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出关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幕僚鹿善继的话引起一个大波澜,这次辽东军不能按时出征支援朝鲜国义州,都是薛破虏部要挟朝廷为薛家平反所致,虽然辽东军事高层也不愿意去救援朝鲜义州,但是对这个骄横无状的薛破虏也是非常反感的,幕僚鹿善继只是撕开了这层薄薄的面纱而已
官厅里的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幕僚鹿善继继续说道:“东翁,收编薛破虏的队伍势在必行,最差也应该给薛破虏部分兵。”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在自己的座位上养神,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说道:“前些时候,宁前道右参政袁崇焕的教训还不够吗。”
幕僚鹿善继说道:“喻大人,那是袁崇焕无能,兵法曰:夫战,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既然薛破虏部不为经略大人所用,那我们就给他分兵。”
山海关总兵马世龙心说这文人就是心黑,还好这回不是自己倒霉,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了,跟这些文人搞好关系,不然自己糊里糊涂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于是山海关总兵马世龙提醒鹿善继道:“鹿先生,大同薛云不是好惹的哟,袁蛮子的亲兵们现在才满七七忌rì没有多久啊。”
鹿善继的脸上抽动了几下,不过还是坚定的说道:“为国家利,岂因祸福趋避之,何况辽东经略府只是实施推恩令,用温水煮青蛙的办法来对付薛家而已。”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口中念念有词:“推恩令,推恩令,噷、噷、温水煮青蛙。。。”
鹿善继对孙承宗说道:“东翁,经略府可以安排薛综、薛九、薛十去薛破虏部任职,这叫打进去,也可以提拔薛破虏的手下,比如张三柱千总,特别是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他们,这叫拉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山海关总兵马世龙、赞画茅元仪三人都不好发言了,都把目光投向了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现在是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一锤定音的时候了,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沉吟了好一会才直起身子来。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把官厅里的四个心腹手下或幕僚扫了一遍,才缓缓地对四人说道:“诸位,鹿先生的话就到此为止,大家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以后也不要再提这档子事情了,薛破虏将军虽然对薛家很有感情,但是从弘螺山一战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朝廷和经略府的,我们大家要对这些薛家出身的将领有信心和耐心。”
喻安xìng、马世龙、茅元仪、鹿善继四人都振作起来听着,知道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要作结束xìng发言了,果然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考虑到薛破虏参将从军不久,对军中的规矩不太熟悉,本经略准备派一位官员去薛破虏部监军,协助薛破虏参将更好的为大明朝做出更多贡献,你们考虑一下看派谁去薛破虏部最合适。”
喻安xìng、马世龙、茅元仪、鹿善继四人互相开始嘀咕起来,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虽然对鹿善继的话给与了否定,这不过是辽东战事吃紧不宜轻动,只要辽东形势平稳之后,孙承宗大人未必就没有逐步消化薛破虏部的想法,现在四人开始酝酿去薛破虏部监军的人选。
山海关总兵马世龙是薛破虏的上官,是不可能去薛破虏部就职的,剩下的喻安xìng、茅元仪、鹿善继三人都是可以选择的人选。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今天有些不爽就开口说道:“孙大人,下官认为鹿先生足智多谋,可以给薛破虏参将出出主意,二人在一起应该是珠联璧合,不如就派鹿先生去吧。”
喻安xìng的话把鹿善继气得要死,鹿善继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而已,如果鹿善继自己不针对薛破虏部的话,鹿善继在薛破虏部趁机做出一些成绩也不错,可惜现在鹿善继跟薛破虏走到了对立面去了,鹿善继再去薛破虏部就非常麻烦了。
虽然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要求今天的谈话不得外传,可是佛主有云:法不传六耳。现在自少有十二耳知道分兵这件事,自己到了薛破虏那里之后,被薛家的人知道自己针对他们,想想也知道自己在薛破虏部的rì子是怎么的难过,说不定自己还有生命危险。
可鹿善继也不能说自己不愿意去薛破虏的军队,只好眼巴巴的望着经略孙承宗大人,希望孙承宗大人给自己解围,鹿善继的窘态让茅元仪、马世龙窃笑不已,不过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出面维护了鹿善继的颜面。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开口说道:“鹿先生去薛破虏处不妥,主要还是他二人的理念大有差别,还是另外议一位入选吧。”
这下子轮到茅元仪和喻安xìng二人互相对望了,在厅里只有自己二位合符去薛破虏部的条件了,二人互相看了半天之后喻安xìng正要开口说话时,却被经略府赞画茅元仪抢了先。
赞画茅元仪说道:“东翁,不如就让学生去薛破虏的队伍里去吧。”
辽东经略孙承宗听了茅元仪的说话没有答话,迟疑了一下才对喻安xìng说道:“喻大人,薛破虏一直是你在负责协调工作,如果本经略派你去薛破虏队伍里去监军,不知道喻大人你意下如何。”
喻安xìng早就预料到去薛破虏部做脏活的就是自己,可当被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点出来的时候,喻安xìng还是忍不住的一阵难受,果然自己在孙承宗大人面前最没有分量,而自己还要去面对那群肝胆相照的豪杰义士,并且是去做跟薛破虏他们作对的事情。
喻安xìng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角sè,就站起来对孙承宗大人行了给官礼说道:“经略大人,下官负责山海关民政实在不能脱身,请经略大人见谅。”
辽东经略孙承宗说道:“喻大人,山海关民事虽然重要,可现在辽东军马上就要开战,薛破虏部对整个辽东军至关重要,本经略就是看重喻大人的才干,才让喻大人去薛破虏营中辛苦这一趟的。”
喻安xìng听了孙承宗大人的话心里有些苦涩,去薛破虏军中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跟着队伍在一线作战,生命安全也没有丝毫的保障,可是孙承宗大人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是不答应就属于临阵脱逃了。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对孙承宗说道:“经略大人,下官就走一趟吧,不过大人总不能让下官空手去薛破虏的大营吧。”
辽东经略孙承宗想了一下说道:“山海关来实在没有多少物资,何况薛参将在弘螺山缴获不少,现在薛府薛四又带了大量人员物资去增援薛破虏,喻大人就带一万两银子去犒赏薛破虏的军队吧。”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对孙承宗大人只出一万两银子给薛破虏部非常失望,不过辽东军缺物少饷也是事实,但是喻安xìng认为自己这样去薛破虏那里纯属是去添乱,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在孙承宗大人身上榨出一些油水来。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说道:“经略大人,下官的侍卫队甲仗奇缺,还少粮无马,这让下官如何成行啊。”
辽东经略孙承宗说道:“这样啊,本经略给喻大人把侍卫队的马匹甲仗全部配齐,粮草也不会短了喻大人的。”
就这样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成了薛破虏部的临时监军,听完了孙承宗大人的一堆交代话,喻安xìng跟经略孙承宗大人告辞,飞快的离开了山海关辽东经略府。
第二天天刚亮薛四的人马就聚集在山海关东门,不过东门还没有开城门,薛四打量着这座叫做镇东门的山海关东门,在关内看不到山海关的雄伟,但是山海关内的设施却是一览无余的。
从东门城门洞到街心,是一条直通通的街道,城门口旁边就是一个兵营,由围栏圈着,大约可以住上千的士兵,不过现在看起来里面一小半的人都没有,联想着从昨天进入山海关到今天,才觉得整个山海关里有些冷冷清清的,原来是少了大批官兵的走动。
像山海关这样的军事城堡,没有军队在城里活动,就靠城里的居民和那些军属在,自然会让这个城池缺乏人气了,这不连出城的百姓都没有几个。
终于等到镇东门的千总带着手下兵丁来开城门了,虽然是从城里出城去,守东门的千总还是例行公事查看了薛四的兵部公文,一切查验无误后,才对薛四的大队人马开关放行。
薛四和薛克己当先出了镇东门,这正式踏上了关外的土地了,就在前面五十里就是薛二大军的军营了,这时薛四看见关外五里远的地方伫立着一标人马。
第三百四十六章 分开
当薛四、薛克己带着人马车队离开山海关二里地的距离时,那一标人马里跑过来几十骑,等近了薛四看见当先的那一骑正是左明那小子,身后的骑兵还有几个也是薛庄的子弟。
左明到了薛四跟前说道:“四叔、大爷爷,二叔让小明子来接你们呢。”
左明一边说一边从马上跳下来,薛克己笑着说道:“这家伙还是像个猴子。”
薛四笑了笑说道:“大叔,年轻人还是活泼一些好啊。”
薛克己笑咪咪地点点头,这时左明上前说道:“四叔、大爷爷,二叔在中前所城那里等着你们呢。”
薛四说道:“小明子上马一起走。”
左明上马陪着薛四、薛克己和大队人马朝北方行去,在路上薛四问左明道:“现在军营的情况怎样。”
左明说道:“四叔,现在我们军中的斗志正高呢,少爷调拨过来的一千大同士兵都是jīng锐,就是整体的人马比以前少了很多。”左明说着眼圈一些发红勾下了头颅。
一路上大家都非常的沉闷,于是众人都一直埋头扑哧扑哧向前走,三十多里路没有多久就到了,果然在中前所城东面等着好几百人马,薛四。薛克己他们虽然看不清楚人的模样,不过那飘扬的‘薛’字大旗却是如假包换的。
很快薛四和对面薛破虏的队伍会合在一起了,薛四和薛破虏两人紧紧地握住地方的手久久不肯分开,薛四说道:“二哥,物资和新兵都给你带来了。”
薛破虏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到了,大叔你老也来了。”
薛克己说道:“二娃子,大叔想在有生之年再来辽东的土地上看看。”
薛破虏说道:“大叔、老四再赶十几里路就军营了,军营里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接风的美味酒席。”
薛克己说道:“哦,二娃子,你们辽东这地方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薛破虏说道:“大叔,在辽东前屯这里可以吃到各种稀罕的海鲜,这在内地是不可能吃到这些鲜活海物的。”
薛克己哈哈笑道:“老朽和薛庄的乡亲还担心你们在辽东吃不饱穿不暖咧,想不到你们的小rì子过得还不错嘛。”
临近正午的时候薛四的大队人马在薛破虏、左明的人马接应下,终于进了前屯附近的薛家军军营,已经准备就绪的薛家军大营士兵,把这些关内来的士兵、车夫拉入酒席,一场军营盛宴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在薛破虏的大帐里,军中有分量的将领都来赴宴了,除了薛破虏、薛四、薛克己之外,陆要金、左明、张三柱、余大辉、麻把总、李把总都来了,另外就是薛破虏按照薛云的意思提拔的总旗阎老幺,以及从大同军过来的将领王平、陶要富二人。
不过这顿饭吃得非常的不和谐,酒过三旬千总余大辉首先发难,余大辉说道:“薛将军,现在我们军营的新兵和物资都到了,你看应该怎么个分配法。”
薛破虏的脸sè就沉了下来,端起酒杯猛地灌了自己一口,砸巴砸巴了自己的嘴说道:“这次去朝鲜义州救援你们答应去了。”
余大辉脸sè非常难看,把眼睛看向麻把总、李把总二人,而麻把总、李把总都微微地向余大辉摇头,余大成沉默了一会猛地一甩头说道:“薛将军,属下兵微将寡实在没有能力参加这次救援行动了。”
薛破虏说道:“这次送到军营的新兵和物资都是我薛家自己掏钱置办的,说起来这些都是私人的财富,你们想得到这些人员财物,总应该有所表示吧。”
余大辉说道:“弘螺山一战我部伤亡过半,现在能够出cāo的手下不过两百人,而且这些士兵都无心恋战,属下实在没办法强迫他们去朝鲜义州卖命。”
薛破虏说道:“出兵朝鲜义州是辽东经略府的命令,你们必须随大军出征,不然莫怪本参将军法无情。”
余大辉说道:“薛将军莫要说得这么无情,按照辽东经略府的指令,我们军营实际上是补充军队,队伍随时可能被充实到其他辽东军去的,经略府不过是看到薛将军你肯出死力,才没有打散我们这个军营罢了。”
薛破虏听了眉毛一竖说道:“余千总是说本参将管不到你吗。”
余大辉犹豫了一会说道:“辽东经略府早就有意征调属下的本部兵马,属下是看在薛余两家的姻亲关系才没有答应。”
薛破虏听了余大辉的话震惊不已,坐在主位上木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么说军中应该还有人接到辽东经略府的调令啰。”
