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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汉雄魂     血起大明txt下载     血起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五章 谜底

    燕三娘听了齐伯的话十分吃惊,只是望着齐伯没有说话,齐伯接着说:“三娘你在长涂岛上布局,恐怕是早有自立于朝廷之外,成立自己的dú lì王国吧。”

    燕三娘说道:“师傅,这是夫君的意思,他认为伴君如伴虎,要我在江南为薛家另谋一条退路,以免将来朝廷翻脸,薛家就无路可退。”

    齐伯说道:“那你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燕三娘说:“夫君的意思是在杭州湾外找一个落脚点,这样就可以北上支援薛二叔,南下打下一块立足之地,退可以为薛家保留血脉,进可以虎视中原待机而动。”

    齐伯听了良久才说:“唉,还是老朽小看了少主,原来少主高瞻远瞩已经布局天下,看来文家和老朽的列祖列宗终于有重见天rì的时候了。”

    燕三娘惊疑地问道:“师傅,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齐伯整了整衣冠然后一下子跪在燕三娘的身前行跪拜大礼,齐伯的举动把燕三娘吓了一大跳,燕三娘惊慌着连忙侧身避让说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齐伯一般磕头一边称呼:“微臣齐天远,叩见娘娘殿下。”

    燕三娘被齐伯喊得莫名其妙的,坐在那里脑袋昏呼呼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其实燕三娘通过江大人的事情已经怀疑薛云可能与建文余孽有关,只是没想到薛云居然会是最大的建文余孽,燕三娘对这个角sè变化有些接受不过来。

    燕三娘对已经站起来的齐伯齐天远问道:“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齐伯说道:“娘娘殿下,你听老臣细细地说来,你夫君薛云是建文皇帝皇太子一脉,世代为大明正统龙裔,忠于建文皇帝的孤臣孽子奋斗了两百年,可惜时机不对都功败垂成了,但是我们活着的臣子们不敢稍忘王命祖训,前仆后继的为恢复建文后裔的江山而努力,你夫君就是建文皇帝嫡传后裔,应该是大明的真正的主人,娘娘你也应该位正三宫。”

    燕三娘听了齐伯的话脸sè绯红,没想到这个冤家居然是个龙种,燕三娘暗想这小家伙瞒得老娘好紧,可是想到自己的出身就有些泄气,于是对齐伯说道:“师傅,以后娘娘这种称呼就不要喊了,免得以后被其他姐妹误会。”

    齐伯说道:“娘娘,皇帝的家事就是国事,燕娘娘是少主的左膀右臂,立国之rì就是明正中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燕三娘听了齐伯的话有些心惊肉跳,不过齐伯表露出来全力支持自己的态度,让燕三娘起了大力拉拢齐伯的心思,燕三娘对齐伯说道:“夫君已有正室,我们就不提这些事儿了吧。”

    齐伯说道:“娘娘,在大明还没有哪家的女子就一定够格当少主的正室,我们这些老臣也要看娘娘对国家的贡献,天下没有坐享其成的美事。”

    燕三娘试探着说道:“师傅,你现在在杭州就由你来领导长涂岛的力量吧。”

    齐伯说道:“娘娘,老臣的事情很多,恐怕没有jīng力顾及一个小岛,不如娘娘与老臣各领一路人马遥相呼应,也许可以在江南有所作为。”

    燕三娘听了点点头表示同意,齐伯说道:“如果娘娘需要人手帮忙,老臣在太湖有一支伏兵,杭州还有一些人手,都任凭娘娘调动。”

    燕三娘听了大喜对齐伯说:“师傅,有了这两路人马的支援,我们应该能够在江南站住脚跟了。”

    齐伯摇摇头说道:“娘娘,现在大明没有内乱,整个时机不是太好,还是看看少主那面的反应再说,我们江南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一些。”

    燕三娘说道:“师傅,夫君的意思是拿下黑水沟对面的台湾岛,把那里作为薛家的根据地,再图谋下一步的发展。”

    齐伯说道:“娘娘,台湾岛上有海盗、倭寇、番人,没有上万的人马和大量的战船根本靠不上岸,更兼那番人的火枪十分厉害,就是上了岛恐怕也没有多少胜机,除非少主的大队大同jīng兵前来,才有可能赢得胜利,不过番人是西洋强国的雇佣军,番人在南洋也人马众多,若是打败了台湾岛的番人,也难保他们的国家不会出兵干涉呀。”

    燕三娘听了齐伯的一席话,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有些期期艾艾地说:“师傅,难道这个台湾岛就不能打了。”

    齐伯叹道:“打怎么不能打,可关键是怕把建国立朝的本钱跟这些海盗、倭寇、番人拼光了,这件事还要跟少主从长计议啊。”

    燕三娘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跟齐伯争执,只是跟齐伯商议了自己人马跟齐伯队伍配合的事情,齐伯表示会给燕三娘派一个联络员来,自己会尽快赶回薛庄探听消息,不过齐伯告诉燕三娘他手里杭州府这批人马是最近才找到的,内部还没有完全理顺,希望燕三娘多珍重联络员的意见。

    燕三娘听了开先还的满怀激情顿时泄了不少,敢情收编的人马还没有完全接受齐伯的领导啊,齐伯看出了燕三娘的顾虑说道:“娘娘,少主的父亲手下有八个得力的武将谋士,当年主人遇害后,这八路势力遭到了朝廷的大肆追剿,有三路已经是全军覆没,其余四路有死伤殆尽,只有一路下落不明,老臣一直怀疑主人和各路人马是被jiān人出卖,可是查了十几年还是没有找到线索,只好怀疑平白无故消失的那一路人马了。”

    燕三娘问道:“师傅,那现在我们还掌握了多少人马呢。”

    齐伯说道:“其余四路人马也四散飘零,老臣寻找多年最近才基本找齐了,一路在山西大同,一路在太湖深处,一路就是最近在杭州府找到的,据说有一路回了南洋,而消失的那一路人马可能是去了蒙古。”

    燕三娘听了齐伯的话好奇地问:“师傅,难道夫君的祖辈是从南洋回来的吗。”

    齐伯点点头,继续对燕三娘说:“太湖那一路跟老臣rì久,忠心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手下有人口三千左右,能战之兵在一千人上下,在太湖是以渔民和水寇两种身份出现的,不久老臣也会让他们派联络员到娘娘这里来,而杭州府这一路人马却分为了两派,年轻激进的被白衣书生收编,年长老成的一直固守对主人的忠心,机缘之下老臣找到了这路人马,可是到现在他们内部还没有统一起来,所以我们能够动用这路人马的力量非常有限。”

    燕三娘问道:“师傅,夫君的母亲是白莲教中人这是真的吗。”

    齐伯诧异地问道:“娘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燕三娘就把薛云和自己遇到玉女圣剑徐小姐的事情告诉了齐伯,齐伯沉默了一会说道:“不错,少主的母亲的确是白莲教中之人,而且是这个白莲教里最漂亮的女子,主人完全被她迷住了,一头扎进了白莲教中,老臣当时劝主人离开,主人却说要利用白莲教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势力,后来主人凭着俊秀的长相、渊博的知识、高超的武功,征服白莲教圣女,就是少主的母亲,他们偷偷生下了少主,不久后就双双遇难了,主母娘家姓徐,玉女圣剑徐小姐应该是主母娘家的后人吧。”

    燕三娘说道:“师傅,可是玉女圣剑徐小姐一直咬定跟夫君有婚约,不知道师傅知不知道这回事情。”

    齐伯说道:“娘娘,我家老婆子就是少主母亲的nǎi娘,不过老臣没有听她说起过,应该是徐家姐妹私下约定的娃娃亲吧,如果徐小姐愿意为少主的复国大业出力,娘娘多一个妹妹又何妨呢。”

    燕三娘微微一笑说道:“师傅放心,三娘一切以夫君的大局为重,有机会一定全力促成这段姻缘的。”

    齐伯大喜道:“娘娘如此贤德,是少主多少世修来的福气啊。”

    燕三娘问道:“师傅,浙江提刑按察使司佥事江明江大人是建文帝遗臣之后,现在已经归顺三娘,不过他想见一下会梅花神功的高人。”

    齐伯念道:“江明,会梅花神功,难道江家还有后人在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游行

    齐伯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块龙形玉佩双手递给燕三娘,燕三娘接过龙形玉佩来一看,这个龙形玉佩体型硕大、成椭圆型,刻的是云中五爪盘龙,边上的凸处为虎豹纹,白玉几成透明sè,燕三娘虽然不是懂玉的行家,也知道这块龙形玉佩价值非凡,而龙形玉佩的图案特异应该具有重大含义。

    齐伯说道:“娘娘殿下,这块龙形玉佩是少主祖上留下来的,一直是历代主人随身佩戴的信物,它虽然没有被赋予特殊的使命,但是历代建文帝的追随者都知道它的来历和身份的象征,有这块龙形玉佩就可以以建文帝嫡系后裔的身份出现,今天老臣将主人留下来的遗物送还娘娘手里,相信忠于建文帝的旧臣老将见了此物,必然会欣然接受娘娘的指挥的。”

    燕三娘将龙形玉佩再看了看然后放入怀中,这才问齐伯道:“师傅,建文后裔如今还在活跃的有多少人。”

    齐伯回答:“娘娘,建文后裔不少,大多数都远居于海外,只有极少数矢志复国的后人,才千山万水回到中原来收拾建文帝旧部以图东山再起,不过以前都是以建文爷的嫡系为主,自从主人横死以后,建文爷的嫡系在海外绝嗣,庶出的建文爷后裔纷纷想分一杯羹,不少人来到了中原准备起事,据老臣知道的蒙古漠北有一支,白衣书生文老五是一支,在广东、福建也有建文爷后裔出现,具体有多少人规模有多大老臣就不太清楚了。”

    燕三娘想了一下问道:“师傅,夫君先父的八路人马已经消亡殆尽,那这些建文爷的后裔又怎么在中原内地招兵买马呢。”

    齐伯说道:“据老臣知道的蒙古漠北一支依附于蒙古部落,白衣书生文老五这一支一直在中原收编主人以前的势力,毕竟追随建文爷出了八路人马之外,还是有大批追随者的,而建文爷后裔庶出的子弟以前一直为嫡系主人服务,主人过世以后,这些庶出子弟掌握的人马资源就成了自己的本钱了。”

    燕三娘大概明白了薛云家的来龙去脉,也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更大了,齐伯向燕三娘告辞,并说最迟明天会把杭州府这一路人马的联络人带来,考虑到现在杭州府这一路人马内部没有完全统一,而薛家还没有和朝廷彻底撕破脸,燕三娘和齐伯决定跟杭州府这一路人马保持秘密联络。

    齐伯离开过后燕三娘一直云里雾里的,自己突然就变成娘娘了,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难道真的是当年算命的先生说的,自己的命运真是贵不可言,想想夫君的女人当中能够独自统领一方的,除了自己恐怕也只有余大小姐和哈rì珠拉二人了。

    现在余大小姐云英未嫁,哈rì珠拉是蒙古异族,自己得夫君师傅齐天远相助,又有长涂岛为基地,如果能够得到薛五哥的支持,江南半壁江山大有可为,自己有大功于国,在复国过后未必没有母仪天下的机会,退一步来看,为了自己可能出生的子嗣和家族,自己说不得也要搏上一搏的。

    快晚上的时候燕三娘接见了杜掌柜、郑师爷,燕三娘把薛家的情况大致告诉了二人,杜掌柜听了平静得很,郑师爷默默想了一会情绪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反而是郑师爷劝慰燕三娘认为事情并没有多么严重,燕三娘心说只要你们不心慌,我一个建文后裔朝廷大反派的女人还怕个屁呀。

    杜掌柜一家算是薛家的世代家仆了,对离开薛家根本没有怎么想过,按大明律例薛家出事杜家的结果也是非常悲惨的,而郑师爷凭着对最近对薛家的了解,知道薛家非常不简单,如今他在杭州城已经是叛徒的代名词,很多人都认为钱家入狱是他举报的,不然你郑师爷现在在燕府混得不错,家里也富得流油了,郑师爷要是离开薛家在杭州城根本混不下去。

    莫说薛家现在还没有走到绝路,就是走到了绝路郑师爷也没有准备放弃薛家,郑师爷贫困潦倒一生,对大明朝失望到了极点,可是他饱读诗书jīng通历史,最近又特别关心大明的政治经济,知道薛家是大明朝第一武将阀门,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搞倒的,加上郑师爷认为薛云、燕三娘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常暗以汉之张良、宋之程普自诩,对薛家有着深深的野望。

    郑师爷说道:“主上,薛家事变一旦在杭州传开,【三江汇通】钱庄就要预防杭州商民大量兑换现银和抢劫的可能,【三江汇通】钱庄需要早作准备。”

    燕三娘说道:“燕府资金充足你们只管收回【三江汇通】发出去的银票就是,要保证【三江汇通】钱庄的信誉度,另外万总旗已经带来五十人去【三江汇通】钱庄保驾护航,一有情况燕府会全力支持你们的。”

    郑师爷多少知道一些长涂岛的事情,就向燕三娘建言道:“主上,是不是把一些重要的人和物资转移出杭州城,这样就是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燕府转身也会很快的。”

    燕三娘听了郑师爷的话有些惊异说道:“知道了,希望郑先生以后多多建言。”

    郑师爷表示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随后郑师爷同杜掌柜一起退出了厅外,燕三娘见重要的人和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带上自己的几个贴身女兵来到府门口,跟着男亲兵们也敢来了,燕三娘上了薛云留给自己的赤血火龙驹,在大群男女亲兵的护拥下,朝杭州城外吴家庄园薛家移民安顿的地方驰去。

    薛云撤职查办的诏书发出去有一旬多的时间了,běi jīng城朝廷里却是争论纷纷,参加争议官员分成大致两拔,一拔人数较多以东林党等文官为主,以撤职查办甚至诛杀薛云为目的,从而保护大明朝的国家利益,彻底铲除薛云这股军阀势力,另一拔人数较少都是朝廷级别不高的,或者不结党立派的官员,他们认为不能贪图建虏的绳头小利,就牺牲大明朝有功之臣,使英雄含冤豪杰受屈,是自毁大明朝的国本,恐怕将来无人再敢替朝廷效死力了。

    关于薛云撤职事件的朝堂之争,已经逐步扩散到了民间,京城百姓对薛云被撤职,薛家的店铺被砸被烧,纷纷表示同情和声援,可以说京城百姓八成以上人是站在薛云在边的,而反对薛云的坚决派在民间少得可怜。

    崇文门的薛府依然在锦衣卫的保护之下,只是薛府每天都有【吴记米铺】的投资者来兑换自己的本钱利息,那些依靠【吴记米铺】加工各种手工艺品来增加收入姑娘妇女,拿着各种手工艺品来换回属于自己的金钱。

    薛府家主薛睿对这些忐忑不安来拿回自己本钱利息的客人,都是没有分毫短缺的全额付给,对那些加工各种手工艺品来增加收入姑娘妇女,按照合同都全部吃进了所有的产品,让在【吴记米铺】投资和加工产品的姑娘妇女以及家人对薛府念念不舍。

    还有一群人每天或多或少的都要在薛府门前示威,这些就是国子监的学生,京城不第文人,一些官员的家奴帮闲,还有不少雇佣地痞和在【杏花酒楼】死难者的家属,每天在薛府门前闹得乌烟瘴气,如果不是守护薛府的锦衣卫得力,恐怕薛府早就被这批被人cāo纵的人群冲破了。

    今天是天启五年四月末了,月末都是城市居民最难熬的rì子,特别是给东家打工的穷人,工钱都要在下月初能够拿到,没有了薛家【惠民粮栈】【吴记米铺】两家平价粮食供应,这些在【惠民粮栈】【吴记米铺】买粮食的人家生活更加拮据,都有事无事来【惠民粮栈】【吴记米铺】看看希望它早些时候开业。

    还有那些开始担心薛家出事拿不回来本钱利息的人家,急急忙忙从薛家要回了自家的本钱利息,可是是人都是有贪念的,当拿回了自己投资的本钱后,发现薛家的金钱支付没有问题的时候,想着自己一直领着薛家的高利又开始后悔起来,很多人又不约而同的去薛府打探消息,希望薛府早一点能够恢复往rì气象,大家就可以投资【吴记米铺】继续坐着赚钱了。

