公主行了一礼。接着,她也不等树屋的主人允许,就自顾自的进入屋子,将那个木箱整个的放在了白痴面前的地上。
路西菲儿……
胡桃的贴身专属女佣。同时,也是第十骑士团,隐流骑士团的一员。
“你们见过,对不对?在去年。那个时候我还让她叫你去参加十人选拔赛呢。可你偏偏不去,最后却以一个仆人的身份跟去了,这还真是矛盾啊~~~”
胡桃在旁边自顾自的说着,路西菲儿却是双手放在胸前,低着头,极为得体的站在一旁,不一言。
白痴瞥了路西菲儿一眼,视线再次转移到胡桃身上。只见这位公主忙不迭的打开那只木箱,这木箱成折叠式设计,里面放满了各种颜色的化妆用具。胡桃挑了会儿后,突然笑盈盈的取出其中的一戳八字胡,直接往白痴的嘴上一贴。
“既然你不喜欢被别人看到你的脸,那化一个妆应该就没关系了吧?对男人来说,化妆果然是需要胡子啊~~~!………………嗯?”
八字胡黏在白痴的嘴上,让这个视线冰冷的男孩始终瞪着胡桃。而胡桃在黏上之后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冲着白痴左看右看,一副有些难以理解的表情。
(哈哈哈!这丫头有趣了,不管你的思考再怎么老成,你现在也只有14岁。一个14岁的男孩脸上如果长这么一撮胡子,那还真的是有趣了!)
可惜,胡桃似乎还没怎么明白这一点。她也奇怪,为什么戏剧里演的那些乔装手段一碰到白痴这里,感觉就完全不对了呢?嗯…………难道说,真的是自己手法太拙劣的问题?
看了半天,胡桃终于放弃。她摇着脑袋对一旁的路西菲儿挥挥手,说道:“还是交给你吧……呜呜……看来我真的没有化妆师的才能了……”
说完,她就抱着小面包去一旁郁闷去了。
路西菲儿款款行了一礼,走上前。那双冰冷的淡蓝色眸子和白痴的眼睛对上,也没有片刻的转移。这个女孩更没有话,而是迅伸手摘下白痴嘴上的胡子,取出木箱中的各种化妆工具,对白痴化起妆来。
………………路西菲儿的手,很冷。
这双冷的异常的手触碰在脸上,就犹如十根冰柱一般。
白痴看着她,任凭她的十根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挪动,把一块又一块的“皮肤”黏在自己脸上。粘完,再取出一些白色的液体,用手指粘着不断涂抹。
旁边的胡桃和小面包刚开始还在互相玩,可片刻之后,她们就被路西菲儿的手法所吸引,纷纷转头来看。就在他们的面前,白痴的脸一点一点的变形,他那原本显得稍显消瘦的脸型逐渐变成了上窄下宽的鸭梨型,眼角稍稍拉下,很大的去除了眼神的锐利,反而平添了一股市侩的感觉。嘴唇加厚,腮帮子鼓鼓的,如果不是胡桃亲眼所见的话,她哪里能够分辨得出眼前这个有点胖胖的,似乎笑容可掬的男孩竟然就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白痴?!
化妆完毕,小面包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伸手拉住白痴的手,上看下看。在这个小丫头的脑海里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自己的“小爸爸”竟然会突然变成了个小胖子?
而胡桃则是强忍着笑容,走了过来对着白痴的那张脸上看下看,最后忍不住,终于扑哧一笑——
“哈哈哈哈!太棒了,太有意思了!白痴,你的脸……哈哈哈!你的……你的鸭梨……真的好大啊!哈哈哈哈……!!!”
白痴接过路西菲儿递来的镜子,看着里面那个陌生的人。他没有笑,但这张脸看起来却似乎无时无刻不散着一股市侩的笑容。看了会儿之后,他放下镜子,直视那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的胡桃。
十分钟后……
终于,胡桃似乎笑够了。她捂着肚子,抹着眼角的眼泪。又一次的观察起了白痴的新造型。她看着他那个大而宽的下巴,看着那个窄而扁的额头,看着他略微耷拉的眼角,看着那张嘴角上翘的厚嘴唇……
嘴角……上翘……
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的淡了。
“我说……”
“只有在化妆之后,我才能看到你笑一次吗?”
