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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宝石猫     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txt下载     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二八章 罗南初鸣 一切为了发展

    第六二八章罗南初鸣一切为了发展

    在通往罗南市的道路上,一辆黑sè的奥迪车正向着罗南市的方向飞速行驶。~~虽然车子的稳定xìng非常不错,但是道路上不时出现的坑坑洼洼,仍会让车子不时的颠簸那么一两下。

    “王书记,要想富,先修路,作为全省唯一一条没有通高速公路的地级市,罗南市的担子很重啊!”许钱江在车子再次颠簸了一下之后,轻声的对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今天穿着一身黑sè的西装,显得非常的成熟稳重。这一身衣服,是张lù佳前些日子送给他的。

    而他的眼眶上,此时更多了一副眼镜,这幅眼镜其实就是一副没有任何度数的平镜。不过黝黑的镜框,却是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许部长您放心,罗南市的这条路,肯定会修的,不为别的,就等着许部长您来我们罗南市检查指导工作。”王子君说话的声音不高,既像是代表罗南作出的承诺,又把许钱江给哄得十分受用。

    说实话,对于王子君的这种态度,许钱江还是很满意的。能让这个自信满满的年轻人把你放在眼里,实在是不容易哟!这家伙是何等的锋芒毕lù,却并非众矢之的,想到这里,许钱江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按说,下级巴结一下上级,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轮到这家伙身上,反倒成了一种奢望了。

    本来,这次来送王子君上任,许钱江是不想来的,但是不管是省委书记胡一峰还是省长石坚昀,在这件事上态度出奇的一致:要求他亲自来一趟。

    倒不是因为罗南市的市委书记是个多么重要的角sè,而是因为上任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总让人不得安宁的家伙太不省心了。

    多年的从政经验告诉许钱江,出头的椽子先烂,为官之道讲究的是道可道,非常道,即使你纵有千般的天大本事,也得把尾巴给夹紧了,否则,就会遭人忌恨,就会被发配边疆了。王子君的政途之路,何尝不是如此呢?在许钱江看来,王子君被发配到罗南市就任,那就是有人想对他敲山震虎的结果。

    想到这些,许钱江不由得想到了前几天,那时候同样是送人上任,只不过送的人是东埔市的市委书记而已。

    “嗯,子君,省委将你安排到罗南市,就是对你寄予厚望,想要你担当起改变罗南现状的重任。在全省的经济发展之中,罗南市的现状,已经拖了我们全省经济发展的后tuǐ。对于这个情况,省委主要领导很是重视啊!”许钱江手指弹了弹,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

    王子君笑了笑,回应道:“罗南市要发展,人才是关键。以后还得需要省委和钱部长的大力支持啊!”

    “省委既然让你来罗南市,除了对你寄予厚望,还有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你完全可以对罗南进行一次大手术,你尽管放心去干,省委省政fǔ就是你坚实的后盾。”许钱江的声音不高,但是这番话却说得很有蛊huò力。

    王子君看着许钱江,嘴里在感谢,但是心里却是一阵冷笑。暗道你许大部长真是会给自己下套,什么放手去干,什么尽管在罗南施展你的手术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罗南市就是这么容易放手干的?别的不说,就那种细细密密的蜘蛛网似的关系网,就是牵一发动全身,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旦nòng出什么luàn子来,恐怕第一个找自己事的,就是省委。

    车子在行驶之中,终于来到了罗南市地界。在他们的车子还没有走到那写着罗南市界的界柱下面,就看到一溜黑sè的汽车,正停在界柱下面。

    “停车。”看着等在那里的一溜人,许钱江朝着司机沉声的吩咐道。

    当司机稳稳的将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从市委书记挪到人大主任位置上的程自学,已经抢先一步朝着许钱江迎了过来。而在他的身后的李贵年,则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也跟着走了上来。

    “许部长,欢迎您来罗南市。”程自学已经算是从罗南市权利的中心退了下来,对许钱江,也就没有以往的尊重。毕竟现在的他已经算是定了位置,根本就没有别的出路了,许钱江虽然是组织部长,但是一个不能提升自己的组织部长,对于将来只有一条路可走的程自学,已经是无yù则刚,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许钱江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和程自学握手的时候,力气就格外的大了一点,而且一边握手还一边笑侃着道:“程主任,jīng神还不错嘛,这就好,你可是老罗南了,以后的日子里,王书记的保驾护航工作可都jiāo给你了,你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可不要怪我不客气哟!”

    “这个许部长您尽管放心,我老程保证完成任务。”程自学说话之间,又朝着王子君伸出手道:“王市长,不,王书记,欢迎您来罗南市!”

    王子君看着程自学,热情的伸出双手道:“程主任,咱们是老朋友,以前和程主任喝酒总是不能尽兴,现在咱们有缘聚在一起,有机会得和程主任多喝几杯!”

    程自学好酒,而且一喝都贪杯。现在听到王子君一见面,就戳到自己心头痒痒的地方,登时觉得忒有面子,哈哈一笑道:“只要王书记您有召,我肯定随时奉陪,不醉不归!”

    李贵年这时也迎了上来,和许钱江握手寒暄了两句之后,也伸出双手朝着王子君道:“王书记,欢迎您来罗南市。”

    李贵年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这个人今天却是给人一种jīng神百倍的感觉。瘦小的身材不高,有点发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对于这个李贵年,王子君以往开会的时候曾经接触过。毕竟都是市长,在一起开会的时候不少。那时候偶尔也因为会议长住到一起过。只不过因为都有应酬,很少在房间里呆过,再加上李贵年这个人不爱说话,因此,两个人也就是点头之jiāo。

    让王子君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有一次开全省经济运行分析会,因为会议议程临时有增加,大多市长们都没有回去。

    闲来无事,大家坐在一起打牌消遣,这李贵年也上了场,王子君因为有事,坐在一边看热闹,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李市长很少出牌,而且很多时候,到了最后手里还有一把牌,但是每到关键时刻,他的牌就会发生作用,有时候简直可以称作力挽狂澜于即倒的效果。

    在一番简单的握手之后,众人又重新上了车,只不过这一次在许钱江的车内又坐下了程自学和李贵年。好在奥迪车够宽敞,后边坐上三个人也不觉得挤。

    “老程,老李,你们两个是知道我的脾气的,nòng这多人来接,这动静是不是有点大了?”许钱江被王子君和程自学拱卫在中间,等车子启动之后,他看着前方开道的警车,沉声的说道。

    程自学和李贵年当然明白许钱江指的是什么,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是挠头微笑,一副接受领导批评的模样。

    王子君看着两人,知道这种批评都是表面文章,领导该说说,下面却是该做还得做,毕竟挨批评是小事,如果一个接待不周nòng得领导不舒服,心里存了怨恨,日后给穿了小鞋,那才是大麻烦呢。

    王子君当下,轻声的说道:“许部长,这也怨不得程主任和李市长,人家都说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今天您大驾光临罗南市,咱们罗南市的干部,哪个不想近距离的接触一下您呢,当然了,钱部长一向不事张扬,凡事喜欢低调大家也是知道的,但是,大家想见您的愿望太迫切了啊!”

    “好你个王子君,这前脚刚进罗南市,你就开始跟他们打成一派了,你这进入状态,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啊。”许钱江虽然嘴里批评,心里对这种警车开道,前呼后拥的排场还是蛮受用的,此时听到王子君一打岔,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不少。

    “王书记的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当然是我们罗南市的靠山,钱部长,今天王书记可是要代表我们罗南市,给您好好的敬几杯酒。”程自学轻轻一笑,豪情万丈地对许钱江说道。

    因为王子君和程李两人的刻意为之,车里的气氛很是不错。不过当车子进入罗南市区的时候,时间依旧指在了十一点的位置上。

    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大会在王子君一行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当王子君随着许钱江等人坐在主席台上的时候,他感到一道道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虽然在主席台上就坐的人之中,属许钱江的职务最高,但是对于罗南市的干部来说,新来的市委书记,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毕竟许钱江的位置就算再高,对他们来说也是山高皇帝远,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而作为罗南市新的市委书记,王书记才是关系到他们身家xìng命的第一人。

    “兹任命王子君为罗南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随着许钱江将任命文件宣读之后,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就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对于这骤然响起的掌声,王子君并不认为自己一来这些干部就欢呼不已。他清楚,大家这是给他现在就任的职务面子。

    “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王书记讲话。”作为会议主持人的李贵年,中气十足的朝着下方宣布道。

    对于这次发言,王子君可以说早有准备,看着下方一双双的眼眸,掷地有声道:“首先,感谢省委对我的莫大信任,这次任命,对我既是一份责任,也是一份挑战。今天见到各位,我只讲一层意思:坚持三个至上。这就是市场效益至上、民主价值至上、和谐社会至上。为了这三个至上,我不听大话、空话、套话,我要的是罗南市的发展。坦率地说,只要有利于罗南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我会穷尽一切办法和手段。谢谢大家!”