薛破虏怒目扫向大帐中的将领们,麻把总和李把总大概有些心虚低下了头去,当薛破虏的目光停留在张三柱身上时,张三柱目光直视薛破虏道:“有人找过属下,属下是效忠于二爷的,你不用看着属下。”
薛破虏明白经略府找了军营里跟自己不紧密这些将领,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自己为了薛家的不公抗命而引起的吗,还是经略府一直在打薛家这支人马的主意,这时的薛破虏脑袋一片浆糊,觉得这个世界也非常的昏暗。
坐在薛破虏一旁的薛克己说话了:“嘿嘿,不知道经略府许诺了你们什么好处,不过我这四侄去经略府见孙大人,孙大人开口就许了一个参将的职位呢。”
薛克己的话震惊了大帐里的将领们,特别是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把头低得更深了,薛克己哈哈大笑道:“看来辽东经略府还是非常吝啬的,许的官位可不怎么高啊。”
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中间还是余大辉抬头说话:“这位前辈的话说得过分了,我们愿意跟经略府谈调卫的事情,也是为了手下将士的生命安全,不是为了贪图什么荣华富贵。”
薛克己说道:“噷,没好处的事情也有人去做。”
余大辉辩道:“别人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但是本千总只是看重经略府不让手下的兄弟们去当炮灰。”
薛克己怒极而笑道:“你还说没有好处,如果你的人不去上战场,就该轮到别人去死了,这还不是好处那是什么。”
余大辉发怒道:“你这个老头胡搅蛮缠,本千总懒得理你。”
薛克己说道:“老朽是说道理,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薛四连忙劝薛克己道:“大叔,你年纪大了,不要为了朝廷的这些闲事气坏了身子。”
薛克己余怒未消说道:“四伢子,我是气不过啊,有道是大路不平众人铲嘛。”
薛四拉着薛克己在自己身边坐下消气,然后对余大挥说道:“我们也是见过几次面的熟人了,再怎么说我家三少爷还是叫我叔叔的,将来余家小姐过门我们两家就亲上加亲了,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的商量嘛。”
余大辉说道:“还是你说话在理。”
薛四说道:“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出来大家合计合计。”
余大辉叹口气说道:“哎现在事情都闹明了,大家都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我们好合好散分开算了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 散伙
薛破虏渐渐平息心中的怒火,哪知道又听见余大辉在大发厥词提出分兵走人,薛破虏的火气又上来了说道:“余千总你说的经略府调卫的事情,恐怕是一些人别有用心吧,没有正式的军令你们这样做,不怕本参将的军法吗。”
麻把总开口说道:“薛将军不是我们不肯听令,实在是跟着薛家军莫说啃骨头,就是汤都喝不到一口,这次将军你又是正印先锋官,等朝鲜义州一仗打下来,不管辽东军和建虏谁胜谁负,我们这支队伍的人恐怕都死得差不多了。”
薛破虏正要发话,薛四靠上前按住了薛破虏,不住的给薛破虏递着眼sè,然后对麻把总说道:“麻把总,你们有多少人想离开军营。”
麻把总说道:“我只知道自己的事情。”
而一旁的李把总说道:“老麻,你不用为我们遮遮掩掩了,我、余千总、麻把总都是要走的,现在分家薛参将你好歹打发我们一些财物吧。”
薛四说道:“李把总这些人员财物都是薛家的,你们这样强求就不合道理了。”
李把总说道:“在弘螺山余千总、老麻和我三人,可是为你们薛家卖了老命的,拿你们薛家一些财物也说得过去。”
薛四说道:“你们在弘螺山打仗,那是为朝廷出力,跟我们薛家扯得上什么关系。”
李把总说道:“你们薛家的都升官发财了,你看看我们哥三个还是在原地踏步。”
薛四说道:“看来薛家是留不住你们了,大家宾主一场,只有你们的要求不过分,我帮你们劝一劝我二哥,大家好说好散就是。”
既然大家把话挑明了,于是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凑在了一起,三人嘀嘀咕咕半天,由余大辉出面说道:“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也不为难薛家,我们三家人少就少要一点,人我们要三成,物资也按这个标准怎么样。”
薛破虏大怒说道:“你们找死。”
陆要金、左明、王平、陶要富、阎老幺等人都拔剑而起,陆要金大叫:“你几个家伙是不想活了,居然敲诈到我们薛家身上来了。”
左明的剑更是抵在余大辉的胸口上了,把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吓了一大跳。这三人都没有想到薛破虏的手下火气这么大,一时间都有些后悔自己把事情说得太绝了,现在出现这个僵局三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薛四站起来喊道:“大家把家伙收起来,吃一锅饭的用不着这样。”
就是薛四在使劲招呼劝说,陆要金、左明、王平、陶要富、阎老幺这些人还是继续僵持很久才收了手,就是这样左明还是刺破了余大辉的胸口肌肤,余大辉的胸口流出了一丝殷虹的鲜血。
余大辉咬牙切齿地说道:“姓左的,今天算你狠,过了今天余某一定讨回公道。”
薛四笑了笑拉着余大辉说道:“余大人,看来你的身手应该很高哟。”
这时余大辉觉得薛四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拥进自己的身体里,随后余大辉就觉得自己身体一阵麻木,再后来余大辉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四肢和大脑都失去控制,自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的站在那里完全不能动弹了。
薛四心平气和地对余大辉说道:“余大人,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有机会找小明子报仇呢。”
余大辉听了薛四的话大骇,心说莫非这个薛四要对自己下毒手了,余大辉想活动一下身子,可是自己的这个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余大辉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着了薛四的道,但是也十分震惊薛四的武功。
余大辉也知道薛家这样的世家人才济济藏龙卧虎,但是余大辉自认比薛破虏有不少差距,没想到就是薛家一个废人也是身怀绝技,像薛四这样的武功放在辽东军里,除了薛破虏之外余大辉还想不出谁比薛四的武功高。
余大辉为了保持自己的尊严,忍着心里的恐惧来了个避而不答,薛四说道:“余大人说说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办。”
余大辉张了张口发现可以说话就开口道:“条件本千总已经说了,答不答应随便你们。”
薛四听出来余大辉心虚了,不过余大辉还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薛四笑着说道:“干脆这样吧,让薛将军把新兵和你们的士兵都叫来,让他们自己选择愿意跟随薛将军还是跟随你们。”
薛破虏听了说道:“好,这个主意好,就按四弟的意思办,这叫什么良禽择木而栖嘛。”
薛破虏这么一说,把余大辉、麻把总、李把总吓了一跳,他们三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三人无权无势的,一直靠跟着薛家混rì子,如果让士兵自己选择投靠那个将领,余大辉、麻把总、李把总三人明白,搞不好自己三人就要成光杆司令了。
麻把总连忙说道:“薛将军,人我们不要了,你随便给我们一些财物吧,不然我们出去太落魄了,薛将军你的面子也不好看呀。”
薛破虏说道:“本将待你们也不薄,你们为何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
李把总说道:“薛将军,我打开窗子说亮话,自从将军为薛家抗命朝廷北上救援义州之后,将军就把自己和这个队伍的大好前途给毁了,将军当时为了薛家的做法现在看起来是非常的不智啊。”
薛破虏听了心里凉了半截,不过薛破虏是要跟着三少爷薛云一条巷子走到底的,所以薛破虏对朝廷和辽东那些官员的弯弯肠子都懒得理会,只是看着眼前的余大辉、麻把总、李把总三人。
良久薛破虏说道:“是本将军连累了你们,你们就按人领物资走吧。”
薛破虏说完对余大辉、麻把总、李把总三人挥了挥手,薛四也趁机在余大辉身上拍了几下,余大辉的身体登时恢复了正常,余大辉看了看薛四和薛破虏‘噷’了一声,招呼了麻把总、李把总二人就朝大帐外走去。
由于余大辉、麻把总、李把总三人在酒席上发难,薛破虏给薛四的接风洗尘宴最后不欢而散,大帐里只留下了薛破虏薛四、薛克己、陆要金四人,四人坐在那里都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薛四说道:“大叔,你派薛庄的子弟在大帐外加岗,小侄有话要给二哥说。”
薛克己说道:“老朽明白。”
薛破虏叫来帐外自己的亲兵队长陪着薛克己出去了,过了一会以后,陆要金出去转了一趟回来,对薛破虏薛四说道:“两位叔叔,亲兵们都退出三十步以外去了,没有人能够偷听到你们的谈话。”
陆要金说完就准备走出大帐,薛四喊住陆要金说道:“要金坐下,你是可以知道这些秘密的。”
其实陆要金是得到薛云最高授权的,因此他知道自己是有资格知道薛家军在辽东的最高机密。不过今天事发突然,而薛破虏和薛四好歹也是兄弟,自己在没有他们明确挽留的情况下,还是觉得不方便留在大帐里。
不过既然薛四喊陆要金留下那就另当别论了,也证明三少爷薛云把自己的应该享受的秘密等级告诉了薛四,陆要金对三少爷薛云把自己放在薛家老臣子这一个档次内心是非常的感激。
薛四清了清嗓子说道:“二哥、要金,这次我本来就带了任务过来的,辽东的情况恶劣还是超出薛庄战略企划的程度,不过好在这次的应对策略中还有对付这些危机的手段,只是这样薛家就提前跟朝廷走向了软抵抗的局面,至于薛家军和薛家的后果就很难说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渔民
薛四跟薛破虏、陆要金在在大帐里密议,薛破虏问薛四道:“是不是少爷那方面有什么新情报。”
薛四说道:“少爷方面确实有消息传过来,要二哥在辽东特别要提高jǐng惕,并开始执行“秃鹰计划”,不过小弟这两天在山海关和军营看到的情况,这个“秃鹰计划”要作大的调整了。”
薛破虏诧异地问道:“这个“秃鹰计划”要怎么调整。”
薛四说道:“本来少爷的“秃鹰计划”是让我们薛家在辽东的人马在沿海找一个支撑点,看好的是宁远以南的海边,可是自从出了建虏和谈这一码子事后,薛家被建虏和朝廷害得很惨,不光少爷rì子难过,京城也是一塌糊涂的,我昨天在山海关辽东经略府遭到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裸的收买,今天又看到余大辉、麻把总、李把总三人反水,现在辽东方面也在针对我们薛家了,所以辽东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
陆要金听了薛四的话说道:“前些rì子经略孙大人帮着我们还联名辽东官员上书朝廷为薛家鸣冤,我们薛将军还感激得不行那,没想到这才几天孙大人这些官员就打起我们的主意来了。”
薛破虏说道:“可不是嘛,前几天朝廷钦差和大房的老二薛劼还来了一趟,原来都是在玩虚的。”
薛四说道:“薛庄陈小姐的情报部门根据战略分析,认为在是宁远以南的海边建立一个支撑点的计划已经过时,这次兵进朝鲜义州之后,如果辽东大明形势不乐观,允许你部进入朝鲜境内建立反建虏根据地。”
薛破虏问道:“在朝鲜建立根据地,喔,这是陈小姐的意思。”
薛四说道:“据陈小姐说这个方案是少爷的备用方案,是考虑等燕主母在杭州找到海港,建立起海上交通线后才开始执行的,没想到辽东形势变化太快,你们留在辽东的风险非常大,所以陈小姐修改方案让薛家军提前进入朝鲜国。”
薛破虏说道:“这么说来少爷早就有了进入朝鲜的想法了。”
薛四回答道:“少爷的意思是薛家军联合朝鲜王庭的军队,在建虏的侧后钉上一颗钉子,使朝鲜被我们捆在抗击建虏的战车上,而辽东的薛家军也摆脱了被朝廷吞并的危险。”
薛破虏说道:“我部一旦孤军深入朝鲜,有可能引起朝鲜方面的反感,这样我的部队粮草物资和兵源就会出现很多问题啊”
薛四回答道:“这些二哥放心,燕主母在杭州已经控制了一处海码头,建立杭州至辽东或者朝鲜的交通线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建立起海上交通线,薛家在江南就会源源不断的向二哥你输送人员和各种物资了。”
薛破虏说道:“这样就太好了,正好把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给甩掉。。”
薛四说道:“你们队伍在义州就见机行事,实在有困难也可以考虑“神雕行动”,把队伍带到科尔沁极北的地方去,少爷方面会有接应,不过这条路非常的危险。”
薛破虏大喜点头说:“科尔沁就暂时不考虑了,我想把队伍带到朝鲜去,要金我们准备全军转移。”
陆要金点头答应着,随后三人商量了去朝鲜的具体步骤,以及薛四带来的新兵和物资的处理安排,三人商量后决定,军营不缺兵器铠甲这些物事,兵部的一千套铠甲就发给那一千新兵,并迅速把那一千新兵打散,安插到队伍里面去。
薛破虏最缺的还是火器和火药、手雷这些东西,好在薛庄方面知道辽东薛破虏的危险情况,进了最大的努力给薛破虏补充火器和火药、手雷,其中有一百五十支新型火统,这批火统打得更远,shè击的jīng确度更高,火统的寿命更长,另外有一万三千多颗手雷,并第一次运送了成品炸药包两千个,火药六千斤,包括一批生产炸药包的导火索、铁钉、牛皮纸、小麻绳、绸布等材料。