    当然来薛府打探消息的,也少不了那些靠给薛家【吴记米铺】加工各种手工艺品的姑娘妇女的家人,以及一些同情和声援薛家的京城民众,他们或者成群结队,或者三三两两聚集在薛府四周,一边互相传递消息一边聊天解闷。

    快到正午的时候数百人的游行队伍,从京师内城方向喊着攻击薛家的口号,拖拖拉拉的朝薛府走来,薛府附近聚集的民众们,因为买不到平价粮食,没法再在薛家投资、也不能给薛家加工工艺品赚钱了,大家对这群天天来薛府闹事的混账早已经恨之入骨了。

    有时候爆发sāo乱仅仅是一件非常微小和偶然的事情,但是这必须是双方矛盾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这次在薛府大门前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支持和同情薛家的那些京城百姓,对这群天天来薛府鼓噪闹事的人已经忍无可忍了。

    由国子监的学生、文人、官员的家奴帮闲、雇佣的地痞流氓和在【杏花酒楼】死难的家属组成的游行队伍,一下子用到了薛府大门前的街上,由于游行队伍今天走得快了些,在街上站着的妇孺和玩耍的小孩退让不及,就造成了好几个妇女和小孩被推倒踩伤。

    结果被推倒踩伤的妇女以及家人和游行队伍吵闹了起来,这游行队伍是鱼龙混杂,文弱书生是有,可地痞流氓无赖也不少,这些人都是平时刨绝户坟踢寡妇门的坏种,从来都是他们找别人的麻烦,那里有人家找自己麻烦的事情,当时这些地痞流氓无赖就火冒三丈,对那些被推倒踩伤的几个妇女、小孩和家人大打出手。

第二百八十七章 斗殴

    被踩伤的妇女、小孩和家人们那里是这一群如狼似虎般地痞流氓无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躺倒在地,只有个别的人逃了开去,偏偏这些地痞流氓无赖还不肯善罢甘休,一路追着打了过来。

    被追打慌了的人直接往人多的地方攒,可是这些地痞流氓无赖不识趣,依然气势汹汹的追进了人群,大有不打死这几个逃跑的人决不收兵的架势。

    这时候一个追打逃跑人的地痞经过几个男子身边时,那地痞刚刚错过身,就觉得脑壳被重重地击了一下,就躺倒在地下了,这个地痞被打倒后,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地痞流氓遭到群殴,很快这些地痞流氓被打翻在地。

    剩下在人群里的地痞流氓们见事不对就想立即撤退,这些在薛府外围观的京城百姓们,早就对这些地痞流氓恨之入骨了,现在有人带头动起手来,大家顿时找到了多rì来愤怒的发泄口,没有什么人发号施令,大家不约而同的一起动起了手,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那十几个地痞流氓就被人群淹没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愤怒的人群就朝反对薛家的游行队伍冲去,好家伙这围观的百姓也有一两千人,比那游行队伍多了三四倍,更不得了的是附近的居民也纷纷加入了进攻游行队伍的行列,短短的一会儿起码有上千的当地街坊邻居拿着扁担、木棒聚集,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百姓赶了过来。

    反对薛家的游行队伍是由大批书生组成的,地痞流氓无赖毕竟是少数,其他凑数的家奴帮闲和【杏花酒楼】死难的家属也是一盘散沙,看着蜂拥而来的人流,这个游行队伍顿时惊呆了,那些书生还在想我们是大明正义的化身,怎么也会受到这么一大群刁民的攻击呢。

    雇佣的那些地痞流氓无赖虽然是狠角sè,但是同样是见机行事的人jīng,看见今天的阵仗不对头,大家一声唿哨就四散逃了开去,接着那些滑不留手的家奴帮闲也一哄而散,不过大多数的地痞流氓无赖、家奴帮闲并没有跑脱,很快被围上来的京城民众群殴。

    这下子扁担、木棒可起了大作用,手里有家伙的汉子冲到前面,后面跟着无数的百姓,很多妇女、小孩也捡起石头跟在人群后边,“劈劈啪啪”前面手持扁担、木棒的汉子一阵乱打,大约四百左右剩下的游行队伍很快被打散了。

    那些文弱书生这下子就遭不住了,不断的哀求告饶,可是打他们的人现在怒火正旺的档头,那里肯轻易放过这些破坏大家生计的害虫,反而越打越狠这样才能出口恶气,那些文弱书生手里没有家伙,就是有家伙他们那些小身板那里是劳动人民的对手,纷纷抱头鼠窜嘴里高喊:“打人不打头,打头不打脸。”

    “打坏了脸,将来不好坐大堂了。”

    “哎哟,腰杆断了。”

    “遭了,屁股开花了。”

    “妈呀,破相了,生员吃软饭的本钱没有了,呜、呜、呜。”

    没有多久被围着的游行队伍完全垮了,到处是被打得断脚断手苦苦哀求的饶命的软骨头,那些手持扁担、木棒的男人去追逃跑的坏种了,这些半死不活的家伙们暗中庆幸逃过一关时,跟着就是一顿砖头石块铺天盖地而来。

    成百上千的妇女儿童蜂拥而来,什么扫把、擀面棒、靶子、粪勺等等全用上了,而且这些妇女下手特别很,专门朝这些伪君子。猥琐男的要害招呼,你们要断了这些妇女们的财路,这些妇女们就有断了这群王八蛋的生机,后来据说有上百的书生被坏了子孙根,从此成了不孝有三的罪人了。

    本来书生们挨的是内伤,已经是痛不yù生了,再被妇女儿童砖头石块一砸,立刻就头破血流外伤也有了,有些心怀不忿的书生看见多数是妇女儿童就想爬起来占便宜,却被早就等在一旁的大汉们,搂头就是一顿乱棍下去,又有不少书生被敲断了脊梁骨。

    这些书生们再也不管反抗,只是趴在那里任由扫把、擀面棒、靶子、粪勺在身上舞过,再后来就是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书生们的身体上踩过,最后留在地上的是一片已经不chéng rén形,还在唧唧歪歪进出气都不均匀的病残,情况好一些书生的还在那里蛹动,有一部分书生躺在那里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崇文门薛府面前发誓严重的群体斗殴事件,很快锦衣卫、东厂、顺天府各部都得到了消息,可是各方的反应却非常迟钝,等锦衣卫、东厂、顺天府、刑部的官差先后来到现场时,现场剩下的就只有一大堆伤情惨重污血书生了,没有找到一个行凶者。

    各衙门官差找来一大批下苦力的人来搬运这些受伤者,看看大多数的伤情非常严重,这么大的群体斗殴打倒了一大片,偏偏就是没有咽气的人,这不得不说是大明朝民间斗殴史上的一个奇迹。

    这里在处理斗殴现场受伤的大批书生,锦衣卫、东厂、顺天府、刑部、城南兵马司的官员差不多都到齐了,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是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对对直直的走向薛府的大门前,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同知崔应元、张体乾、东厂大档头牛得标等官员也跟了过去。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盛气凌人地对站在薛府面前的锦衣卫说道:“适才薛府门前发生大规模械斗,严重扰乱京城治安,已经到了趁乱造反的地步了,为什么你们这些吃朝廷俸禄的亲兵不出来制止,以致良成如此的大祸,你们这可是罪责难逃呀。”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之所以怪罪锦衣卫的士兵,其实是史躬盛怒极攻心了,他有侄子、学生也参加此次游行,他虽然不赞成反对薛云的同僚搞小动作,可是一不小心让家里的热血青年跑了出去,看着眼前街面的惨状不知道侄子、学生的情况让史躬盛怎么不揪心呢。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人不乐意了,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田大人重重的噷了一声,守护薛府大门的锦衣卫百户听出了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大人对刑部员外郎史躬盛的不满,于是更加有恃无恐地对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大人说道:“喂,这位当官的,我锦衣卫是皇上的御林亲军,我们只听皇上和上官的话,上官要我们守护薛府大院,我们就守护薛府大院,别的事跟我们锦衣卫没有一点关系。”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大怒:“你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敢如此跟本官说话,田大人这是你们锦衣卫调教出来的手下吗。”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冷哼一声说道:“难道史大人不满意这些天子亲军吗。”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说道:“他一个百户对本官口出狂言貌视朝廷,难道田大人不应该治他一个以下犯上之罪吗。”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被刑部员外郎史躬盛一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于他,不过他是锦衣卫的上官自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的,何况他最近还有可能成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自己要是不能够给手下撑腰,以后这锦衣卫上上下下谁会服自己呢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正在找词对付刑部员外郎史躬盛,锦衣卫同知崔应元发言了:“史大人你小小一个从五品官员,怎么敢对我们锦衣卫左都督田大人无礼,你这不是在以下犯上吗。”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听了锦衣卫同知崔应元一愣,史躬盛是进士那里看得起田尔耕这样靠巴结魏阉上位的小人,因此从来没有认为田尔耕算是自己的上官,听了锦衣卫同知崔应元的话觉得十分刺耳,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于是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厉声说道:“本官是堂堂的进士出身,朝廷的正宗文官,岂是你们这些武夫可以羞辱的。”

    锦衣卫同知崔应元之所以出头为难刑部员外郎史躬盛,一方面是要讨好上官田尔耕田大人,另一方面还是觉得薛家受了委屈,自己得了薛家媳妇燕三娘的不少好处,崔应元觉得做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偏帮薛家一下。

    锦衣卫同知崔应元笑着说道:“史大人,你不要以为多读了几天书就自摆清高了,你的内心其实肮脏得很呢。”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怒声道:“你,你,你说什么,本官要向皇上告你。”

    锦衣卫同知崔应元说道:“嘿嘿。史大人,你一个负责刑律的官员怎么出来办案了,莫非担心自己什么亲朋好友,想来趁机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yīn谋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 鬼扯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被锦衣卫同知崔应元说到了心病上,员外郎史躬盛气得不得了指着锦衣卫同知崔应元“你、你、你”却一直说不出话来,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见同知崔应元出来帮腔气得员外郎史躬盛要死,田尔耕不由得对同知崔应元露出了赞许的脸sè。

    锦衣卫同知张体乾见同知崔应元得了田大人的好脸sè,心说这样的美事那能被老崔一人独占了,于是同知张体乾为了讨好锦衣卫左都督田大人开口说道:“史大人,你吃了什么东西,怎么成结巴了呢。”

    同知张体乾说得恶毒,偏偏刑部员外郎史躬盛是文人出身,脑壳里的弯弯道道特别多,听了同知张体乾的话立刻延伸到自己姓史的事情上,于是史躬盛心里发急,一口气没有喘过来,身子一歪就向地下倒去,站在史躬盛身后的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连忙把他托住。

    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一边把史躬盛轻轻放在地下坐着,一边对田尔耕、崔应元、张体乾等人说道:“诸位大人还是少说几句话吧,不然把史大人气出个三长两短的,大家也不好向朝廷同僚交差呀。”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大人说道:“李大人,本督可没有说话,尽是这个史大人在乱叫嘛。”

    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说道:“那是,那是,田大人大人大量啊,咱们做官的人在一起就应该一团和气嘛。”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大人不理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的茬,反而对守护薛府的锦衣卫手下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就是要听皇上、魏公公的话,你们忠于职守没有给锦衣卫丢脸,回去本督会为你们请功。”

    那些守护薛府的锦衣卫看着当时几千百姓那个阵仗,那里会去平白无故的为一群书生惹火烧身,何况薛家弟子包括薛云多出自锦衣卫,大家对薛府这次无妄之灾多多少少都有些同情,又怎么可能去帮助一群整天嘎嘎叫的乌鸦呢。

    本来守护薛府的锦衣卫们以为没有帮助书生们驱散斗殴的民众,自己的上官来了可能会怪罪大家,没想到左都督田尔耕大人居然说要嘉奖大家,于是这些锦衣卫们欢喜得不得了,都连忙向左都督田尔耕大人行礼致谢。

    这时候有手下向左都督田尔耕大人禀告:“大人,抓获了不少闹事的乱民,请大人定夺。”

    左都督田尔耕大人看了看远处,大约有三四十人被绑在哪里,田尔耕本来就不想插手薛家的事情得罪薛云,现在薛家并没有吃亏,反而是薛家的对头挨不少苦头,如今又跟刑部员外郎史躬盛闹得不愉快,心说大爷的祖父也是位列六部的高官,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粗坯武人了,你史躬盛不过一个进士,我田家在京城已经门阀书香世家了,见了三四十人的疑犯交差,也无心在追究什么案情,于是田尔耕一挥手带着锦衣卫众人抬腿就走。

    左都督田尔耕大人领着锦衣卫同知崔应元、张体乾和手下们说走就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东厂大档头牛得标等人拦都没有拦住,东厂大档头牛得标看着锦衣卫抓走的三四十人,牛得标估计了一下大半都是看热闹被误抓的,看看自己东厂手下番子个个还是两手空空的。

    东厂大档头牛得标心里就有些急了,叫过来档头姚济民等几个头目问道:“你们怎么搞的,这大半天了还没有抓到几个疑犯吗。”

    档头姚济民有些惶恐说道:“大档头,小的们正在调查,发现sāo乱是这些书生引起的,不过参加打斗的民众似乎也有人cāo纵,属下正准备顺藤摸瓜,找出双方的幕后黑手来。”

    东厂大档头牛得标跟薛云走得近,而且经常在厂里和市面上以薛云的朋友身份自吹自擂,对薛云的确是非常有好感,说难听点就是牛得标有些巴结薛云了,这次薛云被撤职倒台,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情,可是牛得标知道这个事情复杂得很,那完全是天启皇上应付建虏的便宜之计,过了这阵风薛云复出是迟早的事儿。

    东厂大档头牛得标不愿意得罪薛云,正在冥思苦想之时,从西面过来几十百号拿着棍棍棒棒的人,一路喊打喊杀的快速走了过来,牛得标是什么人,那是大明的特务头子啊,一看过来的这一群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书生的后台招揽的帮闲打手,牛得标心说老子正找不到人抓回去充数,偏偏这群呆头鹅就自己撞上来了。

    东厂大档头牛得标心想你们锦衣卫会拆烂污,难道我东厂就不会指东打西吗,于是牛得标对档头姚济民等几个头目说道:“你们看看凶徒是不是又来了,大家去把他们抓起来,我们就可以回厂里交差了。”

    不知道别的档头听明白没有,不过档头姚济民心里明白得很,知道老大跟薛家三少爷薛云是好朋友,连带自己经常也沾沾光,心说老大不愿意为难薛家这面的人,那咱们就只有拿平时牛皮哄哄的文官、书生这方垫背了。

    档头姚济民得了大档头牛得标吩咐,招呼兄弟们就去捉拿书生那方新来的帮手,档头姚济民一直是大档头牛得标的马前卒,大档头牛得标要姚济民打到哪里,姚济民就会打到哪里,现在档头姚济民喊动手,大家习惯了跟在后面冲,听档头姚济民就是听大档头牛得标的。

    档头姚济民带着几十个东厂番子挥舞着绣chūn刀如虎趟羊群杀进那群手持棍棒的队伍,这些赶来救援的棍棒队伍,遇到东厂这个特务组织未战就先心虚三分,偏偏这些朝廷的文官老大们,不知道是舍不得钱,还是怕引起更大的麻烦,只是私下给这些雇佣的帮闲打手发了每人一根木棍,还没有正式交手就有十几二十人被刀砍伤了。

    这些雇佣的帮闲打手之所以敢来,自以为官官相卫是一家人,那晓得朝廷里面复杂得很,看着是白的说不定黑的,明明是大家交口称赞的好官,私底下却是男盗女娼的坏坯,那里是这些街上吃刀口饭的文盲粗坯懂得的。

    众帮闲打手慌乱之中抵挡了几下,见不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大家发一声喊,纷纷撒开丫子就跑,有跑得急的连手上的烧火棍都丢了,剩下那些跑得慢或是被围住的帮闲打手,被东厂番子一阵刀棍下去杀伤打伤不少人,随后众东厂番子锁拿了没有逃走的几十号受伤的帮闲打手当疑犯,在东厂大档头牛得标带着直接就押着这些人犯打道回府了。