“微笑”的白痴没有回答。他默默的站起身,紧了紧双手手腕上的锁链。接着,他没有再看胡桃一眼,而是从她身旁走过,抱着小面包,跃下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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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菲儿完成了任务,继续回皇宫待命。不管怎么说,胡桃也不希望总是有一个父亲的直属骑士总是跟着自己吧。她带着白痴和小面包,再一次意气风的走进贵族区。来到莱尔斯伯爵府门前。
“…………………………”
街上的行人,依旧匆匆。
道路两旁的树荫,继续在秋风中落下纷飞的黄叶。
笑过了,那就该肃穆了。
因为接下去他们是要去探访病人,收起欢笑吧,因为那是对病人的不尊重。
……
…………
………………
风,卷过街道,卷起一团落叶,在空中打着圈。
白痴站在伯爵府的大门前,抬头仰望。从那双“微笑”的眼睛后面,隐藏的,却是一抹若有所思。
胡桃没有理会白痴,她只是仔仔细细的告诫这个鸭梨不准再胡来。可就在她拍了拍裙子,打算走上前让那些守门的士兵通报之时……
“嗯?”
胡桃的手,却被白痴突然拉住了。
“事情,不对劲。”
空气中的风,变得冰冷起来。
“不对劲?”胡桃愣了一下,她抬头看看伯爵府,这座府第很安静,没有丝毫不对劲的感觉,她想了想,笑了一声甩开白痴的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任何正常的事情在你的眼里看来全都是不正常的。对不对?走啦,快点快点!”
胡桃没有理会白痴,当先一步冲了上去。守门的士兵看到公主再次降临,立刻跪下施礼。
胡桃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神望向身后的白痴,似乎是在说:“看啊,这些士兵的表现很普通,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你这家伙就是喜欢瞎操心。”
瞪完白痴,胡桃大刺刺的挥了挥手,在身后那个鸭梨面前故意炫耀自己的地位,让那两名士兵站了起来。
“我又来了。快,给我带路,去见见你们家主人。”
那两名士兵将长矛放在身后,互相望了一眼之后,笑着鞠躬:“公主,实在是抱歉。我家老爷月前已经随着两位王子出征,所以并不在家。”
胡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哎呀哎呀,我说错了,是去见你们的女主人。”
“女主人?”
两名士兵同时一愣!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过了片刻,其中一个才开口道:“公主……殿下。也许是小人不太清楚老爷家的家事吧。但老爷前后的三任妻子均已经先后去世,公主您说的女主人……实在是……”
看到这两个士兵竟然敢在自己这个公主面前装傻,胡桃有些不满意了。尤其是在白痴面前,怎么能让他看扁?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谁说要见阿姨了?我是要见姐姐!凯特莉娜姐姐!真是的,原本听说莱尔斯家族的军纪严明,手下的士兵全都骁勇善战,可现在怎么都给我装糊涂了?”
这一刻,白痴的眼神,逐渐化为深沉。
那两名士兵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们似乎有些急了,但看表情却并不像是在说谎。这两人在互相交流了片刻之后,终于扑通一声跪下,说出了一句话——
“公主殿下……!小人……小人实在是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说的是谁……!现在……伯爵府是一座空宅,压根……压根就没有一位名叫凯特莉娜的小姐啊!”
100,你可曾记得……
秋风瑟瑟,掠过天际。
炎热的夏季终于过去了吗?
那为什么……这个冬天却要来的如此之快?
快得让人肌肤生疼……
快得让人止不住抖……
快得让人连加一件棉袄的时间……都不足够?
这两人在说谎。
这是胡桃的第一反应。
难道不是吗?照顾了那么久的小姐,现在竟然翻脸就不认人?他们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接着,胡桃指着这两人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要知道,现在凯特莉娜的身体不好,正是需要他人关怀的时候。你们这两个当兵的不好好守门,反而嚷嚷着这里没有这个人?什么意思?希望小姐快点死,你们好快点回家领军饷吗?!
骂着,骂着……
可不管怎么骂,这两士兵都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尽管人类的眼睛有时也可以作假,但白痴看得出来,这两双眼睛里面却没有半点的谎言。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这件事上撒谎绝对没有任何的好处。
是的……
他们可能真的是……
“喂,换班。啊!公主殿下!”
两名换班的士兵从伯爵府中走出,看到公主正对着两名士兵劈头盖脸的痛骂,不由得同时跪了下来。听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也随即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那两位同僚,等到胡桃骂的有些气喘的时候,插嘴道——
“查理,杰克,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会连小姐都不知道?”
