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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言不信     大唐虎贲txt下载     大唐虎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慌乱

    李建成与李世民在一旁明争暗斗,罗士信这边依然在堤坝上不辞劳苦的巡视着。

    这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点眼,下了好几日的大雨终于停了。

    黄河水位也停止了上涨,又有渐渐退落的迹象,罗士信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连绵大雨,洪水瞒过河堤一米之高,全靠沙包撑着与木桩撑着。这大雨在继续下下去,沙包也无力支撑了。毕竟这玩意没有地基,搭建的越高,力量越是不足,越容易垮塌。到了一定的界限,莫说是洪水,便是一阵风都能将之吹到。

    罗士信庆幸之余,也不敢大意,继续以沙袋巩固河堤,直到水位退到河堤以下,这才松了口气。

    这人多力量大,在所有兵卒众志成城之下,终于在抵达决堤现场三日后,将水患彻底的稳住了。

    “太好了!”天节军的将士到现在还是不是很能理解罗士信意图举动,在他们看来他们是兵,任务是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用敌人的首级鲜血保家卫国,获得晋升赏赐。而不是如今日一样,放下刀剑无脑的冒着生命危险与大自然的力量……洪水搏斗。

    只因军令如山,法令如天,不敢也不能违背。

    就算如此,到了今日天节军的将士发现自己以人为之力,战胜了如此凶猛的黄河,心中也情不自禁的涌现出自豪的情绪,一个个抱在了一处,欢呼雀跃。

    罗士信看着控制住的水势。又看了一眼一地泥泞水位已经让推下去的黄河沿岸,也跟着露出了欣喜之意。诚然他们都是半吊子,但面对这滔天的水患。他们能够问心无愧的说一句,尽了最大的努力,做到了最好。

    苏定方大步走了上来,身后领着一名衣裳华丽的文士,他右手横在胸前,手中平慎重的端着一份黄壳小硬本。

    苏定方说道:“大将军,这位是太子殿下派来了解情况的。带来了殿下的手谕。”

    罗士信点了点头,对着那文士道:“我们这里情况得到了控制,你回去后可告诉太子殿下。就说在过两三日,水位降至一定的程度,我天节军可以加入救灾的行列。”说着伸手将那小硬本拿了过来,拿在手上看了起来。

    “你……”文士这才反应过来。带着恼怒的望着罗士信。

    罗士信茫然抬头道:“怎么了?”

    文士张了张嘴。答道:“没什么,这里告辞了。”他甩袖而走。

    罗士信莫名其妙也懒得计较,继续看着李建成的手谕。

    这说是手谕,不如说是一些闲话。特地照顾到了罗士信文化不高,一字一句都是直白简单,大致的表明了他们的救援情况,笑着对身后的人说道:“太子传来了消息,他们的救援行动进行的很顺利。除了个别地方内涝严重。无力救援以外,周边的百姓都得到了妥善的救治。依照殿下说的。那些百姓对我们感激的犹如再生父母。”

    张昀撇了撇嘴道:“他们只会感激救他们的人,对于我们,算了吧。我爹一条命丢在了这河堤上,也没见什么人说他好话。”

    罗士信惊讶的看了张昀一眼,难怪这家伙是个半吊子,他压根就讨厌排斥自己这堰官的身份。

    “你这就错了!”罗士信道:“我在年前悟出了一个道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为得是自己,不是为别人活。只要自己开心,就算受世人辱骂又如何?一样活得潇潇洒洒。做人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就好,何必理会世人的眼光。我罗士信站在这堤坝上救灾,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赞赏,只是觉得与其在长安留意着这里的动向,骂天骂地骂不公。不如来到这里,就算只救得一人也比留在长安的强。我想你爹应该也是这样,他若在乎那么多得失,也不会把命丢在这河堤上了。”

    张昀若有所悟,不再言语。

    **********

    赵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赵略并非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他的母亲是李建成的次子李承道奶妈,他也因为这层关系被提拔为了李建成的近侍。因为靠关系上位,没有什么本事。李建成平时也就让他干些跑腿的事情。

    但赵略自己以太子的亲信自居,走南闯北依仗着太子的威势狐假虎威也唬住了不少人。

    这俗话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别说是太子的亲信。

    让他传达消息,代表的可是太子。走到哪儿,哪儿不乖乖的和悦对待,甚至巴结讨好。就算是王公宰相地方大员,也要给他三分脸色,识趣的甚至会给他一份小小的见面礼。

    今天是唯一的意外,罗士信算什么玩意,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对他不尊重,爱理不理,连话都没让他开口说一句,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一定要让太子知道,这个罗士信太过嚣张,目中无人。”赵略心头念着,扬鞭策马,来到了弘农,向李建成复命。

    “河堤上的情况如何?”李建成和颜悦色的说着,一副没将赵略当外人的模样。其实他对每个人都是如此,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诸多如裴矩、郑善果、贺德仁、魏征、王珪这些优秀的人才誓死效命。

    但在赵略看来他是独特的,李建成对他特别器重,这也是他在外头目中无人的勇气源泉。

    “情况控制住了,只是……”赵略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只是什么?有什么话直说,没什么顾忌的。”李建成放下手中的一切看着他。

    赵略怒气冲冲的道:“那个罗士信太不是东西了,完全没有将太子殿下看在眼里。”

    李建成眉头挑了一挑,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略气愤更甚,摇起了拳头道:“小的奉太子殿下的命令,送手谕给罗士信……他一点敬意也没有,抢过殿下的手谕,打发叫花子一样的将我赶走了。”

    “岂有此理!”李建成拍案而起。

    赵略立刻跟着叫道:“确实岂有此理!罗士信目中无人,哪有资格当什么大将军,将……”他还想说下去,突然脸色变得苍白如纸,站在他面前温文尔雅的李建成正以一种可怖的眼神看着他,吓得他将所有的话都迟到了肚子里去。

    “早就挺说,东宫太子府的人喜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原先还以为传言不可信,今天才知所言不虚。来人……将这种小人拖出去重责五十,逐出太子府,以儆效尤。”李建成是何许人物,赵略添油加醋的说辞哪能瞒得过他?

    若真如赵略说的那样,罗士信抢过手谕,将他赶走,那他怎么知道情况被控制住了?再说罗士信的为人,他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罗士信是属于那种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人物,他不会看低任何人,也不会看高任何人,用词语来形容就是不卑不亢。

    十成十是因为罗士信没有高看他这位太子亲信一眼,才特地捏造事实,歪曲事实。

    前有李艺胆大妄为,后有赵略狗仗人势,李建成突然发现自己的太子党存在很多很多的问题,一时间头大如斗。

    “殿下,右骁卫大将军罗士信求见。”

    正将赵略拉出去不久,李建成突然的到罗士信求见的消息。

    李建成神色一怔,暗忖:“不会是兴师问罪来了吧!”转念一想,却暗笑自己做了亏心事,才会有这可笑的念头。

    他们才得到消息不久,还要经过大理寺的调查,刑部的查验加上御史大夫一起来三司会审,这种种过场还没有走过,罗士信就算消息在灵通也不可能得到消息的。

    “快快将大将军给我请进来!”他说着还离开位子去迎接。

    尽管李建成选择了救李艺,但是他个人对罗士信并无任何恶感,依然觉得他是大唐未来的擎天玉柱。

    如若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李建成并不打算与罗士信交恶。他知道大唐需要罗士信这样的大将,不管是现在的大唐还是以后他登基后的大唐。所以哪怕罗士信日后加入太子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以后罗士信加入了秦王党,他都不打算与罗士信划清界限,除非对方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李建成这还没走两步,就见罗士信冒失的撞了进来。

    吓得李建成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罗士信并没有跑动,但走的飞快跟慢跑没有差别,一脸急切,有些失态。

    李建成与罗士信接触的并不多,对他的了解却不能说不深,对于这个大唐的后起之秀,他花了很多时间去打探认识,在他的记忆中罗士信有过鲁莽,有过急躁,有过胆大妄为种种负面的情绪,唯独没有过失态。

    不管是顿悟前的罗士信,还是顿悟后的罗士信,那个有胆子一个人站在十万大军面前谈笑自若的人物确实没有失态过,但是现在他失态了,那张帅气俊俏的脸有着慌张、焦虑、不安、紧张,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

    “殿下,您您来了那么久遇到我夫人没有。”(未完待续。。)

    ps:  刚刚挂点滴回来,更新晚了抱歉,晚上还有更。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命的奇迹

    罗士信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感觉,整个人几乎乱作了一团。

    他已经得到郑丽琬失踪的消息了,从她的父亲郑仁基那里得到的。

    原来郑仁基对于罗士信这个女婿满意之极,也就掰指算着婚期。想着跟了自己十余年的女儿就要嫁出去了,心中又是欣喜还略带着点点莫名的伤感。但是等呀等啊等,越等越觉得不对劲。

    荥阳通往长安的路有很多条,可以沿着黄河走,可以顺着长水、弘农一线,还可以沿着伏牛山山脉过武关,条条大路通长安。

    郑仁基最初得到了消息是等雨停之后才会上路。

    长安离荥阳有段路程,中间还隔着秦岭,气候完全不同。也不知洪水来临之前,河南曾经停过一阵子的雨。还一直以为大雨洪水,堵住了郑丽琬的归途,以为她还在荥阳郑家。

    直到婚期将近,郑仁基有些坐不住了。罗士信特地前来通知过婚期可能延后不假,可依照礼制而言,在良辰吉时成亲是最好的。若无特别的必要,能不延迟则不延迟。

    是故郑仁基这边决定不管罗士信能不能及时赶到,他们娘家一方,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作为新娘子,郑丽琬提前做准备是必须的,郑仁基便再次派人前往荥阳,让郑丽琬绕过灾区,返回长安,筹备喜事。结果下人到了荥阳,却得知郑丽琬在洪灾传来之前已经离开了,依照路程来说早应该到了。

    原先他们没有将郑丽琬与洪灾连在一起。这下得到郑丽琬还未抵家失踪的消息,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前来叫郑丽琬回长安的佣人也想到了。急冲冲的回到了长安找到了郑仁基。

    郑仁基彻底傻眼了,得到这个消息,当场晕阙了过去,醒来之后,忍不住眼泪痛哭了场,突然想到:郑丽琬只是失踪,并没有确定死亡。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当下不再犹豫,亲自来到黄河堤坝找到了罗士信。

    罗士信听得情况,整个人也蒙了。想着那夜上元节两人在树灯海上的海誓山盟,一种无法形容无法控制的情绪涌上了心头,涌上大脑,趁着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任命苏定方全权负责修固堤坝的事宜。飞身上了赤骠,赶向李建成所在之处。

    赤骠感受到主人的心情,风驰电掣,他比赵略晚行一个时辰有余,却仅比他晚到片刻。

    这见到李建成开口就问“您来了那么久遇到我夫人没有?”

    他的话充满了病句,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李建成自是莫名其妙,闻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罗士信用力的甩了甩头,总算将混乱的情绪暂时甩到了一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怕是困在这洪灾里了。只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李建成沉声道:“就是那个郑家姑娘?”

    罗士信默然点了点头。

    李建成道:“大将军随我来!这三日,孤在弘农这一代收留灾民,搭建临时营帐给他们居住管他们吃喝,提供大夫给他们医治。现在附近的难民都知道弘农这里有住的有吃的,都在玩这方向赶来。现在营地里已经聚集了五万受灾的难民,也许郑家姑娘就在里面也说不一定。孤陪你去找找……”他正欲走,突地顿了顿脚步对左右吩咐道:“去通知魏先生,让他继续找操舟操船的能手,往陕县方向尝试着搜索一下。”说着他对罗士信解释道:“陕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那里地势中间低四周略高,又在黄河决堤口子不远,冲下来的淤泥杂物都堆积在了地面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根据侥幸逃出来的人说,还有个别人躲在树上高处的房屋上,还没有死的,郑家姑娘吉人天相,是其中之一也不一定?在没找到尸体,确定去世之前,大将军不如看开一点,免得到时候白难过一场,就算有个意外,这空欢喜怎么样也比白忧伤更好一些。”

    罗士信听了心中好过不少,叹声道:“谢殿下安慰。”

    **********

    陕县一里外的巨型栗树上,莫虎儿抱着一个婴儿,看着浑浊不堪的洪水,产生了一股一头栽下去,一了百了的感觉,但听怀中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打消了这个念头,紧了紧双手,亲了亲婴儿干瘪的脑门道:“小丫头,我们萍水相逢,命却连在一起,你死我也死,你活了,我却不知该死该活。大将军待我恩重如山,让我保护夫人,可现在夫人到底是死是活,我都知道,哪有脸面去见大将军。”

    当日洪水迎面扑来,那股力量摧城拔寨,纵然有十万大军也抵挡不住,更何况莫虎儿、郑丽琬廖廖数人。

    最幸运的莫过于郑丽琬起初以为是地震,将他们叫出了客栈,免去了被直接屋子倒塌,压死屋下的下场。

    那浪头一大过来,一群人直接冲散了,每个人收到的力量各自不同。

    郑丽琬给卷回了黄河,而莫虎儿却打到了陕县下游,让下游的一颗栗树给档了住,奄奄一息的侥幸保住了条命。

    当时在栗树的附近有一间牢固的屋子,屋顶上也存着四个幸存者,两个大汉一个妇人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娃儿。

    在危机生死存亡的时候,心术不正的个别群体中会直接化身为畜生。

    两个大汉一起对着那妇人动手动脚,为了保护孩子,妇人任由对方施为。

    大树与屋子相隔四丈余,莫虎儿本就受了伤,也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施以兽行。

    过了一日半,莫虎儿靠着栗树,以树叶树皮充饥,婴儿尚有点点母乳,三个大人只能空着肚子。

    最后大汉忍不住了,要夺婴儿来吃。妇人愤怒之下,将一个大汉推倒在了河里,胸口让另一个大汉用尖木棍刺穿了。临终前妇人将将婴儿远远地丢给了莫虎儿,跳进了水中。

    莫虎儿心感妇人母爱伟大,念及自己不知所踪的双亲,强行将孩子接了住。

    莫虎儿以树叶树皮为食,而小女孩则以树汁为食,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都是我罗家的人

    没有!

    答案如理所当然一样。

    李建成早已知道这个结果!

    所以当初说话的时候,将重灾地陕县也包括了进去。

    这就算是在现代都做不到平等,更何况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若郑丽琬当真受困在难民营,李建成是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只要她说一声自己是罗士信未过门的妻子,受到的待遇明显会不一样。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到如此消息,足见对方在难民营里的可能微乎其微。

    果如他所料!

    看着有些失落的罗士信,李建成突然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当年李家造反,隋军围攻李家,他只带着李元吉逃了出来,五弟妻儿也因此惨死隋军手上,多年来一直是他心中痛楚,温声道:“只要没能确认死亡,就还有一线生机。”

    罗士信打起精神道:“我明白,堤坝应该没问题了,剩下的应该就是陕县以及周边的几个堰塞湖了吧!”

    “堰塞湖?”李建成想了想,点头道:“这个名字倒是贴切!”他们目前遇到的难题,正是因为洪水来临,领河流湖泊改道,大片洪流涌向内陆,退散不去,形成了若干个巨大的湖泊。这些湖泊水位不一,那种堆积在障碍物就如海岛附近的礁石,给搜救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不是操舟好手,不敢深入其中。可偏偏这中原不是江南,很少有那种将舟船运用如飞的人物。顿了一顿。问道:“对于这堰塞湖,大将军有什么看法?”

    “疏通,挖掘出一条沟渠。放走堆聚在一起的积水。”罗士信想了想,也只有这个答案。在后世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在适当的地方以爆破的手段,直接炸开缺口,引出积水,但初唐火药还没有发明出来,他也不太记得火药的比例。就算勉强弄出来威力也只是一般,做不到开山裂石。

    李建成见答案与魏征的提议一样,也知是目下唯一的解决方法。忧心道:“需要干的事情太多,人手还是有些不足!”