    这把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看得目瞪口呆的,这东厂、锦衣卫一个比一个牛,咱好歹也是朝廷的正三品官员,这些人完全不把自己当一盘菜,不过李chūn茂能坐稳京城顺天府府尹这个烫屁股的官椅,那板凳深度和八面玲珑四处来风的本事可以说是相当出sè的。

    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对东厂、锦衣卫这些人非常不爽,不过脸上一点有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叫过来属官和差役说道:“人犯都被东厂、锦衣卫抓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打道回府吧。”

    神捕妙手偷香戚天玉说道:“大人,这个案子很有些名堂,属下等还没有调查清楚呢。”

    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发现这个神偷怎么突然不开窍了,这个案子白痴都看得出来有薛家或者支持薛家的势力介入,这么查下去最后还不是查到薛家的头上,这薛家的孙媳妇还是我们顺天府的官差燕三娘,内伙子自己是不能做得太过分了,不然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的。

    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多少知道现在衙门里捕头差役很多人排斥燕三娘,属下之间的矛盾李chūn茂还是乐意见到的,不过妙手偷香戚天玉这样不识时务来顶自己,李chūn茂还是暗中有些生气,你们与燕三娘之间那些小矛盾,用得着给薛家上眼药吗,惹毛了薛云这个二货你们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就说:“戚捕头,就把人带回顺天府问话吧。”

    妙手偷香戚天玉急了:“大人,这些都是公子哥儿,他们恐怕不肯跟我们走的。”

    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脸sè顿时就垮了下来,神武诸葛独孤青云连忙说道:“还不照府尹大人的吩咐去做,快去。”

    妙手偷香戚天玉见老大神武诸葛独孤青云也在催促自己,知道一定是府尹李大人不爽了,妙手偷香戚天玉趁机就溜走了,顺天府的差役围着一大群受轻伤的书生,挑挑练练的强行要带走了好几十个人,这些书生被这些刚才还客客气气的差役拉走顿时就蒙了,和着大家被顺天府差役套了口供。

    书生们一下子就乱了套,心里的落差非常大,眨眼之间就由座上客成阶下囚,拼命反抗的书生有之,哭爹叫娘的也不少,为了不被拉到顺天府装死耍痞的招数也使出来了,可惜顺天府的差役早就在开始询问的时候摸清楚这些书生的底,少数十几个后台比较硬的书生不去管他,其余的但凡能够走动的几十个书生统统带走,只要到了顺天府看你还不乖乖的听话,那时候顺天府不知道有多少手段来收拾这群腐酸,还要让他们家人拿银子来续人,差人们在想要是这些书生里面多几个富商的孩子就好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震怒

    顺天府知府李chūn茂带着手下差役们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城南兵马司的官员看着东厂、锦衣卫、顺天府这些大佬都走了,轮到自己想抓人可惜没有机会了,躺着的差不多都被送医了,站着的那十几号人顺天府都没敢惹,咱们城南兵马司这个小肩膀可抗不起,又不忍心进民宅搜人,领头的官员就没有搞头一声吆喝,城南兵马司的兵丁就像放鸭子一样,好几百人一会儿就跑干净了。

    唯独坐在地上的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在哪里怄气,自己这一次带着刑部的人来,可有些不在其位谋其政的味道,就是想弄几个人回去,可是两眼一望就傻眼了,弄得动的差不多都被走了的那几家衙门弄走了,剩下的估计是弄不动的硬茬,史躬盛叹口气在家仆的扶持下,歪歪扭扭的上了自己的官轿,带着刑部的差役没jīng打采的撤退了。

    薛府门前的大规模群殴震惊了这个京城,特别震惊了朝廷里的文官集团,这薛家太凶恶了,虎死不倒威啊,被大伙整得快家破人亡了,居然还敢对京城的学生士子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一定要把薛家砸得稀烂,然后再狠狠的踩上几脚,让薛家永世不得翻身。

    趣味相投的官员互相通了通气,去薛府惹事的书生占了去的一半人数,近三百号人被打得爬不起来的占了两百人,里面不少人恐怕都残废了,估计明rì太学授课起码有一半的座位是空着的,剩下的几十人伤轻一点的,也被京城各大衙门当成肥肉瓜分了,这些朝廷的士大夫是群情激奋,个个都奋笔疾书写下奏折,向皇上陈情严惩薛家为这次受伤,上次【杏花酒楼】死难的文士报仇雪恨。

    天启皇上正在做一只大船的模型,这是一只很大很大的船模型,据天启皇帝讲以后放大了尺寸后,大船能够把整个皇宫的娘娘嫔妃、宫女太监统统装上去,让大家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知道了,都躲在角落里吃吃发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啊,正常的人都知道是造不出来的,就是造出来也没有地方放啊。

    不过要是被薛云知道了,说不定薛云会大吃一惊,然后把天启皇帝着实崇拜一般,天啦,这构想不是诺亚方舟,就是航空母舰,薛云也许会问,皇上阁下,你是不是穿越来的,是的话,咱可是找到知音了啊。

    天启皇帝的木工活路正在兴头上,魏忠贤魏公公到了御匠房,低声对天启皇帝说:“皇上,薛家门前出事了。”

    天启皇帝一愣,放下手里的推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魏忠贤把发生在薛府门前大规模打斗sāo乱给天启皇帝说了一遍,不过在细节上帮薛府这边的民众遮掩不少,天启皇帝听完脸上都起了青气,前几rì自己私下召见内阁成员时,还提到让他们约束京城文人子弟不要去sāo扰薛府,没有想到这些太学生反而变本加厉不听朝廷招呼,私下聚集人员去薛府门前聚众闹事。

    天启皇帝在御匠房转了几个圈,突然站住问道:“大伴,你说薛家的人会不会在中间搞事。”

    魏忠贤的心还是偏向薛云一方的,于是魏忠贤对天启皇帝说道:“皇上,根据东厂、锦衣卫的情报,是那些在薛家买便宜粮食的民众聚集在薛府一带,正好书生们游行中,听说的打伤了一下妇女小孩,突然间爆发的大规模打斗。”

    天启皇帝问道:“大伴,薛家的米很便宜吗。”

    魏忠贤回答:“皇上,薛家的粮价在京城是平价也不便宜,只是薛家做生意老成,不以次充好、钱足称够,又不在米里参沙,算起来比一般的粮商反而便宜不少。”

    天启皇帝听了想了一会说道:“这么说来薛家做事还是很诚信的,唉,朕这次处罚薛府一家,没想到让不少的百姓跟着受苦了,大伴,这次薛家的事情闹得不小,要不了多久那些大臣又要找朕闹上一阵了。”

    就在这时候御匠房外有传事太监在门口晃了一下,只好被天启皇帝看见,天启皇帝勃然大怒:“让那群苍蝇滚远点,别在朕耳边嗡嗡的叫。”

    魏忠贤有些奇怪平时自己不管在不在,下面的太监不先见过自己根本不敢跟皇上递信,今天的值班传事太监在发什么疯,莫非是想在皇帝面前邀功激赏不成,可是本公公就在皇上身边这不可能吧。

    魏忠贤心里打鼓莫非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看我不整死这个死太监,魏忠贤浑然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太监,就低声对天启皇帝说:“皇上,奴婢去招呼一下下面的人,免得打搅了陛下的兴致。”

    天启皇帝点点头就转身去拿戳子和木槌准备做些雕工,魏忠贤趁机就出了御匠房,看见刚才晃悠的那个传事太监在哪里转圈圈,魏忠贤呵斥道:“混账,你在干什么。”

    那个传事太监正急得在转圈圈,猛然听见魏公公的声音,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噗通”一下传事太监跪在地上连喊魏公公饶命,说自己有紧急奏折禀告才在御匠房瞄了一眼。

    魏忠贤见传事太监对自己诚惶诚恐的,小心还是比较满意的,就和颜悦sè地说:“小崽子,有什么消息呈上来吧。”

    传事太监连忙递上辽东的加急奏折,魏忠贤接在手上,双手慢慢地打开来看,这一看魏忠贤的脸sè顿时变得铁青,站在那里半天一直没有放下奏折,正在犹豫再是不是拿奏折进去给天启皇帝看。

    魏忠贤平静过来发现传事太监还跪在那里就说了声:“下去吧。”

    那传事太监如逢大赦向魏忠贤叩了头,爬起来一拐一拐的走到大殿边上去了,魏忠贤一跺脚猛地转身进了御匠房。

    天启皇帝正在给船头雕刻一个龙形图案,魏忠贤见天启皇帝在雕刻物件就轻手轻脚地站在屋里,天启皇帝似乎感觉的魏忠贤进了屋就问道:“大伴,有什么事吗。”

    魏忠贤知道这事情是瞒不住的,就对天启皇帝低声说道:“陛下,辽东那边出了大事了。”

    天启皇帝听了魏忠贤的话心里发慌,手这么一抖戳子在龙头上重重的戳了一下,整个龙头的眼睛被深深的划过一道痕迹,天启皇帝看着自己上好的雕刻出了问题,恼怒之下抓起大船模型就想砸下,可是天启皇帝犹豫了一阵还是轻轻放下,回转身对魏忠贤说道:“大伴,有什么事就说吧。”

    魏忠贤已经被刚才天启皇帝的表现吓坏了,知道自己选择的时机不好,惹得天启皇帝心烦意乱,现在天启皇帝问起来了,魏忠贤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辽东经略孙大人六百里加急奏折,奏建虏在辽东沈阳建都,定名盛京,国号沿用后金。”

    天启皇帝听了魏忠贤的话手脚冰凉,半天才醒豁过来问道:“大伴,月初两国和谈不是说沈阳也可以还给我大明吗,怎么建虏就在沈阳建都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传,传内阁来见朕。”

    魏忠贤见天启皇帝严重失态了,自己也不愿意在这个风口上再刺激天启皇帝,既然皇帝要要见内阁大臣,那就让他们了跟着受气吧。

    魏忠贤立刻身边的小太监去通知内阁大臣来见皇上,结果小太监一个人出去了没多久,反而带着另一个太监回来了,哪个太监向魏忠贤下跪禀报:“启禀公公,内阁大臣已经在宫外等着皇上的召见了。”

    魏忠贤一听就乐了,今天有好戏看了,皇上和内阁大臣想讨论的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看看今天天启皇帝的火气,估计这些内阁大臣是要吃苦头了,现在魏忠贤也想借皇上的手打击一下这些越来越嚣张的内阁大臣。

    魏忠贤对内阁大臣心怀不满,是因为内阁大臣背着皇上和自己把巴笃礼、李永芳二人私下交还了建虏议和使团,这严重地挑战了魏忠贤的权力底线,这次内阁绕着自己和皇上行事,下一次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来。

    魏忠贤陪着天启皇帝养心殿里,不过天启皇帝的气似乎没怎么消,天启皇帝在龙椅上了好一会才示意魏忠贤传内阁大臣觐见,魏忠贤吩咐身边小太监去传唤内阁大臣到来。

    一会儿内阁首辅顾秉谦、内阁次辅魏广微、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中极殿大学士施鳯来、文渊阁大学士冯铨、阁臣张瑞图鱼贯而入,然后给皇上行了礼,就分站在这样两边。

    可是天启皇帝冷着个脸一言不发,阁臣们心说皇上今天是怎么啦,是因为薛家的事情不高兴,还是因为不久前传进宫里的六百里专奏秘折出了事情。

第二百九十章 阁臣

    内阁首辅顾秉谦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看见天启皇帝脸sè不好就朝魏忠贤看去,偏偏魏忠贤似笑非笑难以捉摸,首辅顾秉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什么时候得罪这位老祖宗了,顿时就心里打起鼓来,就在哪里站着装泥菩萨不说话。

    就这样天启皇帝跟内阁大臣僵持起来了,站着的内阁大臣互相挤眉弄眼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挨头炮,最后还是天启皇帝沉不住气了说道:“你们到底有没有事,没有事朕要说事了。”

    阁臣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几人听皇上有话要说,那里还敢提自己带来的话题哟,说老实话不是朝廷大臣蜂拥而至,找到大家这些当阁臣的出面为被殴打致伤致残的学子书生主持公道,众阁臣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勉强来天启皇帝这里进进言,也算是给那些朝廷里的同僚一个交代。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这些阁臣或多或少都是倒向了魏忠贤的,现在的魏忠贤掌握了东厂,手下爪牙田尔耕、许显纯之流基本上控制了锦衣卫,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已经完全被架空,崔呈秀出掌兵部,六部尚书、各级官员依附魏公公的多如牛毛,要是投靠晚了或者不入魏公公法眼,这粗腿还不一定抱到得上,多半只有去抱那些抱上魏公公粗腿人的大腿了。

    阁臣明明知道被那些文官包括东林党党徒利用,可是架不住这些官员实在太多,大家要是不帮着说几句话,以后的工作这些官员更不会配合了,反正薛家跟大伙一不沾亲二不挂故,为了自己给薛家上上烂药也说不得了,再说这次薛家把那些文人书生收拾得太狠了,好歹咱们内阁成员也是斯文一脉嘛,你薛家这么做不是打大伙的脸吗。

    所以才有了这些内阁大臣不顾薛府薛云同是魏忠贤一脉的关系,集体来皇上这儿给那帮吃饱了饭撑得慌闹事的混蛋们讨公道,现在皇上要说事了,大家在下面打好的腹稿全用不上了,就只好先听听皇上有什么说法。

    天启皇帝说道:“黄爱卿,你主持的明金议和收获怎么样呀。”

    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听了天启皇帝的话一头雾水,这议和的好处都是明摆着的嘛,当时自己就是看着议和的好处大大的,才频频踩线主动接触金国使团,无非也是看到中间巨大的政治利益,希望做出成绩来成为下一任的内阁首辅。

    黄大学士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内阁首辅顾秉谦年事已高又个胆小怕事完全是一个傀儡,天启皇帝对首辅顾秉谦非常不满意,如果不是魏公公保着,顾秉谦早就被赶下首辅的位子,回家抱孙子养老去了,内阁次辅魏广微也是魏公公的人,但是他自持是魏公公同乡,与魏公公结为同宗,并以侄子事魏忠贤,然而魏广微在朝堂之上甚为嚣张,大多数朝堂官员非常讨厌他,私下里称魏广微为外魏公,虽然说明魏广微的权势滔天,也说明魏广微在朝廷里不得人心,魏广微的仇人太多想上位内阁首辅,这朝廷上下还不吵翻了天了。

    黄大学士听了天启皇帝的问话摸不着头脑,就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启奏陛下,两国谈判进展还算顺利,一切都在内阁的掌握之中。”黄立极觉得天启皇帝的话不对味,赶忙把内阁拉来垫背,有好事自己占着,有坏事来个集体负责,这集体负责就是不负责,板子打在大家身上,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天启皇帝一听黄立极的话气得乐了,议和的时候不是你黄大学士跑得最勤吗,怎么现在变成内阁集体的事情了,有好事你黄立极就冲到前头,一有风吹草动你黄立极比乌龟还缩得快,天启皇帝心说今天朕就认定你了,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天启皇帝问道:“爱卿对朕承诺建虏退还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并同意就金国退出沈阳城举行谈判是吗。”

    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提起此事,而且是在一个非常严肃的场合,黄立极感觉是不是辽东又出了问题了,黄立极这么一想顿时冷汗淋漓,妈的,是非皆为强出头,这回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就被建虏这群禽兽坑了,唉,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了上位内阁首辅,犯了急功近利的毛病,怎么会相信建虏这些没有人xìng的家伙说的话呢。

    不过黄大学士还得硬撑下去说道:“启奏陛下,建虏退还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是议和条款写得清清楚楚的,就金国退出沈阳城举行谈判是金国正使**哈赤三儿子梅勒额真阿拜亲口说的,当时是得到内阁大臣一致同意的,并对建虏作了一定的补偿的。”

    顾秉谦、魏广微、施鳯来、冯铨、张瑞图这些阁臣听了黄立极的话,心说你龟儿子要拉大家一起下河吗,皇上问你你就背到起啥,大家还可以帮您说说好话,现在你黄立极这么乱咬,搞不好大家都脱不了爪爪的哟。

