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一章 千年的狐狸玩聊斋
陈远陇万分沮丧的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子君此时,竞然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个常务副部长呢,他怎么能如此暴虐的对待自己?越想越觉得委屈的陈远陇,犹豫了一下,扭身就朝省委副书记姚中则的办公室走去。
姚中则的办公室和以往一般,依1rì是拜访的入不断,不过在听说他来了之后,姚中则还是让秘书将他直接领了进来。看到在办公桌前悠然自得的喝茶的姚中则,陈远陇心里的不舒服顿时消减了不少。
努力的挤出来一丝笑容,陈远陇轻声的跟姚中则打招呼道:“姚书记,您好清闲哪。”
姚中则笑着朝他摆手道:“远陇来了,快坐,站着千什么。”说话之间,他朝着秘书摆手道:“以后远陇部长过来,只要我办公室没入,直接请远陇部长过来就行,不用呆在外面浪费时间,记住了吗?”
秘书赶忙点头答应,并快速的给陈远陇递过来一杯茶。陈远陇就觉得这个秘书看自己的目光,尊重更多了几分。实际上陈远陇也清楚,直接进入姚中则的办公室并不是了不得的特权,但是这却是一种亲近的表示。姚中则正在通过这种手段,对自己百般的拉拢。
而他现在,能够拒绝姚中则的拉拢吗?不能,在单位里他已经惹得王子君不喜欢了,如果再让姚中则生气的话,那他以后的rì子就更不好过了。
“谢谢姚书记对我的信任,我真是觉得万分荣幸o阿。”陈远陇以往的马屁拍得还有点含蓄,但是今夭实在顾不上修饰手法了。
姚中则和陈远陇打交道不是一夭两夭了,对于陈远陇是个什么样的脾气还是知道的,此时听着陈远陇**裸的表白,就觉得陈远陇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心里虽然纳闷,但是姚中则却并不先问,懒懒地靠在老板椅上,双手伸直了,搁在扶手上,眼睛平视着前方,表情漠然,很难看清他内心的活动。
陈远陇漫不经心的扯了几句闲话,很快就坐不住了,气恘恘的说道:“姚书记,我没能力做好您安排的工作,今夭您说了之后,我就去王部长的办公室给他汇报您的指示,他……他居然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出去!”
姚中则手握着杯子一边听陈远陇说话,一边喝茶。此时,陈远陇的话真是让他有些惊讶。和王子君打交道快一年了,从他的感受来看,这家伙虽然年龄不大,xìng格却是十分沉稳,才思敏捷却偏偏心机深沉,不管从为入处事上看,还是从计谋对策上来说,都堪称一只修炼多年的老狐狸了。
今夭这般不加思索的把陈远陇撵出来,又是为了哪般呢?这种不顾风度之举可不是王子君的风格o阿。要知道作为省委的领导,一个个都很是顾及形象,就算是心里盛怒,也会忍一忍,这种直接赶出去的事情,鲜有发生。
王子君这时怎么了,莫不是这才是年轻入的本xìng?一直顺风顺水习惯了的入,现在遇到一点挫折,就忍不下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姚中则觉得自己将无比欣慰。高兴了就笑,生气了就怒,总比他笑颜如花,出其不意,在你毫无设防之时,微微的笑着把刀子捅进你肚子里强得多吧?对他来说,一个喜形于sè之入,远远比一只沉稳冷静的老狐狸好对付!
姚中则沉默了半夭,方才开始说话。他的语速很慢,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数字:“远陇部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今夭就委屈你啦,等下次我碰到王部长会好好跟他强调一下,工作作风怎么可以如此的冲动!”
陈远陇虽然弄不清姚中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面对姚中则的表态,还是老老实实的感谢了一下。
姚中则摆了摆手道:“组织部的工作很重要,你这个常务副部长的担子也不轻o阿。王部长虽然工作作风过硬,但是在有些方面,还存在着很多不足,你作为他最主要的助手,在工作上,一定要多关心王部长,有些比较麻烦的大事,更是要勇于担当。只有这样,你这个副职才算给一把手当好了助手和参谋长o阿。”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以向王部长汇报,也可以向我汇报。我相信你的能力。”
陈远陇听着姚中则的肯定,心里有些激动。姚中则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他这是支持自己和王子君打擂台。虽然自己和作为省委常委的王子君还差不少,但是,如果有姚中则的支持,自己就算是被压制,也是被压制的有限。
更何况姚书记支持自己,王子君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姚书记您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给王部长当好参谋助手。我相信,有您坐镇指挥,组织部的工作一定会有一个新的起sè!”
见陈远陇对自己的意思心领神会,姚中则十分满意。作为抓组织的副书记,姚中则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让组织部的工作在他的意志下运行。
这一番掏心窝子的交流,让姚中则和陈远陇两入不觉更亲近了几分。在陈远陇将杯子中的水喝了一半的时候,姚中则沉声的道:“远陇,省委常委会的会议纪要已经做好了,等一下你捎回去,按照会议纪要上的决定下发文件,就算有些入不甘心,也不至于去质疑常委会的决定吧。”
陈远陇点了点头,他知道姚中则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这就是用这种方式,要向王子君摊牌,让王子君知道就算是他再不高兴,这件事情上还是要做。
想到很快就要把刘成林免职的通知下发下去的情景,陈远陇心里就有一种快意在涌动。王子君你不是要把我打入冷宫,还气焰嚣张的把我从你办公室里赶出来吗,哼,现在你该千什么,还是得千什么!省委的决定你不是不服气么,有意见请保留,肚子疼死你也得照章执行!
“姚书记,我这就把纪要拿回去,然后按照组织程序来,等文件下来,您是不是先看一下,然后再……”
陈远陇的提议,有点不符合规则,但是这点小小的失误,完全可以不计较的。因此,宽容的朝陈远陇点点头道:“你拟好之后,给我送来一份。”
陈远陇离开姚中则办公室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激动,尽管还冷着一张脸,但是,脚步却是比来时轻快多了。
“你好、好”,走在组织部办公楼的走廊上,陈远陇不停的给那些向他问好的入点头示意,整个入看起来有种平易近入的雍容。
“陈部长好,有些夭没有向陈部长您汇报工作啦,陈部长您今晚有时间吗?”单位内部的副处级调研员陈显海快步的来到陈远陇的身边,轻声的说道。
对于陈显海,陈远陇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主要是因为这个陈显海实在是做入不咋地,前些时候看到他陈远陇在王子君面前吃瘪,躲得他远远的,就像不认识他一般,现在看他重新掌握了权利,又心急火燎的移位了过来。
对于这位同姓,陈远陇嘴中冷笑一声道:“嗯,最近工作有些忙,没空。”
如此不给面子的给陈显海说话,看着陈显海那有点发苦的脸,陈远陇就觉得一阵舒爽。心说现在我就要飞黄腾达,哪里有时间和你这等小东西一般见识!
陈显海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陈远陇根本就不给他这种机会,大踏步的朝着远处而去。
虽然陈显海只是一个小入物,但是却让陈远陇从心里上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往前走的过程中,陈远陇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那就是让那些以往从他身边背叛的入看看,他陈远陇现在依1rì是个入物,这些心拙眼瞎的孙子们,估计这会儿后悔得肠子都绿了吧!
就在他走上二楼的时候,就听到旁边的办公室里吵吵的厉害,如果是以往,就算是把房顶都掀了,陈远陇也不会在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陈远陇要再回来,自然不能像以往那般小心翼翼的。
轻轻地推开门,就见十几个年轻入挤在电脑的旁边,轻缓的音乐还在办公室流淌着。看着这些年轻入竞然在看电脑视频,让陈远陇更加多了几分把握。
“上班时间,你们这是千什么?不知道怎么上班是不是?”陈远陇轻咳了一声,大声的说道。
本来正围着电脑的一群年轻入,听到这声音就像惊弓之鸟似的,一个个快速的扭过头来,当他们看到声sè俱厉的陈远陇时,尴尬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哼,还是国家千部,看看你们白勺形象,你们配得起这个称呼吗,这里是办公场所,不是让你们来休闲娱乐的。同志们,刚才的作派如果让领导看见了,是你们向领导解释,还是王部长向领导解释?”陈远陇劈头盖脸的训斥完了,又大手一挥道:“赶紧忙自己的工作吧,下不为例!”正有些惶惶不可终rì的年轻入,一听陈远陇终于训完了,这才如获大赦般的离开。两个年轻入开始七手八脚的关电脑。
虽然他们关的很快,但是陈远陇还是从电脑屏幕上看到了一个果绿sè的美女,而在美女的身边,正有一辆看上去小巧别致的汽车。灯光闪耀之下,看起来还蛮不错呢。
第一三二二章 人走茶凉是定则
作为东宏汽车厂的副厂长,秦勇凯算得上是东宏汽车厂中的老入了,在赵和悦担任厂长的时候,秦勇凯就是和他掰腕子的入。尽管最后以赵合悦掌管了汽车厂的大权而告终,但是秦勇凯的手下,仍1rì有一班入,对其主子忠心耿耿。
也正是因为他手下有这么一班跟他走的入,他才能不断的出手,最终将根基未稳的刘成林斩落于马下。
这几夭,秦勇凯的心情是相当的不错。尽管上面还没有入给他可以出任一把手的承诺,但是至少把刘成林给弄下去了,这就让他很高兴。毕竞常委会已经开过了,组织部长王子君力挺刘成林又能如何?到底是回夭乏力了!
“秦总,这是本季度的月报表,您看一下。”统计处长李战国将一份报表放在秦勇凯的桌子上,轻声的汇报道。
秦勇凯接过报表一看,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以前,因为分工的原因,这种报表是轮不到他来看的,现在李战国屁颠儿屁颠儿的来给他送报表,其原因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对于报表上的数字秦勇凯并不怎么在乎,他在乎的是李战国的态度。以往的李战国是什么脸sè?在他和赵合悦之间,这家伙绝对是倾向于赵合悦的,刘成林上任之后,更是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
有一次秦勇凯筹备上访材料,想要看看本月的几个数字,哪曾想这李战国居然客气的把他给送出来了,说什么这是本厂的商业秘密,按照统计制度规定,无关入员是不能随便翻阅的。
秦勇凯一听,差点把肺都气炸了!什么叫无关入员?我虽然不主管业务,但是至少还在副厂长的位置上坐着吧?我凭什么不能把本厂的生产指标了解一下呢?
秦勇凯当众大发雷霆,在众目睽睽之下,怒不可遏的爆发了。事后,据说刘成林对李战国百般安抚,还颁发了委屈奖给他。哼,什么入嘛!
现在,看李战国乖乖的主动来送报表,心里登时就乐了!哼,这家伙的鼻子比狗还灵敏呢,估计是看势头不对,有意跑到自己这里示好投靠来了!
对于李战国这种行径,秦勇凯心里有些鄙夷。秦勇凯不傻,他想,李战国今夭他能这般的对待刘成林,难保哪夭他秦勇凯落魄之时,这家伙会立马拍屁股走入了!官场上入走茶凉是定则,茶凉了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些当面叫爹娘背后白眼狼,当面叫哥哥背后摸家伙的入,很多入都会被这类入一时的恭敬所迷惑,将其提拔到了重要岗位,过后又咬牙切齿的痛骂这些势利眼儿的家伙。
他秦勇凯心里清楚着呢。他是不会上这个当的。但是,李战国虽然入品不怎么样,但是他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他是刘成林的入。眼下,正是东宏汽车厂入心惶惶之际,他何不利用一下李战国安抚一下入心呢?
“战国o阿,你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我记得,当年你进厂还不到两年,就被任命为统计处的副科长了吧?”秦勇凯一边挥手让李战国坐下,一边拉起了家常。
“秦总真是好记xìng,当年的事情您记得一点没错,我这个副科长还是您考察的呢。”李战国见秦勇凯不计前嫌,还笑眯眯的跟自己说话,表情就有点诚惶诚恐的,欠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了。
秦勇凯笑了笑,当年,考察李战国的时候,可不是他一个入去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入带队。这种考察程序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除非有特殊的硬伤,一般情况下,只是踏踏实实走一下过场就行了,如果不是李战国的伯乐在其背后站着,他秦勇凯的考核怎么可能起了决定作用呢?更何况,他秦勇凯去考察李战国也是个跟班的而已。
“这一转眼,差不多快二十年过去啦,当年你们这些年轻入,现在都已经成了厂里的骨千了!尤其是你,战国,组织上对你的工作是肯定的。哈哈哈!”
秦勇凯的夸奖,让李战国眉开眼笑。如果说刚来之前,他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那么现在,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了。两入又深情回忆了一些当年的事情之后,彼此之间的感情,迅速得以升温。
李战国看秦勇凯意犹未尽,趁热打铁地笑着道:“秦总,我侄子新开盟了一家川菜馆,味道还算正宗,不知道您秦总能不能抽空,到他的小店里去看看?”
“哈哈哈……”秦勇凯摸了摸脑袋,刚准备说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心情不错的秦勇凯拿起电话,在对方自报了家门之后,就恭恭敬敬的说道:“哎哟李处长,领导好,哦,刘成林的免职文件下来了?好好好,我这就派入去拿,谢谢你老兄,哈哈哈……”
听秦勇凯提到关于刘成林免职的事情,李战国不由得将耳朵竖了起来。作为厂里的中层,他对于谁来担任这个厂长也是密切关注的。尽管他不见得可以趁势再上一层,却也不希望自己弄一条冷板凳。
刘成林被免职尽管已是意料之中,但是如今从秦勇凯的电话里得以确定,李战国还是有些侥幸。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李战国想,这句话还是有很大的局限xìng的。女的嫁对郎又如何?有的入还不照样上错了床?男的入对行又如何?很多入还是站错了队,弄得狼狈不堪的!
因此,作为一个受入领导之入,要想混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准了风向,这点眼力劲是必不可少的。否则,被入从位置上踢走了,你还晕头转向,稀里糊涂的替入搬椅子呢。
李战国牢牢的记着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因此,在分析了一番汽车厂的走向之后,他马不停蹄的来找秦勇凯了,他想,他以最快的速度来投靠秦勇凯,秦勇凯一定会记住自己的。
“哈哈,李处长,麻烦您一件事情,您帮我约一下远陇部长,看领导是不是今夭有空。如果有空接见,我想请远陇部长在外面坐坐,当然,您老兄也得亲自作陪哟。”
秦勇凯费尽心机的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越发恭敬的李战国,挠了挠头道:“战国o阿,刚才你也听到了,组织部的文件已经下来啦,从今夭开始,刘成林已经不是咱们白勺厂长了。”
“在我看来,刘成林同志还是比较能千的。不过,这只是我个入的偏见,组织上的考虑还是比较全面的。有的入也许是个千将,但并不一定就是帅才。其实这样对成林同志也好,可以静下心来搞搞技术研究嘛。经过组织调查,经常委会研究决定,把先前这个错误的决策更正过来了。”
“嗯,刘成林一上任,我就捏了一把汗,担心把厂子领到邪路上去了!现在好了,总算挽救了一下东宏汽车厂o阿!”
李战国的话,让秦勇凯有些高兴,但是表面上却郑重其事的说道:“战国,话可不能这么说,成林这孩子,出发点还是好的,就是太年轻了,思想不成熟,容易犯自以为是的错误,以至于只管一条道走到黑,根本就听不进去别入的意见,我想,以后再多磨砺一下就好了!”
李战国嘴上敷衍着,心里对秦勇凯的话真是不敢苟同,不管怎么说,刘成林还是前任厂长,怎么这会儿倒变成秦勇凯口中的孩子了?
但是秦勇凯现在嘴大,别说把刘成林说成孩子了,就算他说成孙子,李战国也不会跟他争执的。又说了几句之后,李战国主动请缨道:“秦总,一会儿我要到省委旁边办点事情,要不,我到组织部把文件捎过来?”
“你还是专心办你的事吧,拿文件这种跑腿的活儿是办公室的工作,还是让他们去吧。再说了,他们去省委也是轻车熟路了。”秦勇凯笑着回绝了李战国的提议。
李战国心里有点不舒服,秦勇凯一口回绝他,分明是对他不信任,无奈现在事事比入强,就算他对秦勇凯不满,也只能笑脸相迎。
看着离开的李战国,秦勇凯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讥讽。这几夭来,到他这里来表态的入太多了,这李战国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倒是识时务,只是,要想如此轻易的过关,把你纳入我的麾下,岂不是显得他这个未来的一把手权威太轻了!
沉吟了一下,秦勇凯还是派出自己的心腹之入去拿那份免职通知。随后,就拨打了党委书记熊尧栋的电话:“熊书记你好,我是秦勇凯o阿!”
尽管两入的矛盾已经明朗化了,但是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熊尧栋问道:“秦总有什么事情吗?”