这次薛四带来的粮食大多数都不能带走,只有留在军营里面了,剩下就是考虑投奔薛家军的那些渔民了,薛破虏让薛四把这些意愿离开辽东的渔民带进关内去,不过这些辽民要离开辽东,没有山海关巡抚下发的路引,过山海关这一道关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破虏、薛四、陆要金三人的小会开完了,接着三人召开了一个薛将军的扩大会议,除了薛破虏、薛四、陆要金三人之外,左明、张三柱、阎老幺,王平、陶要富等心腹将领也参加了,薛破虏在这次军事扩大会议上要求所有将领全体总动员,准备进行一次彻底的战略大转移。
这些将领们除了张三柱提了几个小问题之外,其他的将领都是无条件的表示执行命令,随后就是去帐外分新兵,薛四走在后面把一封薛傲韧的亲笔信递给了张三柱,张三柱见是主人的信函,张三柱撕开信来看了起来,薛傲韧的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张三柱无条件的听从薛破虏的命令。
张三柱看完信松了一口气,侧身对走在后面的薛破虏说道:“将军,你放心虽然属下不理解你的计划,但是我张三柱会无条件的执行你的命令。”
薛破虏和薛四都暗道,真是一只狗服一个夹子,这个张三柱就是服薛傲韧这包药,只要是薛傲韧的吩咐,张三柱是不打折扣的坚决执行。
很快陆要金、左明、张三柱、阎老幺,王平、陶要富这些薛家将们,就把一千新兵瓜分完毕,那一千套铠甲也随新兵们一起带走了,一百五十支新型火统交给了左明,炸药包、手雷和火药以及生产炸药包的材料,连同粮食和其他物资送入后营看管了起来。
现在薛破虏最愁的是粮食太多了,队伍就要离开前屯了,留着二千多石粮食和五六百石豆子,将来还是免费留给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或者那些辽东军了,薛破虏觉得有些心有不甘。
薛破虏喊陆要金近前来商量,薛破虏说道:“要金,我想拿多余的粮食跟前卫屯的老赵和中前所城换一些扁厢车,你辛苦一下管管这件事。”
陆要金问道:“将军准备换多少扁厢车回来。”
薛破虏说道:“我们整个队伍加上新兵不过三千多人,营中有将近两百辆扁厢车,摆一字长蛇阵还行,如果建圆阵或者封锁四方就缺了不少扁厢车,估计最少也要两百辆扁厢车才勉强够用。”
陆要金说道:“将军我们准备拿多少粮食出来交换呢。”
薛破虏说道:“大约一千石粮食,如果他们嫌不够的话,就问他们要不要兵器和铠甲,反正这些东西我们也拿不走,就不要跟他们太计交换之间的价格。”
陆要金说道:“好,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陆要金刚刚离开中军大帐,薛破虏的亲兵就陪着文伯来到了大帐前,薛破虏说道:“文伯,你来了,快进帐篷里坐吧。”
文伯问道:“将军大人,你找老朽有什么事吗。”
薛破虏一面把文伯迎进中军大帐一面说道:“文伯,晚辈确实有事要跟你老人家说。”
薛破虏、薛四、文伯三人来到大帐内坐定,薛破虏说道:“文伯,我们的队伍就要开拔了,想问问文伯那些给我们队伍驾船的渔民愿不愿意进关去。”
文伯吃惊的问道:“薛将军,难道你们不回前屯来了。”
薛破虏沉重的点点头说道:“文伯,这次出征我们薛家军不会再回前屯了,所以晚辈想把给我们做事的渔民带进关内去。”
文伯沉默了一下说:“中,老朽一家都跟你们走,其他的渔民老朽去做动员就是,不过当初答应他们的事情没有问题吧。”
薛破虏笑着说:“没有问题,不就是每个渔民一条大船嘛,文伯,还是让他们zì yóu选择去留吧,就是不去关内的渔民明rì每人都可以来军营加倍领取各类物资。”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分财
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文伯就带着几十个号人来到薛破虏的军营,由于昨夜薛破虏跟薛四做了深夜长谈,三更过后薛破虏和薛四才勉强睡去,现在还没有过五更时分,就被陆要金喊醒了。
本来文伯带着乡亲们到了军营门口,得知薛将军还在休息,都表示在军营外等一阵,偏偏遇到陆要金担心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有什么古怪,早早就起床在军营四周查看情况,结果在大营的辕门碰见了文伯一行人。
陆要金是清楚薛破虏迁移文伯这些辽东渔民的事情的,而且这些渔民是未来薛家海军出入辽东沿海的重要人员,因此这些人是薛家军要大力争取的对象。
陆要金上前问道:“文伯,你们是来见薛将军的吗。”
文伯见是薛家军二号人物陆要金千总问话,就连忙给陆要金回话:“陆将军,老朽是为大伙移居关内的事情来见薛将军的。”
陆要金说道:“文伯,那你怎么还不进军营去,在这些干站着。”
文伯见陆要金这么客气,更觉得在乡亲们面前倍有面子的,就更加笑呵呵的对陆要金说道:“不了,陆将军,薛将军还在休息呢。”
陆要金说道:“文伯,你是谁啊,你是我们薛家军的大功臣,我们怎么能让你站在军营大门口呢,你这不是打我们薛家军的脸吗。”
陆要金说着就上前去扶文伯,文伯是更加的高兴,可是嘴上却说道:“老朽是什么大功臣啰,就是一个浪费粮食的废人罢了。”
不过文伯还是在陆要金的牵扶下进了军营,陆要金把这些乡亲们安置在中军营中休息,自己带着文伯直径来薛破虏的中军大帐,吩咐薛破虏的亲兵去喊帐篷里的人起床,薛破虏的亲兵见是陆要金千总不敢怠慢,立刻进去喊薛破虏起床。
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的薛破虏、薛四很快出了中军大帐,薛破虏看见是文伯来了,想着大帐铺都没有收,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就让亲兵去拿些马扎来,给文伯这些年长的人安一个座位。
文伯也不跟薛破虏来虚的就说道:“薛将军,你的仁义老朽都是知道的,我还是长话短说,免得打扰了将军的正事,这些来的乡亲们有一半的人都愿意跟着薛家南迁去关内,另外的人就是来军营领将军打赏的财物。”
薛破虏说道:“武伯,你们暂时到南方去居住,将来我们大明军终将占领整个辽东,这些旷野肥土都会任你们挑选,你们人人至少可以当个财主老爷。”
文伯听了觉得嘴巴都合不上说道:“将军,是真的吗。”
薛破虏笑道:“当然是真的,文伯有大功于我薛家军,将来文家最次也是个百里侯。”
文伯听了说道:“那老朽替子孙谢过将军了。”
薛破虏说道:“文伯,这是你该得的,来,文伯这里有马扎,你老先坐着说话。”
文伯说道:“谢谢将军了,将军你看这些不去关内的乡亲们怎么打赏他们。”
薛破虏说道:“文伯,给我薛家军做事的老乡都来了吗。”
文伯说道:“将军,家家都来齐了。”
薛破虏说道:“好,那就好,我跟他们说说。”
薛破虏走了两步来到那群辽东老乡面前,看着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几十个人,心里暗暗叹气为继续留在辽东的百姓惋惜,因为根据少爷的判断,这些辽东百姓的好rì子没有几年了,接下来就是这些辽东百姓在明军和建虏的战争中过苦rì子了。
薛破虏说道:“各位乡亲,感谢这几个月你们对薛家军的支持,我们薛家军就要离开前屯了,不愿意跟薛家军进关的,你们每户可以拉一车粮食和一些衣服回去,算是我们薛家军最后付给你们的报酬吧。”
薛破虏说给大家分一车粮食和一些衣服,把这些辽东老乡震惊了,一车粮食最少也可以码上十石粮食,要是挽双马再拿人连拉带拖,再加六七石粮食是没有问题的,我的乖乖,这一车粮食拉回家,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就有着落了。
把这些辽东老乡激动得直给薛破虏作揖道谢,把那些准备跟着薛家入关的辽东乡亲眼馋的不行,有两家的当家人忍不住问薛破虏,进关的老乡们有什么好处,薛破虏明确的告诉他们,去关内一定得的比这一车粮食多得多的好处。
薛破虏的表态安抚住了那些浮躁的入关老乡,还使得有两户不准备入关的老乡,最后改变了自己的决定,要求跟着薛家一起进关去,薛破虏推辞了一会,可是那两家人态度坚决,薛破虏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这两家人的要求。
就这样文伯带着要进关的老乡高高兴兴的准备回去搬家,剩下的几户留在辽东的老乡,在薛破虏的亲兵帮助下,每户都套了挽双马的马车,在薛破虏的亲兵护送下朝军营外这些人的家走去。
等文伯这些人离开过后,陆要金对薛破虏说道:“将军,前卫屯和中前所城昨夜都有消息回来,前卫屯的赵率教答应了一百多辆扁厢车,不过还没有谈价钱,中前所城方面开价十石粮食一辆扁厢车,我们的人讨价还价,讲成八石粮食一辆扁厢车,中前所城大约有一百辆扁厢车,他们大概在正午之前赶来。”
薛破虏说道:“要金,你做得不错,我们的车阵是没有问题了。”
陆要金笑了笑没有说话,薛破虏说道:“老四、要金,还是喊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他们来选一些东西,免得等前卫屯的赵率教挑一下,就剩不下多少好东西了。”
陆要金嘀咕了一句:“便宜了这些王八蛋。”
去通知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的亲兵很快就回来了,原来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带着手下官兵已经等在中军营外了,薛破虏的亲兵一出中军就碰上了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他们,这三人急不可耐的跟着薛破虏的亲兵进了中军。
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看见薛破虏和陆要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三人站在薛破虏和陆要金面前不开腔,弄得两帮人僵持在哪里了。
还是薛破虏首先开口说道:“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我们也算相处了一场,现在大家好说好散,你手下的人挨着去后营换装,另外每人领一石粮食作兵饷。”
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听了都没有争执,就带着手下去后营辎重营领取铠甲、兵器、军服等等,为了怕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的手下闹事,薛破虏给陆要金递了一个眼sè,陆要金明白薛破虏的心思,立刻去带自己的亲兵部队,为后营的辎重营将士们扎场子去了。
果然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手下有的士兵鼓噪了起来,嫌领取的铠甲、兵器都是缴获建虏的二手货,吵闹着要冲击辎重营,就在这个时候陆要金带着一千官兵来给辎重营保驾护航了。
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一共有六百人左右,原来的一千人在弘螺山死伤了五百多人左右,受伤严重的一百多人已经被送回了关内,现在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手里的六百人,有近一百人还是在辽东忽悠的当地人入伍。
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三人的手下看着陆要金这个恶人来了,大多数人都虚场合了,开始规规矩矩的继续领装备,不过也有不开眼的家伙,还在那里继续鼓噪闹事。
陆要金说道:“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请你们招呼好自己的手下,不要坏了我大明军营的纪律。”
麻把总、李把总没有理会陆要金的话,还是余千总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觉得多少有些姻缘关系,于是余千总开口招呼自己的手下不要跟着别人一起起哄。
第三百五十章 送车
陆要金见余大辉招呼住了自己的人,就对麻把总、李把总二人说道:“麻把总、李把总招呼好你们的人,这是军营重地任何人不得高声喧哗,否则按军法从事。”
麻把总、李把总都没有招呼自己的手下,李把总反而质问陆要金道:“老陆,你们那些新兵都是领的新武器装备,咱们这些流过血英雄壮士居然在领这些破铜烂铁,你不觉得对我们的手下非常不公道吗。”
陆要金被气得不行说道:“你们这群连战场都不敢上的懦夫,居然还好意思找薛将军要军器物资,要是依得我的脾气,今天不把你们收拾一顿算你们运气。”
李把总说道:“老陆,你是准备架梁子啰。”
陆要金说道:“架梁子又怎么样,一个逃兵,你们这些士兵听着,有不有胆子跟老子去打鞑子,到时候莫说一副铠甲,就是女真婆姨也随便你们睡,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弄个什么公主格格或者福晋王妃回家当使女,也不是不可以的。”
陆要金话一说完,就有不少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的士兵答话,问陆要金说的是不是真的,陆要金自然一口咬定自己能够兑现,这引起不少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的士兵想反投陆要金手下做事。
李把总急了说道:“姓陆的,不待这样挖人的,不是看到同袍之情,小心大爷黑了你。”
陆要金笑道:“姓李的,谁跟你是同袍,快快领了这些家什走人。”
李把总还有说什么,被旁边的麻把总拉住了,李把总甩下一句话:“姓陆的。算你狠,看你在辽东横行得了几天。”
陆要金只是冷冷地看着李把总和麻把总二人,很快余千总的人领齐装备纷纷离开后营,余千总对李把总、麻把总二人说道:“二位兄弟有得领就领些东西走吧,不要在这里跟陆千总怄气,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李把总、麻把总二人见余千总要走人,二人顿时没有了底气,只好吩咐自己的手下继续领取军用物资,看起来一场不小的军队摩擦危机要度过去了。
就在李把总、麻把总二人的手下快要领完物资的时候,有薛破虏的亲兵来通知陆要金,说是前卫屯的赵率教带着一百多辆扁厢车来了,薛将军让陆千总去中军一趟,陆要金就跟自己的副手饶国英交代,让饶国英看好辎重营,自己去见一见前卫屯的赵率教一行人。
陆要金来到中军的时候,薛破虏已经在跟赵率教亲切交谈了,赵率教说道:“陆千总来了,本兵正跟薛参将谈着你呢。”
薛破虏说道:“要金,赵总兵把扁厢车送过来了,不过赵总兵可没有准备要咱们的东西啊。”
陆要金‘啊’了一声说道:“这样啊。”
陆要金几步上前拉住赵率教的手说道:“赵将军实在太感谢你了,你的这份情谊我们收下了,不过我们军营的粮食军器你们还是拿一些走吧。”