    王子君的表态发言,只有短短的五分钟时间就结束了,下边的同志愣怔片刻之后,随即就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许钱江眯着眼睛听着王子君的讲话,他原本以为王子君会发表一篇慷慨jī昂的演讲的,却没料到,这家伙上台之后,这表态发言居然如此简短。短是短了点儿,却又不得不承认有振聋发聩的效果。听着会场里雷鸣般的掌声,许钱江不由得想到了前两天的东埔市之行,也是送人去上任了。

    虽然不抓经济,但是许钱江也不能否认那位的演讲很是有水平,特别是在对东埔市未来发展的规划上,更是有着明确的目标。而区域xìng中心的提法,更是让许钱江对他刮目相看。

    原以为王子君也会nòng个宏伟蓝图的,但是这家伙太出人意料了。单单听他的讲话,就会给人一种让你不得不慎重待之的感觉,丝毫半点也马虎不得。这么一对比,许钱江突然觉得东埔市的市委书记和王子君相比,还是有点逊sè。

    这么年轻,就能把锐气十足和中正平和结合得如此之好,简直堪称天衣无缝,磨炼得久了,这家伙就更难对付了。

    “哗哗哗”

    一阵掌声,将陷入沉yín之中的许钱江给惊醒了过来,他机械的拍着手掌,听着这比之刚才又热烈了几分的掌声,只觉得后脖颈子一个劲儿地飕飕冒冷风。

    因为只是一个见面会,所以会议开得很快。中午刚到十二点,王子君就陪着许钱江来到了罗南宾馆。现在见面会一过,王子君也算正式接掌了罗南市委书记的位置,也就成了地主。

    罗南宾馆高有四层,外面虽然贴着瓷砖,但是仍然给人一种农家媳fù的感觉。街区虽然已经经过了环卫城管等部mén的专mén治理,但是那些建筑的破旧,却是临时整治所掩盖不住的。

    “许部长,您这次可得好好喝两杯,这一路上,可是辛苦您了。”王子君跟在许钱江的身后,笑着说道。

    此时,在王子君的身后,跟着程自学和李贵年。虽然两人以往是罗南市的一二把手,但是此时,王子君却是当仁不让的走在了两人的前面。

    该低调的时候,王子君不会太过张扬,但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扭捏作态的。

    许钱江笑着答应着,不时的和程自学以及李贵年jiāo谈两声,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在宾馆的大厅里,摆下了四桌宴席,罗南市四大班子领导汇集一堂。等许钱江在首座落座之后,王子君、程自学,李贵年等人都纷纷的坐在了许钱江的身边。

    许钱江看着这些看向自己的罗南市干部,爽朗一笑道:“今天是王书记上任的好日子,你们可得把主角分清了,我先定个规矩,那就是你们要给我倒酒也行,但是必须得先把王书记这一关给过了!”

    许钱江的话听上去好像有点不合规矩,但是官场上,谁的位置最高,谁的话就是真理,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许钱江,完全有资格给罗南市的酒场定规矩的。

    王子君看着神sè之中闪着一丝淡淡得意的许钱江,知道这位许部长想拿自己当挡箭牌,让自己替他挡子弹呢。自己喝得少,许部长自然不用多喝,而一旦自己全盘接收,难免会烂醉如泥了。

    心中念头转动,王子君就轻轻地端起酒杯道:“许部长既然定了调子,那咱们就按照许部长定的规矩来,这杯酒我代表我们罗南市的全体干部敬许部长,希望您能多到罗南走一走,看一看,慧眼识英才,多当几回伯乐!”

    王子君的话说得幽默,让这些举着酒杯的罗南市干部,会心地笑了起来。

    在王子君端起酒杯之后,众人也齐刷刷的将酒杯端了起来,集体给许钱江敬酒。

    许钱江看着王子君端起的酒杯,也笑着将酒杯端了起来,他表现得很是豪爽,一口就将杯子中的酒喝了下去。

    虽然王子君控制着自己的酒量,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喝得有点头懵。如果不是有许钱江坐镇的话,他自然容易掌控局面,但是现在许钱江引导群众斗群众,他有点支持不下来。

    好在罗南市的人也不准备在王书记第一次上任的时候,就将书记大人给喝趴,这才让王子君保持了几分的清醒。酒席结束,休息了半小时之后,许钱江就坐车离开了罗南市。

    许钱江的离开,等于将悬挂在王子君头顶的一尊佛给摘了下来。没有了许钱江在罗南市,名义上王子君就成为了罗南市绝对的一把手,在将许钱江送到罗南市界外之后,程自学沉声的道:“王书记,要不,咱们回去再开个小会,我把罗南市的重点工作给你jiāo接一下?”

    王子君心中揣摩着程自学的意思,却不想现在就接这个茬儿,冲程自学笑了笑,委婉道:“程主任,改天我还是和您单独谈吧,今天喝的有点脑袋发懵,还是先休息休息吧,休息好了才能工作好,您说是不是?”

    程自学瞅着王子君的笑脸,稍微沉yín了一下,就笑着道:“王书记您说得对,那您就先休息一下,老金,王书记的住处安排好了没有?”

    “程……主任,都已经安排好了。”秘书长金田骆带着一丝恭敬的朝着程自学回答道。虽然现在金田骆应该是王子君的大管家,但是给程自学当了这么些年的秘书长,金田骆是谁的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王子君看着金田骆那满是笑容的脸,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秘书长带我去住处看看,程主任、李市长你们都先去忙吧。”王子君虽然是以商量的口气说的,但是说完这句话,他就迈步朝着自己刚才坐的车走了过去。

    程自学和李贵年看着率先上车的王子君,彼此jiāo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各自都朝着自己的车走了过去。

    一辆辆车,在西斜的夕阳下,朝着前方风驰电掣般的朝罗南市的方向行了过去,那飞驰在前方的第一辆黑sè的奥迪,好似在向所有的人宣告,从今天起,罗南市的天,已经换了!

    ……

    “王书记,您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市委秘书长金田骆满是笑容的看着王子君,轻声的问道。

    房间里的指针,刚刚指在了七点的位置上。王子君看着衣冠整齐的金田骆,心中大致算了一下时间,估计这位秘书长最迟六点半的时候,就已经在宾馆大厅等着自己了。

    “金秘书长先坐。”王子君朝着不远处的沙发一指,轻声的说道。

    金田骆也没有过多客套,朝着王子君笑了笑,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别看金田骆档案上的年龄也接近五十,但是坐在沙发上腰板tǐng得笔直,一副随时等待吩咐的模样。

    “秘书长,你不用这么辛苦,我有什么事情上了班再说也一样。”王子君一边顺手扔给金田骆一根烟,一边笑着说道。

    金田骆拿出打火机帮着王子君将烟点着,一边笑着道:“王市长,市委家属院离宾馆不太远,我早晨又喜欢跑几圈,这不,一路跑着就到这里来了。”

    虽然金田骆嘴中说是逛dàng着来着,但是谁都明白这只是一句借口。王子君心里明白嘴上却不点破,笑着道:“锻炼一下胃口好啊。起这么早,秘书长还没有吃早饭吧,那咱们一起吃。”

    “王书记,您对早餐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咱们这里的厨师大本事没有,做几道小菜还是绰绰有余的。王书记,您看,是不是先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金田骆对王子君显得很是小心,毕竟这位王书记在东埔市就是一个强势的主儿,现在来的罗南市当一把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自己这个市委秘书长,可以说位置很是尴尬。

    能够做秘书长的,一般都是市委书记的心腹之人。自己在程自学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就和程自学关系很是不错。可是现在程自学成了人大主任,而新的市委书记也上了任,这对于金田骆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一个跟谁走的问题。跟着老市委书记走的话,那新的市委书记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但是如果跟着新市委书记的话,那就会有人骂他忘恩负义,甚至是白眼狼。

    虽然从一个乡镇的办事员一步步的爬到今天的位置,但是金田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局面,因此,他对王子君在保持绝对尊重的同时,更是处心积虑地对王子君察颜观sè。

    王子君对于这位秘书长的心态,也有些明白,但是他并没有提点金田骆的意思,毕竟有些事情,那是不能说明的。官场上有句话叫做悟,悟是需要几分真本事的,有些东西不言自明,一切尽在不言中,悟通了自然是一好百好,扶摇直上,悟不通就怪不得别人了。