    天启皇帝一听黄立极的话就是一愣,就急声问道:“你们内阁给了建虏什么补偿,朕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黄立极见天启皇帝中了自己的金蝉脱壳之计,摆出一副死猪儿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再也不开腔说话了,天启皇帝问了两遍也没有内阁大臣出来接招。

    天启皇帝有些发火了说道:“你们还想欺瞒朕到什么时候,顾爱卿你是首辅你来说。”

    内阁首辅顾秉谦见天启皇帝点名让自己回话,顾秉谦心里气得不行了,暗骂黄立极这个挨千刀的家伙,自己沉塘都要拉一堆陪死的,顾秉谦素来胆小甚微,一时间哆哆嗦嗦的在哪里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下子可把天启皇帝气坏了,厉声叱问内阁大臣:“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天启皇帝这么一咆哮,要是再没有人出来说话这皇帝的天威都受影响了,内阁次辅魏广微心说我当时又不知道这件事,凭什么你黄立极把我也代表进去了,这对建虏补偿的事情咱老魏得把自己摘出来。

    于是魏广微奏道:“启奏陛下,关于对建虏的补偿微臣是事后才知道的,就是把俘虏的建虏巴笃礼、李永芳二人用掉包计,还给了建虏的议和使团。”

    天启皇帝听完魏广微的话狂怒大声唱叱问:“你们好大的胆子,这种事情都敢做出来,让朕以后怎么面对天下臣民,你们眼里还有朕吗。”

    在场的内阁大臣除了魏广微站在那里微微有些自得外,其他的都耷拉着脑袋,不敢正面瞧天启皇帝一眼,天启皇帝在那里骂骂咧咧了一阵,见没有人搭理自己,想想放走巴笃礼、李永芳二人跟建虏沈阳建都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事情,这才慢慢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魏忠贤看见天启皇帝给自己点头,明白天启皇帝是懒得说话了,于是魏忠贤咳嗽了一声,内阁大臣们一听魏忠贤咳嗽,知道公公有话要说,纷纷都打起jīng神来,准备听魏忠贤魏公公说话。

    魏忠贤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说道:“各位辅臣,建虏月中已经在我大明失地沈阳建都了,大家有什么话都说说,千万别藏藏捏捏的。”

    听完魏公公的话,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这些阁臣被惊呆了,再怎么愚笨的人都明白大家上了建虏的当了,建虏在沈阳建都立国,怎么可能把近在咫尺的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送还给明朝,需知沈阳成了建虏国都后,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就在建虏的枕塌之下,建虏又怎么可能任由明朝鼾睡呢。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这些人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现在心里一直在问候那些建虏官员家的女xìng,内阁首辅顾秉谦知道自己再不说话,恐怕真的以后连发言权都被魏广微、黄立极这些人抢光了。

    于是顾秉谦对天启皇帝奏道:“启奏陛下,建虏虽然施放了假议和的诡计,但是他们进贡的财物却是货真价实的,何况我大明辽东军新胜士气正旺,建虏退出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算他识相,不然天兵到处莫说沈阳、辽阳,就是灭了它女真部落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天启皇帝听了顾秉谦的回答,可是怎么听都觉得是大话泛泛的,这一个月天启帝接到了师傅孙承宗好几道奏折,都是催着增兵增饷要犒赏的,偏偏包括内阁六部在内的朝廷官员,以户部无钱明金和议已成,反其道提出了辽东裁军方案,整个朝廷上下甚至京城百姓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仿佛从此大明就要过上太平rì子一样。

    现在整个辽东犒赏没有送去,后续也没有再继续增兵,辽东官员向朝廷诉苦求情的折子雪片一般,据东厂、锦衣卫密报,辽东官军没有得到犒赏军饷人心浮动,而且是伤兵满营,部分队伍出现开小差的现象,宁锦官军还发生了火并,闹饷事件,辽东本地小部分官兵认为上官贪墨粮饷,一度夹持上官聚众哗变,虽然被宁前道袁崇焕很快平息,不过造成的恶劣影响在辽东像瘟疫一样地扩散。

第二百九十一章 差钱

    天启皇帝一直没有理辽东要兵要饷这些烦心事,也是指望明金签订和平协议后,可以在辽东少花一些军费,缓解朝廷经费紧张的问题,到时候再裁掉一批不听话的官兵,好好休养生息几年,那时候建虏听话就让它苟延残喘一阵,不听话就派大军东进好好教训一下建虏。

    现在建虏搞假和谈拖延时间重新布局,居然还在沈阳建都,这就是不肯放弃辽东明朝的大批疆土了,天启皇帝非常郁闷,如今弘螺山大捷过去了一个月了,不仅辽东丝毫没有增兵,还把大明能打仗的大同守将薛云撤职查办了。

    十天前天启皇帝的御案前就放着了宗人府密报,密报称大同副将薛云奉【乾坤rì月令】之命,出征蒙古漠北剿灭建文余孽朱由华,并附为薛家陈请明状,还提及薛家有先皇所赐“免死金牌”一事。

    天启皇帝心里烦啊,谁不知道薛家是冤枉的呀,这个宗人府动不动就拿老祖宗来压自己,偏偏自己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乾坤rì月令】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它是大明皇权的保护神,【乾坤rì月令】的属下是有特别赦免权的,天启皇帝冒火难道要皇帝收回撤销薛云职务的圣旨不成,所以天启皇帝一直拖着没有再理宗人府。

    天启皇帝收回自己的思绪说道:“顾爱卿,说一些实在的东西。”

    首辅顾秉谦被天启帝呛了一下,站在那里十分尴尬,不知道是继续说还是不说了,其他几个内阁大臣闭住气没敢乐出声来,顾秉谦年纪虽老,平时喜欢装糊涂,可这是他为官几十年得来的经验,凡事少出头是非不上身,现在皇上说他在务虚说空话,顾秉谦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我顾秉谦是当了几十年的官,虽然平常低调一点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首辅顾秉谦小心谨慎了一辈子,这回被皇上逼急了决心露一手,实在不得皇上欢心,就回家去颐养天年了,顾秉谦终于雄起了一回说道:“启奏陛下,朝廷到今天这个乱局,实在是党争误国,腐儒崇尚空谈,每每干涉朝廷的事,上月孙经略辽东弘螺山捷兵,就应该乘胜追击建虏,最不济也要增兵辽东对建虏形成泰山压之势,可是朝中群臣个个做梦妄想跟建虏和平相处,以至于我大明坐失良机,微臣请陛下诛贻误辽东军务和首议与建虏议和之徒。”

    首辅顾秉谦说完还是气呼呼的,首辅顾秉谦话一说完阁臣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等人相顾失sè,照首辅顾秉谦的说法莫说户部侍郎王家桢、兵部主事钱元悫一批清流有罪,就是诸位阁臣甚至皇上也难辞其咎了。

    果然天启帝的脸sè一阵红一阵白的,过来好一会传说:“果然是清谈误国,顾爱卿现在还是说说补救的办法吧。”

    首辅顾秉谦说道:“皇上,微臣快七十有六了,为陛下效力的时间屈指可数了,微臣进忠言于陛下,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派大同将军薛云东出辽东,不消几年灭建虏必矣。”

    天启帝的脸sè有些难看,侧脸看向其他阁臣说道:“各位爱卿你们有什么高见。”

    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等人知道皇上不愿意朝令夕改丢了面子,就是肯改这朝堂的官员,京城里的文人学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个顾秉谦受了皇上的挤兑有些失心疯了,居然敢跟庞大的文官势力较劲,以后可以叫顾秉谦为顾大胆了。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忍不住说道:“陛下,既然建虏议和之心不诚,朝廷就应该尽快给辽东方面足兵足饷,厚恤伤亡官兵重奖有功将士,使辽东将士上下一心,建虏就不足为虑了。”

    天启帝一听说要钱脸sè就不高兴了,于是对自己面前的阁臣说:“你们内阁跟户部。兵部商议一下,拿一个出兵出响的章程来。”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这几人听了天启帝的话,心说坏了,皇上还是善财难舍啊,虽然户部是非常抠门不爱给钱,不过大家都知道户部是个穷地方,要是让他拿钱来厚恤奖励辽东将士,恐怕把户部的人当银子来过称凑数,看能不能筹足这一大笔银子。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见大家都不开腔,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光靠户部筹钱恐怕难以成事。”

    天启帝似乎意识到什么,不过还是开口问道:“冯爱卿,你有什么办法吗。”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犹豫了一下说道:“皇上内务府能不能出些银子救救急。”

    天启帝脸sè顿时变了,半天才开口说话:“大内开销rì紧,皇家也快缺钱了,冯爱卿还是另想他法吧。”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说道:“皇上,内务府不是才接收了一批浙江来的抄家银两吗,不如借出来给辽东先用作吧。”冯铨知道找天启帝要钱不易,转个弯只说是先借用。

    天启帝听了冯铨的话,脸sè顿时就垮下来了,冯铨说的这笔钱,就是指浙江布政使潘汝桢、顺天府、杭州府联合侦破了建文余孽浙江提刑按察使吴逆,从逆贼家里查抄变卖的一百万多点金银珠宝,这笔钱一到京城还没有入库,户部就死活拿走了一半。

    天启帝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户部收阎王债的那群家伙,没想到兵、工、礼、刑、吏五部五寺等衙门纷纷来掏钱,天启帝东支西应还是被敲诈了二十多万两银子走,这几天还有不少讨债的官员在上折子哭穷呢。

    今天本来是天启帝想拿人出气的,没想到七弯八拐又变成了皇帝出血的事情了,可是天启帝有苦说不出啊,在宫里他还打赏了一些宫女、太监,皇后娘娘、客氏夫人也送去不少,剩下的最多不过十几万两银子,偏偏还是有人盯着,天启帝心说我容易吗,朕做皇帝难得发一次横财,连东西都没有捂热就被这些官员划拉走了。

    天启帝咬咬牙说道:“朕真没有银子了。”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不死心说道:“皇上,不过是借些使使而已。”

    天启帝说道:“借也没有。”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不说话了,其他的内阁大臣也不说话了,天启帝本来还想处理私放建虏巴笃礼、李永芳二人的事情,被这群阁臣东说西说再也没有jīng神追究这件事了,天启帝不耐烦了看了魏忠贤一眼。

    魏忠贤明白天启帝是想回内宫了,就对内阁大臣作总结xìng发言:“诸位大臣回去,让户部、兵部想想办法,先多少给辽东方面送一些银子过去应付一下,不然辽东出了事大家都没有好rì子过的。”

    内阁大臣听魏公公这么说,知道今天的觐见快要结束了,可是大伙受上百官员的托付来找皇帝讨个公道,如今屁都没有放一个就回去了,恐怕那些有亲人学生伤残的官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仗着最近跟魏公公走得近,还是厚着脸皮压低一些声音说道:“公公,今rì薛府门前发生的惨案怎么处理。”

    魏忠贤心说:狗rì的,还是没有忍住说出来了。可是魏忠贤当中这么多阁臣在,不好自己来做主,只好走到天启帝旁边,给天启帝嘀咕了一阵。

    天启帝听了沉默一会说道:“传朕口谕,不许再在薛府门前聚会闹事,否则一律严办,着锦衣卫加强对薛府的保卫不得有误。”

    内阁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六人得到皇帝怎么一个答复,这是什么意思嘛,喊你给薛云平反昭雪,偏偏皇帝又不干,却又要保护薛家,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不过有皇上的口谕也可以跟那些扭到费的官员有个交代了。

    很快天启帝就在魏忠贤和一群太监、宫女的蜂拥下离开了养心殿,阁臣艰难地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文渊阁,文渊阁里等着十几个老资格的官员,午门那面恐怕有好几百人在等阁臣们的消息。

    当阁臣们把皇上的口谕告诉文渊阁里那些官员时,那十几个官员的表情非常失望,有几个开始激动起来了,喊出要去午门联合其他官员跪请皇上做主,一定要把薛家这个毒瘤彻底清除,消除大明与后金和平的障碍。

    内阁顾秉谦看着这些不可理喻的官员轻蔑地说道:“诸位同僚恐怕还不知道建虏在沈阳建都了吧,你们的和平梦恐怕是做不成了唷。”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争吵

    内阁首辅顾秉谦说起建虏沈阳建都一事,文渊阁里坐等处理薛家的官员一下子乱了套,大家跟内阁辅臣询问了几句,知道出大麻烦了就开始有人溜号,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看见户部侍郎王家桢、兵部主事钱元悫也在这群官员之中。

    于是黄立极喊道:“王侍郎、钱主事留步。”

    户部侍郎王家桢、兵部主事钱元悫这些人是人jīng,一听说建虏沈阳建都就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他们都是明金议和的积极倡导者,现在明金议和明显出了问题,自己这些人恐怕上了皇帝的黑名单,那里还有心思管朝廷同僚跟薛家鬼扯的事情,立马就准备快速闪人。

    现在极殿大学士黄立极点名喊人,户部侍郎王家桢、兵部主事钱元悫知道麻烦来了,王侍郎、钱主事只好停下脚步站在文渊阁里了。

    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跟王侍郎、钱主事不是一路人,因此黄立极黄大人也不怎么跟王侍郎、钱主事二人客气说道:“皇上口谕,命你二人所在的户部、兵部筹集粮饷兵马,尽快解送辽东以解孙大人的燃眉之急。”

    户部侍郎王家桢、兵部主事钱元悫二人一听又是要钱要粮的事,这些事都成了老大难了,找谁都没有用,兵部主事钱元悫立刻脚下不停地向文渊阁外走,嘴里却说道:“这件事下官回向部里报告的。”

    兵部主事钱元悫见机得快溜掉了,户部侍郎王家桢是户部实力人物,阁臣怎么会轻易放走他,户部侍郎王家桢也准备跑路,立刻被施鳯来、张瑞图两位阁臣拦住了去路,户部侍郎王家桢见走不掉,就尴尬的笑了笑站在原地不动了。

    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说道:“王侍郎现在建虏背信弃义,而我辽东官军缺粮缺饷军心不稳,皇上的意思是你们户部尽快筹一笔银子给孙大人那里送去。”

    户部侍郎王家桢苦着脸说道:“各位大人,户部真的没有银子啊。”

    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说道:“你们户部不是才截留了浙江收缴的抄家入库银五十万两吗,这才几天怎么你又说户部没有钱了。”

    户部侍郎王家桢苦笑道:“黄大人,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朝廷各部欠账太多,银子到了户部还没有过夜,就被债主搬走了大半,现在剩点渣渣银子还有数不清的官员堵在户部要钱呢。”

    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急了:“王大人,皇命难违,这送辽东的银子事关大明江山的安危,你们户部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误了国家大事啊。”

    户部侍郎王家桢说道:“如果黄大人不信,就亲自去户部银库看一看,里面的家当抵不过京城中人之家的窖藏。”

    次辅魏广微说道:“你们户部硬是舍不得让银子在银库多放一会儿吗,身为朝廷大臣应该知道轻重缓急,这样搞会坏了大事的。”

    户部侍郎王家桢抗声道:“魏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朝廷那里不差钱,有些部门拖欠了两三年了,好多官员在京城都靠举债过rì子,你认为我们户部处理不当,那你来户部做主管好了。”

    内阁首辅顾秉谦打圆场说道:“大家不要扯远了,只说筹银子的事情。”

    户部侍郎王家桢说道:“皇上那里不是也得了一大笔银子吗,找皇上要啊。”

    户部侍郎王家桢的一席话把内阁大臣呛在那里开不了腔,文渊阁大学士冯铨怒道:“王大人你能啊,你去找皇上要银子吧。”

    户部侍郎王家桢说道:“下官有什么能力啊,不过在户部混混事罢了。”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说道:“王大人你能力大着呢,今天午门这个架势你们这些人又准备搞事了,你是他们的领袖,你不能谁能啊。”

    户部侍郎王家桢说道:“咦,冯大人话不可以乱说哟,我们是为京城的文人士子主持公道而已。”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说道:“你们不是大能吗,大家去辽东给受苦受难的百姓主持公道啥。”

    户部侍郎王家桢逼问:“冯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也不示弱的道:“你们这样想方设法的逼迫薛家,是不是想薛云在大同造反才安心,以后就让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洁之士去辽东对付建虏。”