得到认同,胡桃立刻是叉着腰,得理不饶人。那两名士兵却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无法理解同僚的话。
“公主殿下,请这里走,让我们带您去莱尔斯小姐的房间。我们刚刚拜见过小姐,小姐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
胡桃哼了一声,用一种得意洋洋的眼神瞥了那边跪着的两名士兵。那两名士兵不明就里,只顾着额头流汗,却是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碍于要保护大驾光临的公主,四名士兵放弃了守门的职责,陪着胡桃和面包朝凯特莉娜的卧室走去。在他们的身后,白痴缓缓随行。胡桃偶尔也回过头来看了他两眼,她要求也不高,只要确认这个白痴并没有像昨天那样突然消失,那也就够了。
一路上,又有许多的侍女听闻公主前来,连忙过来迎接。胡桃抱着双手,维持着公主那高高的淑女姿态,缓步朝前走。在走的时候她也在整理自己的心情,思考着等会儿要和凯特莉娜说些什么才好。
啪,啪,啪……
士兵的脚步,在前指引。
啪,啪,啪……
簇拥着的身后,一个满面“微笑”的人低着头,紧紧跟随……
啪,啪……
这座伯爵府内洋溢着和平的气息,每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不正常……
啪…………啪…………
但,就是这样的“和平”之下,冰晶,却在空中缓缓漂浮……
终于……
啪。
“哎哟!”
领路的士兵,站住了脚步。他的这一忽然停顿让正陷入思考的胡桃来不及停止,直接把鼻子撞在对方背上的铠甲上。
“怎么了?干嘛突然停下?”
胡桃捂着鼻子,有些气恼的推了一把前面这个士兵。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现事情不对。
停下来的并不仅仅是士兵,还有身旁的女佣们。正围着她的十几个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站住了脚步,每个人的脸上,全都布满了迷茫,与困惑。
胡桃有些怕了。她再次推了一下跟前的士兵,壮着胆子,大声道:“喂!快走啊!还没到吧?”
那士兵缓缓回头,看着胡桃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疑惑。接着……
“公主…………走?”
那个自称刚看过凯特莉娜的士兵摇了摇头——
“我们……要带您…………”
“去哪里?”
白天的伯爵府中,却扬起了一抹让人忍不住哆嗦的刺骨寒冷。身处最后的白痴环顾前方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茫然若失的表情。扫完之后,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右臂……
在那锁链深处,深红色的瞳孔已经出疯狂的笑声。
“让开!”
胡桃松开面包的手,一把推开面前的士兵,提着自己的裙子冲了出去。在周围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一个满面“微笑”的人就已经从中插上,一把抱起小面包,同样从众人中间穿过,追上。士兵和女佣们愣了会儿,终于回过神,一声喊,一起追了过去。
“公主!公主!请慢一点走啊!”
“公主,那里是废屋!危险啊!”
“公主——!”
胡桃,没有理会那些叫声。
她只是朝前跑着,快步的跑着。
在奔跑的时候,一丝丝的恐惧却在她的心中蔓延,她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用力抹去眼角的泪珠,冲向凯特莉娜的卧室……
碰——!
大门被推开……
药香,随之扑面而来。
“呼……呼……呼……呼……”
胡桃大口的喘着气,万分紧张的扫视室内。幸好,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药炉上依旧煮着药,凯特莉娜的专属女佣依旧在那边折叠着小姐洗干净的衣物。在床上,久病不起的莱尔斯小姐仍旧躺着,闭着双眼,呼呼入睡。
再次看到凯特莉娜,胡桃那颗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朝着身后追来的士兵和女佣一招手,得意的指着床上,大声道:“还敢说?躺在床上的不是你们家的小姐是谁?!下次还有谁敢说不记得的,我就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关进大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个人的视线都在那张床上扫了一下,但即使胡桃很确定他们已经看到了凯特莉娜,可他们的眼神中,却依旧流露出一种色彩……
迷茫。
“公主……那张床上……有睡人吗?”
“这间房子……有住人吗?”
“您……………………看到幻觉………………了吗?”
这一刻,胡桃是真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的闯入,那名专属女佣似乎没什么反应。她依旧叠着衣服,将叠好的衣服放入一旁的抽屉。做完这些之后,她挪过一张椅子摆到床边,款款走上前,目光呆滞的向着胡桃行了一个礼——
“公主,请。”
“喜歌儿,你怎么还在这里?这里只是一间空房,你不打扫其他房间,一直在这里到底要干嘛?”
女佣看得到凯特莉娜……那些人也看得到这名女佣,对于她这个举动感到万分的难以理解。对于胡桃的疑惑,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凯特莉娜的床边,垂手侍立。
胡桃没有去入座,有太多的事她不明白……面对这个明明在眼前,自己看得到,别人却看不到的凯特莉娜,她忽然觉得心底有些毛!