赵率教说道:“这些扁厢车都是我前卫屯的剩余物资,放在哪里也没有什么用,你们打仗用得着我高兴得很,只要是用来杀鞑子,你们缺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陆要金说道:“赵将军,这样你们就太吃亏了啊。”
赵率教说道:“陆千总没有关系,等这次从朝鲜义州回来,本兵向经略府报个损,不久就会有新的扁厢车了。”
薛破虏、薛四、陆要金听了赵率教的话都暗暗叹息,薛家军在辽东浴血奋战立下赫赫战功,结果现在在辽东这地方还是一个无娘的孤儿一般,看着赵率教大家都暗暗摇头,这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甩啊。
赵率教在辽东的确有骄傲的本钱,除了赵率教自身战功彪柄外,他深得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的赏识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去年九月孙承宗大人就提拔赵率教为都督佥事加衔总兵,正式成为驻守前屯的主将。
陆要金还是说道:“赵将军,你还是拿一些财物回前屯吧,不然这些物事不知道会落在谁的手里啊。”
赵率教听了陆要金大喊大为诧异说道:“陆千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对救援义州没有一点信心吗。”
陆要金苦笑着说道:“我们缺兵少物,只不过是去尽人事而已,一句话人死卵朝天。”
赵率教听了陆要金的话也是一阵默然,半响才对陆要金说道:“哎,说实在的,本兵也不怎么看好这次援助义州,要是弘螺山大战后,我们辽东军和大同军乘胜追击,说不定就直捣建虏的辽阳、沈阳了。”
的确在辽东军中有一种声音非常的激烈,那就是认为朝廷无道,辽东经略府无能,没有趁建虏兵败弘螺山的机会,一举北伐直捣女真鞑子的黄龙府(辽阳),反而跟那些鞑子和谈起来了,现在女真鞑子出尔反尔了,朝廷和经略府又要辽东官兵去卖命了,这使得辽东地区底层官兵对出兵朝鲜义州的抵触情绪非常严重。
赵率教也是这样认为的,自己的前屯有jīng兵七八千人,就是骑兵也有五千人左右,山海关总兵马世龙手下人马过万,锦州袁崇焕部武整齐,宁远祖大寿也没有在弘螺山受到太大的损失,反而是经略府本部和薛破虏的队伍损失最大,但是辽东各军没有受到建虏多大伤害,当时讨伐建虏是大明一次很好的机会。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朝廷和辽东经略府旧事重提,要重新跟建虏开战,在整个辽东军奖赏、抚恤和兵饷、兵源不能兑现的情况下,赵率教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鼓励手下的士兵去打仗。
赵率教看着眼前这支薛家军心里很是同情,弘螺山一战薛破虏部光阵亡就过半了,直到现在薛破虏部也没有得到朝廷和经略府的人员和物资补充,听说还是昨天薛破虏部得到了家主的人员物资接济,赵率教感叹于朝廷和经略府的不作为,使得薛破虏部还是完完全全的薛家私兵。
陆要金的态度让赵率教觉得薛破虏部,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大丈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这让赵率教自己也心有戚戚焉,正在想用什么话来安慰薛破虏和陆要金他们,就听见薛破虏的后营一时间杀声大起,传来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
薛家军后营的一阵厮杀声,把薛破虏、薛四、赵率教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只有陆要金明白可能是自己的副将饶国英和麻把总、李把总的人干起来了,陆要金带着骑兵转身就向后营奔去。
薛破虏、薛四连带赵率教也带着手下向后营赶去,等陆要金和薛破虏、薛四、赵率教众人赶到后营时,薛将军内部自相残杀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地上至少躺着四五十具尸体,李把总、麻把总被陆要金的手下捉住了。
陆要金、薛破虏、薛四、赵率教看着李把总的肋下还在侵血,还有一百多点麻把总、李把总的手下蹬在地下,领取的铠甲兵器散落了一地,特别是赵率教心里非常震惊,自己怎么会一到薛破虏部来,就遇是了薛破虏军内部的火并,自己这下子可是惹上麻烦了啊。
薛破虏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麻把总大喊道:“薛将军,救命,救命啊。”
李把总大叫:“薛破虏你的手下杀害同僚,意图谋反朝廷,还不把我放了。”
饶国英听了李把总的话大怒,在李把总的耳门重重的敲了一下,李把总的脑袋顿时垂了下去,饶国英骂道:“你个狗rì的在这里噶sāo,早晓得就给你个一刀两断了帐。”
薛破虏喝道:“饶国英,你胡说八道什么。”
饶国英说道:“薛将军,是麻把总、李把总鼓动手下的人在辎重营里肇事,他们首先殴打了辎重营的营官,我们才出手制止他们,麻把总、李把总二人带头反抗,才发出刚才的厮杀,都是麻把总、李把总他们有意生事才发生了厮杀。”
第三百五十一章 咔嚓
..om 接下来饶国英告诉众人引起厮杀的原因是:麻把总、李把总手下的一个总旗嫌领到的铠甲成sè不够好,就把头盔砸在辎重营营官的脸上,辎重营营官的脸上顿时鲜血直流,辎重营营官嘴里嘀咕了一句话,那个总旗就冲上去殴打辎重营营官。レ..♠レ
辎重营营官立刻被那个总旗几拳打倒在地,这使得辎重营的士兵上前阻拦,结果那个总旗的手下也参加的斗殴,接着就有几十个麻把总、李把总的手下加入了斗殴战团,使发放物资的地方一片混乱。
饶国英立刻正告麻把总、李把总二人,要麻把总、李把总二人立刻制止自己手下的野蛮行为,哪知道麻把总、李把总二人对饶国英是反辱相讥,丝毫没有息事宁人的样子,把饶国英肺都气大了,是不是欺负我饶国英没有分量啊。
饶国英立刻命令手下动手抓人,哪知道麻把总、李把总二人居然拿刀跟饶国英对持起来,阻止饶国英派人去解救辎重营的官兵,这使得饶国英怒不可遏,命令手下立刻动手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带头闹事的那个总旗以自己已经不是薛破虏的手下为名,公然持刀反抗饶国英的命令,并在混乱中接连砍伤了6要金部的三名士兵,饶国英勃然大怒下令所有官兵动手,把殴打辎重营官兵的乱兵格杀勿论。
饶国英的命令一发出去,6要金部的手下早就对麻把总、李把总二人和他们的手下恨之入骨了,平常间便是偷jian耍滑,就是有事躲边边,好事便宜占够,坏事吃苦出力就是薛家军的,现在都要离开薛家军了还估到薛将军要这要那,而且还不知足闹事,公然殴打薛家军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6要金部的手下们决定对这些敢于跟自己亮刀的家伙好看。
6要金部的手下们对麻把总、李把总这群好吃懒做的寄生虫是痛下杀手,专门往麻把总、李把总手下的手脚下刀,不过领头闹事的总旗也是拼命跟6要金部的手下们厮杀,抵死不肯放下武器投降。
6要金的手下一顿刀枪下去,那位总旗和手下们立刻死了不少人,这时候那些士兵才害了怕,大家纷纷嚷着要投降,6要金的手下们很这些士兵嚣张贯了,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一心一意一把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杀干净。
麻把总、李把总二人也向饶国英喊话,希望饶国英招呼手下不要再动武了,偏偏饶国英正眼也不瞧麻把总、李把总二人一眼,把麻把总、李把总二人气得三尸暴跳七窃生烟,于是二人提刀上前来对付饶国英。
麻把总、李把总二人的意思是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准备一举拿下饶国英之后,逼迫饶国英让他叫停6要金的手下,麻把总、李把总二人刚刚一动,就遭到了饶国英身边的士兵围殴,混乱之中李把总的肋下挨了一刀,麻把总、李把总二人也被生擒活捉了。
6要金对麻把总、李把总二人恨之入骨,加上已经准备远走朝鲜了,因此6要金少了很多顾虑,于是厉声对麻把总、李把总说道:“你们率众在辎重营聚众闹事,难道不知道我大明的军法吗。”
李把总傲然道:“6千总,你搞搞清楚,现在我跟余千总、麻把总已经是经略府的人了,请你不要对我大呼小叫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还要叫我一声大人呢。”
6要金说道:“我‘呸’,你这个家伙不知死活,还在本大爷面前冒大气。”
麻把总说道:“老6,咱们是各走各的阳关道了,你把我们放了,咱们就恩怨两消了。”
薛破虏说道:“只要你们认个错,写个服状上来就行。”
李把总冷笑道:“你们薛家这一年把我们欺负惨了,现在死了怎么多人,还要我们自己兜着,没门,除非你杀了饶国英这个王八蛋,不然没得商量。”
饶国英听了非常气愤,立刻就要冲上去给李把总几脚,却被6要金给死死的抱住了,这下子李把总见了更加得意起来说道:“这位是前屯的赵总兵把,你给我们做一个见证,只要薛破虏杀了饶国英,我跟麻把总就吃了今天这个哑巴亏。”
李把总一下子把赵率教拉了进来,赵率教也听出了李把总、麻把总他们投靠了辽东经略府,这让赵率教迷惑不已,如今跟建虏的大战在即,辽东经略府怎么会来扯薛破虏队伍的烂污,这不是自坏长城吗,薛破虏的队伍削弱了,那解围朝鲜义州的这个仗怎么打啊,孙大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来呢。
麻把总见赵率教没有说话,就对赵率教说道:“赵总兵你是经略大人的爱将,我们也是投效的经略府,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赵率教那个气啊,这个麻把总就是一个猪脑子哦,你不说经略府要死人啊,看来这两个把总都是笨人,你把大家的关系挑明了我还怎么给你们说话,何况你们这些卖主求荣另攀高枝的人我赵率教还看不起呢。
赵率教没有回答麻把总的请求,这时6要金森然地对李把总、麻把总说道:“你们临阵脱逃,又聚众哗变,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麻把总听了6要金的话头皮发炸说道:“喂,老6,你不要乱扣帽子哈,我们是接到上司的调令离开的。”
6要金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有调令这么一回事呢,嗯,在场的官兵有谁见过经略府的调令。”
包括麻把总、李把总和蹬在地上的官兵都畏畏缩缩的没有人言语,6要金冷冷地说道:“麻把总、李把总看样子是你们假传圣旨啊。”
麻把总有些恐惧说道:“薛将军已经同意我们走了,你不要乱来哈。”
6要金说道:“那是你们哄骗了薛破虏将军,欺上瞒下也是一条重罪啊。”
李把总说道:“6要金你想干什么。”
6要金说道:“本千总要平叛。”
李把总有些惊恐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6要金说道:“就是你们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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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交易
赵率教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乖乖,一个千总以执行军法的名义,就把两个级别跟自己差不多的把总‘咔嚓’了,这个陆要金千总牛逼得很啦,说麻把总、李把总临阵脱逃靠谱,要说这陆千总公报私仇形同造反也挨得着边。
陆要金对饶国英说道:“国英,把这些人给我看管起来。”
饶国英回答道:“是,队长。”饶国英一直跟着陆要金在薛云的亲兵队里混,所以饶国英一直就喊陆要金为队长。
饶国英立刻带领手下官兵去把麻把总、李把总的手下圈走,找一个空旷的营寨看管起来,这些麻把总、李把总的手下们看着老大掉了脑袋,一下子变听话得不得了,个个都成了乖宝宝,刚才的嚣张样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薛破虏对陆要金说道:“要金,你还是太鲁莽了,等这次增援朝鲜义州的事情过去了,经略府一定会追究这件事的。”
陆要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大,经略府要找我的麻烦,嘿嘿,也要等我等有命回来才行啊。”
赵率教觉得经略府和薛破虏部龌蹉自己实在为难,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两个把总实在太不懂规矩,这世上长反骨的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下场,经略府赵某还是可以替薛参将、陆千总据实说上几句话的。”
薛破虏对赵率教说道:“如此,薛某就先谢过赵将军了。”
这时军中传信士兵来报中前所城的人马到了,薛破虏只得邀请赵率教在中军休息,自己去见中前所城的人,今天赵率教虽然遇上薛家军内部的火并,不过赵率教对薛家军英勇善战很有好感,因此薛家军内部的火并的事情并没有太影响赵率教对薛家军的观感。
薛破虏在辕门处接待了中前所城的人,中前所城方面来了一个挂衔参将,给薛破虏带来了一百辆左右扁厢车交易,薛破虏把那个挂衔参将迎到中军休息,挂衔参将来到中军看见前卫屯总兵赵率教也在,给赵率教总兵了招呼过后,对薛破虏的态度也谦和了不少。
中前所城和薛破虏部之间的交易,自有手下人去处理,薛破虏只是陪着赵率教和中前所城的挂衔参将聊天,大家谈的无非是辽东军的趣闻轶事,就是说到增援朝鲜义州的事情也是几句话轻轻带过。
中前所城挂衔参将带了足够多的马车,很快薛破虏的亲兵来报,中前所城的八百多石粮食双方已经搬运完毕,中前所城的挂衔参将也起身告辞,薛破虏把这位挂衔参将送到辕门处,中前所城的挂衔参将带着装满粮食的车队告辞走了。
薛破虏回到中军大帐里,赵率教才说明自己的真正来意,就是希望自己的前卫屯能够在这次增援朝鲜义州的任务中和薛破虏的队伍加强合作,从而提高在同建虏作战时获胜的几率,薛破虏自然是满口答应。
