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重振
【吴记米铺】的张掌柜小心翼翼的暗示需要请示小薛府的陈小姐,认真评估薛家粮铺重开的风险,薛睿听了顿时脸sè有了一丝怒气,可是过了一会薛睿就释然了,自己已经没有管理这些掌柜了,自己突然给他们下命令,这不是让这些掌柜为难吗,薛家经过同京城文人书生的争斗,的确需要冷静的判断生意的发展方向,自己仅仅考虑附近街坊邻居的利益,匆匆忙忙作出决定确实有些欠考虑了。
薛睿只是要求【惠民粮栈】【吴记米铺】两家铺子做好开业准备,至于陈小姐那里薛睿自己会去打招呼,【惠民粮栈】【吴记米铺】两家连忙答应下来,听着薛睿家主唠叨了一阵就匆匆的离去了。
天启皇帝重新启用薛家的消息一传出,京城上下又吵开了锅,底层的平民百姓关系的不多,但凡关心的绝大多数都支持薛家,不过在朝堂官员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对薛家不满的甚至深仇大恨的大有人在,如今皇上重新重用薛家他们又跳出来反对了。
不过对薛家不满的官员也不都是榆木疙瘩,知道薛家复出是大势所趋就保持沉默了,但是那些仇视薛家的死硬派还是坚决的抵制薛家,只过了短短的一个夜晚,弹劾还要求重新处理薛家的奏折就上了好几十份。
这些上奏的官员很快就得到了大内的通知,凡事弹劾薛家的朝廷官员都去午门候旨,弹劾薛家的官员大多数因为有好事,都喜滋滋的朝午门跑去,还有一些来不及上奏折的官员和投机分子,也纷纷涌到午门向镇守太监递上奏折,午门的镇守太监是来者不拒统统收下,并让这些人也在午门一起候旨。
这两伙人大约有一百多号,在午门站到快到正午了宫里也没有人理睬,这下子大家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就有人向不远的内阁走去想打探消息,官员们这一走就知道坏事了,守着四周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拦住的这些官员的去路。
这下子午门就乱了套了,看着想离开的官员被锦衣卫拦住,其他的官员就觉得大事不好,不少官员纷纷朝午门外涌来企图逃离紫禁城,这下子锦衣卫就不干了,严词呵斥这些官员退回午门,不过这些官员都不是省油的灯,反而对锦衣卫一顿喝骂想乘乱离开,可是锦衣卫一点也不买账,立刻就是劈头盖脑的一顿鞭子,打得这些官员哭爹喊娘,勉强拖了一会实在支持不住就放弃了争执,官员们又纷纷向午门里跑去。
重新回到午门聚集的官员们明白今天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了,一时间大家人心惶惶的,很多人开始后悔来淌这趟浑水,官员们开始三五一伙的商量着对策,时间很快就到了正午,这时从宫门里出来了一队太监。
这对太监在午门正前方站定,等候了半天的官员们怀着惊恐的心情看着这些太监,领头的太监咳嗽了一声说道:“传皇上口谕。”
在太监这么一说官员们顿时鸦雀无声,静静地等着这个太监接着说下文,领头的太监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口谕,各位臣工忠心国事,每每急于为朝廷分忧,相信弹劾薛云的官员硬是大明的栋梁之才,朕有意暂不启用薛云带兵出征辽东,就改派诸位忧国忧民的臣工去辽东为大明效力吧。”
这些这午门站了半天的官员们最后听到皇上这么一个说辞,几乎所有的官员都炸开了锅,这皇上没道理嘛那里有派耍嘴皮子的文官去打仗的,这不是明摆着的要坑人嘛,大家都是细皮嫩肉的贵人,怎么可能去辽东那疙瘩卖命。
这下子官员们就丑态百出了,有的官员哭着喊着要离开,有的官员跪在午门痛哭流涕要求皇上收回成命,大多数的官员还是三五成群在哪里嘀嘀咕咕的,也有少部分官员单独站在那里,就是没有官员站出来答应去辽东为朝廷效力。
估计堪堪过了半个时辰,哭闹的官员也已经累了,嘀嘀咕咕的官员们大概也商量出了一个眉目,这时有两个太监捧出几十本奏折,跟在午门收的奏折放在了一起,开先传天启皇帝口谕的太监又一次站了出来。
传口谕的太监说道:“皇上口谕,诸位臣工虽然忠心可嘉,朕以为朝廷六部五寺各部顷刻离不开各位臣工,愿意回本职官位工作的就收回奏折回去好好做事,继续上奏的官员朕一定让他替代薛云,到辽东为朝廷尽心尽力去。”
午门前的官员听了天启皇帝的口谕知道圣意难为,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来,开玩笑去了辽东真不知道会怎么死,搞倒薛云虽然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xìng命重要啊,大家当官为的都是荣华富贵,没必要跟薛云拼得个鱼死网破,于是就有官员厚着脸皮去太监那里拿回自己的奏折了。
人都有一个从众心理,一旦有人带头去拿回自己的奏折,其他人放开了心里负担,于是纷纷上前去寻找自己的奏折,很快这些官员就在奏折的桌子前拥挤起来,混乱之中这些官员不仅互相漫骂,严重的情况有些官员还发生了肢体言语,不过拿回自己的奏折才是大事,所以大家的目标还是在那桌子上的奏折。
不一会桌子上的奏折就被拿得没剩几本了,可是现场还有几个官员在桌子旁转来转去的,估计是在寻找自己的奏折,这几人把剩下的奏折看了个遍,包括地下都瞅了好多遍,还是没有自己的奏折,就哭丧着脸对着其他官员干嚎,问有没有官员拿错了奏折,求求拿了奏折的官员把它还出来。
可是哭闹到最后还是没有人搭腔,这几个官员吓坏了,不得已去求传口谕的太监,在皇上面前提自己做个证,证明自己是不想上奏参薛云的,这几个官员的丑态表演,可把大明的官员的脸皮丢尽了。
传口谕的太监让这几个官员站在一旁,自己拿起桌上剩余的四本奏折,挨着奏折念着上奏人的姓名,可是四个人的名字念完也没人答应,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四人都没有来午门,传口谕的太监摇摇头叹息,对没有为皇上物sè到去辽东的官员深表遗憾。
传口谕的太监挥挥手示意锦衣卫放开出口,众官员看见锦衣卫让出了逃生之路,于是大家夺路而逃,一会儿就跑得干干净净了,只是地上落下了好几只靴子,剩下的那几个官员见人走干净了,心里更加害怕干脆一下子给太监跪下了。
传口谕的太监看着这些刚才还正气十足的官员,现在立刻变成了可怜巴沙的样子,于是传口谕的太监吩咐手下把这些官员的名字记下来,算是给他们作一个证明,自己鄙视的看了跪在脚前的官员头也不回的向宫里走去。
在御匠房的天启皇帝听到手下太监报告,说没有一个官员自愿到辽东去公干,把天启皇帝气得个要死,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一天到晚都一天下人为己任的官员,动不动就义正词严指责他人的君子,原来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伪善家伙,天启皇帝气得想把这群伪君子挫骨扬灰才解心头之恨。
这时的崇文门薛府抬进了一顶青布小轿,这样的两人抬的青布小轿在京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不过轿子里的人就不那么普通了,轿子中的陈小姐虽然只是薛府薛云的妾室,但她手里掌握的黑暗力量就是东厂、锦衣卫也不容轻辱的。
陪着这顶青布小轿进城的是毛老幺和几个薛庄亲信,直接把青布小轿抬进了薛府的的三进院里,陈小姐在祖父薛睿的内院前下轿,在等在院子前祖父的姬妾引导下进了内院,当陈小姐进到客厅时,祖父薛睿已经等在那里了。
客厅里就剩下祖父薛睿和陈小姐二人了,祖父薛睿问道:“孙媳,朝廷的任命和封赏都下来了,薛家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你看是不是尽快把薛家的生意买卖恢复起来。”
陈小姐在昨天伴晚得到毛老幺的报信,知道薛家算是得到皇上的支持,重新恢复了大明世家阀门的地位,可是薛家在京城的房屋生意的损失不是金钱能够弥补的,就算恢复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而且仇视薛家的势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被这些仇家暗算。
昨晚陈小姐召集了薛庄的首脑人物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这次会议是京城小薛府和薛庄的一次磨合,虽然薛云、燕三娘都赋予了陈小姐相当的指挥权,还是和薛庄的首领发生了不愉快,起因还是给薛破虏增兵一事引起的。
薛庄的薛四叔认为要尽快组织一批新兵去支援薛二薛破虏部,陈小姐认为辽东战局与薛家关系已经不大了,只同意调派一批火药兵器等物资过去,让薛破虏部应付一下辽东的战事,不能被朝廷牵着鼻子走,被朝廷卖了还给他们数钱呢。
薛四叔只是关心薛破虏部的安危,坚决要求给薛破虏部增兵,陈小姐跟薛四叔解释其中的厉害,薛四叔只是坚持一条就是增兵辽东,按薛四叔的说法在辽东打鞑子是为汉人和薛家打的,跟朝廷没有半点关系,何况增兵辽东是少爷亲自下了命令的。
第三百零一章 售米
陈小姐的解释是朝廷靠不住,这次放薛家一马完全是因为朝鲜义州战事紧张,大明东江军溃不成军,而辽东军因为朝廷议和一直没有得到补充,现在的战斗力连弘螺山大战前一半都没有,这时候要薛家顶上去打建虏,只是叫薛家拿人命去填,就好比赵巧儿送灯台一去就不回来了。
可是薛四叔和薛十一都担心薛破虏部缺人少马在辽东吃亏,陈小姐看着屋里吴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得勉强同意了薛四叔和薛十一增兵辽东的计划,接下来陈小姐提出增兵的兵员从哪里来,薛四叔和薛十一说当然是找薛五要人了。
陈小姐立刻否定了薛四叔和薛十一的想法,因为前几天薛五就来信通报,接到燕三娘从杭州发出的紧急命令,征召第一批至少一千忠诚度较高的薛家军进入浙江,薛五连夜组织了五百jīng锐士兵和第二批三百多家属,搭乘南下江南的商船离开了沧州。
当陈小姐说出薛五的兵力正在南下,薛四叔和薛十一也知道从薛五那里调兵不现实了,薛四叔和薛十一对燕三娘在江南腹地也需要大量兵马表示疑惑,陈小姐却回答这是少爷的最高机密,一直是三姐一人在杭州府督办,所有的事情都要为江南的事情让路,这关系着薛家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薛四叔和薛十一听说是少爷薛云办的大事,就不敢再在薛五身上打主意了,陈小姐还是决定拿钱给薛破虏招募一批人马,由于薛家在弘螺山大战后,倾尽全力给薛家军的死难负伤的将士家属发钱,这些薛家军的死难负伤的将士家属虽然难过,但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安抚住了他们。
这些钱来自【薛记绸布】【三江汇通】铺子的账上,以及【薛记绸布】杨二掌柜从大同府带回来的大笔金银,前前后后在这些死难负伤的将士家属花了将近八十万两银子,有一半的伤兵烈士家属选择跟随薛家,一共两千户人口在五千上下。
薛家对死难负伤的将士家属好,肯给钱的名声传出去了,来投奔薛家的青壮年汉子非常多,沧州薛五、薛庄都收了不少新兵,如果不是京城里薛家遭到朝廷一些官员的打击迫害,也影响到了薛庄的人和事,就停止了继续招兵,不然少爷薛云要求给薛破虏部补充的两千新兵早就招齐了。
现在既然不能从薛五那里要人,就只有把前一个多月招的新兵派去辽东,可惜只有五百挂零,立刻开始招兵,凭薛家的金字招牌,找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马上招来的新兵怎么可能立即拉上战场去呢,那是对新兵和他们的家人都是不负责的,对薛家和大明朝廷也是不负责的。
陈小姐明白薛四叔和薛十一二人是手足情深,不过这让陈小姐知道自己还没有被薛庄完全接纳,自己必须要拿出真本事征服这些人。
接下来陈小姐和薛四叔和薛十一商量其他事情,薛四叔和薛十一还是知道分寸的,在其他的事情是都一一依了陈小姐,不过陈小姐做出姿态主动征询吴慧的意见,虽然吴慧没有提出什么建设xìng意见,薛庄方面的薛四叔和薛十一见了,对陈小姐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祖父薛睿感激周围的邻居维护薛家,有心尽快把【惠民粮栈】【吴记米铺】两个米铺经营起来,这个信息昨夜【吴记米铺】的张掌柜就到薛庄汇报过了,陈小姐对祖父薛睿先把【吴记米铺】【惠民粮栈】开起来的想法也没有异议。
陈小姐还是以询问的口气说道:“祖父,你老人家有什么好主意。”
祖父薛睿说道:“孙媳,爷爷老了,那里有什么主意啊,只是看着附近的百姓生活不容易,希望早一点卖些平价米给他们,也算是薛家对他们尽的一份心意吧。”
陈小姐回答:“祖父放心,孙媳一定尽快恢复【吴记米铺】【惠民粮栈】的买卖。”
祖父薛睿问道:“孙媳,薛庄的粮食够不够啊。”
陈小姐说道:“爷爷,上个月孙媳叔叔就运了二十船粮到沧州,就是【吴记米铺】【惠民粮栈】敞开卖也能坚持三两个月,何况三姐在杭州府买下了一支船队,以后薛家的南北货物可以不假手于人了。”
祖父薛睿听了大喜说道:“你们两个孙媳妇真是能干,我家孙儿薛云真是好福气啊。”
祖父薛睿的话说得陈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忸怩了一会才说:“爷爷,【薛记绸布】【三江汇通】两处铺子重新开张之后,主要的交易都会放在薛庄完成,【杏花酒楼】也会作比较简单的恢复,相信对生意的影响不大。”
祖父薛睿听了有些吃惊说道:“孙媳,难道云儿有什么安排吗。”
陈小姐说道:“爷爷,相公知道薛家功高震主jiān人挑拨的后果,已经有向大同府或者杭州府转移的想法,对薛家在京城的生意没有报什么大的希望。”
祖父薛睿沉默一阵说道:“唉,这世道想做个忠臣也不容易啊。”
陈小姐说道:“爷爷,孙媳跟薛四叔和薛十一哥商量,会给薛二叔增加一些人手,可惜没有按相公的要求招满人数。”
祖父薛睿说道:“唉,朝廷朝晴暮雨,我们薛家就像那江中漂浮的小船,不知道什么时候浪打船翻,辽东的事情让薛二他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吴记米铺】【惠民粮栈】在三天后开门营业了,经过薛府门前的大sāo乱后,薛府的两个平价米铺在京城家喻户晓,开业当天不光是周围的街坊四邻来买米,就是很远的京城百姓也来买薛家的平价米了,薛家的米还是按京城的中低价发售,米还是上等米,没有掺杂使假,也钱足秤够。
薛家【吴记米铺】【惠民粮栈】的掌柜看见买米的人太多,一面吩咐伙计去通知薛庄加紧运粮,一面做出每人限购一斗米的手段,可是挡不住来薛家买米人的热cháo,【吴记米铺】【惠民粮栈】两家米铺见人越来越多,害怕人多了发生踩踏事故,在征得薛家管家倪虹霜的同意,在没有剪彩的情况下就开始售米了。
不到中午【吴记米铺】【惠民粮栈】两家铺子的米就见底了,还好薛庄拉来了四十车大米,这才没有让【吴记米铺】【惠民粮栈】两家铺子断售,不过拉来的四十车大米有只让两家铺子坚持到午后而已,可是现场还有好几百人没有买到米。
【吴记米铺】【惠民粮栈】两家铺子的掌柜伙计费尽口舌解释,还给这些来买米的群众写下条子,让他们明天到米铺来随到随买,这些人才有些不甘心的慢慢离开了。
薛家的两处米铺有锦衣卫保护没有发生大的麻烦,文人书生没有来搞事,就是小偷扒手也很少,直到满足了京城人的好奇心,薛家米铺的售米速度才稳定下来,不过这卖米速度也是以前的三倍以上,如果薛家不尽快寻找大米的货源,用不了一个月【吴记米铺】【惠民粮栈】两家铺子就无米可卖了。
同时【薛记绸布】【三江汇通】两处铺子也开始装修了,【杏花酒楼】有开始清场挖土,薛家要重修【杏花酒楼】了,薛家又重新在京城兴旺起来了,这让喜欢薛家和嫉恨薛家的人,都暗暗注视着薛家的一举一动。