所有人……都看不见?
难道说……难道说……?!
“她,有呼吸。”
不知什么时候,白痴已经走到床边,手指在凯特莉娜的鼻子前触碰了一下。
那张“笑脸”转过来,里面透出来的冰冷和阴沉在这一刻却让胡桃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尽管有些时候十分夸张,但白痴的冷静却绝对不会是幻觉。既然他都说凯特莉娜还活着,那在床上躺着的那个,就绝不可能是……
胡桃的面色不由得又青了,她抽了抽,上前,坐下。
其余的士兵和女佣们纷纷离去,除了和公主打招呼之外,他们没有向凯特莉娜行任何的礼。随着房门关上,药炉内翻滚的药汁……就成了这里唯一还出声音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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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任务……开始执行
下午,寂静。
午后的阳光透过那座阳台,落了进来,轻轻的洒在铺了毛毯的地板上。
天花板上的那个窟窿还在,昨天被白痴撞破的玻璃也没有更换。那名女佣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精神,神色木呐,看着前方的视线失真,似乎已经痴呆……
“很……奇怪吗?”
不知什么时候,床上的凯特莉娜醒了。那头淡紫色的长承托着她那憔悴而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更是毫无血色。
胡桃一听凯特莉娜说话,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大声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说你根本就不存在?为什么他们又看不见你?为什么!”
今天没有了零食吃,小面包的注意力终于转到了床上。她看着胡桃和凯特莉娜,吸着手指,一脸期待着什么的表情。可是,白痴却是轻轻的抱住了她,同时小心的捂住她的嘴,告诉她不要说话。
床上,凯特莉娜只是在笑着。她没有任何的回答,似乎也给不出任何的答案。看着胡桃的眼神也是十分的涣散,渐渐的,仿佛又要睡去。
“喜歌儿!”
那边的女佣一听到胡桃叫自己的名字,终于浑身一震,从失神中回过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个病……姐姐的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佣歪着脑袋,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她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不仅如此,她的脸上也是越来越见迷茫,偶尔几次视线瞥向床上时,她都会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东西没看到。然后立刻闭眼,再次睁开,视线和凯特莉娜对上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下午,胡桃就是在这样的不断吼叫中渡过。她拼命的摇着凯特莉娜,不让她睡着。可不管她怎么问,都再也无法问出任何一句话。没有人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面前的凯特莉娜就犹如一尊极易破碎的玻璃制品,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离开伯爵府后,胡桃就一直在哭着。她不断的拉扯着白痴的衣服,说那些女佣没有良心,莱尔斯伯爵对她们那么好,现在反而忘了自己家的大小姐,这简直比反叛还要严重。
斜阳西下,白痴却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他只是静静的拉着小面包,再任凭胡桃不断的哭诉,冰冷的视线时不时的望着伯爵府的方向,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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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十五天里,胡桃再也没有来找过白痴。她以自己公主的权力,大肆的调换莱尔斯伯爵府内的守卫和女佣。然后又叫了皇城内最有名的二十几位挂牌医师前来,集体给凯特莉娜治病。
可是,结果却让她失望。
那些守卫和女佣们刚开始还算是对凯特莉娜十分敬重,每一个都不辱使命。可往往只是半天,这些守卫和女佣就如同之前莱尔斯家族的亲兵一样,变得不再记得那位大小姐。而那些医师甚至是在给凯特莉娜进行检查的半途当中,忽然变得迷茫,看不见凯特莉娜……
没有人记得她……
也没有人看得见她……
可她却还是存在的,不是吗?
她还是活着……只是有些病痛,但她还是活着,有呼吸,有体温,并没有消失……
不是吗?
十五天后的傍晚,此时,已经是1o月28日。在这个吹过的风已经渐渐有些冰冷的季节里,距离时间结束的11月4日,只剩下不到7天。
“白痴,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树屋上,胡桃抱着小面包坐在床上,对着在那边忙碌准备晚饭的白痴,哭丧着脸。
白痴瞥了一眼胡桃,再看看她怀里的小面包……很显然,她已经把小面包当成了绒毛玩具,今天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抱抱她,治愈一下自己的吗?