    “那就简单尝尝师傅的手艺吧。”王子君没有怎么思索,就随意的说道。

    两分钟之后,四个小碟子就摆在了小茶几上,两碗小米粥,更是被服务员轻轻的放在了两人的面前。闻着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王子君不觉胃口大开。

    “我吃饭的时候,喜欢看两眼电视,秘书长不介意吧?”王子君拿起来一个做得很是jīng致的杂粮馒头,咬了一口,向金田骆道。

    金田骆一边向站在自己旁边的服务员摆手,一边笑着道:“我和王书记的爱好差不多,也是吃饭的时候喜欢看电视,nòng得我家那口子老是发牢sāo,说我整天瞎忙,快得职业病了,连专心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伺候在一旁的服务员,快速的将不远处的电视打开,此时电视正播着山省的早间新闻,清脆的声音,从电视之中不断地在房间之中回响着。

    王子君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吃着早餐,就在他将第三个小馒头放吃进肚子里的时候,一副熟悉的画面出现在了电视之中。

    画面上显现的地方,是东埔市的一角,不过此时被众人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的,已经不是他王子君,而是另外一个男子了。就听电视中播音员的声音轻快的道:“东埔市近来加大招商引资力度,树立了解放思想、大胆奋进……东埔市委书记阮震岳表示,要通过加大招商引资力度,进一步促进东埔市的经济发展,将东埔市打造成一个人文、诚信、繁荣的地域xìng中心城市。”

    电话画面随着播音员的声音,再次进行了切换,这一次切换之中,是东埔市和国内一个大公司的签约仪式。在这个画面之中,东埔市市委书记阮震岳和该公司负责人的握手来了一个特写,重点突出了出来。

    王子君看着意气风发的阮震岳,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这个大公司的名字,他听说过,但是在他离开东埔市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和这家公司打过jiāo道,现在对方在只有几天的时间就和东埔市签订了合作约定,很显然不是冲着东埔市去的。

    有一个人脉庞大的后台,还真是一个舒服的事情啊!

    就在王子君感慨的时候,金田骆的眼睛也眨了眨。他虽然眼睛在看着电视,但是实际上,却观察着离自己只有一尺多远的王子君的反应。东埔市市委书记,本来应该水到渠成地落在这个男人头上的帽子,此时却落在了电视之中这个人的头上。虽然他也是升任了市委书记,但是作为罗南市市委秘书长的他却很清楚的明白,罗南市和东埔市在山省地位的差别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抹煞的。

    在以经济指标为重要参考的今天,不一样的城市,在省里面的说话力度都不一样。经济发展快的市市领导甚至会被冠以省委常委的名号,而一般的城市一把手,有时候能够调回到省厅里面干个一把手,就是一个谢天谢地的安排了。

    东埔市经济领跑全省,而这个成绩可能还要继续下去,到那时,还有谁会记起这个为东埔市经济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的王市长呢,恐怕别人记住的都是电视之中正意气风发,要将东埔市打造成又一个经济中心的阮书记。

    电视继续播放着,画面继续转到了省里的一位副省长到某地区检查工作,房间之中的气氛,这才算是变得正常了起来。

    在将自己面前的小米粥喝完,王子君阻止了服务员要给他加饭的举动,朝着同样放下饭碗的金田骆笑了笑道:“金秘书长,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王书记,今天还没有什么具体需要做事情,主要是看您有什么需要安排的没有?”金田骆对于王子君今日的行程其实有好几个方案,但是最终,他还是将这些方案全部都放弃了。

    王子君沉yín了一下,淡淡的道:“那就和市里面的常委们见个面,谈谈话,你安排一下吧。”

    “好”金田骆对于王子君的决定并不意外,答应一声之后,就轻声的给市委值班室打电话。

    十多分钟之后,两人走出了宾馆,一辆八成新的蓝鸟,此时正等在宾馆的外面。看到王子君和金田骆走过来,那蓝鸟车司机从车上快速的跑下来,迅速的将车mén给打开。

    金田骆看到那年轻人,笑着向王子君道:“王书记,咱们罗南市因为财政紧张,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换什么新车,这辆一号车才买了一年,等财政那边缓过劲来再统一调换。”

    金田骆虽然说是统一调换,拿意思却是您什么时候想换,咱们再换,只不过说得比较含蓄,不过他相信,自己的意思王子君是能听得懂的。

    王子君当然懂,他看着那辆蓝鸟,沉yín了一下道:“我以前记得程书记好像就是坐这辆车?”

    “是的,这一号车以前是程主任在坐,去人大的时候,程主任就将这辆车jiāo了出来。”金田骆稍微沉yín了一下之后,轻声的说道。

    “现在人大那边是什么车型?”王子君扫了一眼蓝鸟,沉声的问道。

    “是桑塔纳。”金田骆看着王子君的眼睛,没有怎么犹豫的说道。

    普通的桑塔纳和蓝鸟比起来,自然是差了不少。王子君看着这辆八成新的蓝鸟,沉yín了瞬间道:“老金,你让人将这辆车给程主任送去,把那辆普桑给开回来。”

    金田骆愣了一下,然后有点为难的道:“王书记,这个恐怕不太好,这辆蓝鸟是咱们市里面的一号车,您是……”

    “我的面子,不是一辆车能够撑起来的,也不用一辆车来撑。”王子君摆了摆手,不容置疑的道:“去换吧。”

    金田骆有点复杂的看了王子君一眼,然后将那个等着他们上车的小伙子叫了过来。那小伙子对于金田骆传达的指示虽然也有点疑huò,但是却不敢多问。当下开起车就朝着外面飞驰而去。

    “王书记,我的车在那边,要不咱们先坐那辆车去市委?”金田骆犹豫了一下,轻声的向王子君建议道。

    王子君摆了摆手道:“金秘书长,我算过从宾馆到市委的距离,也就是两里地,这么着,今天咱们走着过去,也就是十分钟,不耽误上班。”

    金田骆还想劝一下,但是王子君那边已经开始朝着罗南市委的方向走了过去。金田骆看着迈步而去的王子君,也只能紧紧地跟上,不过在他临走的时候,却朝着那位站在远处的宾馆经理使了一个眼sè。

    “金秘书长,你在罗南市多长时间了?”就好似普通行人一般走在大街上,王子君笑着朝金田骆问道。

    金田骆知道这是王子君在加深对自己的了解,所以他快速的道:“我当年从部队一专业,就到了咱们罗南市,不过那时候没有在市里面。”

    几句谈话,王子君对于这位金秘书长就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金田骆乃是军转干部,不过转业转得比较早,也就是从副营长转业到乡里当了副乡长,然后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所处的位置上。

    “金秘书长,你不容易啊!”随着一阵的谈话,两个人的关系就好似亲近了不少,就在两人走着要接近市委大院的时候,一阵嗡嗡声从两人的身后直冲了过来。

    王子君一愣,他蓦然回头,就见一辆车从远处飞驰而来,速度快的有点惊人。在看到那飞驰的车的瞬间,王子君猛地将还有点迟疑的金田骆一拉。

    金田骆这个时候也反映了过来,他顺着王子君拉他的方向用力一闪,这才算是从车子的一侧躲了过来。但就是这样,他的鞋子还是因为闪的太快而飞到了一边。

    就好似从鬼mén关之中走了一遭的金田骆,脸sè都有点变了,嘴中更是不顾风度的骂道:“他娘的,回家奔丧啊跑这么快。”

    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辆车子已经呼啸着冲进了市委大院。而此时在市委在路口值班的两个jiāo警,就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在红绿灯下站着,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王子君朝着那冲进去的车子看了一眼,冷冷的朝着两个民警走了过去道:“刚才那辆车子闯了红灯,差点还撞了人,对于这些闯红灯的车,你们不该处理一下么?”

    “处理?你没有看到那辆车是什么牌子么,那是宝马车知道不知道?你让我买查那种车,脑子没有糊涂吧。”一个三十多岁的jiāo警朝随意的打量了王子君一眼,带着嘲讽的说道。

    而在他的旁边,站的是一位有四十多岁的jiāo警,他笑了笑道:“年轻人,这不是没有撞住么?算了,有些人,不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够惹得起的!”