    罗士信毫不犹豫的道:“河堤水位已经得到了控制,可以将天节军调来,协同开渠放水。”

    “这样天节军会不会太辛苦了?”李建成有些迟疑。也许大多人只会记得他们这些施救人员。但作为此次事件的总指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罗士信与天节军在这次救灾中所立下的功劳。若不是他们在第一时间里堵住了决堤口,他们救灾绝无可能如此的顺利。

    “无妨!”罗士信笑道:“体力也是兵卒作战至关重要的环节,让他们多练练也有好处。”

    李建成也缺人手,应诺下来。

    罗士信向来心急,也呆不住,跟着操舟好手一并深入各个堰塞湖救人。

    越是深入堰塞湖。所遇到的惨状越不忍睹视,作为受灾最严重的区域。生命的奇迹若时常发生也不会称之为奇迹了。

    连续余日,遇到的基本上都是尸体,全无所获。

    这天罗士信从堰塞湖回来,李建成的亲卫长可达志迎了上来,道:“大将军,找到莫虎儿了。”

    罗士信神色大动,忙道:“在哪,活的还是?”

    可达志忙道:“很幸运的活着,挂在了一颗栗树上,保住了一条命。已经送回去救治了,那么多天全靠一口气撑着。”

    **********

    当莫虎儿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双手双脚如螃蟹一样,死死的将被褥夹在怀里,这才敢睁开眼睛看:这些天他一直靠着栗树,下面的深不可测的洪水,只有几根粗大的分支能够栖息,平时睡都不敢睡,偶尔眯一下眼睛,只要身子有一点点的移动都会惊醒过来,深怕一个翻身就栽倒河里去。

    那种要死不死的感觉,生不如死。

    若不是有个孩子,作为寄托,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撑得下来。

    这一清醒,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回到了当初在树上的感觉,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眼睛睁开,发现这是一个营账,方才想起了自己在不久前让人救了,回了这里,然后因为实在太困,睡了过去。

    “你醒了?”

    莫虎儿耳中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身躯忍不住一震,僵硬的转过了头,羞愧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在帐篷的一侧罗士信带着喜悦的表情看着他。

    “大将军!”莫虎儿撑着身躯,跪在了床上:“虎儿没能完成任务,请大将军责罚。”

    罗士信带着几分惨然的笑道:“活着就好,这怪不得你……先吃点东西。”他将闷在炉火上的稀粥端给了莫虎儿,按着他躺下,叮嘱道:“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吃肉类食物,消化不了,只能吃点清淡的,等恢复了些再吃些好的。快起来吃,吃好了给我说说情况。”

    罗士信越是如此,莫虎儿越感到难过,双手端着充满香味的清粥,纵使的饿的前胸贴后背也甚无胃口,将情况当时的情况细说。

    罗士信很认真的听着,当听到他们那一晚住的就是水患最严重的区域,当得知洪水一个浪潮将他们打散,郑丽琬与其他护卫生死不明的时候,忍不住叹道:“这也许就是命吧,这面对自然的力量,区区人类如何抵抗。你也别太在意,这并不是你的错,我还需要你为我杀敌呢。”

    他说着安慰的拍了拍莫虎儿的肩膀,走了出去。他知道继续呆着,只会让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更加的自责难受。

    没有灰心没有放弃,罗士信继续深入的找寻着郑丽琬的下落。

    日复一日,转眼过去两月,灾难总有过去的时候,最大的陕县堰塞湖在半个月前已经疏通,胜于一片垃圾以及一地的尸骸。因为洪水的来临在人人安睡的夜里,整个陕县全县居民活下来的不满百人。

    找到这个地步,罗士信个人对于郑丽琬依旧活在世上这一事情,已经不报多少希望了,只是秉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心态找下去,尽管在心底深处依旧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期盼她能够活着,回到他的身旁。

    他的足迹踏遍了受灾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天都要翻上百具尸体辨认,毫无所获。

    这两个月里,李建成也充分的发挥着自己的能力,这个历史上能跟李世民斗得旗鼓相当,甚至压得李世民不得不采取极端手段的人物,政治手腕委实惊人。

    在魏征这个政治水平一流的大才的辅助下,河南灾难一天一天的成为了过去式。

    水患带来了沉痛的伤害,却也留下来宝贵的资源。

    那灾害所带来的烂泥是最天然最纯净的肥料,因此也有一句古话“洪灾过后,来年必是大丰收”。

    是以李建成上疏朝廷,免去受灾地今年的赋税,提议修筑加固堤坝,将洪灾地开垦为农田,重新择址重建陕县。

    一条条款福利,激发了受灾的百姓对于未来生活的希望向往,一个个燃起了全新的希望投入了灾后重建中去。

    李建成决定离开了,灾区大小事情走向了正轨,他也不打算继续久呆下去。

    他可一直没忘,在他离开朝堂的这两个半将近三个月里,他的劲敌一直如同皇帝一般,处理着大唐的事物。更可气的是他上疏李渊提议的一些灾后重建政策,那大红的“准”字是李世民批得,仿若他们身份互调了一样。

    李建成不可能在河南继续耗下去,号召三军打算撤离。

    这消息一传开,整个河南震动了。

    十万受灾百姓夹道相送,十数万四周未受灾害影响的百姓也赶来瞻仰义勇之师,若不是这群最可靠的将士,他们的家园又岂能保得住?

    二十多万百姓排成了如长龙一般的队伍,前不见首后不见尾,欢送着历史上第一支抗洪救灾的军队。

    李建成作为总指挥太子走在了最前头,山呼海啸一般的“太子千岁”响彻天地。

    在他之后是魏征、李艺、雷永吉、张平高、苏定方一干大将,也受到了热烈的欢呼。

    在他们之后走在最前头的是天节军,这是李建成刻意安排的。

    罗士信率领的天节军此次救灾的表现归纳起来,唯有十二个字:“功劳最大,名声最少,默默付出”。

    天节军在这次救灾中跟着罗士信出力最大,也最辛苦。不是在第一线对抗黄河决堤口岸,就是在第二线挖掘堰塞湖,或者深入堰塞湖搜救。或许因为不够贴近百姓,获得的赞誉什么远远比不上其他军队,但李建成知道没有天节军就没有现在抗灾的大胜利。

    李建成在这方面还是很公正的,给了天节军相应的待遇。

    天节军上下与罗士信接触的时间不长,对于他揽尽苦事累事的做法很不理解,直到现在他们接受万民欢呼的时候才有所明悟:上阵杀敌是保家卫国,这与洪水抗争何尝不是保家卫国?

    同样的保家卫国,何分彼此?

    至于罗士信并不在此列之中,他在照顾郑仁基。

    郑仁基因为挂心女儿病倒了。

    “小女福薄,无缘与大将军结为伉俪,大将军也不用对我这老头子花费心思了。”郑仁基哀由心生。

    罗士信道:“岳父大人这是说什么话,不管丽琬是生是死,她都是我罗家的人。”(未完待续。。)

    ps:  看着一些书评,有些无力啊。我相信现代尤其是在起点,没有那个作者敢给主角戴绿帽吧...不言绝不做这吃螃蟹的第一人!!!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有了情郎,忘了爹娘

    郑仁基已经死心,现在找不到也基本上没有找到的可能了。

    尸体是会发臭腐烂的,尤其是在水里浸泡的发胀的尸体,更是经不住气候的变化,臭的更加厉害腐烂的更为快。

    自古以来瘟疫的发生大多都在自然灾害后,因为环境卫生不好引起的,其中绝大多数的关键就在于尸体处置的不够恰当。

    所以在半个月前,处于对罗士信的尊重,李建成特地找到了他,通知了他将要下达的焚尸命令:百姓再遇到尸首,可自行焚毁。

    罗士信当时沉默了半响,默认了李建成的命令。尸体不是一具两具,而是成千上万,不及时焚毁就是瘟疫的源头,他没有任何理由提出反对。毕竟瘟疫太可怕了,尤其是古代的瘟疫,更是可怖之极。

    没有理由为了他一个人,让刚刚遭受水患的百姓,在受到瘟疫之苦。

    李建成的焚尸命令一下,罗士信苦思了一夜也想到了应对之法,同样发出了公告,在公告上详细的绘画出郑丽琬身上佩戴的头饰玉佩,若有人在尸体或者焚烧后拾到与郑丽琬一模一样的配饰,告诉他,他将重谢。

    尽管公告传遍受灾地,依然没有得到消息。

    最初他们走到哪儿都能遇到燃烧的尸体可以一一辨认,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绝大多数的尸体都处理掉了。

    郑仁基也因此一病不起,见罗士信忙前忙后。找大夫端汤送药的服侍,心中过意不去:罗士信毕竟年青,有着大好的前途。以他的身份地位在他成为郑家嫡系之前,本就算是高攀。还有什么颜面,受他如此照顾?

    罗士信为了郑丽琬拒婚平阳一事,为了皇室颜面,在朝中禁口,只有少数人知道,消息没有大规模传开。郑仁基还是听到一些传言,想着既然双方还没有拜堂洞房,那就干脆放手。也就有了那一番话。

    罗士信回答的很快,但决绝异常,“不管丽琬是生是死,她都是我罗家的人。也只能进我罗家的坟。”他坐到床前。将药吹了吹,一勺一勺的喂郑仁基服下,喂好之后靠在床尾,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跟丽琬一直瞒着岳父大人一件事情……您一定还以为我跟丽琬没见几次面吧!其实错啦,我们有段时间不只是天天见面,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郑仁基听了瞪圆了眼睛。

    罗士信见了连忙摆手道:“您老别误会,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可没有什么问题。”说着。他仰着头,回忆起了那一夜郑丽琬来投奔他的情形。轻轻的带着回忆的语气将与郑丽琬结识到因为误会住在一起,然后他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郑仁基。

    若是以前顽固不化的郑仁基听到这些消息,就算不气晕过去,也要跳起来拿着陶瓷枕往罗士信的脑袋上砸过去。

    孤男寡女,共住一屋,即伤名节又伤风化。

    郑仁基如何受得了,郑丽琬如此作践自己,罗士信又那般作践他的女儿,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跟罗士信大战三百回合。但现在不同的,他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就算他在如何的顽固不化,也不去在乎计较这些没用的繁文缛节。

    从罗士信的话中,他没有听出礼节亏失,而是对郑丽琬的思念。

    “苍天呐!你太不公了。”郑仁基热泪盈眶,发出了感慨长叹,两情相悦的彼此,还拜堂前阴阳相隔,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

    其实还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只是这则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朝鲜半岛。

    道源岛是朝鲜半岛七十二岛之中核心岛屿,虽然不是所有岛中最大的,但却是地势最险峻最具战略意义的一座。

    在道源岛能够笑看周边七十一岛的一举一动,能够借助水路在任何时间里支援任何一岛。遇到抵抗不了的大军来攻,还能全线收缩,以道源岛为中心,击四方来敌。

    张仲坚凭借他的本事,将七十二岛巩固成了易守难攻的钢铁防线。

    就在这道源岛上,郑丽琬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嫁个理想的丈夫,成亲生子。这都开始掰指算着成亲的日子了,结果一觉醒来越发现自己身在万里海外,离长安相隔十万八千里。那种感觉,郑丽琬几乎要疯了。

    虽然得知了缘由,郑丽琬也很感激张仲坚冒着生命的危险将他从黄河中救上岸来。

    可是……

    可是,这也不是将她带到这海外孤岛的理由。

    算着已经过去七十六天五个时辰三刻钟的良辰吉日,郑丽琬就欲哭无泪,伤心欲绝。

    那么多天过去了,爹爹一定伤心死了。至于他,应该也会为我难过吧!不知道会不会落泪……

    想到这里,郑丽琬几乎都要哭出声来,用力的摇着头,心道:“还是不要了……”那英武如霸王般的他,若是为她流泪,仅仅想着心都要碎了。

    “丽琬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郑丽琬突然听到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看着面前这个一直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小姑娘,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脸,道:“没有想什么。”她的身体还未康复,受伤的脚不能自由的活动,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说话都没有什么底气。

    铃儿露着天真的笑脸道:“丽琬姐姐不用骗铃儿,铃儿知道你想什么。”

    郑丽琬奇道:“你知道什么?”

    “应该是在想一个叫士信哥的人。”铃儿认真的说着。

    郑丽琬瞠目结舌,这初次醒来的时候,她发了通大火,也只让张仲坚派人去通知他的父亲说她一样,并没有多此一举的说出罗士信。只要他父亲得到她的消息,一定会告诉罗士信的。眼前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士信哥”这个称呼可是她心底叫的,连对罗士信本人都不曾叫过。

    “你怎么知道的?”好半天,郑丽琬才压下心中的震撼反问。

    铃儿白眼道:“姐姐真笨,明显是你梦中说的,你梦中除了叫爹,就叫士信哥了。”

    郑丽琬恍然,反问道:“那怎么不猜我想爹爹?”

    铃儿得意洋洋得到:“姐姐昏迷的时候每天至少要喊上千遍士信哥,叫爹的却只有几百次。娘还特地叮嘱我别像姐姐这样,有了情郎忘了爹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平阳的养胃茶

    罗士信在弘农一直照顾郑仁基到康复,整个受灾区他们上上下下找了不下百遍,现在让他们去找也不知从何入手。

    “回去吧!”郑仁基长叹了口气,伤感的说着。

    “好!”罗士信见惯了生死,也不是死钻牛角尖的顽固份子,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消息,继续找下去也只是徒增伤感,留下重赏公告,随着郑仁基一同返回了长安。

    郑丽琬失联之事已经传开,诸多亲朋好友早已接到罗士信的请帖,听得如此消息一个个都感到遗憾。

    罗士信对待朋友磊落坦荡,不喜欢矫揉造作,合得来的就是知心好友,合不来的最多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不愿多说一句。因故他的朋友都是那些值得一交,能够坦诚相对的人物。

    得知罗士信回来,一个个先后请罗士信喝酒。大老爷们也不知怎么相劝,大多只是一个劲的喝,没头没脑的喝,但一切都在酒中。

    罗士信能够体会兄弟们的意思也来者不惧惧者不来,特地向朝廷请了假休整,每一天都喝个天昏地暗,以作发泄。

    “哇塞!”罗士信酒量过人,也禁不起这些天的痛饮。这一觉醒来,脑仁疼的厉害,喝着福伯准备的醒酒茶,问起了今天还有什么人的邀请。

    福伯从袖中取出一张请帖道:“这是今早收到的,平阳公主投来拜帖,说是过会儿登门求见,不知少爷是否能抽出时间。”

    “平阳!”罗士信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那英姿飒爽却又俏脸如花的女中豪杰,起身道:“正好没事,还是我去找她吧。免得落人口实,对她的声誉不好!”说着直接走出了屋子,叩响了隔壁的大门。

    门房见是罗士信,不敢有任何怠慢,慌忙的去通知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几乎是人尽皆知的。

    罗士信没等片刻,已有管事上来将他迎了进去。“公主在会客厅等候大将军,大将军自行去便是了。”

    罗士信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会客厅。

    平阳公主依然如以往一样端庄大气。英姿飒爽,任何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掩盖不了那一身不让须眉的气概。

    罗士信往她身后瞧了瞧,却不见裴青衣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红衣剑俾。不免奇怪。他们接触时日不短。一般来说,平阳、裴青衣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而今却不在一起,难免令人古怪。

    平阳公主看出了罗士信心中所想,笑道:“青衣有事接人去了,好像她的叔叔要来中原,有一段仇怨需要了解。听说对方实力很强。青衣特地赶去助阵了。”

    “不会有意外吧?”罗士信有些担心,裴青衣特地去助阵。对方的实力应该不弱。

    平阳公主瞟了他一眼道:“你还能够关心别人?”