    户部侍郎王家桢被大学士冯铨怒喝口气软了一些说道:“冯大人文武各有司职,你不要乱开黄腔,再说薛云跟薛府不完全是一码事,就算是一回事难道我大明的三法司是做摆设的吗。”

    文渊阁大学士冯铨骂道:“误国jiān臣,居然以为天下人请命的面目招摇过市,恶心。”

    户部侍郎王家桢大怒:“你才是依附权贵的jiān臣,我大明朝离开了任何人照样好好的,你们简直不可理喻,让开。”户部侍郎王家桢扒开挡着的施鳯来、张瑞图两位阁臣夺门而去。

    户部侍郎王家桢来到午门的时候,锦衣卫已经开始驱赶聚集在那里的官员学生了,大家看见户部侍郎王家桢来了,都纷纷向他靠拢过来,希望来作大家的主心骨,户部侍郎王家桢虽然迂执了一些,却也不是没有头脑的呆瓜,在皇帝明令不许为难薛家的情况下,继续在午门请愿恐怕没有什么好结果。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找到王家桢说道:“王大人,内阁那几个家伙当了缩头乌龟,你来领导大家向皇帝请愿。”

    户部侍郎王家桢听了史躬盛的话心说,你史躬盛是支我当出头鸟啊,你当我这个户部侍郎是捡来的吗。大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一群沽名钓誉的家伙都懒得鸟你了。

    户部侍郎王家桢说道:“史大人,朝廷出大事了,大家先散一散,免得耽搁了国家大事。”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问道:“王大人,声讨薛氏逆贼难道不是国家大事。”

    户部侍郎王家桢好言劝史躬盛道:“建虏沈阳建都,辽东必有大事发生,我们这些朝廷官员要一致对外,薛家的事放一放吧。”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怒道:“王大人,伤残了好几百生员学子,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可能跟薛家善罢甘休呢。”

    户部侍郎王家桢说道:“薛家仇人不少,说不定是有人暗中嫁祸,或者是一些生员学子做得太过分了也说不定。”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大叫:“王大人,你到底站在那一面的。”

    这时一旁的兵部主事钱元悫等人连忙出来做和事佬,就在锦衣卫要跟在午门逗留的官员学生发生冲突时,几个低品官员跑到了午门,立刻传话给大家,说吏部尚书王永光、户部尚书毕自严等官员希望大家赶快散去,果然在吏部尚书王永光、户部尚书毕自严派来的人劝说下,和在锦衣卫的不断驱赶之下,午门前的官员学生又没有领头人,开始有人渐渐离开,到后来大家开始争先恐后的离去作了鸟兽散。

    然而这个时候在信王府里,信王朱由检正在跟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谈话,信王朱由检说道:“骆大人,今天薛府门前发生的sāo乱事件跟薛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虽然暗中投靠了信王朱由检,不过跟薛家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何况现在骆思恭手里也没有薛家cāo纵sāo乱事件的证据,所以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少不得要提薛家遮掩遮掩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说道:“王爷,根据锦衣卫的密探报告,殴打士子学生的是在薛家附近长期买便宜粮食的百姓,和给薛家加工产品或放利钱的家庭,现在多数人断了赚钱的路子,加上那些士子学生惹是生非,无辜欺凌了在薛府旁边围观的妇女小孩,这才引发了这次大规模的冲突,薛家实实在在没有卷进这一个事件里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忠奸

    信王朱由检听了点点头说道:“孤也是这么认为的,朝廷的有些官员实在可恨,党同伐异排除异己,这次皇兄委屈薛云,让薛家可是吃了大亏,不知道薛家的人是这么想的。”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回话:“薛家世代忠良,想必不会对皇上有什么怨言的。”

    信王朱由检说道:“但愿如此吧,骆大人,薛家的经商手段还是很高的嘛。”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说:“王爷,薛家的生意利润都很薄,很多时候差不多都是在做善事,这也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为薛家打抱不平了。”

    信王朱由检问:“骆大人,京城里的人都说薛云经营大同口外贸易,是我大明朝富可敌国的財阀,这些平价的卖米都是为了沽名钓誉罢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说道:“王爷,大同口外贸易的确赚钱,不过整个大同府的文武官员都参加,薛云在大同府的股份并不多,全靠【薛记绸布】的生意赚钱,不过大同府官兵基本上是薛家自己掏钱养着,这次弘螺山一战薛家损失惨重,这赔的银子海了去了,所以薛家赚钱虽多,花钱的地方还是流水一般。”

    信王朱由检叹口气道:“武将养兵非国家之福啊。”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说道:“王爷,据说户部、兵部差薛云的钱都上百万了,可是户部、兵部从来就没有兑现过,前几rì微臣去过薛睿那里,这老头还病在床上,为死了的几千薛家辖下官兵的抚恤发愁呢。”

    信王朱由检:“骆大人,本王总觉得薛云远赴蒙古漠北去剿杀建文余孽朱由华,应该是得到消息有意离开大同府避祸呀。”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王爷,应该有这个可能,不过从建虏议和使团到京城的时间上来看,薛云是不会在出征蒙古漠北之前得到建虏要朝廷诛杀他的消息。”

    信王朱由检:“就算薛云忠于王事,可他现在已成军阀之势,何况薛云能征惯战,假以时rì大明还有谁能控制得住他。”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见信王朱由检对薛云很有成见就不再开口解释了,过了一会信王朱由检问道:“骆大人,怎么宗人府宗正大人会跳出来为薛家说话呢。”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心说薛家是宗人府【乾坤rì月令】的属下,连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是,这个秘密是不能随便告诉你信王爷的,只有等你当上皇帝才有机会知道这个秘密。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王爷,薛家世代效力朝廷,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而且宗人府朱皇亲非常欣赏薛云,可能是这个原因朱皇亲才向皇上提薛家求情的。

    信王朱由检怒道:“这老东西从前拍郑贵妃的马屁,现在一直跟福王朱常洵勾勾搭搭的,莫非他还想示好于薛家不成。”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王爷,那薛家我们怎么对待呢。”

    信王朱由检:“辽东还是用得着薛家的,等午门那些人回来后,让王永光、毕自严他们好好约束一下我们的人,不要去薛府闹事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王爷,可是东林党那些人我们是招呼不住的。”

    信王朱由检:“东林党那些人都中了书毒,有魏忠贤这只老虎在一旁蹲着,再这么闹下去他们会死得很惨的。”

    京城薛府游行sāo乱引发的大规模斗殴后,虽然还有士子书生去薛府叫骂,但是明显是没有组织的散兵游勇,随着天启皇帝让太监给薛府送去一批食物慰问,也表明了皇上并没有完全抛弃薛家,京城文职官僚反薛府的浪cháo也走入了低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复杂了,建虏在沈阳建都以后是大军云集剑拔弩张,辽东地区便成了一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引发战争。

    然而建虏**哈赤居然向大明认可了退还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只是表示沈阳已经成为金国的国都,不能再退还给明朝了。

    金国履行明金和约的谈判条款,答应退还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让朝廷里的文官们觉得和议还是取得了成功,能够收回退还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失去沈阳以北的地方也是可以接受的。

    大明官员在经过虏在沈阳建都的短暂打击后,又开始了对明金议和成功的大力吹捧,就等着朝廷派兵去收复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然后就可以大大的庆祝一番,个个等着皇帝的嘉赏好升官发财。

    不过辽东军方的反应却是另一种态度,各级官员的告急文书和求兵求饷的奏折像雪片一样飞来,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的奏折里写得明白,建虏在沈阳建都后,八旗劲旅云集,辽东必然会有一次大战,现在派军队去接收断垣残壁的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无异于把大明士兵的生命当成了建虏的盘中餐是智者所不为。

    东江镇左都督总兵官挂衔将军毛文龙秘奏:建虏顿兵鸭绿江边,有大举入侵朝鲜的迹象,如果不出意外建虏会在五月中下旬进攻朝鲜,毛文龙在奏折里提到希望朝廷在辽东、辽西出兵牵制建虏,最好能让蒙古林丹汗部、科尔沁部等也进攻建虏,以支持朝鲜和东江镇,再就是向朝廷要求尽快调拨饷银、粮食、兵器等物资,为抗击建虏将要发生的进攻做好战斗准备。

    辽东、东江甚至朝鲜的求救国书也到了大明天启皇帝的手上,这时候离弘螺山大捷一个多月后才派出了第一批支援辽东的军队和饷银,这批千呼万唤出来的军队是兵部在北直隶、山东境内调集的,一共是五千人左右,其中卫所兵占了大半,而卫所兵的三千多人里面,临时征召的卫所余丁就有两千出头,这样的队伍到了辽东不重新打磨一段时间根本不能用,一同送过去的就是户部、兵部东拼西凑的二十万两银子,一批兵器、甲仗、衣服等等。

    至于东江镇朝廷实在无钱打发,只好命令登莱巡抚武之望给毛文龙运几船粮食少量兵器应付一下,而现在běi jīng城的官员们为辽东局势是战是和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在宣大境内发生了一件震撼朝廷的大事件。

    新任大同镇总兵渠家祯带着自己的大儿子渠宗海、二儿子渠朝海家丁家将亲兵心腹一千多人,快马夜兼程地朝大同镇赶去,途径宣化城渠家祯去拜见了宣大总督王国桢,渠家祯在宣化城停留,也是希望将来得到宣大总督王国桢的支持,宣大总督王国桢对新任大同镇总兵渠家祯也非常礼遇,对王国桢来说不管谁做大同总兵都好过薛云做大同总兵。

    新任大同镇总兵渠家祯离开宣化城后,是乎就遇上了什么诅咒开始走霉运了,渠家祯从万全城穿城而过,来到何家梁子的时候,山梁上并行着一支商队,渠家祯带着自己的大儿子渠宗海、二儿子渠朝和一千多手下沿着山梁底下干涸的河滩在行走,这段路非常不好走渠家祯的队伍慢下来了。

    前面渠家祯的士兵在铺路,渠家祯这才有空抬头看看四面的风景,渠家祯看见山梁上行走着的一支商队,突然有了一些领悟,叫过不远处的两个儿子,渠家祯用手指着山梁说道:“你们从哪里看到了什么。”

    大儿子渠宗海、二儿子渠朝海朝山梁看了一下,二儿子渠朝海朝说道:“父亲大人看到了,有一支去大同方向的商队。”

    渠家祯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儿子渠宗海比较稳重很少抢先说话,现在父亲又点头又摇头,说明父亲想问的不是商队的事情,渠宗海心想现在渠家去大同镇做官,父亲应该是考教自己两兄弟的军事才能了,渠宗海就眯着眼睛想了起来。

    半响渠宗海对父亲渠家祯说道:“父亲大人是想考察孩儿的军事才能吧,儿子观察一下如果山梁上的商队是敌军,我们现在在梁子下面就算说陷入了危地了。”

    渠家祯听了大儿子渠宗海连连点头微笑,然后对二儿子渠朝海说道:“朝海你还是欠考虑啊,你大哥就考虑得周详很多,你事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用兵也要举一反三,在广阔的原野处处都暗藏杀机啊。”

    大儿子渠宗海说道:“父亲大人,弟弟的思想还没有进入状态,到了大同镇把心中的那根弦绷紧就好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警告

    渠家祯听了大儿子渠宗海的话非常满意,侧身对身旁的二儿子渠朝海说道:“海朝以后多听你大哥的,戒掉你那浮躁的毛病。”

    二儿子渠朝海朝对父亲渠家祯素来畏惧连忙点头称是,这时亲兵来报前面的道路经过铺垫可以通过了,渠家祯见天sè有些晚了怕耽误了宿营,立即召呼手下快速通过这段河谷,很快队伍就动起来快速向前方走去。

    “轰”

    “轰轰”

    “轰隆隆”

    当渠家祯的队伍快要跟山梁上行走的商队并行的时候,山梁上的商队从梁上推下无数的滚石,顿时挡住了渠家祯队伍前行的去路,走在最前面的士兵距离滚石不过两个马身,渠家祯的队伍一下子乱作一团。

    渠家祯走在队伍的中间,亲眼目睹了滚石这一幕,这石头居然是那所谓的商队用马驮着的,看来对方做事是用心良苦啊,还好自己的手下没有受伤,不过人家也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滚石来恐吓一番而已。

    渠家祯立刻吩咐手下原地整顿队伍,自己向山梁上看去,山梁上的两三百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山梁上站着向下面张望,不时还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那些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渠家祯看了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忍不住马上就提兵去干掉这支伪装的商队,可是的晓得这么干可能麻烦会更大,一个是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对方的伏兵,二就是双方彻底撕破了脸,大家都会硬来了。

    渠家祯明白是大同方面不希望自己去接替薛云大同总兵的位子,这次派人用滚石来jǐng告自己,就是要自己知难而退,阻拦自己的这个就是大同副总兵薛云,薛云这么做差不多跟造反没多少区别了。

    渠家祯的头一下子昏了,要是薛云不让自己去大同接任总兵一职,自己恐怕就没有多少机会当上大同镇总兵了,要渠家祯跟薛云玩武的,渠家祯自己真的没有认真想过,因为这是老虎跟绵羊的游戏,渠家祯的底牌就是薛云不敢造大明朝的反。

    二儿子渠朝海见父亲在哪里发呆,就骑着马挤了近前向父亲渠家祯喊道:“父亲大人,给孩儿一支兵马,孩儿上山梁上去消灭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

    渠家祯瞪了二儿子渠朝海一眼说道:“命令队伍回退,择地扎营。”

    渠朝海冲着父亲喊道:“为什么呀,薛云这个jiān贼不让父亲去大同城,我们偏偏要去,我不相信他敢造反不成。”

    渠家祯怒道:“军中没有父子,还不听令军法从事。”

    渠朝海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不服,渠宗海连忙上前拖着弟弟渠朝海朝一边走去,渠家祯摇摇头率先骑着马向后面退去,渠家祯一走手下更没有人硬撑,跟着渠家祯一路退出何家梁子的谷底,找了一块空地开始安营扎寨。

    渠家祯的大帐立起来了,帐内就是渠家祯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在,三个人都有些垂头丧气,弄得大帐里的气氛非常沉闷,渠朝海忍不住说道:“父亲、大哥我们冲到大同城下,手里有皇上的圣旨,相信大同府军民分得清轻重的,那时候薛云这个jiān人众叛亲离,也让他尝尝我渠家的厉害。。”

    渠家祯沉闷了一会对大儿子渠宗海说道:“宗海,你怎么看。”

    大儿子渠宗海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父亲,薛云这个人心狠手毒,我们要是跟他硬干说不定他真的敢对我们渠家下手的。”

    渠朝海大叫:“谁怕谁啊,我们渠家也不是好惹的。”

    渠家祯对着渠朝海大声呵斥:“现在是商量事情,不是在打打杀杀的,宗海你继续说。”

    大儿子渠宗海接着说:“薛云的嫡系部队特别能战斗,如果是硬碰硬我们渠家没有一点机会,现在我们就是不知道大同府有多少人支持薛云,如果能够说服大多数的将官靠向我们,父亲接掌大同总兵一职还有希望,不然恐怕我们渠家只好放弃这次衣锦还乡的机会了。”

    渠家祯说道:“大同方面为父还是有些熟人的,只是现在我们已经被放在明处了,再去做那些同乡的工作根本就来不及了,何况薛云也不会任由我们在大同府zì yóu活动的。”

    渠宗海说道:“父亲大人,我们是不是向宣大总督王国桢大人求救,让王总督护送我们到大同城,孩儿不相信薛云在大同城能一手遮天。”

    渠家祯说道:“现在我们跟大同薛云部已经挑明了,就用不着再急急忙忙的赶路了,总督大人哪里先等一等,免得落下一个无能的名声,薛云防备的是为父而已,只要为父不向大同进发,相信薛云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

    经过何家梁子滚石事件过后,渠家祯的一千多人马一直在何家梁子附近安营扎寨,一住就是好几天没有一点动静,不过这都是表面现象而已,其实渠家祯利用各种方法向大同城派出了大批探子,现在的渠家祯是在等待大同城的军政情报。