    王子君在向两个jiāo警说话的时候,金田骆也看了过来,他听着两个jiāo警的话,眉头上就开始有点冒汗。此时他也有点想起来这车子是谁的了,但是好死不死的这位怎么就这么巧从这里冲过来了。

    王子君没有再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却是看向了金田骆。看着王子君越加冷峻的目光,金田骆的身上就有点发冷。

    “你们两个还不快点过去,将那辆进了市委大院的车暂扣了。”金田骆心中嘀咕了一下,大声的朝着两个jiāo警喝道。

    两个jiāo警一愣,不过他们对于市委的这位秘书长,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自然也就谈不上认识,倒是可能在电视上见过,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秘书长会走着上班。

    “你说的轻巧,扣了,他娘的要是人家发起疯来,老子的饭碗可就没了。”年轻jiāo警xìng格有点鲁莽,根本就没有想太多,就直接的的朝着金田骆顶到。

    “公安局长是谁?让他过来,把兵带成这个样子,执法不严这首先就是他这个局长的能力有问题。”王子君朝着金田骆看了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金田骆的脑子嗡了一下子,他没有想到这位王书记想的这么远,才一开口,那就直接拿公安局长试问。不过此时此刻,他那里敢辩解什么,直接拿起电话就开始拨打电话号码。而那两个jiāo警此时也有点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大的口气,一开口竟然要追究他们局长的责任。

    本来想要笑的年轻jiāo警,在看到金田骆拿手机拨打电话的时候,才感到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而那年老的jiāo警,更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金田骆和罗南市公安局长何进钟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要是一般的时候,他绝对会帮着这位何局长说句话或者电话之中透漏一些口风,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王子君在哪里站着,他可是半点的话都不敢luàn说。生恐自己一句话没有说好,让王子君心中不舒服。

    “是何局长么?我是金田骆,王书记在光明路到市委的jiāo叉口,让你立刻赶过来。”

第六二九章 乘势而起,立剑横刀

    第六二九章乘势而起,立剑横刀

    电话那边本来还笑着向他问好的何进钟,也有点慌神了起来,他作为公安局长,自然明白金田骆口中的王书记是谁。e^看而从金田骆的电话之中,他更是听出了不少的内容。

    市委王书记找自己,不是什么好事,好似什么滴地方捅了篓子,只是瞬间功夫,就将这些线串在一起的何进钟,在暗骂了两句之后,就叫过司机,一溜烟的朝着光明路上赶。

    只是三分钟的时间,何进钟就从公安局赶到了王子君他们所在的地点。在看到站在路边的王子君和金田骆的时候,何进钟的神sè就变得越加的yīn沉。

    这个时候,正好出现了红灯,看着司机要刹车的动作,何进钟一挥手:“过去。”

    何进钟从车上跑下来的时候,两个jiāo警就已经惊呆了。对于他们来说,市局的一把手,那是他们一直都在仰望的存在。可是现在,就因为这个年轻人一句话,这才三分钟,就跑步过来了。

    “王书记,秘书长。”何进钟可没有时间理会两个jiāo警,他跑步来到王子君和金田骆两人的身前,恭敬的道。

    王子君目视着这个身材有点雄伟的公安局长,没有说话,而金田骆虽然看到了何进钟那看似求救一般的眼神,却也不敢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你就是咱们罗南市的公安局长?”王子君在沉yín了一会之后,终于开口了。不过这一句话,却是让何进钟直接从头顶凉到了脚脖儿。

    一般情况下,领导这个语气跟你说话,那就代表着对于很是不满,而现在王书记在上任的第二天,就丢给自己这么一句话,怎不让何进钟心里瓦凉瓦凉的?能到这个位置上,他何进钟身后也是有人撑腰的,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一想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他心里还是一阵彷徨。

    “报告王书记,罗南市公安局长何进钟向您报到。”何进钟两脚一并,把身体绷得竖直,响亮的说道。

    “你刚才怎么过来的?”王子君冷视着何进钟,声音越加的低沉。

    什么怎么过来的,当然是跑步前进过来的!不过何进钟在瞬间,就明白了王子君说的是什么。自己刚才好像是闯着红灯过来的,他朝着金田骆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些委屈,暗道王书记王领导,我这不是上赶着来向您报到么?这些小细节的东西您倒是追究上了!

    可是这叫屈的话,他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说的好。新书记的脾xìng还没有nòng清,如果自己被当成了立威的垫脚石,那可就倒霉了。

    “报告王书记,我错了,我不该闯红灯!”何进钟说话之间,再次把身体绷直了,以立正的姿态向着王子君承认错误。

    王子君声音依旧冰冷的道:“作为公安局长,你不但要查处违章行为,还要率先垂范,带头遵守jiāo通规则。像你这种存在着特权心思,那你让下面的人还怎么执法呢?在哪里犯的错,就在哪里改过来!”

    何进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作为罗南市的公安局长,他何进钟绝对是一号人物,就算是一般的常委,也对他这个公安局长带着几分的尊重。没想到,这新来的市委书记居然如此不给面子!还像批评小科员似的,教育自己哪里有错哪里改过来。这,这也太丢面子了吧?

    有心顶着不做,但是看着站在那里不怒自威的王子君,何进钟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声的应道:“是。”

    几乎就是三步并成两步,何进钟就从自己刚才违章的地方跑了过来,不过此时公安局长看向两个jiāo警的神sè,简直可以拧下水来。

    ***,净给老子惹事!等回去之后,看老子不剥你们一层皮不可。两个jiāo警此时也知道自己nòng到大人物头上了,让公安局长众目睽睽之下跑了个来回,岂不是给整个公安系统打了个耳光么?

    而且,这个耳光局长大人还不得不执行,这说明什么?说明站在这里的年轻人的权利,已经完全可以压制得住自己的局长大人了!

    “报告王书记,公安局长何进钟前来报到,请指示!”以立正的姿势来到王子君面前的何进钟,大声的朝着王子君汇报道。

    “何局长,刚才有辆车严重违法,不但闯红灯而且超速,差一点就将金秘书长给撞倒在地上。你的兵,明明看见那辆车进了市委的院子,还不去追,这样下去,你们怎么保证咱们罗南市的jiāo通安全?怎么维护罗南市稳定的大好局面?”

    何进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面子被从天上踩到了地上,为的竟然是一辆超速车!他此时看向两个jiāo警的目光更加的难看,而对于那位超速行驶的家伙,更准备好好的整顿一番。

    “王书记,公安局的工作作风有问题,我这个局长负全责,回去之后,我会召开全局会,整顿作风,给全市人民一个安全的出行环境!”何进钟知道现在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诚恳的承认错误,不然光凭这一条,市委书记要折腾自己,那就能把自己给折腾死。

    “这是一个责任心的问题。何局长,我等着看你们公安局的表现。”丢下这句话,王子君转身朝市委的方向走了过去。

    金田骆赶忙跟上,何进钟犹豫了一下刚要跟上,却被金田骆狠狠地瞪了一眼。何进钟瞬间就明白了金田骆的意思,冲着两个站在那里没反应的jiāo警狠狠的看了一眼,厉声的质问道:“究竟是哪辆车闯的红灯?”

    那年纪有点大的jiāo警看着王子君走出了十几米,这才赶忙道:“局长,车牌号是五个六。”

    何进钟一腔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不少。五个六这个车牌照之所以会给那个人,是他亲自批的,而且对于这个车牌照,他当年还有过jiāo代。现在确定是哪辆车,他自然不能怪这两个jiāo警。

    稍微沉yín了一番,何进钟就朝旁边走了两步,然后拿出手机轻轻地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拨通之后,何进钟一脸笑容的道:“程书记,您吃早饭了没有?”

    “进钟,你小子又想耍什么huā招儿啊,上次你请我吃早饭,从我这里可是骗走了一千万,现在别想这种好事了!再说了,我老头子基本上也就是二线上的人了,你就算是想要从我身上nòng钱,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啦!”电话那头带着淡淡笑容的声音,通过电bō传到了何进钟的耳朵里。

    “程书记,看您说的,我都成什么人了,上次不是上面检查的急吗,我也是为了给咱们罗南市争些面子,这才找您给批的钱嘛。”何进钟此时虽然没心思在这事上面跟程书记打嘴官司,但是他心里明白,越是从最高位置上退下来的人,越是在意下属对他的态度,自己现在是求教,可不能让他心里产生疙瘩了。

    “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了,新书记上任,总是要拿人立威的,你小子管的这摊子烂事不少,我可提醒你,这两天悠着点儿,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了,可别当那出头的椽子被揪住了!”

    程自学的劝告好像真是忠言,问题是现在为时已晚,何进钟犹豫了一下之后,才沉声的道:“老书记,有点晚了,我们公安系统已经被开刀了。”

    程自学一愣,这王子君才刚刚来的第二天,怎么就对公安局下手了,而且还有点不对啊,这才刚刚上班,难得说这位王书记什么时候来了个暗访不成?

    “怎么回事?”