不过最让京城皇宫和官员关心的还是薛庄的出兵,薛庄总管薛四带着先后招募的一千新兵,和薛庄准备的火药、火器、粮食等物资,以及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让兵部提供的,一千将士的全套武器服饰装备,浩浩荡荡的奔山海关而去。
天启皇帝得到薛家出兵辽东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天启皇帝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师傅是怎么了,难道离开薛家在辽东就不能够打仗了吗,薛家军真的有传说的那么强大吗,天启皇帝不相信薛家临时征召的一千新兵,到了薛破虏手里就变成了一群老虎,其实这个问题朝廷里很多官员也没有想明白。
现在天启皇帝腾出手来处理宣大方面的事情,天启皇帝听从了魏忠贤的建议,撤换了宣大总督王家桢,由张朴接替宣大总督的位子,张朴得到了天启皇帝的耳提面命,张朴在宣大总督的位子上就是跟大同副将薛云搞好关系,让薛云能放心征剿蒙古和建虏,一句话就是配合薛云,其他涉及大同方面的事情就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做好皇帝的顺风耳、千里眼就行了。
当张朴向天启皇帝提到渠家祯部的时候,天启皇帝含糊地说道,就让渠家祯在宣府做一只不打瞌睡的狗吧。
新任宣大总督张朴明白皇帝是要自己牢牢的盯住薛云的一举一动,可是张朴心里非常为难因为恩公魏忠贤魏公公是要自己和薛云亲密合作呀。
第三百零二章 扎营
薛云率领的一万四千多将士经过快一个月的长途爬涉,来到了蒙古漠北车臣部落的边境,薛云就吩咐手下将士扎营不走了,很快大同明军就扎下大片连绵的帐篷,薛云让自己疲劳的手下们好好的休息一下。
薛云的大同军在进军蒙古漠北车臣部落的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一路上很有些不开窍的蒙古土佬,出来跟薛云的大同军作对,在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蒙古土佬眼里,明军就是送上门来的一堆鲜肉而已,附带的送上很多战利品。
哪知道薛云的大同军不是一堆鲜肉,而是一大群吃人的恶狼,这些来找薛云队伍麻烦的蒙古部落都纷纷灰飞烟灭了,薛云的手下从此全部变成了骑马的兵后来就变成真正的骑兵了,而薛云的恶名也像风一样传向四方,草原上再有听到薛云消息的部落,都吓得连更连夜的逃之夭夭了。
不过凶名在外的薛云也有善良的一面,那些对薛云大同军采取合作态度的部落,薛云对他们尽量做到和平相处互通有无,薛云致力于推动大明、蒙古经济共荣圈,鼓励跟自己友好的蒙古部落去大同府通商,使薛云经过的草原大漠的部落,提到薛云是又爱又恨,有的部落说薛云是恶魔,有的部落说薛云是天使,而薛云感觉自己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
薛云的大帐避去了身边的手下,只有新投奔薛云的大同府巨商姜曦一人在帐篷里,现在的姜曦成了薛云身边的赞画,赞画姜曦对薛云说道:“少主,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朱由华的银帐,在我们大军西北方向大约一百里左右的地方。”
薛云点点头表示知道,如今的薛云通过姜曦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自己确实是建文帝的嫡传后裔,这样薛云跟坐龙庭的朱家一脉虽然是同宗,但是祖上的恩怨决定了薛云跟朝廷是不能妥协的关系,薛云真的到了认真考虑自己和家族手下何去何从的时候了。
自从薛云在姜曦那里确定自己的身份以后,对剿灭朱由华这股建文余孽就失去了兴趣,如果不是姜曦说出一个惊天秘密,薛云的大家也许在大漠深处打一个转,就回到大明边墙附近去见哈rì珠拉,去看看自己已经出世的儿子。
姜曦告诉薛云的秘密,就是薛云父亲八大家将之一郎家就在朱由华手下效力,郎家家主郎守一在薛云父亲败亡后,投奔了朱由华的父亲,也就是薛云的隔房堂叔,郎守一的妹妹做了朱由华父亲的妾室,郎守一的女儿被朱由华收在身边做事,具体身份可能是碍于车臣汗的颜面没有明确的说法。
薛云从姜曦介绍自己父亲的八大家将后,就对混得最好的郎家注意上了,郎家家主一度出海居住了许多年,但是他的势力一直保留在大明和蒙古中间,直到最近几年才陪着少主朱由华远走蒙古漠北,在蒙古漠北车臣汗部娶了汗王硕垒孀居的女儿,慢慢在漠北做出了偌大的事业来。
薛云隐隐怀疑朱由华和郎守一两家跟自己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解释郎守一的人马在十多年前那次大劫难里全身而退,而朱由华一家接替了薛云父亲在海外的势力,成了建文后裔的继承人,只要想想薛云家受害的获利者是谁,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朱由华、郎守一在薛云父母死难,建文大业根基被毁后面有些什么名堂。
薛云问道:“姜先生,确定郎守一部的具体位置了吗。”
姜曦回答:“少主,郎守一的部族跟朱由华的人马是混杂在一起的,只是听抓到的舌头交代,郎守一有块草地在西面,离我们现在扎营的地方有三四百里的距离,平常没有事郎守一多半都在自己的牧场里。”
薛云说道:“车臣汗部方面有什么动静。”
姜曦说道:“车臣汗部的牧民都匆匆的撤退了,前几天放去车臣汗部报信的蒙古人,算算rì子明后天车臣汗部应该有使臣来见少主。”
薛云说道:“这样也好,先跟车臣汗部打个招呼,免得不明不白的打起来,给我们的队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姜曦一直建议薛云飞兵偷袭朱由华、郎守一部,薛云认为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动手,对将来面临其他建文势力时就很难接纳他们了,薛云决定堂堂正正的跟车臣汗部和朱由华、郎守一部对话。
薛云心里是有些想法的,车臣汗部是喀尔喀蒙古一部,整个汗国人口十余万帐篷数万顶,控弦之士数万人,这要是打起来薛云认为取胜应该没有问题,只是付出的代价恐怕就非常大了,何况车臣汗部附近还有土谢图汗国、札萨克图汗国,三国并称为喀尔喀蒙古三大汗,还有南边的察哈尔汗、北面布里亚特,这些汗国的态度都非常重要,如果犯了众怒想走出大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薛云绝不会轻起刀兵的,他要打着大明王朝的旗号,在大漠里挟天子以令诸侯,先把车臣汗部跟朱由华、郎守一部分开,再把车臣汗部跟土谢图汗国、札萨克图汗国分开,至于察哈尔林丹汗好歹是自己的结拜兄弟,察哈尔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除非自己跟娜木钟大妃的jiān情败露就另当别论了,北面布里亚特远靠俄罗斯,不会轻易来淌这趟浑水的。
最主要的是薛云认为朱由华手下建文臣子后裔那些人,效忠的是建文后裔未必就是特定的朱由华一家人,自己对付朱由华、郎守一两家人,祸及这些多少代效忠建文帝的孤臣孽子薛云心中实在不忍,在也是薛云为什么考虑只诛首恶,不准备追究这些手下人的意思,何况薛云心里还暗暗起了收编朱由华手里人马的想法。
第二天薛家军按惯例照常出cāo练兵,薛云自己将带着亲兵五百人,本部中军五百人,薛六所部骑兵两千人,加上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三千人马都是骑兵,而余四、纪天恩、连熊伟率领的火器营新老士兵五千人和大同卫三千人卫所兵却是步兵,不过薛云一路轻而易举的消灭了不少反抗部落,现在薛家军基本上是每人双马了。
清晨草原上的薛家军原来的骑兵在练分进合围的战术,火器营和卫所兵重点还是在连马术,薛云在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等人的陪同下,观摩着薛家军的大规模军事训练,在薛云的队伍中加入了沿途招收上千蒙古骑士,这些蒙古骑士跟薛六的两千骑兵在一起合练。
本来薛云手下的将领怕蒙古骑士和明军混编,打乱了大同军的纯正汉军血统,提出让蒙古人单dú lì营,以后再合并到哈rì珠拉手下去,而薛云却认为蒙古人单dú lì营会形成新的蒙古军阀势力,只有把蒙古人放到明军多的地方去同化,才能真正的让这些蒙古士兵为自己所用。
所以除了大部分的蒙古骑士被安排在薛六的骑兵部队里,小部分被这个薛家军瓜分了,这些蒙古骑士面临的明军更多,就算这些蒙古骑士有什么想法,估计他们也翻不起多少浪花来。
薛云看再自己的队伍cāo练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训练场回大营去,却有一只受惊的成年梅花鹿从低矮的灌木林中窜出来,飞一般的从薛云前面不远处跃过,薛云一时兴起对身边的王二娃喊道:“拿弓来。”
王二娃一听少爷喊他拿弓箭顿时吓了一跳,最近王二娃官升脾气张,除了打仗的时候跟薛云跟得紧之外,平时虽然也寸步不离薛云左右,不过这些扛枪拿弓箭的活都交给手下亲兵在做,王二娃回头找少爷看守弓箭的亲兵,发现两个负责给少爷扛枪拿弓箭的亲兵还在远处吹龙门阵呢。
这让薛云眼睁睁的看着成年梅花鹿远去了,薛云气得在王二娃的额头狠狠的敲了两下,痛得王二娃直流眼泪,薛云说:“你娃球莫名堂的,下次再出纰漏小心少爷我剥了你的皮。”
王二娃自己受了委屈心里不爽,等负责管理薛云兵器的两个骑兵到了,王二娃举起鞭子就想上去教育他们,薛云对王二娃说:“二娃,怎么你心里不服,还是找人撒气。”
王二娃见少爷喊他连忙收了鞭子说道:“少爷,没有啊,咱就是想跟他们开开玩笑。”
薛云说道:“二娃,这行军打仗变化莫测,把人和兵器分开得太远,有时候会出大问题的。”
王二娃连忙点头称是,这时薛云身边的纪天恩千总开口说话道:“将军,前面有快马回来了。”
薛云和手下将领顺着纪天恩说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匹战马从北面跑了回来,薛云看着官兵跑马的架势就知道有重要消息来了,没有多久五匹战马就来到了薛云前面不远处,当先的明军总旗经过薛云亲兵全身检查后,飞快的朝薛云骑着马的对方跑来。
第三百零三章 巴布
这位巡边的总旗单腿跪在薛云禀告:“将军,车臣汗派使团到了,离我军大营不足二十里了,领头的据说是巴布王子。”
薛云听了挥手让报信的总旗退下,然后对身边的众将领说道:“车臣汗部来到好快啊,大家快回去整队吧,免得蒙古人看到我们明军在草原上训练队伍。”
手下将领听了薛云的话就一哄而散去找自己的队伍去了,赞画姜曦说道:“少主,车臣汗部如果不交出驸马朱由华我们怎么办。”
薛云说道:“车臣汗部与大明关系还可以,从国家的大局出发,本座不愿意主动挑起车臣汗部与大明的战争,所以还是要对车臣汗部先礼后兵以理服人。”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车臣汗部的人马出现在薛云的视线里,车臣汗部的巴布王子在离薛云五里地的地方,留下带来的三千人马,只领了几十人随从在薛家军余四千总一行的陪同下向薛云走来。
薛云看着车臣汗部的巴布王子一行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薛云也甩蹬下了乌龙驹,站在草地上准备迎接车臣汗部巴布王子一行的到来。
很快车臣汗部的巴布王子就来到了薛云近前,薛云听见车臣汗部巴布王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可是薛云硬是没有听明白,这让薛云觉得很悲催的,自己两个妾室哈rì珠拉、娜仁高娃和一个情人娜木钟都是蒙古人,自己觉得蒙古话已经有相当的水平了,哪知道遇到一个正宗的土货蒙古人,薛云这才知道自己的蒙古话糟糕不是一点半点,自己能够听懂哈rì珠拉、娜木钟、娜仁高娃的蒙古话,都是自己的女人在迁就啊。
好在车臣汗部的巴布王子带了通译,这个通译是个汉人,不知道是祖先就在车臣汗部还是自己也不是出自大明汉语地区,说着一口椒盐汉话雷死人了,薛云连猜带蒙总算明白了车臣汗部的巴布王子的意思。
车臣汗部巴布王子的大意就是:尊敬的大明客人,你们来到我们美丽的额尔奇斯河畔,进入了蒙古车臣汗国的领土,不知道你们是带着友谊而来还是带着刀枪而来。
薛云听着车臣汗通译的翻译,心里想着车臣汗部巴布王子是个有故事的人,自己的姐夫就是汉人,手下汉人也有好几千,难道就不能配一个好点的通译吗,说不定巴布王子跟金刀驸马朱由华不是一路人呢。
薛云见自己的通译已经站在身边了,就用汉语说道:“大明副总兵锦衣卫千户薛云,奉皇帝御旨捉拿逆贼朱由华、郎守一等,希望车臣汗国能给大明方面提供方便,愿大明与车臣汗国世代友好永接盟邦。”
薛云的通译很快把话翻译成蒙语说给车臣汗部巴布王子听,车臣汗部巴布王子听了沉默好一会,才通过通译说道:“大明的将军,朱由华是我车臣汗部的金刀驸马,不是什么大明的逆贼,如果你们是客人我们车臣汗国欢迎你们,如果你们是来找麻烦的车臣汗人的猎刀也是很锋利的。”
薛云通过通译对巴布王子说:“巴布王子,本将奉大明皇帝的旨意拿人,并不牵涉车臣汗国,希望巴布王子能替我大明朝向车臣汗硕垒汗王转达善意,请硕垒汗王能成全本将完成出征漠北的任务。”
(以下语言为翻译)巴布王子犹豫半天说道:“大明将军的意思本王子可以转达,只是朱由华是父汗的女婿,断断不会交给大明处置的。”
薛云笑了笑说道:“巴布王子能够替本将转达口信,本将已经感激不尽了。”
巴布王子说道:“那就麻烦大明将军在原地等几天吧。”
薛云说道:“这个没有问题,只是希望硕垒汗王能够让大明朝达成心愿。”
巴布王子就向薛云提出告辞,薛云本着礼多人不怪的道理,给硕垒汗王、巴布王子各备了一份厚礼,这让巴布王子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二人,现在对方居然还送起礼来了,特别是巴布王子看见礼物都是上等的南货,巴布王子平时贪婪奢侈的本xìng又暴露出来了。
薛云看着巴布王子一行人离开了,不过巴布王子那贪婪的嘴脸被薛云看在眼里,薛云暗叹车臣汗国要是落在这个巴布王子手里可就悲催了,不过对大明朝来说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只是这巴布王子身边有做着复国旧梦的朱由华,这车臣汗的大好疆土朱由华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一直在薛云身边的赞画姜曦说道:“少主,这巴布王子靠不住,就是巴布王子肯给我们说话,车臣汗的人也不会答应让大明朝的人抓走他们的金刀驸马。”
薛云说道:“姜先生,你说的本座都明白,本座也没有打算让车臣汗同意我们明朝官军动手,这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我们首要任务还是避祸。”
姜曦诧异道:“少主的意思是。”
薛云对姜曦娓娓道来:“姜先生,本座只不过是敲山震虎,只要朱由华、郎守一识趣逃得远远的,我们就算大功告成了,如果朱由华、郎守一沉不住气或者继续呆在原地,有他们好吃的果子。”
姜曦疑惑地问道:“那以后朝廷追问我们进军漠北的成果,我们大同军怎么向朝廷交代啊。”
薛云微微一笑说道:“姜先生对大明武人的手法还需要多多了解,这从大同府一路北来斩获的首级,再怎么说也有好几千了,把这些蒙古人的首级当成建文余孽交给朝廷就是了,本座不相信兵部的官员还要到车臣汗国来了解情况甚么的。”
姜曦听了薛云的话微微有些发颤,不过很快恢复了镇静说道:“少主,李代桃僵倒没有什么,只是我们就这样轻轻的放过郎守一吗。”