    “哈!”罗士信想起这些时日的颓废,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道:“说的也是!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他人。”

    “上茶!”平阳公主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红衣剑俾去端茶来。

    红衣剑俾躬身而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却端了一个大号的茶杯,放在了罗士信面前的案几上。那茶杯比起一般的茶杯要大上两倍有余,所以看起来一点也不雅观,显得很是笨重。

    “在我这里可没有酒给你喝!”平阳公主说话了,语气中有着些许责怪,还有些担心,显然对于罗士信这几天的情况了如指掌。

    “喝茶就好,喝茶就好!”罗士信心知自己这几天的情况让这位钟情自己的女中豪杰挂心了,不知道如何回答,连忙掩饰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想要喝上一口,但这茶水入喉,五脏六腑登时一阵翻江倒海,那苦麻酸涩的味道直冲脑部神经,本能的想要将喝进喉咙的古怪东西吐出来。但见平阳那双凤眼盯着,强迫着咽了下去。

    “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罗士信自认为吃东西胃口比较重的,喜欢多辣偏咸,俗称口味重,但这茶比苦参苦,比梅子酸,比青柿涩,比花椒麻……种种滋味混合在一起,这一口咽下去,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平阳公主轻声细语的道:“养胃茶,醒酒茶你这两天应该喝过不少。这养胃茶想着你也没喝,那么胡天胡地的大吃大喝,只醒酒不养胃又有什么用,只是让自己舒服一点而已,伤的还不是自己的身子。”

    罗士信在饮食上没有什么忌讳,还真没在乎这点,灿灿笑道:“这个……多谢公主好意,还真没注意这些。”说道这里,心中却是一动,突然问道:“这养胃茶不是你亲自做的吧?”他记得很多小说电视里都会放一些女主为了男主上当山下火海费劲千辛万苦然后做出了可怖异常的杀人料理,然后自信满满的端给男主祸害男主的胃。

    这养胃茶的味道,真心能称得上是杀人料理了。

    平阳公主听了脸上泛红。

    罗士信一脸惊讶,心道:“不会让我猜中了吧!”

    平阳公主俏脸闪过怒色道:“你想哪去了,我还没下过厨房……”说道这里,她脸上的红云更甚。一个女人,没有下过厨房,这绝对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罗士信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了。自己这完全是误会了,小说终究是小说,怎么能够当真。平阳如此睿智的女人,又怎么会贸然涉足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尴尬的笑了笑,立刻正容道:“没下过厨房怎么了?能下厨房的女子千千万万,但又有几个女的能如公主那样,在战场上指挥若定,能够凭借手中枪自足关中,单枪匹马打下偌大基业的?比起下厨房,能够上战场的女子才了不起呢。”

    平阳公主脸色这才略带好看,但依旧带着些许温色的道:“是孙思邈大夫亲自弄得,我特地向他求来的。这里面含有二十多种养胃的药配合养胃的茶水反复煎熬而成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效果一定的好。本想热一热给大将军送去的,你却亲自来了。”以她的才智,如何看不出来罗士信的用心。

    罗士信听了大是感动,平阳以公主之尊,为了自己亲自去找孙思邈弄出了这养胃茶,自己还嫌弃这,嫌弃那的,真不是东西,想着,鼓着勇气道:“既然是公主的一片心意,那我今天就喝了它,点滴不剩!”

    他咬了咬牙,端起了大如碗盘般的茶杯,仰着脑袋,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顿时间天地变色,五脏翻滚……

    好半响,罗士信才缓过气来,道:“这茶,够味!”

    平阳公主细长的手指捂着嘴巴,震撼中带着佩服,还有着莫名的欢喜:这养胃茶味道独特,以至于熬好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尝了一小口,结果当场就失态的吐了出来……现在罗士信却念她的情,全部喝下去了。

    “大将军……”平阳公主犹豫了会儿道:“郑姑娘,不论是生是死,我相信她一定不愿意见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罗士信长吐了口气道:“公主可知道这近十天,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

    平阳公主一脸意外。

    罗士信道:“丽琬的失踪,确实令我难过,但不至于颓废的一蹶不振。若真废物到那个地步,丽琬只会看不起我。请假这一年来有些累了,加上丽琬的事,混在一起,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我的朋友大多是直汉子,只知道喝酒,劝慰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变味道的。所以他们只喝不说,我能明白他们,也是只喝不说,共谋一醉。你们女人就算不一样,在煽情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平阳公主在智勇干略上不逊男子,但心思终究是女人,那里能够体会男人的那种感觉,加上过于关心,导致分析力有所下降,认为罗士信收了莫大的刺激,有点一蹶不振了,所以费尽心思的弄来养胃茶,又想了一大推的安慰的话,到了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多此一举。

    若是寻常女子,怕是会躁的找个地洞躲起来。

    平阳却是大喜:“我就说呢,以我对大将军的了解,一个让大哥二弟赞不绝口的人物,不应该是如此轻易就被击垮的人,原来是我多心误解了。还有两天,两天休假,又能见到精神百倍的大将军了。”

    罗士信道:“其实用不了两天,现在的我与原来的我,没什么两样,只是喝多了点酒,精神有点不如往日,经过公主这养胃茶一折腾,什么感觉都回来了。”

    郑丽琬,罗士信会将她存放在心底的最深处,但不是将之一天到晚的挂在嘴边,整个人也为此失魂落魄,像丢了魂一样。

    不管别人这么想,至少在罗士信看来,那种人是最窝囊的。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可以伤心可以难过也可以失态,但是永远的伤心下去难过下去失态下去走不出来,那就是窝囊。

    “颓废了几天,也该动动脑子了。公主可否说说这些天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士信伸了个懒腰,做了一个精气神十足的表情

    平阳笑道:“倒是有一件特殊的事情,还关于大将军的,大理寺、刑部接受的关于军事泄密案已经到了结案的关键时候了。。”(未完待续。。)

    ps:  临时有事,今天只有一更,明天补上,抱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偷天换日

    罗士信这些天都没有关注这件事情,与郑丽琬相比起来,李艺就是不起眼的渣渣,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也无心过问此事。这休息了一阵,回来之后却恰好听到李艺的消息,看来他们还真是有缘。

    平阳见罗士信感兴趣,接着说道:“这事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出现了苗头,那时你们还在河南救灾。大理寺、刑部先后从北方的突厥汗庭探得了确切的消息,并且还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李艺的弟弟罗寿恰逢其会的出现在了北地,大理寺、刑部一并认为军事机密就是从罗寿口中传出去的。”

    “两个多月前?”

    罗士信暗自点头,稍微计算了一下时间,与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一点:大理寺、刑部能那么快的查到罗寿的存在,固然跟他暗中将目标指向罗艺有莫大的关系,但是他们的执行力行动力还是什么可观的。

    “都两个月了,还没有断案?”罗士信有些好奇,心中也知道李艺地位太高,又有李建成护着,想要处置他,没有那么容易。

    平阳点头道:“现在有着些许争论,罗寿开始抵死不认,一直拖着。后来在李艺的劝说下,罗寿认了罪,说是因为恨你处处针对他大哥,导致他大哥颜面无存,所以起了歹意。”

    罗士信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这撇的倒是干净,一下子就变成大义灭亲了。”

    平阳颔首道:“僵着的关键就在这里,大理寺认为过在罗寿。是他勾结突厥,泄露军事机敏,危害大唐利益。不过刑部却有另外一种看法。认为与大将军结仇的是李艺,李艺才是主谋者。双方僵持不下,李艺又是大唐燕郡王,地位仅次于几位亲王,没有确切的铁证也不能拿他如何。父皇见继续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也就决定两日后,三司会审。将此案定下。”

    三司会审?

    罗士信在记忆中有这么一个词,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却是不知,也便细问起来。

    “所谓三司会审最初源自于战国时期。那时候以太尉、司空、司徒三人,组建的审讯机构俗称三法司,处理审查重大案件,以免一方握权。官官相护。汉朝的三法司是廷尉、御史中丞、司隶校尉。而我唐朝则是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三人。他们隶属不同部门,相互也难以串通一气,最后的结果以人数多的一方为理。后天审讯罗寿的分别是刑部尚书屈突通、大理寺卿郑善果还有御史大夫皇甫无逸。现在屈突通与郑善果僵持不下,依照当前的情况,御史大夫皇甫无逸的意见倒是其中的关键。”

    罗士信想了一想,问道:“那么公主是怎么认为的?”

    平阳知道罗士信的真正目意思是问他站在那边的,白了白眼心中有着小小的委屈道:“李艺的胆大妄为,在定州本宫就曾亲眼所见。反倒是罗寿此人碌碌无为。混吃等死,我不觉得他有什么本事敢于突厥勾结。”

    罗士信也知道平阳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不确定她是不是愿意掺和其中,毕竟李艺的上司是李建成。他不想让平阳为难,却不想使平阳产生了些许误解,但听此话心中也是大安,道:“李艺处处找我麻烦,上次我又抢了他的主帅之位,以他的性格怀恨在心,这是必然的,随即起了坏心思。这种事情事关重大,不是一般人不足以信任,也就派出了他的亲弟弟。现在事情败露,又将一切推给他弟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平阳也不耻李艺为人,道:“李艺与我大哥走的很近,御史大夫又跟我大哥关系密切,我担心屈突通独木难支。大将军不了解屈突通此人,此人秉性刚直刚烈,不够圆滑,根本就不是当刑部尚书的人物。对上一个郑善果,占着些道理都有些无力,再加上个御史大夫皇甫无逸那就更加没办法了。”

    对于屈突通,平阳在是了解不过了。当初她在关中立足,最大的劲敌便是留守长安的隋朝大将屈突通。这个顽固的家伙一早看出了她的威胁,在发展初就盯着她们,让她伤透了脑筋。

    在是军事上他行,但政治上却不及他军事的一半水准,想要依仗他多半靠不住。

    罗士信呵呵一笑,“我觉得你们都上了某些人的当了。只要有理,一人之力又如何?”

    平阳一脸茫然。

    罗士信道:“我就说适当的放松休息还是有好处的,现在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的更加清楚一些。有些人刻意将此事闹大,闹得满城风雨,利用偷天换日的手法要掩盖微小的细节。你们的视线都被转到大层次上面去了,重点追究谁大逆不道勾结突厥,泄密给突厥,从而忽视了一点,泄密的源头。其实不管是李艺勾结突厥也好,还是罗寿勾结突厥也好,都逃脱不了一点,机密是从李艺口中传出去的。因为他的泄密,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发生。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现在听公主说了那么多,说来说去都是围绕谁勾结突厥去了,从而忽略了真正源头,中了有心人故意设下的迷障。以至于多了一个罗寿领了大罪,李艺混入其中反而成了小过。其实说来说去,不论怎么处理,李艺都是大过。”

    平阳在大局战略上有着非凡之能,但阴谋诡计,机关算计却非她所长,更兼身在局中,被迷住了眼睛。罗士信这些天不理世事,反而成了局外人,旁观者清,找到了根由所在,看破了李建成、郑善果的手段。

    平阳本就机敏过人,此时让罗士信拍散眼前的迷雾,顿时间如拨云见日,恍然大悟,“好一个郑善果,竟然在本宫面前耍这个手段,本宫险些让他给蒙混过去了。连父皇也跟着中招,不成这事还得来父皇处理。三司会审,就算三人一心,只要父皇开口,也是没用。”顿了一顿,她道:“此事交给我来就行,你虽是受害者,但如今终究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作为大将军,过于干涉三司会审,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

    罗士信也不客套,点头道:“那一切都拜托公主了。”

    他个人也不喜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所以就算知道李唐因为李建成、李世民的存在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也没打算过早的卷入其中,好好地当他的将军,享受着欺负异族打异族开疆扩土的快感。到了非要站位不可的关键时候,这才考虑选择。只因李艺做的太过火,这一次甚至还威胁到了战局的走向,险些害他全军覆没。

    在不还击,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艺这做了初一,罗士信自然处心积虑的做了十五,布下了坑李艺的局。现在李艺已经踩进他的陷阱,他在深入其中,难保不被李艺一起拉下去。毕竟现在的他手握着大军,论权势已经胜过了李艺,与他拳拳到肉的拼,他已经不够这个资格。凡事适可而止,就如平阳说的,身为大将军,没必要过于干政,此事能交给她来处理那是再好没有的了。

    只是又麻烦平阳,罗士信心底还是有着小小的过意不去。

    平阳却浑不在意,在她而言李艺这种小人为了对付罗士信,用出了这种卑劣的手段,甚至不惜以唐军溃败覆没为代价,已经触犯了心中的底线,无论如何也饶不得他。

    针对此事,两人又做初步细谈,稍微说说也就撇开了话题。

    罗士信问起了突厥的动向。

    现在已经到了秋季,依照惯例来说,秋高马肥正是草原民族活跃的时节。

    从武德二年起,每一年秋季,突厥都会对中原展开一定规模的抢掠,以获取足够的资源过冬。以往因为实力不济,门户又在对方手中。李唐大多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让突厥抢一点,然后送一点退兵礼。

    直到武德五年之后,情况有了改变,为防止李唐做大,突厥出兵二十万。结果李唐奋勇抵抗,打退了突厥,更因罗士信的存在,让他们受到了莫大的损失,以致李唐改变了对突厥的态度。

    现在到了武德六年的秋季,罗士信很好奇,不知突厥吸取了教训没有。

    罗士信这一提起此事,平阳忍不住的兴奋道:“边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太平……可见大将军的血腥手段,已经在草原传开。奚族的下场是前车之鉴,没有人有胆子重蹈覆辙了。”

    在以往就算没有颉利的命令,也有部分突厥部落或者其他的草原族部自作主张的来边境溜一圈,能抢就抢,不能抢就撤,权当狩猎,但是今年没有一个部落敢这么玩了,边境连突厥兵的影子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大唐立国以来,第一次边境如此太平。

    罗士信也颇为自得的笑了起来:“那群草原民族就跟小日本一德行,就一个字贱,他们要跳,把他们的脚给打断,就跳不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兴趣相投

    平阳不知小日本是什么,所以听得是一头雾水。问起缘由,罗士信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就随口道:“一个欺软怕硬的民族,擅于学习,侵略性很强。对于对付他们也是一样,就打杀二字。打服杀怕了,他们就乖了。”

    平阳也不再多问,这相处久了也渐渐习惯了罗士信会突然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早已见怪不怪了。

    两人随即又说起了四方见闻,军事理论。

    如今的罗士信有些今非昔比,在李靖的指点下军事理论有着十足的进步,不再倚靠几千年的知识战例充场面,平阳刮目相看。

    不知不觉就到了用餐的时间,平阳轻声细语的吩咐下去准备饭食。

    罗士信也忍不住感慨这时间过的快,也只有平阳能给他这种兴趣相投畅所欲言的感觉。李世民虽然也是一个,但他的心机太重太深沉,跟他推心置腹指不定那天给让他给卖了。所以相聚的时候,他往往都会留个心眼。平阳则没有那种顾虑,谈论兵事什么的无所顾忌,便是吹吹小牛夸张瞎说,换来的也不过是一顿白眼。

    这点就算是郑丽琬也比不上平阳,记得他们最初相处的时候可是无日不斗无日不吵的。毕竟两人的爱好习性有太大的差异,一个武痴爱军事,另一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又偏爱腹黑的少女,两人在兴趣爱好上是完全没有半点可以相容的地方。

    平阳说没酒果然是没酒,非但没酒。这一餐半点荤腥都没有,连油都是和尚吃的素油。

    固然烧菜师傅的手艺不错,但偏向重口味的罗士信吃起来却如同嚼蜡。面上还是装着吃的津津有味。

    平阳却直言不讳的道:“你不用装着好吃,我知这些食物不对你的胃口,我也不太吃得惯。但孙大夫说了,适当的吃素,对身体大有益处,尤其是你这几天大鱼大肉的,就应该吃点素食。好好补补。”

    罗士信苦苦的堆起了脸,一点一点的将满桌子的素食吞咽下肚。吃的如同嚼蜡,但心底却带着点点温馨。

    这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复杂的一顿饭了。

    稍作休息。平阳道:“青衣这一走多日,少了人指点喂招,有些不懂的地方,大将军万夫莫敌。不如指点一二。”

    罗士信闻言大喜道:“正巧了。在弓箭上我也有些不解的地方需要公主亲自示范呢!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平阳嗔道:“我们之间客气什么。”她随口一说,突然察觉话中病句,任凭是她也忍不住面上泛红。

    罗士信也略显尴尬,也不知如何应话。

    不过两人都是爽快之人,尴尬一会过去,一并走向了演武场。

    但凡战阵杀敌的马上将军,一般都会精于两种兵器,一种是利于驰骋屠杀的长兵器类似于枪矛。另一种自然是马下拼杀的短兵器以刀剑居多,当然也不乏秦琼的熟铜锏。尉迟敬德的浑铁鞭这类的奇门兵刃。以长短两种兵器,应对战场上可能发生的不同情况。

    不过也存有一种例外,就类似于平阳那样,弄个不长不短的武器。平阳的兵刃是长刀,刀身长刀一米五,以百炼钢千锤百炼打造而成叫做腾云。腾云比短兵器长一截,却又比长兵器短一撮,马下不嫌长马上又不会短,算得上是一把凶煞异常的利刃。

    罗士信亲眼见过平阳持着这把腾云的英姿,那一身华丽的铠甲配上威猛的身影,仿若女武神一样耀眼。

    他也没耍过类似于腾云这样的中等兵器,不过武学这一道,一法通万法明。他罗士信也没有混到令狐冲那个悲剧的地步,有把剑就是神,没剑就成了废材。

    “你先来演练一下,让我瞧瞧!”罗士信双手环绕胸前,站在演武场一侧。

    平阳应声步入场中,腾云高举过顶,太阳闪耀下,冷艳四射,气势如虹,一招寻常的劈砍,刀如一抹流星,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冷艳的光芒,刀风流转下,含有千钧雷霆之势。

    “漂亮!”