    何进钟当下也不隐瞒,赶忙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向程自学汇报了一通。听着何进钟的汇报,程自学忍不住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犯了太岁,怎么就这么倒霉?”

    何进钟心说可不是么,自己还真是倒霉透了。这王书记才步行了一次,就差点闹出来金田骆被撞的事件。他稍微沉yín了一下之后,还是道:“程书记,我现在正为这事郁闷呢!”

    “你郁闷个狗屁,还不快点给依法处理了!对那两个jiāo警nòng个处分,好歹给他一个jiāo代嘛!”程自学明白,这件事情就算自己给何进钟说情也没有用,毕竟王子君已经站在了工作大局的制高点,别的不说,就拿金田骆差点被撞了,谁都不敢给他硬顶。你想啊,如果你说是件小事,那言外之意像是说金田骆被撞活该似的,王书记什么态度暂且不说,单单金田骆心里就不会舒服,凭什么我一个堂堂秘书长被撞,还得不到你们的重视呢?这就是一个值得琢磨的问题了!

    “程书记,这个我知道,可是,可是那差点撞了金秘书长的肇事车是五个六啊。”何进钟终于说到了事情的正题上。

    五个六?电话那边的程自学也愣住了。不过瞬间,程自学就语气坚决道:“你依法执法就是了,这个命令,又不是你下的,天塌下来,不还有个高儿的顶着嘛!”

    程自学说完,不等何进钟那边反应,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而何进钟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盲音,心里也明白了程自学的意思。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我何进钟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关我什么屁事呢?就算人家找事,也不会找到你头上来的。不过这么一来,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放的第一炮,恐怕就成哑弹了!

    心中念头闪动的何进钟,脑子里一个劲的浮现着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跑步前进的画面,面红耳赤之下,何进钟一咬牙,暗道,既然你打算拿我姓何的立威,那就只能看看你的牙口是不是够好了!

    “你带着你们支队的人立刻给我过来,另外叫上拖车。”何进钟拿起手机,带着一丝怒意的朝着电话那头的jiāo警支队支队长罗常明吼道。

    走进市委大院之后,王子君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跟在他身后的金田骆,却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

    此时正是市委上班的高峰时段,进进出出的小车,从四面八方向着市委大院汇集而来,作为市委的人,很多人还不认识新来的王子君,但是对于金田骆这个市委秘书长,却是没有不认识的。

    对于一般的工作人员来说,市委秘书长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平时走了碰面,那肯定是微笑着站立一旁,秘书长能点头微笑一下就算是莫大的恩赐了,今天这秘书长怎么回事呢?好在这些人都是心思聪敏之辈,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吃惊咋舌之余,心里暗叹,这新来的一把手真够年轻的啊。

    市委王书记,想到这个让自己等人谈论了不少的名字,一些干部同样谨慎的停住了自己向金田骆打招呼的脚步。

    就在他们走到离市委办公楼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就见一辆黑sè的宝马跑车,正霸道的停在市委的大mén口,一些上班的工作人员在经过这里的时候,都得绕道而行。

    金田骆看到这辆车牌后面的五个六,算是完全确定了自己的怀疑,他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沉yín了一下道:“王书记,这辆车是郑啸南的,您看,是不是让我把他叫过来,狠狠的批评他一顿?”

    郑啸南?王子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过他可以肯定,在罗南市的干部之中,没有一个叫郑啸南的人。从此人嚣张的车牌以及金田骆婉转的想让自己下台这两点来看,这个人应该不简单。

    稍微沉yín了一下,王子君淡淡的道:“秘书长,要说让他道歉,也应该是向你道歉,至于这个肇事者,我就不见了,我看还是让jiāo警部mén来处理吧。”说话之间,王子君就迈步朝着市委办公楼走了过去。

    金田骆心中感叹一声,却也没有说话,毕竟人家是一把手书记,自己这个秘书长的建议没有被采纳,那就让他知道一下罗南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吧。到那个时候,也许他就会意识到,自己这个秘书长还是有些用处的。

    就在王子君要上楼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旁若无人的挥动着手里的一份文件,一蹦三跳的像是快要飞起来了。

    而那关闭的车mén,在这一刻也被轻轻地推开,一个千娇百媚的nv孩儿探出头来,冲着那男子喊道:“小南,事情办好了没有?”

    nv孩儿一开mén不要紧,本来就已经被车子挡了一多半的路,这下子被完全堵死了。而正要上楼的王子君,此时更是被这个车mén给挡住了去路。

    “我出马,哪里有办不成的事呢。”男子浑然没有在意挡住了人的去路,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有点邀功似的冲着车里的nv孩儿说道。

    金田骆看到这车挡住了王子君的路,一时间就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心说今天是不是没有看黄历,这怎么这么犯冲,好好地出mén差点被车撞也就算了,怎么这些棘手的事儿都让自己赶上了?

    “郑啸楠,快点把车子挪开!”

    那男子目光正落在nv孩儿娇柔的身体上,被这厉声一喝,愣了愣神,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当他的目光落在金田骆的身上之后,这才油腔滑调地调侃道:“是金秘书长啊,您看,您这么大个人,我居然没看到,嘿嘿,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这郑啸楠一边说走,一边打着哈哈,但是整个人还是慢条斯理的把文件放进车里,不紧不慢的坐进车里,不知道跟nv孩子说了什么。显然,金田骆这个秘书长,还不足以被他放在心上。

    “郑啸楠,你看,你都把王书记给挡住了,还不快点走啊!”此时的金田骆,真有一种上去给这hún小子一个耳光的冲动。

    “王书记,什么王书记?”郑啸楠被金田骆一吼,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这些年,在这些趾高气扬的官员面前,他郑啸楠何时低三下四过?他是没有官职,但是他口袋里揣的是钱,没有人不喜欢máo爷爷的。他有这个自信。想到这里,郑啸楠把玩着脖子里一声猫脸大小的翡翠贴金弥勒佛,漫不经心的笑了。

    男人是需要几分气度的,更何况,现在这车里,还坐着一个让他心仪已久的nv孩儿。

    金田骆气得浑身哆嗦,看着四周陆续来上班的工作人员,登时就觉得头都有点大了。王书记第一天上班,面子当然不能丢,可是郑啸楠这边,也是个他得罪不起的主儿啊!

    王子君没有说话,他朝着郑啸楠看了一眼,淡淡的向金田骆道:“谁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

    “王书记,是陆英正。”金田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心腹给说了出来。

    “机关是办公场所,不是哪个人的跑马场!连这点小事都管不好,他这个局长还好意思当?金秘书长,你跟孙部长说一下,换个能胜任工作的人来当吧。”王子君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说完,又对几个跑过来的保安安排道:“把这辆车推走。”

    一句话就把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给免了,正在看热闹的众人,冷汗都下来了。他们已经猜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由得为那个整天笑眯眯的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悲哀不已。

    而那位郑啸楠,此时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朝金田骆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道:“王书记,对不起!怪我有眼无珠,不认识您,您别着急,这车我现在就开走!”

    王子君根本就没有理会郑啸楠,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金田骆。金田骆此时的神sè也有点难看,他看着神sè发冷的王子君,沉yín了瞬间之后,这才朝着手足无措的保安挥手道:“把车推走!”

    那些保安不认识王子君,但是认识金田骆,听到秘书长的命令,七手八脚的冲了上来。

    车里的nv人,已经从车里下来了。瞪着一双狐疑的眼睛看了一眼王子君,然后拉住了想要暴跳如雷的郑啸楠。

    厚重的宝马跑车,就好似一块铁疙瘩一样,被直接从市委大mén口给推了出来。王子君根本就不理会想跟自己说话的郑啸楠,迈步朝着办公楼走了上去。

    郑啸楠看着从市委大楼上被推下来的宝马车,脸sè变得无比的难看,他长这么大,在罗南市,还没人敢不给他面子呢。现在当着这么多的人,直接就将车给从市委mén口给推了出去,这根本就是当众打他的脸。

    郑啸楠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更何况车里还坐着自己喜欢的nv人!恼羞成怒之下,充血的眼眸里,像是要冒出来火一般。

    “啸楠,别惹事,这位是新来的市委书记。”那跟着他的nv人,轻声的朝着郑啸楠劝道。

    “市委书记咋了,市委书记***……”郑啸楠一把甩开了拉着自己的手,嘴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王子君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了。

    金田骆跟着王子君朝着楼上走,但是临走的时候,却是狠狠地朝着金田骆看了一眼,眼眸之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正在看热闹的市委工作人员,此时看到王子君走了,一个个也都朝着各自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对于他们来说,这两个人他们谁也得罪不起,最好还是谁也不得罪的好。

    像是刮了一阵风,瞬间就寥寥无几了。郑啸楠就觉得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万分恼火的骂娘道:“他娘的,nòng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以为这地盘是你家的啊!”