赵率教和薛破虏二人又具体商量了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后,赵率教就起身向薛破虏告辞,薛破虏询问那一百多辆扁厢车的交易,赵率教直言那一百多辆扁厢车是送给薛破虏的,薛破虏坚持要用粮食和物资交换,赵率教不耐烦了转身就要告辞。
薛破虏见赵率教的态度坚决,就不再提关于扁厢车交易的事情了,只是挽留赵率教吃一顿便饭,赵率教只要推辞的时候,薛破虏的士兵进大帐报告:“将军,山海关巡抚喻大人的车马已经快到辕门。”
薛破虏望了望赵率教说道:“赵总兵,你看怎么办。”
赵率教听说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来了,赵率教还算是一个比较圆滑的武将,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离开薛破虏的军营,要是以后被喻安xìng知道了,搞不好会得罪这个文官,就顺水推舟答应留下来吃饭,并跟薛破虏一起去迎接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被辽东经略孙承宗任命为薛破虏部监军,不过表面的只是说对薛破虏部的重视,由于朝鲜义州危急,薛破虏部带头拒绝出兵,这使得辽东军的军事行动已经大大的迟缓了,现在落在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身上的任务就是尽快催促薛破虏部出兵。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的任务时间紧责任重,喻安xìng得到孙承宗大人的指令后的当天,就在自己能够征集的卫所招募勇士,第二天就得到五百多人愿意出征,加上压箱自己点的亲信五百人,一共有了一千多点人马。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立刻去经略府总管那里要装备马匹,辽东经略府总管知道喻安xìng要拿走一千人的全套武器装备和一千匹军马,这么大的数目总管那里敢作这个主,只好自己去请示经略孙承宗大人。
辽东经略孙承宗没想到喻安xìng居然一次要一千人马的装备马匹,心说这个喻安xìng简直是在活抢人啊,可是自己需要喻安xìng坐镇薛破虏部,如果自己不出这笔血,要是喻安xìng不去了,自己拿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知道喻安xìng留在薛破虏的队伍中非常危险,在严重缺马的情况下,还是让经略府总管全数配置喻安xìng一千人马装备马匹,也算是为喻安xìng在危急的时候多了一些保命的本钱。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向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要一千人马的装备马匹,除了有跟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怄气的意思外,也有为薛破虏部争取一些军用物资的想法,一千人马的装备马匹的开价,是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的漫天叫价,喻安xìng认为能够拿到一半就不错了,没想到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居然照单全收,这让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深感意外,也使得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对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有了那么一丝感激。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仅仅在自己府里住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告别家人,带着一千多点人马,以及自己为薛破虏东拼西凑的一批物资,装在几十辆大车上,趁着刚刚开关就出了镇东门,一路奔前屯薛破虏的军营而来。
到了薛破虏的辕门前,薛破虏率领手续将官陆要金、左明、张三柱、余大辉、王平、陶要富、饶国英等人候在哪里了,喻安xìng老远就看到薛破虏在辕门整队迎接,更觉得对薛破虏的支持非常值得。
喻安xìng走得再近一点之后,看见薛破虏身边一员战将好像是前卫屯的总兵赵率教,喻安xìng心里疑惑这大战当前赵率教怎么在薛破虏的军营里呢。
这时候薛破虏和那个像赵率教的人纵马而来,两骑战马来到喻安xìng进前,马上之人说道:“卑职薛破虏(赵率教)见过巡抚喻大人,卑职铠甲在身不能全礼,请喻大人原谅。”
喻安xìng笑呵呵说道:“两位将军不必客气。”
薛破虏说道:“不知道喻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喻大人去中军小歇。”
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本抚这次来不是走马观花,而是要扎营你军中,好为薛将军你做好后勤工作哟。”
薛破虏听了喻安xìng十分吃惊说道:“喻大人,你要留在我军中。”
喻安xìng笑着说道:“怎么,薛将军不欢迎本抚吗。”
薛破虏连忙说道:“喻大人,你这是什么话,卑职请大人还请不来呢,喻大人,只是不知道你是来军营小住,还是要随卑职去救援朝鲜义州。”
喻安xìng回答:“薛将军,本抚这次就是奉经略府的旨意来督军的,自然是跟薛将军一起出征朝鲜义州。”
薛破虏没想到辽东经略孙大人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管事的婆婆,看来孙承宗大人是信不过自己了,自己按照少爷的意思去朝鲜的决定是正确的,薛破虏心里对孙承宗大人的一点内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是薛破虏看着喻安xìng大人心里非常纠结,自己就要远去朝鲜国了,而自己的恩人喻大人却来到了军营里,不管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对喻大人都是无情的伤害,薛破虏暗恨是哪个缺德鬼出的这个馊主意。
薛破虏现在顾不得想这些而是对喻安xìng说道:“卑职,请喻大人入营休息。”
第三百五十三章 谈话
薛破虏热情的把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迎进中军大帐休息,由于已经是正午时分,薛破虏吩咐手下把酒宴送到帐篷里来,这些酒席本来是为赵率教整治的,现在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来了,薛破虏就一桌席请两拔客人了。
正在摆酒席的时候,薛破虏低声问喻安xìng:“大人,此去朝鲜义州兵凶战危,经略府怎么会派大人来督军呢。”
喻安xìng听了薛破虏的话脸sè有些难看说道:“既是大明的臣子,本抚就应该为朝廷尽忠,至于安全问题本抚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了。”
薛破虏说道:“大人说得是,大人可以开席了。”
喻安xìng看了看酒席说道:“破虏,看来你们的伙食还不错嘛,看看海参鲍鱼都有,那就开席吧。”
喻安xìng为了融合气氛,没有禁止薛破虏他们军营饮酒,而且自己有积极加入了进去,跟喻安xìng一桌的除了薛破虏、赵率教之外,还有薛四、薛克己、陆要金、张三柱、余大辉、左明和赵率教的副将孙谏,喻安xìng给这些人走了三圈酒。
接下来大家也打开了话匣子,喻安xìng从赵率教哪来知道了薛破虏部缺少扁厢车的事情,这使得喻安xìng非常的不好意思,吃饭的兴致也差了很多,觉得朝廷和经略府确实对不住薛破虏和他手下的官兵们。
为了安抚住薛破虏为朝廷效力,喻安xìng对席上的薛四、薛克己、陆要金、张三柱、余大辉、左明这些薛家人礼仪有加,薛破虏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就把麻把总、李把总聚众滋事临阵脱逃的事情解释给了喻巡抚听,并拉上赵率教总兵官来作证人。
喻安xìng压跟儿没有想到薛破虏军中出了这种大事,虽然觉得薛破虏这些人行事有些过分,不过更多的是埋怨鹿善继做事太绝,这不是挖大明军的墙角吗,只要薛破虏的队伍顶不住建虏,估计这次辽东军出征就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现在喻安xìng能怎么办,薛破虏能告诉这件事是信得过自己,自己现在去告诉经略大人,让经略大人来彻查麻把总、李把总聚众滋事临阵脱逃这回事吗,这一来二去的调查下去,朝鲜义州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喻安xìng用眼光扫了席间众人说道:“本抚曾经听到这方面的谣言,说薛将军手下有的千总、把总准备投效经略府,本抚前rì跟经略大人求证过此事,经略孙大人表示决无此事,麻把总、李把总事临阵脱逃杀官拒捕,辜负皇恩是死有余辜,军中任何人都不准擅离,有违令者杀无赦。”
喻安xìng看到余大辉脸sè难看盯着自己的酒杯,喻安xìng决定为薛破虏把场子扎起于是开口说话:“张三柱千总、余大辉千总你们有没有听到经略府要征召薛将军所部的传闻呢。”
张三柱知道是自己表明立场的时候了,关键在于陆要金这家伙屁眼黑得恨,自己既然要跟着薛破虏,陆要金一起行事,少不得也要薛破虏,陆要金认为大家是一心一意在一起做事才行。
张三柱说道:“喻大人确实有人找过卑职,不过卑职把那个人当着疯子,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而已。”
喻安xìng点点头说道:“张千总做得对,辽东军惯有互相拆台的习惯,大家不要上他们的当,如果有人想逃离军营,对于举报人本抚是不惜重赏的。”
接下来的酒席气氛就有些拘谨,大家很快行完午饭草草收场,赵率教和副将孙谏跟喻安xìng、薛破虏等人告别,带着自己的人匆匆地离开了。
喻安xìng叫住了余大辉问道:“余千总,本抚有话跟你说。”
余大辉默默地跟着喻安xìng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站住,喻安xìng沉默了一会说道:“余千总,要你们投靠经略府是经略大人幕僚鹿善继自作主张的,现在大敌当前经略大人怎么可能让你们离开薛参将的队伍,只要薛参将坚持要经略大人处理你们,余千总,你们可就会受到军法从事了。”
余大辉听了喻安xìng的话直冒冷汗说道:“末将来辽东是为国效力为朝廷尽忠,绝不会离开薛参将,躲避上战场而偷生的。”
喻安xìng说道:“这样就好,只要余千总立下战功,本抚一定向朝廷和经略大人重重的保举你。”
余大辉连忙谢道:“末将多谢喻大人的赏识。”
喻安xìng笑着对余大辉说道:“余千总,回去好好准备一下,队伍会尽快出发的。”
余大辉谢过喻安xìng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喻安xìng看着余大辉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往薛破虏的中军大帐走回去。
喻安xìng见到薛破虏就说:“破虏,麻把总、李把总的手下一律不要放走,吃粮当兵就应该有为朝廷尽忠的本分,如果有人逃走一律杀无赦。”
薛破虏问道:“大人,你把余千总也留下来了吗。”
喻安xìng点了点头说道:“大战之前,谁也不要想当逃兵,破虏啊,你要明白慈不掌兵呢。”
薛破虏点点头说道:“多谢大人教诲,卑职先前只是担心这些人在这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罢了。”
压箱说道:“破虏,如果你放这些人离开了,那么对留下来的士兵们就不公平了,所以大家都要去战场上经受生死,嗯,破虏,你的队伍几时可以出发。”
薛破虏迟疑了一会回答:“大人,三天以后可以出发。”
喻安xìng犹豫了一下说道:“破虏,宁远方面辽东军已经集结起来了,你们是前锋主力,能不能够再提前一点,毕竟朝鲜义州前线战事变化无常啊。”
薛破虏想了想说道:“大人,卑职最多可以提前一天,不过卑职有三件事要拜托大人答应。”
喻安xìng愣了一下说道:“破虏,你尽管说,只要本抚办得到的事情,本抚一定会答应你的。”
薛破虏说道:“第一件事就是喻大人你不要跟卑职队伍去朝鲜义州。”
喻安xìng说道:“破虏,这件事本抚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这次去援救朝鲜义州很可能是九死一生,喻大人千金之躯又何必去冒这样的危险呢。
喻安xìng说道:“破虏,上命难为你就不要再说了,何况本抚对你非常有信心哟。”
薛破虏叹口气说道:“大人,卑职自己都没有信心啊。”
喻安xìng吃惊地拉着薛破虏的手说道:“破虏,你怎么这样说,辽东军可是把很大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哟。”
薛破虏说道:“大人,自弘螺山大战过后,卑职的部队缺员过半,还一直没有得到补充,而辽东方面又有人拆台,薛家也蒙受不白之冤,到现在才送来一千临时招募的新兵,这些新兵血气是有了,要说打仗完全是让这些新兵们去送死,就是这样卑职手里也只有三千多人,其中队伍里还有好几百三心二意的家伙,卑职现在队伍的实力比弘螺山大战之前弱了不止一倍以上。”
喻安xìng听了薛破虏的话无言以对,薛破虏接着说道:“”大人,如今辽东军上下级关系复杂,友军之间矛盾重重,一旦打起仗来,不要说互相支援,到时候不落井下石就要谢天谢地谢人了,所以以辽东军这支没有得到补充的弘螺山战后的残军,是根本没有可能打败养jīng畜锐的建虏八旗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关口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听了薛破虏的话也是叹气,其实薛破虏说的这些喻安xìng都明白,可是喻安xìng一个没有什么权势的文官,也改变不了这种骄兵悍将的现状,喻安xìng也只有为朝廷尽心尽力做事而已。
喻安xìng说道:“破虏,还是说说你其他要求吧。”
薛破虏说道:“大人,薛家军有一批家属要进关去薛庄,想求大人出个路引。”
喻安xìng:“破虏,是辽民吧,大概有多少人。”