    罗士信拍手而赞,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但在力量速度无比拿捏到极致,展现出了无比扎实的功底。

    平阳听到赞许,心中一乐,精神徒然一震,刹那间刀光四溢,腾云化作一道电芒,一招七变,刁钻狠辣。

    罗士信瞧了却皱起了眉头道:“停停停,你这练的是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

    平阳听了手上停了下来,小小的委屈道:“不会啊,这是青衣教我的杀招……”本想着秀一秀,让他多赞几句,结果杀招一出,反而受到了斥责。

    原来如此!

    罗士信毫明白缘由不客气的道:“误人子弟,误人子弟,那家伙自己不过刚刚入门,哪有资格当师傅。你与她不同,你自幼习得是沙场武艺,直接简洁,干脆利落。而她学的是技击技巧,类似于市井游侠华丽技术,两者存在着一定的联系也有一定的差别。你自己的风格尚且没有练至完美,不够得心应手,花时间学她的杀招作甚?”

    平阳若有所悟。

    罗士信道:“武道之路不仅仅是一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道,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向走下去,就可以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蓝天。裴姑娘的武艺确实在你之上,但不意味着她的功夫就适合你。说句简单的她身灵手快,动若狡兔,比轻身功夫,可以轻轻松松甩我一截,很适合这类迅敏快捷的招数。你不一样,你没受过她那般训练,发挥不出这招的一半力量,耍的不伦不类。”

    平阳默然许久,忽道:“我明白了,难怪难怪!我就是觉得有很多问题,青衣在的时候还能指点一下,她这一走,越练越不顺手,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罗士信沉静如水,平和道:“将你功夫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掉,回归你原来的本色,耍一便给我看看。”

    平阳见罗士信带着些许威严,不再大意,腾云再度出手,刀光飞舞,一招一式,干净利落。这一次不及先前绚丽,但是流畅非常,一套沙场刀法一气呵成,毫无生涩之感。

    不仅是罗士信看的不住点头,平阳自己也是畅快淋漓,收刀而立道:“果然还是我自己的刀法用的顺畅。”

    罗士信笑了笑道:“我看你武功走的是迅猛的路线,刀给我,我教你一套技巧。保管盏茶功夫,让你的武艺提升一个档次。”

    平阳惊喜道:“这么厉害?”说着有些迫不及待的将腾云递给了罗士信。

    罗士信接过宝刀,挥舞了片刻,试了试长度道:“我记得你有三招是这样的……”他可没有郑丽琬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只是勉强记下了三个招式,挥刀比划起来。

    平阳点头道:“这三招叫平湖断月、惊湖逐燕、抽刀断水,算是一套连环,三招相扣,能够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罗士信不再说话,退后了几步道:“等会你别动,我不会伤到你的。”说着云腾刀直至平阳,依葫芦画瓢的施展出了平湖断月、惊湖逐燕……

    平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心犯疑乎,这似乎比她甩的还差一点吧。

    就在这时,罗士信突然高呼:“看好了!”

    “抽刀断水!”

    罗士信这时突然双手握住了刀柄,抽刀断水这一招结束杀招呼啸而出。

    “噗嗤!”

    平阳刹那间惊呆了刀刃在眼前闪现:它从天而降,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异声,在她眼中无限扩大。狂澜巨浪似的气势迅速凝聚。刀锋虽还未到,但在这股气流冲击下,额上发鬓四溢,脸上皮肤已然是剧痛难当,劲风刺得她无法睁眼。

    她忍着震撼,任是一步不退。

    “怎么样?”罗士信甩了甩手道:“第一次耍这三招,用的不太熟练,威力如何?”

    平阳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道:“太不可思议了,这力量不能同日而语。”

    罗士信含笑道:“这武学之道,就如兵法一般,要讲究随机应变。你这把腾云凶煞非常,单手挥舞快捷如风,双手劈杀又威猛霸道,既然如此何不妨混着使用?时而快捷,时而威猛,定能让你的对手,防不胜防。”

    平阳如若醍醐灌顶,从罗士信手中接过腾云,再一次舞动起来。这一次他时而单手,时而双手,招法也时而快捷时而威猛,招式不变却多了诸多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其实你的力量与武功都可圈可点,但是你却缺少了心灵的修炼,将心灵与武技结合起来,心计一体,这就是武道与武功的差别。平时多想想,一点点小细节就能让你的武艺大增。你现在连你自己的十成能力都没挖掘出来,自己都没看清自己,谈什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罗士信毫不吝啬的传授平阳自己的习武心得。

    平阳将罗士信一字一句铭记在心,知道今日是她脱变的之始。

    罗士信眼中突然闪过异色,笑道:“现在该你教我射箭了。”说着他从武器架上去了一把弓箭,道:“你来做个示范!”

    平阳不疑有他,走上前来,伸手去接弓箭。

    罗士信却趁势上前了一步,握着平阳的手,将弓箭对着靶子,做两人射一弓的姿态,近距离的挨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屋上有人

    罗士信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平阳猝不及防,傻立当场,惊愕之余,一颗小心脏几乎跳出口腔,这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脑子一片空白。

    便在这不知所措的时候,耳中却传来了罗士信的声音。

    “得罪了,在我们后方屋顶上有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等会我用枪射他,你趁机给他一箭!”

    平阳本能的想要转头,耳中却又听罗士信说道:“别看,对方很机灵,应该早就在了,惊走了他,我们想追也未必追的上。”

    平阳这才明白罗士信的用意,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恢复了理智:原来如此……

    事发突然,让她不知所措,现在想来却也理所当然:罗士信向来好名气,作风正派,从未有过流言蜚语,若不是应为惊觉异常,不会冒然做出如此举动,还以为还以为……

    如此近距离接触,平阳难免带着些许心跳脸红,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假若罗士信真有那意思,反而让她看轻了。尽管她钟情罗士信,但并不希望自己看上的男人是一个花心虚伪的小人。

    这稍作镇定,平阳就装作指点罗士信拉弓的技巧,就如教初学者一样,很自然的手把手,顺着意图助他摆弄着姿势,以免暗处的人怀疑。做好这一切,方才分开。

    “你自己射着试试,让我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罗士信射了两箭。故意射偏,苦笑着将弓还给平阳,走到兵器架旁道:“说来也怪。我射箭射不准,但这投枪却很少有投失的。”他抽出一根丈长的长枪,故作对着箭靶射去,突然身形一转,长枪脱手而出,直射身后屋顶尖角后的黑影而去。

    平阳的公主府就算不重视华美,并不奢侈。但终究是公主府,大唐地位最崇高的女性(这时没立皇后,女性以嫡长公主平阳为尊)。府邸的构造还是依照时下流行的琉璃角构成的。

    屋檐琉璃瓦高跷着,美观之余却也形成了一个视线的死角,身型瘦小的人可以藏在其中,不易被发现。

    罗士信这一枪鼓足了劲力。犹如离弦的箭。直射琉璃瓦的反面。

    躲在暗处的黑影吓了一跳,见自己行踪泄露,本能的转身欲跑。这心中警戒徒生,凌空跃起,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横移了半米。

    “哐当”一声。

    黑色的长枪夹着千钧之力,竟然穿破了琉璃瓦直往天上飞去。

    黑影看空中瞧见如此,只觉得脊背发凉。若非他警觉,继续往前跑的话。以长枪的速度力度只怕此刻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带走了他这条小命。在空中的他方刚松了口气,便觉得一缕锐利的杀气由后而来。

    空中的他躲无可躲,让飞来的箭羽一箭刺穿了大腿。

    如此犀利一箭,自然出自善射家族的出身的平阳。

    这也是罗士信的用心所在。

    罗士信的武功修为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六识极为敏锐。但是以他的六识,竟然无法发现潜伏在暗处的偷窥者,直到罗士信对平阳说武道心得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产生了共鸣,偷窥者发出了轻微的感叹,罗士信这才察觉出暗处偷窥者的存在。

    罗士信担心偷窥者的对平阳不利,他固然自负,对于自己的武艺极为自信,但却不自恋。知道天下之大,人才辈出,各种奇人异事不知凡几,他们各有所长在自己的领域独领风(骚)。就如裴青衣,两个裴青衣打不过一个罗士信,但比轻身功夫,十个罗士信也赶不上一个裴青衣。

    偷窥者竟然能够有那个实力潜藏附近,一定有着自己独特的技能,轻身功夫绝对不弱。

    不论罗士信还是平阳都不以轻功擅长,府中护卫更是如此。一但偷窥者发现行踪泄露,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内逃之夭夭。他胆敢潜入公主府,十有**留有撤退后手。这有心算无心,公主府终究不是皇宫大内,逃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若不将他拿住,日后在潜伏进来,对平阳存有一定威胁。

    罗士信思量再三,考虑到对方能够听到他与平阳的对话,耳力不弱,又不能附耳细说,也就出此下策,与平阳暗通款曲,联手出击。

    罗士信这一招是虚张声势,平阳百步穿杨的神箭才是真正的杀招。

    任凭偷窥者身手如何敏捷,面对罗士信、平阳这默契的配合也无力抵抗。

    因腿部中箭,落下时把握不了应有的平衡,从屋顶上滚落了下来。

    罗士信上前一把将偷窥者抓住。

    偷窥者却在这时痛下狠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湛蓝的匕首,凶狠的划向了罗士信的小腹。

    罗士信后发先至,踢脚抵在了攻来的手腕,挡住了这一击。

    偷窥者手腕翻转,以极其敏锐的手法控制着匕首划向罗士信的大腿。

    罗士信松开了手,脚下却依旧使力下踩,在匕首划到他身体之前,先一步将他的手腕踩在地上,硬生生的将腕骨踩碎,匕首也掉落在地。

    两人之间的比斗不过转瞬之事,但却凶狠异常。

    偷窥者虽招招不攻要害,但匕首上那湛蓝的青光却暴露了这匕首的凶狠,只要划破一点皮肤,那就够他吃上一壶的了。

    罗士信弯腰将匕首捡起来,端详了一下,短短的匕首并非全是湛蓝色的,在匕首的最下端是银色剑身,果如他想的,那蓝色的玩意就是抹在剑上的毒。

    此时平阳也来到近前,冰冷的腾云刀出鞘,直指偷窥者咽喉处,寒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我公主府,到底存何居心?”

    偷窥者是一个瘦小如猴的中年人,已有四十左右的年纪,但个子不过一米六上下,双臂欣长,全身瘦的仿若皮包骨,眼睛耳朵特大,跟猴子真有几分神似。

    如猴般的中年人眼珠子转了转,道:“在下侯杰,承蒙江湖人错爱,送了一个穿云猴的称号。这说来惭愧,今日来到长安与朋友闲扯,他说这长安最美最漂亮的女子莫过于平阳公主。说平阳公主美得如若天上的嫦娥仙子,是九天仙女下凡。我是不信,又自持轻功了得,动了潜入公主府一看究竟的念头。想不到阴沟里翻船,让公主擒住了。公主饶命啊,我侯杰真的没有他意……我朋友说的不错,公主殿下长得就跟天仙一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有那个女子不爱美,平阳纵然知道这个侯杰说的有假,但心底还是有些窃喜的。

    不过侯杰想用这种手段迷惑平阳就想多了,平阳的腾云刀转向了侯杰的右臂,刀头缓缓的刺进了他的肩膀道:“说是不说!”

    侯杰痛的“哇哇”大叫:“天下良心,我说的是事实。我侯杰对天发誓,若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罗士信眯眼笑道:“你那招不好使,我来!”他上前一步,手中匕首一划而过,在侯杰的小腿上开了一道口子。

    侯杰惊恐的瞪圆了眼睛,眼睛尽是惶恐之色,连连大叫:“天,你,你好狠,好狠!这匕首有毒,给我解药,快去后巷的大树下拿解药,不然我这条腿就要废了,快、快、快、快、快!”他一口气叫了五个快字,额头上的汗珠如下雨一般滚落下来。

    罗士信看了平阳一眼,平阳会意,吩咐下人去取解药。

    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平阳府的护卫相继赶到。尤其是几位剑俾,她们来的最快最为迅捷。

    罗士信蹲在侯杰的面前,用沾了血的匕首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侯杰的脸颊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想伤了我,然后威胁公主放了你换解药……现在解药在我们手上……我看你一举一动,反应的快捷敏锐,应该是老江湖了,个中关系也不须我多言,识趣的话就老实交代。不然解药什么的,你肯定拿不到的。”

    侯杰苦着脸道:“好吧,我认栽了,我说就是了。这一切跟你们没关系,你们没必要掺合进来。”

    “说!”罗士信做了一个在刺一刀的动作,道:“名字,目的!”

    侯杰道:“我就叫侯杰,没骗你们。我是来找裴青衣的,觉得她可能躲在公主府里。”

    罗士信与平阳相互望了望,想到裴青衣的去向,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忧色。

    “继续说!青衣怎么了?”平阳迫不及待的追问着,她的身份注定了没有什么知心朋友,裴青衣是江湖中人对于她公主的身份并没有很大的在意,相互间很谈得来,情同手足,听她出事,神色间透露了点点紧张。

    侯杰感到小退的麻木,忙道:“她太嚣张了,为了一个叫郑丽琬的女人,竟然杀了恩爷,还想端了恩爷的杀手组。断了很多人的财路……”

    “等等……”罗士信打断了他的话,惊愕道:“这怎么跟丽琬扯上关系了?”