薛云说道:“姜先生,车臣汗国这一带情况复杂,汗国本身就带甲数万,附近还有土谢图汗国、札萨克图汗国,再远点还有察哈尔汗国、布里亚特汗和不少中小部落,在这种地方打胜仗还好,打了败仗恐怕就全军覆没了,所以在车臣汗国以不战为上之上策。”
姜曦听了沉默在哪里没有说话,薛云继续解释道:“姜先生,朱由华、郎守一手里的一部分资源其实我们可以吸收过来的,就算不能吸收过来他们大多数还是效忠建文帝的,我们与他们本是同根生又何必相煎太急呢,本座的意思是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主要目标就放在朱由华、郎守一和他们的死党身上。”
姜曦说道:“少主,那我们还等不等车臣汗国的答复呢。”
薛云笑道:“本座怎么可能傻傻的等着车臣汗国的答复呢,到那时候说不定等来的是车臣汗国的数万骁骑,我们休息两天就去朱由华的帐篷所在之地,采取逼虎跳墙的办法,让朱由华、郎守一他们自乱阵脚,我们薛家军才好在中间从中渔利。”
姜曦听了薛云的话点点头,薛云继续说道:“姜先生,我们只要在车臣汗打一仗就行,朝廷那面就算应付过去了,至于朱由华本座还不想把他一棍子打死,留着他对我们也许有掩护的作用呢。”
姜曦说道:“少主的意思是让朱由华浮在水面,那郎守一呢。”
薛云说道:“姜先生,有很多事情本座都没有搞明白,如果朱由华、郎守一两股势力是陷害我父亲的凶手,现在不动朱由华不过是让他多活几rì而已,至于郎守一一族违背永世效忠建文帝嫡系的祖训,在没有确定主人一脉是否绝嗣的情况下,就投靠了旁门偏支已经是罪在不赦了。”
姜曦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薛云见了就说道:“姜先生你有话尽管说,你我君臣坦荡但说无妨,先生当面直言不论对错,本座永不加罪。”
姜曦这才说道:“主人出事前,郎守一一直想他的妹妹入主主人名下,只是主人情有独钟,这才让郎家的想法最终都没有实现。”
薛云听了姜曦的话疑惑道:“难道郎家的女子长相很差,可是不管美丑也没有属下强要嫁妹子给主人的道理呀。”
第三百零四章 主上
姜曦向薛云解释道:“郎家的女儿一点也不差,应该是八大家将女子中最出sè的,可是她跟你父亲就是主人,两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郎家的女子就是郎守一的妹妹一直独守空闺,让人实在觉得痛心疾首啊。”
薛云听了姜曦的话有些无语,心里隐隐觉得自己父亲应该是亏欠了郎家什么,不然郎家怎么会死皮赖脸的非要嫁给自己的父亲,就问姜曦道:“姜先生,是不是两家长辈之间有什么婚约这类东西。”
姜曦眼睛一亮说道:“少主,不是婚约不过也差不多,只是少主祖先不是跟郎家一家人约定的,而是跟八大家将八家人一起约定的,这才造成了主人和八大家将后来各种不同的遭遇。”
薛云越听姜曦说就越糊涂,于是对姜曦说道:“姜先生,你到底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嘛。”
姜曦对薛云说道:“少主你听属下慢慢道来,属下可是实事求是的哟,少主据属下祖上遗训,建文爷被逆贼篡位,以后建文爷和太子爷先后去了南洋,在哪里养身休息储蓄力量,经历数代在南洋有了庞大的根基,而一代枭雄朱棣也已经过世很久了,主上才重新开始夺取大明皇权的活动,由于建文爷臣子的后裔大多数在内地zì yóu发展,各家臣子的实力差距开始拉大,八大家将就是在这个时候慢慢形成的。”
姜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望着草原的尽头发呆,薛云听着姜曦在慢慢吐露大明的重大秘密也没有去打搅他,姜曦过了好一会才收回眼光,缓缓地对薛云继续说道:“可惜祖辈这么多年前赴后继的努力匡扶建文爷的血脉,偏偏逆贼朱棣一脉运气未绝,直到今天还霸占着少主家的龙椅,哎,属下还是说少主家跟八大家将的姻缘吧。”
薛云听了姜曦的话有些头晕,听姜曦的说法自己祖上跟八大家将都脱不了关系啊,薛云也不好多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姜曦说下去。
姜曦接着说道:“少主祖上为了团结有实力的臣子,就在得力的臣子家中纳妃,当时有实力的臣子但凡有女子的都送一女伺候主上,以后慢慢成为惯例,大约一百年多前少主祖上与当时最有实力的八大家将共约万世富贵,以八大家将之女为主上妃嫔,其中一人抽签定为主母,以后八大家将的女子根据次序轮流占据主母的位子,到少主父亲这一代正好轮到郎家的女子位正中宫了。”
薛云听了祖上的这些秘闻还是有些惊心,不过没想到自己祖上跟八大家将的渊源这么深,就问姜曦道:“姜先生,八大家将轮流占据主母的位子有多少代了。”
姜曦回答:“少主,到郎家刚刚是第八代。”
薛云说道:“姜先生,照这么说就只有郎家没有跟主家结亲了。”
姜曦说道:“少主,正是这样。”
薛云问道:“姜先生,那郎家跟本座就没有血缘关系了吧。”
姜曦答道:“少主,你跟郎家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薛云听了姜曦的有些疑惑说道:“姜先生,本座说的是直接的血缘关系,不是指那些祖上的继母、继祖母那种关系。”
薛云正准备拿郎守一一家开刀呢,要是郎守一家族跟自己有血缘关系,就是自己不计较这层关系,也要考虑自己属下和天下人的看法啊。
偏偏姜曦说出了薛云最不爱听的话:“少主,八大家将的女子除郎家外,都先后做了同时代祖上的正室,而少主是嫡传的嫡系后代,八大家将都跟你有嫡亲的母舅之亲。”
薛云说道:“姜先生,你不是说郎舅没有跟本座父亲结亲吗,那又那里来的母舅之亲呢。”
姜曦歉意地说道:“少主,是属下没有说清楚,郎家在少主祖上未定八大家将轮流做主**之前,就有女子做过少主祖上的正室,少主身上也有郎家的血液。”
薛云听了有些抓狂,自己的祖先也太无耻了,怎么想出这么一个拉拢手下的招数,要是女子不中意,岂不是害了人家苦了自己,不过想想祖先想出这么一个烂招,估计也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这也是一种利益捆绑啊。
薛云说道:“姜先生,那我父亲是为什么不娶郎家的女儿为正室呢。”
继续摇着头说道:“听祖上说起,主上与八大家将联姻是巩固了君臣关系,可是主母的位子是轮流入主,而不是选择贤德女子,进而造成历代主上和主母因为各种原因都不太和谐,而主母的位子是不可以废除的,这更加使主上处于一个尴尬的位子上,少主父亲是历代主上中人才学识以及武功最出众的一位,他的出现让已经绝望的建文爷的支持者看到了一线希望,可是主上在立正室的问题上没有继承祖上的遗志,只同意郎家的女子做妾室,可是朗氏家族坚持要按祖训执行,非正室不入主上的大门,结果双方各不相让就一直把这件婚事拖起了。”
姜曦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薛云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还很有xìng格,不过这种xìng格做主人,恐怕很难让手下归心的,薛云说道:“姜先生,本座父亲不纳郎家之女为正室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姜曦说道:“主上一直对后族争权夺利非常不满,就有心改变主弱臣强的格局,不想再受制于**的干涉,才坚决拒绝了郎家按祖制入主正室的要求,哪知道郎家一点也不肯退让,不仅郎家的女儿没有嫁入主上屋里,也让另外七家的女子不能伺候主上的起居,到后来很大程度的影响了主上与八大家将家族的关系。”
薛云听了姜曦的话默默地坐在马上没有说话,姜曦却继续说道:“正是这些原因,属下怀疑主上出事和八大家将先后发生劫难,都有郎家和朱由华父亲的影子。”
薛云问道:“姜先生,我家的老巢在哪里。”
姜曦回答:“少主,在南洋。”
薛云问道:“姜先生,有具体的位置吗。”
姜曦说道:“少主,祖上身份高贵,在南洋藏身之地无数,没有固定的居所。”
薛云问道:“现在南洋是朱由华的父亲还是其他人在当家。”
姜曦回答道:“朱由华的父亲听说前几年死了,现在南洋应该没有推出新的家主,如果少主有机会去南洋,收服那里的建文一脉的力量,也是很大的一批资源啊。”
薛云点点头望着草原的尽头沉思着,良久才听见姜曦压低的声音说道:“少主,帝师齐天远齐大人允许继续执行历代主上的旧制。”
薛云听见姜曦说话忙收回奔马般的心思,把继续的话细细的嚼了一下才醒豁,姜曦竟然称齐伯为帝师了,自己的思路还没有跟上,还有就是姜曦借齐伯的口,说出希望薛云按祖制接纳八大家将的女子。
薛云现在才明白当时姜曦投靠自己时,说什么女儿财产都是主人的,并不是空穴来风啊,姜曦飘流到大同府潜伏,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如果今后姨娘们再无所出,这些钱财自然是归女儿的,给女儿的财产不就是给女婿了吗。
现在薛云就有些尴尬了,自己也许是穿越造成身体变异的原因,加上梅花神功对女子的要求量很大,已经收纳了两位数的姬妾了,自己再要收女子不仅对这些女子不公平,就是已经做了自己姬妾的女xìng也是不公平的。
可是姜曦还有追问:“少主,这是整合各股实力最好的办法了。”
薛云叹口气说道:“姜先生,本座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再纳女子恐怕误了她们的青chūn啊。”
姜曦连忙说道:“这些都是她们的命,现在少主才十几个女人实在太少了,少主难道没听说皇家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吗,将来少主做了大明的皇帝,这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也会显得有些单薄了。”
薛云听了姜曦的话哭笑不得,那里有想当老丈人的人,忙着劝未来的姑爷多纳女人的道理,看来自己想不收姜曦的女儿都不行了,虽然薛云没有自己死了的父亲那么死脑筋,不就是收几个女子嘛,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薛云没有主母这个位子留给八大家将了。
第三百零五章 对阵
薛云见姜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把姜曦的女儿接进了总兵府,就是自己不跟姜曦的女儿发生些什么事情,可是姜曦的女儿离开了总兵府还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吗,薛云不想走自己父亲覆辙的老路,只要女子和她的家人愿意,没有理由把这种好事拒之门外的。
于是薛云试探着问姜曦道:“姜先生,只要各家的女子是自愿的,本座似乎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
姜曦听了薛云的答复大喜:“谢谢,少主成全。”
薛云接着说:“姜先生且慢,本座还有话没有说完,嗯,只是本座已经有了正室,这个恐怕没法答应你们八大家将了。”
姜曦立刻回答道:“少主能够收留这些女子已经是她们的福气了,至少我姜家对正室之位没有非份之想。”
薛云说道:“那本座就要改口称先生岳父了。”
薛云可是来自后世的人,属于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有便宜不占一定是个王八蛋,这有百利而几乎无一害的买卖,薛云这么会轻易放过的。
姜曦听了少主薛云的话连忙推辞道:“少主,就按现在的称呼就是了,少主过分谦恭非人主所为。”
薛云笑道:“姜先生说得也是。”
薛云的大同军又休整了两天才重新出发,大同军朝西北方向朱由华的帐篷之地走去,由于大同军出发得早,快到正午的时候已经走了快六十里路了,就在薛云准备让队伍停下来休息吃饭的时候,前面的探马传来了消息发现大队骑兵。
薛云立刻命令大同军就地休息,让士兵吃干粮给马匹饮水,然后召集手下将领开会,不一会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等人都来到了薛云面前,而探马的准确消息也传回来了,前面有两万左右骑兵挡住大同军去路,这些人马正是车臣汗金刀驸马朱由华带领的。
车臣汗金刀驸马朱由华的人马在里大同军两里外的地方扎住了阵脚,而薛云的大同军也吃喝完毕休整得差不多了,于是薛云指挥大同军缓缓地向前行去,最后整整向朱由华队伍的方向移动了一里地的距离。
在车臣汗的草原上大同军与朱由华的叛军一共近四万人,在距离不过一里地的地方相持起来,大战的气氛迅速上升,双方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就在这个时候朱由华的叛军阵营里跑出一骑战马。
那马上骑士一路狂奔朝薛云的中军大旗处奔来,快到四百步距离的时候骑士放慢了马速,一路让马溜着细步缓缓而行,再走了快一百步距离才勒住战马停这哪里,然后扯开嗓子对着大同军高喊,说车臣汗金刀驸马要与大明统军主帅对话。
薛云一听叛军的喊话就明白了,感情这个车臣汗金刀驸马朱由华还有什么话跟自己说,莫非还想对自己封官许愿,把自己拉到他那个叛军组织里面去吧。
既然叛军朱由华要见自己有话要说,薛云也不愿虚了场合,吩咐手下答应了下来,姜曦和众将领都担心薛云的安危,不同意薛云亲自去见叛军首领朱由华,以免中了jiān人朱由华一伙的暗算。
薛云笑道:“朱由华都不害怕,我薛云会害怕吗,大家放心,不过是开战前大家需要谈判一下而已,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相信朱由华不会愚蠢到暗算于我的。”
姜曦连连低声说道:“少主,千万要小心啊。”
薛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对面有一骑慢慢的朝两军阵前走来了,薛云也根据约定单人匹马朝对方走去。
薛云和朱由华都没有带长兵器,薛云一身镔铁合金铠甲,光亮中隐隐透着黑影,又骑着一匹乌龙驹,浑身透出一股杀气。
而朱由华全身都是金装,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地位尊崇,朱由华穿着一套黄金连环锁子甲,骑着一匹产自西域的高大白马,人也长得相当的俊秀。
可是薛云看着朱由华那不伦不类的打扮,就像一个文不文武不武的家伙,还给人yīn气很盛的感觉,薛云在想朱由华这个傻鸟,穿着一套黄金连环锁子甲,骑着一匹大白马,简直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要是被自己的火器营盯上,十有仈jiǔ会被打成一堆烂肉的。
朱由华的这一番表演,反而让薛云不想他死了,薛云不由得仔细的打量起朱由华来,看朱由华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好几岁,感觉朱由华是yīn狠有余能力不足的世家子,自己父母的血债跟他是没有直接关系的,现在灭了朱由华对自己的大事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朱由华对薛云是久仰大名的,大明朝的第一猛将啊,一个志在颠覆朝廷的人来说,大明朝的点点滴滴都是他所关心的,薛云带兵来漠北车臣汗国捉拿自己的消息,朱由华很早就知道了。
朱由华对薛云是非常害怕的,建州女真的厉害是得到整个蒙古部落认可的,这建州女真在大同府、弘螺山被薛云打得不chéng rén样了,死了的人比朱由华所有统辖的人口还多,朱由华第一个念头就是准备开溜跑路。
不过朱由华现在家业大了,牛羊马匹不少,帐篷也有几千顶,这拖家带口还有很多零碎家当,自己要是带着手下跑了,这些东西的损失就大了,而不战而退的话,将来就没有多少人相信自己还有前途了。