    几天后渠家祯派出去的探子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渠家祯根据探子们收集的信息,感觉薛云对大同城的控制非常强,跟监军、巡抚、知府甚至卫所的关系都非常和谐,自己想拉拢大同府的官员恐怕不容易,不过探子们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那就是薛云并不在大同城里。

    薛云不在大同城里这个消息让渠家祯激动不已,据说薛云带领上万人马深入到蒙古大漠去了,去追击什么大明的邪教势力,渠家祯心说大明的邪教不就是白莲教吗,这薛云是吃饱了撑的,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渠家祯反而更加疑惑了,自己可是接着刚刚发出的圣旨,连更连夜地朝大同府这面赶,大同府方面怎么可能得到自己出任大同镇总兵一职的消息,自己只是在宣化城见宣大总督王国桢大人歇了一夜,渠家祯心想难道就是昨天在宣化城耽搁一天泄露了消息。

    渠家祯非常后悔,不过他不是后悔在宣化城泄露了消息,而是后悔自己太惧怕大同薛云了,如果是在宣化城泄露的消息,那么自己就是就是中了大同方面的缓兵之计,自己在何家梁子耽搁了六七天,现在大同府方面恐怕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去大同城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啊。

    当天晚餐渠家祯吩咐肉菜管够,酒允许手下少喝,让手下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饭,再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渠家祯就命令手下丢弃帐篷辎重等物,率领一千多手下轻装简从,绕开何家梁子沿着北边长城边墙快速推进,渠家祯就是要赌薛云不在大同城这一把,在大同城赢个体满盆满才甘心。

    渠家祯的队伍走了不到十里路,前面探路的手下来报告:“大人,前面发现一块石碑。”

    渠家祯诧异地问道:“石碑上写道什么。”

    探路的手下回答:“大人,石碑上写是此路不通。”

    渠家祯听了脸sè十分jīng彩说道:“走,看看去。”

    渠家祯带着大儿子渠宗海、二儿子渠朝海和一帮手下赶到前面去,果然大路中间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此路不通四个大字,猩红的字迹还没有干,看石碑的埋土非常新鲜,应该是在自己队伍到来之前不久匆匆埋下的。

    渠家祯突然哈哈大笑:“这些都是薛云手下搞的雕虫小技,无非是拖延时间苟延残喘,大同府只要没有薛云在,那就是没爪没牙的病虎,走,弟兄们去大同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哈哈。”

    渠家祯的手下推倒了石碑,大队人马像一股洪流滚滚的朝大同城流去,大约行了三十多里来到红山沟边缘,前面是一片宽扩的草原,渠家祯必须经过的地方有一颗孤零零的枯树立在那里,显得那么的不协调还诡异。

第二百九十五章 飞鹰

    渠家祯看着那颗孤零零的枯树一阵的冷笑,这大同方面的人又在故弄玄虚了,渠家祯大手一挥率先进了平原,渠家祯来到那颗枯树前面,看见枯树树干上写着“回头是岸”四个墨字,渠家祯更是认为是大同府方面在虚张声势,渠家祯带着手下义无反顾的朝前走去。

    渠家祯越过枯树向前走了五里多地,来到了这块草原的中心地带,渠家祯隐隐看到了草原前头的小村庄,突然有身边手下告诉渠家祯,说北边有尘头涌起,渠家祯盯睛望着北方,果然有尘头涌起,而且也感到了大地的微微震动。

    渠家祯根据马蹄声粗约地估计了一下,对方的人马至少在两三千骑以上,渠家祯立刻命令自己的队伍列阵,渠家祯一千多手下开始迅速列好阵行,很快对方的大群马队已经清晰可见了,不过渠家祯看到对面的旗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展现在渠家祯面前的旗帜是一幅飞鹰图案,这面飞鹰旗帜渠家祯是非常熟悉的,飞鹰旗崛起五十年以前,是活动在大明、蒙古边境的一支马上抢匪,这支马匪漂浮无踪,一般对大明的商队和小股蒙古牧民下手,成了大明边境的一股破坏力量。

    由于大明、蒙古双方被飞鹰旗的抢劫搞得损失惨重,于是大明边军和蒙古部落在飞鹰旗的问题上放弃成见达成了默契,双方都不约而同的派兵剿灭飞鹰旗,可是飞鹰旗仿佛是千里眼顺风耳一般,大明、蒙古双方的军队根本抓不到它的影子。

    大明、蒙古双方都怀疑自己的阵营里有飞鹰旗的jiān细,大明、蒙古在长达十多年的剿灭飞鹰旗的过程中,杀了不知道多少真的或者假的jiān细,然而飞鹰旗还是来无影去无踪,处处打击大明、蒙古两方的软肋。

    飞鹰旗在大明边墙、蒙古大漠纵横驰骋十几年,终于在大约三十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蒙古部落数万人围住西北一处戈壁沙漠里,经过一天血战飞鹰旗全军覆没,包括老巢里的妇孺老少一共三千多人没有一个活下来。

    后来才听到蒙古部落方面的解释,是有被飞鹰旗杀害的牧民后人,忍辱负重在飞鹰旗里隐姓埋名卧底近十年,最后趁着飞鹰旗绝大多数的人聚集在老巢,才送出情报把飞鹰旗包围在戈壁绝域,才让蒙古各部落一举消灭了,纵横十几年的大漠毒瘤飞鹰旗。

    由于潜伏的蒙古卧底身份不是很高,飞鹰旗的外围组织和谍报组织都没有挖出来,传说中飞鹰旗的巨额财宝也没有发现,就这样飞鹰旗给草原大漠留下了无数的疑团和传说,在其后的十多年中,飞鹰旗也断断续续的出现过,不过后来发现都是冒名顶替,最近十几年在大漠边关再没有飞鹰旗出现了。

    渠家祯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飞鹰旗是假冒的,自己是被薛云给盯住了,现在薛云打出飞鹰旗就是准备来个死不认账了,不过渠家祯不大相信薛云会自己去冒充飞鹰旗,这里面应该有昔rì飞鹰旗的余孽,因为根据重重迹象表明,在大明官军里面隐藏着非常强大的飞鹰旗漏网势力,说不定他们跟薛云串通一气了。

    渠家祯现在是非常愤怒的,自己离开大同府没有多少年,如今的大同府已经不服王化了,自己要是轻易的退让避战,那么在大明就没有渠家的出头之rì了,渠家祯咬咬牙把自己的看家本钱拿出来,跟号称有天下第一强军之称的薛家军碰撞一次。

    渠家祯看着飞鹰旗来到离自己兵阵一千步左右的距离时,立刻吩咐自己的将士也跑起来,准备跟冒牌飞鹰旗打对攻,但渠家祯的人马和飞鹰旗距离不到五百步左右的时候,飞鹰旗的人马突然分成两路,分左右两边包抄渠家祯的人马,一时间渠家祯的人马被飞鹰旗左右夹击的中间,同时双方的马队在不断缩小距离。

    渠家祯的一千多人马被飞鹰旗圈了起来,渠家祯现在气得发晕,他本以为对面是薛云的大同军,自己率领的也是跟随多年的亲信死党,跟薛云的军队来个鱼死网破的硬碰硬,因为渠家祯知道薛云是一支靠火器起家的队伍,马上野战未必是薛家军的强项,没想到现在自己遇到的是一支具有蒙古作战特征的队伍。

    渠家祯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薛云在大同府短短一年左右的时间,怎么就能拉起了一支具有蒙古特征的马军来了,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猫腻不成,莫非是自己的父亲曾经怀疑过是飞鹰旗后台的那一家人,如果这个结论成立,那么阻扰自己回到大同任总兵就是那家人做的,或者那家人这次也积极的参与进来了。

    渠家祯被气得全身发抖,在大同府两家明争暗斗持续了一百余年,也算是世代的仇家了,不过大家在争斗都是按照大明官场的潜规则在进行,无非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大家都是点到为止,也就是大家争着做庄而已,现在对方是准备破坏潜规则,采取一口吞掉对方的手段,从而达到霸占大同府的目的。

    不过现在的渠家祯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仇家的报复,或者是薛云企图撵走自己,因为打着飞鹰旗的马队把包围圈缩小到不足两百步的样子了,渠家祯清晰地看着对面的敌人张弓搭箭瞄准着自己的队伍,双方的战斗已经是一触即发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渠家祯和飞鹰旗的首领发出了放箭的命令,刹那间双方都发出了手中的利箭,很快第一轮的效果就显露出来了,由于渠家祯的队伍被围在中间,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被飞鹰旗两面夹攻之下,至少有两百人左右中箭,好在大家都穿了各式铠甲,只要不是命中要害,最多就是受伤而已。

    渠家祯从手下的惨叫声判断。恐怕还是有三五十人xìng命难保,而自己队伍shè出去的利箭效果明显不好,这是由于渠家祯感觉到飞鹰旗的shè手要发箭,渠家祯才不得已命令手下勉强发箭的,毕竟接近两百步上下的距离,对渠家祯的大多数手下来说这个距离还是非常难以企及的。

    虽然渠家祯的亲兵家将算得上大明强兵,不过对于近两百步上下的shè箭距离,大多数亲兵家将还是望洋兴叹,shè出去的箭在飞鹰旗马前不远的地方缓缓地坠落,少数能够shè到飞鹰旗骑士身前的箭矢,都被飞鹰旗骑士的刀剑所拨打落地,终于有极少数的箭矢shè中飞鹰旗的骑士,可是是乎根本没有起什么效果,那些飞鹰旗骑士还是好好的安坐在马上。

    渠家祯明白自己遇到平生的劲敌了,对面的飞鹰旗骑士shè的箭又远又狠,明显就不是大明军队能够做到的,渠家祯根本不相信大明边军中会有这么多箭术高超的骑士,这应该是以草原游牧骑士为主的队伍,自己在这个距离跟飞鹰旗对shè,根本就是被对面飞鹰旗痛殴,而自己还还不了手。

    接着二三轮的利箭又连珠般的到了,虽然渠家祯的手下已经有所防备,还是被飞鹰旗的羽箭大量杀死杀伤,而渠家祯看着自己的手下出现了混乱,很多人都只shè出了第二支箭,能够发出第三支箭的手下少之又少,至于shè到飞鹰旗那面能起什么效果就天知道了。

    渠家祯明白自己不能在这里被动挨打,渠家祯立刻招呼手下将士跟着自己朝北面冲去,两边飞鹰旗shè出如蝗般的飞箭,好在渠家祯的手下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混乱之际还能勉强保持队形,他们一边回shè飞鹰旗一边夺路而走。

    当渠家祯带着手下们冲出飞鹰旗的两面夹击后,渠家祯才发现至少有两百手下倒在飞鹰旗的乱箭之下,而且自己的二儿子渠朝海左肩也被飞鹰旗的狼牙箭shè穿,箭头已经顶得前肩鼓起一个大血包,把渠家祯心痛的不得了,渠家祯连忙吩咐随军的郎中给二儿子渠朝海做简单战地救护。

    很快渠家祯身边的手下把队伍的伤亡情况统计上来了,渠家祯部冲出飞鹰旗包围圈的人马堪堪只有一千人上下,其中大部分手下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箭伤,渠家祯现在对自己队伍的损失心疼无比,这飞鹰旗不管是正牌还是冒充,都肯定跟薛云这个家伙脱不了干系,想着薛云为了保住大同总兵的狠毒劲,渠家祯对去大同府接任大同总兵一职已经开始丧失信心,渠家祯一时间在哪里为自己队伍的进退踌躇起来了。

    这时候渠家祯的大儿子渠宗海从后队挤了过来,大儿子渠宗海对渠家祯说道:“父亲大人,大同的事情已经不可为了,我们撤回宣化城去见宣大总督王国桢,看王总督怎么处理再作计较。”

    渠家祯点点头说道:“为父就任大同总兵不过是想为朝廷多做一些罢了,没想到薛云为了一己之私丧心病狂,做出截杀接任官员这等谋逆的事情来,亏我还把他当成大明的擎天玉柱,简直就是一个乱臣贼子。”

    大儿子渠宗海朝远处的飞鹰旗望了望说道:“父亲,飞鹰旗还在整顿队伍,我们赶快走吧,不然等飞鹰旗整顿好了队伍,恐怕那时候我们想走就不容易了。”

    渠家祯不由得也朝飞鹰旗望去,看见飞鹰旗已经把两路人马合二为一,开始下自己的队伍压了过来,渠家祯只作了非常短暂的考虑,就命令大儿子渠宗海率领三百jīng锐骑士断后,自己保留两百亲信跟在身边,吩咐受伤的四五百手下在前面开路,沿着北面迂回绕道向东,朝宣化城方向撤退。

第二百九十六章 驱赶

    渠家祯的人马在朝东北方面撤离,而飞鹰旗仗着马快箭利逼了上来,双方很快就保持到两百步左右的距离,渠家祯指挥手下加快撤退的步伐,不过心里暗暗求薛云能手下留情不要赶尽杀绝。

    偏偏这世道就是你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渠家祯的后队跟飞鹰旗相持了一阵后,突然有部分飞鹰旗开始发箭,让双方的短暂平衡被打破了,渠家祯的后队有不少士兵中箭倒下,随后后渠宗海也命令手下回击,这样渠家祯部同飞鹰旗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对shè。

    渠家祯得到后队的报告有非常震惊,首先对渠家军发起攻击的只有少数几百飞鹰旗骑士,而其他的飞鹰旗是在自己大儿子渠宗海开始回击后才匆匆参战的,这让渠家祯认为是薛云指使手下或者飞鹰旗赶自己离开大同府的想法有些动摇,自少这飞鹰旗里面有一部分人是想自己死的。

    渠家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危险,彻底放弃了退出大同府就安全了的晓幸心里,催着前面的伤兵们加快行军速度,尽快向宣府左卫靠拢,刚刚才恢复了一些秩序的渠家军又混乱起来,大家纷纷夺路而逃,反而引起后队的手下开始反弹,很多人开始脱离抵抗飞鹰旗的队形,大家都拼命的朝前队追去。

    渠家祯看着这些后队的手下从自己身边逃过,渠家祯立刻吩咐自己的亲兵阻拦,大多数逃跑的手下还是听招呼勉强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有十几个士兵在继续逃跑,直到被渠家祯的亲兵砍翻了几人,这才制止住了了其他士兵逃跑的yù望。

    渠家祯只好带着自己的亲兵们协助大儿子渠宗海的后队抵御飞鹰旗的进攻,飞鹰旗的shè手们采取的是分几拔人轮番放箭,这样能够让shè手保持良好的体力和状态,好在渠家祯的队伍一直在向东北方面撤退,只是渠家军的开始后退这拉长了飞鹰旗shè手攻击距离,飞鹰旗又不敢过快冲进渠家军的shè击范围,这才使得飞鹰旗和渠家军双方保持了相对平稳的对shè。

    渠家军好不容易逃到了宣府左营的驻扎之地,渠家祯立刻派手下去宣府左营卫寨堡求救,没想到宣府左营卫官兵看见飞鹰旗和渠家军在自己营盘附近追逐,宣府左营卫官兵反而把寨门放闸落锁,把渠家祯的求救士兵挡在了寨堡外面拒而不纳。

    渠家祯所部部众看见近在咫尺宣府左营卫官兵见死不救,憋在心里的最后一口勇气消失,前锋从有组织的缓缓撤退变成了争相逃命的大败亡,包括刚才还纪律严明的后队也加入了逃亡的行列,整个队伍一下子就放了鸭子扑向四下而去。

    渠家祯看着自己引以为骄傲的子弟兵落荒而逃,一时间真是yù哭无泪,这时大儿子渠宗海带着百十人来到渠家祯身边,见父亲在哪里茫然不知所措,看看后面飞鹰旗的追兵越来越近了,立刻招呼手下裹胁父亲渠家祯朝宣化城方向逃跑。

    渠宗海带着父亲渠家祯和所部亲信以及沿途收拢的残部大约五百人左右,一路狂奔直接逃到了宣化城下,还好宣化城没有把渠家祯和他的残兵败将拒之门外,在核实了渠家祯的身份后允许渠家军进入西门大新门瓮城暂避。