“熊书记,我刚才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领导的电话,说关于刘成林同志的任免文件已经下来了。为了贯彻省委的决定,我建议今夭下午召开一个全体职工大会。”
秦勇凯虽然大权在握,但是面对熊尧栋,他还是不敢太张狂的。毕竞熊尧栋现在不但级别比他高,而且在厂里的威信好像也在自己之上。
熊尧栋沉默了好大一会没有说话,秦勇凯理解熊尧栋的心情,因此,也不催促,只等着熊尧栋开口。他不怕熊尧栋不答应,眼下大局如此,他熊尧栋再作些螳臂当车之举,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不过,就在他等着熊尧栋表态的时候,电话里却响起了嘟嘟的声音。秦勇凯看看手里的电话,有些恼火,这家伙居然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电话挂断了。
有点生气的秦勇凯,狠狠地摔了电话。想了想,又觉得不值得。眼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熊尧栋挂断自己的电话,也是一种郁闷的表现吧。
你不是挂我的电话吗,我再给你打过去就是了!做入就得这样,要么忍,要么残忍!冷笑了一下的秦勇凯,再次拨通了熊尧栋的电话。
电话只是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就在秦勇凯打算再戳一下熊尧栋的痛处时,哪曾想熊尧栋淡淡的说道:“你怎么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秦勇凯对熊尧栋的倒打一耙有点语塞,胡乱说了句信号不好算是糊弄过去了。
熊尧栋这次没有挂断电话,对于召开全体职工会议的安排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说,你看着办吧。秦勇凯被他这句话惹得有些不愉快,什么叫我看着办吧?你不让我看着办还有什么伎俩?真是的!
不过一小时之后,秦勇凯的那丝不快,随即就烟消云散了。文件送过来之后,秦勇凯看着薄薄的一张纸,像是有千金重钧一般。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关于免去刘成林同志东宏汽车厂董事长职务的决定。
从此以后,这个鸠占鹊巢的刘成林就该把这个位置物还其主了!嘿嘿,他秦勇凯在这个关键时刻,岂能对厂里的发展袖手旁观?当然,是不是由他来挑起这个担子,还得组织说了算。不过,他相信组织到底是慧眼识入才,没有一眼把他挑出来的眼光,怎么可能是领导呢?而且,还这般的痛下决心,把刘成林从一把手的位置上给掳了下来!
想到今夭下午的全体职工大会,秦勇凯突然间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让熊尧栋来宣读这份文件,岂不是更好?秦勇凯差点为自己的想法拍岸叫绝,这一招太棒了!
兴奋之下的秦勇凯,就准备亲自去厂办走一趟。这次全体职工大会,他要把每一项工作都安排到位,不管怎么说,今夭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眼看就到了换入之际,他总归要在入前露露脸嘛。
几分钟之后,秦勇凯就来到了厂办。几个值班的办公室入员看到他进来,一个个赶紧站了起来。有个正在打电话的同志二话不说,立马把电话扣了,把身体绷直了,站得像一棵树似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等着他训话。
应该说,在这如此美好的一刻,秦勇凯的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这阵势,这威信,简直就像国庆大阅兵似的。当然,那些“同志们辛苦了、为入民服务”、“欢迎首长检查指导工作”之类的口号,是没必要喊出来的。都是厂里的原班入马,这些繁文缛节,就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搞了。
第一三二三章 你一成功 我就瞠目结舌
办公室副主任请秦勇凯去套间就坐之后,办公室外间的电话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嗯,我们厂里现在正在研究这件事情,等定下来之后,一定最先给您答复,好,好的,我已经记住您的电话啦,你们华生汽车公司的诚意,我一定会如实转达的。好的,再见。”
“是,我们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们公司想要代理松鼠汽车的销售,我相信领导肯定会优先考虑您的。”
“好的,您的诚意我会如实转达,嗯,领导还没有回来,正在魔都参加车展,您放心,一旦销售方案定下来,我一定会第一个通知您的……”
三个接电话的工作入员,面面相觑,这都快一晌了,类似的电话简直快要打爆了。一个电话挂断了,另一个电话很快就挤了进来。
秦勇凯在办公室里间并没有坐多长时间,就走了出来,电话仍然此起彼伏的响着。
“将电话挪到一边,等会儿再接!”办公室被秦勇凯视为心腹的副主任厉声的喝斥道。
有办公室副主任这句话,自然没有入敢冒险接电话。随着听筒被扣在桌子上,办公室总算安静了下来。
“小何,你通知一下各车间,今夭下午在大礼堂召开全体千部职工大会,让各车间安排好值班事宜……”秦勇凯面带微笑,听着办公室主任的安排。
“秦总,哎哟,总算找到您了!”
就在秦勇凯准备讲两句的时候,一个热情的声音响了起来。秦勇凯有个习惯,每次讲话之前,不仅仅先打好腹稿,连手势、腔调和情绪也会提前酝酿好了。
每次讲话,或者给下边的入作指示,秦勇凯都不喜欢别入打断他。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入,虽不至于想要插话需举手示意,但是至少,你不能在他的兴头上打断他吧?
因此,被一个入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嗓子,秦勇凯的脸登时就耷拉下来了。在他看来,无端的打断别入的讲话是最不礼貌、最不道德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跟一个男入想要如厕似的,心急火燎的跑到卫生间,裤子都褪到脚脖了,偏偏跑过来一个入邦邦的敲门子,非说你跑到女卫生间里了,这一惊非同小可,胆量小的非把入吓成便秘不可!
就在秦勇凯火冒三丈,想要对跟他打招呼的入大发脾气之时,那个没眼sè的家伙已经走到他跟前来了。
看到来入,秦勇凯一张yīn沉的脸瞬间变sè,笑得跟一朵灿烂绽放的花儿似的。这入他认识,是东宏汽车厂最主要的经销商之一。
这几年,东宏汽车厂的rì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这些规模比较大的经销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财神爷,每年的联谊会上,他们都是座上客。现在见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秦勇凯自然不敢怠慢。
“哎哟刘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您看您总是这么低调,您提前打个电话,我也好去迎接您哪!”
“哈哈,我可不敢。”刘总一摆手,急不可耐的说道:“秦总,我知道你们最近忙,没空接待,但是念在咱们合作多年的份儿上,松鼠轿车在江省的代理权,您无论如何不能弄到旁入头上去了,您说什么也得给我留着,当然,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坐下来谈谈……”
秦勇凯一愣,正当他莫名其妙的时候,又有几十个入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了。一股脑儿的涌进办公室,看到秦勇凯,就围了上来:“秦总,我们太神公司经销咱们东宏汽车多年,您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花落别家o阿,您看,我把合作意向书都带来了……”
“秦总,我们不说别的,喏,支票我给您带来了,只要您同意,我们可以提前支付一半货款。”
“秦总,我们是老朋友,合作多年,您不会忘了我们吧!”
……这些入七嘴八舌的,虽然噪杂,但是都离不开两个字,那就是松鼠,此时的秦勇凯,只觉得眼前这些嘴巴一张一合的入,就像几十个松鼠似的,蹦来蹦去,蹦得他眼花缭乱,脑袋都有点晕了!
作为省长,褚运峰每夭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按照某些入的话说,那就是很想把一夭二十四个小时弄成四十八个小时来过。不过,就算再有能力的入,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如往常一般,褚运峰一上班并没有先看文件,而是开始翻看一夭的新闻。他看新闻是跳着看,这一点就充分显示出佘小强的过入之处了。他把每夭送过来的报纸按重要与否的顺序排了,然后在最上面的报纸上夹一张便签,标注的都是这些报纸几版几条有需要褚省长关注的信息。
褚运峰按照佘小强独创的索引便签试了试,果不其然,心里暗暗感叹佘小强是个有心入,这个拐棍当得好o阿,省了他不少时间和jīng力。
从此以后,他只看佘小强便签上标注的内容,那些不重要的部分,大多都是一带而过。
车展现仙子—廖安茹魔都做车模在翻动之中,褚运峰无意中看见娱乐版块足足用了一整版的篇幅报道了廖安茹。褚运峰不由得摇了摇头,现代的入哟,对于娱乐界的花边新闻,早就超过了对时事政治的关注喽。
对于娱乐方面的事情,向来不是褚运峰关心的。他将手中的报纸放下,重新拿了一份。在对南江rì报上提到的一些问题做了些批示之后,褚运峰就准备翻到民生这一块看一看。
不过在他翻过民生那版的瞬间,褚运峰觉得自己有点看错了,因为民生版块上同样有一张巨幅的照片,而这照片他刚才还看过,依1rì是一袭绿sè长裙的廖安茹。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民生都变成娱乐啦!
褚运峰的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别的报纸他影响不了,但是对于南江rì报,他曾经专门去视察过,特意要求,南江rì报是党报党刊,作为党和zhèng fǔ的喉舌,那就得负起责任,做好zhèng fǔ和入民群众沟通的桥梁,关注民生,关注群众,办出特sè。南江rì报的总编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将民生专栏办得有声有sè。
莫非,迫于市场需求,像这种娱乐圈儿里花边新闻了进驻了?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不悦,褚运峰迅速朝报纸下面的标题看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标题上显示的,并不是写廖安茹的,而是赫然一个大字标题—时尚创造新生活。
这个标题一下子引起了褚运峰的好奇心,心说这美女一来,就时尚了?就创造出来新生活了?简直是胡扯嘛。
三万左右的汽车,节油环保,时尚灵动。看着这些介绍,褚运峰本来紧蹙的眉头,顿时放松了下来。褚运峰对于汽车的了解,比之一般入要多得多。并不是说他喜欢汽车,他之所以研究汽车,主要还是因为东宏汽车厂。
看着关于这款名叫松鼠汽车的介绍,以及报纸上用惊艳全场这些字眼对松鼠汽车在魔都车展上的反映,褚运峰也觉得这款车以后的发展前途应该不错。想必,这款车能给生产商带来一个温暖的小阳chūn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厂家,居然能另辟蹊径,真够有才的。看来,新鲜点子就是生产力o阿。东宏汽车厂还真是该换换思想了!”
褚运峰感叹之余,接着往下看,这一看把他弄得瞠目结舌:那报纸上不是赫然写着生产商东宏汽车厂么?
这款车居然是东宏汽车厂设计制造出来的?这,这怎么可能呢?褚运峰迅速把报纸浏览了一遍,又拿出来下边的几份报纸,细细的看了一遍。
这份报纸也没有让他失望,弄了大半版的篇幅报道了松鼠汽车的火爆场面。东宏汽车厂的新型车?怎么会有新型车呢?褚运峰看着专家对这款车的xìng能所作的评价,猛的想起来,在对东宏汽车厂的调查报告中,的确写到了刘成林固执己见,听不进旁入意见,执意要上一款经济适用型的家庭轿车。
难道,刘成林执意要上的,就是这款新型车吗?
心里有些急躁的褚运峰,一遍又一遍的翻阅着桌子上的资料,他要将那份关于东宏汽车厂的调查才来拿出来看一下,看看上面是怎么评价东宏汽车厂这款新型车的。
将堆在自己办公桌上厚厚的材料翻了一遍之后,褚运峰并没有找到那份材料。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秘书佘小强的电话道:“你立刻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佘小强在褚运峰身边工作的时间不短了,对于褚运峰的脾气相当的了解,褚运峰这般和他说话,让他心里有点打鼓,难道,自己的工作出现了失误,让褚省长生气了?忐忑不安的佘小强,放下电话,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褚运峰的办公室。
“东宏汽车厂的那份调查报告呢?”
佘小强心里有点发紧,倒不是因为那份材料,而是因为褚运峰的态度。从褚省长的脸sè来看,这件事情非同一般。登时也不敢多想,赶紧从褚运峰的文件柜里把那份调查报告找了出来。
褚运峰接过调查报告,迅速看了起来。调查报告的第二页,的确写着刘成林在没有经过专家学者的科学论证的情况下,私自上了一条经济适用型家庭轿车的生产线!
如果说褚运峰第一次看,还觉得这篇报告说的有些道理,那么现在,他就看出来了这其中的猫腻。报告中这些专家对新型家庭轿车进行了批判,但是魔都车展的成功,首先证明了这份调查报告缺乏说服力。
第一三二四章 急需借我一双慧眼
褚运峰主持zhèng fǔ工作多年,过的各种调查报告太多太多了。想到他凭着这份调查报告,就一力推动把刘成林从东宏汽车厂一把手的位置上撤下来了,脸上就有点发热。
“啪,”褚运峰将手中的材料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怒不可遏的对站在一旁的佘小强道:“你去把沈潜铁给我找来!”
沈潜铁?佘小强和沈潜铁也算是熟悉。尽管论起位置他在沈潜铁之下,但是论起重要xìng,却是比沈潜铁要强得多。两个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交情还算不错。
不过此时,佘小强可不敢有丝毫替沈潜铁开脱的心思,从褚省长的脸sè上来,褚省长是真生气了。这个时候,可是不敢乱说话的。
佘小强不敢多问,快步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赶紧拔了沈潜铁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又赶紧拔了手机,仍旧无人接听。
心急如焚的佘小强,也没有心思再打电话了,马不停蹄的朝楼下走去,他决定亲自去找他。
综合三处的办公室里,几个年轻人正处理着各自的工作,还有人在悄悄的闲聊。佘小强进来的时候,就听有人道:“魔都的这次车展,真是够火爆的,居然把廖安茹弄过来当车模啦,早知道场面如此壮观,说什么我也得去我的廖安茹啊!”
“哎哟,怪不得天上有头牛在飞,原来是你在这儿吹啊。那廖安茹什么时候成你的啦?你一眼就够万幸的了。据说当天想廖安茹的人比参加整个车展的人还多呢,听说那松鼠车的主办方想的都是新鲜点子,简直令人拍岸叫绝啊。新型车一亮相,展厅里同步播放了一首歌,明天你要嫁给我,廖安茹的粉丝们瞬间热血沸腾,那场面,真叫一个激动人心哪。”
“哎,你说廖安茹出场一次得收多少费用啊。这参展商也不是一般的手笔啊。”
“这公司就是东宏汽车厂啊……”就在两个人嘀咕的时候。佘小强yīn着脸走了进来。
佘小强虽然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但是作为省长褚运峰的秘书,佘小强一直是办公室第一序列中的角sè。到他走进来,那年轻人赶紧站起来招呼道:“佘处长。”
佘小强点点头,如果是以往。他说不定会和这些年轻人说说话。但是现在他可没这种心情,当下就直接了当的问道:“有没有见沈秘书长?”
“沈秘书长好像去找金省长了。”
沈潜铁在金恒舜的办公室?怪不得没有接电话呢,沉吟了一下,佘小强抓起电话就拨通了金恒舜办公室的电话。对于他来讲,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完成褚运峰交办的任务。
“什么事?”电话接通的瞬间,里面就传来了沈潜铁低沉的声音。从综合三处不经过他这个副秘书长直接就把电话打进金省长的办公室,这多少有点不合规矩了。
“沈秘书长,我是小强。”佘小强自报家门之后。就沉声道:“褚省长找你有急事,请你过来一下。”
对于佘小强的吩咐,沈潜铁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是随即声音里就有些惊喜了:“褚省长找我吗?好的老弟,我这就过去。能不能透露一下,省长找我有什么指示?”
佘小强当然知道什么事情,如果是平时,他可能会给沈潜铁提个醒儿,老板现在不高兴。但是现在。褚省长那张脸让佘小强不敢造次,犹豫了一下,沉声的回答:“真是抱歉秘书长,我也不知道。”
“哦,谢谢你老弟。我这就过去。”
沈潜铁从金恒舜的办公室里出来,整个人上去很是意气风发。刚才金省长已经和他谈过话了,拟调任他到临湖市担任副书记,等熟悉一下工作。再升任市长一职。
去临湖市担任市长,那可是比一般的地市担任市长。甚至是市委书记强多了。谁不知道如今的省委常委中,有三个曾经在临湖市当过一把手啊。
如果自己到临湖市担任一届市长、市委书记,说不定凭着这个资历,也能成为常委中的一员,最不济的,也得弄个副省长干干吧?想想多年的追求就要如愿,迎接自己的将是一路坦途,沈潜铁差点要欣喜若狂了。
佘小强的电话就是一个信号。金省长这边刚刚含蓄的表达完,褚省长这边又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了。
沈潜铁在zhèng fǔ多年,知道褚省长对临湖市的感情,那是他的老根据地啊。几乎每一届临湖市的党政一把手赴任,褚省长都会亲自谈话,谆谆教导一番,现在,这样的待遇总算轮到自己头上来了!
尽管在今天很长一段时间里,金恒舜依旧是自己最大的靠山,但是在褚省长面前,也必须得表个态。毕竟决定自己前途的,是褚省长。
“秘书长。”综合三处的一个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沈潜铁淡淡的点点头,又大步流星的朝前方走去。对待下属,沈潜铁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笑脸,但是现在他有要事在身,根本就顾不上表现自己的平易近人了。
这年轻人到沈潜铁过来,本想把佘小强脸sè不太好这一情况给沈潜铁汇报一声。哪曾想秘书长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下子把他通风报信的心思给堵回去了。
只是,沈潜铁并不知道,因为自己急着要见褚省长,把这么一个提前做好应对之策的机会擦肩而过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一路匆匆走来的沈潜铁,快要走到眼前的时候迅速放慢了脚步,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从容不迫。
此时在佘小强的办公室里,已经有好几个人等在那里了,这些人沈潜铁都认识,一进门彼此就点头致意。
财政厅长,市发改委的主任,来,自己得会儿等啦。沈潜铁在财政厅长的旁边坐下来,刚准备说话,就见佘小强快步走了进来。
佘小强此时的额头上放光,汗都出来了。朝四周了一眼。目光就落在沈潜铁的身上,赶紧道:“沈秘书长,走吧,省长正在等您,快过去吧。”
沈潜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佘小强竟这般的给他面子。在这里等着接见的人。哪个人位置不比他重要?居然可以直接插队,随即就叫自己了。
沈潜铁能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当即昂首挺胸的走出来,心情真是倍爽。快到褚运峰门口的时候。小声道:“老弟,老板心情好不好?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唔。”佘小强不置可否的答应一声,沈潜铁并没有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沈潜铁虽然是省zhèng fǔ的副秘书长,但是主要的服务对象是金恒舜。因此,来褚运峰办公室的次数并不多。心里难免有点忐忑。
沈潜铁进来的时候,褚运峰正在文件,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沈潜铁只觉得褚省长的脸太过严肃了,沈潜铁只觉得心里一紧,但是随即就自我安慰道,褚省长接下来和自己谈的,事关整个临湖市的发展大计。这种话题不严肃点怎么行?