    “请问这辆车是你的么?”就在郑啸楠骂骂咧咧的时候,就见两个穿制服的jiāo警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男子朝着他敬了一个礼,沉声的问道。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郑啸楠,此时看到jiāo警,顿时脸sè变得更加的难看,虎着脸,沉声的骂道:“滚!”

    那年轻的jiāo警,脸sè顿时一变。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被那位年纪大的jiāo警,一把给拉住了,然后沉声的朝着郑啸楠道:“同志,你在市区超速行驶,不按指示灯肆意闯红灯,依据jiāo通法规定,现在依法暂扣你的车,请你到两日内到市jiāo警支队接受处理。”

    “想扣我的车?你***再说一遍!”郑啸楠手一伸,一把拽住了那jiāo警的衣领。

    “郑啸楠,你想干什么!”带着一丝冷厉的声音,从郑啸楠的身后传来,就见一脸yīn沉的公安局长何进钟,正站在不远处。而在他的身后,是一辆已经准备好的拖车。

    “何局长,您这是想干吗呢?你这俩属下是闲着没事儿干了,吃饱撑的还是咋着?看你这架势是想拖走我的车?”郑啸楠看到何进钟,顿时收敛了不少,但是他还是快步的来到何进钟的面前,嬉皮笑脸地问道。

    何进钟看着郑啸楠的笑容,神sè越加的发冷道:“没人跟你开玩笑,拖走!”

    随着何进钟一挥手,那辆拖车就将自己的触脚伸到了那辆刚刚被从市委大楼mén口推下来的宝马车下面。

    “何进钟!你疯了,我可告诉你,你……”神情jī动的郑啸楠,见状越发恼火,冲着何进钟质问道。话说到半截儿,人已经被那娇柔的nv人给拉住了。那nv人一边拦着郑啸楠,一边歉意地跟何进钟说道:“何局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刚才被气糊涂了!”

    嗡嗡嗡的拖车声,在市政fǔ里响起来,尽管没有人敢出来看热闹,但是不管是市政fǔ办公楼还是市委办公楼,那一扇扇窗户后面,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事态的发展。

    “走吧,咱们回去。”nv人一拉郑啸楠,以不容置疑的声音劝道。

    “他娘的,他何进钟在我哥面前,简直就是一条狗!今天这身皮一穿,倒充起人儿来了!……”郑啸楠看着心爱的宝马车被拖出了市政fǔ大院,咬牙切齿的说道。

    nv人看了郑啸楠一眼,心中暗道,同样是兄弟,这郑啸楠怎么和哥哥差别这么大呢。当下对郑啸楠的不屑更多了几分,但是语气却是越发的柔和了:“这怪不得何局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的罗南市,已经改朝换代了。”

    郑啸楠愣了一下,抬头朝着市委大楼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有点恶狠狠的道:“哼!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遛遛!这头三脚还没踢呢,就敢把手伸到我这里?”

    王子君的办公室是三楼的一个套间,两间办公室,里边一个套间。设计得很是大气,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是新换过的,给这间办公室平添了不少厚重的气息。

    “王书记,时间比较紧,所以准备得有点仓促,您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让市委办的人赶紧整理。”金田骆看着王子君,此时的态度,显得越加的恭敬了起来。

    本来,在他想来,作为新来的市委书记,就算你想立威,怎么也得等观察一段再说,毕竟这头三脚难踢,却万万没想到,今天这第一天上班,就上演了这么一场。这让他越加感到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不好应付。

    “金秘书长,我这个人不讲究,这就tǐn子君往沙发上一坐,笑着说道。

    金田骆笑了笑,在不远处坐下来道:“王书记,对于秘书的问题,您有什么要求?”

    金田骆所谓的要求,也就是请示王子君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已经有安排了。如果有,那自然就是按照王子君的安排来,没有的话,再把市委办准备的人选给王子君说上一说。

    “这个秘书嘛,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就先缓一缓再说,至于工作上有什么安排,那就只好先麻烦一下秘书长代劳了。”王子君大手一挥,一锤定音道。

    工作上的事情麻烦自己,金田骆一愣,就觉得有点晕。让自己这个秘书长当秘书,这个市委书记果然有xìng格,不过他也不好拒绝,毕竟他这个秘书长,不就是王子君的大秘书么。当下就痛快的表态道:“那行,王书记有什么安排随时可以叫我。”

    就在王子君和金田骆在办公室里商谈事情的时候,在不远处的人大办公楼上,一个满腹委屈的男子,正跟市人大主任程自学发牢sāo:“程书记,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哟,我工作上不敢说劳苦功高,但是至少,说尽职尽责总不算夸张吧?可是这书记一来,二话不说,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把我的局长给免了,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心里不服啊!”

    程自学此时也是眉头紧皱,他心中其实也很是憋火,这才上任的第一天,就nòng出这种事情来,王子君哪王子君,你这脾气也太大了吧?但是腹诽归腹诽,这种话还是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的。人家再年轻,毕竟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坐着,一把手的权威是不容挑战的。

    “英正,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说王书记免你的职还免错了不成?那我问你,在市委机关上班的时候,一辆车挡在市委办公楼的mén口,这算怎么回事,你能说你的工作都做到位了?就没有一点儿可以挑剔的?”程自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反问道。

    这陆英正鞍前马后的跟了程自学不少年,陆英正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跟着程书记出差。程书记突然病了,可能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幸亏陆英正带了yào,及时止住了吐泻。吐泻虽然止住了,但烧又发了起来,陆英正只好日夜守护。不仅像孝敬自己的亲爹一样端水喂yào,还为程自学洗了被粪便污染了的内kù。程自学退了烧以后,专mén跟陆英正谈了话,主要意思是,跟着他干就是他的人,凡是跟着他干的人都不会白干,将来都会给一个满意的jiāo待的。

    那次的谈话让陆英正jī动得一宿没合眼。一个市委书记一把手亲自对你说你是他的人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未来的政治道路将一马平川,你心里能不高兴吗!

    因此,陆英正从骨子里盼望着程书记能接着再干几年,等把自己扶上正位了,再退居二线,无奈人算不如天算,跟着程书记死心塌地地干了这么多年,自己还在事务管理局的位置上坐着,程书记就从政治舞台的中心位置上谢幕了!自己卧薪尝胆苦苦勾勒的宏伟蓝图,居然变成乌托邦了!

    想到这里,陆英正越发觉得悲从心来,他看着老领导发火,心里就有些发慌,连连摆手道:“程书记,我可不是冲您来的,我这不是心里难受么。我是说,这个、这个郑啸楠每次来市委办事,哪怕两个停车场都有空位,他也是喜欢把车子停在那里的。”

    程自学的脸,越发的yīn沉,没想到这陆英正多么灵活变通一个人,在这件事上,竟是这般的认死理儿。哦,人家王子君才一来,二话不说,就把挡在mén口的车给推了,他程自这当了这么多年的市委书记,竟然一直在纵容。

    “咚咚咚”

    清脆的敲mén声,此时从外面传了过来,在这敲mén声之中,市委副书记陆yù雄走了进来。

    陆英正看到陆yù雄,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本来是来老书记这里诉苦的,却没想到挨了一顿批,正不知道如何下台呢,陆yù雄的到来,正好把他从尴尬的局面里捞出来了。

    “陆书记。”陆英正沉声的给陆yù雄打招呼道,话语之中隐含着一些他和陆yù雄都明白的意思。

    程自学看到陆yù雄,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道:“陆书记来了,坐吧。”

    “程书记,这件事,尽管英正难辞其咎,但是,就因为这件事把他就地免职,是不是太过了?”陆yù雄丝毫没有辜负陆英正的期望,一开口就给陆英正说情道。

    陆英正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之sè。作为市委三把手,不论是以往还是现在,陆yù雄在程自学面前说话都是很有份量的。现在陆yù雄给自己说情,相信老领导一定会给陆yù雄面子的。一旦程书记帮着自己找了王子君,他就不相信王子君会不给老书记面子。

    程自学眯着眼看着陆yù雄,他叹了一口气道:“yù雄啊,我这个老头子已经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了,你说还能让我怎么办?”