    其余的士兵被飞鹰旗追得鸡飞狗跳,都分别从北面广灵门和南面投南关而去,飞鹰旗所部追到宣化城下被护城河挡住,于是三千骑兵在宣化城西面围着城墙游走,继续追撵渠家祯部的散兵游勇,在不经意之间还圈住了数百平民百姓。

    宣大总督王国桢带着大批宣大文武官员登上了大新门城楼,渠家祯在得到宣大总督王国桢同意后也登上了大新门城楼,到了城楼上渠家祯就向宣大总督王国桢诉苦求情,希望宣大总督王国桢出兵解救自己的手下,随便把飞鹰旗这群祸害给灭了,为大明的官军报仇。

    宣大总督王国桢听完渠家祯的话没有任何表态,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城外的飞鹰旗的大队人马,半响才寻问身边的宣府总兵官,希望他能够带兵出城迎战,宣府总兵官与整个宣府的将官都互相推诿,根本不愿意开城门作战,宣府众将官僵持在哪里。

    宣大总督王国桢也知道手下官兵畏惧的是什么,可是自己要是对这支飞鹰旗匪军置之不理,那么离朝廷把自己撤职查办的时候就不远了,可是任凭宣大总督王国桢怎么封官许愿,宣府的官军知道飞鹰旗的人马古怪抵死也不肯出城,气得一旁的渠家祯是悲从中来,一个大男人想起死伤的手下,忍不住在城墙上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飞鹰旗在宣化城西门耀武扬威了好一阵,才集合队伍收拾了战利品,然后每人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三匹马,掉头向西南方向退去,被飞鹰旗压缩在西门出门前的平民百姓没有什么事儿,让宣府的这些平常老百姓着着实实的虚惊了一场。

    看着飞鹰旗的骑士已经退走,这时的宣府官军反而主动要求出城追击,弄得宣大总督王国桢进退失措,可是西城门已经被手下官兵打开,城中各路人马纷纷一涌而出,不过这些的宣府官军还多少有些军纪,除了抢些渠家祯手下遗留的兵器甲仗邀功外,不没有对宣府的百姓有所sāo扰。

    不过等宣府大军追出宣大总督王国桢这些官员的视线之外时,宣府各路人马就开始乱来了,只有遇到人就开始抢劫,根本不管他是薛府的百姓还是渠家祯的残兵,走在前面的士兵运气好的,居然割了飞鹰旗遗留下来的死尸头颅,惹得后来的官兵一阵哄抢,几乎发生了大规模械斗。

    脑壳jīng灵的士兵灵机一动,就瞄上了落单的百姓们,这下子沿途的平民百姓就遭了灾,不少躲避不及官兵的,顿时做了无头的孤魂野鬼,随后跟来的军官见官兵杀良冒功,下令手下的亲兵们进行弹压,这些官兵才堪堪把心里的邪念收捡了起来。

    就是这样宣府的百姓也有好几十人做了官兵的刀下之鬼,渠家祯的零散手下大多被宣府官兵所杀,就是被飞鹰旗杀死的渠家军,头颅也被宣府官军割得一干二净,被随后出来营救自己手下的渠家祯看见,宣府官兵手里提着的首级差不多都是自己的属下,渠家祯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不省人事了。

    当běi jīng城的官员们得到宣大境内发生了草原游骑飞鹰旗进攻朝廷官军的大事件,并且把新任大同总兵渠家祯部打得丢盔卸甲,一路落慌逃回宣化城里避难,这沉寂近三十年的飞鹰旗重出江湖,还是让知道飞鹰旗的朝廷官员还是吃了一惊,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进攻渠家祯的人马是真正的飞鹰旗,大家心照不宣的把矛头指向了薛府。。

    于是朝廷百官的折子想雪片飞往紫禁城,都是一个劲的弹劾大同边将薛云,几乎九成的折子明确指出攻击新任大同总兵渠家祯部的幕后黑手就是薛云,奏折都要求天启帝严惩大同薛云,绝不允许有地方军阀在大明的土地上存在。

    天启皇帝现在也是一脸的无奈,立刻把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招入御书房密议,魏忠贤是知道天启皇帝要问什么的,只是没想到是在御书房会面,锦衣卫使骆思恭听说皇上在御书房正式召见自己,觉得简直是盘古开天地第一回遇上。

    天启皇帝见魏忠贤、骆思恭都到了,就指着御案上的奏折说道:“朕请二位来御书房商议,就是想弄明白这堆折子里提到的飞鹰旗马匪,是不是大同副将薛云指使手下冒充的。”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没有接天启皇帝的茬,这下子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知道只有自己接话了:“启奏皇上,根据锦衣卫密探回报,宣大防区发现的飞鹰旗还不能确定是大同副将薛云的手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支飞鹰旗有很大部分的骑士是蒙古人。”

    天启皇帝问道:“骆爱卿,你能不能确定飞鹰旗是薛云指使的。”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回答:“皇上,飞鹰旗对大同新任总兵渠家祯的攻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同的薛副将,可是飞鹰旗的举动把大同薛云逼上造反的绝路,这也是微臣非常疑惑的地方。”

    天启皇帝转头问魏忠贤道:“大伴,你怎么看。”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沉默了一会回答道:“皇上,据东厂探子密报,薛云的确很早之前就远赴蒙古大漠了,而渠总兵就任大同总兵一职是最近的事情,按说薛云是不可能知道渠总兵会去大同府接替他的位子,就算是大同薛云部攻击的渠家祯部,那也可能是薛云手下自作主张干的。”

    天启皇帝听了魏忠贤的话脸sè稍稍好了一些:“大伴,能不能确定是薛云的那位手下将领干的。”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回答道:“皇上,奴婢东厂没有发现薛云部将们有什么异动。”

    天启皇帝疑惑地把目光转向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连忙躬身回话道:“皇上,微臣的锦衣卫一直死死的盯着大同镇的,的确没有发现大同城的军马有任何调动,就是周边的卫所也没有什么调动,这支飞鹰旗的人马应该不是薛云所部冒充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东江

    天启皇帝询问宣大飞鹰旗事件的两个人魏忠贤、骆思恭,都是跟薛云有错综复杂关系的人,天启皇帝自然听不到诋毁薛云的声音,魏忠贤、骆思恭在回答天启皇帝问题时,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替薛云遮掩的举动。

    天启皇帝听了魏忠贤、骆思恭二人的话,对群臣奏薛云就是攻击渠家祯部的说法产生了动摇,不过现在大同总兵一职虚悬,而朝廷派去的接任总兵却进不了大同府,就算朝廷派去的接任总兵控制了大同府,那薛云手里的一万多大明jīng锐步骑怎么处理,这可是关系作大明北方边境的安全,甚至是大明王朝自身安危的的事情。

    天启皇帝试探的问道:“你们二人觉得如何处理薛云手上的大明军队呢。”

    魏忠贤还是站在那里闭目养神不说话,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心说这魏忠贤又在坑人了,自己说得不对就被他逮住了,说得皇上喜欢魏忠贤就顺着杆子爬,锦衣卫使骆思恭对宣大发生的新任大同总兵渠家祯被袭一事也是云里雾里的,还是怀疑薛云有参与的可能居多,不过考虑到薛云的对大明的作用以及特殊的身份,锦衣卫使骆思恭还是决定替薛云说点好话。

    锦衣卫使骆思恭奏道:“皇上,现在薛云的军队正在追剿漠北建文余孽,如果薛云所部知道主帅被免职,恐怕军中会生出无穷的事端来,还请皇上细细斟酌。”

    天启皇帝说道:“朕本意就不打算处理薛云的,偏偏朝廷里群臣说什么以国事为重,要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才惹出大同府这一堆麻烦事来,大伴,你也说说吧。”

    魏忠贤见天启皇帝问自己的意见,自己虽然非常欣赏薛云,但是薛云对渠家祯的做法已经触及朝廷的底线,说严重点就是乱臣贼子了,魏忠贤对控制薛云的想法也有些动摇了,不过薛云到现在也没有忤逆过魏忠贤,魏忠贤决定还是先保下薛云再说。

    魏忠贤回答:“皇上,文臣多口是心非之辈,为自己一己之私利构陷他人,如今薛云是有功降罪,不说薛云心里这么想,就是他手下的将士恐怕也难以接受,这大同府的混乱就是那些文臣们搞出来的,不如就让薛云在塞外为大明建功立业,等以后证明攻击渠家祯的人马不是薛云的手下,再给他按功论赏就是了。”

    天启皇帝说道:“那渠总兵被飞鹰旗打败就是铁一般的事实,一切等薛云从漠北车臣汗部剿灭逆贼再作定论,你们二人给朕把大同府盯好了知道吗。。”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得了天启皇帝的实信,双双向天启皇帝告辞,天启皇帝吩咐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注意保护薛家人的安全后,放魏忠贤和骆思恭二人离开了御书房。

    没有多久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就又溜进了天启皇帝的御书房里,天启皇帝问道:“大伴,你有什么事吗。”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奏道:“皇上,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大人有可能是【乾坤rì月令】”的人。

    天启皇帝“哦”了一声说道:“宗人府宗正一口咬定薛云出兵是宗人府长老会同意的,可是这事也没有办法向群臣解释,大伴,这薛云居然听命于宗人府倒是让朕非常意外啊。”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听了天启皇帝的话脸sè不禁要变了变,半响才平息了气息:“皇上,薛家有先帝的“免死金牌”,而薛家并无大功于朝廷,想来应该是暗中在为朝廷效力,这样看来薛家应该是世代为【乾坤rì月令】效力才是。”

    天启皇帝叹口气说道:“这薛家好歹也是大明的忠良之后,再这样逼下去朕实在是心有不忍啊,大伴找个机会修理一下那些无君无父的竖儒。”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大喜,魏忠贤正准备对朝廷里不听话的文臣动手,现在皇上立刻给了自己一个动手的理由,魏忠贤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把反对自己的文官势力连根拔起。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这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情报没有给天启皇帝禀告,于是连忙对天启皇帝奏道:“皇上,厂里有沈阳方面建虏最新密报,大贝勒阿敏为统帅,贝勒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领等镶蓝旗、正黄旗、镶白旗三旗东征朝鲜,加上汉军总共兵力达到五万左右,于四月中旬完成了对朝鲜和东江毛文龙部的进攻准备,现在建虏阿济格的正黄旗已经兵围朝鲜义州府,杜度的镶白旗也兵临皮岛附近威胁东江毛文龙部。”

    天启皇帝大为吃惊说道:“大伴,明金两国签的和平协议还墨迹未干,建虏就悍然进攻我大明属国,这是对我大明**裸的欺骗,辽东方面有建虏进攻朝鲜的军情报告吗。”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回答:“皇上,厂里的密探是走海路到天津的,辽东的塘报可能晚些时候就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辽东方面的消息叠重而来,最先到的消息却是东江左都督平辽总兵官毛文龙的求救公函,不过毛都督的求救公函也是走的海路,建虏杜度的镶白旗旗军如水银泻地一般拿下了东江军控制的地盘。

    就在建虏阿济格的正黄旗兵围朝鲜义州府的同时,建虏杜度的镶白旗大军攻破了东江军把守的险山堡,至此险山堡以北宽奠、永奠、大奠、长奠、新奠等东江军地盘丧失贻尽,东江军陆上官军一路退守铁山、宣州一带。

    紧跟着东江军追来的建虏阿济格的正黄旗队伍,把在皮岛的东江军主力毛文龙本部拦在海里,迅速完成了对东江军把守的铁山、宣州的包围,一时间建虏五万满汉大军聚集在大明、朝鲜边境义州至铁山、宣州的狭长地带。

    金国英明汗**哈赤在沈阳建都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朝鲜和大明东江镇,把大明满朝文武惊得目瞪口呆,这**哈赤简直是一个无赖加流氓,刚刚明金两国才签署了和平协议,这**哈赤就把和平协议当着擦屁股的纸,不知道丢在哪个卡卡角角去了。

    先前那些支持议和的官员们更是难受,你**哈赤打朝鲜也就罢了,现在连大明的东江镇也打了,这哪里还有一丝议和的诚意,这些人也怒了,你**哈赤不是喜欢打仗吗,咱们大明就陪你**哈赤玩一玩,再让你**哈赤野猪皮尝尝我大明军的厉害。

    随后辽东的奏折、塘报雪片般飞向了京城,都是关于建虏侵犯朝鲜和大明东江镇的消息,天启皇帝和满朝文武是又惊又怒,于是朝廷举行大朝就辽东战事举行了御前会议,最后下诏辽东建虏孙承宗大人,举辽东jīng锐之军北上东进解朝鲜、大明东江镇之危。

    可是辽东方面得到朝廷救援朝鲜,东江军的圣旨,辽东官员、将领立刻纷纷上奏朝廷,反映辽东各部缺兵、缺粮、缺饷,以及伤亡将士和有功士兵没有得到朝廷的抚恤和奖励,现在整个辽东的官兵厌战情绪十分严重,是一个随时都可以爆炸的火药桶,在这样的情况下,辽东经略孙大人怎么可能派得出军队去攻打建虏。

    天启皇帝和朝廷大臣们知道辽东官员说的是实情,大明在弘螺山大捷后痴迷于明金议和,白白错过了加强辽东军备的大好机会,弘螺山大战造成的辽东各部人马不满员,现在辽东的情况的确是无兵可派,朝廷不得不把目光瞄向关内的军队。

    可惜大明关内也是缺兵少将,在大明官员们为派兵出战建虏一事互相扯皮的时候,建虏阿济格的正黄旗以雷霆之势,突破了东江军的铁山防线,铁山守将毛有俊、刘文举等率领部下和少数辽民,逃到辽东半岛最南端的海边,在左都督平辽总兵官毛文龙的船队接应下幸运的逃脱,可是东江军还失去了辽东的最后一块土地宣州,不仅使朝鲜的义州军民陷入了孤军作战,而左都督平辽总兵官毛文龙的所有人马都只有孤悬在海岛上。

    这下子有些官员想起了薛家的作用,风头一变开始有人上书天启皇帝希望启用薛云,让薛云带领大同府官军去支援辽东,从而解救朝鲜义州和毛文龙东江军的困境,可是仇恨薛云的官员占了朝廷的主流,结果大家为严惩或者是重用薛云又对掐起来了。

    远在辽东的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顾全大局,还是尽力组织了一支北上的救援队伍,在孙承宗大人散尽弘螺山缴获的战利品和朝廷送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后,辽东的将领士兵才稍稍平息了一部分怨气,孙承宗大人趁机拉拢辽东主客军,勉强组成了一支杂牌救援联军。

    孙承宗大人殷切希望的薛破虏部拒绝了经略府的命令,薛破虏在接见经略府赞画茅元仪时明说,对朝廷辜负薛家的一片忠心感到非常寒心,薛家现在几乎是家破人亡了,薛破虏表示自己不会再做弘螺山那样的蠢事了。

    经略府赞画茅元仪带着遗憾回山海关去了,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这次北上侧击建虏,对薛破虏部抱了极大的希望,现在薛破虏的队伍不愿意参战,让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没有薛破虏的队伍参战,估计很多队伍最后都有可能临阵退缩,所以把薛破虏的薛家军拉入出征大军是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的唯一的选择。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天恩

    在天启皇帝的御案前放着辽东文武官员替薛家请愿伸冤的联名信,而师傅孙承宗的密函提到辽东非有薛将家军不可,不然援救朝鲜、东江的行动就可能成为泡影,给薛家一个说法平反昭雪安抚住他们,才能让辽东薛破虏部随军出征建虏。

    可是天启皇帝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味,自己并没有给薛家定什么罪,又那来什么平反昭雪呢,这一切都是朝廷里的一些文官暗中cāo纵的,自己一直在尽力保护薛家嘞,天启皇帝只好召集内阁大臣来东暖阁议事。

    不一会阁臣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施鳯来、冯铨、张瑞图几人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新任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也在场,天启皇帝今天抛出的议题就是怎么妥善安抚薛家的事情。

    天启皇帝一上来就跟大家定了调,内阁群臣是安抚薛家而不是讨论薛家的事情,现在天启皇帝就是平息薛家的怨气,好让薛家尽快配合朝廷在辽东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这就轮到内阁辅臣们出主意了。