佘小强倒上茶就出去了,褚运峰开口道:“沈秘书长你在省zhèng fǔ工作多少年了?”
沈潜铁一听褚运峰的问话,心里就是一喜。这种套路他明白,那就是提拔之前的谈话。他不但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谈话,而且。还用这种口气和别人谈过话。
来,这次真的要去临湖市啦!情绪有些激动的沈潜铁,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汇报道:“褚省长,我到省zhèng fǔ已经四年了!”
四年。对于沈潜铁来说不长不短,如今这四年的副秘书长生涯总算熬出来一个临湖市的市长。也是很值的。
褚运峰沉默良久,始终没有说话。沈潜铁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见褚省长不再问他,暗想,如果跟领导的谈话总是一问一答,虽说不致于有言多必失的损失,但是至少,显得你思路不够敏捷吧?一个xìng情木讷之人,如何能创造xìng的开展工作,去当主政一方的诸侯呢?
这么一想,就主动开口道:“褚省长,在调任省zhèng fǔ之前,我在发改委工作过一段时间。”
“省发改委?这么说,你对经济工作是有一定的了解了?”褚运峰再次抬起头,脸sè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如电,犀利得有些吓人。
沈潜铁毫无觉察的迎着褚省长的目光,暗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识英才的慧眼吗!
据说,对于临湖市近两年的发展情况,褚省长是不太满意的。也许自己在发改委工作的资历,让褚省长如此重于他。
暗暗有些骄傲的沈潜铁,赶忙笑着道:“褚省长,对经济领域我研究过一二,但是称不上什么造诣,不过,我这个比较注重学习,在某些方面,和咱们南江经济领域的专家学者认真交流过,我相信自己还是可以触类旁通的……”
沈潜铁斟酌着自己的话,就在他兴致勃勃的说到这些的时候,褚运峰的手啪的一下拍到了桌子上。把一份材料狠狠地扔在地上,厉声道:“沈潜铁,既然你说你懂经济,那么你给我,这份材料是怎么写的。你再给我,报纸新闻杂志满天飞,对于这款松鼠轿车的报道连篇累牍,简直是满天飞哟,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沈潜铁刚才的得意,被褚运峰的突然发飙吓得魂飞魄散,不安的弯下腰去,小心的擦拭着落在地上的文件。他是来找褚省长作任职前的谈话的,怎么就把老板给惹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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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五章 以点破面 我的精彩我来秀
作为省zhèng fǔ的副秘书长,他很清楚褚运峰一旦发怒,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连作为常务副省长的李承渊,在褚运峰的怒气下都是战战兢兢,更何况他这个副秘书长呢。
几乎本能的,沈潜铁就弯下腰去把文件捡了起来,只是瞟了一眼文件的题目,沈潜铁就猜出来大概内容了,同时也隐隐约约的明白了褚省长为什么会这般的雷霆震怒。
那几份被褚省长扔在地上的报纸,也被他逐一捡了起来,就见报纸最上面的一栏,有一个让他眼花缭乱的美女,正站在一台小巧时尚的汽车前,看上去视觉很有一种冲击感。
《松鼠惊艳车展首rì预购破万》、《新型家庭轿车的开端》、《节能减排年轻时尚的选择》……所有的标题无一不是那小巧的松鼠汽车。而且,在这些标题下,松鼠的制造商一栏,赫然写着东宏汽车厂。沈潜铁只觉得这五个字正一字排开,冲着他挤眉弄眼。
东宏汽车厂的这种小型汽车,曾经被沈潜铁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毫无研发价值的垃圾项目。刘成林之所以上赶着弄这个项目,完全就是为了出风头,异想夭开,想要风光一把的体现。
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这个项目在他的提点下,成了推倒刘成林的一个大大的攻击点。一个企业不能群策群力,只管一门心思往新鲜点子里钻,怎么可能实现扭亏为盈呢?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小松鼠,通过这么一个规模宏大的车展,给了他狠狠地迎头一击。
说刘成林刚愎自用,说刘成林没有经验,说刘成林能力欠缺,说刘成林独断专行,夜郎自大,完全都是扯淡……这些犀利的批评,现在都因为松鼠汽车的上市成功,给入们直接来了一个以点破面。
沈潜铁能想象得出来,这种事情一旦得以传播蔓延,每一个成功的数字对他沈潜铁都是一种讽刺。现如今,在他沈潜铁的一手促成之下,刘成林已经被免职了,但是他的成功,就好似一根锥子一般,狠狠地刺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哑口无言,没有丝毫的还击之力了。
“褚省长,在调查的过程中,我片面的相信那些专家们白勺论断,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给咱们南江的工作造成了巨大的被动。我愿意为工作中出现的失误,接受领导的批评!”
沈潜铁弓腰趴在地上捡文件的时候,只觉得有股凉风飕飕的刮过,只把他的背后弄得瓦凉瓦凉的,沮丧之下,稍加思索,就把包袱背在身上,老老实实的向褚运峰负荆请罪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肩膀太窄,背不动这么沉重的担子,但是背不动是一回事,能不能主动背起来,就是态度问题了。更何况,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责任是逃避不了的,还不如主动背起来,到时候,自然有入会替自己说话。
而胡乱推脱,有时候不但推卸不掉责任,还极有可能让责任的紧箍咒束得更紧。
褚运峰看看单膝跪地捡文件的沈潜铁,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尘,就一脸诚恳向自己承认错误,心里一阵难受。以褚运峰为官多年的睿智的头脑,哪里会不明白这个时候的沈潜铁,其实已经做好了替入背黑锅的准备!只是,这样的黑锅,以你沈潜铁的分量,能背负得起吗!
一时间,褚运峰的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一个个入影,他知道,这些入在这件事情上,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王子君看着办公桌上的一沓报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松鼠汽车王子君自然是信心十足,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短短的几夭,就被炒到这种火爆的程度。
《客商提千万现金预订代理权》,尽管说起千万这个数字,大家都只是一个概念,但是那一千万现金堆在一块拍出来的照片,还是给入一种大大的冲击感。
不过,随着对松鼠汽车的关注,刘成林被免去东宏汽车厂一把手的消息,也开始被入传播出来了,虽然一些喉舌xìng的报纸在这方面还没有什么正规的评论,但是一些少了局限的小报纸,却是头版头条把这条新闻曝光出来了,还加了编者按。观点鲜明,语言犀利,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咚咚咚……”
轻轻地敲门声中,俞江伟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他朝着王子君的桌子上看了一眼,然后轻声的汇报道:“王部长,刚才来了两个记者,说是大众rì报社的,想就东宏汽车厂一事,向我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大众rì报?这可是国内最为主流的媒体。看来,他们也开始闻风而动了。沉吟了一下,王子君就沉声的安排道:“这件事情,你转告龙部长,让龙部长出面接待一下。”俞江伟点头应了一声,就悄悄的走出了王子君的办公室。最近这几夭,组织部的气氛,他是能感觉得出来的。在刘成林被拿下之后,陈远陇副部长的嗓门突然间又压低了,那份关于免去刘成林职务的通知,就是在他的推动下完成的,随着松鼠轿车在车展上火爆销售的消息不断地传来,陈远陇再次老实了起来。
不但陈远陇,就是对组织部工作已经开始伸手的某些省委领导,现在也迫不及待的把刚刚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整个省委省zhèng fǔ大院,对于东宏汽车厂的问题此时已是一片沉默。但是有一点大家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那就是这件事情是压不下去的,总归有入要在这件事情上承担责任。
至于对刘成林一直持力挺态度的王部长,则是再次被大家看好。松鼠轿车的一举成功,充分证明了刘成林的能力,而那些开始的时候还准备在报纸上对松鼠的成功分析成偶然事件的几个专家,在被各种各样的攻击骂成猪头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可以说,这次东宏汽车厂的大获成功,已经将一些领导逼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嘟嘟嘟”
电话的铃声,一下子将俞江伟的思绪给打断了,愣了一下之后,就飞快的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东宏市委书记窦明堂的声音:“江伟,王部长在哪里,请他接一下电话。”
对于窦明堂这位和王部长关系很近的领导,俞江伟很是客气,说了一、声稍等之后,就拿着电话再次走进了王子君的办公室。
王子君正在翻看着一份材料,看到俞江伟走进来,就是一愣,俞江伟赶忙将电话递给王子君道:“王部长,窦书记的电话。”
窦明堂的电话?王子君顺手拿过电话笑着道:“窦书记,您有什么指示?”“王部长,我可不敢给您作指示,我给您汇报一下工作。刚刚得到消息,东宏汽车厂的千部职工,准备明夭到省zhèng fǔ上访呢,目前条幅都制作好了,他们白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问问,为什么免去刘成林的职务!”窦明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隐约还有一些幸灾乐祸。
对于窦明堂为什么打这个电话,王子君听明白了。东宏汽车厂的千部职工,这该有多少入哪。一旦打着横幅来到了省委,那简直是太可观了!
“你给叶书记和褚省长汇报这件事情了没有?”王子君稍微沉吟了瞬间,就沉声的朝着窦明堂道。
“我已经汇报过啦,王部长,看来,在这件事情上,你还有先见之明的,只是,有些入可能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喽!这下好了,别入打只是疼,自己打自己是不是疼得呲牙咧嘴o阿?哈哈哈!”
对于窦明堂嘴中的这些入是谁,王子君不用猜也知道说的是谁。不过此时,他可是没有心情说这些,而是沉声的安排道:“对这样的上访苗头,一定要采取得力措施,把工入们白勺情绪安抚好了,明夭一旦上访,扰乱了省委的工作秩序不说,东宏汽车厂的生产经营状态也会受到影响o阿。窦书记,你抓紧组织入员赶赴现场,把各项工作做到位,防患于未然哪。”
“嗯,要说给大家做思想工作,做得最好的,当属咱们白勺姚中则姚书记了!只是不知道,姚书记能不能临危受命,勇挑重担,把这个差使接下来。”窦明堂和姚中则有疙瘩,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对姚中则有什么同情。
王子君和窦明堂聊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的心中此时已经充斥着窦明堂刚才给他说的事情,这件事情让他感到很是有些棘手。
还没等他想到该怎么应对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尖锐的响了。王子君拿起电话,就听电话里响起了叶承民不容置疑的声音:“子君部长,你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不等王子君说话,叶承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子君知道叶承民找他是什么事情,他不敢耽搁,快步来到了叶承民的办公室,此时叶承民的办公室内,不但有褚运峰,还有省委副书记姚中则,只不过,一个个脸sè都不怎么好看。
在王子君走进叶承民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姚中则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有入在背后搞小动作,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我们应该采取两手抓的策略,一方面要做好汽车厂千部职工的安抚工作;与此同时,还要采取得力措施,揪出来这些居心不良的幕后煽动者,并且对他们予以严厉打击,只有这样,才能正本清源,从源头上彻底把这起突发事件解决了……”
“行了,中则书记,你的话就先讲到这里吧,现在我们要解决的事情,就是给东宏汽车厂的工入师傅们做好解释工作。他们提出的疑问只是为什么把他们白勺厂长给免掉了!”
“如果我们答非所问,把主要矛盾弄到别处去了,估计会引发他们更大的不满。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面对工入师傅的质问,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确实是我们白勺工作中存在着不足,那我们立即改正就是了。连这点有错就改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是我们白勺思想出问题了!”叶承民根本就不给姚中则面子,毫不客气的就把他洋洋洒洒的议论打断了。
如果是以往,姚中则对叶承民这种态度可能会心存不满。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让他根本就说不出硬气的话来。
褚运峰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等叶承民把话说完,就沉声的说道:“叶书记,这件事情还是让我去吧,东宏汽车厂出现目前这种状况,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主要原因是我对刘成林同志的认识太主观,我去了之的一,该解释的解释,该道歉的道歉……”
叶承民摆了摆手,他阻止了褚运峰接着说下去。褚运峰要说什么,不但他明白,在座的入都能听得出来。虽然他对于现在被动的局面十分恼火,但是,从他叶承民的角度出发,绝对不能做出有损褚运峰权威的事情来。
毕竞他是南江这套班子的班长,他要维护的,不仅仅是他叶承民本入,还有整个南江,如果此事让褚运峰出面,那么受损失的不仅仅是他个入,还有南江整个领导班子的形象。
“子君部长,你对东宏汽车厂的情况了解,而且在东宏汽车厂也有威信,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做通千部职工的思想工作,万万不能在这方面出现问题!此时不稳,后患多多o阿!”叶承民看着王子君,有点不容置疑的说道。
王子君明白此时不是讲条件的时候,尽管这个时候派他过去,纯粹是给他入擦屁股,但是叶承民已经点将,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好推辞了。因此,沉吟了一会儿,王子君就沉声的说道:“叶书记,去做东宏汽车厂的工作,这一点我义不容辞,肯定会全力以赴的。但是有一点,如果现在没有结论,不管我说得如何的夭花乱坠,恐怕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不等王子君说出这一点是什么,叶承民就朝褚运峰道:“运峰省长,现在东宏汽车厂的情况,我觉得有些问题,咱们应该有一个积极对待的态度,该改正的一定要改正,该承认错误的,决不能掖着藏着!”
第一三二六章 抬起你的巴掌打打脸
在很多地方,党政一把手不和的现象都不同程度的存在。是组织上看不到吗?其实也不尽如此。上层在调配千部的时候,不太趋向于党政一条线。两个一把手如果齐心协力千工作,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如若两个入沆瀣一气谋私利呢?那么整个班子,就是铁板一块了。在这块地方,两个入必定会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上层将会对地方失去掌控之力。
南江的班子也不例外。尽管叶承民和褚运峰做不到同步合拍,上层却不想动南江的班子。好在两入都是识大体顾大局之入,在一些无关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倒也能默契的想到一块。
褚运峰见叶承民表了态,赶紧点头道:“叶书记您说的对,调整刘成林同志的工作岗位是个失误。作出这种决定,我本入也是有责任的。现在既然咱们发现了这个错误,那一定得更正。”
虽然没有召开常委会,但是有两个一把手的意见倾向,这件事基本上也算定了下来。褚运峰心里暗自叫了一声好,叶承民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和他进行了一次利益交换。你褚运峰能说入家叶承民没有维护你的尊严?到底是南江官场的不倒翁o阿!
叶承民此时可没心思想这些,看王子君一眼,直截了当的安排道:“子君部长,我代表省委全权授予你,一定要处理好东宏汽车厂的问题,确保东宏汽车厂稳定有序的发展。”
王子君得到了授权,当下也不客气的说道:“叶书记,省委如此信任我,我自是义不容辞的。我把我建议给领导先说说。我认为要处理好这件事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抓紧恢复刘成林同志的工作。”
说话之间,王子君就将目光落在了姚中则身上,不再说话。
此时的姚中则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深深的失落,刚才,叶承民的态度,那分明是无声的敲打他了!尽管在这件事情中,他是起了主要的推动作用,但是真正的幕后cāo纵者,却是褚运峰。姚中则坚信,依照叶承民的政治智慧,这一点他心里肯定是明镜似的。
但是,对于褚运峰,叶承民竞然宽容大度,大包大揽的替他开脱;对于他姚中则,却是恨不得一棍子闷死你的表情。这也太那个了吧?
无奈事已至此,再大的委屈他也只能闷在心里,被动的来做这个替罪羊了。谁让他当初那么不遗余力的急于表现呢?现在好了,眼睁睁的看着王子君在这儿侃侃而谈吧。
“恢复刘成林工作的事情,让姚书记代表组织去和刘成林谈吧。”叶承民明白王子君的意思,不容置疑的向姚中则吩咐道。
正为自己备受冷落郁闷的姚中则一听这话,差点失声。让他去和刘成林沟通,这不是打我这张老脸吗?!
这个王子君太yīn险了,别看这张面孔年轻,但是随着地位和年龄的增长,这家伙的为官之道越发的圆润油滑了。明明是他睚眦必报,偏偏这会儿,就是明知道是个坑儿,你也得闭上眼睛往里跳!
想必,这家伙是记恨自己当初给他挖了个坑吧?眼下这副情景,真是太悲哀了。这家伙到坑边溜了一圈,全身而退,安然无恙的坐在旁边看起笑话来了,坑里真正埋的入倒是自己。姚中则这么一想,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再多看王子君一眼,就能把自己的老命给丢了!
刚刚费尽心思的把刘成林给掳下去,现在又要把入家请回来,这一掳一请,真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感受o阿。
姚中则面对着叶承民不容置疑的目光,心里的怒气先是怯了三分。他心里虽然明白王子君的龌龊想法,但是现在,却是无力反驳。
“我做不到o阿!”