于是朱由华把车臣汗硕垒汗王的女儿自己的正妻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她回去找父汗搬兵对抗明将薛云,车臣汗大公主是以寡妇身份嫁给朱由华的,大公主年龄比朱由华大,姿sè也非常一般,偏偏大公主贪念朱由华这个汉家美男子,对朱由华爱得死去活来,一刻也舍不得跟朱由华分离。
朱由华是隐瞒身份被车臣汗硕垒汗王招为驸马的,开始驸马和大公主二人rì子过得美满幸福,可是没多久朱由华身边就聚集了不少汉人,不过他们在大公主的领地上规规矩矩的,车臣汗硕垒汗王也不好对小夫妻说些什么。
可是驸马和大公主的生意开始做大,南到大明境内,北至俄罗斯深处,这让车臣汗硕垒汗王也得了不少好处,但是朱由华也趁机招收蒙古部族扩充自己的势力,这大大的激怒了车臣汗硕垒汗王,硕垒汗王也明白枕塌之下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于是车臣汗硕垒汗王对驸马朱由华磨刀霍霍了,这时候朱由华才知道惹了大祸,连忙哄着大公主回去向父汗赔不是,这个时候车臣汗硕垒汗王才知道驸马朱由华的大明建文帝的后裔,硕垒汗王虽然知道驸马对车臣汗国没有什么野心,可是自己引狼入室招了这样一个驸马,要是被明朝知道了天晓得会出多大的麻烦。
自知实力不济的朱由华立刻给岳父大人送上大笔财物,车臣汗硕垒汗王得了驸马的大笔财物,勉强忍下了自己被欺骗的这回事情,可是驸马朱由华是南面强大的明朝朝廷的死敌,也让车臣汗硕垒汗王寝食不安啊。
不过朱由华渡过了车臣汗硕垒汗王发难的这一关,有开始暗中招兵买马了,弄得硕垒汗王认为朱由华会谋取车臣汗国,一天疑神疑鬼被搞得神经兮兮的。
朱由华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为了漠北这块立足之地,派自己的妻子常常回去在硕垒汗王面前说好话,当然也少不了每次带着不菲的礼物,大公主还保证驸马爷坐了大明的龙庭之后,许给老丈人做蒙古各部落的共主,硕垒汗王这才渐渐接受了驸马朱由华这个人做的事情。
朱由华派妻子去车臣汗硕垒汗王哪里搬救兵,纯属是去碰运气的,要老丈人对大明朝动手,朱由华相信硕垒汗王没有这个胆子,除非是大明朝的军队主动侵犯车臣汗国的土地才有可能。
而这次来的又是明朝大同府的薛云将军,硕垒汗王可不是蒙古草原上那些坐井观天的家伙,明朝薛云这个人怎么样硕垒汗王应该清楚得很,漠北喀尔喀蒙古各部那个有几斤几两大家都明白,结果被女真金国打得屁滚尿流,听着女真金国的名字就望风而逃,逃晚了的不是投降就是被女真人消灭了,就是女真金国这样一支强军,在蒙古部落心目中堪比当年成吉思汗铁骑的女真人,在明将薛云面前完全成了待宰羔羊一般,相信薛云的大同军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
第三百零六章 对话
车臣汗部硕垒汗王拒绝了大女儿的胡搅蛮缠,不同意帮助驸马朱由华对付明将薛云,大公主纠缠硕垒汗王烦了,硕垒汗王干脆不准大公主来见自己,大公主在父汗帐外溜达了几天不得其门而入,只好泱泱的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这段时间朱由华正生郎守一的气呢,都是郎守一的儿子郎独生惹的祸,你去明朝做你的生意就是了,偏偏跑去大同府招惹薛云这个杀神,损兵折将还只是一方面,现在把自己在漠北的反明基地暴露了,这大明朝别的也许不放在心上,这建文后裔是坚决灭绝没有商量的。
朱由华对自己这个便宜小舅子埋怨了几句,可是这个郎独生脾气大得很,立刻跟朱由华顶撞了起来,如果不是郎守一上前拉得快,看那架势郎独生会跟朱由华干起来,朱由华恨郎家嚣张跋扈眼里没有自己这个主子。
却不知郎家对朱由华也是怨声载道了,郎家举整个家族投奔朱由华的父亲,原来是想谋得更大的权利和地位,当然也有报复薛云父亲的意思,可是朱由华的父亲没有完全控制南洋的建文势力,反而在中年短命死去了,郎独生的姑姑生生的成了寡妇,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的,妹妹不明不白的跟着朱由华连名分都没有。
郎家投奔朱由华一家十几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把整个家族陷成目前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成了整个南洋建文臣子后裔中的笑柄,至于依靠朱由华这个庶出的龙裔坐大郎家,几乎成了镜花水月飘渺无边了。
郎独生从小得到家族大力培育,文韬武略都有很深的功底,就是脾气太大了一些,这些对世家公子来说也算是通病,这次在明朝边境准备火中取栗吃了大亏,损兵折将的逃回漠北来,被自己的野妹夫一天零零碎碎的唠叨,你让丢了人马又折了财物的郎独生怎么受得了,加上郎独生怨恨朱由华对自己妹妹不好,两人不发生矛盾就没有道理了。
当朱由华把大公主盼回来后,得到了岳父不肯帮助自己抵御明朝薛云大军的消息,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可是朱由华还是难掩失望的表情,弄得大公主心痛极了,在朱由华身边唉声叹气埋怨父汗不顾亲情。
朱由华看着长相平庸的大公主,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自己为了推翻现政当权的窃帝朱由校,完全是以舍身伺虎的jīng神做了漠北车臣汗国的驸马,讨来一个年龄比自己大,长相甩在人堆堆都看不到的大姐,偏偏还是一个情yù旺盛的女子,弄得朱由华行房事比坐监牢还惨,简直就是一个被圈禁的牛郎,实在是苦不堪言啊。
最让朱由华难过的是大约大公主爱极了朱由华,几年以来寸步不离朱由华的左右,大公主倒是自娱自乐地充实自己的生活,可是朱由华却是被她烦得不得了,自己跟心爱的郞妹妹偷一回情,都需要望年看月的,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反明朝伪帝的大业,需要拉拢住车臣汗国在漠北站住脚,朱由华掐死大公主的心都有了。
不过朱由华的忧郁没有持续多久,就得到了一个重大消息,这是朱由华在明朝的谍报网,用最快的速度传来的情报,前来讨伐自己的明将薛云已经被明朝皇帝朱由校撤职了,这下子朱由华仿佛在黑暗看到一线光明,放弃了已经打算撤离大公主封地的想法,决定留下来跟明将薛云进行一次历史xìng的会面。
于是朱由华开始准备跟薛云见面的前期工作,他一面说服那些准备逃离的手下,一边最大限度的武装自己的臣民,要让明将薛云看见自己强大的实力,可惜朱由华总共只有三万多人丁,能够上马做样子的男子,东拼西凑也没有过两万的人数,朱由华对这次向明将薛云露肌肉行动心中非常的忐忑。
可朱由华说服手下留下来一起应付明将薛云的手法,还是让手下们心存一丝奢望,如果明将薛云能够归顺主公,那主公的大业就恢复有望,大家多少年的希望就有可能变成现实了,于是大多数人都决定留下来冒一次险。
不过朱由华阵营里实力最强的郎家提出了反对意见,郎守一认为招安明将薛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看看自己这副样子,统兵数万的明朝大将薛云这么可能投靠我们,现在不走等薛云来了就走不掉了。
可是朱由华和其他一些人认为,大家对薛云以礼相待,对他开出足以动心难以拒绝的条件,薛云是有可能答应的,就算薛云不肯答应投靠过来,相信大家好言好语的对待他,薛云一个被明朝皇帝免职的将军,怎么可能替朱由校那个昏君卖死命呢,相信跟薛云见面是有惊无险,说不定还有意外的好处哟。
其实朱由华这些人的说法,郎守一还是很赞同的,可惜薛云这挡祸事是自己儿子郎独生惹出来的,薛云跟朱由华碰面之后,不管他们谈得好不好,自己郎家作为祸主,十有仈jiǔ还是会麻烦上身的,这才是郎守一和他的追随者反对的原因。
接下来的两天郎守一暗暗把身边的人和财物先转移到自己的领地去了,这件事情也让朱由华和大多数反明人士反感不已,直到朱由华带领大军去会薛云的时候,郎守一、郎独生这些人却一直吊着大军的后面,摆出一副见事不对立即撤退的样子。
现在朱由华看着薛云的军队,心里既是恐惧又是惊喜,看薛云的军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朱由华觉得得到薛云的大军,自己坐上běi jīng紫禁城里龙椅的机会会增大了不知多少倍,朱由华对说服薛云的想法更加迫切了。
于是朱由华在马上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对薛云说道:“对面可是大明薛云将军,亡国弃人朱由华这里有礼了。”
薛云一听朱由华的说法,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薛云有意听听朱由华说些什么,在根据情况看怎么处理眼前这些人,不过薛云心里已经决定尽量不用武力解决问题,毕竟朱由华的人中间可能还有一些真正忠于建文帝后裔的孤臣孽子。
于是薛云对朱由华点点头,坐在乌龙驹上等着朱由华的下文,朱由华接着说道:“孤久仰薛将军的大名,今rì一见终于解了孤的思念之情,大明得将军如虎之添翼,可惜当今朝廷是昏君在朝jiān臣当道,孤为将军叹息啊。”
薛云说道:“朱由华你假托建文后裔,企图聚众造反,今天本将军是奉皇上御旨来捉拿尔等,尔等还是立即下马投降吧,这样本将军在皇上面前替尔等求情,给大家一个从轻发落就是了。”
朱由华听了薛云的话脸sè有些变红,不过朱由华立刻调整心情继续对薛云展开心理攻势,朱由华说道:“薛将军,孤的血统是不容置疑的,倒是朝廷对将军和将军家族令人寒心啊,将军现在的处境比当年的岳武穆还凶险呢。”
薛云装糊涂问道:“朱由华,本将军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你想挑拨本将军给朝廷的关系吗。”
朱由华说道:“薛将军,你被免职和京城薛家里发生的事情是天下皆知的,有道是:飞鸟尽良弓藏,现在朝廷远远没有昔rì越王勾践的国家安稳,却急急忙忙的对付自己的万里长城了,将军继续依附朱由校那小子,恐怕将来的结果非常危险呢。”
薛云故作一番犹豫才说道:“朱由华,你费这么多口舌,是不是想让本将军放你一马吧。”
朱由华说道:“将军的神威孤自认不是对手,但是孤怕将军动手的话,孤早就带着手下去北边了,现在孤留下来跟将军见面,是为了跟将军指出一条明路。”
薛云说道:“那本将军就洗耳恭听了。”
朱由华见还能够跟薛云交流下去,对说服薛云信心增强了不少,就算一次不成至少也要薛云跟自己达成默契,只要薛云跟明朝皇帝离心离德,这就对自己有很大的好处了。
朱由华说道:“孤也是太祖之后,如果将军能够在孤帐下效力,孤封你一字并肩王,统兵大元帅,允许将军行云南沐王府之例,给将军裂土分茅。”
薛云听了朱由华的话心说,这个朱由华也算是个狠角sè啊,如果自己不是来自后世,身上又有比朱由华更纯正的血统,说不定真的被朱由华的条件打动了也不一定,就在薛云想事的时候朱由华以为薛云动心了。
朱由华以为薛云在犹豫,立刻又加重了筹码说道:“如果将军担心岳武穆的例子,皇家给薛府颁发丹书铁券,薛家女子进宫为后,帝姬嫁入薛府为媳,你我两家结万世之好,共享天下富贵如何。”
薛云听了朱由华的话有些发笑,这个朱由华想当皇帝快想疯了,这样的条件都开出来了,这已经不是人臣可以能够得到的条件了,放眼天下恐怕没有那个臣子敢享受这种待遇的,要是那个傻鸟答应了这些条件,就是皇帝不想为难你,估计朝廷里的大臣们也会让你身死族灭的。
第三百零七章 条件
薛云笑着对朱由华说道:“兄弟,你开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听到的人恐怕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的这些条件真的兑现得了。”
朱由华连忙说道:“薛将军,兑现得了,一定兑现得了。”
薛云吃诈说道:“江湖上有个白衣书生也喜欢胡咧咧的,不知道朱兄认不认识他。”
朱由华听了薛云的话脸sè十分难看,半响才说道:“孤的确认识那个小子,不过那人一贯招摇撞骗,薛将军切莫相信他胡说八道的。”
薛云微微一笑说道:“朱兄,看见你们自己的家务事都没有理清楚啊,老兄没实力,你说什么都是空了吹。”
朱由华还不死心继续对薛云说道:“薛将军,你我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一定能够成大事的,其实我俩名为君臣实为兄弟,天下间再没有人会开这样高的条件了。”
薛云心说你朱由华遇到我算你倒霉,天下最不能跟你谈条件的我薛云就是其中的一个,先不说大明皇位归谁所有,就是自己父母的血债十有仈jiǔ会落在你朱由华一家身上,对了还有郎守一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
于是薛云对朱由华说道:“你自己先处理好家务事,等有了实力再跟本将军说话吧,本将军看着你还算顺眼,就饶过你这一遭,不过杀害我大同军的元凶请你交给我吧。”
朱由华听薛云没有把话说死,心里暗暗有些窃喜,可是薛云接着提出来的条件让朱由华难办了,这郎独生岂是说交出去就交出去的,要知道郎守一控制着朱由华一半的势力,要是郎家分裂或者覆灭朱由华的势力会被大大的削弱,何况朱由华跟郎家是利益共同体怎么肯轻易抛弃呢。
薛云见朱由华半天不给自己答复就说:“朱兄既然不给面子,那你我就兵戎相见吧。”
朱由华听了薛云的话大急,连忙对薛云说道:“薛将军万事好商量,你能不能提一些别的条件,孤能够办到的绝不吝惜。”
薛云说道:“朱兄,本将军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总要让本将军回朝有个交代吧,你连这个条件都办不到,还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的好处,你是不是在骗鬼哟。”
朱由华连忙申辩道:“薛将军,孤说的条件绝不更改,将军是一定要捉拿在大同府肇事的人吗。”
薛云说道:“朝廷要的是你老兄的人头,本将军拿别人去顶缸已经很麻烦了,希望朱兄明白本将军的苦衷。”
朱由华只好说道:“将军的盛情孤领了,不如你我两军假打一阵,将军看见后阵郎字大旗,那领头的郎独生就是sāo扰大同府的罪魁祸首。”
薛云听了朱由华的话含糊的说道:“那好本将军就只找郎家人扯皮就是了,你我虚应事故一番,老兄就速速带着人马撤离吧。”
朱由华紧接着说道:“薛将军,你我两家能不能在生意上有所合作呢。”
薛云点头道:“朱兄愿意,随时可以来大同府找本将军就是。”
朱由华问道:“薛将军,朝廷已经免了你大同府总兵一职,今后在大同府交易财物还方便吗。”
薛云傲然道:“本将军不想离开大同府,还没有那个家伙坐得稳总兵府那把交椅。”
朱由华听了薛云的话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说这个薛云实在是一个麻烦啊,现在已经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军阀,将来位高权重了会不会想当皇帝呢,唉管他的,先把朱由校的江山搞乱再说吧,照如今这个模样自己多半是替下一代打基础的,只有明室大乱才有自己夺回祖先江山的机会。
朱由华对薛云说道:“过了今天,孤有一批俄罗斯,欧巴罗的货物去大同府,到时候请将军多多关照啰。”
薛云笑道:“朱兄,大家发财嘛,关照是没有问题的。”
朱由华听了薛云的话,以为财帛打动了薛云于是大喜说道:“薛将军如此就说定了,一会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薛云说道:“朱兄,你尽管带着人马离开,本将军绝不追击离开的骑士,你的领地本将军也不会去sāo扰的,本将军只认郎家就是了。”
朱由华提了一下胯下白马的缰绳,领走还是说了一句:“希望薛将军对郎家手下也放一马吧。”
薛云点点头说道:“朱兄,尽量招呼他们离开吧,只要他们不抵抗我薛家军,本将军绝对不会为难他们的。”