    “在你救援幽州攻伐渔阳之后,有人找杀手刺杀郑姑娘,恰好让青衣救了,刺客让青衣杀了,只是不知她又跑去了洛阳将蔡大恩也杀了。”回答的是平阳,这件事情她听裴青衣说过。

    “裴青衣杀了蔡大恩,挑了他们的巢穴,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物,现在正被追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南方乱起

    罗士信并不知裴青衣在大唐江湖中的地位,却知道虬髯客在江湖中的地位。作为虬髯客的嫡传弟子,不知谁能称得上不该惹的人物。

    “裴姑娘惹到了谁?你若喜欢我问一句答一句,我不介意慢慢拷问,反正脚不是我的。”

    罗士信这话音一落,侯杰脸吓得发青。他的功夫并不怎么样,在江湖上混靠的就是一双腿,腿废了下场如何不言自喻,苦着脸迫不及待的道:“他叫司徒伤,你们也许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在江湖上却是响当当的人物,足以与虬髯客齐名。与虬髯客的天下第一豪侠不同,司徒伤可谓天下第一杀手,与红拂女同源,皆由隋朝杨素训练出来秘密武器。”

    侯杰说道如此,罗士信、平阳表情略显吃重。

    司徒伤没听说过,但是杨素之名,两人都是如雷贯耳。

    那位隋朝最大的权臣,战功彪炳一手遮天。更兼为人性疏而辩,但凡于他看不惯的人物都会受到他的打击,以至于朝中文武百官,大多是他手下的将吏。便是强势霸道的杨广也对他忌惮七分,对于杨素不敢施展任何手段,得知他重病垂危,表面上问赐给杨素用之不竭的灵丹妙药,却背地里不断的追问,生怕他多活那么一分一刻。

    他儿子杨玄感起兵造反,凭借杨素的余荫满朝文武贵族官僚子弟多达四十余人相继归顺,光禄大夫、民部尚书、兵部侍郎也与他通谋。直接造成隋朝分裂,将本就义军遍地的隋朝推向了灭亡。

    侯杰继续说道:“当年红拂女看中李靖背弃了杨素,引起了老杨素的大怒。命司徒伤一路追杀。他亲自出手,重创李靖红拂女。若非虬髯客赶到,两人早死于司徒伤之手了。据说当时令狐伤连伤红拂李靖后又独斗虬髯客毫不落下风,是他的兄弟吴世可暗中投放暗器,以至于被虬髯客斩断一臂,受伤逃走。司徒伤恢复之后,将吴世可全家上下十一口尽数杀了。虬髯客追查司徒伤的下落不果。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远走海外。令狐伤所忌之人,唯有虬髯客,虬髯客远走他乡。他便重操旧业招集原来部下。地方凶徒以蔡大恩做代表,负责处理刺杀业务。裴青衣挑了洛阳据点,杀了蔡大恩,激怒了司徒伤。现在正被司徒伤追杀。”

    “你说谎!”平阳淡然道:“青衣那些日子一直与我再一起。中途确实离开一阵,但很快就回来了。直到前些日子,她说她要去处理江湖事情,要给她的叔叔助拳,这才离开的。”

    侯杰哭叫道:“我的姑奶奶,我可没有一句虚言。我是个小人物,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的,详细的内情。真不了解。我只知道在十天前,司徒伤亲手杀了吴世可。伤了裴青衣,正在追杀裴青衣。”

    罗士信沉声道:“难不成裴姑娘杀蔡大恩之前,从蔡大恩那里打探到了司徒伤的消息。传讯给了虬髯客、吴世可。吴世可让司徒伤灭了门,仇恨不减,特地跨海过来寻仇。裴姑娘赶去相助,却让对方一网打尽?”

    平阳也想到了这点,神色动容。

    罗士信追问道:“继续说下去!”

    侯杰道:“吴世可、裴青衣一死一伤,裴青衣轻身功夫容纳百家之长,让她逃脱了。司徒伤觉得她除了南下找红拂女庇佑就是来长安找公主殿下,我只是来查看裴青衣是不是来找公主,没有一点半点的恶意。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快给我解药,在下去我的脚要废了,真的要废了。”

    平阳将解药丢给了侯杰。

    侯杰迫不及待的从瓷瓶中倒出两颗,一颗直接吞下,另一颗碾碎了涂抹在患处,做好这一切才松了口气。

    罗士信将瓷瓶收了回来。

    平阳让人将侯杰压了下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罗士信毫不犹豫的道:“此事因为丽琬而起,我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她还救了丽琬的命。此外裴姑娘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本就应当鼎力相助。综其三者,我若无动于衷,那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平阳笑道:“我与你同去。”

    罗士信惊愕的看着平阳。

    平阳展颜笑道:“怎么?就允许你们男的重情重义,不许我们女的说情道义了?我与青衣的关系,可比你深得多。”

    罗士信摇头道:“你是公主,怎么能一样。”

    “公主怎么了?”平阳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公主就有权利自私自利,玩恩负义了?你当我平阳是什么人呢?青衣在我立足关中的时候就曾多次护我性命。那时候我孤助无援,身旁少有真正信任之人,青衣是唯一一个。我有事相求,让人通知一句,她万里赶来相助。生命垂危之际,她又毫不犹豫的与大将军深入高句丽。青衣为了当年的小小恩惠,为我出生入死多年,再多的恩情早就还清了。可她依然如故。现在她有危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坐视不理。”

    罗士信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相劝,想到以平阳的性格,就算他坚决不让,她也会自己南下,还不如一起有个照应,也不说话。

    **********

    江淮丹阳。

    辅公祏、左游仙聚在一处,把酒畅谈。

    “左兄妙计,王雄诞那个笨蛋真的交出了兵权,现在江淮大小一切事物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就是江淮的无冕之王。”辅公祏得意的“哈哈”大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左游仙云淡风轻的说道:“辅伯,真的只想做着无冕之王?”

    辅公祏刚刚斟满了酒,但听此言。手忍不住一抖,酒水洒了出来。

    辅伯!

    这个称呼意味着寄人篱下,意味着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后背。

    辅公祏少年时。就与杜伏威交谊很深,称刎颈之交。辅公祏的姑姑家以牧羊为业,他常从姑姑家偷羊给杜伏威吃。两人还常共率乡里伙伴劫富自给或接济贫苦人。隋末天下大乱,杜伏威、辅公祏趁势崛起,一同打败了隋将宋颢、陈棱的讨伐,破高邮,下历阳。在江淮称雄。

    辅公祏大杜伏威好几岁,杜伏威称辅公祏为兄。但是随着杜伏威、辅公祏征战天下的兵卒,却个个都服气杜伏威。认杜伏威为主,而他辅公祏却让上下称之为“辅伯”。

    辅公祏并不觉得他的功绩会逊色杜伏威,可偏偏他的地位就是要低杜伏威一筹。杜伏威为大总管,辅公祏为长史;杜伏威任东南道行台尚书令。楚王;辅公祏为淮南道行台尚书左仆射。舒国公。

    不论怎么样都要逊色杜伏威,明明是他年长,明明功绩都差不多,偏偏一直都逊于杜伏威,辅公祏心中极不痛快,兄弟情义也在这隔阂中消失殆尽。

    杜伏威为防万一,夺去了辅公祏的兵权,让他处理政事。将兵权交给了两个义子阚棱、王雄诞统率。

    杜伏威此人并无雄心壮志,起兵造反。只因为生活所逼,奋起反抗。大唐关中立足不久,杜伏威就选择投降了关中的大唐,也因此与罗艺一样赐为李姓。不过比起罗艺,杜伏威那真正是了不起的多。

    罗艺称雄幽州,固然是因为个人骁勇,但更多的是夺取了隋朝边境的强兵悍卒。依仗这强兵悍卒,罗艺不过是死守半块幽州而已。杜伏威却不一样,他白手起家,没有任何地位家世,硬生生的拉起了一支大军,大破隋军,歼灭李子通完成了江淮的统一,尽有淮南江东之地。

    依照常理而言,占据江淮江东,足以凭借长江天险,效仿三国孙吴,割据一方。但是李世民在年初的时候,在淮河上游练兵,溜达了一圈。杜伏威懂了,李渊这是觉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想要对江淮动手。虽然江淮臣服大唐,但是大唐根本掌控不了江淮,只是名义上的归顺。现在大唐想要让江淮,彻彻底底的成为大唐的疆域。

    杜伏威让李世民这一吓,还真深怕这个战无不胜的大唐秦王率兵攻打江淮,为免嫌疑,也索性上书李渊,请求入朝,做出了同罗艺一样的事情。

    所谓请求入朝也就是地方诸侯表明自己绝无反意的惯用伎俩,等于以身为质,直白的向李渊表示,我人就在长安,要杀要剐你们一句话的事情,也就别费心思担心我造反了。

    这能不打仗,李渊自然高兴,杜伏威都如此表态了,也就取消了对江淮用兵的念头。

    因为杜伏威是江淮霸主,地位也不是罗艺一个小小的诸侯可以比拟了。他这一入朝,李渊立刻加封为杜伏威太子太保,地位由在李元吉之上。成为了大唐王朝仅次于皇帝李渊、太子李建成、秦王天策上将李世民之下的第四号人物。

    李渊以为杜伏威身在长安,江淮不乱,却不知此举是大错特错。

    杜伏威没有野心,但是辅公祏有,而且野心不小。

    杜伏威与辅公祏一同打天下,杜伏威这一走,江淮以辅公祏为尊。

    辅公祏的小心思也动了起来,不过杜伏威也不是易于之辈,他料到了自己的这位兄弟在他走后,必然会有所行动,特地将军权全部交给了义子王雄诞,再三叮嘱他小心从事。

    只是王雄诞在军事上堪称智勇兼备,但政治上的觉悟一塌糊涂。

    辅公祏从了左游仙的计策,找人仿造杜伏威的字迹给王雄诞写了封信,斥责王雄诞怀有二心,拥兵自重。王雄诞对杜伏威忠心耿耿,看了信登时大怒,说我拥兵自重,行,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这兵权谁要谁拿去。

    辅公祏就这样戏剧性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兵权夺了过来。

    军政大权在手的辅公祏,此时此刻听了“辅伯”二字,登时觉得无比的刺耳,很不舒服。

    “你这话什么意思?”辅公祏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悦。

    左游仙长身而立,深深作揖道:“江淮人杰地灵,江淮勇士,更是闻名天下,辅公手握江淮一地,又得江淮所有勇士,何不自立称帝,与大唐鼎足南北而立,戴冕称皇,江淮归心。”

    辅公祏胸口起伏,语气有些急促,“左先生快快入座……这,不是我没有雄心壮志,而是颇为忌惮大唐的实力。荆州大总管李孝恭位于江陵,检校桂州总管李靖位于桂州,左监门大将军李世绩在我们北面黎阳。比起大唐,我们实力犹自逊色。”

    左游仙傲然道:“区区大唐有何可惧!只要辅公北连突厥,以江淮之险,北抗大唐扼制长江中游,南攻海州、寿阳;坐拥南方,在效仿三国孙吴,以水军立国。大唐之强兵,大多位于关中,不习水战,纵然来十倍之数,也叫他们如曹操一般,羽铩而归。”

    辅公祏听了怦然心动,颤声道:“此法真的可行?”

    左游仙自信满满的说道:“自是可行,辅公雄心壮志远非杜伏威可比,到了今日怎么畏首畏尾起来。”

    辅公祏道:“不是我畏首畏尾,而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我得江淮兵权,但军中士卒向来只服杜伏威,未必就会同我起兵。”

    “这有何难?故技重施一次,佯装是杜伏威让我们举事,三军将士必然响应。”左游仙一脸孤高,就差手中没有一把扇子就颇有诸葛亮的风范。

    “好!就这么干!”辅公祏在左游仙的劝说下,打定了决心。

    左游仙眯眼道:“在举事之前,辅公还需要干一件事情。”

    “何事?”

    左游仙寒声道:“杀王雄诞。”

    武德六年九月九日,辅公祏在丹阳称帝,国号宋,年号天明,聚众十余万,设文武百官,任协同他起事的左游仙为兵部尚书、东南道大使、越州总管,镇守会稽;以江州农民起义军首领张善安为西南道大行台,联合起来共同反唐。

    一时间,南方风云乍起,使几近沉寂的隋末、唐初农民战火,又有点燃的苗头,天下震动。

    辅公祏反唐的消息还没有传达长安,罗士信、平阳带着些许护卫已经赶往南方,这天下最乱之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巧遇杜伏威

    罗士信、平阳身份特殊,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更何况还有李艺的事情需要处理。

    平阳将李艺的事情揽在他身上,罗士信自然不在过问。平阳不擅长阴谋算计,但毕竟生在帝王之家,不擅长不意味着不懂,一窍不通,而是不愿意涉足其中。以她的聪明才智,全心参合此事李艺是难逃劫难的。

    罗士信头疼的是如何请假。

    唐朝不是二十一世纪,二十一世纪探亲假,年休假,法定节假日、双休日,这真要比古代的官员休假的制度强的太多了。在唐朝只有节令时候才会给出休假,也就是春节、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这类的节日,其他时间是没有休假日的。

    不过朝廷也不是苛刻的地方,允许官员请事假。请假的方式理由是五花八门,除了身体不适,需要请感冒等事假之外,还能因为家中有事、亲人过世而请假。这倒有点和一千五百年后的现在的请假理由相似。

    不同的是古代请假的制度有严格的规定,一般情况下官员每月只能请假三天,超过三日的就要罚俸禄。当然如果是重病也有三十天,一百天的期限,但假若超越期限,而且没有上级部门的延长指示,就会被免官,官职会由他人递补,并且受到严厉的惩罚。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时代的请假是需要上级批准的,尤其是罗士信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官员,想要请假。必需亲自向皇上上疏,说明请假原因,等待君主批复决定。如果君主不批准。那就不许假。若是不从,就是犯法犯罪。

    罗士信因为郑丽琬失踪,请了十多天的假,就是以身体不适为由。

    李渊同意批准,但还是依照惯例扣了罗士信的俸禄。只不过罗士信近年来连连取得辉煌的战果,所受到了金银财物等赏赐,百倍于俸禄。对于扣掉的那些俸禄也没怎么在意。

    最麻烦的也是在这里,李渊是皇帝,罗士信若为请假找借口。那等于是欺君。让有心人知道,背后捅上一刀,百口莫辩。如实说来,也不好办。侠以武犯禁。作为皇帝的李渊对于不守王法。不事生产的江湖人显然不会有好感,如实说什么刺客杀手,要去救裴青衣,指不定李渊一个心血来潮治裴青衣乱杀之罪也不一定。

    裴青衣作为江湖女侠,杀伐随心,对于那些江湖败类从不留情,这种做法手段在官僚制度上是极不提倡的。

    “头疼,头疼!”

    罗士信出了公主府。来到自家门口,正打算叩门入门。却听远处有人叫唤。

    “大将军,大将军!”

    罗士信转过头去,却见许久不见的李世民与一个长着国字脸,容貌古朴,身型魁梧的汉子并肩而来,略感诧异,李世民战功卓越,无人可及,地位之高,几可比拟太子,在这大唐只有少数几人能与他并排而行,大多都是他认识的,现今这一位却不曾见过。

    罗士信上前了几步,作揖问好:“见过殿下!”

    李世民下马回礼,指着一旁的魁梧汉子道:“来,大将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唐吴王太子太保李伏威。”

    “李伏威?”罗士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

    李伏威笑道:“在下故名姓杜,承蒙陛下厚爱,赐以李姓。”

    罗士信登时恍然,原来他就是杜伏威。

    隋末动乱,天下群雄并起,但若言论草莽英雄,首推窦建德与杜伏威。两人一南一北,行事却大庭相径。窦建德众诺守信,以义当先,以民为本,就算他惨败李世民之手,却也是一位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杜伏威亦相差无几,十六岁举义反隋,虽然志向不高,只求在乱世中保全一方,但也是急公好义。天下反隋义军,杜伏威是地位最低的一个,由于本身就深受赋税之苦,对领地内只收很低的赋税,对于贪官污吏切齿痛恨,特别下令,但凡官吏贪污者无论轻重一律处死。所以杜伏威治下的江淮是乱世中少有的衣食无忧之所。

    “原来是吴王!久仰大名了!”罗士信作揖礼拜,“久仰大名”在他人口中是一句客套,但罗士信口中却是最真实的赞美,寻常人不入他的眼中绝不会用“久仰大名”这四个字。

    杜伏威还礼,正容道:“大将军之名,才是如雷贯耳,就算某身在江淮,也多次耳闻大将军的英勇事迹。来京多月,未能结识,实在莫大憾事。本想着投帖拜访,大将军府上又出憾事,只能作罢。这些天每日经过大将军府都忍不住停步片刻,今日偶遇,耐不住结交之心,冒然让秦王殿下介绍,还望勿怪。如若不弃,去我府上喝酒。”

    罗士信本想拒绝,但瞧了瞧李世民,心中有了定计,一口应了下来。

    杜伏威大喜过望,虽他是大唐第四号人物,但没有任何的傲慢,反而很是亲切热情。

    热情的让罗士信都有些不适应。

    李世民坦然自若的笑着,一点也不以为意。

    人各不同,杜伏威豪爽好武,就是喜欢与粗人结交,尤其是罗士信这种重情重义,英勇无畏的粗人,最对他的胃口。在长安的这些天,作为朝堂新晋的第四号人物,只是象征性的陪裴寂、萧踽、宇文士及这些文人聚了一次,其他时间大多都不顾身份地位与秦叔宝、尉迟敬德、薛万钧、薛万彻这类人交往喝酒。也因为如此,作为太子太保东宫的要员,反而与李世民走的很近,对于温文尔雅的李建成有些反感,面对他的拉拢,只是客套的回应。

    杜伏威的吴王府与罗士信、平阳在同一条街道上,对挨着平阳的公主府。

    罗士信没有骑马,三人索性步行入府。

    罗士信察觉了杜伏威的脾性,他也最喜欢与这种脾性的人打交道,随即暂时放下了一切,接纳了这位对胃口的大唐吴王。

    在平阳的府上,罗士信又喝茶又吃素的,嘴巴都淡出了鸟来。杜伏威自不会如平阳那般,好酒好菜,一道接着一道。

    馋的罗士信口水直流,不住的向李世民、杜伏威敬酒,喝的及是痛快。

    李世民本就是军旅出身,来者不拒,杜伏威更是好酒成性,直夸罗士信爽快够意思。

    酒过三巡,杜伏威仗着酒性高声道:“某在江淮也是一号人物,论及武艺也罕逢敌手。可来到了长安却先后败给了叔宝、敬德与齐王,输得是心服口服。某知不是大将军对手,但也想请大将军赐教一下,让某开开眼见。”

    罗士信喝的痛快,也不拒绝,放下了酒盅,从侍女递上来的抹布上抹了抹手上的油渍,走到了大殿。

    杜伏威更是自接,两手往身上擦了擦就大步走了下来,

    一股劲风袭来!