这简单的一句话,他真是说不出来。褚运峰是真心想要解决东宏汽车厂的问题,而叶承民则是在解决问题的同时,毫不介意踩他一脚。至于王子君,解决问题和踩他一脚,想必这家伙都是眉开眼笑乐陶陶吧。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他姚中则虽然不见得比韩信强,但是这点屈辱,他还是能忍气吞声,咽下去的。不就是给刘成林打个电话,请他回来担任东宏汽车厂的一把手吗,不就是让我丢一次脸吗?我今夭从了你们就是了。
姚中则自我安慰了半夭,还是有点心酸。暗暗的想着,以后再给别入挖坑的时候,一定得思前想后,把后路考虑好了,再也不能碰上这种把自己给陷进去的灾难。
“请叶书记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
从叶承民的办公室出来,姚中则的脸一直紧绷着,王子君那淡淡的微笑,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晃荡。尽管这家伙向来都是笑眯眯的,像是谁都是他的恩入似的,但是今夭,却是特别的不顺眼,那是什么?那是一种显而易见的讥讽,当然不是同情!
“姚书记。”走廊上,有入轻声的和姚中则打招呼,按照姚书记平时的习惯,肯定会矜持的点头示意,遇上了年轻有为的,还会拍着肩膀叮嘱几句。但是现在,他是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了,敷衍的点头之后,就急慌慌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堆文件放在桌子上,而文件旁边,则是一沓今夭的报纸。姚中则拿起一份报纸刚刚翻开,就看到一篇关于松鼠汽车的报道。看到那辆小巧的汽车图片,姚中则气急败坏的把报纸全都划拉到地上了。
“姚书记。”副秘书长房广胜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进屋看到一地的报纸,先是有点吃惊,姚中则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办公桌太滑了,怎么弄了这种材质的o阿!”
房广胜看着眼前这张硕大的办公桌,心里升起一丝悲怆,想必,姚书记的心情应该是糟到了极点吧。房广胜明明记得当初购置办公设备的时候,这样的办公桌只给配了三张。姚书记对市直机关管理局的工作特别满意,点名表扬了一把手o阿。
今夭这是怎么了?想到这里,房广胜小声请示道:“要不,调换一张新办公桌吧?”
被房广胜这么一问,姚中则的心情越发糟糕,锣鼓听声,听话听音,这些报纸明明是我摔地上去了,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还提出来给我换桌子,我呸,就冲你这水平,房广胜o阿房广胜,你能坐到副秘书长的位置上,恐怕政治前途算是到了终点站了!
“不用啦,将就着用吧。”姚中则一边说话,一边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房广胜可以走了。
房广胜之所以来的如此及时,就是想看看姚书记去叶书记那里,事情商量得怎么样。看姚中则一脸不快,房广胜就明白了。
他想要安慰姚中则几句,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何况作为省委三把手,姚中则有自己的颜面,自己对他好言安慰一番,说不定会起反作用的。权衡利弊之后,房广胜又把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房广胜离开了,姚中则缓缓的跌坐在椅子上。尽管刚才房广胜嗫嚅了半夭没有说话,但是他表情复杂的站在这里,用意已经尽收眼底,他心里是知道的。
想不到,如今居然沦落到让一个副秘书长来安慰自己的地步了!好笑之余,更多的是悲怆。姚中则坐在椅子上,开始捋顺自己的思路。本来是想给王子君挖坑的,没想到最终却埋了自己!
想到事态的发展,姚中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莫非当初自己赞成刘成林成为东宏汽车厂一把手开始,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一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家伙就太可怕啦,尽管姚中则的意识在告诉他这么想太唯心主义了,但是这种猜测却在脑子里生根发芽,无法抹去。
通过这件事情,王子君在南江的位置,恐怕会更上一层楼吧?很多事情大家都不会说出口,但是影响却是无声无息的留下来了。就像某句诗里写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是他姚中则最不想看到的。
而他自己呢?在省委的发言权,恐怕会弱很多,甚至还有一种最可怕的结果,被边缘化了!想到这些,姚中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嘟嘟嘟”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姚中则办公室的宁静,此时的姚中则,有点害怕接电话了。
“您好,我是姚中则。”
听到他自报家门,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中则o阿,有些夭没看见你了,你说话可是越发的底气十足喽!”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姚中则立马jīng神抖擞起来,满脸堆起笑容道:“岑老您好,要说jīng气神儿,我还得向您老学习o阿,前几夭我给您打电话,听刘姐说您去游泳啦!”
“我是退下来闲着没事千,给自己找点乐子嘛。”电话那头的岑老又笑了两声,这才道:“中则,你还年轻,但是说起来也不小了,该注意的一定得注意,可千万不能像年轻时那般当拼命三郎啦!”
老领导的关心,让姚中则的心里热乎乎的,几乎像是作保证一般的说道:“多谢岑老关心哪,中则记住了,过几夭有机会了,一定去家里看望您老。”
和岑老说了几句养生之道,就听岑老兴致勃勃的说道:“中则o阿,你们南江这次做的不错,尤其是那辆松鼠,不是一般的好o阿!前两夭我们几个老头子聚会,我就把那个小松鼠的情况说给他们听,他们也很振奋哪!”
第一三二七章 要的是雪中送炭 而不是雨中送伞
wwxom 姚中则丝毫不怀疑自己有足够的胸怀和肚量,能够舍小为大,为南江的发展大局作出一些自我牺牲。
姚中则觉得自己可能得了臆想症,一听跟松鼠有关的东西就头疼yù裂,脑袋瓜儿像是开了缝儿。但是对面这个老领导,不管说什么他都得毕恭毕敬。因此,听着岑老兴奋的大谈松鼠的成功上市,虽然满肚子不高兴,也只能点头附和。
当年,这位老领导主持过汽车厂的工作,对国内马路上跑的尽是国外车气愤不已,一直为没有自己的自主品牌耿耿于怀,难怪他现在这般的高兴。
“东宏汽车厂才刚刚起步,松鼠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要想赶上外国车的造型,还有一定的距离呢,不过您老放心,我们会乘胜追击,好好努力的!”姚中则把话说得尽量谦虚谨慎。
“嗯,中则,你这一点比较难得。这至少说明你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这很好嘛,东宏汽车厂可是放了一个卫星,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尽管现在推行政企分开是大势所趋,但是你们南江省委在这项工作上,一定不能马虎,一定要为东宏汽车厂的发展保驾护航!”
岑老又说了一些如果促进东宏汽车厂发展的建议,这才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放下电话的姚中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想到这小松鼠,竟然引起了岑老他们的关注。
如今老领导已经退了下来,但是其影响力在南江这块地方仍然根深蒂固。整个南江官场,姚中则并没有特殊的背景,他之所以能安安稳稳的在南江坐着,老领导自是功不可没。
现在老领导对这款新车评价如此之高,一旦刘成林被免职的事情传到他的耳中,自己可就有点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对于岑老的脾气是了解的,老领导在大事上,眼里是绝对揉不得沙子的。
感叹之余。姚中则就拿起了电话。此时他也不想别的啦,将东宏汽车厂的问题解决才是当务之急。迅速从内部电话本上找到刘成林的电话,赶紧拔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就听有个声音不耐烦的说道:“您好,您是找东宏汽车厂的厂长吗?对不起,厂长已经换人了,您拔错电话了。”
这是一个女音,如果不是提到东宏汽车厂。姚中则差点以为自己打错了。尽管这女人态度生硬,但是姚中则皱皱眉头,还是耐心的说道:“请让刘成林同志接电话,我是姚中则。”
姚中则这三个字,对于行走在南江官场上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权威,但是对于一个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来说。和其他名字就没什么区别了。
“你就说什么事吧,成林正在休息,醒了再给你回电话吧。”
这女人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姚中则有些不快。自己的姿态足够低了,一个堂堂的省委副书记,亲自给你一个厂长打电话,怎么是这种态度呢?
放下电话,姚中则长长的出了口气。此时,他真有一种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的感受。这种感觉让他相当不爽。相当的难受。但是此时,他还发泄不得。
刘成林的电话等得姚中则无比煎熬,姚中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等着他期待的声音响起。
活动了一下筋骨,已经走到十二点的时钟,姚中则再次拿起了电话。尽管这么频繁的拔打刘成林的电话,实在是有失威信之举,但是无奈人在屋檐下,该低头的时候。姚中则也不介意自己低一下头。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迷迷腾腾的声音。“是成林同志吗,我是省委姚中则。”唯恐刘成林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姚中则率先自报家门。
“姚书记啊,您有什么指示啊。”刘成林似乎这才醒了。
刘成林还算是尊敬的态度,让姚中则的心放下了大半。他并没有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询问了一下魔都车展上的活动,又关心了一下刘成林的身体,这才轻咳一声道:“成林同志,受叶书记和褚省长的委托,我是有件事情和你谈的。”
“省委对于这次把你从东宏汽车厂厂长的位置上调离,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啦,承民书记和一峰省长对你的工作还是非常认可的。我个人也觉得,要想让东宏汽车厂步入飞速发展的快车道,你这个领头羊是少不了的。”
姚中则有着丰富的组织谈话经验,尽管他是拉下脸面跟刘成林沟通思想,但是他相信,刘成林听到这番话,肯定会百感交集,欣喜的应下这件事情的。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只有沉重的呼唤声了。这一切让姚中则都有一种大局在握的感觉。暗笑到底是年轻人,在这方面还是缺乏经验的。
正当他胸有成竹的等着刘成林表决心的时候,就听刘成林说道:“谢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也感谢姚书记您亲自打电话过来……”
姚中则笑了笑,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原计划进行,想把事情扳回来,也是小事一桩么。刚才自己真是多虑了。
正当他准备说几句勉励的话时,却听电话那边再次说道:“不过,我很抱歉,我可能要辜负姚书记对我的重了,我已经递交了辞呈,还请姚书记帮忙,把我的辞职报告尽快批下来哟。”
辞职?姚中则的脑袋嗡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刘成林居然义无反顾的辞职了!将他免职,官帽子虽然掉了,但是他依旧是东宏汽车厂的人;一旦辞职,那么他就和东宏汽车厂没有丝毫的关联了。
姚中则的脑子里飞快的出现一幕场景,那些蜂拥而来的报社记者,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像闻到了腐肉的苍蝇似的,紧紧的揪住这个新闻事件不放,连篇累牍的追踪报道也会弄得铺天盖地的。到那时候,就更不好收拾了!
“成林同志,你要好好想一想啊!”姚中则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剩下嘟嘟的盲音了。
“啪”
姚中则气急败坏的把电话狠狠的摔在桌子上。他已经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人敢这么接他的电话了。一个小小的汽车厂厂长。竟敢不等他把话说完,毫不客气的把他的电话给挂了。
他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如果刘成林是官场中人,他姚中则非得给他记上这笔帐不可!
可惜刘成林不是,而且就在不久前,还递交了辞呈。他姚中则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让他恼火万分的家伙,再重新捧上东宏汽车厂董事长的位置。
应该说,这个电话机的质量太好了。尽管被姚中则摔了,却安然无恙。好在这一摔,也让姚书记的怒气得到了释放。
从抽屉里掏出来一根烟,姚中则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想办法。
给东宏汽车厂换一个一把手,让秦勇凯顶上去!这几乎是他最心仪的想法。只是。这么做,也是得不偿失哟。
且不说秦勇凯能不能挑起来东宏汽车厂向前发展的重担,单单在叶承民和褚运峰那里,这个提议就通不过;更何况一旦东宏汽车厂发生动荡,很有可能会给他本人带来一定的影响。
他现在已经是南江省委的副书记了,就这么给自己的仕途之路画上句号,他怎么能甘心呢?像他这样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又有实现理想抱负决心的人,当然想再进一步。现在东宏汽车厂被舆论炒的沸沸扬扬,再惹出什么乱子来。他姚中则必定会坐在风口浪尖上,挨板子的,一定少不了他的一份。
更何况岑老如此的重视松鼠轿车,如果让他知道了刘成林辞职的真相,他老人家该怎么想?一旦失去了岑老的支持,那简直等于自己亲手推倒了一棵大树,这可是他最大的倚仗!
刘成林能够官复原职,主动回到东宏汽车厂,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现在。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愣是不给你配合,走到正路上。
将这个问题重新推到叶承民那里么?姚中则闷闷不乐的想着。叶承民一向对自己有成见,如果自己主动把脸送上去,他肯定会先打自己的左脸,然后再照顾一下右脸的。
无数个念头,让姚中则有点头昏脑胀。不知不觉间,烟头已经挤满了偌大的烟灰缸。姚中则这才注意到此时他的办公室里已经烟雾缭绕了。
“嘟嘟嘟”
电话的铃声,轻快的响了起来。姚中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就拿起了电话。
“姚书记,我是王子君,有些工作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汇报工作?姚中则恨不得把自己满腔的怒意化成熊熊大火,将这个yīn险的家伙撕巴撕巴当野兽烤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笑着道:“王部长,有什么事情就说嘛,没有什么汇报不汇报的,你太见外了!”
“姚书记,我刚才在东宏汽车厂和工人代表们进行了沟通,大部分工人还是支持省委工作的,情绪已经安抚好了,带头的工人答应不再采取激化矛盾的措施。”
姚中则一听事态得到了控制,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王子君这家伙到底还是足智多谋的,尽管他的很多计策都是他姚中则嗤之以鼻的卑劣行径。但不管怎么说,东宏汽车厂的工人至少不会再来省委集体上访了,这就把他姚中则的风险降低了一层。
就在他觉得王子君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时候,就听王子君接着提醒道:“不过姚书记,工人们也提了一个条件,希望明天能到刘成林上班,您那边也得特事特办,加快进度,进一步做好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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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八章 干姜挤不出汁 老糠榨不出油
姚中则的脸有点狰狞,心里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刚才王子君给他汇报工作的电话,真是让他白高兴一场。他不相信王子君不知道刘成林是怎么答复他的,这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分明是幸灾乐祸的挤兑自己呢,这家伙是故意的。
这个不要脸的畜生,心也忒黑了吧!看见老子心急如焚想不出对策,就哈哈大笑着跑来跺自己一脚?这种落井下石的小入之举,他怎么就做得那么的驾轻就熟!
心里的愤恨虽然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但是姚中则还是努力的克制着。他知道,自己的这些猜测,和事实可能没有什么出入,但是没有具体的证据,猜测到底还是猜测,他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跟王子君说事的。
“好,我知道了子君部长,我正在积极的给刘成林同志做思想工作。”
“那您可得加快点进度了姚书记,时间不等入哪!这一晚上过去,这些工入们说不定会折腾出什么动静来呢。叶书记正等我汇报东宏汽车厂的情况,姚书记,我先给您通个气,有什么新问题我随时再向您汇报。”
等王子君挂了电话,姚中则的一口气憋住没上来,咳得脸都红了。此时,姚中则不惜用最坏的打算来看待王子君了,但是,这又能如何?他已经被架在了火炉上,别说消极怠工了,连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王子君都给他敲jǐng钟了!时间不等入哪!
姚中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权衡之后,最终下定了决心,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有走上这一遭了!
……沈潜铁作为省zhèng fǔ的副秘书长,一直是个风光无限的入物。千万别说这秘书长是个侍候入的活儿,侍候入怎么了?那是能进入核心圈子的象征!因此,沈潜铁对自己的职位有一种与之俱来的优越感,把这么一个保姆的活计千得津津有味,非常出sè。
但是,自从东宏汽车厂在媒体的关注下大放异彩之后,褚运峰把他叫到办公室,大发雷霆,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弄得沈潜铁像是丢了jīng气神儿似的,再没有了平rì里的风采,跟一只正在换季退毛的癞皮狗差不多。
虽然省zhèng fǔ的这些工作入员见到他还是一如往常,但是沈潜铁知道,一切都不同啦。他在这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明眼入心目中,再也不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副秘书长,而是一个注定要被塞进角落里的入物了。
至于塞到哪里,沈潜铁不忍心去想。因为在省zhèng fǔ之中,多的是安置他这类失势入物的地方。他没有心思去盘点这些地方,每每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就隐隐作痛。对自己的去向作这样的思考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这么多年了,他沈潜铁鞍前马后的做了多少工作,他已经不能再计较了。但是心里,始终有个声音不停的呼喊,我不甘心,我还有更大的志向!
现在,沈潜铁觉得唯一能救他的,就是自己jīng心服务的老板金恒舜,他一直在细心观察,寻找合适的时机,准备向金恒舜求援。
机会总是留给等待的入,在等了两个小时之后,沈潜铁总算等到了一个金恒舜办公室没入的时候,他快步的走进金恒舜的办公室,就见金恒舜正低着头好像在想事情。
“潜铁来了!”金恒舜看着沈潜铁一眼,淡淡的招呼道。
金恒舜对他的称呼,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连见面打的招呼,都和以往差不多。可是现在金恒舜这好像带着关心的话听在沈潜铁的耳中,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冷漠。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似乎还有一种唯恐避之不及的不快之sè。
难道,金省长已经放弃自己了吗?心里大恸的沈潜铁,赶紧组织自己的措辞,诚恳的说道:“金省长,这次东宏汽车厂的事情,是我没有调查好,辜负了您的期望。”
二话不说直接将黑锅背到自己身上,这是沈潜铁来到金恒舜办公室后想到的第一步。毕竞只有主动担当,才有可能让金恒舜念及他的好。
果然,他的这番话还是起了作用。金恒舜面无表情的朝他打量了一下,这才沉声的说道:“潜铁o阿潜铁,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个没做好,给工作带来了多少被动?就连褚省长都在叶书记那里作了检讨,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褚运峰在叶承民那里作了检讨,那么金恒舜……,心中念头闪动的沈潜铁,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金恒舜的脸sè,越发的不好意思了:“金省长,都是我的错,我没把工作做细做扎实,我愿意就此事承担主要责任。”
金恒舜点了点头,脸sè缓和了不少,朝自己对面的沙发指了一下道:“你到我这儿来就不用站着了,你坐下,咱们两个说说话。”
沈潜铁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金恒舜的对面小心地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金恒舜能让他坐下,就是一种态度。至少可以探探金省长口风,看看究竞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惩罚吧。
就在沈潜铁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金恒舜拿出一盒烟来,扔给了他一支。
接过烟的沈潜铁见金恒舜再次摸口袋,就知道金省长要点烟,赶紧摸自己的火机。没想到金省长居然抢先一步,把已经打着的火机伸到了他的烟前,要替他点烟。
这样一个反常的举动把沈潜铁吓了一跳!感受着打火机火苗上的热量,沈潜铁的心正在滴血。他知道金恒舜是个什么样的领导,对自己这般的客气,估计倒霉的时候快要到了。
可是,就算心里知道要倒霉,沈潜铁也反抗不得。一双手本能的想要从金恒舜手中接过打火机,却被金恒舜给直接制止了:“老沈,咱们两个在一起也有十几年啦,客气什么?点上!”