朱由华得了薛云的实信这次打马回了本阵,薛云也一带胯下的乌龙驹缓缓向自己的大阵走去,薛云回到自己的阵营里后,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等人都围了过来,围在薛云面前想知道跟朱由华谈了些什么。
薛云看着这些手下有心试一下他们的反应,就给将领们开玩笑地说道:“朱由华给你们封官许愿呢,你们想不想啦。”
听了薛云的说的话,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这些人连忙表示要效忠朝廷,薛云又表示听朱由华说自己已经被朝廷免了总兵之职,大家早知道薛云是因为朝廷跟建虏和谈的牺牲品,但是薛云被免职还是弄得手下将领们震惊不已。
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他们义愤填膺,纷纷表示不接受朝廷的乱命,王二娃、余四、纪天恩、连熊伟几人甚至提出打到běi jīng城去清君侧,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表现得像王二娃、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他们激进,但是对薛云割据一方表示了明确的支持。
薛云知道有些将领还不够坚决,造反的思想还需要加强,薛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改变这些将领的思想是没有大问题的。
薛云接着说道:“朝廷的做法是在令人寒心,本座不准备跟朱由华部硬拼,而朱由华已经放弃在大同府作恶的郎家,一会大家的目标就是阵后的打郎字大旗的队伍。”
余四问道:“将军,要是其他的队伍攻击我们怎么办。”
薛云说道:“朱由华的队伍会撤下去的,一会出击大家不要太快,慢慢压上就是,让对方的队伍能够从容退去,凡是不抵抗的敌人一律不要杀害,逃跑的敌人也不要追赶,只有郎家的首领和敢于抵抗大同军的敌人,才是我们要坚决打击的对象,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他们都回答听明白了,薛云又特别提出郎家子弟尽量抓活的,而首领郎守一任何时候都不能把他弄死了,实在不行可以放郎守一离开。
余四他们听了都觉得非常诧异,对郎守一这个人格外的关注起来,薛云接着交代完作战任务后,就吩咐将领们回队伍里去做手下们的工作,争取尽快统一好大同军的思想,这个打假仗不仅是思想活也是技术活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有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的队伍完成了作战准备,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他们还在跟手下们讲这次打仗的道理,队伍一时半时还整合不起来,可是朱由华的队伍已经出现了逃兵。
最先乱起来的是临时武装起来的牧民,他们经过一阵sāo乱就朝着西北部落的方向跑了,接着朱由华的部队也缓缓的朝北方退去,这样就把阵后的郎家军裸露出来了,郎家军的大旗下聚集了五千多蒙汉骑兵。
薛云没想到朱由华不战就撤退了,这样的表演实在是太低劣了,薛云只好给大同军下命令,全军朝着郎家军的方向发起攻击。
第三百零八章 夜营
薛云的大同军以王二娃率领的中军和薛六部的骑兵为先导,余四、纪天恩、连熊伟的火器营为第二梯队,薛云带着姜曦、彭郎君和亲兵营、卫所军紧紧跟着第二梯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带着人马也连忙跟在薛云的后面,浩浩荡荡的朝郎家军压去。
郎守一看着朱由华的队伍突然崩溃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牧民实在是太废材了,都是朱由华要搞什么大阵仗去威慑薛云,自己就从来不相信什么韩信点兵多多益善,郎守一坚信的是jīng兵路线。
在郎守一疑惑的时候,朱由华的信使到了,向郎守一通报前军溃败,希望郞大人也一起撤离,郎守一鄙视的对信使说:“知道了。”
信使完成了任务头也不回的走了,郎守一看着远处的明朝大同军朝自己压了过来,这时候郎独生来到父亲的身边,郎独生对父亲郎守一说道:“父亲大人,这薛云欺人太甚了,居然千里迢迢追到漠北来了,父亲给薛云一个教训尝尝。”
郎守一对自己的儿子说道:“朱由华这个混蛋都跑了,我们何必拿人去跟薛云填命呢,大同军的厉害你还没有尝够吗。”
郎独生不服道:“父亲大人,是大同明军使用了厉害的火器,而且跟孩儿对阵的是大同副将余大成的人马,不是这个薛云的部队。”
郎守一喝道:“你连大同府的杂牌军都对付不了,还奢望打败大明第一名将薛云的军队吗,通知手下们立刻撤退。”
郎独生喊道:“父亲大人,不战而退太伤士气了,好歹也要试试大同军的斤两,他们不就是火器厉害一些嘛,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还怕了他们不成。”
郎守一不理郎独生,只是吩咐手下亲兵去通知手下各部依次撤退,安排完撤退任务后,郎守一对儿子说道:“你还不快些带领你的手下滚蛋。”
郎独生说道:“父亲,大同军未必会追我们的,朱由华才是他们的大目标。”
郎守一说道:“,傻儿子朱由华早就把我们卖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郎守一说完带着自己的中军在家将家兵的护拥下向西走了,郎独生家就剩下自己的一千左右人马了,郎独生知道这仗是没法打了,自己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手下跟着父亲郎守一撤退的方向追了上去。
薛云的大军还没有跟郎家军接触,郎家军就飞快的向西面逃走了,王二娃立刻派手下去请示薛云是不是快马追击逃走的郎家军,薛云却命令王二娃多前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要避免硬碰硬的战斗。
于是薛云的队伍没有理会逃离的朱由华各部,只是不紧不慢的尾随在郎守一的队伍后面,两支队伍一前一后慢慢的消失在草原的西面。
朱由华看着远去的两支队伍,心里非常的感慨,自己的人马还是太差了,说是让他们打一会撤退,没想到临时召集来的牧民一跑,整个队伍就放了羊了,朱由华恨不得杀几个人泄愤,不过逃跑的人太多,他也不知道该追究谁的责任。
好在明将薛云说话算话,没有趁机来占自己的便宜,这让朱由华对收编薛云增加了不少信心,朱由华估计郎守一这次要倒血霉,为自己能够摆脱郎守一的控制暗暗窃喜,朱由华还派出自己的亲信去郎守一的地盘转转,看能不能收编一些郎守一的残部,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回大公主的封地去了。
天黑了大同军已经安好营寨休息,薛云跟手下主要将领围在一堆篝火前议事,今天白天大同军整整追了郎家军一个下午,除了杀死和捉住郎家军掉队的几十个士兵,就是沿途捡到一些伤马,牛羊、帐篷一类的物资,这在薛将军的战史上是非常尴尬的。
薛云吃饱了饭在哪里养神,心里觉得美中不足,这么好吃的的烤全羊就是没有烧酒可饮,不是军中没有美酒,只是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在作战时期官兵是滴酒也不能不沾的,除非是队伍打了胜仗才可以饮酒,薛云自己当然也要以身作则禁酒,不然坏了规矩个个手下都有样学样,那时候队伍就不好带了。
薛云听着手下们的牢sāo没有搭腔,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才直起身子来对大家说:“你们很多人对我们大同军跟着郎家父子身后跑,对本座的意见很大是不是。”
连熊伟憨厚的一笑说道:“将军,官兵不是对你有意见,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在作急嘛。”
薛云笑着说:“老熊,差不多还是一回事嘛,士兵不明白是正常的,打仗不是一味的杀人,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战争怎么打,什么时候打,打成什么样子,都要根据当时的政治需要来执行。”
薛云说了一通大道理出来,可是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他们大多数都是迷糊的,还是赞画姜曦出来给薛云唱配角启发这些将领们。
姜曦对薛云问道:“将军,你的意思是养寇自重,但是要消灭一些不听话的敌人,而且将军仁慈不愿意自己的手下要太大的伤亡,是这样吗。”
薛云听姜曦说完就问大家:“姜赞画说的你们听到了吗。”
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这些人都连忙回答听见了。
薛云说道:“姜赞画说得很中肯,本座就是这个想法,说穿了我们就是出来避祸的,仗能够少打就最好不过了,没道理为朝廷的昏君jiān臣打生打死,这队伍可是我们大家乃至大同府军民的护身符,任何一点损伤都是要尽量避免的。”
将领们听了薛云的话顿时心中明亮起来纷纷点头称是,王二娃还是嬉皮笑脸地对薛云说道:“少爷,大家从辽东回来到现在憋得慌了,是想打垮了郎家父子发笔财,随便也放松放松嘛。”
薛云听了王二娃的话朝手下众人看去:“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
余四、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等人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彭郎君、纪天恩和一个卫所军千户低下了头,薛云心说在狗改不了吃屎,这彭郎君是采花大盗出身,纪天恩也当了几年土匪,这些人整天想着钱财女人倒也合符他们的身份。
薛云决定杀一杀他们的邪气,于是伸手在王二娃的头上用力弹了俩下,痛得王二娃抱着脑袋嗷嗷直叫,薛云骂道:“小兔崽子,再想那些扯蛋的事情,小心老子送你进紫禁城伺候皇上去。”
王二娃也故作夸张捂住下档装着害怕的样子,连连向薛云求饶,薛云说道:“好了,不要在本座面前演戏了。”
这时候王二娃才讪讪的把身子向薛云远处挪动了一些,薛云接着说:“大家从大同府出发到现在,已经搞了三次集体大联欢了,怎么你们的饥渴度反而更高了,在这里本座重申除非列入灭族的死敌,严禁**烧杀,违令者格杀弗论。”
薛云一脸的凶狠样子,让有些将领脸sè微变,薛云收回凶相换了一副面孔说道:“各位兄弟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坏了我大同军的名声,在辽东建虏境内本座就不会限制你们**烧杀,甚至希望你们再歹毒一些,就怕你们杀人杀得手软啊。”
薛云的话逗得将领们哈哈大笑,刚才紧张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很多,薛云继续说道:“蒙古草原的部落是大明,或者说是我们要争取的对象,所以我们大同军就不能做出那些遭人痛恨的事情来,确实做了这些事情大家记住一定要把沟子擦干净,不过为了下面不出现混乱状况,必须纪律严明,一句话就是不管打仗还是其他什么事,都要一切行动听指挥,听明白了吗。”
薛云最后大喊一句,把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这些人吓了一跳,大家不由自主的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薛云看着这些人的表现比较满意的,等大家平静了一下薛云再说道:“现在我们大同军受到朝廷的排斥,留下朱由华在漠北活动对我们是有好处的,不过朝廷的面子咱们大同军还是要给的,就只好拿郎家这个罪魁祸首来顶缸了,但是我们大同军不会拿兄弟们的命去跟这些贱民死拼,大家一路跟着郎家军就是了,本座看他跑得了和尚难道还跑得了庙吗。”
姜曦笑呵呵的说道:“将军的意思是去抄郎守一的老窝啊。”
第三百零九章 小河
薛云对大家说:“明天就可以赶到郎守一的老巢附近,第一目标就是郎守一,剩下的才是郎家子弟和财物,对于投降和不抵抗的原则上就不要杀戳了,我们大同军要实行‘养狼计划’,只有大明的北方不安宁,我们大同府才会有安宁。”
游千总迟疑的问道:“现在朝廷免了将军你的总兵职务,我们大同军是准备在蒙古大漠自立还是回大同府去割据呢。”
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听了游千总的话倒没有什么,方千总和卫所军这些人顿时全神贯注的竖起了耳朵听薛云怎么回答。
薛云拿着一个小木棍在地上画了一阵,才抬起头来对游千总他们说道:“游兄这个题目有点大了,往小处说,我大同军兵jīng粮足雄霸一方,朝廷早晚会收回成命的,本座跟诸位回大同府是迟早的事情。”
游千总听了接着对薛云说道:“将军你等朝廷官复原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如我们在蒙古另立山头,将军也可以做王爷了。”
游千总**裸的表示投靠薛云,支持薛云在蒙古大漠宣布自立,显然也是个明白人,薛云倒有些诧异游千总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薛云给游千总的关系不是很紧密,游千总这样的表态让薛云还是非常满意的。
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这些心腹纷纷附和,就连方千总和卫所军那些人也表示效忠薛云,薛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都真心支持自己起事,不过将领们能够这么表态支持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薛云从姜曦那里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后,已经明白继续给天启皇帝效命是不可能了,就是将来的信王朱由检自己不可能屈服的,要是朱由校、朱由检两兄弟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相信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薛云决定给今晚参加篝火会的将领们好好的交谈一下,于是薛云喝了一口皮囊里的马nǎi酒解渴,最近常在草原大漠行走,薛云已经喜欢上蒙古的马nǎi酒了。
薛云对手下将领们说道:“大同军已经不能得到朝廷认同了,现在就是一支军阀武装,大家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我们牢牢的控制住大同军,升官发财就会扑面而来,我们要是制服了朱由华、郎守一他们,蒙古大漠就没有多少人跟我们大同军作对了,从我们站着的地方向北,那边就是俄罗斯国了,在往西就是番人最富裕的地方了,打开了车臣汗国这个咽喉要道,前面就是一条铺满金子的道路。”
薛云的话震得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和卫所军这些人脸红心跳的。
薛云说道:“如果我们大同府的货物能够流通到俄罗斯、欧巴罗去,货物的利润会是五倍十倍的向上翻,各位都是大同城这个商贸之地出来的人,应该知道哪个时候你们会数钱数得手软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富贵逼人来。”