    杜伏威抬腿就是一脚。

    罗士信手掌轻轻一拍,挡下了这招,道:“这算是小觑我嘛?”

    杜伏威尽管听说罗士信的武艺盖世,但瞧他那文文弱弱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疑乎,一招试探过后,方才察觉,人不可貌相,喝道:“这次来真的了!”更猛烈的一脚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如同鞭子一样抽向罗士信,那股不可阻挡的气势足以开碑裂石。

    罗士信以掌破脚,以硬拼硬,手掌与小腿来了亲密的接触。

    杜伏威一招未能得手,第二脚,第三、第四脚就连环不断的踢了出去。

    一脚快过一脚,彷如三支先后射来的离弦箭羽。

    面对破空飞来的数发“箭羽”,罗士信招招对攻,每一掌都准确无比的封住了杜伏威的飞腿,硬是将他所有的攻击挡了下来。

    没有任何的花俏,没有任何的技巧,就是比快比强。

    杜伏威连踢六脚,退了下去,哈哈笑道:“果然不是一个档次,我踢不动了,服气拉。齐王还能打一打,大将军跟叔宝、敬德一样,胜我太多,真打起来,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这比武输了,杜伏威也不懊恼,依旧豪气的劝吃劝喝,爽快非常。

    吃饱喝足,李世民似乎还有事情,起身告辞。

    罗士信见了也跟着告辞,杜伏威也不强求,约着下次再聚。

    罗士信、李世民两人一同出了吴王府。

    李世民笑道:“大将军可是有事?”

    罗士信并不觉得意外,点头道:“确实有事,希望殿下帮忙出个主意。我有要事需要前往江南一趟,事关朋友性命,非常紧急,不能不去。这里不知如何向陛下请假。”

    他没有说明是谁,李世民也识趣的没有细问,沉吟片刻道:“这还真的巧了,药师前段时间卧病在床,好像挺严重的。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药师用心传授你兵法,他现在身体抱恙,作为徒弟理当前去服侍。父皇诸事繁忙,这类琐事也无需他亲自决断,你写好奏章,送来承乾殿,这拳拳孝心,我也不好不批呀。”

    罗士信大喜过望,忙道:“谢殿下指点。”

    古代向来注重孝道,凡事以孝为本。但凡父母重病,身为人子必需左右侍奉,不然就是不孝。所以由古至今父母生病以及双亲病故,这类事假基本上没有不批的。

    李世民代父理政,得他批准与李渊批准一样的效果。(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一章 李艺下狱

    罗士信为了请假,头疼了许久,最后托李世民出主意这才解决问题。

    平阳这里就简单多了,人真不能比人,比着比着保管气死。

    平阳直接找到了李渊,说自己闷得慌,想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李渊二话不说,直接批了,顺带还问需不需要护卫,万余元从禁军任她挑选。平阳直接拒绝,很婉转的表示自己只是随便出去转转,稍微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公主府的护卫足以保障安危。

    李渊只当她就在关中境内游玩,也没有多问,任由她去了。

    平阳还有目的,也就陪着李渊闲聊,聊着聊着话题就在有意无意中,偏向了李艺泄密上去了。

    李建成要保李艺,李渊这一环节自是需要打通,明里暗里说了不少好话。

    潜移默化之下,李渊这里也觉得李艺犯的是小过,真正错的是罗寿。

    所以说到李艺,李渊这里难免为他说几句好话。

    “哼!”平阳听了艴然不悦,怒道:“父皇还为李艺说好话,您老对他推心置腹,他却因为私人恩怨泄露我大唐军情,险些害的大将军全军覆灭。若大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我平阳绝对绝对绕不得他。”

    李渊见爱女发怒,登时打了一个激灵,暗骂自己多嘴,竟然忘了女大不中留,在平阳面前说李艺的好话,这不是给她添堵嘛,忙附和道:“女儿放心,父皇这里也饶不得他。回头就通知刑部、大理寺。让他们从严处理。就算他没有勾结突厥,父皇也不打算轻易饶他。”

    平阳气愤难平,愤慨道:“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这明明是李艺泄露的情报,现在却算到了罗寿的身上。就算不是李艺勾结突厥又如何,连最基本的祸从口出患从口入都不知道,管不住自己的嘴日后再来个不小心将消息泄露给李寿、王寿的,我大唐还不知会蒙受多大的损失。这一次是运气好,大将军冒着生命危险,一个人吓退了突厥大军。换做他人。指不定五万大军就给杀了覆没了,到时候连累幽州一并遭殃。”

    李渊最初以为平阳单纯的为罗士信鸣不平,但听此处。方才察觉平阳用心,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严惩李艺?”

    平阳肃然道:“我大唐立国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恶劣的情形,若不加以严惩。日后朝中文武若有嫌隙,人人都效仿李艺。岂不朝堂大乱。没人敢说话?此风绝不可助长,理当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李渊默然不言。

    平阳乘胜追击道:“断水去源,斩草除根。此次机密军情泄露,勾结突厥固然需要严惩,但是将消息传出去的李艺才是造成一切的缘由。儿臣觉得不管他存有什么目的心思,都是罪魁祸首,难辞其咎。也一直觉得李艺应当严惩,可是不管父皇还是大哥都更糊涂虫一样。盯着罗寿,真不知道你们想什么。”说着一脸的闷闷不乐。

    李渊被说成“糊涂虫”也没有不悦。只是有些尴尬,灿灿道:“女儿啊,你不懂。你大哥有他的难处,身为太子国之储君。李艺与之交好,他若不救,有损太子威严。”

    平阳愤然道:“那就能够纵容李艺为非作歹?若是小事,大哥包庇一二,我也不说什么。泄露军情,这般严重,大哥这般偏袒,与我大唐与他未必是好事。有心人只会说父皇与太子依仗权势,无视王法,处事不公。父皇、大哥绝顶聪明,难道不知人言可畏?”

    这番话若是任何一个臣子说来,李渊定然大怒。

    但是平阳却是自家亲人,李渊为人又护短重视情亲,她说的话也就听得进去,肃然道:“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李艺这事还真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样吧……父皇回头跟刑部、大理寺说一声,不能助长此风。”

    平阳心满意足的道:“父皇英明!”

    李渊不满的摆了摆手:“才不吃你这一套,老实说来,你那么大火气真是为了父皇?父皇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帮罗士信出气一样。”

    平阳面上泛红,不敢多说了。

    **********

    大理寺!

    三司会审!

    李艺仰首阔步的走进这人人惧怕之所,表情傲然,带着些许目中无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撑场面贴金,在唐朝官员接受审问是莫大的耻辱。所以在这段时期有许许多多犯法的大臣不审而判,其中地位最高最出名的当属贞观时期的侯君集。

    侯君集作为李世民心腹,地位仅次于房杜,但却伙同李承乾谋反。事情败露,李世民不愿意跟着自己多年的大臣受审讯之辱,亲自到牢房看望之后,下令处死。

    李艺今日公然在大理寺受审,他所作的一切人尽皆知,老脸已经丢到了了粪坑离去了。他知道背后无数人在搓着他的脊梁骨骂,现在的他除了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依仗着幽郡王的特权给自己遮羞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挽回颜面的方法了。

    “罗士信!”

    想到这个名字,这个人物,李艺的心中几乎已经麻木,到了今时今日,他就是连恨,都没有力气恨了。

    输了一次又一次,败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还将自己赔了进去,对方却毫发无损,打击不可谓不大。

    大理寺卿郑善果、御史大夫皇甫无逸、刑部尚书屈突通高坐上首,对于李艺的傲慢前两者摇头叹息,最后一位心中却是冷笑。

    其实此次说是受审,不如说是判决。

    人赃俱获,铁证如山,李艺都承认是他泄的密,罗寿也将勾结突厥的大过揽在身上。真正有质疑之处在于谁的大过,屈突通手段玩不过郑善果、皇甫无逸以致中了迷障,将问题重点落在了谁勾结突厥上,才导致了问题僵持不下。

    李渊直接发话,不管是谁勾结突厥,最先泄露情报的李艺是罪魁祸首。一句话将僵持不下的局面打通了,争与不争,辩与不辩,李艺都是罪魁祸首,也就无需辨了。

    郑善果、皇甫无逸、屈突通一直判定李艺因为泄露军事机密除去一切职位,关入刑部大牢。

    李艺听到了结果傲慢的表情僵在脸上,失声叫道:“这不可能!”他终于慌了,以为自己地位崇高,以为有了李建成的庇佑就能相安无事,度过这一劫。等到此事过去,等到他东山再起的时候,再来与罗士信一较高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除去官职,而且还被打入刑部大牢收监,想着自己即将在漆黑的牢狱里生活几年,整个人几乎垮了,大叫道:“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太子……”

    李艺意图挣扎,却让衙役强行带了下去。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太子!”的喊声越来越远,最终消散。

    有了李渊的话,就算是李建成又如何?

    皇帝、太子,一线之隔,但权力天差地别。

    **********

    东宫。

    李建成已经得知了李艺的下场,忍不住摇头叹息,无可奈何的道:“这到了最后还是没能庇下李艺。”

    魏征也是无奈,只能道:“殿下已经尽力,千算万算,算不到公主横插一脚,以致前功尽弃。不过此事也是因为李艺做的太过出格,错的太严重太离谱了,才导致如此局面。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在牢里清醒一下,也未必不是好事。”

    李建成默然点了点头,现在他如此狼狈,与李艺的自作主张密不可分,事情到了这一步,借着此事敲打一下李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李艺的下狱,让太子党失去了一位军中大佬,但太子党始终把持这朝堂,不会因为李艺而造成多少影响,李艺还没有那个影响力。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杨泉求见的消息。

    李建成默不作声的让魏征下去休息,将杨泉请进了大殿。

    “见过太子殿下!”杨泉是一个年不满二十的少年,一身武士服长得英武非常,颇有少年英雄的气概。

    “一别两年,小侄儿越发英武了。”李建成笑着迎了上去,抛开李元吉这个特殊不谈,李建成麾下在军旅中有地位的一个是李艺另一个就是庆州都督杨文干。相比李艺,杨文干原是太子李建成的宿卫,是李建成一手提拔出来的心腹是最值得信任的亲信之一。借助这层关系,李建成为了抵消李世民在军事上给他的压力,在庆州私募私兵,以作不时之需。

    此事若是揭开,等同谋反,李建成将此事交给杨文干去办,足见对杨文干的信任。

    在他面前的杨泉,正是杨文干的长子。

    “谢太子夸赞,末将愧不敢当。”杨泉左右互望一眼,低声道:“奉父亲大人之命,待他前来复命。以殿下要求,又募得五百强兵,只是军中衣甲紧缺,尚不足兵卒训练之用,希望殿下能够想象办法。”

    李建成颔首道:“此事我晓得,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多等一段时间,兵卒之间的训练不可拉下,实在不行,交换着训练。缺少的衣甲孤这里想办法筹齐,尽快给你们备齐。”

    他说这话时,并不在意,却不知便是因为这批盔甲,他的太子之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唱双簧

    罗士信得知李艺给下了大狱,心里也松了口气,了却了件心事。说实话李艺那家伙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逗比中的战斗机。正面斗不过他就背地里玩阴谋诡计,偏偏又是个大老粗,擅于作战,不擅长阴谋诡计。

    前几次针对就不说了,就说最后这一次:泄露军情。无可否认这确实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甚至险些全军覆没。但罗士信这里能够肯定:李艺一定没有想过,假若他罗士信全军覆没,他李艺亦将付出更加严重的代价。就凭那低劣的泄密手段,还指望能够瞒过天下人?

    而今的牢狱之灾,还得谢他罗士信不费一兵一卒的逼退突厥,没有造成任何损失,才能从轻处理。

    这俗话说得好利人利己是真正的聪明人,损人利己是小人,这损人损己是白痴。

    李艺这种损人损己的手段,近乎白痴一列。

    所以罗士信向来就没将心胸狭隘的李艺放在眼里,只是觉得那家伙三番四次的找他麻烦,很烦很烦,而他又不喜欢去咬狗,等着机会一棒子将狗打倒打死,一了百了,也就没怎么理会他,任由他犬吠。

    借着李艺泄密这事,罗士信也跟着出手,打算将李艺这老狗打倒,但是因为李建成的全力庇佑,让罗士信有些郁闷。李建成的地位太高,如同半个皇帝,他一心包庇,罗士信也没有什么法子。好在平阳在这个时候出手,将了李建成一军。把李艺打入绝地。

    若是在寻常,罗士信能够无视李艺的存在,不将他放在眼里。但是当下要去江南。这一去少说也要十天一月。他不能保证疯了得李艺能干出什么事情来,担心他在自己请假离开长安后会去找苏定方、莫虎儿这些亲信出气。以李艺的身份地位,存心找麻烦对付他们几个还是比较容易的。现在他下了大狱,还给撤了官职,短时间内是难以翻身了。

    没有了外力的威胁:右骁卫的事情找已经上了正轨,有稳重的薛永,机灵的莫虎儿两人管理。足矣保证无恙。至于天节军更不用操心,有苏定方如此了得的大将看管,还能出什么岔子?

    没有半点的后顾之忧。罗士信此次远行走的是毫无牵挂。

    为了掩人耳目,罗士信与平阳并没有一起走,他单人单骑先行一步,与平阳约好的。在武关外汇合。只要出了关中。佯装易名行走,也不用担心行踪暴露。

    等了大约半日,远远便见一行人出了武关关隘,往他这边走来。

    虽然相隔甚远,罗士信还是认出了平阳一行人,她们太显眼了:一行十人左右,清一色的女子队伍,五颜六色、争妍斗丽的武士服。把她们衬得像一团团彩云,由远处飘来。诸位女骑士之后。还有一亮小巧的马车,格外的引人注意。

    渐渐来到近处,一马当先的是位身穿白色华美外袍的女子,脸上带着白色的面纱,遮住了那娇艳的姿容,只露出一对妩媚明眸闪露着英气的眼睛。不是平阳还有谁?

    罗士信很想说,面纱虽然遮住了那令人惊艳的容颜,但却给了他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回头率一样高居不下,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不将面容遮起来,情况怕会糟糕。

    他迎了上去,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人潜伏在暗处,问道:“就十人,会不会少了点?”他知道一般类似于平阳这类王公贵族都会养一些江湖中人作为门客,给他们俸禄供他们吃喝,必要的时候帮着处理一些事情。

    江湖中人不事生产,现在又是太平盛世,初唐时期又是史上公认最清廉的王朝之一。极少有贪官污吏的存在。地方豪侠没有生活来源,大多都成为权贵者的门客。

    罗士信孤身一人是因为他没有招募这类门客,一是因为不需要,需要人手的地方军营中随随便便都能拉起千百来个人,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二嘛也没那个精力去打理。

    据他的了解,平阳是招募了这些门客的。裴青衣就是门客之首,府中的那些剑俾也有一部分是江湖人士。不过更多的是住在长安城郊外的别院里,因为男女有别,特地分开来的。

    罗士信没有走过江湖,也不了解唐朝的江湖是不是跟小说里的一样,他自己一人一刀一枪,倒是无所畏惧,唯独担心平阳。平阳武艺不弱,但算不得强,只能说是中上水平。对付一般好手绰绰有余,可如果遇上裴青衣这级别的高手就危险了。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别说李渊如何追究,就连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关。

    平阳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无大将军之勇,自然会对自己保护周全。那些门客聚在一起,目标太大。我早已让他们化整为零,先一步去伏牛山山脚待命了。至于途中伏击?我有马儿踏雪,又有大将军在侧,还穿了寻常刀剑难伤的内甲,自保足矣。”

    罗士信听了放心下来,也觉得自己是多虑了。以平阳之能,又岂会成为累赘?