    陆yù雄心中暗自冷笑,作为一个品尝过权力滋味的人,他非常明白这种滋味的yòu人,也明白一旦拥有了这种权利,就没有人愿意放弃。

    他不愿意,程自学更是不愿意。

    “老书记,谁说您退下来了?您现在是咱们罗南市的人大主任,是省委特别安排要为咱们罗南市的发展保驾护航的,有些事情,我们这些人不适合说,但是您老书记再不开口的话,那咱们罗南市恐怕就没有再说话的人了。”

    陆yù雄说到这里,又诚恳地说道:“您在我的心目中,那可是定海神针一般的角sè。咱们罗南市别的都可以缺,但是,绝对不能少了您程书记掌舵啊。”

    程自学的脸上,笑容很是灿烂,虽然他知道这些话大多都是陆yù雄恭维自己的,但是心里仍然十分受用。这种话,最近他听得少多了。前几天病倒住进了医院。到医院一查,居然是cào劳过度。本来也没什么事的,但是,住了一段时间,探望的人少了,越发的忧心忡忡,血压越发的不稳了。所有的人都让他好好休息,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种病,不就是闲才闲出来的么?

    “yù雄,这样吧,今天中午你帮我安排一下,就说我要请王书记吃顿饭。”

    陆yù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他相信,只要是程自学出马,王子君就算有一千个不乐意,也会把这个命令收回去的。毕竟程自学这个市委书记刚刚离任,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人走茶凉这个道理,但是谁也不能做的太过于难看,更何况现在程自学依旧是人大主任。

    而一旦王子君将自己的说出的话收回来,那对于王子君在市委之中的威信,就是一个打击。这是陆yù雄最希望看到的,作为副书记,一个太为强势的一把手,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权利就是一份蛋糕,别人吃的多了,轮到自己手里的,就没有太多了。因此,很多人,斗得死去活来就是为了自己的蛋糕。

    接到陆yù雄电话的时候,王子君正在和市长李贵年谈话,作为市委书记,王子君第一个选择谈话的人就是李贵年。毕竟不管怎么说,李贵年都是罗南市政fǔ的一把手。

    在谈话的气氛上,应该还算是不错的,李贵年先和王子君回忆了两人以往在一起开会的日子,又通过恳切的言语,表达了子君对于王子君来罗南市担任市委书记的欢迎,并表示自己以后一定要在王书记的领导下,立职于本职工作,以最大的热情配合王书记开展好东埔市的工作。

    这样的表态,可以称的上市无懈可击,但是面对好似一脸诚恳的李贵年,王子君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作为一个在宦海之中也算是沉浮了一些年,而且有经历了两世重生的人,王子君从来都不相信只要是自己几句话,并且虎躯一震,就能够让人屈服来投。李贵年能够做罗南市的市长,那绝对不是一个笨人。

    不想做书记的市长,不是好市长。李贵年是不是好市长王子君不知道,但是要说李贵年没有一丝一毫做书记的期望,王子君根本就不相信。李贵年的表态,如果是一种认清形势的表态,王子君也可以接受,但是在他的判断之中,这只是一种敷衍塞责而已。

    “李市长,今天中午要是没有什么安排的话,咱们一起吃顿饭。”王子君根本不等李贵年拒绝,就接着笑道:“程主任安排的酒场,你可不能没有时间啊!”

第六三零章 眼睛向上瞄位置 扑下身子干实事

    第六三零章眼睛向上瞄位置扑下身子干实事

    罗南宾馆三楼,程自学在走进房间的时候,就发现王子君已经赫然在座,不过此时,在房间里,他还见到了市长李贵年。愣怔了片刻之后,程自学脸上的笑容就变得越加的灿烂了。

    “程主任,您这边坐。”王子君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的朝着程自学招呼道。而他向程自学让座的地方,正是代表主座的正中间位置。

    现在要说职务最高,应该是王子君这个市委书记了,但是论及资格,又该数程自学这个人大主任,毕竟他是前市委书记。只要有他的场合,王子君这个市委书记就算再当仁不让,也得给他几分面子的。

    李贵年也站起来,跟王子君一块儿给程自学让座,不过他的心,此时已经神游到别处去了。对于上边安排程自学当人大主任的用心,他李贵年是明白的,但是此时,他还是对那位如此人事调整的领导佩服不已。

    留下程自学,不但限制了王子君,为王子君掌握罗南市最高权力设置了不小的障碍,更让王子君无时无处不觉得难受,只要有程自学在的地方,王子君就端不出一把手的架子来。

    一番客套之后,程自学还是在首席坐了下来。虽然嘴里谦逊的说着下不为例,但是他坐在那里却是潇洒习惯的很。

    “王书记,来到罗南市还习惯吧,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给我和李市长说,我们两个也算得上是老罗南了,在一个地方熟了,知道的就多一些。”程自学虽然对王子君将李贵年给拉过来有点意外,但是嘴里还是将李贵年拉到了自己的阵线之中。

    李贵年消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迎合着程自学的话语道:“王书记,程主任这句话说得好,我们两个在罗南市有些时间了,您有什么需要知道的,或者是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招呼我们两个。”

    王子君看着这俩人一副老哥模样,心里暗笑,但是嘴中却笑着道:“那就多谢程主任和李市长了,以后我要是问得多了,两位老哥可别觉得烦哪。”

    “那不会,王书记,说实话,从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退下来的时候,省委一峰书记曾经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当时就跟一峰书记保证过了,我得让开这个位置,给新书记施展手脚的空间。一峰书记还指着我的鼻子损我,老程啊老程,你别想给我半路撂挑子,非得给我安个人大主任的帽子,让我给新班子保驾护航呢。”程自学好像在向王子君表态,但是,保驾护航这几个字说的特别响亮。

    什么叫做保驾护航,王子君懂,李贵年也懂。王子君看着程自学那一副自得的神情,笑了笑道:“一峰书记也跟我谈了,我觉得省委领导考虑得比较周全,有程主任给新班子保驾护航,咱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来干了。”

    说话之间,王子君已经将酒杯给端了起来道:“李市长,咱们两个一起敬程主任一杯,算是感谢酒,毕竟咱们两个以后少不了要麻烦程主任不是。”

    李贵年听了王子君的提议,跟着就端起了酒杯一起向程自学敬酒。程自学看着两人,挥手一笑道:“子君书记,贵年市长,你们两个想要干什么,二打一是不是?”

    虽然嘴上谦逊着,但是程自学还是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喝完了酒之后,就开始说罗南市的情况,以及自己主政罗南的经验。虽然说的只是一些表面上的问题,但是在这里面却隐含着一个意思,那就是罗南市的情况不一样,让王子君做事还是稳着点儿。

    李贵年和程自学在一起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哪里会听不出来程自学的言外之意呢。他这个稳着点儿,那就是冲着王子君今天直接免了机关事务管理局陆英正职务的事情来的。

    王子君不动声sè地听着,不时的点头称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这让程自学这个讲师很是满意。喝了一杯酒之后,他沉声的道:“王书记,老哥年龄比你大一点,入这个圈子也比你早一点,因此,今天就倚老卖老,跟说扯点经验之谈。当年我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有一位赏识我的老领导,给我讲了一句话,让我印象颇深,简直是受益终身哪!”

    “那我们可得听听。”王子君饶有兴趣的笑道。

    “那位老领导,称得上我事业的领路人。当年,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主政一方,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稳字,有道是一稳天下无难事。只要你稳得住,任何事情,都不是问题。”程自学说到自己的为政之道,颇有一些自得之意。

    李贵年笑着不说话,对于这两位神仙打架的事情,他可是没有什么参与的**。对于他来说,王子君和程自学之间的龌龊越多,他这个市长就当得越是轻松。如果市委书记强势到一手遮天,那他这个二把手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

    程自学虽然说的是为政之道,但是话语之中,怎么没有教育王子君之意。他这是告诉王子君,小伙子,你不要太máo躁,做事情嘛,得稳住了再说。

    王子君笑了笑,轻声的道:“程主任的话,引人深思。几年前走上仕途这条路的时候,家里也有一位长辈这么跟我说过,确实是这样啊。”

    程自学和李贵年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眸之中都有着一丝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笑意。不过两人此时却是都作出一副倾听的mō样,等着王子君将话说完。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将他的这句话奉为座右铭,无论是在县里还是在东埔市,我也都是这样做的。可是程主任、李市长,我来到咱们罗南市,真是有点稳不住了。”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既然省委让我到罗南市当市委书记,那我就是罗南市的人。罗南市的荣誉,就是我的荣誉,罗南市的伤痛,就是我的伤痛。”

    李贵年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已经感应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而程自学的手指,更是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他同样从王子君的语气里听出来一丝不对劲,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听下去,总不能不让人家讲完吧。

    “现在整个山省,都在一峰书记和石省长的带领下,突飞猛进的发展。各兄弟地市,更是你追我赶,在发展经济上大作文章,看着人家一个个项目落地,蹭蹭往上长的数字,我这心里真是惭愧呀。以后跟人家坐在一起开会,你说,这要是回回都坐在最后的位置,我这脸上也挂不住啊!”