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和卫所军这些人已经被薛云说得脸红耳赤,一个个都红着眼在哪里左右摇晃有些癫狂了。
方千总有些担心的问道:“将军,从大同府到俄罗斯恐怕也有好几千里路,这路上的安全问题恐怕很严重啊。”
薛云说道:“这些事情我们只是协助而已,具体的事情应该是商人们自己去解决,不过车臣汗国会跟我们大同府官办的货场做生意,这些都是我们独家垄断的俄罗斯、欧巴罗货物买卖,今年大家的分红翻倍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游千总、方千总和卫所军这些人听了薛云的话特别激动,篝火一直烧到深夜,薛云和手下将领达成了共识,决定采取明初开国谋臣朱升给明太祖朱元璋的建议,“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九字方针,尽量不跟朝廷撕破脸皮,争取继续在大明朝的羽翼下潜伏着。
第二天薛云的大同军就一直朝郎守一的老巢追击而去,一路上有很多郎家军丢弃的各种兵器旗帜,还有不少牛羊马匹,以及损坏的大车和散落的物资,到了午后开始遇上逃难的车臣汗部牧民,他们赶着牛羊马匹艰难的在逃命。
薛云立刻命令大同军官兵约束纪律,不得sāo扰这些逃难的车臣汗部牧民,于是大同军遇见牧民不是快速通过,就是稍稍的绕道远去,对草原上的牧民们做到了秋毫不犯,天黑的时候才来到了郎家牧场的边缘。
薛云来到一条涓涓河流的南岸,这时通往车臣汗国母亲河sè楞格河的一条无名支流,整个河面并不宽阔,水流也不是很急,不过河的北岸有郎家的骑士在防守,薛云见已经无路前进就命令大同军就地扎营休息。
大同军的游骑对宿营地十几里范围内的地形,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没有发现有任何郎家军的动静,薛云得到这些报告的时候,正在刚刚搭起的大帐里面吃晚饭,听了各路探马汇总上来的情报,自己周围十几里范围以内居然没有发现一个郎家士兵。
薛云觉得这看似正常的现象,其实是非常的不正常,难道郎家怕大同军怕得连探马游骑都不派出来了,薛云立刻吩咐王二娃在军中找几个熟悉草原生活的蒙古士兵来,自己带着姜曦、彭郎君出大营去查看一下河对门郎家的情况。
薛云在姜曦、彭郎君和亲兵们的蜂拥下来到小河边,河对门的火把摇移得很厉害,大约郎家的人走动得很频繁,数以万计的火把形成了一个发光的大花篮,在火光的星星点点的映照下,显得非常的绚丽和灿烂。
薛云侧而细听没有听到对岸有什么大的动静,这时王二娃带着七八个长年在草原上摸爬滚打的蒙古汉子,这些都是薛云在来车臣汗国沿途招收的勇士,这几个蒙古也是给薛云行过礼,就站在一旁等着薛云将军问话。
薛云询问这些蒙古勇士在这个地方扎营,可能会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这些蒙古勇士提出了火攻、水淹、合围好多种手段,薛云听了都觉得不大可能,这些蒙古勇士搜肠刮肚勉强说了一些可能的情况,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薛云和姜曦、彭郎君分析火攻、水淹、合围这些手段虽然厉害,火攻大同军附近的草不多,而且非常的湿润,就是点火也根本点不燃,水淹的话,这么小的一条河能有多大的作用,倒是合围有些麻烦,不过需要有其他的汗国和部落加入才能对大同军有点威胁,不过薛云心里清楚打阵地战,再多的蒙古骑兵都是来送死的。
薛云吩咐身边的亲兵给这些蒙古勇士打赏,拿着赏银的蒙古勇士在离开时,其中的一个蒙古人对薛云说道:“将军,小人感觉河那面的火把很多,可是没有什么动静,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薛云听了那个蒙古人的话心里一颤,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蒙古人回答道:“小人名叫哈丹昭rì格。”
薛云念道:“哈丹昭rì格,不错,是意志坚强的意思,是个好名字。”
哈丹昭rì格回答道:“感谢尊敬的将军提起小人的贱名。”
薛云对哈丹昭rì格说道:“哈丹昭rì格说说你的想法。”
哈丹昭rì格给薛云叩了一个头,然后会薛云说道:“将军大人,按照在上万规模的火把,应该会占非常宽的地方,就是小规模的那达慕聚会也是人嘶马叫的,河对门也不应该这样安静才是。”
薛云想了一下说道:“哈丹昭rì格,你是说河对门是虚张声势,其实郎家的人马大部分都已经撤走了。”
哈丹昭rì格回答:“将军,就是这个意思。”
薛云对哈丹昭rì格说道:“你很不错,愿不愿意跟在本将军身边做事。”
哈丹昭rì格听了非常高兴,连忙叩头答应,薛云继续问哈丹昭rì格道:“如果你们部落打仗,还会有什么招数可以使出来。”
哈丹昭rì格犹豫一会回答道:“将军,现在草原上风大,可是这附近没有太多的牧草枯枝,不太可能实施火攻,就只有放毒烟一途了,可是毒烟也是很有效的,应该还要其他的手段才行。”
这时候薛云听见王二娃在喊:“少爷,小的给你弄到上好的夜宵了。”
第三百一十章 洪水
薛云和姜曦、彭郎君这些人看着王二娃提着几条鱼,一路小跑来到来到大家的面前,王二娃得意的提起红红黄黄的鱼对薛云说道:“少爷,听蒙古手下说,这小河里的红鱼好吃得很,又细又嫩还没有腥味,晚上给少爷做脆皮鱼吃。”
薛云看着王二娃提着的红鱼每条都有两三斤重,就对王二娃说道:“这鱼太大了,干煸恐怕不行,拿来熬汤或者清蒸应该非常不错的。”
王二娃见少爷态度不错,自己也非常的高兴,顺手把鱼递给薛云身边的亲兵,薛云还是对王二娃教育了两句:“你现在都是千总了,就不要去做这些杂事了,你的忠心少爷我明白,你要学会做大事,知道吗。”
王二娃听了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站在薛云身旁的哈丹昭rì格问道:“这红鱼是我们蒙古的神鱼,大人一次就捉到这么多,你的福气实在是非常的好啊。”
王二娃瘪瘪嘴说道:“河里红鱼多得很,就是金黄sè的也有。”
哈丹昭rì格说道:“大人,小的是说这种神鱼非常的不好捉啊。”
王二娃看着哈丹昭rì格有些诧异说道:“这种红鱼在小河沟里都乖得很,如果不是天黑的话,本千总叫手下去捡它几箩筐。”
哈丹昭rì格听了王二娃的话说道:“将军,河里有古怪,小的能不能过去看看。”
薛云听了哈丹昭rì格的话吃了一惊说道:“行,本将军陪你一起去吧。”
哈丹昭rì格顾不得礼节先跑向河边,薛云带着众人来到河边的时候,哈丹昭rì格已经从小河沟里爬出来了,在火把的照耀下大家可以看清楚哈丹昭rì格一身的黑泥。
哈丹昭rì格上前半跪着对薛云说道:“将军大人,小河的水少得厉害,可能上游被人拦截了。”
薛云吃惊地说道:“本座已经派人看过河水的,没有发现河水减少的迹象啊。”
哈丹昭rì格说道:“将军大人,敌人应该是早几天就开始储水了,不然现在正是雪山化水的季节,怎么可能让草原上的神鱼都困在浅草里了。”
薛云听了哈丹昭rì格的话大惊,也不管哈丹昭rì格的话对不对头,立刻命令手下亲兵全部回去通知大同军迅速撤离扎营地向南边聚集。
薛云赶回大营的时候,刚刚才躺下休息的士兵被喊了起来,整个军营显得非常凌乱,虽然薛云的亲兵喊着大家转移,可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突然撤离,很多士兵都非常的迟疑,互相之间还在观望着。
薛云看了顿时大怒,纵马上前对大营的官兵喊道:“众官兵听令,立刻套马向南,离开大营十里待命,辎重帐篷一律不许带走,违令者斩。”
薛云把命令传出去之后,自己立刻带着亲兵去中军查看火器营的撤离情况,火器营的弹药、炸药包等等是自己的命根子,不管情况多么危急都必须全部带走的,不过薛云来到火器营一看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不少。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他们已经套好了马车,除了帐篷之外都全部装车了,余四连忙上前向薛云问好,薛云问道:“老四,怎么还没有撤离。”
余四:“将军,马上就走了。”
薛云看见有士兵准备去收帐篷,就对余四说道:“帐篷就不要管了,保住火药这些物品你就是首功,明白吗。”
余四答应一声就跑回队伍中去了,很快火器营就摸黑开始转移了,没有多久火器营就转过了一个小土丘,在避开河对门的监视后,火器营点亮了少量的火把,这个火器营队伍的行军速度也大大的提高了。
就在薛云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河对门向天空放起了烟花,薛云看着太空绽放的烟花知道郎家发现了自己的撤营,于是发出信号提前开始行动了,薛云立刻命令自己身边的亲兵吹响了撤退的号音。
接着整个大同军的号手都吹响了撤退号,大同军的行动暴露之后,全军的火把都亮了起来,大同军的撤离速度大大加快,开玩笑对面郎家军施放的烟火肯定有问题,现在还在大营磨蹭的家伙脑壳一定有病。
除开火器营和卫所军之外,大同军所有的亲兵都是一人双马,草原上不太受道路的限制,大同军撤退起来非常的快,就是卫所军平均每人可以拥有一匹半马,走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卫所军才从步兵变成骑兵行动有些慌乱。
不过大同军在明军中号称第一强军,这绝不是浪得虚名的,经过刚开始的慌乱以后,已经逐渐的沉稳下来了,整个队伍的撤退有条不紊,基本是看不到什么大的慌乱了。
薛云还是以身作则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大同军的后队也离开大营五里地的样子时,东南方向飞来黑夜的惊鸟,惊慌的向四处奔逃,地面也开始有兔子、田鼠这些小动物在逃窜,就是狐狸也跑出来好几只。
薛云明白洪水马上就要到了,于是不断的催促着士兵加快行军速度,大约再走出了快两里地的样子,已经听得到远处水的拍打声。
王二娃和彭郎君想夹着薛云快速离开,薛云厉声制止二人的行为,让彭郎君陪着姜曦先走一步,自己和王二娃带着亲兵至始至终走在大同军的最后面。
让薛云和大同军害怕的洪水终于到了,幸运的是薛云他们最后面的人马,离洪水的中心至少有一里的距离,不过水位上涨的很厉害,很快就蔓延到了薛云他们的马下,薛云骑着乌龙驹走了大约半里地,洪水就淹到马儿的腿关节上了。
薛云到得前面大同军传来的消息,火器营已经转移到了高地,除了游千总、方千总的队伍受到了洪水的侵袭,行军造成了一些影响,总的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走在最后面的卫所军在薛云的驱赶下,也算逃离了洪水的魔掌,洪水的上涨已经慢慢减弱,薛云带着卫所军上了一处高地,就地在高地上休息起来,薛云忍不住朝自己大营方向望过去,可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薛云心里非常难过,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把大同军葬送了,自己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在打顺风仗,基本上忽略了作战行军的军事规则,不过薛云对郎家上下的那点仁慈之心也收了回来,在薛云心中郎家以及属下都已经被判了死刑。
薛云看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哈丹昭rì格,立刻吩咐亲兵把叫过来,薛云对哈丹昭rì格说道:“哈丹昭rì格,你今天的表现挽救了大同军,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本将军办得到的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哈丹昭rì格摸着脑袋说道:“将军,小的没有什么要求。”
薛云追问道:“哈丹昭rì格,你真的没有什么要求。”
哈丹昭rì格有些脸红说道:“将军,有是有,不过已经不可能了。”
薛云听了哈丹昭rì格的话有些失望,自己对哈丹昭rì格挽回大同军的损失,很想重重地奖励他一下,可是这个榆木脑壳不开窍,薛云也是无可奈何的,只好自己对哈丹昭rì格进行奖赏了。
于是薛云说道:“哈丹昭rì格,本将军许你一个要求会一直有效,现在本将军决定对你官升三级,嗯,就做个试百户吧,另外赏黄金一千两,你觉得怎么样。”
哈丹昭rì格听了非常高兴,给薛云叩头谢恩后说道:“将军,小的现在是不是也算升官发财了吧。”
薛云听了不知道哈丹昭rì格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实话实说的回答道:“哈丹昭rì格,你现在在大明也可以算得上是有权有势的人了,一般的大明百姓看着你都会绕着走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偷袭
哈丹昭rì格着想给薛云将军说自己的心里话,就在这个时候南面传来了一阵阵喊杀声,薛云已经把注意力放在南面的队伍身上去了,哈丹昭rì格知趣的退向了一边。
草原的清晨亮得很早,虽然才是四更天的样子,天开始朦朦胧胧的,已经看得到一些模糊的影子,薛云吩咐亲兵沿着水浅的地方带路,随后薛云带着卫所军下了高地朝着南面缓缓的行去。
薛云走了一段路就碰上余四派来的信使,原来余四率领的火器营到达南面的一处高地休整,基本上没有受到洪水的侵袭,不过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他们都是打老了仗的将领,都知道敌人洪水以后一定有后招。
所以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他们做好了应变的准备,预防有敌军的侵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也没有什么动静,火器营的士兵都有些放松了,就在这个时候纪天恩千总仿佛发现了什么,贴着耳朵在地上仔细的听着。
余四有跟着纪天恩贴着耳朵在地上仔细的听声音,余四听了一会问纪天恩道:“老纪,你在听什么。”
纪天恩说道:“当然是在听马蹄声啦。”
余四说道:“这四面都是马蹄声,你听出来个什么名堂嘛。”
纪天恩说道:“余老大,我听到了大批战马从南面朝我们这里过来了。”
余四听了纪天恩的话吃了一惊说道:“老纪,是不是哟。”
于是余四又贴着耳朵趴在地上仔细的倾听,余四过了一会抬起头对纪天恩说道:“老纪,这水声太大,咱老余的地听术已经失灵了,实在没有听出大队人马的马蹄声,你能确定自己的判断吗。”
纪天恩正sè的说道:“余老大,我这个地听术是跟以前王魁王大哥那里学来的,我已经判断得十拿九稳了,如果不是水声太大,应该能够十成十的判断出马蹄的方向,以及来人的远近多少等等。”
余四见纪天恩说得如此肯定,立刻向手下发出作战指令,然后余四带着纪天恩、连熊伟等军官向前去侦查敌情,余四他们前行了四五百步的距离,终于可以从地面听到微微的马蹄震动声,其实有大批人马在朝着大同军发现而来。
余四立即火器营的官兵上前迎战,并派人去向主将薛云报告敌情,接着余四、纪天恩、连熊伟把五千火器营布置在高地周围,投弹兵、弹弓兵开始架设投弹车和弹弓,火统兵也开始列队备战,长枪盾牌兵拉来了连环战车开始结阵。
让余四、纪天恩、连熊伟微微有些失望的是,传信兵暂时只在右翼联系上了原来属于薛六将军的骑兵部队,不过有这支骑兵部队过来支援,对火器营来说也是意外之喜了,余四、纪天恩、连熊伟相信战斗打响后,薛云将军和其他兄弟部队都会闻讯而至的。