    好在如今的内阁辅臣们或多或少都倒向了魏忠贤魏公公,所以对薛家并不排斥,甚至多少还有些亲近和拉拢的意思,能够结交到薛云这种实力型将军,是每个有野心的阁臣所期盼的,现在帮薛家说说好话,将来说不定会有用得着薛家的时候也不一定。

    阁臣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首先站出来发言:“启奏陛下,朝廷对薛家并无不公,只需加恩于薛家就是了,想必薛家也会感激圣恩尽心报效朝廷的。”

    天启皇帝沉吟后说道:“薛家为朝廷牺牲颇多,朕也时时想加恩于薛家,奈何朝野官员文士对薛家穷追猛打,不知诸位爱卿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些针对薛家的人士。”

    内阁大臣们都不是啥子,谁会出主意跟天下文人官员作对,于是大家都互相观望起来,这个东暖阁一时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天启皇帝看着内阁大臣们个个都装作锯嘴葫芦一样,正准备对这些阁臣们发脾气,却发现大伴魏公公出去了一趟。

    天启皇帝等着魏忠贤回来,魏忠贤回来后看见皇上盯着自己,就快步走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轻声说道:“皇上,朝鲜第二拨求援特使到了,跟头一拔求援特使一起在午门哭庭呢。”

    天启皇帝听说是朝鲜使者在午门哭庭求救,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这朝鲜棒槌硬是麻烦,朕又不是不派兵去救义州,何况还有我大明的东江镇呢,可也应该给朕一些时间才是,哪能这样死皮赖脸的求救,弄得朕的脸皮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啊。

    这属国朝鲜找上门来求救了,天启皇帝这个泱泱大国的皇帝就不能再装糊涂,不然以后还有那个番邦属国跟着大明混呢,天启皇帝看着眼前的阁臣们心里就不痛快了,于是加重口气对阁臣说道:“诸位爱卿现在朝鲜危在旦夕,大家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薛家的问题。”

    内阁次辅魏广微奏道:“回皇上,朝廷内外官员文士的朝议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薛家无辜受罪,如果不能平息薛家的怨气,要薛家像弘螺山大捷那样卖死命恐怕就不容易了。”

    天启皇帝点点头说道:“那诸位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可是到了给薛家开条件的时候阁臣们又不说话了,大家还是怕自己说得太多被薛家的仇家对手嫉恨上,天启皇帝无奈只好把目光停留在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这些人身上。

    这下子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激动了,田尔耕是顶替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来东暖阁的,当魏忠贤把宗人府【乾坤rì月令】与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挂钩之后,天启皇帝对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就更加疏远了,天启皇帝是不能容忍一个跟福王亲近的宗人府秘密组织,有自己身边掌握国家重大机密的官员在其中,在也是为什么今天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能够破格参加东暖阁密议。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现在正瞄着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见天启皇帝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阵激动,于是就琢磨着天启皇帝的圣意,当明白天启皇帝的圣意后就说道:“启奏陛下,薛家虽然受了委屈,其实损失并不是很大,除了薛家的一个酒楼和薛云将军的宅子被毁了外,其他的铺面还是相当完整的,只要圣上发旨安抚薛家,相信薛家一定会深受感动为皇上你效死命的。”

    天启皇帝见有人接话心情好了一些,就对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说道:“田爱卿,对sāo扰和侵犯薛家的人等,一定要严打不能手软,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办,朕给你做后盾。”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大喜说道:“谢皇上隆恩,微臣一定不避刀矢完成圣上的旨意。”

    天启皇帝微笑着说道:“既然诸位爱卿还没有考虑好,朕先提个建议给大家参考参考,着新任大同总兵渠家祯宣府待命另有任用,至于宣大总督王家桢长期不能解决与大同府的协调工作,建议内阁另行推荐合适的宣大总督人选,撤销对大同副将薛云的撤职命令,薛家家主薛睿赐爵,薛傲韧升副总兵,拨京城华宅一套赏赐薛云,开内府银库重修薛家宅院、酒楼。”

    天启皇帝这么一说可把内阁大臣吓了一跳,这皇上放的条件也太大太多了,差不多就成罪己诏了,把对薛云全家的处罚翻了一个面,这下子薛家的圣宠就更盛了。

    不过这些狡猾成jīng的老狐狸们,也不好自己出头来得罪薛云这个愣头青的,于是不管愿不愿意的阁臣,都纷纷为皇上的决定大唱赞歌,支持天启皇帝的英明决定,最后就是确定派哪位阁臣代表皇上去慰问薛家了。

    于是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决定由内阁首辅顾秉谦、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联合代表皇上和朝廷去薛家慰问,希望薛家家主薛睿能出面做薛破虏的工作,使辽东援军尽快出行解朝鲜、东江镇之危。

    由于辽东方面情况紧急,天启皇帝的东暖阁会议一结束,内阁首辅顾秉谦、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和自告奋勇要求加入的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一行人,直接出了皇宫就奔外城崇文门薛府而来。

    薛府从当rì陈小姐一把火烧了小薛府到现在,大约已经有一个月出头的时间了,期间经历了府门外京城百姓和文人士子的sāo乱,一贯镇定自若的家主薛睿也有些沉不住了,府里的家人都是在惊恐中活着的,有些人已经被长久的jīng神压力下开始疯疯癫癫了,薛府除了还有些粮食之外,其他的蔬菜、肉食、果品早就没有了,只是私下买通看守薛家的锦衣卫,才偷偷的运进府少量的菜蔬、果肉。

    薛睿明白虽然皇帝没有特别为难薛家的意思,可是朝廷上下想薛家死的人实在太多,自己这个家族在大明基本上看不到前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黑了,薛睿也不知道薛府会被锦衣卫保护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薛睿自己要做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要是自己都慌慌张张的,那薛府还不乱成一团了吗,薛睿吃过午饭后,吩咐自己的姬妾在内院舞了几套舞姿,这时候毛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薛睿看着自己的老管家也慌慌张张的心里不爽说道:“老管家你何事这样惊慌。”

    毛老管家有些口吃的说道:“老爷,朝廷派大人来见你了。”

    薛睿说道:“不过就是朝廷来人嘛,我早就说了心中要有静气,是哪位大人来了。”

    毛老管家说道:“是内阁首辅顾秉谦在府外拜见老爷。”

    薛睿自己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猛地站了起来,薛睿压住心里的巨石仿佛已经被移开,现在是内阁首辅顾秉谦来见自己,相信薛家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薛睿暗暗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首辅顾秉谦来见老夫有什么说辞。”

    毛老管家说道:“首辅大人手下言及是奉皇上旨意来看望老爷的。”

    薛睿知道一定北方的军事形态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然皇上不会派内阁首辅大臣来见自己,这分明是对薛家的一种安抚,想着朝廷的无情和皇上的冷漠,可是以薛睿的价值观也只有接受大明朝的雷霆天恩。

    薛府在一个多月后终于又打开了大门,薛睿带着身边唯一的亲人孙子薛劼迎出了薛府大门,薛睿出来府门一看站在薛府面前的黑压压一片兵丁,中间想必就是来见自己的内阁高官了,这时薛睿的熟人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上前两步说道:“薛老大人,皇上深切关怀薛府上下的安慰,派朝廷重臣来慰问你们薛家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安抚

    薛睿听着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的介绍,来薛府慰问的朝廷重臣有内阁首辅顾秉谦、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三人,天启皇帝派出这个阵容算是给足薛家面子了,不过薛睿明白皇上将要在薛家索取的代价会更高。

    薛睿还是依足礼数把顾秉谦、黄立极、崔呈秀三人迎进了薛府内大厅,双方客套一番才坐下说话,内阁首辅顾秉谦说道:“薛老将军,皇上知道薛府受到了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围攻,已经下令东厂、锦衣卫严办了,并派本官与黄大人、崔大人、田大人给薛老将军压惊站台来了。”

    薛睿听了内阁首辅顾秉谦的话想说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口来,内阁首辅顾秉谦见薛睿没有搭腔有些难堪,不过内阁首辅顾秉谦的心理素质特别好,马上调整心情装作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说道:“薛老将军皇上有口谕,撤销对大同副将薛云的撤职命令,薛家家主薛睿赐爵,薛傲韧升副总兵,拨京城华宅一套赏赐薛云,开内府银库重修薛家宅院、酒楼,圣旨封赏随后就到,本官在这里先贺喜薛老将军了。”

    薛睿听完内阁首辅顾秉谦的话眼睛已经模糊,、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三人也在恭贺薛睿,薛睿在突然的惊喜中清醒过来,也连忙向内阁首辅顾秉谦、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四人致谢。

    接着宾主寒暄了一阵,内阁首辅顾秉谦大人开口说道:“薛老将军,圣上的意思是希望薛老将军给薛破虏将军修书一封,让薛破虏将军能够安心为朝廷出力。”

    薛睿听了有些莫名其妙于是问道:“顾大人,老朽不明白薛破虏出了什么事情,惹得连皇上也过问了。”

    内阁首辅顾秉谦这才想起薛睿被困在薛府一个多月了,薛睿在锦衣卫的严密保护之下应该不会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于是内阁首辅顾秉谦大人耐着xìng子把最近朝廷内外发生的事情给薛睿好好的说了一遍。

    薛睿这才知道了最近一个多月发生的大事,原来皇帝终于肯给薛家做主还是辽东出了大纰漏,现在朝廷用人之际自然是放低姿态优待薛家了,自己要是答应皇上的要求,薛家手下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孤儿寡母了,这还只是其中一方面的问题,最关键的是天启皇帝用人朝前不用人就朝后,上次薛家在弘螺山死了几千人,一两银子都没有得到,反而为了鞑子的一个所谓和平协议,薛云就被撤职查办,薛家就被搞得个家破人亡了,要不是薛家还有薛破虏这样的私军存在,恐怕就是薛家人被朝廷里那些所谓正人君子整死完了,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拉薛家一把的。

    薛睿在进行思想斗争,最后还是祖祖代代忠君报国的思想占了上风,薛睿还是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皇上的旨意微臣自当遵从,只是薛家一直受朝廷里部分势力的打击,薛家人那里有心思全心全意在边疆做事啊。”

    内阁首辅顾秉谦哈哈一笑说道:“薛老将军,这个问题就让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大人给你解说解说。”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对顾大人、黄大人、崔大人客气了一下,就对薛睿说道:“薛老将军,皇上亲口说道,对sāo扰和侵犯薛家的人等,一定要严打不能手软,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办,我们锦衣卫已经准备好了,对薛家有不轨行为的人,不仅犯了案要严打,没有犯案有预谋和计划也要严打,总之只要是作对薛家的不利事情,我们锦衣卫是露头就打,宁可错打绝不错放,希望薛老将军能够相信我们锦衣卫的办事能力。”

    薛睿说道:“微臣在这里谢过皇上的隆恩,也感谢田大人的美意,老朽这就写信给破虏说服他尽心报效朝廷就是。”

    内阁首辅顾秉谦见大功告成不由得对薛睿的忠心大加赞赏一番,阁臣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也示好于薛睿,叮咛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大人加大对薛家店铺的保护,让薛家早rì恢复营业,减少薛家生意场上的损失。

    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也提出,兵部准备特事特办,对薛破虏部进行一次特殊军事物资补充,如果顺利最近两三天就发往辽东,所有物资只对薛破虏部进行补充,算是崔呈秀新到兵部对薛家的一次示好。

    薛睿见顾大人、黄大人、崔大人、田大人还不肯走,只好当中四人的面亲自给薛破虏手书一封,说明利害让薛破虏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内阁首辅顾秉谦拿到薛睿墨迹未干的信函才松了一口气,黄大人、崔大人、田大人三人也暗暗弹冠相庆终于完成了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了。

    最后阁臣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希望薛睿派一个亲近之人随信同行,薛睿考虑了一会吩咐厅外的薛劼进来,对阁臣黄立极大人说道:“老朽身边只有这个孙子,就让他随信一起去见薛破虏就是了。”

    阁臣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听说是薛睿的孙子前去自然满口答应,并许诺事成之后一定给薛劼请功,内阁首辅顾秉谦大人、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也点头认可,薛睿叮咛了薛劼几句就让他做好准备,随时跟随朝廷的使者去辽东执行公务。

    顾大人、黄大人、崔大人、田大人四人走了没有多久,大内的传旨太监就到了,薛睿被封为伯爵,其他的跟阁臣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说的的一模一样,另外就是天启皇帝赐了一批大内珠宝和五万两银子修建薛府宅子、酒楼的费用,最值钱的还是皇上赏赐的那座华宅,这个宅子就在崇文门附近,是万历朝一个侍郎的府邸,据传旨太监说规模不在薛府之下,小薛府跟它没得一比,只是年久失修需要好好的维修一番才能住人。

    薛睿重金打发了大内的传旨太监和手下们,在大内的传旨太监离开薛府过后,薛睿才在薛劼、毛老管家众人的陪伴下走出了薛府大门,薛睿闻着府外的空气觉得格外的沁心,一个多月了薛睿这还是第一次走出薛府感受zì yóu的空间。

    薛睿来到小薛府的废墟前面一阵叹息,薛家经过这次劫难损失不小,再要恢复到劫难前的效益,薛睿自己都觉得没有多少信心,这次劫难倒是让薛睿看淡自己一生忠于的大明王朝,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超脱凡尘的人。

    就在薛睿站在小薛府废墟上的时候,附近的居民和过路的人围了上来,一会儿聚集了上百的人,他们站在不远处向薛家家主薛睿问好致意,薛睿也微笑着向这些人表示感谢,有大胆的市民问薛睿,薛家的粮栈什么时候可以开业,薛睿实在没有心情考虑做生意的事情,就表示薛家才经历大劫恢复粮铺经营还没有具体的时间表。

    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又有数百附近的居民赶了过来,这些附近的居民除了问候薛睿之外,大多数都关心薛家什么时候重新开张售粮,薛睿看着这些殷切的脸庞,自己实在不忍心再拒绝他们的要求。

    “各位街坊邻居,薛家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快把粮铺重新开起来。”薛睿说道。

    这些市民得到薛睿的答复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又能够买到又好又实惠的粮食了,不用再受那些jiān商的剥削,薛睿见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怕引起朝廷对薛家的误会,匆匆向四周的街坊邻居告别赶快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了。

    薛睿回到薛府后就叫过毛老管家,毛小管家毛老幺、安账房等人,除了让毛老管家派人去通知【惠民粮栈】【吴记米铺】的掌柜来议事,就是派小管家毛老幺去薛庄通报薛家的新消息,并让安账房带人去购买一些薛家现在最急需的生活物资。

    薛睿处理完府里的事情才回内宅休息,现在的薛府气氛好了很多,府里的仆人们都拖着疲惫的身躯,但是做起事来心情却非常的舒畅。

    不过薛府外面也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大约是得到薛府重新恢复往rì的威风后,有近百的文人书生跑到薛府门前示威,哪知道平时一直被这些文人书生当成空气的锦衣卫突然发威,对这群文人书生痛下杀手,打得这些文人书生鬼哭狼嚎,并把这些文人书生都统统的扣起来,只有少部分的文人书生落荒而逃了。

    薛睿美滋滋的吃了一顿晚饭,虽然没有多少菜品上桌可有新鲜蔬菜啊,但比起这段时间一天到晚都吃白饭加腌肉、腌菜,那味道不知美得到哪里去了,只有吃过苦的人才明白幸福的味道。

    旁晚【惠民粮栈】【吴记米铺】的掌柜差不多前后脚到了,按说薛睿已经不管薛府生意的具体经营了,今天看到那些帮助过薛家的街坊邻居热情的期盼,还是决定插手薛家的生意买卖,希望给那些帮助过薛家的人一些回报,于是薛睿直截了当的对【惠民粮栈】【吴记米铺】的掌柜提出了尽快恢复粮铺经营的事情,【惠民粮栈】【吴记米铺】的掌柜当然希望粮铺尽快开业,可是现在粮铺已经归小薛府的陈小姐管理了,如今薛府家主横插一杠子,让两位粮铺的掌柜十分的为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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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一个从现代穿越到明代末年世家的普通青年。本文是薛云抗击满清的成长史,正剧、战争、铁血。金手指有但不夸张,爽文有但不小白,本人的第一本作品,大家多多指教血起大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起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起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