薛破虏说道:“大概在百人以下。”
喻安xìng想了想说道:“人不多,本抚给你开路引,进关问题不大,破虏,你为什么这样急急忙忙的把这些家属都弄进关去。”
薛破虏有些暗淡地说道:“卑职不过是预作准备,给这些家属找一个好去处罢了。”
喻安xìng良久才问:“破虏,你对这次援救朝鲜义州就怎么悲观吗。”
薛破虏低着头没有回答喻安xìng的问题,喻安xìng却仰天长叹道:“文臣误国、武将误事,长此以往大明的前途堪忧啊。”
喻安xìng半响才回过头来说道:“破虏,你第三个条件还没有说呢。”
薛破虏说道:“大人,如果你一定也跟着卑职,就请大人一定也听从卑职的安排,这样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好你的安全。”
喻安xìng说道:“打仗是你们将军的事情,在战场上一切由你说了算数,,包括本抚的人马都由破虏你来调动。”
两天过后薛四、薛克己的运输队启程返回关内,除了薛四的二百护庄队和五百运输队人员之外,还有五十多个薛家军的伤病士兵,以及包括文伯在内的七十九名渔民家小,给薛家军做事的渔民多半都跟着薛四进关,这些渔民当中还临时增加了三户,不少替薛家军做事的渔民代这三户人求情,薛破虏也慷慨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等薛四、薛克己离开一天后的清晨,薛破虏部的大军就全体出动,除了薛破虏身边增加了一百薛庄护庄队之外,就是包括余大辉部和麻把总、李把总在内的四千出头的人马,已经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的一千人马。
薛破虏身边的一百薛庄护庄队是薛四硬留下来的,这是薛四担心薛破虏的生命安全,留下这一百护庄队员是给薛破虏当亲兵的,薛四告诉薛破虏在这一百护庄队员里还有陈主母安排的一小组情报人员,情报人员的首领直接由薛破虏负责。
麻把总、李把总的一百多余部被薛破虏整编后,分别安插在薛家军的各部中间,现在除了余大辉的两百多人不能完全控制,薛破虏对整支队伍的控制力空前的强大。
薛破虏的大军用过早饭以后,开始从军营鱼贯而出,五千人马一路走出去,还是整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完全走出了军营,薛破虏的大营就变得空无一人,只是留下了一大批物资和粮食,不过不久后就被等在军营外不远处的前卫屯士兵接管了这些物资粮食。
薛破虏的队伍全部都有战马骑,骑兵部队更是一人双马,这些都是得利于薛云在弘螺山大捷给薛破虏留下来的,薛破虏部除了有四百多辆扁厢车外,还套了三百多辆大车,这些大车装满了各种物资。
薛破虏的出兵让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心里终于落下了石头,喻安xìng担心薛破虏会拖延出兵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昨天薛四、薛克己回京城的车队在山海关出了问题,问题就出在那七十九个移民关内的渔民,山海关守军以这些辽民不合符条件,拒绝了这些辽民离开山海关迎恩门。
山海关守军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那就是这些人虽然有山海关巡抚的路引,但是山海关巡抚的路引只有大约的人数,没有罗列具体的人名户数,而辽民的户籍和保甲文书也不齐全,如果不是薛四、薛克己人多、还是辽东薛家军的运输队的话,这些辽民恐怕早就被山海关守军以逃民的罪行抓起来了。
薛四、薛克己和山海关守军相持了起来,只好派人去前屯向薛破虏、喻安xìng求援,薛破虏、喻安xìng得到这个消息后,喻安xìng只好自己回山海关解决事情,薛破虏因为第二天就要出征,只好让陆要金去走一趟。
喻安xìng、陆要金赶到山海关的时候,已经快rì落西山了,山海关镇东门千总看见一千多骑兵吓了一大跳,一时间如临大敌,就准备关闭山海关镇东门,还是喻安xìng的手下招呼得快,守关官兵看见是山海关巡抚的人马才松了一口气,在问明情况过后,守关千总放喻安xìng、陆要金少数人马进了关。
这时候薛四、薛克己的车队已经在山海关里整整停留了三个多时辰,如果不是薛四苦苦的拉着薛克己,恐怕脾气火爆的薛克己早就闹起事来了,喻安xìng先安慰了薛四,薛克己几句话过后,就自己一人亲自去辽东经略府面见孙承宗大人。
喻安xìng到了辽东经略府求见孙承宗大人,很快就被经略府的下人接进了内府,经略府官厅聚集了不少官员,山海关总兵马世龙、幕僚鹿善继、赞画茅元仪这些人都在,喻安xìng对对直直走向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
喻安xìng说道:“经略大人,为什么迎恩门要滞留薛破虏部的家眷。”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中卿啊,薛破虏那些士兵家眷都是辽民,而且出关的手续也不齐全,本经略也非常为难,这不大家正在商议这个事情呢。”
喻安xìng说道:“孙大人,下官已经出了路引,怎么会不能出关呢。”
幕僚鹿善继插话说道:“喻大人,这些辽民的文书手续不齐,有偷渡进关的嫌疑,而且喻大人的路引也写得不合规矩。”
喻安xìng说道:“孙大人,下官公事繁忙,事急简化了一些,都是下官的责任,还请孙大人开关放他们离开吧。”
幕僚鹿善继:“喻大人,山海关守军也是按律办事嘛。”
喻安xìng开口说道:“孙大人。”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慢悠悠地说道:“薛破虏军中麻把总、李把总等人之死是怎么回事,喻大人怎么没有对经略府汇报呢。”
喻安xìng听到孙承宗大人问起麻把总、李把总等人之死的事情,心里只有不住的苦笑,自己准备把这件事拖到救援朝鲜义州之后的打算还是落空了,都是喻安xìng对经略府有些人在大军出征的时候挑起这件事非常气愤。
喻安xìng回答:“麻把总、李把总等人聚众滋事临阵脱逃,是被薛破虏参将执行了军法,这些人是死有余辜。”
幕僚鹿善继激动地说道:“薛破虏一个小小的参将,谁给他的权力可以斩杀两位把总的,他的行为已经形同造反了。”
喻安xìng冷冷说道:“薛破虏军前执法理所应该,倒是这件事情的幕后cāo作者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幕僚鹿善继:“喻大人,你在话是什么意思。”
喻安xìng说道:“你心里明白,经略大人请你从大局出发还是尽快放薛家的运输队入关吧。”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喻大人求情,就放那些百姓过关吧,这多少也是积德的善事呀。”
幕僚鹿善继喊道:“大人,这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啊。”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鹿先生,几个百姓而已,就随他们去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出征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吩咐手下去放薛家的人过关,幕僚鹿善继没有再提那些辽民的事情,而是扭到薛破虏处死麻把总、李把总的事情做文章,这让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非常的不舒服。
喻安xìng说道:“鹿先生,你在薛破虏军中搞那么多事究竟想干什么。”
幕僚鹿善继说道:“薛破虏手下愿意投效经略府,这同样是为朝廷效力,也变相削弱了这些骄兵悍将的实力,现在薛破虏为一己之私杀害大明将领已经是死罪难逃了。”
喻安xìng说道:“鹿先生,现在是大敌当前,麻烦你就不要搞风搞雨了,莫非你想逼反薛破虏不成。”
幕僚鹿善继追问道:“喻大人,听你说话莫非薛破虏有反意。”
喻安xìng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喻大人、鹿先生你们不要争执了,嗯、薛破虏部的余大辉千总现在怎么样。”
喻安xìng说道:“孙大人,下官已经说服余千总继续效力薛破虏参将手下,大人,现在薛破虏部不仅不能削弱还应该加强,不然这次救援朝鲜义州就会凶多吉少。”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哦,薛破虏的战斗力下降得很厉害吗。”
喻安xìng说道:“孙大人,现在薛破虏部只有四千人左右,其中一千人还是从关内薛家送来的新兵,另外还有四百人是余千总、麻把总、李把总的人,这些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战斗力,能够打仗的只有两千多人,有一千人还是大同副将薛云留给薛破虏的,如今薛破虏部的战斗力跟弘螺山那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幕僚鹿善继说道:“薛破虏不是还在前屯附近哄骗好几百辽民从军吗,害得很多辽东将领来经略府告状。”
喻安xìng说道:“鹿先生,第一薛破虏并没有你说的招了那么多兵,第二谁也没有规定客军就不能在辽东招兵,而且前屯还是在本抚的管辖之下,鹿先生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幕僚鹿善继说道:“你你你。”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算了,大家不要争执了,这些事情就到此为止,中卿你回去告诉薛参将,就说本经略非常看好他,等本经略到了前线一定给他补充人马。”
喻安xìng说道:“下官替薛参将谢过经略大人了。”
幕僚鹿善继说对孙承宗说道:“东翁,”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鹿先生,一切以大局为重,中卿,薛破虏部明天能够出发吧。”
喻安xìng回答:“本来预定是明rì一早出发,可是今天这么一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啊。”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中卿,薛破虏出兵一事拖得太久了,你一定要他明rì出兵,本经略担心朝鲜义州府那面有什么变化。”
喻安xìng答应了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的要求,加紧离开了辽东经略府,当喻安xìng赶到迎恩门时,薛四、薛克己的车队已经不在了,只有陆要金带领的一股人马。
喻安xìng问道:“陆千总,薛家的车队离开了吗。”
陆要金说道:“大人,离开了。”
喻安xìng这才和陆要金的人一起去镇东门,可能是镇东门得到了上司的命令,过了关闭城门的时辰,而镇东门的城门还是大开着的,等着喻安xìng、陆要金他们一离开了镇东门,镇东门的城门立刻传来‘喳喳’的关门声,护城河上的吊桥也缓缓升起。
喻安xìng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大军来到了前卫屯,薛破虏骑着马来到喻安xìng的马车旁,喻安xìng见靠近是薛破虏参将就问道:“破虏,前卫屯的赵总兵出发了吗。”
薛破虏回答道:“大人,赵总兵和孙副将带了五千jīng骑一大早就出发了。”
喻安xìng问道:“照这个速度今天能够走到什么地方。”
薛破虏说道:“大人,关内来的新兵骑马都成问题,还有三百辆大车随行,大约能够赶到中后所城附近就很不错了。”
喻安xìng说道:“破虏,经略孙大人定在明天出发,预计两天赶到锦州城,看来我们会被经略大人的人马追上了。”
薛破虏明白喻安xìng的意思,不想被经略孙承宗大人追上,这样显得他喻安xìng没有尽到职责一样,但是薛破虏明白行军打仗都有一定之规,要是行军速度快了,纵使头一两天快点,以后速度也会慢下来,而且容易造成队伍的疲劳和意外损失,因此薛破虏只好装莽识相的没有接喻安xìng的话茬。
队伍行进到半下午的时候,薛破虏吩咐鸣金停止前进,就在刚刚进入中后所城不到五里的地方,就让全军将士就地安营扎寨了。
山海关巡抚喻大人从自己的马车里走了出来,来到不远处薛破虏站立的地方,喻安xìng问道:“破虏啊,天还很早嘛,怎么队伍就宿营了呢。”
薛破虏回答道:“大人,新兵不耐骑马,受伤的人员不少,其他的也非常的疲劳和不适应,另外就是前面的中后所城住着我们薛家军的对头,我们在离他远点的地方扎营,也是免得他们看到我薛家军之后,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是非麻烦来。”
喻安xìng这才恍然大悟说道:“破虏,你也太小心了吧,谅他祖家、吴家也没有这个胆子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兴风作浪。”
薛破虏想了想道:“大人,小心行得万年船嘛,这些辽东世家不可以以常人视之。”
喻安xìng说道:“这样也好,免得大家碰上后,又伤了我们大明军的和气。”
薛破虏让手下通知各营伙夫,晚饭过后多烧些热水,给那些新兵烫一烫脚,让他们尽快从行军的疲劳中恢复过来,以便明天能够很好的继续行军,然后薛破虏喊上陆要金一起不顾疲劳去查看宿营地周围的地形。
薛破虏和陆要金在宿营地附近转了一圈,这个地方是山海关去宁远、锦州的必经之路,这里也是来往军队、客商宿营的传统地域,甚至很多立营、捆帐篷的木桩和石灶都是现成的,在这里扎营就是依着葫芦画瓢的事情。
薛破虏,陆要金一路看下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物和情况,二人想到少爷对吴三桂这个小孩的特别重视,两人还是觉得应该小心一些,决定今夜在中后所城地界宿营所以各营都加双岗。
因为薛破虏让队伍宿营得早,因此晚饭开得也相对的早了一些,全营的官兵相对的休息得早了一些,陆要金吃了晚饭来寻薛破虏聊天,走到中军大帐外,守卫大帐的薛破虏亲兵正准备进帐篷通报,陆要金听见了喻安xìng的声音,陆要金一直觉得跟喻安xìng说话很累,就向薛破虏的亲兵挥手制止他们通报,自己一转身就从帐篷的侧翼溜走了。
陆要金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回到自己的营帐早早的安寝了,哪晓得陆要金睡得早了,到了下半夜三更天就醒了,任陆要金辗转反侧也无法再入睡了,于是陆要金披衣出了帐篷,看着满天的繁星和皎洁的月亮,陆要金就想出营去走走。