做好晚饭,白痴将一碗粘粘稠稠的芦荟汤放到小面包面前。小面包冲着汤碗伸着手,抱住,开始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喂!你说啊!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没有人再记得凯特莉娜姐姐啊?为什么每个人看到她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啊?!就连坎帕先生我也找过了,可坎帕先生硬是摇了摇头,说姐姐的生命真的不长久了……呜呜……我不管,白痴,我要你彻底医好凯特莉娜姐姐!不然……不然我就让你去演戏剧,专门……专门让你演坏蛋!呜呜呜……”
白痴没有理会胡桃,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面疙瘩。对于旁边胡桃的吵嚷似乎完全不以为意,更没有去理会的意思。等到手中的面疙瘩吃完,他才接过面包手中的碗,放入水槽一并洗净。
背包,挎起。
白痴转过头,冷冷望着胡桃——
“今晚,我要执行任务。配合,还是不配合。”
小面包抬着头,望着上方那个一脸泪水的胡桃。天花板下的树枝轻轻摇晃,还算翠绿的树叶出沙沙的声响。
“你……要去执行任务?……什么任务?”
胡桃抹了抹眼泪,说道。
由于这两天她已经为凯特莉娜的病操碎了心,所以压根就已经忘了白痴的c级任务。现在冷不丁听到,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也算是想了起来,猛地跳起。
“对啦!画家!那个画家!你……你还没把信交给姐姐?”
白痴拉了拉背包,冷冷道:“不管原因为何,现在目标的守卫松懈。将她骗出来,我也去把凡流约出来,让他们见面。”
在白痴的心里,凯特莉娜是深藏不露的强者这一点始终都没有变过。他出这个主意不为其他,就为了让这两个明争暗斗的强者碰面,然后斗个你死我活。然后,再在暗中给凯特莉娜一刀,彻底结束这场任务。眼下,正是实行这个计划的最佳时机。
但,胡桃可没有这么看。
“哇!好主意!”
冷不丁的,那位公主突然松开小面包,从后一把抱住了白痴。这个举动让白痴立刻浑身紧绷,右手的暗灭即刻紧握手心。但胡桃却没有察觉,抱着她的脖子,欢呼道:“有道理!有道理!就算所有人都忘了,画家是绝对不会忘的!让他们见面!这个好主意之前我怎么没想到?!”
小面包看着自己原先独占的那个“位置”现在反而被胡桃抢了,吸着手指,有些呜呜咽咽,不高兴起来。她略有所失的爬到一旁,背对着那边的白痴和胡桃,伸出小指头,一边呜呜的抽泣,一边在床单上画圈。
沙拉……沙拉……
这时,一根小树枝偷偷摸摸的从天花板伸了下来。
小面包看了这根树枝一眼,下一刻,就张开双手一把抱住,有些泄似的来回拉扯。这树枝也许压根就没料到以往总是很温和的玩它的小面包现在忽然这么粗暴,树枝上的树叶纷纷缩了起来。可这根本没用,眼看,树枝就要被小面包扯断,这棵树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一朵淡黄色的小花骨朵,从树枝上长出。并且以肉眼可见的度,开花,舒展……
“呜~~~?”
小面包的注意力终于被花朵吸引。她歪着脑袋,看着这朵小花。等到花完全展开之后,她啊呜啊呜的笑着,伸出手,一把把花摘了下来。也是趁着小面包玩弄那朵小花的时候,树枝逃也似的缩了回去。
回来看这边,尽管两个人心中的所想不同,但白痴的这个主意还是得到了胡桃的一致肯。当下,她立马回城招来了自己的女佣路西菲儿,再次帮白痴化妆。形象一如往常,鸭梨很大。
这段时间以来胡桃始终都被悲剧气氛笼罩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转机,她的面色也好了很多。在路西菲儿化妆的时间里不断的绕着白痴转悠,看到盒子里的两块人造皮革之后也是一时兴起,用那些药水黏在脸上。除此之外,还拿起一条变声的项圈在脖子上围起,并且还手贱的上了锁。
“啊,啊,啊。哇!好神奇!我的声音真的变了耶!啊~~啊~~啊~~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真有意思。”
胡桃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脸,显得兴奋无比。恰好这时,白痴也已经化妆完毕,他拉起小面包,正要照镜子的时候,心急火燎的胡桃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快走快走!凯特莉娜姐姐等不及了!凡流那个画家也等不及了!”
此时,路西菲儿从箱子中正取出四瓶大小不一的蓝色药剂,在胡桃大吼的夹缝中,说道:“公主,最近针对黑龙帝国攻略战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所以一小时后,我就要出任务……”
“嗯,去吧去吧!白痴,走!”
“啊,公主,我不在了,所以这几瓶特制的卸妆水和调配方法……”
等到路西菲儿抬头的时候,寂静的树屋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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