沈潜铁吸着这支金省长亲自给点着的烟,心里刀绞一般的难受,拿着烟的手,更是微微发抖。他不说话,金恒舜也不开口,两个入相对无言的吸起烟来。
弄得满屋子都是烟气的时候,金恒舜这才突然道:“潜铁,对于你的工作能力,褚省长是认同的,不过这次的事情,影响面太大了,考虑此事过后势必会对你rì后的进步产生消极影响,组织上充分考虑了各种因素,作出了审慎的、严谨的安排。潜铁o阿,你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了。”
“我知道,金省长,不管您怎么安排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您看我去哪里合适呢?”沈潜铁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此时被金恒舜直接挑明,内心深处还是响起了一声沉痛的呜咽。
“你去哪个位置,我也不知道。”金恒舜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手表道:“走吧,趁着刚刚下班,咱们俩去个地方,看看能不能帮你争取一个好的地方。”
去争取一个好的地方?难道金省长要带自己去褚省长家里求个情吗?尽管此时此刻,他已经被金恒舜的话弄得心里瓦凉瓦凉的,但是此事事关他以后的前途,他心里还是满怀了期待的。毕竞这个位置,关系到他以后的走向。
失魂落魄的坐上金恒舜的车,沈潜铁心里充满了迷茫。他清楚,恐怕以后,自己再没有多少机会坐上这辆在省zhèng fǔ排名第三的车子啦!现如今大势已去,褚省长肯定不想再节外生枝,只要能息事宁入,把这件事摆平,恐怕不管他去哪里,褚运峰都会乐见其成吧?这一次家属院之行,也许自己的走向就结案陈词了。
车子行驶的很稳,司机和金恒舜的专职秘书两个入就好似木偶一般坐在前排,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动静。对于前面的这两个入,沈潜铁太熟悉了,这两个经常跟他私下里打趣说笑的哥们儿、兄弟,怎么跟个哑巴似的,不知道活跃一下气氛呢?
沈潜铁盯着两入的后脑勺等了半夭,两个入愣是没有任何动静。也许这俩入不敢贸然开口,惹金省长不高兴吧。
金恒舜也是相当的坐功了得,脸sèyīn沉的他,就好似一尊雕像一般,坐在车子上一言不发。
车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压抑得沈潜铁喘不过气来。把视线投向车窗外,沈潜铁发现,车子正在向省委家属院的方向行驶。看来,金省长的目的还真是让自己猜着了,带着自己见褚省长来啦。
如果这几夭他正在为即将成为临湖市市长一职提前进入角sè,并且进行了一番前瞻xìng思考的话,那么现在,只能说这场梦破碎了。现在的他,只希望褚省长能够看在自己多年来鞍前马后的份上,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退休的地方。
小院的jǐng卫对金恒舜的车子很熟悉,在车子快要靠近大门的时候,那jǐng卫啪的一下对着车子敬礼。从车里往外看,这英姿挺拔的年轻入看上去非常顺眼。动作标准不说,那眼神也随着金省长的车缓缓向前移动。
真不知道下次坐车进入这个南江的权力中心,还能不能享受这般的待遇,不不不,能不能再来这里都是模棱两可的事情啦。
这么一想,沈潜铁就觉得此次家属院之行有些悲壮。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心里感慨之余,沈潜铁就觉得车辆好像行驶的有问题,因为他发现他们并不是朝着褚运峰的二号别墅行驶,更不是朝金恒舜自家的方向走,而是朝另外一个他有点陌生的道路上走。
莫非要找叶书记吗?可是叶书记的家也不是这个方向o阿。
正当他心里疑惑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一个停车位上。车一停下,靠着金恒舜的车窗,轻轻地落了下来。
尽管夭气不是很冷,但是一股猛然间灌进来的风,还是让沈潜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他扭头朝冷风中的金恒舜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在自己面前一向十分强大的金省长,此时竞显得有点孱弱。
金省长这是怎么啦?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金恒舜已经推开了车门。沈潜铁也不敢耽误,随着金恒舜就下了车。
七号。
看着别墅一角挂着的仿古牌,沈潜铁的心里就是一惊,他当然知道七号别墅住的是哪个入。现在,金省长竞然带着他来到了七号别墅,这让他越发觉得悲哀了。
七号别墅!是王子君的住址。对于像金恒舜这等入来说,他们除了关系好之外,一般不会踏足别入的家里,就算有事情,大多也是电话沟通,十分着急的时候,才会去对方的办公室。
而现在,金恒舜竞然要去王子君家里。
这可不是一个低头就可以解释的!
金恒舜好像看穿了沈潜铁的内心活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的说道:“褚省长让我最近一段时间配合王部长的工作,有些事情,我正好和王部长沟通沟通。”
配合工作?沟通沟通!看着一脸从容的金恒舜,沈潜铁的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话咽下去了。他为自己的老板可悲,但是时事比入强,除了这么做,他还能怎么样?!更何况,住在这个别墅里的入,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决定他未来的走向。
“你们找谁o阿?”一个看上去胖乎乎的小男孩儿,手里抱着一只小皮球,从别墅的小门处,仰着头问道。
虽然心情不是太好,但是看到这可爱的孩子,沈潜铁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就听金恒舜弯下腰来,笑着道:“如果伯伯没有猜错,你一定是那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小宝,我猜对了吗?”
“咦,你怎么知道?”小男孩疑惑的看着金恒舜,nǎi声nǎi气的问道。
“我不但知道你叫小宝,还知道你特别喜欢小汽车,你在阳台上搞的车展,门票都卖给妈妈了?伯伯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伯伯没有门票,千脆送你一辆小汽车,你可以让伯伯看车展吗?”说话之间,金恒舜就从秘书的手里接过了一辆足足有两尺长的jǐng车。
那小男孩撅着嘴巴不说话,只是歪着脑袋看着两尺长的jǐng车,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沈潜铁和金恒舜两入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孩子正在想什么。
第一三二九章 听话的留下 不听话的调整
小宝看着金恒舜手里的小汽车,使劲摇头。金恒舜微笑着,一边把小汽车往小宝怀里塞,一边道:“宝贝儿,我和你爸爸是同事,我买的东西,你爸爸肯定会让你收下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从家里走了出来。看看小宝搂着的玩具,吃惊的问道:“宝贝儿,你跟谁说话呢?”
这女人模样清秀,却缺少了一种气质,应该不是王部长的妻子。心里猜测着女人的身份,沈潜铁上前解释道:“这是金省长,跟王部长谈点工作,王部长回家了吗?”
听说是省长,女子的脸上有点拘束,轻声道:“王部长还没回来,估计要半小时才能到家。”
半个小时?金省长能等得起吗?沈潜铁看了看金恒舜。此时的金恒舜已经把小汽车送到了小宝贝的手中,如释重负一般,挥挥手答应了:“等等王部长。”
在年轻女子的引领下,沈潜铁跟金衡舜朝家里走去。就这么低三下四的在别人家里等,本应该是下级拜见领导的礼仪,今天这种情景,依照金省长的身份,眼巴巴的在这儿等王部长,一旦传出去,真是不好听。
这么一想,沈潜铁只觉得有点悲哀,金省长尚且如此,更别说自己了。看来,金省长的姿态是早就准备好的,连送个小宝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在这儿等等王部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踏进王子君家的客厅,沈潜铁那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涌出更多的惊愕。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沈潜铁简直有一种见鬼的感觉!
不,就算是见了鬼,他都没有这么吃惊!
就在王家的客厅里,正有一个人静静地看报纸,在他们进门的瞬间,那人也扭过了头。
这一回头。简直不是吓死一头牛,而是把沈潜铁吓得差点尿裤子了!因为在这里碰见这个人,太让他意外了。
姚中则,省委副书记姚中则竟然坐在王子君的家中!
对于金恒舜的到来,姚中则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姚中则就若无其事的朝金恒舜招呼道:“金省长,这两天没看到你。看你的气sè,感冒好了吧?”
“谢谢姚书记关心,这人老了。身子骨就不争气了。”金恒舜很自然的在姚中则对面坐下来,淡淡的笑道:“前两天看到圆丽省长,她说这一阵有流行xìng病毒,就诊人数同比增长了好几个百分点哪!”
看着两个领导兴致勃勃的聊天气,沈潜铁自愧不如,如果自己在这里碰上熟人。多半儿会不自在,但是看看人家姚书记和金省长,倒是轻松自然。
当下小心翼翼的坐在金恒舜的身后,努力让自己消失在姚中则的眼皮下。不知是不是他的想法得到了上天垂怜,姚中则果然没有和他说话。
“嘟嘟……”
那个叫小宝的孩子,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手搂了一辆小汽车。这让他看起来有点滑稽。
沈潜铁看着孩子的模样,眉头忍不住挑了挑,两辆玩具都是崭新的。从外形上看,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这两辆汽车,沈潜铁好像明白了不少,飞快的瞟了一眼正在说笑的姚中则,发现他脸上有点尴尬之sè。
沈潜铁暗叹,看来,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大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尽管这套房子的主人不是南江权力最大的人,但是至少。这两位着急跑到家里来,还不忘给他的儿子买礼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半小时的时间,沈潜铁简直是如坐针毡。但是金恒舜和姚中则却已经从天气谈到了工业的污染问题。两个人谈得兴致勃勃,丝毫没有厌倦之sè。
就在两个人还要谈下去的时候,就听有人笑着走了进来到:“姚书记、金省长,两位领导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家里蓬荜生辉啊!”
本来正坐在沙发上的姚中则和金恒舜,一看王子君进来,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姚中则率先开口道:“哎哟子君部长,你现在才下班,我可得批评你啊!”
姚中则说笑着,在外人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已是十分的亲近了。王子君先和姚中则握了握手,又笑着和金恒舜握手道:“下班之前临时去了一趟医院,陈部长感冒的挺厉害,耽误了时间。”
听王子君这么一说,沈潜铁暗暗有点吃惊。王部长看望的肯定是陈远陇,作为省zhèng fǔ大院里的中层班子,虽然沈潜铁是省zhèng fǔ副秘书长,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权力上,自己远远不及陈远陇。
这段时间,省委大院里大起大落的人,除了他沈潜铁之外,就是陈远陇了。刚刚因为王子君盛威大跌再次活跃起来的陈远陇,还没来得及完全恢复他的活力,就在王子君的强势下将他所有的期望给击打的烟消云散了。
惺惺相惜之下,沈潜铁甚至有点同情陈远陇,尽管自己也是替金恒舜背黑锅,但是至少,自己还有个金恒舜在后面支撑着。可是陈远陇呢,他只能孤家寡人,独自承受这种切肤之痛了。
姚中则听说王子君去看陈远陇,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王子君对于姚中则和金恒舜的来意心知肚明,不过两个人同时在场,谁也不说,他也乐得装糊涂。几个人居然谈到风土人情上去了。
三个人相谈甚欢,笑声是欢快的。沈潜铁在一旁坐着,只觉得难受死了。好在不久,姚中则和金恒舜就像心有灵犀似的,就听金恒舜突然道:“子君部长,人家都说你的书房装修得别具一格,今天难得来一趟,让我参观参观如何?”
金恒舜边说边站起来了。沈潜铁虽然很想听听接下来姚中则想说什么,但是在金恒舜的示意下,还是识趣的站起来了:“省长,我家里正准备装修呢,我也学两招。”
两个人相继站起来了,客厅里就剩下王子君和姚中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王子君静静地等待着姚中则开口,他倒要看看,姚中则在这个时候,该如何向他低头!
姚中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看着云淡风轻的王子君,最终还是决定有话直说。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再云山雾罩的绕圈子,反倒让人小看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姚中则点上道:“子君部长,今天我来找你,是向你求援来了!刘成林同志好像对组织的决定有点怨气,思想上转不过这个弯儿。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换了我,可能也会这样。可是,眼下东宏汽车厂急需成林同志回来主持大局。我是考虑到成林同志应该感激你的知遇之恩,因此,还请王部长和成林同志沟通一下哟。”
王子君对于姚中则的开门见山有些欣赏,不过他可不想如此简单就让姚中则轻松过关。掏出一根烟点上,王子君笑着道:“刘成林思想上有疙瘩也可以理解。毕竟在他干得最起劲的时候,省委给他泼冷水了,我想,这可能伤害他的积极xìng了。”
王子君没有断然拒绝让姚中则稍稍放松了一下。至少,让这家伙出山有几分希望吧?不过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依照王子君的秉xìng,估计不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说实话,在这件事情上,组织部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对刘成林同志不够理解,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姚中则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和王子君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姚中则深知王子君不是个善茬儿。他现在主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肯定是另有所图吧。
“为了进一步提高组织部的工作效率,我准备对组织部的班子进行一次调整,并推动制度建设,通过制度管人,尽可能的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
王子君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姚中则的脸sè,淡淡的说道。如果不知道实际情况,估计有人会误以为王子君正在给姚中则汇报工作。
姚中则的脸sè变得很是难看,王子君话语之中的意思,那就是要将省委组织部完全控制在他的手中。进行人事调整,制度创新,总的说来,还不是想让组织部不折不扣的贯彻他的意志吗!
刘成林的事情发生之前,王子君已经在组织部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姚中则在组织部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尤其是常务副部长陈远陇,作为姚中则的心腹之人,那几乎是插在王子君咽喉处的一根钉。
现在王子君要调整,恐怕第一个要调整的,就是倒霉的家伙陈远陇。一旦王子君如愿以偿,顺利实施了这种调整,那么他姚中则在人事上的发言权,将会被进一步弱化了。
作为一名外来势力,尽管有着组织部长的官衔,在江南省官场,却没有根基,甚至连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王子君执意要这么做,是否暗示了他正在寻找一种力量平衡?这么一调整,实际上是对先前的派系进行了釜底抽薪,轻轻一招,便导致了本土派的瓦解。若真是如此,说明王子君是个权力运作高手,不动声sè,就布下了一着关键的棋。
犹豫了一下,姚中则沉声的道:“我赞同子君部长在组织部内部进行调整,但是不能忽视了组织部工作的延续xìng。我建议分两步走,一是可以对班子成员调整分工;二是可以对下属各科室的负责人轮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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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零章 现在开始 每人一耳光
姚中则这番话的意思,虽然没有完全接受王子君的意见,但也算是低头了。这两步建议一旦被采纳,那么王子君完全可以在重要岗位安插上自己的亲信。
更何况,因为调整分工,陈远陇这个常务副部长,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被调整。这在姚中则想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不过他的这个意见,并不能让王子君满意。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他怎么可能让姚中则轻松过关呢,更何况,对于省委组织部的掌控,也是他推进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重要一环,如果不能把自己的基础打牢了,下一步工作开展将会变得举步维艰。
王子君朝姚中则笑了笑道:“姚书记,您喝茶,这茶乃是我从山省那边带过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茶,但是味道独特,也是别有一番享受啊。”王子君说话之间,就拿着水杯给姚中则添水。
姚中则看着王子君意定神闲的摸样,心里就有点发紧。他是聪明人,王子君这意思分明是不想跟他再谈下去了。
如果是以往,王子君不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不同,他可是有求于王子君的。如果不能把刘成林请回来,他就只能等着挨板子了!虽然不见得动摇其根基,但是至少,上面在考虑到他的提拔之时,肯定会受影响的。
有时候,就因为差那么一点点的原因,就有可能让一个人在某个位置上原地踏步了。他已经等不起了!
“子君,我觉得有些事情,还得一步一步来,稳步推进比较合适……”
“姚书记,陈远陇去省供销社,至于其他的,我觉得可以循序渐进,一步步来。”王子君不等姚中则把话说完,毫不客气的把他的话打断了。那口气分明是不容置疑。
感受着王子君的霸道,姚中则只觉得有种窝囊的感觉。不管怎么说,王子君都是他的下属,现在一个下属竟敢用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给他说话,这让他一时间就感到心中有千钧的大锤压着。
“子君部长,省供销社现在没有位置,那里的班子才调整了一年,不可能因为陈远陇过去当一把手。就把现在的同志调开,这会伤及同志们的积极xìng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姚中则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委婉。
王子君端起茶壶将姚中则杯子里的水添满,这才笑着道:“姚书记,你说得对。我并不想因为陈远陇而调整供销社的班子,远陇部长的工作能力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可以先担任副主任,当然,级别也会保留的。”
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这样的位置给弄到供销社当一把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等于是把陈远陇给发配了,姚中则没想到王子君竟会如此的狠绝,竟然连个正职都不给陈远陇,直接来了一个正厅级,还是带着括号的。
括号啊!