    一行人沿小路而行,因为隋末动荡,武关之外南阳一代曾经是吃人魔王朱粲的领土。朱粲此人以吃人为乐,大军所到之处以百姓为粮,致使南阳一代白骨于野,人口绝迹。

    朱粲虽为李世民斩杀,但所作恶果依旧影响今日。原本以富庶闻名的南阳,人口却是稀少,一路小路而行,竟没有遇到一个行人。

    在一处隐蔽的山坳落脚,罗士信登上了马车,将捆缚在车里的侯杰从车上丢了下去。

    苦逼侯杰因为手脚被捆绑的结实,一点反抗能力也是没有,实实在在的摔了一个狗啃泥,带着几分幽怨的瞧着粗手粗脚的罗士信,心中郁闷若死。自从落入这对“狗男女”的手上,他是受尽了悲惨的待遇。各种威胁虐待,严酷拷问,几乎不把他当做人来看。

    被绑成种子一样丢在车里,一路颠簸骨头都要颠散架了。好不容易停下来,以为能够休息了,又让罗士信直接丢下了马车。

    都四十好几了,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罪过。

    “这里是伏牛山了,你说说,有什么法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潜入这山中将暗杀营踹了。”罗士信拍了拍手,跳下了马车,蹲在了侯杰的面前,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

    侯杰看到那笑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但念及罗士信先前的话,眼中惊恐低呼道:“你们要灭了暗杀营?”

    “不然呢?”罗士信道:“他司徒伤有胆子追杀我的朋友,我罗士信就有胆子踹了他的巢穴。”

    罗士信、平阳两人岂是易于之辈,就算目的是南下救援裴青衣,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贸贸然的就跟着南下,漫无目的的寻找。江南那么大,怎么找?

    所以罗士信、平阳一合计,干脆来了直接的,先踹了司徒伤的老巢来解决根本问题。

    这救人不一定非要找到人才能救,只要帮助裴青衣逃到李靖、红拂女那里,就能保证她安然无恙,也是救人的方法。

    暗杀营是昔年杨素创建的一个排除异己的杀手组织,杨素意外病故,司徒伤不忍心主人创下的暗杀营解散,一人强撑了下来。发展至今,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除去外围的吸引江湖恶徒效命的分舵,还有一个核心总部位于伏牛山中。那些核心成员大约百人,都是暗杀营昔年的直系人员,负责接受一定难度的任务。

    在司徒伤而言,暗杀营就是他的根,他报答已故杨素恩德的一种方式,将暗杀营踹了,就有可能激怒司徒伤,更甚至将司徒伤吸引到他们这边来。

    只要迫使司徒伤放弃追杀裴青衣,让裴青衣跑到桂阳得到李靖红拂女的庇佑,她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就如兵法中的围魏救赵。

    “你帮了我们,对你也有一定的好处!”平阳眯着眼睛道:“当然你不帮也没关系,这天下都是我大唐的,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一座老君山。我随时随地调个两万兵卒,将老君山围起来,断绝山上一切物资通道,困都困死山上的那些所谓的杀手。只是你母亲将会如何,那我就顾不得了。”

    “你……”侯杰怒瞪着平阳,喝道:“枉你长得天仙姿容,心肠却比蛇蝎还毒。”

    平阳无所谓的耸了耸双肩道:“随便你怎么说,牺牲你母亲一个无辜,毁去一群无情无义,只知认钱的杀手,还是值得的。”

    罗士信接着道:“那是下下之策,不得已才会用的。只要你愿意带路,我们不介意帮着救回你的母亲。”

    平阳、罗士信相互望了一眼,彼此会意一笑。

    经过审讯,他们两人知道司徒伤看中了侯杰的独特能力,特地绑了他的母亲,让他为他效力。他们有理由相信侯杰不甘心一辈子受人摆布,一定藏着一手,从他对暗杀营了如指掌就可以看出来,侯杰在私底下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将他藏着的秘密逼出来,就是破暗杀营的关键。(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奇人异士

    如果侯杰懂点兵法就知道平阳完全是瞎扯,伏牛山脉绵延千里,派两万大军深入其中包围其中最险峻的一座山峰。那需要耗费难以计数的人力与物力,是根本不划算也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不过侯杰是个江湖粗人,四十好几了,也就能写几个字的文化水平,从未接触过兵法军事,哪里懂得军事消耗这种问题。只是知道平阳身份地位显赫,调个两万兵马轻轻松松,也不怀疑什么,心中在权衡着得失。

    江湖中向来不缺少能打的好手,只要有点名气的人物都有两下子,缺的是有各种长处的奇人异士。比如易容、轻功、下毒等等在某一方面有着特殊能力的好手。

    侯杰天赋异禀,生下来的时候手臂就如猿猴一样较之一般婴儿长上一截,因为长的异于常人,自幼受他人耻笑,他的母亲为此特地搬到人迹罕至的山中居住,独自一人将他拉扯长大。

    侯杰所居住的山林生活着一群野猴子,他幼年的玩伴便是那群猴子,效仿猴子蹦跳,以至于本来就异于常人的骨骼无形中受到了影响,年纪小小就带着如同猴子一样的驼背,手足欣长,身子却因为驼背的关系有些短小,到了定型的年纪,个子不过一米六五,但是他的单手臂长却有一米二,身子稍微弯曲手臂就有触碰地面。

    侯杰生活山岭,又与猴子为伴,便如人猿泰山一样。在山林中习得了一生攀爬的绝技。登山涉水,爬树翻墙如履平地。在他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江湖异人。从而走上了江湖路。

    一般而言练武之人需要自幼打好根基,经过常年累月的磨练,才能取得成就,高人一等。二十岁骨骼定型,塑造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因为侯杰在丛林中长大,无形中的将训练带入生活,在不知不觉练就了一身出类拔萃的轻身功底。在学习上层的轻身步伐技巧,短短三年,便或成功。几乎没有他爬不上的树,攀不上的悬崖绝壁,更别说是潜入他人府邸了,那种低难度的事情在他而言就如吃饭喝水一样容易。也获得了冲天猴的美誉。

    侯杰因这一身特殊的技巧让司徒伤看中。他需要一个类似于侯杰这样在任何时候能够潜入任何地点查探讯息打探情报甚至下毒的能手。也就动用了非常手段,将侯杰的母亲“请”到了伏牛山暗杀营的巢穴。侯杰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不得不听从司徒伤的号令,违心的为他效命。

    侯杰为人还算正派,也非心甘情愿的为司徒伤效力,一没任务就展开对暗杀营的调查,并且利用自身能力,翻山越岭。开拓了一条通往暗杀营背后的密境,打算寻找一个机会将母亲救出来。

    因为事关重大。侯杰不敢擅自行动。司徒伤为人狡诈凶狠,让他察觉出一点点的问题,他的母亲都可能有性命之危。

    却不想所有心思都让罗士信、平阳看穿看透。

    侯杰目光在罗士信、平阳身上掠过,又重新回到罗士信身上,眼中没由的燃起了点点希望。自从技成以后,他走南闯北,藏身影迹从未让人察觉过,更别说让人生擒。最危险的一次,莫过于司徒伤领二十人伏击他,试探他的能力。用司徒伤的话说就是“连简单的包围圈都逃脱不出,也是浪得虚名,废物他不需要。”那一次有心算无心,也算是危险,但他最后还是逃脱了。不过等待他的却是母亲被擒,不得不委曲求全,成为司徒伤的棋子。

    但是罗士信却在无心之下发现了他的存在,并且还与平阳联手,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成为阶下之囚。

    “好吧!我应你便是。”

    侯杰咬了咬牙,决定赌上一把,就凭罗士信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我信你们能救出我的母亲。”

    罗士信毫不犹豫的回应道:“我罗士信从不辜负信我人的信任。”

    **********

    伏牛山脉地处中原腹地,绵延八百余里,规模巨大,山势异常高峻雄伟,形如卧牛,故称伏牛山。伏牛山有三大主峰,分别是鸡角尖、玉皇顶、老君山,暗杀营就藏身在老君山之中。

    罗士信、平阳一决定行动,便刻不容缓,当即命人将平阳潜伏四周的门客聚集起来。

    才半夜功夫,山坳里已经聚集了百名好手,他们衣着样式随意,但一个个都有着不俗的实力气度,令罗士信大感意外。

    平阳颇为自得的道:“我的门客,放眼长安,称第一也不为过。”原来平阳对于坐下门客采用的是阶梯管制,将门客如台阶定位身份,地位越高每月的俸禄福利待遇越好,以此类推。每两个月,平阳会组织一场比试,以淘汰旧人,补充新鲜血液。此番奉命前来的一百人正是门客中位列前一百名的人物,都是经过毫无虚假的比试挑选出来的精英,实力非常强悍。

    侯杰见己方凭空多了百名生力军,信心也提高了不少。

    连夜带人从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山,一行人都是个中好手,翻山越岭奈何不得他们,登山的速度极快。唯有侯杰有些后继无力,平阳那一箭射穿了他的小腿,虽然没有伤到骨头,短期内想要恢复如初却不可能。强撑了一段路,便大汗淋漓,身体难以维持平衡。

    罗士信一把将侯杰背在身后,笑道:“这样快一点!”他天生神力,背个百来斤的活人登山,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侯杰见罗士信毫无忌讳的将被背在身上,对他如此信任,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丝的感动。

    其实他是想多了,罗士信的性格不会轻易信一个人,只是想早一些行动让远方的裴青衣少一点危险。至于侯杰,他全然不觉得对方有那个实力能够给他带来威胁,即便是在他后背。

    上伏牛山不难,但随着登老君山连罗士信也走的有些吃力。

    他们现在走的这条小路穿梭于密林恶水之间,道路狭窄,只容一个人通过。

    侯杰所指的根本就不算是路,而是由虎豹走过的兽径,荆棘丛生,险峻异常。

    罗士信手持唐刀开路,劈开各种伤人的荆棘,边赶路边道:“也亏你能找到这样的路。”

    侯杰苦笑道:“伏牛山在太平盛世向来是文人墨客的旅游之地,闻名中原数百年,有什么小道早就发现了。暗杀营他们在通往营地的必经路都设有暗哨,山上又留有逃跑后路,正面很难攻破。也只有这种虎豹过山时踏出的兽径,才极为隐秘,无人知晓。”

    走了一个昼夜,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山崖下,侯杰指着将近三十米高的山崖道:“只要攀上这崖顶,就是暗杀营的营地后方。”

    看着高耸的山崖,罗士信失声道:“这怎么爬!”在他面前的山崖几乎是笔直的,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半山腰倒是有一两棵顽强的劲松。

    侯杰笑道:“既然带你们来,自然有办法让你们上去。”他来到山崖最右边,从右面的荆棘丛里捧出了了十多根细长的大约两指粗的短棍,在山壁上摸索了一阵子,将短棍插了进去。他扭过头来道:“我知道这山崖不是一般人上不去,所以花了两年的时间秘密的凿出了一条小径,直通山顶,本是打算有朝一日能够背着母亲从上面爬下来,想不到会用在这个时候。”

    罗士信顺着短棍孔向上寻找,以他的目力勉强发现了几个小洞,若不是知道这些小洞的意图,真无法想象这里竟会有条通天道。看着笔直的山壁,看着又木棍搭起来的梯子。任是罗士信也不得不感慨要做到这一切的难度,望向侯杰的目光带着小小的敬佩:这家伙真是个奇人,不知能不能为我所用。

    罗士信就算见到平阳的百余门客都无招募门客的心思的,但是侯杰却让他动了此念。他不缺能打的手下,缺的就是侯杰这样的人物。可以想象行军作战,若有侯杰这样上天入地的猴子打探情报,寻找路径,那在军事上能够取得多大的便利。

    “我们黎明前夕=杀上去,现在好好休息!”罗士信下了命令,将平阳叫到了一边,低声道:“等下上去的时候,殿下可否分一些好手保护侯杰的母亲?”

    平阳颔首道:“我明白,侯杰此人至孝,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更兼身怀绝技,武功不怎么样,但这一身绝技怕是青衣也未必比得上,值得拉拢。”她也动了拉拢侯杰的念头,但见罗士信也存有此念,也不去争了。

    黎明是人类最松懈最困睡的最死的时候。

    悬崖绝壁,无力攀爬,但有了落脚之处,以罗士信、平阳以及他麾下的一干门客的身手,爬上三十米高崖却是不难。

    一行人上了山顶,罗士信低声道:“你的母亲在哪里?对方首脑的屋子在哪?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救你的母亲,然后放火制造混乱,另一路擒贼擒王。”

    侯杰更是感动,很利索的指明了去处。

    罗士信本欲让平阳带队,平阳却抢先一步道:“武豹,你带着人跟侯杰救人。”一句话,不容置疑的表明了立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捣毁营地

    罗士信、平阳领着五十余人悄悄摸到营地附近,瞧着寂静的营地。

    罗士信突然有股错觉,从布局来看,这不像是一个杀手营,到有几分军营的架势,看了平阳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感觉。

    对着不远处两个瞭望塔上的卫兵,罗士信打了一个手势,既然对方布防严谨,小心谨慎,那么就选择强攻,强行摧毁这暗杀营。

    平阳会意的拿出了弓箭,取两支箭羽在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手中箭羽射了出去。

    “嗖嗖”的两声轻响。

    瞭望塔上的卫兵连半点声音都没法出来就见了阎王。一个卫兵倒在了瞭望塔上,另一个因为靠在瞭望塔的边沿,精准的一箭射中了他的喉部,惯性让他的身子往后倾斜,直接从瞭望塔上摔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一声巨响。

    “谁!”响声立刻惊动了巡夜的人。

    “你爷爷!”在暗处的罗士信应了一声,将随手从地上捡来的石头丢了过去。

    那个巡夜人应声而倒,脑袋开花。

    尖锐的金锣声在另一方向响起,喧闹喊杀声阵阵传来,另一支队伍已经与敌人交上火了。

    罗士信一马当先,一如既往的第一个冲在最前头。不管是打仗还是这种江湖拼杀,勇悍如他者,绝不会落于人后。他就如一头猛兽,一个跨步,直接冲进人群之中。刀式有来无回,斜劈而下。

    一名杀手举着长刀抵挡,却落了一个刀断人亡的下场。罗士信的七星刀是标准的用百炼钢锻造的横刀。岂是寻常刀剑能够相比?砍断了他的刀之余,一挥而就,将对方从肩膀到腰间劈成了两段,鲜血飙射,拉开了进攻的序幕。

    平阳带来的这些门客都是江湖好手,都是在乱世中走过来的高手,不缺杀伐之勇。平阳好吃好住款待他们。难得有大用他们的机会。投桃报李,一个个也表现的极为勇悍。

    得到警示的暗杀营的刺客杀手,仓促应战。莫说对上罗士信。便是对上平阳的门客,个个都略显无力。

    刺客杀手平素训练的是刺杀之法,讲究藏身暗处一击必杀。明处拼杀对殴却非他们所长,哪里是混迹江湖的剑客刀客的对手。

    双方这一接触。高下立判。

    哀嚎惨叫的杀场。绝大多数都来至于暗杀营的刺客。

    罗士信来到营地最深处靠左边的屋舍外,飞起一脚,整个门直接炸裂开来:根据侯杰所诉,这个暗杀营共有两个首领,一个是司徒伤,另一个是玄挺都。司徒伤是暗杀营的统帅,玄挺都却是昔年杨素最宠爱的侄子负责主管招募来的奇人异士,其中也包括了暗杀营。

    当年杨玄感反隋。玄挺都号召杨素招募的门客响应,通过各种暗杀手段帮助杨玄感。但当时隋朝气数未尽。杨玄感兵败自杀。玄挺都也就与司徒伤在伏牛山上躲藏,与司徒伤一道训练杀手,谋求福利之余,等待日后隋朝复来,好做东山再起。

    玄挺都跟随杨素多年,也习得一些兵法韬略,这营地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罗士信闯进屋内,但见屋里空无一人,上前两步,一手摸向凉席,道:“还热的,刚走不久。”

    正说间突地心有所感,大叫一声,“小心!”