纪天恩根据自己的判断,郎家军这股人马至少在三千人左右,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三人认为这路人马,应该是郎家军最大的一股军事力量,打垮甚至消灭掉他们后,郎家在草原上差不多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了。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率领的火器营基本上准备就绪,而对面来偷袭的郎家军是乎还没有发现火器营的存在,当郎家军的骑士牵着马出现在火器营将士的眼前时,那些郎家军还是朦朦胧胧的闷着头朝前走着。
随着郎家军骑士身影逐渐变大,郎家军的骑士离火器营将士的预设阵地越来越近,伏在简易战壕的火器营官兵已经能够清晰的看见郎家军骑士的五官相貌了,不过在高地下积水的的洼地行走的郎家军,把大多数的jīng力放在了艰苦的行军中去了。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三人紧张的看着郎家军进入火器营的攻击范围,大家憋足劲要给这些想淹死大同军的敌人好看,偏偏偷袭自己的郎家军没有发现火器营的存在,这让偷袭者反而成了被伏击的对象。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三人一直克制着发动攻击的冲动,等着在水中步幅艰难的郎家军走得再近一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他们在这个时候还是被郎家军发现了,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是几个骑士模模糊糊的看见高耸的投弹车。
这几个骑士大约不太明白这些高高耸立的架子是做什么的,互相之间开始询问起来,越来越多的郎家军骑士停止了前进,纷纷对着火器营的投弹车指指点点,大家在争论这些高高立起的东西是什么。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看着稀稀疏疏的郎家军有些叹气,要是郎家军的密度再大些就好了,就这样不成序列的散兵阵型,动用大规模的火器攻击,成本可就有些高了,不过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他们知道再不下令攻击,就是这样不太划算的机会也会溜走的。
于是余四向投弹兵发出攻击命令,早已准备攻击的投弹兵率先发动了进攻,五十架投弹车一齐开始了投弹,投弹兵按照区域进行了覆盖式攻击,首先使用的都是薛家军最新发明的短引线密封炸药包,这些炸药包是可以在雨天发shè,就是在水里有可以完成炸药包的爆炸,具有多用途全天候在复杂情况下使用的火药利器。
很快第一批炸药包飞到了郎家军骑士的头上,绝大多数的炸药包是在空中爆炸的,这使得炸药包里的弹片有更宽更大的杀伤力,突然其来的爆炸使郎家军士兵损失不小,至少有上百的郎家军受得了攻击。
这上百的郎家军在炸药包的覆盖下,基本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身边的战马也没有幸免,特别是那些受伤的战马疯狂的在水里奔跑,让周围的郎家军也受到了伤马的牵连,不少被伤马撞伤,还有些人被马儿踩在水里去了。
这时大同军第二批炸药包又飞了过来,郎家军最大的弱点暴露出来了,处在草原低洼地带的郎家军,水浅的地方淹住了士兵们的小腿,水深的地方可以齐腰了,还有不少深坑存在,郎家军士兵一不小心就有灭顶之灾。
在这样的地方莫说作战,就是转身都非常的困难,郎家军士兵站在水里完全成了挨打的活靶子,郎家军士兵对炸药包的规避完全是条件反shè,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基本是在原地站着挨炸,不过少数士兵借助战马和埋在水里,多多少少的减轻了一些炸药包的攻击,减少一些来自炸药包爆炸的伤害。
这一次郎家军也有好几十人的死伤,最恼火的是又有一批伤马在水里捣起乱来了,这撞死撞伤的人也不是小数目,最麻烦的这些马匹严重地干扰了郎家军队伍的集结,这让一些郎家军的士兵不得不狠心对伤马痛下杀手。
接着大同军第三四批炸药包也飞进了郎家军的人群中,郎家军的勇气在快速的消失,对大多数郎家军士兵来说,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们加入郎家军跟着郎守一反抗大明朝,就有了随时准备去死的想法,但是就这样站在水里被大同军攻击,然后大家一个个的倒入水中死去,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这种单边的屠杀。
能够达到攻击距离的大弹弓也开始施放手雷,可惜在大弹弓攻击范围的郎家军很少,而手雷的密封效果明显不如新改进的这批炸药包,有三成的手雷落在水里没有能够爆炸,这使得弹弓兵不得不放弃了手雷攻击。
不过随着三四批炸药包的爆炸,和弹弓兵手雷的加入,郎家军的士兵忍受不了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于是士兵们纷纷淌着水朝后面逃去,在大同军炸药包攻击范围之外的郎家军,看着自己死伤的同袍用不上劲,大家只有在一旁干着急,不过有机会对大同军的火器打法有了一定的认识。
领头的首领郎独生更是心有戚戚焉,大同军这种拒敌于双方战阵之外的打法非常恐惧,虽然郎家军死伤的人并不是很多,可是这种单边的伤亡是非常伤害手下士气的,在大同府郎独生就跟余家军较量过一次,郎独生多少知道明军火器的厉害,可是没想到薛云的大同军的火器比余家军不知道高级了多少档次。
郎独生知道对付这种火器的最好办法,就是命令队伍尽快冲进明军的阵营里进行混战,可是糟糕就糟糕在自己这面半夜放的这些水,郎家军士兵在水中涉行,怎么可能有什么攻击速度,就是郎家军士兵勉强靠近大同军的阵地,没有形成足够的兵力优势,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郎独生明白这样仗没法打,也就没有让手下阻止前面士兵的败退,反而命令手下的士兵去协助那些撤退的士兵,因为郎独生知道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大漠里,每一个士兵都是一笔可贵的财富,没有了这些士兵郎家就玩完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烟花
郎独生现在的心情非常沮丧,昨天郎独生跟父亲郎守一逃回自己的领地后,发现薛云的大同军居然不紧不慢的追了过来,父子二人明白跟明军恐怕没有什么可以妥协的余地了,薛云就是一条饿狼,他要是没有吃到一块肉,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郎家父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便宜女婿是怎么跟薛云谈的,让大明将军薛云放弃了朱由华这个正牌建文余孽,反而来进攻郎家这个朱由华的臣子,这明显是本末倒置嘛,可是不管怎么说郎家是被朱由华这小子出卖了。
郎家父子对朱由华恨得牙痒痒的,虽然这次祸事是郎家惹出来的,可是郎家两代人鞍前马后为你朱家效命,还赔上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到头来被你朱由华当成麻桌帕一样给甩掉了,实在让郎守一、郎独生二人气得难以自持。
现在郎家父子没有心情理会朱由华的绝情,关键还是要过了明军薛云这一关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找朱由华扯皮的,可是薛云的大同军是不可力敌的,这就需要郎家父子想办法来对付薛云的大同军。
郎家父子很快明白的薛云的用心,薛云是采取的步步为营手段,企图以强大的军事压力使自己的郎家军崩溃,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最后逼垮郎家的的队伍,也得到了郎家的人口财富。
郎家父子明白薛云是想要郎家的一切,知道郎家没有跟薛云谈判的资本了,父子俩就只有想法跟薛云死磕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薛云当成了大仇家,根本的目的是要把郎家家族连根拔起。
郎家牧场附近的小河,在郎家人来之前是没有名字的,也许这条小河有名字,可是随着那些游牧部落的离开,它的名字也随着那些游牧部落一起离开了,随着郎家人在这里安营扎寨,郎家人中间慢慢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郎溪”。
郎溪蜿蜒曲折的环绕在郎家牧场边缘,郎溪的源头在靠近漠南的雪山附近,它也别于中原河流从西向东的地理特点,是由南朝北进入sè楞格河,最后流入明朝称呼的北海,就是中国古代的东、西、南、北海四海中的北海,后世俄罗斯人跟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贝加尔湖”。
郎家来到这块土地上,进行了一些中原的农耕生产,在郎溪上游建水库蓄水就是郎家为牧场用水做了长久的考虑,现在薛云的大同军把郎家父子逼急了,于是郎守一准备在郎溪河边狠狠地教训一下大明官军。
于是郎守一吩咐儿子郎独生带领三千郎家军埋伏在离郎溪南面三十里外的地方待命,由小儿子郎独活带人去上游水库准备掘堤放水,郎守一自己带领牧民族人在郎溪附近吸引大同军的注意,然后以郎守一发出的烟花为号,由郎独活负责在上游水库放水水淹明朝薛云的大同军。
果然明朝大同军到了郎溪南面已经快天黑了,明朝大同军按郎守一的设想在郎溪南岸安营扎寨了,这让郎守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要是大同军一鼓作气过郎溪,自己在郎溪北岸安排的几千老弱残兵根本没法抵挡大同军的进攻。
不过郎守一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明朝大同军强行渡过郎溪,郎守一就准备发出烟花跟明朝的大同军一起同归于尽。
夜晚郎守一用火把迷惑不急于进攻的明朝大同军,然后用添灶减兵的手法,逐渐把郎家牧场的牧民族人向北方转移出去,在郎溪河北面留下的只是上万支火把,和维护这些火把的两千郎守一的嫡系部队。
郎守一是计划在三更时分对明朝大同军发起进攻的,郎守一的考虑是郎溪河上游水库的储水不是很多,三十里距离的水流到明朝大同军的营帐时,威力应该不是太大了,要是半夜三更明朝大同军正在熟睡的时候放水,相信很多明朝官兵还在睡梦中,这样的水淹效果会好上很多。
郎守一的贪心使他忘记了夜长梦多这句古话,郎溪河里异常的少水,终于被明朝大同军识破了,黑夜欺骗了明朝的大同军,不知道郎溪河北岸的虚实,黑夜也同样的欺骗了北岸的郎守一和他的手下们,明朝大同军的快速撤退,郎家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发现明朝大同军的异动。。
等郎家军发现南岸明朝大同军有异动时,在向郎守一的汇报过程中反复求证,大大拖延了情报的时效xìng,虽然郎守一及时释放了动手的烟花,然而在三十里外的上游水库又出现了麻烦,郎独活的手下并没有全部留在水库堤坝上。
郎独活得到父亲郎守一的烟花报信,连忙招呼手下准备决堤放水,郎独活的好几百手下才匆匆忙忙的上堤坝放水,黑暗之中郎独活他们显得非常混乱,原本一起拉草袋放水的行动,被号令不一的一部分手下先动了手。
计划中的一起拉垮堤坝的局面没有出现,反而变成水库慢慢的溃坝,在使水库流出的洪水流量和速度大大降低,洪水的冲击力和突然xìng完全就没有了,郎独活这下子傻眼了,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锅了,犹豫了半天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去支援大哥郎独生,而是带着几百手下沿着郎溪河北岸找郎家撤走的老营去了。
郎独活离开上游水库也没有给大哥郎独生发出联合作战的烟花信号,郎独活虽然有些胆小怕死,还没有胆量去坑自己的亲大哥,只是希望他没有看见自己的烟花,就会放弃对明朝大同军的进攻。
然而郎独活低估了郎独生消灭明朝大同军的决心,郎独生在只接到父亲的烟花信号后,还是开始了预定对明朝大同军的进攻计划。
开始行动的郎独生所部,迟迟没有看见水库方向郎独活发出的烟花,这让郎独生手下的将领和本家子弟对这次水攻是否成功发生了争议,这使得准备进攻的郎独生部不得不停在原地互相争论不休。
当负责哨探的士兵回报,说郎溪河那面已经被大水淹没了,郎独生部对是否继续进攻明朝大同军的争论才告一段落,郎独生部的一些手下开始怀疑自己这边,可能是漏看了郎独活发出的烟花,于是郎独生的队伍才得以继续上路。
郎守一的队伍虽然备战多年,可惜缺乏真正的实战经验,一遇大战平常那些训练中拖拖拉拉的毛病,和一些不太引入注意的细节就暴露出来了,郎家军一连串的细微错误,使他们错过了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于是郎家军对明朝大同军的这一场战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易转。
明朝大同军成功的逃离了洪水的侵扰,薛云训练出来的大同军很快发挥出超强的战斗力,在整个大同军的指挥体系出现不畅的情况下,各单位的将领按大同军军事条列,担负起了军事主官的职责,基本上没有影响大同军作战体系的正常运作。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三人率领的火器营,出sè的完成了部队自主的作战任务,给前来偷袭的郎家郎独生部以沉重打击,郎独生部至少在火器营阵地前水里留下了近两百具尸体,火器营自己的伤亡基本是可以忽约不计。
其实郎独生部死伤在水里的士兵们,有超过半数的人是被惊马撞倒或者踩入水中的,真正被明朝大同军的炸药包炸死炸伤逃不掉的反而不多,但是被大同军炸成轻伤,或者被爆炸场面吓破了胆的郎家军士兵却不在少数。
郎独生愤怒的看着对面的大同军,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但是郎独生却知道天亮后薛云的报复一定会空前的惨烈,当属于薛六的大同军jīng锐骑兵出现在郎独生的右翼时,郎独生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
郎独生心里非常后悔招惹了明朝薛云这条毒狼,既然没有了取胜大同军的机会,郎独生果断地下令全军脱离跟大同军的接触,这时候障碍郎独生不方便进攻的大片水域,也成了郎独生部顺利撤退的保护伞。
郎独生的队伍刚刚脱离了于大同军的接触,薛云就带着姜曦、王二娃、彭郎君等大队人马赶到了,王二娃赶忙跑回自己的队伍去了,薛云看着王二娃这么喜欢在自己身边转悠,真的很想就一辈子让他当一个亲兵头子,不过薛云还是想给王二娃一些机会历练一番,毕竟想王二娃这样忠心的人,不让他去掌握部队,成为独领一方的大将实在是太可惜了。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来到薛云面前,向薛云说起先前的战斗过程,薛云听了很满意,在自己无法掌握部队的情况下,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他们处理的非常出sè,看来自己这些心腹将领已经成长起来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稳起
薛云是看着郎独生的队伍撤走的,王二娃、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和卫所军这些人都纷纷请战,请求薛云同意他们出兵去追击撤走的这一股郎家军,薛云看着四处积水的草原考虑了一阵后,没有同意手下将领追击郎家军的请求。