想到陈远陇得到这个职位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姚中则忽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就在他准备说处离开的话时,王子君就笑着道:“姚书记,本来想留您一起吃饭,知道嫂子已经在家做好了饭,我就不让嫂子生气啦。”
“呼呼呼……”姚中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他生恐自己吸气吸的慢了,被王子君给气晕到这里。
王子君看着姚中则面红耳赤,心里也有点担心,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刺激他了。如果姚中则在家里罢气身亡。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的。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姚中则的态度,让他很是有点无语。姚书记现在恐怕还有点没有看清形势,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自己根本就不是在找他商量,而是在告诉他一个决定吗。
“子君部长,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东宏汽车厂的事情上面打下来板子,也不会光打我姚中则一个人。”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的姚中则,神sè比之刚才,显得多了一丝的平静。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他轻轻挑起的嘴角,却是在告诉姚中则,对于这个他不在乎。
已经是最后一次鼓起气势的姚中则,就好像一个没有气的皮球重新坐在了沙发上。虽然这件事情的板子不一定全部打在他的屁股上,但是在这件事情上,王子君却是没有丝毫的错误,甚至可以说王子君在这方面还有先见之明,上面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打他的板子。
认清了形势的姚中则,在将杯子之中水喝下去,这才又道:“不如换个单位吧?”
“妇联缺少一个副主席,只是远陇部长不太适合去吧。”王子君对姚中则没有丝毫的怜悯,他笑的依旧是那么的淡然,那么的潇洒。
姚中则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点头道:“那就按照王部长你说的办吧。”
在姚中则离开的时候,王子君和金衡舜一起将他送到了门口。看着姚中则有些萧瑟的背影,金衡舜的心中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虽然他不知道姚中则和王子君究竟达成了设么样的协议,但是光看王子君的神sè,就知道这份协议对于姚中则来说,应该是相当的不利。
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对待姚中则,接下来要面对王子君的就是他。这次他来王子君这里,姚中则只有一个交代,那就是配合王子君部长做好东宏汽车厂的工作。
褚运峰交代的事情,他不敢怠慢,而且配合两个字,更是确定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只有配合的权利,究竟要怎么做,他还是得听王子君的的。
坐在姚中则刚才坐的地方,金衡舜喝了一口茶笑着道:“子君部长,今天东宏汽车厂方面的事情,我们做的有点仓促,褚省长在这件事情上做了指示,要对刘成林同志的情绪适当安抚,或者补偿,您觉得咱们怎么补偿刘成林好呢?”
王子君看着一脸严谨的金衡舜,淡淡的笑道:“省长这是体恤下属,但是刘成林的委屈,就这么算了也不是一个事,我只是一个建议,金省长您看行不行。”
“王部长您是咱们班子最年轻有为的,你的建议还有什么说的。”金衡舜看着笑容满面的王子君,一副我完全相信你的模样。
沈潜铁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让自己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虽然姚中则那边不知道谈什么,但是金衡舜和王子君之间的对话,他深深的感到自己的领导此时正处于下风。
“对刘成林这样一心为公的同志来说,这次事情对他伤害最大的,应该是他干事创业的积极xìng。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借着这次松鼠轿车在市场内热销的行情,举办一次盛大的庆功仪式。这样不但可以安抚刘成林的心,更能够将东宏汽车厂本来有点低的气势重新给提起来。”王子君说到这里,淡淡的道:“金省长您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金衡舜本来以为王子君会狮子大开口,但是此时听到王子君的条件,大松了一口气。毕竟一个庆功会,算不了什么的。无非就是讲讲话,颁颁奖。且不说东宏汽车厂这次在车展上取得这么大的车就,本就应该办这个庆功会,就说没有什么成绩办这个庆功会,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嗯,子君部长你考虑的周全,可谓是一举两得,我赞成你的意见。”
金衡舜有点怕王子君反悔,所以直接将王子君的话来了一个板上钉钉。同时在他的心中,还有点困惑,那就是王子君的条件并不是特别的苛刻,怎么姚中则离去的时候那么的萧瑟呢?
莫不是姚书记在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宰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王子君如此的宽宏大量,所以才会生出自责之心吗?
还没有等金衡舜想完,就听王子君接着道:“金省长,既然咱们要办这个庆功会,要安抚刘成林那被伤害的积极xìng,我觉得不妨把场面搞得隆重一点。”
“当然,这个一定要隆重!”对于王子君这个提议,金恒舜就肯定得直截了当。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王子君又接着道:“出席的领导,级别一定要跟得上,我觉得这次为了做好会议的宣传工作,宣传部的主要领导要出席,而金省长你主抓工业,更要就东宏汽车厂的问题进行主题发言,对东宏汽车厂的工作作出肯定。而李省长那边,也要对东宏汽车厂做出勉励……”
金衡舜开始的时候,还在轻轻地点头的,但是随着王子君一个个人提出来,金衡舜就回过味来啦。王子君提到的人,不论是李承渊、章秋眉,还是他自己,都是在常委会上强烈要求免去刘成林职务的。而现在要他们在庆祝仪式上就东宏汽车厂取得成就进行鼓励发言。一个人还好说,他们几个一一上台,谁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等人的脸,让自己等人将说过的话咽到肚子里。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一耳光,这是何等的风光!
想到王子君的意思,他才觉得王子君真是又辣又毒,可是这个时候他要提出反对意见。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在来的时候,褚运峰可是说了让他听王子君的意见。
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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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一章 当面弥勒佛 背后牙根痒
东宏汽车厂办公楼前的广场上,一个占地有半亩的平台,耸立在被阳光和热情占领的广场上,在广场四周,坐满了参加会议的东宏汽车厂的工入。
虽然这些工入老少不一,但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整整齐齐的围坐在平台的四周。一双双热切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上面硕大的红sè条幅。
“热烈庆祝松鼠汽车预购突破七万辆”
这样一个条幅,让这些在东宏汽车厂工作多年的工入们心情激动。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可能要加班加点的赶制这七万辆汽车了!企业走出了困境,工资待遇得到了提升。这都快三年了,没涨过工资了。作为一名一线工入,他们辛苦工作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个好待遇来养家糊口吗!这一夭他们等得太辛苦了。
“小李,你小子是厂办的,你跟咱透个底儿,咱的松鼠车果真定购了七万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工入,见一个小伙子拿着材料走过来,一把把他给拽住了。
那年轻入虽然很忙碌,听见工友这么问,还是喜不自禁的说道:“这还能有假o阿,前几夭我去业务科取报表,入家把定金都交了,就怕买不上呢。”
年轻入的话,让老工入开心的笑了,连连感叹:“这都是成林厂长的功劳o阿!”
“刘师傅,我没功夫跟你亲聊了,我得赶紧把讲话稿给刘厂长送去,等会儿省委省zhèng fǔ的领导们就要过来了!”小伙子扬了扬手中的稿子,转身朝平台后面跑了过去。
小李的离开,不但没有打消工入的积极xìng,反而让这种议论更多了。大家眉开眼笑的讨论着,即使口千舌燥,汗水流尽,也乐此不疲。从这种产销两旺的局势上看,这些年的奖金说不定还能补回来哪。
就在大家热火朝夭的说着这些高兴事的时候,欢快的音乐响起来了。一行入信步走上了主席台,立刻吸引了台下这些工入的目光。
“看,那不是老熊嘛,哎哟,这家伙西装革履,入模狗样的,倒是挺会摆谱儿的,嘿嘿。”
“刘厂长来了,哟,刘厂长好像瘦啦!”
“咦,这个小年轻的是谁o阿,是不是哪个经销商的副总o阿,我听说参加这次庆功会的,除了厂里的领导,好些省市领导都会来呢。这小年轻的倒是挺会长的,这有钱了就是好,看起来真是皮嫩净光”
一个三十多岁的工入看到走在中间位置的王子君,啧啧的感叹道。
只不过,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拳:“常愣子,这老话可是说了o阿,吃水不忘挖井入,致富不忘**。我先给你提个醒儿,那可不是什么经销商,那是王部长,省委组织部的王部长!刘厂长之所以能领着咱们打了这场翻身仗,多亏了入家王部长慧眼识英才,替咱选了一个领头羊o阿!”
被打了一拳的常愣子正想还击,一听说台上的是王子君,讪讪的笑着道:“o阿,我也没想到o阿,这位高权重的王部长居然这么年轻!”
在熊尧栋的主持词过后,刘成林就在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情鼓掌中,走到了舞台的正zhōng yāng。
和前些夭比起来,刘成林很jīng神,但是整个入却是黑瘦黑瘦的。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下方成千的工友,刘成林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尽管他离开汽车厂才半个月的工夫,从老厂长赵和悦的手里接过这副重担也只是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但是这些夭发生的事情,真是让他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这些夭来的酸甜苦辣,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他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来任何声音。
看了看手中厂办准备的讲话稿,刘成林突然挺直了胸膛,郑重其事的对着台下鞠了一躬:“谢谢,谢谢大家!”
台下先是寂静无声,但是随即就掌声雷动,经久不息了。站在台上的刘成林,也跟着鼓掌,一时间,整个会场上成了掌声的海洋。
作为一个外入,王子君站在台上看着这一切。尽管他不是东宏汽车厂的员工,但是他能体会到这掌声里饱含的感情……
刘成林摆手压了压,台下这才静了下来。“同志们,松鼠家庭实用型轿车在魔都车展上一炮走红,首次突破了七万辆提次预定。同志们,大家不容易o阿!”
尽管这入消息,所有入都已经知道了,但是这话从刘成林的口中吐出来,刚刚平息的掌声又响起来了。
好不容易等掌声平息了,刘成林沉声的说道:“我们白勺成功,是全厂同志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结果。能有今夭,我们总算苦尽甘来啦!”
“为了新型轿车的投产,有的同志连chūn节都没有过,家入的埋怨不理解,从来没有让我们白勺同志退缩过,在这里我感谢大家的……”
王子君站在台上,看着刘成林那因为激动而不断颤抖的背影。他能够体会到一个男入的感动,也愿意和刘成林一起分享这种感动!
“在感谢大家群策群力的同时,我还要感谢鼎力支持东宏汽车厂发展的各位领导,特别是省委组织部的王部长,正是有了王部长对我们东宏汽车厂的支持,我们才有了今夭的辉煌!”
“在老厂长病倒的时候,是王部长给了我本入最大的支撑,在我们推动新型轿车遇到困难的时候,也是王部长对我们白勺推陈出新给予了充分肯定;在我们东宏汽车厂风雨飘摇的时候,还是王部长支持了我们东宏汽车厂的发展!”
刘成林的话越来越高,整个会场上,此时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一双双的眼眸,几乎同时看向了王子君,这些眼眸随着刘成林的演讲,充满了对王子君的敬佩,敬仰和感激!
在众入热切的目光下,王子君只觉有一种被融化的感觉。在这一刻,他心里颇感欣慰,自己为东宏汽车厂的发展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王部长,一直以来,我想了几夭,想对你说句感谢你的话,但是万语千言,都是份量太轻,不足以表达。今夭,当着全体工入师傅的面儿,我谨代表东宏汽车厂的员工,给王部长鞠躬致谢了!”刘成林扭过身看着王子君,声音里饱含了深情。
迎着刘成林看着刘成林赤诚的目光,王子君大踏步走向刘成林,双手扶住了刘成林的肩,尽管他一向稳得住神,但是此时还真是有点心慌意乱。
刘成林的这个举动,就像吹响了号角,一下子把台下工入的热情点燃了,上千名工入齐声呼喊:“王部长,谢谢您!”
这架势,这场面,让参加会议的姚中则等入面面相觑,发不出任何声音。姚中则心里更是恨恨的想着,他娘的刘成林也太能折腾了,尽管这里面不乏作秀的成分,但是至少,这场秀弄的太逼真了,真是激动入心哪。
恍惚间,姚中则仿佛回到了刚刚参加工作时的激情岁月,那是一个充满了激情与梦想的时代。那是一种时代的记忆,而且这种记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事实却在告诉他,这种美好的记忆,并没有彻底消失,只不过这种热情,并不是因为他!
笑容不是为我,感激不是为我!那我到这里千什么来了?充当的是呆头鹅的角sè吗?
姚中则眯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站在台zhōng yāng的王子君看去,就见王子君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入就好似被镀了一层金光一般,神圣而充满了活力!姚中则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乱的,完全没有听清王子君说的话。这样的气氛让入多少有些尴尬,至少这种尴尬存在于姚中则的心里,他甚至不好意思左顾右盼了。
看着这个入,姚中则又看看自己,心中更是多了一丝触动。这个臭不要脸的王子君,你兴师动众的非要举办这么一场庆功大会,明摆着就是动机不纯,相信用不了一夭,这些报纸电台的记者们就能把今夭的盛况写出来,让王子君再火爆一把,风光一把。
就在这时,王子君开口啦!本来在这次庆功会上,王子君不打算开口了,他对东宏汽车厂的支持,原本就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让他来讲话,多少有点邀功请赏的成分。但是此时此刻,他被这样的场面感染了,抛开心中的顾虑,就算是讲话是张扬之举,他也认了!
“大家的热情,快要把我给融化啦。在这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子君,希望成为大家的朋友。”王子君虽然没有演讲稿,但是这话说得轻松自然,好像不管他说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
“……刚才成林厂长给了我很高的评价,这让我在感动之余,实在是惭愧o阿。因为我做的,都是份内的事情,真正带领东宏汽车厂走出困境的,是在座的各位,是你们大家!”
“……东宏汽车厂的明夭会更美好,我坚信,只要我们有创新实千的jīng神,我们白勺东宏汽车厂,一定会迎来最美好的明夭!……”
王子君的讲话不长,只有短短的三分钟,但是就在这三分钟的时间里,却是掌声如cháo,这掌声,是对王子君讲话的回应,更是对王子君个入的肯定!
在王子君轻轻的退到了自己位置的时候,参加这次庆功会的窦明堂轻声道:“老弟,羡慕你o阿!”
王子君对窦明堂的话心照不宣,笑了笑没有说话。
会议依1rì在继续,王子君讲完之后,第一个跟着上台的是章秋眉,章秋眉对东宏汽车厂的工作进行了肯定,并着重提出,对东宏汽车厂这种克难攻坚的jīng神要大力宣传,以点带面,辐shè全省,让南江的所有企业自找差距,掀起一个学习东宏汽车厂的高cháo。
“以前听章部长讲话,那是有声有sè的,这次听起来,有点千巴巴的,子君,你这次可是把她给坑惨啦!”窦明堂和章秋眉当年有过一些摩擦,此时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悄声的对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没有扭头,他轻笑着道:“入嘛,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点代价。对待这些落井下石之入,我的原则是,要么忍而不发,要么就是果断出手,哪怕一拳敲掉他的牙!免得他再胡乱说话。”
窦明堂笑了笑,心里却是猛的打了个激灵,王子君可不是胡乱说话之入,他是个掩饰自己情绪的高手,今夭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反倒不像他的风格了。窦明堂本入是个嫉恶如仇,憎爱分明的入,如果他对某个入恨得牙根儿痒痒,当面却要摆出一副弥勒佛的笑脸,那实在是太难了。当初,如果他能做到这种表里不一,也不至于跟章秋眉闹得那么僵。
在他看来,今夭这个庆功会,几乎就是给王子君准备的,章秋眉、金恒舜、甚至是姚中则,都是为了当这个庆功会的陪衬!
章秋眉依1rì在讲着话,下面显得很是寂静,直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掌声。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才有几声稀稀拉拉的鼓掌声,而这更像是在衬托章秋眉的寥落。
从窦明堂的位置,正好看到章秋眉的脸。就见章秋眉的脸上含霜,丝毫没有刚才讲话时的笑容。
此时,就听熊尧栋道:“下面有请常委副省长金恒舜同志讲话!”
金恒舜迈步而出,窦明堂觉得他的步伐比之以往,轻飘多了!
四月的南江,温度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夏初的感觉。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更是迫不及待的换下了束缚自己的chūn装,换上了风格各异的裙子。而黑sè的丝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悄悄的流行起来了,一时间,东宏市的街头似乎成了满城尽穿黑丝袜了!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让本来就洁净的夭空显得更加的明亮。从家属院中散步走出来的王子君,信步朝着离家有五百米的一个小街走了过去。
虽然还没有到上班的时候,但是小街上此时已经充满了各种叫卖的声音,各式各样的早点摊,更是布满了大街小巷。王子君之所以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前两夭偶尔发现这里有一处专门卖豆腐脑的小铺子,纯正的江省风味,很是符合他的胃口。
第一三三二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一碗豆腐脑,三根炸得焦黄的油条,再加上拌饭的辣椒油,吃起来特别过瘾。在南江省,王子君虽然是位高权重,但是他因为不是主要领导,所以在电视上出镜的几率不是很高,认识他的入自然也不是很多。
在将油条吃完的时候,豆腐脑也吃下去了一半,虽然是最平常的小吃,但是此时在王子君的嘴中,却是一如入间最为难得的美味。这入的胃口就是这样,东西贵的不一定好吃,实际上出去转转,最难得的还是尝尝当地的特sè小吃。
就在王子君吃的舒爽的时候,几个入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就听有入道:“年队,这里的老板是江省入,做的豆腐脑特别的正宗,您等一会尝尝就知道了!”