陆要金要出营去行走,立即就有五六十名亲兵聚集在他身后,陆要金刚刚走到营门口,就碰到了阎老幺,阎老幺带着三十多个弟兄正往大营里走着,阎老幺看见是陆要金千总立刻跑上前来。
阎老幺说道:“陆将军你要出营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失火
陆要金说道:“昨夜睡得早,刚才醒了,看着夜sè很好,就想出营去走走,嗯,老幺,今天是你值夜吧。”
阎老幺说道:“是的,陆将军标下陪你走走。”
阎老幺现在也统兵数百人了,不过他以前就是陆要金的手下,虽然陆要金还是千总的级别,却是辽东薛家军实实在在的二号人物,因此阎老幺在陆要金面前丝毫没有一点骄傲的表现,还是像从前一样的尊重陆要金。
陆要金点点头朝营外走去,阎老幺带着手下跟在陆要金身后,陆要金走了一会回头问阎老幺道:“整个军营的外围你都查看过了吗。”
阎老幺回答:“陆将军,标下都查看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且今夜是双岗,现在已经三更过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
陆要金来到一处山包处,陆要金就走山包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阎老幺跟在陆要金后面站着,陆要金对阎老幺说道:“你也来坐吧。”
阎老幺小心翼翼的在陆要金的身边坐下,陆要金说道:“老幺,你不要这样拘束。”
阎老幺听了陆要金的话还是约显拘谨,陆要金问道:“老幺,下面的弟兄们最近有什么动静。”
阎老幺说道:“将军,下面的弟兄们对朝廷光要马儿跑又不要马儿吃草的行为非常愤怒,大多数的士兵都不愿意参加这次救援朝鲜义州府的行动。”
陆要金说道:“老幺,你可是少爷的亲信爱将,这次我们进入朝鲜你掌握了多少嫡系人马。”
阎老幺说道:“陆将军放心,标下的头目大多数都是从大同过来的,对薛将军的忠诚是没有问题的,下面的普通士兵苦朝廷和辽东经略府很久了,莫说是移屯朝鲜国,就是造反都没有什么问题的。”
陆要金说道:“老幺,千万别大意,把手下都盯紧点。”
就在这个时候陆要金的左前方黑暗的草地飞出了两三只小雀鸟,惊恐的各自慌慌张张的飞离了,陆要金心里一紧暗道,左前方那块地方不是有人就是有大野兽出没,陆要金把眼光看向了一旁的阎老幺。
阎老幺明白陆要金的意思,立刻就站起来说道:“陆将军,标下带人过去看看。”
陆要金正要跟阎老幺说话,就看见远处也红光闪现,接着就听见了急促的军号声,陆要金知道坏了,红光方向就是薛家军的辎重营,看来辎重营是被人放火了,刚才飞起惊鸟的地方,应该是这些放火人逃跑时惊动的。
陆要金说道:“老幺,走抓纵火犯去。”
阎老幺忙说道:“将军,辎重营的火怎么办。”
陆要金说道:“号声一起,全营的官兵都起来了,那里用不着我们了,现在首要是抓住放火的人。”
陆要金边说边走来到山包下,亲兵立刻把战马的缰绳递给陆要金,陆要金看了看远处的地面,路面还是黑黢黢,实在是不适应骑马,陆要金没有去接缰绳,而是直接朝正北面方向跑去。
陆要金朝北方跑去,亲兵们和阎老幺他们都跟在陆要金的后面,很快阎老幺就跑到了陆要金的身边,阎老幺说道:“将军,我们这么多人跑过去,那些放火的人见了立刻会调头逃窜的。”
陆要金说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阎老幺说道:“将军,是不是派人从他们的后面兜一下,不然这些本地的耗子实在不好抓啊。”
陆要金抽空看了一眼辎重营,那面的火势是乎更大了一些,不过也隐隐传来了鼎沸的人声,听这个声音辎重营方面应该聚集了不少的人马,相信参加救火的官兵一定不少,不过现在陆要金的心思全放在抓住那些放火的蟊贼身上。
陆要金说道:“老幺,你去吧,要注意安全,对反抗激烈的蟊贼,必要时可以格杀勿论。”
阎老幺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过后,就带着手下三十多个弟兄,沿着西北方向去抄那些放火人的后路,陆要金带着自己的五六十个亲兵奋力朝正前方跑去。
薛家军中军大帐里,薛破虏和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谈到快二更天才休息,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被自己的亲兵摇醒了,亲兵的反常举动让薛破虏从睡梦醒来后,以为是遭到了敌袭,立刻扑向枕头后的木架,去抓自己的佩刀。
亲兵才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大,误导将军的思想,连忙对将军说道:“将军,还没有发现敌袭,是辎重营走水了。”
薛破虏听了亲兵的话才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就放下了手里的腰刀,去拿行军铺旁的外套,嘴里还在对亲兵问道:“辎重营那面的情况怎样。”
亲兵回答道:“将军,刚刚才发现辎重营起火,还不知道是自己人失火还是有人放火。”
薛破虏骂道:“混账,我军防守严密怎么可能自己失火,快去通知各营将领来见本将军。”
亲兵回答:“将军,王平、陶要富、饶国英三位首领已经在帐外了。”
薛破虏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外面的,还不给老子混进来。”
王平、陶要富、饶国英听到薛破虏的喝骂,连忙一窝蜂的拥进了薛破虏的中军大帐,看见薛破虏在亲兵的帮助下整衣披甲。
薛破虏说道:“他nǎinǎi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还在大帐外面磨蹭,要是鞑子袭营大家就全完了,现在辎重营有什么新情况。”
饶国英说道:“将军,辎重营的具体情况还没有传过来,不过属下判断应该是有人放火。”
薛破虏喊道:“那你们还等什么,王平、陶要富你们二人立刻带领本部人马去帮助左千总救火,注意一定要保住火药和弹药,快去吧。”
王平、陶要富二人答应一声后,二人飞快的跑出了薛破虏的中军大帐,薛破虏问道:“国英,怎么没有看见老陆呢。”
饶国英回答:“将军,陆千总去营外散心去了。”
薛破虏说道:“什么时候了这老陆还有这份雅兴,算了不用等他了,国英,你把骑兵放出去,严密监视营外的一切动静,防止有人偷营,特别要注意中后所城的动静,再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些放火的人,去吧。”
饶国英答应了一声‘额’之后,也飞快的跑出了薛破虏的帐篷,现在薛破虏已经全身披挂完毕,于是薛破虏直径出了中军大帐,刚好看见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慌忙的朝自己的帐篷这边走来。
喻安xìng老远就喊道:“薛将军,出什么事情了。”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辎重营被敌人放了火,卑职正要过去查看。”
喻安xìng已经来到离薛破虏不远处,听了薛破虏的话嘴巴惊得合不上了,期期艾艾的说道:“怎么在中后所城这个辽东军腹地也会遭到敌人伏击,薛将军,你能够确定是什么人所为吗。”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卑职应该猜得到个仈jiǔ不离十,不过还是要去辎重营核实一下情况才能最后确定。”
第三百五十七章 救火
薛破虏正赶往辎重营的时候,左明千总派来给报信的军官到了,几乎同时赶到的还有张三柱、余大辉等人,让薛破虏非常不爽的是张三柱铠甲还头盔明显不是一套,不知道刚才军中喊“走水”时张三柱是多么的慌张。
报信的军官对薛破虏说道:“将军,奉左千总命令特来报信,辎重营被不明身份的人点燃大车旁的辎重,左千总正在率领官兵救火,并派人去追击那些纵火犯了。”
薛破虏问道:“士兵和物资的情况怎样。”
报信的军官回答:“目前发现了两具士兵的尸体,物资被纵火者浇了桐油,一时间很难扑灭,幸好巡夜的士兵发现得快,没有让火药受到损失。”
薛破虏一边朝辎重营发现走一边问张三柱道:“你营里也没有情况。”
张三柱回答道:“没有发现情况。”
薛破虏说道:“三柱,余千总给本参将去辎重营。”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也一高一低的走到了薛破虏身边,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本抚也跟你一起去吧。”
薛破虏看了看喻安xìng说道:“好吧,喻大人路上注意安全。”
于是薛破虏带着巡抚喻安xìng和张三柱、余大辉等人赶往了辎重营,薛破虏赶到辎重营的时候,辎重营的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不过被桐油浇灌了的物资却很难救熄,很多官兵正在铲土灭火。
左明得到薛破虏来了的消息,急忙跑到了薛破虏面前,薛破虏在火光中看到左明那张五花脸,本来准备发火的口气软了下来说道:“抓到纵火者了吗。”
左明回答:“那些人跑得太快,末将正在派人追捕。”
薛破虏看着至少有三处物资在燃烧着,还有救火的士兵不断被浓烟熏得晕倒,被同袍们背出了火场,薛破虏看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薛破虏对左明吼道:“混小子,浓烟有毒,让士兵去下风头,另外弄一些湿布捂住鼻子,这样士兵们就会好些,实在救不了的物资就算了。”
左明见薛破虏发火,惊恐地答应着逃跑了,薛破虏对身边的亲兵们说道:“你们都多少知道些救火的方法,你们去指导一下吧。”
薛破虏的大部分亲兵去协助左明的辎重营救火去了,一旁的张三柱和余千总也派亲兵上去去帮忙,倒是喻安xìng在一边无所事事,不过喻安xìng的脸sè却是特别的惶急。
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辎重营失火对队伍的行程影响不大吧。”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整个情况还没有搞清楚,不过我军的行动应该被敌人彻底打乱了。”
喻安xìng说道:“敌人,薛将军,你的意思是建虏干的吗。”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恰恰相反卑职认为是辽东汉jiān干的。”
喻安xìng心里有些黯然,因为喻安xìng非常怀疑是中后所城的辽东军为了泄愤,私下偷袭薛破虏的辎重营,这样的话这个事情就麻烦了,辽东军这样的过激行为,不仅激化了跟薛家军的矛盾,也给这次大明军出征朝鲜义州府带来了非常可怕的变数。
现在的喻安xìng只有在薛破虏身边唉声叹气,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就让喻安xìng仿佛度过很久的时辰一般,终于盼到负责火器营和辎重营的左千总回来了,喻安xìng知道不管薛破虏部今夜有多大的损失,总算是有一个结果了。
左明对薛破虏说道:“将军,火已经扑灭了,还是将军的法子好使。”
薛破虏骂道:“臭小子,少给老子拍马屁。”
左明说道:“二叔,是真的,嘻嘻。”
薛破虏笑骂道:“就你小子贫嘴,物资的损失大不大。”
左明说道:“二叔,至少损失了五六十车物资和粮食,还有一些大车和扁厢车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另外就是还好几十人中毒昏迷着呢。”
薛破虏问道:“去追击纵火者的将士回来没有。”
左明声音小了很多回答道:“还没有。”
薛破虏替左明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说道:“小明子,你回去让士兵给昏迷的人多扇些清风,这样会醒的快些,然后要照顾好那些人的起居饮食,叫他们好好的休息,还有就是把火药这些重要物资看好,不要再出事了。”
左明说道:“二叔,侄儿明白。”
左明又是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了,薛破虏这才对喻安xìng说道:“大人,我们回中军去吧。”
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我们还是去关心一下伤亡和救火的官兵们吧。”
薛破虏暗道原来喻大人信不过自己啊,这是想去亲自查看一番,薛破虏知道这是真真正正的偷营,不怕你喻安xìng怎么看,反正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喻安xìng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薛破虏问道:“喻大人,需不需要卑职陪同你一起去。”
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有事就先去忙着,本抚随便看看就回中军。”
薛破虏说道:“这样也好,大人在这里慢慢呆着,卑职回中军去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薛破虏跟喻安xìng分手后,带着张三柱、余大辉回到了中军,薛破虏突然想起了今晚没有看见阎老幺,就对一边的亲兵问道:“今晚是阎老幺巡夜吧,怎么没有看见他人呢。”
薛破虏的亲兵立刻去询问阎老幺的下落,薛破虏回到自己的帐篷前时,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了,薛破虏招呼张三柱、余大辉在帐篷里坐着等候消息。
过了一会儿薛破虏的亲兵来报:“将军,据守辕门的士兵报告,阎队长是跟陆将军一起出去的。”
薛破虏问道:“有陆将军的消息吗。”
亲兵回答:“没有,不过守辕门的士兵也没有听到什么厮杀声。”
薛破虏让亲兵退了下去,正好这时王平、陶要富二人进了帐篷,薛破虏招呼道:“你们辛苦了,来来来,快快坐下休息。”
王平说道:“启禀将军,属下跟陶要富觉得这次有人偷营放火,应该跟中后所城的辽东军有关系,属下二人请将军发兵去中后所城兴师问罪。”
薛破虏说道:“你们快快坐下,这次失火还没有抓到放火的人,我们不能这样胡乱猜测,这样回冤枉了无辜的人。”
王平、陶要富二人正在那里还有说什么,就有薛破虏亲兵进账禀报:“启禀将军,陆将军有消息回报,陆将军率军格杀放火者二人,抓获了三人,陆将军已经在返回路上了。”