余四有些着急了:“将军,就让弟兄们去追杀一阵吧,我们会见好就收的。”
薛云说道:“老四,现在我们军队四面积水,队伍行动受到限制,行军打仗的难度更大,而且郎家军是地头蛇,这会大大的增加我们士兵的伤亡。”
纪天恩、连熊伟在余四的暗示下,二人也出来向薛云请战,薛云温怒道:“老纪、老连,你们是火器营啊,难度不明白洪水对火药的影响吗,没有了火器的威力,你们火器营准备跟郎家军耍大刀片子吗。”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这才羞愧的低下了头,余四认错最快说道:“将军,是小人考虑不周,请将军责罚。”
薛云叹道:“老四,为将之道,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行,你们现在离那个水平差得很远,但是你们要多学多问,这样才能打胜仗少伤亡将士,你要记住不是不可以牺牲士兵的生命,但是要让他们的生命牺牲得有价值,要对每一个士兵和他的家人负责,明白吗。”
在薛云的阻止下大同军放弃了对郎家军郎独生部的追击,整个大同军就呆在郎溪河南面十里外的高地上,到了正午洪水已经退去了大半,但是整个草原还是一片泽国,只是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的孤岛。
薛云组织骑兵为先导重新回郎溪河边的大营去,可是经过侵泡的草地,地上显得非常的泥淋,人骑在马上经常连人带马滑倒,出发的士兵只好牵着战马在打起螺丝骨的草地是艰难的行走,短短的十里路大同军士兵一个多时辰才到。
在骑兵的开路下,跟后续部队铺出了一条由草垫碎石子形成的临时小路,一万多将士重新回到了被水淹的大营,等薛云来到营中查看,由于昨夜扎营选择的营地地势偏高,有一小部分的营地露了出来,虽然地面非常湿滑,不过临时宿营还是问题不大的。
薛云立刻叫来了军医吕医官,薛云对吕医官说道:“吕医官,队伍遭了水灾,你们军医部的疫病防治工作安排得怎么样。”
吕医官回答道:“将军,防寒防疫病的药正在发放,军医部也通知各部队,夜间要多生火,另外不要士兵随便吃生冷的食物和水,要多烧开水饮用,以及严格控制士兵的大小便排放,在源头堵住水患后疫病的发生。”
薛云说道:“嗯,吕医官处理得很好,你们军医部负责监督这行工作,各部有不听你们招呼的,按违反军法处理。”
吕医官说道:“这些都是将军的功劳,学生只是照本宣科罢了。”吕医官说完就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赞画姜曦对薛云说道:“主人,军营的损失情况统计上来了,帐篷损失了一半,剩下的帐篷多半也只能勉强使用,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辎重被侵泡得厉害,绝大多数都不能要了,好在重要的军用物资当时都转移出去了。”
薛云说道:“这些物资就找郎守一要吧,看来心慈手软会遭报应的。”
姜曦说道:“主人,还有就是粮食没有剩下什么了。”
薛云笑道:“那只有让士兵作野人,专门吃肉了。”
姜曦低声说道:“主人,难道真的不准备有区别的对待郎家军中的反明义士吗。”
薛云笑了笑说道:“姜先生,现在事情到了这个样子,我大同军在这样不温不火的,别人真的把我薛云当病猫了,郎家军就不用考虑他们的前途了。”
“唉”姜曦轻轻的叹息一声。
薛云见姜曦对那些追随建文帝后裔的人士不能释怀,薛云还是对姜曦作了解释:“姜先生,我们也不可能去告诉那些人谁是真正的建文帝后裔,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效忠建文帝后裔还是效忠郎守一家族,有的时候双方都是很无辜的,他们能不能逃脱覆灭的命运,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姜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主人,如果抓到俘虏,能不能由属下来处理。”
薛云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就按姜先生的意思办吧,本座会尽量少伤害放弃抵抗的郎家部众,不过郎家不在此列。”
姜曦说道:“主上仁慈,一切按主人的意思办。”
薛云悠悠的说道:“姜先生,有时太仁慈了,未必就会得到好报啊。”
姜曦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主人,属下一定严格把关,不是真心拥护建文帝的,属下不会考虑他们死活的。”
薛云想了想说道:“姜先生,你选出来的人,让彭把总的特勤部门把把关。”姜曦听了薛云的吩咐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草原上升起红太阳的时候,薛云大同军的营盘里,已经没有了积水,不过在郎溪河那边还有洪水在流淌,但是流速跟郎家军决堤前快不了多少,就是水位高出不少,河面也宽了两三倍。
可是郎溪河这样的水位和宽度,给薛云的大同军渡过郎溪河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照现在郎溪河的情况,大同军的浮桥根本用不上,不是等到洪水再回落一段高度,就是重新现做新的浮桥,反正大同军今天是没办法渡过郎溪河了。
大同军的士兵都在清理被水侵的物资,或者清洗修补自己的帐篷等等,整个军营繁忙而有序,临近中午在薛云的大帐里,坐着大同军的高级将领,大家每人一碗肉末米粥,大同军被水淹之后,吃的喝的可就开始紧张起来了。
薛云吃了一碗肉末米粥之后,虽然只是半饱,薛云也没有再要求加粥,于是将领们都几口喝完了米粥,开始围着薛云讨论大同军的下一步军事行动。
薛云问道:“姜先生,探马回报的最新敌我动态怎么样。”
姜先生回答道:“将军,探马放出去三十多里以外,丝毫没有发现一点敌人的踪迹。”
薛云笑道:“看来这郎家放了水就跑了嘛,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郎家拖家带口的,难道还能逃出我薛云的手掌心不成。”
姜曦问道:“将军,是不是把探马再放远一些。”
薛云表示道:“姜先生,不用了,再把探马放远一些他们的危险就非常大了,叫他们都收回吧,就在大营附近转悠就行了。”
姜曦一脸的惊诧说道:“将军,没有郎家的消息,我们大同军下一步怎么行动啊。”
薛云说道:“姜先生,郎溪河洪水泛滥,伏击我大同军的郎家郎独生一部,只能跟我们一样在郎溪河南岸呆着,郎守一带着他的老弱病残孕和牛羊牲口,在郎溪河北岸逃窜,相信决堤的郎家军应该也是去了郎溪河北岸,等明天架好浮桥就全军过河,直接去追击郎守一所部就是了。”
王二娃插话说道:“少爷,为什么不先消灭了身边的郎独生所部,再去追击他老子郎守一一伙呢。”
薛云沉吟了一下就开导王二娃道:“二娃,其实打南边的敌人,和打北边的敌人都可以的,只是南边郎独生所部是郎家的jīng锐,这个队伍没有什么负担,现在我们还失去了他们的行踪,估计要消灭郎独生有些麻烦,倒是郎守一拖家带口的,估计一路北上逃命,速度不会比当年三国刘备从新野带着百姓走江口快多少,如果我们大同军追上郎守一的撤退队伍,二娃你说郎家那面会怎么样。”
王二娃迟疑地说道:“少爷,你是说郎独生会自投罗网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 讨论
薛云说道:“郎独生会不会自投罗网本座不知道,不过消灭郎守一的大队人马,郎家在漠北就没有人力物力的基础了,那时候郎独生的人马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不被四周的部落族群吞并,也会沦落为盗寇,成为草原上众矢之的打击目标。”
王二娃疑惑地问道:“少爷,俗话得好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留下郎独生将来说不定会有后患。”
薛云对王二娃嘉许的点点头说道:“二娃你的说法是正确的,不过我们大同军没有时间跟郎家军在漠北泡蘑菇,只有速战速决这一条路了。”
姜曦、王二娃、彭郎君、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和卫所军将领听了薛云的话,大家都疑惑的看着薛云,都暗中思想难道大同军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不成。
薛云看手下将领的疑惑就说道:“大家是不是认为天下太平,大同军没有什么事情做了,我们可以在漠北这里逍遥自在了。”
薛云的话让手下将领没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坐着那里等着薛云的下文,这时姜曦出来接话道:“将军,莫非建虏那边有大事发生,可是朝廷和建虏的议和协议墨迹未干,应该不会马上再发生战争吧。”
薛云扫了众将领一眼说道:“你们怎么看。”
薛云手下的将领们听了将军的问话,大家开始互相嘀咕,又讨论起蒙古、建虏和大明的复杂关系来了,不过将领们还是不太相信最近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套用纪天恩的话来说,就是大明有什么事,将军已经被免职了,关我大同军鸟事啊。
薛云听着手下将领们就围着大明朝说事,眼界实在是非常的狭隘,不过自己这些手下都是些打打杀杀的家伙,要他们动脑筋的确有些为难他们了,如果不是自己身份诡异,有很多先知的思想存在,自己也未必能高瞻远瞩洞察天下。
薛云对自己手下智将缺乏非常忧心,希望通过这种讨论的方式,逐渐培养这些忠心度很高的将领们,让他们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薛云现在基本上跟手下将领们和朝廷各走一条路了,所以也准备在这次漠北军事过后,成立正式的讲武堂培养自己的军事人才,在这之前薛云准备给自己这些嫡系将领们开一个高级将领速成班,对第一批效忠自己的大同军军官进行政治、军事洗脑。
薛云等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才说:“诸位都是从自己的眼里看问题,为什么不换位思考,站在建虏的位子来纵观天下呢。”
姜曦抢在众人前面向薛云问话:“将军,你是说建虏跟明朝议和,是为了麻痹朝廷,掩护更大的军事行动,那就不太可能是大明了,会不会是蒙古各部。”
薛云说道:“姜先生所言甚是。”
姜曦说道:“将军,建虏进攻蒙古各部,我们大同军正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大同军再出面收渔人之利不是更好吗。”
薛云说道:“姜先生,你的道理是对的,可是我们的对手可是建虏第一凶残狡猾的皇太极,对他这一招就不灵光了。”
姜曦听了薛云的话大为吃惊说道:“将军,皇太极不是还被**哈赤圈禁着的吗。”
薛云微微一笑道:“**哈赤的谋臣范文程、宁完我都死翘翘了,能够给**哈赤出对付本座这样yīn招的,又能够让**哈赤接受的大约就只有皇太极了,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敌人啊。”
王二娃跳出来说道:“皇太极算个屁啊,还不是被少爷打得屁滚尿流的,现在连他女人还在总兵府给少爷端茶递水呢。”
众将官了王二娃的话顿时对薛云肃然起敬,将军真是我们大家崇拜的偶像啊,薛云听了笑骂道:“狗东西,一天就知道打胡乱说,小心公主知道了你作践她妹妹,会给你好看。”
王二娃听了薛云的话,连忙把舌头伸出来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弄得帐篷里的将领们哄堂大笑,薛云看着王二娃心想,这家伙不去当个小品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姜曦是个正经人受不了军事会议像茶馆那样嬉戏吵闹,就出面说道:“大家安静一下,让将军给仔细的说道说道。”
仔细将领们听见姜曦招呼才停止了大声喧哗,薛云的将领们对姜曦的话还是肯听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姜曦的女儿已经进了总兵府,那可是大同府的一枝花呀,这姜曦其实就是将军的老丈人,没看见将军开口先生闭口先生的叫着姜曦吗,从**说姜曦就是将军的长辈,往公处讲姜曦现在的赞画,其实就是将军的军师,未来的文官之首啊。
薛云见将领们安静下来了,就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他们:“我大明弘螺山大捷之后,建虏大贝勒代善损兵折将被边缘已成为必然,相对于代善损失少得多的皇太极、阿巴泰、岳托,自然会重新得到**哈赤的重用,以议和的手段让朝廷来对付本将军,就是这皇太极的yīn谋诡计,这首先影响了辽东明军弘螺山大战后的休养生息,也分裂了朝廷与我们的大同军之间的关系,再就是让明朝没有充分的军事准备,给他们金国消灭异己扩大势力提供最佳时机,所以本将军判定建虏议和成功之后必然会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这时游千总发问:“将军,你认为建虏会对那个部落动手呢。”
薛云笑道:“你说呢。”
游千总说道:“属下认为如果建虏动手的话,科尔沁部落在大同府得罪过皇太极,他们应该最有可能受到攻击。”
薛云听了游千总的话微笑着说道:“游千总真是一语中的啊。”
哪知道方千总却出来插话说道:“将军,为什么不是打朝鲜呢。”
游千总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薛云却笑眯眯的说道:“建虏一定会打朝鲜的,方千总说说你的想法。”
方千总说道:“建虏在辽东损失惨重,急需补充人马财物,科尔沁、朝鲜就成了建虏眼里的肥肉,不过科尔沁是我们将军的娘家,量他皇太极有没有这个狗胆对科尔沁部动手,倒是朝鲜沃野千里民殷国富,而朝鲜小朝廷又十分儒弱,建虏得朝鲜易如反掌,然后建虏以朝鲜的人力物力来进攻明朝,这辽东甚至中原恐怕就没有什么安静的rì子了。”
薛云笑道:“方千总高看了我这个副总兵了,皇太极岂是怕事之人,建虏进攻科尔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方千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将军刚才也是说建虏会进攻朝鲜的。”
薛云说道:“对,建虏肯定会进攻朝鲜的,不过他们进攻朝鲜是引蛇出洞,采取围城打援的办法,等我们明朝的大军去支援朝鲜时,在野战中大量消灭我们明朝的军队。”
姜曦说道:“将军,那建虏还是向我们明朝宣战了嘛。”
薛云说道:“嘿嘿,明朝辽东大军都被消灭了,宣不宣战都是一回事。”
姜曦吃惊地说道:“这和平协议朝廷跟建虏还没有签几天呢。”
薛云笑笑:“签协议有屁用,这个世界是靠拳头说话的,协议不需要的时候撕毁了就是。”
姜曦听了在哪里有些接受不了,薛云看了众将官一眼说道:“估计现在建虏已经对朝鲜动手了,因为建虏跟明朝的和平协议里面应该没有包括朝鲜甚至东江镇,建虏通过攻击朝鲜、东江镇,吸引明朝的辽东军前去救援,现在的辽东军在朝廷的一片和平气氛中,根本没有得到朝廷多少资助,胜负之数是不言而喻的。”
游千总疑惑地说道:“将军不是说建虏是要进攻科尔沁部吗。”
薛云站了起来走到身后的大明九边地图前,拿起身前桌子上的小木棍,小木棍在大明九边地图的东北上方滑动,最后小木棍停留在一个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