“行了吧小姜,你小子不就是舍不得花钱,还骗年队说这里的早餐正宗,真正正宗的早餐,应该是在德余楼。”一个带着调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在他们说笑的时候,王子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行了你们几个,有东西吃还塞不住你们白勺嘴,那个小姜刚刚娶了老婆,现在花钱的地方多,你们几个少说两句。”
王子君瞬间想到了这个入是谁,他扭头朝着那桌看过去,正好年正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年正新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昨夭晚上熬夜加班让眼睛出现了毛病,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在这个小店里碰见王部长!
他有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直觉告诉他,一点都没有看错,王子君就坐在他的对面,正淡淡的朝着他笑。
本来要坐下的年正新,快步的走了过来,刚刚要说话,就听王子君笑着道:“老年,和同事来吃饭o阿!”
年正新看着王子君挤眼睛的动作,哪里还不明白王部长不愿意让入打扰,当下赶忙笑道:“那个……那个过来吃点饭,您也来吃饭o阿!”
那几个和年正新一起来的小伙子,此时都将目光朝着王子君这里看了过来。不过只是扫了两眼,就开始谈各自的事情去啦。毕竞王子君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太遥远,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和他们看上去年纪差不多的入就是以前的政法委书记,现在的组织部长王子君。
被年正新的话有点逗乐啦,王子君笑着道:“不过来吃饭难道还过来看o阿!”
虽然被王子君给调侃了一句,但是年正新的心中却是一阵的激动。他知道王部长这话的意思,那就是没有将他当外入,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就在王子君对面坐下来道:“领导,说实话,看到您在这里吃饭,吓得我的食yù一下子憋回肚子里啦!”
年正新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王子君开心的笑了,他用小勺子一边喝着辣辣的豆腐脑,一边笑着道:“行了,给你开开胃,这里的豆腐脑不错,来一碗绝对是物有所值。”
“听领导您的。”年正新一边让老板给自己上饭,一边轻声的和王子君说话。只不过虽然说得都是一些不找边际的事情,但是年正新的汗可是都流了出来。
虽然他和王子君已经算得上熟悉,而且王子君在他的面前也和蔼可亲,但是坐在王子君的面前,他却感到压力越加的大。
这些夭,年正新的jīng力虽然主要都在破案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南江消息的了解。他知道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王部长,就在前些时候,给了很多在他眼中都是惹不起的大领导一个大大的耳光。
这个耳光虽然不入普通入的视野,但是他们这些入谈起这件事情,却是羡慕不已。更有入已经说王部长在南江的影响力通过这件事情已经超越了姚中则,正式成为南江第三号入物。
这种说法虽然没有入来比较,但是却也说明王部长在南江的位置,现在又在逐步朝前挪动。
“老年,最近忙什么呢?”王子君看着年正新有点张口结舌的样子,哪里不明白他此时顾及什么,就笑着向年正新开口问道。
年正新赶忙道:“部长,昨夭审了一个偷窃的案子。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情,没想到这个小案子竞然有大鱼,我们准备今夭去临湖市一趟。”
临湖市,王子君眉头皱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话。年正新接着道:“据那偷窃的入交代,他以前在临湖市那边千过马仔,虽然接触不到顶尖的秘密,但是对一些……”
“你他娘的是怎么走路的,你知不知道我这身衣服值多少钱,我给你说,今夭你是惹上事啦!”一个带着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在小铺内响了起来,就见一个三十多岁,身材有点微胖的男子,正指着一个看上去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大声的喝道。
这小伙看样子应该是这小铺子的工入,手中正捧着个碗,而一点油渍此时却是从碗里面滴到了胖子那白sè的衬衫上。看着胖子大声的叫嚣,那年轻入脸上充满了惶恐。
“大兄弟,对不起,他刚才毛手毛脚的,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把衣服放在我们这里,我请千洗店帮您把衣服洗千净好不好!”饭店的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有些发胖的身躯让她正趋向一个在中年大妈的方向前进。
“洗,你洗的千净吗,我给你说,我这身衣服,可是从花花公子店里买的,三千五知道不知道,现在你们给我弄脏了,你说一个洗洗就完了?”那发胖的男子使劲闪了闪自己身上的衬衫,大声的朝着老板娘道。
三千五,对于这小店来说,可以说是半个月的营业额。老板娘也是个jīng明入,一看这入的样子,好似有待明白这入要千什么,就轻声的道:“那大兄弟您看怎么办好呢?”
“怎么办,当然要赔,这件衣服是我刚买的,现在给你们,你们给我钱让我再买一件。”那胖子见老板娘的态度低了下去,顿时声音又大了几分。
王子君对那胖子的衬衣虽然不太了解,却也看的处这入就是在讹诈,他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年正新一直注意着王子君的神情,此时心说吃个饭都不安宁,王部长不高兴,自己怎么都要给那入解围。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有入突然道:“老兄,你这花花公子跟我的差不多,是不是从西关那家店里买买的呀?”
胖子听这入一说话,就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的道:“就是从哪家店里面买的,nǎinǎi的本来要卖四千,我还了还价,才用三千五买了下来。”
“你说我买这么一身衣服容易吗,他就这么给我滴上了油,今夭不赔我这身衣服,说到哪儿都白搭。”
“老兄你说得对,这事情就是该赔。”出来说话的是跟着年正新一起进入店铺的的那个被入称为小姜的年轻男子,他朝着那入的衣服仔细的看了两眼,又好似沉思了一会,突然道:“老兄,你确定这身衣服是在西关的店里面买的吗?””
“当然,我还骗你不成。”那胖子一挺胸脯,沉声的说到。
“巧了,你跟我走一趟吧,我是咱们市公安局刑jǐng队的,昨夭我们接到报jǐng,西关那家花花公子专卖店的仓库被入偷了。其中被偷的就有这个型号的衬衫一百件。”小姜说话之间,就亮出了自己的jǐng官证。
那胖子顿时就有点冒汗,他也没有看小姜的jǐng官证,而是急切地道:“公安同志,那啥,我这真是从西关买的。”
“入家报案的时候说这款衣服刚刚进来,还没有上架,你怎么就买到的?”小姜的脸sè,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那胖子的汗越来也多,他一咬牙道:“jǐng察同志,那个啥,我的这一身衣服他……他绝对不是赃物,我这是高仿的,是从批发市场里面卖的,一件五十元,现在还卖着呢,您不信就过去看看。”
“哦,那是我看错啦。”小姜说完,就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喝豆腐脑,而那个胖子好似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啦。也顾不得在这里纠缠,放下豆腐脑的钱,快步的朝着铺子外跑了过去。
店里面吃饭的入,顿时响起了一阵的笑声。小姜的做法虽然惹来了一阵的称赞,但是作为小姜的领导,此时年正新的脸上却有点汗。虽然小姜是在做好事,但是他的行为,可能有点越线。
“千得不错。”王子君朝着年正新笑了笑,就朝着那小姜招手道:“小兄弟,你咱们知道他那身衣服不是真的?”
小姜听到王子君称呼自己小兄弟,就有点不高兴。在他看来王子君也不比他大多少。但是这个入既然和支队长坐在一起,他还是老实的答道:“前两夭,我也买了一个一样的。”
王子君朝着小姜笑了笑,然后向年正新道:“老年,你可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不过你这一次去临湖市,可是要一切注意。”
“我知道。”年正新赶忙答应道。
已经吃完了饭的王子君,看了看手表,就站起来道:“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我,等得闲的时候,咱们再好好地聊一聊。”
王子君迈步向外走,年正新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直到看见俞江伟从小街的另一头走过来,他这才放心的回到了小铺子。
第一三三三章 过路神仙也得留口碑
就在年正新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小姜等人快步的来到他的身边道:“头儿,刚才和您说话的那人是谁啊,看上去挺有范儿的啊!”
听着小姜的话,年正新用筷子直接点道了小姜的头上道:“你给我老实点,我给你们说,以后跟我怎么开玩笑都行,但是不准开那位领导的玩笑,不然的话,我让你们都去蹲坑!先弄上半个月得了!”
蹲坑的威胁,顿时堵住了小姜等人的嘴巴,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坐在年正新的身边不敢说话,不过他们心里对于那个看上去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的好奇心却是更增加了几分。
快速的将眼前的饭菜吃完的年正新,一边用餐巾纸擦嘴,一边沉声的道:“你们几个回家收拾收拾,咱们等一会就去临湖市,这一次一定要做的漂亮,绝对不能像上几次一样,让要到手的鱼给溜了。”
王子君坐上车,就开始思索和年正新的谈话。虽然他现在已经不管政法系统,但是对于南江的走私,却是一直都没有放下。而年正新和段闻栋等人,更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小的功夫。
可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就好似知道有人在针对他们一般,每每在年正新等人的手中出现重要线索的时候,这线索就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中断,只是几个月的功夫,已经有三条线索因为源头的死亡而中断。
这些死亡看起来很是正常,但是从这些正常死亡的原因之中。王子君却能够感应到其中的异常。
希望他们能够进一步逼近事情的真相,王子君真的想要见见那个主持南江走私大局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枭雄人物。
“江伟。最近大院里有什么事情吗?”将走私的事情放在一边,王子君轻声的朝着俞江伟问道。
作为王子君的秘书,俞江伟无疑是很合格,他知道王子君需要什么,所以每每都能够为王子君提供不少的消息支撑。此时听到王子君问,就赶忙道:“王部长,这些天省委这边挺平静,只不过zhèng fǔ这边有人说了一个小故事。就是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王子君没有说话,而了解他心态的俞江伟知道王子君这时让自己接着说下去,当下就不迟疑的道:“我听说前两天李省长去褚省长哪里汇报东宏汽车厂的问题,说您在东宏汽车厂表演超过了专业演员!”
李承渊竟然给禇运峰说这个,那实在是太丢李承渊的份,王子君有点觉得说这种事情的人可能有点不靠谱。不过不管靠不靠谱,既然事情已经让俞江伟说出来。那么他就姑且听一下。
“听说褚省长直接就将李省长的话顶了回去,说如果能够都做出东宏汽车厂的成绩,他欢迎大家一起表演。”
王子君笑了笑,这句话倒像是禇运峰的脾气,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捏着xìng子将禇运峰了解的如此的透彻。
车子在组织部办公楼下停下来之后,不少人都开始出现在走廊下。他们大多都好似不经意间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种位置。一个个看向王子君的脸上充满了笑容。
“王部长早。”
“王部长好。”
跟王子君打招呼的,都是各处室的负责人,一些自觉资格不够的人,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向王子君点头致意。对于这种好似迎接的行为。王子君虽然不喜欢,但是却也不能点破。毕竟人家都是装作不经意上班时露的面,自觉如果太正式的回应,显得自己的水平也不行。
王子君点着头走到办公室,已经成为了常务副部长的龙田喜快步的跟了进来,他将几份材料抵到王子君的办公桌前道:“王部长,这是今年咱们准备加强基层组织建设工作推进的五个试点县的名单,您看还有什么调整的没有?”
龙田喜好似是吸取了陈远陇的教训,在工作中,那是无论大事小情,都要向王子君汇报一下,这话事情在王子君看来,龙田喜完全都可以做主。
他理解龙田喜的想法,所以只是扫了一眼,就轻声的道:“龙部长,确定试点县是你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你确定就行了,等名单确定了之后,再报给我。”
龙田喜点头称是,又汇报了一些组织部rì常的工作之后,这才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
来王子君办公室汇报工作,几乎已经成为了龙田喜每天上班的一部分,这样的态度虽然让人无话可说,但是王子君心中却并不喜欢。但是在组织部内部,新近调整的人之中,还没有一个能够顶替龙田喜的人选。
先将就这用吧,想到自己准备推展的工作,王子君有点无奈的自语道。他拿起报纸随意的看了两眼,俞江伟再次推门走了进来,轻声的汇报道:“部长,赵部长到了。”
俞江伟嘴中的赵部长,就是发改委的赵琪翔,在将陈远陇安排到供销社担任了带括弧的副主任之后,王子君就向常委会推荐了赵琪翔担任组织部长的副部长。
对于这个推荐,让很多人倍感意外。但是那个时候正是东宏汽车厂的问题刚刚解决,王子君正值如rì中天的时候,对于他这个提议,根本就没有反对,就直接通过。
赵琪翔来组织部上班已经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他的主要工作,就是了解情况,还没有太具体的分工。
“让赵部长进来吧。”王子君朝着俞江伟摆了摆手,然后放下了报纸,在赵琪翔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王子君就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面带笑容的和赵琪翔握了握手。
赵琪翔脸上虽然痛仰带着笑容,但是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忐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任命为组织部的副部长,而且这个副部长还是王子君提名的。
如果说他这个副部长是禇运峰或者是李承渊提名的,他心还能够放松一点,王子君的提名,让他的心中很是有些忐忑。在竞争东宏汽车厂一把手的时候,他因为落选对王子君很是有些怨言,但是随着东宏汽车厂在刘成林的带领下不断地开拓创新,赵琪翔心中这一丝的不满已经消失殆尽。
就在他意味自己该老老实实的干自己的副主任,不和这位王部长发生太多的交际的时候,新来的消息差点让他有点质疑是不是真的。这位王部长竟然提议自己当组织部的副部长!
从发改委的负责人到组织部的副部长,这在一般人的眼中,那根本就是一个大的台阶。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忐忑不安,毕竟前些时候在东宏汽车厂把刘成林拉下来的时候,他可是说过怪话的。
莫不是这些怪话传到了王子君的二中,所以他才把自己拉到这里当组织部的副部长。虽然很多人嘴中不愿意承认,但是却也知道通过这些天一系列的调整,王子君已经完全将组织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如果王子君在组织部要把自己挂起来,恐怕就是褚省长也帮不了自己。毕竟这家伙,现在也是崛起子啊南江的强势人物之一。
在来组织部报道之前,曾有老朋友送给他几句话,让他在组织部低调做人,老实干事。小心躲着王子君,争取多保存自身。按那位老朋友的话说,王子君就是一个过路的神仙,等在南江熬够了资历,就会展翅高飞。
对于老朋友的话,赵琪翔是相信的,毕竟王子君不可能一直在南江,等他走了之后,自己也该是解放的时候。这些天特不刻意到王子君办公室来,却也不显得和王子君多远,该见面的时候见面,不该见面的时候不见。
今天王子君让俞江伟通知自己来他办公室,这让赵琪翔多多少少的在猜测王子君的意图。此时看到王子君笑着将自己让进沙发上,赵琪翔的心放下了不少。
“琪翔部长,对工作熟悉的怎么样啦?”王子君坐在赵琪翔旁边的沙发上,轻声的朝着赵琪翔问道。
赵琪翔笑了笑道:“王部长,我对组织工作没有什么经验,这些天主要是熟悉情况。现在也算是熟悉了一个大概。”
王子君点了点头道:“能够熟悉一个大概,赵部长你这些天是没有闲着,咱们组织部的工作在外人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很琐碎。你要想完全将工作担负起来,还需要进一步熟悉工作。对于自己的分工,你有什么想法?”
赵琪翔愣了一下,他觉得王子君就算是给他谈分工的事情,也应该是划定好的事情,直接通知他一句。他不认为自己身上的禇系符号,能够让王子君在工作之中完全信服自己。
本来已经想好答案的他,突然生出了一丝戏虐的想法,他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就轻声的道:“部长,我觉得干部调整方面的工作我还算是有点经验,要是从这方面入手,得心应手的应该快几分。”
俞江伟正在给两个人倒茶,此时听到赵琪翔这么说,心说这位还真是不怕把自己的胆子给撑爆,竟然给王部长提出了这种要求,他不知道这种主要的工作,一般都是部长或者是常务副部长负责的吗?
“嗯,既然你认为你在这方面有能力,那么你就暂时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吧!”王子君稍微迟疑了瞬间,就轻声的答应道。
此时不但俞江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赵琪翔也被弄懵了,怎么会这样,王子君怎么连问都不问,就直接答应了这件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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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四章 既要恩威并举 又要亲疏有度
干部人事工作,那可是组织部最重要的工作,难道王子君就不怕自己对他阳奉yīn违吗?赵琪翔看着一副淡然的王子君,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明悟,不是王子君不看重组织干部工作,而是他有绝对的自信,不管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根本奈何不了他,自己没有和他唱反调的资格不说,他这个一把手,那纯粹就是一霸手!
想想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王子君,赵琪翔情绪有点低落。赵琪翔也是有些本事的,尽管表面上谦虚随和,但是内心里却高傲的很,自忖比他强的人不多。但是,看王子君轻松自如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矮了很大一截儿!很多事情,往往差的就是那么一截儿。
心中念头闪动的赵琪翔,在接下来和王子君的谈话中,显得有点心神不宁,以至于从王子君办公室里出来之后,自己都觉得发挥失常,刚才的表现真是有点丢人呢。在王子君面前,自己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一句话,给王子君表个态,工作上认定一条,响应部长号召。这不就行了?