    他话音还没落,寒光一闪,异变突发。

    一条身影自上而下,锋利的长刀直劈平阳脑袋。

    平阳得到提醒顿觉一缕锐利的杀气由头顶而来,还来不及猜想到是什么原因,一把黝黑的长刀已到了她的额头!

    就在中刀的瞬间,平阳本能的向后一仰,刀锋从她的眼前切过,削断了一缕额前的长发,几乎贴着鼻尖儿滑了过去。

    平阳重心失衡,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罗士信上前一步,一把揽过她的杨柳细腰,将她搂在怀中,另一手七星刀随即挥出。

    当!

    双刀相撞,在空中交错在一起。钢与钢的撞击,爆出无数星星火花。

    罗士信一手救人,另一手挥击而出。

    玄挺都双手奋力劈开,却给震得双臂发麻,登时吓的魂飞胆丧:他在梦中让金锣声惊醒,门缝里瞧见一伙人直奔他而来,心底明白对方是打着擒贼擒王的主意。灵机一动,躲上了屋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平阳身旁有五六名剑俾不离左右,正是一派大人物的派头,将她擒杀夺路而逃,召集部下反击以扭转局面。却不想对方反应敏捷,竟然躲过了必杀一击。一刀不中,第二刀紧随而至。

    他双手起举猛力挥砍,让斜刺里挥来的一刀给挡了住。

    玄挺都对自己的力量有着一定的自信,满以为以双手对单手能稳占上风,可是对方的刀上竟然蕴含着山崩地裂的力量,直接震得他不能自已。

    玄挺都自知不敌,吓得夺路便逃。

    有两名剑客挡在他面前,玄挺都不得已舞刀而战,他出手快捷,长刀左挑右挡,竟一口气连斩两人。

    罗士信手中的宝刀脱手而出,直接一刀将他了了帐。

    以罗士信的武艺,能够正面接他三两合以是难得的好手。这背后飞刀袭杀,就算玄挺都武艺不俗也无力抵抗。

    玄挺都命丧罗士信刀下,暗杀营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他们人手本就不占优势,实力也稍稍逊色,又受偷袭在先,种种不利的情况还要面对各自为战,被打的节节败退,几近全军覆没。

    只有个别逃出了军营,罗士信也没有勉强去追,他需要个别的活口去通知司徒伤,将司徒伤的目光吸引过来。

    在罗士信、平阳攻破暗杀营的时候,江南南辅公祏造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长安。

    当时还不到黎明,伸手不见五指,消息直接传到了李世民的手上。这位大唐的天策上将让局势惊得睡意全无,急急匆匆的叫了下人去通知李建成玄武门集合。贤惠的长孙氏顶着睡意,帮着李世民穿好了衣服。

    来到玄武门,李建成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弟,发生什么大事了?”

    两兄弟固然面和心不合,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都希望大唐富强。遇到关系国家大事的时候,他们的配合极为默契,不存在在伤及大唐国体的情况下相互耍奸斗滑。

    睡梦中让李世民叫醒的李建成很默契的知道了大事发生,并无任何的不悦。

    李世民边走边说,李建成也是一片震撼,毫不犹豫的抽动了马鞭,两人直接骑马冲进了太极宫。

    当李渊得到江南辅公祏造反,南方大乱的消息的时候,这位非常懂得享受的君王正在美艳的尹德妃身上挥汗如雨,大势征伐。

    得到消息,登时间惊的一泄如注。这来不及清理,匆匆忙忙的披上龙袍,来到太极宫西堂大殿。

    “该死的辅公祏,竟敢辜负朕的信任!”李渊气得勃然大怒,当初杜伏威请旨入京,李靖就曾上疏将辅公祏也一并带入京城。当时他觉得江南以杜伏威为主,只要杜伏威在长安,江南就无威胁。辅公祏擅于治理地方,江南在他的治理下每年上缴的税收还算可观,不想坏了地方政治也就拒绝了。没想到李靖所虑,真的发生了。

    “父皇……”李建成道:“我大唐连年征战,国库不丰,江南又占据江淮天险,若让他们站稳脚跟,呈僵持状态。对我们的损耗太大,儿臣认为必须速战速决,一举荡平隐患。”

    李渊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颔首道:“儿臣也认同大哥的意见,此战必须速战速决。同时北边防线也要慎重以待,以免突厥乘机入侵。这里儿臣提议调集赵郡王、岭南道大使、怀州、齐州、舒州五路兵马分三面围剿辅公祏。儿臣愿意统帅这五路兵马,扫平辅公祏。”

    李渊沉吟片刻道:“二郎出马,定然马到功成,这点为父深信不疑。不过北方不能大意,江南乱起是小患,突厥才是真正的大患。朔方、马邑犹在突厥人手上,我们不能大意。李艺下了大狱,罗士信又跑到了江南,平阳也不知去了哪。关中可用统帅唯有你们二人,二郎若去了江南,突厥两路大军来袭,大郎如何抵御?二郎也是,罗士信乃国之栋梁,怎么随随便便就因为点点事情就准假了。”

    李世民无言以对,自认倒霉。

    李建成道:“不如这样,就效仿当初平萧铣事例,继续以叔父为统帅,李靖为副帅,另下一道旨意三军之任,委于李靖。以李靖之能,破辅公祏不难。”

    李渊认可的点头道:“就这么办了!”

    说着他拿出了圣旨,颁布圣谕:诏命襄州道行台仆射、赵郡王李孝恭为行军元帅,南道大使李靖为副帅;怀州总管黄君汉,齐州总管李世绩,舒州总管张镇周水陆俱进,皆受李孝恭、李靖节制,由西、南、北三面分路进攻辅公祏军。

    想了想,李渊又下了一道旨意任命右骁卫大将军罗士信为检校庐州总管,共同协助李孝恭、李靖扫平辅公祏。(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情迷

    大唐久经战乱,从众诸侯中脱颖而出,一统天下,并非没有缘由的。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战事,应对之迅捷,反应之果敢,就在短短的盏茶功夫。李渊甚至没有召集群臣商议,只与自己的两个儿子稍作讨论,就定下了应对之策。

    以皇亲国戚李孝恭当任主帅,以军事水准超群的李靖为副帅,并且委任他指挥权,再以李世绩、黄君汉、张镇周几员大将辅佐。罗士信正巧在江南,索性让他暂任庐州总管,也加入讨伐辅公祏的战斗中去。

    李世民得知李渊的任命,也只能暗自苦笑,想着回头要给李靖写封信换个口风了。当日罗士信有求于他,他知以罗士信的性格若不是非常紧急不会冒然开口向他求计,也乐得当个顺水人情,帮罗士信一个小忙。只要罗士信完成正事之后,转道李靖那里呆上一两日,也不怕授人以柄。他自己这里,也不过让李渊说上两句。以李渊护犊的性格,也不会过于责罚。

    却不想江南居然战事突发,让整个情况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想着那天的情形,心中突然一动,表情微变:那日他与罗士信相遇,罗士信正打算回府。因为他没有骑马,导致三人一并步行至吴王府。

    长安之大,堪比历朝之最,这外出哪有不骑马的道理。除非目标很近,无需骑马。那一条街,与罗士信交好的只有隔壁的平阳。

    这罗士信南下有事,平阳也外出散心,鸟无音讯,难道……

    李世民突然意识到这其中存着些许的猫腻,突地一笑,若有所悟。

    **********

    老君山!

    平阳对于危险似乎毫无所觉,慌慌的用手拨弄着头发,仿佛先前的危机比不上那一缕头发严重。

    罗士信哑然失笑,这女子爱美,果不其然,就算平阳这种巾帼英雌也不例外,笑道:“没事,就是一点点发梢,看不出来。”

    平阳听了心中忧虑大减,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躯几乎依偎在罗士信身上,那细长的手掌搂着她的腰,也许是因为衣服穿的少,几乎能够感受到那手掌心散发出来的热量,只觉得身子酥酥的,有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罗士信也觉得平阳的身躯轻若无骨,靠在身上嗅着那淡淡的说不出的味道,本能勾起了男性的荷尔蒙欲望,还未接触过女性的小老二本能的抬头抗议。他不愿平阳难看,忍着情迷诱惑,适时松开了手。

    平阳心底松了口气,却意外有股淡淡的怀念。

    刺客本就不以数量取胜,一个刺客窝里的刺客并不会很多。加上司徒伤为了追杀裴青衣带走了一批精锐,剩下的人物实力在刺客界只能算是中上,他们对上一百江湖好手直接让强行操翻了。

    罗士信、平阳与另一队人马汇合。

    武豹是一个很平凡的成年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庄稼汉,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剑是多么的可怕,快准狠,他若要刺瞎你的左眼,他的剑就决不会刺在你别的地方。在平阳的门客中,唯有裴青衣是他的对手,而且就算是裴青衣想要胜他也要都个百招开外。

    “回公主、大将军,任务已经完成,侯杰的母亲安然无恙,遇到的敌人都让我们杀了。”武豹说话简洁干练,显得非常精干。

    罗士信暗自点头。

    平阳赞许道:“做的很好!”

    这时侯杰背着一位头发花白,面色蜡黄的老妇走了过来。老妇伏在侯杰的背上一直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发抖,一副身染重病的模样。

    侯杰将老妇靠着一株松树轻轻放下,来到罗士信、平阳面前跪下重重的磕着头,颤声道:“谢两位救我母亲,侯杰这里给你们磕头了。”他没有说什么恩怨大道理,只是本能的抒发着自己由衷的感激之情。

    平阳动也不动。

    罗士信心底明白缘由,上前将他扶起道:“你我互利,无需如此。”

    侯杰只觉得此刻磕一百个头一千个头也难以表达心中的激动,还想磕下去但是罗士信的手臂却含有千钧力道,硬生生的将他拉了起来。

    侯杰此刻双目激动含泪,额头上都溢出了点点血迹。

    罗士信道:“你母亲似乎患病了,我们现在下山找大夫给她医治,别为这点礼节耽误了给你母亲治病的时间。”

    这番话,说到侯杰的心坎里去了,愤然切齿道:“那群畜生明知道我母亲患病,却不愿意请大夫给我医治,我饶不得他们。”原来侯母年事已高,本就是多病年岁,又困在山岭,得了眼疾不能视物又得了足疾不能步行。因为不伤及性命,玄挺都担心将侯母送下山医治会给侯杰有机可乘便任由她老人家卧病在床,不闻不问。

    罗士信上前先一步将侯母小心的背在身上,道:“你顾好自己,别摔着连累了你母亲。”

    侯杰也知自己脚伤尚未痊愈,只是感激的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平阳做着后续的事情,命人将暗杀营烧了,方才沿路下山。

    此役他们是大获全胜,百名江湖好手只折损了十六人,这十六人没有一个是因为受重伤而来不及医治失血过多死的,都是让对手命中要害,瞬间毙命。这也是刺客的特点,只要伤到他人,伤者没能及时躲开要害下场唯死而已。

    侯杰在武豹的搀扶下跟在了罗士信的身后,此时道:“大将军,我觉得司徒伤现在有可能在当涂。”

    罗士信怔了怔,脚步不减,口中急切道:“怎么说?”

    侯杰很不好意思的道:“刚刚我放走了一个朋友,他一直帮着我照顾母亲,我掩护他躲在了柜子里,趁机放了他。从他那里我打听到司徒伤已经确定裴姑娘南下的消息,率众南下去了。前几日还特地让命人调了三十位好手赶去当涂支援,好像已经将裴姑娘困在了当涂。”

    “应该不是困在当涂!”武豹这时插嘴道:“以司徒伤的武艺,发现了青衣姑娘没有必要多叫人手,我估计青衣姑娘找到了窦平蓉。窦平蓉擅长易容,可以将一人变成另外一个,妙不可言,便是至亲也瞧不出来。她有一子,得到了她的真传,在江湖上佯装他人夫君奸yin他人妻女,惹得无数人家破人亡。窦平蓉在青衣姑娘的帮助下铲除了逆子,欠了青衣姑娘好大一份情。我估计青衣姑娘可能找到了窦平蓉,在她的帮助下变了模样,失去了青衣姑娘的踪迹,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手,守住要道。”

    罗士信多看了武豹几眼,跟着颔首道:“有道理,裴姑娘模样变了,但伤势犹在。司徒伤意识到这点,认不出面貌以伤势认人,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手,看来我们要尽快赶到当涂才行。”

    平阳也喜道:“终于能够锁定目标了。”

    对于侯杰释放朋友一事,罗士信、平阳都为在意,只有有情有义的人才能真正的重用,侯杰放了照顾母亲的朋友,并不为过,关键他坦然的说了出来,这点难能可贵,也不愿意为这小事追究下去。

    一行人下了山,在附近的村镇里找到了大夫。

    眼疾足疾都是顽疾,侯母又拖延了病情,寻常的村镇大夫无力医治。

    罗士信索性道:“干脆将侯母送入长安,孙思邈大夫正在帮着御医整理医典,以造福天下。有他以及一干御医在,眼疾足疾应该不是问题。”

    平阳颔首道:“这附近是方城,我可以调些兵马护送侯母回长安就医。”说着她毫不犹豫的写了信,然后拿出了平阳公主的印记盖在了字上,让人送往方城。他们先一步赶往当涂。

    这逼近江淮,罗士信、平阳也得到了辅公祏造反的消息。

    平阳气得凤眉直挑,愤然道:“好个辅公祏,父皇待他信任有佳,他竟然起兵造反,岂有此理。”

    罗士信也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犹豫道:“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平阳立刻道:“我去,到了这里,半途而废不是我李秀宁的作风。”李秀宁是平阳早年的闺名,此次外出为了方便行事,也就用了出来。平阳一直不以闺名示人,世间大多只道她叫做李三娘子、平阳,晓得她真名的少之又少。

    罗士信也知平阳性格,自己劝不动她,也不再勉强,沉默了片刻道:“好吧,那就一起去……有没有纸笔?”

    女孩子心细,平阳一招手一名剑俾送上了纸笔。

    罗士信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百字,吹干墨迹,交给了一名剑俾道:“劳烦你跑一探桂阳将信交给李靖,路上记得留意一下也许他已经出兵不在桂阳了。总之不管他在哪里,将信交给他就是了。”

    平阳对此茫然不解。

    罗士信附耳细语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此次平叛的关键就在当涂。当涂攻克,辅公祏就是没龟壳的乌龟。我们既然去了当涂,指不定能够发挥奇效说不准。给李公先打个招呼,也许会有奇效。”

    PS:平阳的闺名历史上没有记载,但大家都习惯李秀宁了,也就随了大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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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隋末动乱之际,一位少年虎贲横空出世。 他就是罗士信,演义小说中罗成的历史原型。 十四岁从军,单骑于敌阵前挑战,无人敢应。隋炀帝闻其名,令画师画下他战场上的相貌来观看。 他重情重义,骁勇彪悍,征战沙场仅有六年,却身经百战,勇名赫赫。 唐讨刘黑闼战中,罗士信以区区两百人,于残败的洺水小城挡刘黑闼上万兵马强攻,苦战八昼夜,力尽被擒,年仅二十,英勇就义。 秦王李世民大感悲痛,追谥一个“勇”字。 一个现代人,因意外回到唐初,附身于罗士信,时离洺水城破,罗士信死仅有一日。 以最悲剧的穿越,以“勇”之名,另创传奇。 PS:感谢论坛封面组提供封面!大唐虎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虎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虎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