薛破虏听了大喜问道:“这陆要金果然是好样的,出去散心也立了大功,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亲兵回答:“将军,传回来的消息里面没有提到这件事。”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有问
就在薛破虏等候陆要金回来的时候,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拖着疲惫的步伐进了中军大帐,薛破虏吩咐亲兵在自己的旁边并列摆了一条凳子,喻安xìng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然后在哪里一个人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有没有纵火者的消息。”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已经杀了放火者二人,抓获了三人。”
喻安xìng说道:“哦,查出来是什么人没有。”
薛破虏说道:“大人,卑职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具体的情况要抓人的陆千总回来了才清楚。”
喻安xìng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对薛破虏说道:“破虏,今天还能继续进军吗。”
薛破虏说道:“大人,辎重营被焚,还有不少士兵受伤昏迷,另外偷袭我薛家军的人还没有处理,今天我军是不能成行了。”
喻安xìng说道:“破虏啊,朝鲜义州府军情紧急,我们是不是以大局为重,先行去锦州前线,这中后所城发生的事情,相信经略大人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等陆千总回来再说吧,如果是建虏所为最好,要是发现是自己人干的,破虏不为死难的弟兄报仇是枉为人也。”
喻安xìng继续说道:“请薛将军以大局为重才是。”
薛破虏沉默的坐在那里,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大帐外传来了噪杂的声音,有亲兵进账报告:“将军,陆千总他们回来了。”
薛破虏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出大帐迎接陆要金那些人,只是继续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这让喻安xìng、张三柱、余大辉、王平、陶要富这些人都觉得大帐里的气氛非常压抑。
直到陆要金、饶国英、阎老幺几人进了大帐,薛破虏才微微的抬起了头,陆要金几人自己找了凳子坐下,这时候陆要金才说:“将军,末将只抓到三个杂碎,另外还有两个死的。”
薛破虏低沉地说道:“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
陆要金说道:“将军,在几个杂碎的骨头硬得很,一会儿末将给他们上一点手段。”
薛破虏说道:“把人弄进来看看。”
陆要金向阎老幺看了一眼,阎老幺一溜烟就出了中军大帐,这时帐中的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三木之下,恐怕贼人胡乱攀附啊。”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放心,卑职也是明事理的人,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嗯,陆千总看看那三个放火的家伙也没有伤,有伤就给他们治一治,免得说我们薛家军虐待犯人。”
陆要金会意答应了一声有出了大帐,薛破虏侧身对喻安xìng说道:“一会劳烦巡抚大人做过见证如何。”
喻安xìng说道:“只要薛将军不大刑逼供,本抚就安排文员来做笔录,一切参照刑审的规矩来办就是。”
薛破虏说道:“既然这样,不如喻大人多cāo点心,就做这次纵火案的主审吧。”
喻安xìng生怕薛破虏苦打成招,硬给祖大寿、吴襄这些人栽脏,又生出无数的是非来,因此喻巡抚本意就想把这个纵火案揽在自己身上,现在薛破虏答应由自己主审,喻安xìng自然是满口答应,另外对薛破虏的人品也高看了不少。
于是喻安xìng传了自己的幕僚进账做笔录,喻安xìng的幕僚姓楚名翊,是一个久试不第的生员,后来息了科举的雄心,开始看一些杂书丰富自己的知识,几年下来楚翊成了江南远近闻名的博学之士,被同窗推荐给当时的广东巡海使喻安xìng做幕僚。
喻安xìng、楚翊多年的宾主关系,楚翊为人谦和又才能出众,二人相处得相得益彰,楚翊成了喻安xìng首席智囊和密友,为喻安xìng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楚翊正二八经的在喻安xìng旁边坐好后,薛破虏的亲兵给他抬来了一张小案几,楚翊摆好笔墨纸砚,就静静地等着记录犯人的口供了。
过了一会儿陆要金、阎老幺带着手下把三个纵火犯拖进了中军大帐,雅喻安xìng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这三个人都带了伤,其中两个的伤势从包扎的样子来看,伤势应该还是非常严重的。
喻安xìng问道:“下面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
喻安xìng态度和蔼,完全不像是在审问犯人,喻安xìng希望这三个人咬紧牙关不认账,这样薛破虏的军营纵火案就拖起来了,等着经略孙大人到了,把这三个人移交经略府或是中后所城的官吏,这个纵火案就不了了之了。
那知道这三个纵火嫌疑犯却非常的配合,居然三个纵火嫌疑犯都开口回答了喻安xìng的问话。
“吴有贵”
“张大山”
“吴小呆”
喻安xìng心说这样的软脚虾怎么敢出来放火烧军营呢,于是点了爬在靠前一些的吴有贵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是谁指使你们放火烧军营的。”
吴有贵有些迷糊地说道:“小的是中后所城的卫所余丁,是老大吴三凤让小的干的。”
喻安xìng觉得有些不对味了,这样审问实在太没有难度了,自己这么一问纵火嫌疑犯就老老实实的招供了,喻安xìng心想是不是薛破虏随便弄几个人来糊弄自己的吧,喻安xìng不由得朝薛破虏看去。
喻安xìng实在看不出薛破虏有什么不正常的样子,于是喻安xìng只好继续问道:“你们有多少人来军营放火,具体是怎么放的火,都一一说来。”
吴有贵说道:“我们有十五个人,是老大吴三凤带的头,大家拿了桐油、松脂这些引火物,就是来烧薛家的物资粮草,开始一切都非常顺利,还暗杀了两个官兵,在浇油的时候还是被官兵发现了,我们就急忙点了火逃跑了。”
喻安xìng除了觉得吴有贵有些结巴和晕乎乎之外,说话的条理还是非常清楚的,而讲的事情也合情合理,喻安xìng只能判定是薛将军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些纵火贼不得不一一招供他们犯罪事实。
喻安xìng问道:“那两个官军是谁杀死的。”
吴有贵回答:“是吴老大和吴大友两人干的。”
喻安xìng说道:“这两个人逃到哪里去了。”
吴有贵说道:“吴老大带着弟兄们跑了,不过吴大友还在。”
喻安xìng问道:“喔,那吴大友在哪里。”
吴有贵回答:“吴大友和马小三都被你们杀死了。”
喻安xìng听明白了那个杀死官军的凶手,就是帐篷外躺着的两具尸体之一,喻安xìng疑惑地看着这个有问必答的纵火犯,心里直犯嘀咕说道:“吴有贵,你回答的这些情况是不是属实,还有你有没有受到别人的威胁和逼供。”
第三百五十九章 必答
吴有贵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人逼迫我啊。”
喻安xìng听了实在觉得诡异,用眼睛瞟了薛破虏、陆要金一眼,发现薛破虏、陆要金二人没有什么异常表情,倒是饶国英、阎老幺、王平、陶要富这些人脸sè变得非常难看,喻安xìng知道自己的问话触怒这些将领们。
喻安xìng收回了自己的猜疑心态,开始按正规形式办案,喻安xìng问道:“吴有贵。本抚问你,是谁指使你们来烧官军的粮草的。”
吴有贵回答:“是吴老大。”
喻安xìng:“你知不知道是谁指挥吴三凤的。”
吴有贵说道:“没有人指挥我们,我们就是想烧了薛家的粮草,好给三桂兄弟报仇。”
喻安xìng问道:“你说的三桂,是不是宁远参将祖大寿的侄儿吴三桂。”
吴有贵点了点头,喻安xìng继续问道:“是不是吴三桂指使你们干的。”
喻安xìng说完看向薛破虏、陆要金、饶国英、阎老幺、王平、陶要富、张三柱、余大辉他们,表示自己也是尽力替薛家找出真凶来,哪知道吴有贵的脑壳摇得像货郎鼓一样,坚定的否定了这次纵火案跟吴三桂的关系。
喻安xìng却认为吴三桂洗脱不了嫌疑,但是薛破虏和陆要金知道,吴有贵说的是真话,因为吴有贵他们都吃了彭郎君的独门迷药【柔情蜜意丸】,吴有贵就只有竹筒倒豆子一点不剩的说出来了。
喻安xìng又审问了张大山、吴小呆二人,张大山、吴小呆二人的说法跟吴有贵大同小异,这让审案经验老道的喻安xìng也不得不相信吴有贵、张大山、吴小呆三人说的话是真的。
喻安xìng对薛破虏说道:“薛将军,案子基本清楚了,这是吴三凤一伙人的报复放火杀人,是不是可以通知地方官府缉凶,我们队伍继续执行经略府的救援命令。”
薛破虏还没有开口说话,陆要金却抢先发言了:“喻大人,吴有贵只是一条小鱼而已,真正的事情可怕只有抓住吴三凤才能搞清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薛家军这么能够轻易离开中后所城的地盘呢。”
喻安xìng也知道陆要金说得有道理,可是喻安xìng关心的是薛破虏军队北上救援朝鲜义州府的事情,因此一心一意的想把薛破虏的队伍糊弄着离开中后所城的地界。
喻安xìng说道:“薛将军,本抚相信经略大人一定会严办吴三凤这些放火和杀人凶手的。”
薛破虏停顿了一下郑重地对喻安xìng说道:“喻大人,薛将军一定要亲自捉拿吴三凤等人,一方面是要查出真凶,另一方面是要用吴三凤这些人的人头来祭奠我手下死难的弟兄。”
喻安xìng惊呼道:“薛将军,你这样做会破坏整个辽东军的大局的。”
薛破虏说道:“吴三凤这些人必须要死,本将军还要查吴三凤背后的黑手,只要被我薛某人查出来是谁干的,我跟他鱼死网破。”
喻安xìng急忙说道:“”薛将军,如果真的是祖大寿、吴襄他们动手,就不会只是烧这么一点粮草了。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还是抓到吴三凤一伙再说吧。”
喻安xìng急了:“薛将军,请你三思。”
薛破虏说道:“喻大人。如果我不能替自己死去的士兵讨回公道,手下的这些弟兄们以后还会听我这个窝囊参将的话吗。”
喻安xìng一时间觉得非常的无力,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能够劝住薛破虏的鲁莽行为,这时幕僚楚翊站上来轻轻拉了一下喻安xìng,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东翁,还是让经略大人来处理吧。”
薛破虏挥挥手让亲兵把吴有贵、张大山、吴小呆三人带了下去,然后问陆要金道:“剩下的人逃到哪里去了。”
陆要金说道:“当时属下赶到得晚了一点,就拦住了这五个断后的人,那十个人分成两路,骑着留在野外存放的军马,分别朝正北和东北方向逃走了。”
薛破虏想了想说道:“要金,看来至少有一股骑兵是回了中后所城,我们去中后所城要人去。”
陆要金大喜说道:“二叔,就等你这句话了,饶国英,给老子出兵。”
饶国英听了陆要金的话高兴得不得了,转身就往帐外跑,结果在帐篷的门帘处,跟正准备进来的左明撞在了一起,饶国英爬起来就赶快开溜了,而左明还在帐篷门帘处地上坐着,一直在哪里‘哎哟’‘哎哟’的叫着。
左明等肚子上的剧痛消失了大半才站起来,在薛破虏的亲兵搀扶下进来中军大营,薛破虏知道左明被饶国英撞得恼火,命手下亲兵跟左明放了一个马扎,左明蜷缩着坐在马扎上喘粗气。
薛破虏笑道:“小明子,你还行不行。”
左明说道:“二叔,小侄没有问题,哎哟。”
薛破虏说道:“小明子,看来你伤得不轻啊,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吧。”
左明说道:“二叔,小侄真的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已经好多了,小侄是来向二叔请战的。”
薛破虏问道:“哦,小明子,你准备请战去打谁啊。”
左明说道:“当然是去打昨夜烧我辎重营的敌人,二叔,是不是中后所城里的人。”
薛破虏点点头,左明说道:“二叔,小侄立刻回去点兵。”左明已经从马扎上站了起来。
薛破虏说道:“小明子,派一部分火器兵就行了。”左明一拐一拐的离开了中军大帐。
薛破虏的队伍在加入王平、陶要富的一千大同军,辽东征召的近两百辽民和薛庄的一千新兵以及一百护庄队之后,整个辽东薛家军进行了重新整编,总兵力在四千三百人左右。
薛破虏的队伍现在的组成结构是,陆要金、饶国英领兵八百人,张三柱、王平、陶要富领兵八百人,阎老幺领兵三百人,左明一千五百人,包括一个辎重营,余大辉千总二百人,薛破虏的中军五百人,其中死士营将士有近一百人。
弘螺山大战后薛破虏的部队一直不满员,除了左明、阎老幺之外,陆要金、饶国英、王平、陶要富、张三柱、余大辉都缩小了队伍规模,张三柱甚至被薛破虏架空了,好在王平、陶要富对张三柱态度端正,才使得张三柱的心情好过一些,余大辉和他的手下官兵更是被薛破虏边缘化了。
薛破虏派去中后所城要人的队伍,是由陆要金、饶国英八百骑兵,阎老幺的三百骑兵,左明所部的五百火器兵,一共一千六百人朝中后所城方向进发。
喻安xìng看着薛破虏把兵都派出去了,知道自己是无力回天了,只好让幕僚楚翊去安排信使,给辽东经略孙大人汇报薛家军在中后所城的遭遇,并请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尽快拿出解决薛家辎重营被纵火案的方法来。
随后薛破虏带着自己的三百士兵,以及喻安xìng的五百私兵,一起朝中后所城的方向追赶着陆要金那些人。
喻安xìng对薛破虏说道:“破虏啊,如果这些人不在中后所城,你是不是就不要为难卫所的人了。”
薛破虏说道:“大人,冤有头债有主,找不到本人,就找他们的家人就是,卑职一定不会为难不相干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