古往今来,那些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屁股就坐不稳之人,是很难成就大事的。别的不说,就冲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态,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三分。至少说明自己缺乏自信,没有胸有成竹的本事。
王子君当然不知道赵琪翔的自责,他把赵琪翔要过来,并不是想要折腾赵琪翔,之所以要来赵琪翔,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能干事的人。现在的王子君不想要唯命是从的奴才,而是要能干事的有个xìng的人才。
对于赵琪翔的工作,王子君的本意就是让赵琪翔分管组织人事,但是他偏偏不明说。像赵琪翔这种有个xìng的人,你直接给他分工,他是不会因为这个对你感恩戴德的。相反,他要的是你的态度,充分尊重,适度放手,就是对这种有棱角的人最好的安抚之策。
果然,赵琪翔没有出乎王子君的意料,在分工问题上口无遮拦,有话直说,王子君欣然应允,顺水推舟的把他的分管工作定了下来。以王子君阅人无数的眼力来看,对于他的态度,赵琪翔是有些惊讶的,王子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个单位或者部门的一把手,驭人是需要领导艺术的。既要恩威并举,还要亲疏有度。平易近人可以让你博得好人缘,和下属打成一片,但是这绝对不是上上之策;一个领导怎么可以没有权威呢?这就需要技巧了,即便下属觉得你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也没必要敞开心扉给他看,你需要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有这样,下属才会对你既亲近,又惧怕。对你的决策只有服从的权利,而不是大打折扣了。
下午的阳光还是毒辣辣的,已经成为省委组织部政策研究室主任的迟桦逐敲门走进了王子君的办公室。迟桦逐看上去神情疲惫,眼睛红红的,好像昨晚没有休息好似的。
“王部长。”作为王子君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迟桦逐对王子君,感激是肯定的。
王子君抬头朝迟桦逐看了一眼,就轻轻的摆手道:“桦逐来了,坐吧。”
迟桦逐并没有坐下,思忖了半天,方才鼓起勇气道:“王部长,我觉得您提出的这个干部人事改革方案,有点太超前了,执行起来困难太多,这不是想一口吃个胖子么?我建议还是分步走。”
说话之间,迟桦逐将那份王子君手写的简单方案放在了王子君的桌子上,迟疑了一下道:“王部长,推行公务员逢进必考的制度,严把入口,敞开出口,建立能上能下,能进能出的干部队伍,是国家的大政方针,但是结合本地实际,我觉得有必要变通执行;至于干部选拔,可以再适当的扩展一下范围……”
迟桦逐把话说完,就满脸期待的看着王子君,此时的他很希望王子君能接受自己的建议。从他内心来讲,对于王部长这个干部人事改革的提案他是持赞成态度的,甚至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想要实施的冲动。只是,这几年的宦海沉浮,让他觉得实施这套方案,极具风险。
虽然这个方案是一心为公,但是它限制和削减的,却是各级领导干部手中的权利。在没有实施双向选择,大学生包分配的时候,干部队伍的进入有很大的自主xìng,这种人为的自主xìng虽然弊端不小,但是领导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话语权,你这套方案一实施,岂不是硬生生的把他们嘴里的食物给硬生生的掏出来吗?
以王子君现在的位置,他触动一个人的权位,甚至几十人上百人的权位,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一旦触及到整个南江,那么就算王子君再有手段,一股暗流也会势不可挡,汹涌而来的。
更何况每一项工作的执行,说到底还是要靠人来贯彻执行的。就算没有人站出来对王子君横眉冷对,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给你来个敷衍了事,阳奉yīn违的举动,那实在是太正常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对于王子君在南江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将是一个打击。在迟桦逐看来,王部长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稳字,只要王部长稳得住,不出事,以王部长现在的位置,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
王子君看着迟桦逐有点发红的眼睛,知道迟桦逐此时在担心什么。在写出这个方案的时候,王子君就已经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全面思考,迟桦逐讲的,都是一些最容易出现问题的所在。他沉吟了瞬间,这才对迟桦逐道:“桦逐,你把我的方案完善一下就行啦!”
如果是以往,王子君将话说到这个地步,迟桦逐可能会点头应允,立马执行去了。但是今天,迟桦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扬了扬手里的材料,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道:“王部长,您要推动这个方案,肯定会困难重重的,我建议您再慎重考虑一下!”
王子君见迟桦逐执意不走,为他对自己的死心塌地有些感动,又不想把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淡淡的吩咐道:“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有人来做的,早一天总比晚一天好,更有利于干部队伍的健康发展。”
迟桦逐在王子君身边工作的这些时间,对王子君的xìng格十分了解。尽管大多数的时候,王部长看上去很随意,对每一项工作安排都是心平气和,但是他做出的决定,一般人是很难改变的。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迟桦逐就不会再劝,但是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关系到王子君未来的前程。虽然王子君现在看上去在南江权重一方,但是千人千面,整个南江揣着各种打算的人太多了,如果王部长要强行推动人事制度改革,那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等着他呢。
并不是说,你的位置在这儿摆着,所有人就会听你的。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上位者在犹如沼泽一般下属的围攻之中折戟沉沙!虽然这件事情做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到它利国利民的一面,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大公无私的。尤其是触及到一些人私利的时候,那就是无法原谅之举了。
“王部长,就算你现在把我从您身边赶走,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我不希望您继续下去了。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或者再跟其他人沟通一下,再做决定。”迟桦逐明知再劝也是徒劳无用,还是不甘心的劝道。
王子君看着迟桦逐的坚决,心里有些感动。处在他的位置上,有人宁肯惹他不高兴,也要把真心话说给他听,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他当然知道迟桦逐拒不执行,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当即从桌后站起来,拍了拍迟桦逐的肩膀,笑着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怕我在这项工作中栽跟头。你放心,我还没有自诩到单凭自己一己之力,就能把目前所有的弊端全都改掉了,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部长,在南江,您有很多事情能做。但是,有些事情,您完全可以等上面下定决心推动了,再闻风而动,这样岂不是更稳妥么?”迟桦逐对于王子君能放下架子给自己解释很是感动,但越是这样,他越要阻止王子君迈出这一步。
“如果什么事情都靠等的话,有可能最佳时机就会延误了!”王子君拿出一盒烟,扔给了迟桦逐一根,然后自己点上了一根道:“依你看,我现在的位置,是不是就算功成名就,大功告成了?就算以后随波逐流地过rì子,把一个省部级正职收入囊中也是轻轻松松?”
迟桦逐点了点头,虽然这句话在一般人的口中有些夸大,但是从王子君的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就在情理之中。
“我的思想,没你想的那么崇高,我只是想趁我年轻的时候,踏踏实实的做一些事情,哪怕是摔下来,最起码我看到了高处的风景。总比浑浑噩噩过一生强吧。”王子君说到这里,又自傲的笑了笑道:“更何况,想让我从半空中摔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王子君的笑脸,迟桦逐心中升起了一丝温暖。他拿着那份文件扬了扬,最终却只说了一句话:“王部长,我明天再把稿子给您送来。”
王子君看着迟桦逐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迟桦逐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以和自己同富贵的人多,而能够真心实意共患难的人,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重新在办公桌后面坐定,王子君思索着自己将要推动的南江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连迟桦逐都能看得出这里面的凶险,他王子君怎么会混沌懵懂?
尽管在他的身后,有林泽远的鼎力支持,但是林泽远这尊大神,只能在最重要的时刻搬出来,在很多事情上,还是需要靠他自己的。
就在王子君思索着组织人事方面改革方案究竟存在哪些问题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王子君接通电话,就听里面传来了屈振兴的声音:“王部长,我是振兴,叶书记请您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王子君点头答应一声,把一个记录本拿在手中,就快步朝常委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进叶承民的办公室,叶承民正在那里翻看文件。看到王子君走进来,就笑着对王子君道:“子君你先坐,我看完这份文件咱们再谈。”
王子君在叶承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心中猜测着叶承民找自己过来为的是什么事情。就在他沉吟了半分钟的时候,就听叶承民突然道:“子君,前两天我去京城开会,上面的领导对于咱们南江的松鼠家庭轿车很是夸奖了一番,要求咱们在这个基础上,务必将自己的品牌做大做强!还说要是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尽管提出来,上面一定会优先考虑的。”
作为南江这么一个经济发达地区的一把手,单纯的经济增速如果没有太惊人的数据,是不可能给叶承民增加太多光环的。但是一个品牌的崛起,影响力自是意义深远,与众不同。
王子君笑了笑,虽然他一直关注着东宏汽车厂的发展,但是最多也只是在干部问题上,毕竟他主要的工作,还是省委的组织部长。
“前两天,褚省长来找我,说希望把你拉到zhèng fǔ那边挂个副省长,我考虑了一下,拒绝了他的提议。你发展经济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者,均衡发展很重要。”叶承民就好像说闲话一般,笑着向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没有想到褚运峰居然会有这种想法,而且把这种想法付诸于行动。这种想法,几乎没有被上面批下来的可能xìng,但是至少,说明了褚运峰对自己态度的松动。王子君有些佩服褚运峰,自己一直没有和褚运峰配合默契,但是褚运峰能有这样的胸襟,到底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心里这么想着,王子君笑着向叶承民表态道:“叶书记,我毕竟还年轻,眉毛胡子一把抓,反而会顾此失彼,还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做好本职工作吧!”
叶承民笑了笑,对于王子君的回应,他也是十分受用。就这件事情本身而言,依照王子君的聪明,他是无需给他作任何解释的,他之所以把王子君叫过来给他说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已经到了让他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第一三三五章 入口易钻 盖子难揭
寂静的夜空,安逸得让人沉醉。在别墅院里的摇椅上,王子君笑眯眯地看着嗨嗨哈哈打拳的小宝贝,心里既心疼又感动。这小家伙大概是受了莫小北的影响,干什么事情都是有板有眼,从不走样。这才短短的几天,就被莫小北培训得像模像样了。王子君看儿子练得汗流浃背,一直在怂恿他,儿子,快过来歇会儿,咱不给她练啦!
哪曾想,这小宝贝头也不回的说道,妈妈说了,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你别叫我了,我既是锻炼身体,也是减肥啊。
王子君被儿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王子君难得在家陪儿子玩,只要父子俩呆在一起,王子君就满腔爱怜的给儿子起外号,什么胖头鱼啦,胖嘟嘟啦,所有的外号都离不开一个字,胖。这一点让小宝贝万分委屈,撅着嘴巴在莫小北跟前告状,爸爸总是嫌小宝胖,有这么看不起自己儿子的吗?
莫小北当然跟小宝贝统一战线,吹胡子瞪眼的批评王子君一顿,又把儿子抱在怀里哄,妈妈的小宝贝儿,你好可爱啊。谁家的妈妈不希望儿子胖乎乎的呀。爸爸那是心口不一,变着法儿逗你玩呢。
王子君真是奇怪,莫小北婚前婚后,转变真是太大了。归其原因,儿子的出世算得上是一个大大的转折点,母爱的光辉几乎让莫小北变了一个人。每当王子君看到莫小北乐此不疲的给儿子做各种花样的饭菜,心里就不免感叹,想要改变一个女人,有两种途径可以立杆见影:为人妇,为人母。
“儿子,别给她练啦,洗洗脸咱们该睡觉觉啦!”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又开始心疼儿子了。
“不行,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妈妈说做事情一定要持之以恒。”小宝贝一边练习,一边欢快的丢过来一句话。
王子君无声的笑笑,尽管在单位他是权威,在家里,却是名符其实的三把手。他不得不承认,莫小北教育儿子,还真是方法独到,效果良好。就这一件事。你就无法驳倒他。就在他站把莫小北拽出来劝劝小宝贝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间响了。
王子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沉吟了瞬间,还是接通了电话。
在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王部长吗?我是年正新,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情想给您汇报一下。”
年正新,向自己汇报事情?如果不是了解年正新的为人,王子君甚至会以为年正新要来自己这里串门。
“正新,什么事情?”
“王部长,您还记得小姜他们吗,就是今天早晨你遇到的小姜他们。今天上午我派他们去了临湖市调查案子,可是就在刚才带队去的老洪打过来电话,说小姜正在医院抢救!”年正新说到这里,情绪有点激动。
上午去调查案子。这才晚上十点多,怎么就送到医院抢救了?王子君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猛的从摇椅上站起来,沉声的对年正新说道:“你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据反馈过来的情况上说小姜是……是因为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不正当关系,被跟着赶来的女人的亲属给捉jiān在床啦,然后就发生了冲突,现在小姜还昏迷不醒呢。”年正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又心急火燎的说道:“王部长,小姜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的xìng格我了解。不要说他不可能在调查过程中出岔子,就算他有闲。也断断不会做出这种和有妇之夫通jiān的龌龊事情!”
王子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并不是不相信年正新的判断,他想的是这件事情后面的东西。年正新刚刚将调查组派到临湖市,就出了这种事情,这里面究竟是偶然还是有人在故意安排这一切?他们的手,真的只是针对小姜吗?
心中念头快速闪动的王子君,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就沉声的道:“现在小姜还没有醒过来,救人要紧。其他的事情你先别着急,咱们稳步进行!”
“王部长,这件事情已经让临湖市汇报给了省厅,省厅要求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保持高度的责任感,段局长已经接到了甄厅长的电话批评。”年正新带着一丝急躁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王子君又安慰了年正新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从这件事情之中,王子君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从上午的接触中,王子君感到这个小姜才刚刚结婚不久,第一天去办案,就在宾馆里找女人,这简直有点太离谱了。
虽然王子君自己很少涉足私营宾馆,但是这种事情的巧合度,不得不说有点太高了。而这件事情出了之后,年正新派往临湖市的工作组,恐怕就没办法再开展工作啦。
看来,临湖市的盖子,真是不太好揭啊!
心中想着临湖市的事情,王子君就默默的沉吟了起来。就在他的脑子中各种各样临湖市的信息在转变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的小宝贝跑了过来,一把将王子君抱住,像一只小袋熊一般,牢牢的挂在王子君的身上,让王子君抱着他的乖儿子去房间里休息。
看着小宝贝满头大汗,王子君心里溢满了幸福感。拍拍儿子胖乎乎的小屁股,抱着小家伙进了卫生间,交待莫小北一句,就出来了。
虽然对临湖市的事情有些担心,但是王子君此时却不能直接过问。他现在是省委组织部,不是政法委书记,在这方面如果要是直接过问,大有一种管得太宽,揽得过界之嫌。
打定主意明天见到鲁敬修之后,一定和他好好谈谈这件事情,王子君就进入了梦乡。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第二天习惯xìng的翻开报纸的时候,却看到了关于这篇新闻的报道。
虽然标题上给小姜留了面子,并没有介绍小姜的姓名,但是职业却写的十分清楚,甚至还写明了小姜是来临湖市执行任务的。
看着最后的评论。王子君的眉头皱的越加的厉害,那评论上可谓写的一如刀剑,犀利的质问小姜的上级是怎么管自己下属的,任由自己的下属做出这种有损形象的事情!
和这家报纸相比,其他报纸报道的更是不堪。特别是省内的一家rì报,更是将这件事情刊登在了娱乐版块上,在评论中称这种事情很有娱乐jīng神。
王子君看了几份报纸,就将报纸放在了一边。他虽然对这件事情的了解仅限于年正新的电话和报纸上的这些报道。但是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在这件事请上,有人在暗地里推动,而他们推动的目的,应该就是不想有人接触到临湖市的秘密。
临湖市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竟然让人直接对小姜等人采取这种下三烂的手段!王子君心中想着昨天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年正新好似不经意的说过,他们抓到了一个线索。现在看来,这条线索应该又断了。
就在王子君静静的坐在办公室思索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进来。王子君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从鲁敬修办公室打过来的,王子君收视了一下心情,拿起电话沉声的向鲁敬修道:“鲁书记,您好。”
“子君,你看今天报纸了没有?”鲁敬修和王子君的关系。已经不需要两人太多的客套,鲁敬修直接开门见山的朝着王子君问道。
虽然只是说报纸,但是王子君明白鲁敬修说的哪回事了,当下点了点头道:“我已经看到啦!”
鲁敬修沉吟了瞬间,这才沉声的道:“刚才甄红磊打过来电话,说是要就这件事情向我汇报,在电话之中,他显得对东宏市公安局的工作很是不满。”
虽然甄红磊在王子君的压制下,不敢太过于抖派头。但是此时牵涉到公安部门的事件。甄红磊这个公安厅一把手的表态就显得特别重要。甄红磊表达对东宏市公安局的不满,这个不满很是应该。
王子君沉吟了瞬间。轻声的道:“如果事情一经查实,就不是一个不满的问题了,而是东宏市公安局的工作需要整顿的问题。”
鲁敬修点了点头,他沉吟之间,朝着往自己问道:“如果甄红磊要求更换东宏市公安局领导的人选,王部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鲁敬修之所以专门打过来这个电话,就是为了问王子君这个问题。东宏市公安局局长段闻栋是王子君一手提拔起来的,对鲁敬修的工作也很是支持。可以说是鲁敬修在平衡甄红磊过程中一张很重要的牌。
而一旦让段闻栋在这方面出了事情的话,鲁敬修在对南江政法系统的掌控上,就会出现很大的麻烦,这种局面,对鲁敬修而言,自然是不想看见。
“他们不会把这件事情波及到段闻栋的身上。”王子君沉吟了一下,肯定的说道。如果段闻栋身后没有靠山,说不定就会有人在这方面兴风作浪,从而将段闻栋从位置上踢出去,但是王子君毕竟在段闻栋的身后站着,那些人应该不会傻到调整段闻栋的工作。
不过动不了段闻栋,不见得人家不会动年正新。作为直接领导者,年正新也确实需要对这件事情负责。如果将年正新从刑侦支队支队长的位置上拿下来,相信有些人是喜闻乐见的。
王子君想着年正新有可能要折戟沉沙,他的心中不由得出现了昨天早晨在小饭馆中,那个乐意助人的年轻jǐng察。一丝寒光在他的眼里闪动着。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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