    王子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似在酝酿感情一般,接着道:“罗南穷,这我是知道的。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说罗南是穷要饭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罗南的发展都火烧眉máo了!这般的情形我们再四平八稳不敢lù一点锋芒,我们对得起五百万罗南人民吗?有人可能认为我是剑走偏锋,想博一把政治前途,我不否认,谁都希望有一个前景广阔的政治前途,当官和做事并不矛盾,官大一些可以多做一些事,还可以做大事。”

    “但是,我做官的大小是组织的事情,我的抱负大小,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做的事情的大小,是我和组织共同的结果。我既然来了,就得负责任,就得敢于亮剑,有求变思维,敢为天下先!坦率地说,还是我上任时的表态发言:只要有利于罗南的发展,我会穷尽一切办法和手段!”

    “虽然咱们落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咱们罗南市同样有很多的优势,只要将这些优势发挥出来,咱们就能在发展的大cháo中迎头赶上。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比别人快走几步,把那些久拖不决的问题给解决了,把那些本来可以做好的事情做好了。我说过,我到罗南来的时候,是带了一把手术刀的。无论环境多么复杂、矛盾多么尖锐,我都要和人民一道攻坚克难,一抓到底。只要静下心来,不浮躁、不唱高调,只要有信心、有决心、有恒心、有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您说是不是程主任?”

    程自学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那刚才一副稳中得天下的气势,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王子君虽然没有提他一句坏话,但是每一句都好似打在了他的脸上。

    罗南市在全省排位倒数第一,罗南市经济发展速度全省倒数,罗南市的人均收入全省倒数,罗南市的财政收入甚至比不上人家安易市的一个区……

    这些数字,都是你程自学在主持罗南市的工作时留下的,你还稳,稳个鸟!

    “我觉得咱们罗南市要发展,首先得解放思想。解放思想不是胡思luàn想,要经得起明察暗访。当然,发展是需要付出成本的。谁都不想冒风险,谁都不敢为天下先,就这么等,等到最后是落后,稳到最后是不稳。因此,依我看,罗南要发展,那就得小步快跑,可是又担心跑得太快扯住蛋了,就在我有后顾之忧的时候,程主任您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有您给我保驾护航,我就不怕步子迈的大了。”

    王子君的话,带着一丝调侃的幽默,程自学和李贵年两个人都跟着笑,但是此时两个人的笑容,却是充满了苦涩。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在什么事情上,都是低人一头。

    “两位老兄,我本来想下午咱们再好好通个气的,但是这酒一喝啊,一说就没有了把mén的,来,咱们喝了这杯酒,从此以后,咱们就得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给咱们罗南的经济发展拉套驾辕了!”王子君端起酒杯朝着两人劝酒,一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的模样。

    三个酒杯,轻轻地碰在了一起,但是三个人的表情,却是形sè各异。尤其是程自学,像是被王子君的话噎住了,心里就有一种从天上被打落凡尘的感觉。

    本来预备着给陆英正讲情的话,程自学也没有说,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那都是自取其辱。不过他心中此时也憋着一口气,心说你小子说的好听,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折腾个什么样子。

    因为程自学的闭口不言,陆英正的免职文件三天就从市委组织部下了文。而接下来的十多天,王子君并没有再实施什么新动作,他做的最多的,就是谈话。

    和市委各个常委谈,和各县区的一把手谈,和重要局委的一把手谈。在这一次次的谈话之中,王子君在罗南市的影响力,开始逐步的显lù出来。

    一把手的天生优势,让一些人开始朝着他靠拢,不过这些率先靠拢过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不怎么得志的干部,而那些手握实权的各局委一把手,依旧在隔火观望。

    特别是市公安局长何进钟,虽然很诚恳的做了检讨,但是他和王子君之间,依旧存在着不小的鸿沟。虽然每一次来王子君的办公室,他都是一副诚恳受教的样子,但是王子君却清楚地知道,这杆枪并不是真听自己的话。

    有些疲惫的在办公椅上一躺,王子君点着了一根烟,随着一股带着辛辣味道的气体充斥进自己的心肺,王子君这才感到舒服了不少。这半个月以来,他基本上算是把罗南市的情况mō了一遍。

    很不乐观,这是王子君对于罗南市现在情况下的结论。以往这个不乐观,只是停留在数字和文件上,但是随着对罗南市各县区的走访,王子君才发现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是该点火的时候了。”心里念叨了一句的王子君,开始思索着点火的方向。这时候,他的mén被轻轻地敲开了。

    “王书记。”看着走进来的人,王子君的神sè一楞,随即就笑着道:“是何市长啊,快坐。”

    何起锐,市政fǔ常务副市长,也是王子君在谈话中和他思想很是接近的几个人之一。在罗南市的班子之中,四十多岁的何起锐,现在也称得上是少壮派的人物。

    王子君的秘书,现在还没有确定,主要的事情依旧是金田骆在打理,而秘书值班室则是市委秘书科的几个秘书轮流坐镇。今天负责王子君办公室的是个叫陈潇璐的nv人,穿着一身职业套裙的她在何起锐落座之后,快速的帮着何起锐倒上了茶。

    虽然何起锐努力的想让自己笑起来,但是王子君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隐隐约约的怒意,好似有什么事情,让他很是生气一般。

    “何市长,怎么了?”王子君在陈潇璐离开之后,轻声的朝着何起锐问道。

    “王书记,是抿孤铁路出了岔子。”何起锐端起茶喝了一口,脸上有点涨红的说道。

    抿孤铁路,王子君对于这个项目并不陌生。他在和何起锐谈话的时候,这位常务副市长就曾经很骄傲的对他说过这个项目。当时,何市长称,抿孤铁路项目就要动工了,只要这条从罗南市动工的铁路一修成,罗南市就会在这条铁路沿线的拉动下,增添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出了什么事情?”这个项目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王子君带着一丝疑huò的朝着何起锐问道。

    “王书记,我在铁道部的一个同学今天打来了电话,说是这条路可能要改线。”何起锐说到这里,有点苦涩的道:“改线之后,这条路就不从咱们罗南市过了。”

    不从罗南市过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子君也是一愣,要知道修一条铁路,前期可是要经过不少的考察的论证。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说不从罗南市过,就不从罗南市过了呢?

    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王子君也清楚为了这个项目,罗南市还是下了不小气力的,尤其是在这个项目跑下来之后,程自学和李贵年,更是将这个项目当成自己任期之内的一笔大政绩,在全市之内进行了广泛的宣传,甚至已经确定要建火车站的那条路,已经被提前命名为西站路。

    可是现在,就在所有的罗南市民都在为罗南市要修铁路而兴奋不已的时候,这铁路竟然改线了。这几乎让整个罗南市的所有努力,全部都毁于一旦了。

    作为常务副市长,何起锐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经过千辛万苦的接触、谈判,眼看就要尘埃落定了,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怎么回事?怎么说改道就改道了,不从我们罗南市过,他们这条路从哪里过?”王子君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的朝着何起锐问道。

    “王书记,听说是从东埔市过。”何起锐苦笑了一声,轻声的说道。

    从东埔市过,作为东埔市的前任市长,王子君很是清楚东埔市的jiāo通状况。东埔市有一纵一横两条铁路线,可以说铁路jiāo通很是便利。当年抿孤铁路要修建的时候,作为东埔市长的王子君根本就没有考虑让这条铁路从自己的区域内经过,自然也就没有争取,可是现在,这条抿孤铁路竟然奇迹般的转到了东埔市,这让王子君的脑子快速的闪动了起来。

    “铁道部什么解释?”王子君心里模糊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是轻声的朝何锐起问道。

第六三一章 事到临头,外患引内忧 (求两张月票)

    第六三一章 事到临头,外患引内忧 (求两张月票)

    “听说是因为从咱们这里经过预算成本太高,而从东埔市过的话可以省不少经费。”何起锐说到这里,目视着王子君道:“王书记,您以前是东埔市的市长,东埔市的情况您是清楚的,和咱们罗南市相比,东埔市根本就不太需要这条铁路项目。更何况这个项目,还是咱们罗南市费劲心血跑下来的,现在让人家摘了桃子,我不服。”

    王子君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会道:“你让金秘书长通知一下,二十分钟之后,所有在家的常委开个会,咱们商谈一下这个事情。”

    何起锐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过在他心中,召开这个常委会,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毕竟人家能够把罗南市已经吃到嘴里的肉夺走,就已经不是他们这些罗南市干部开会就能够再夺得回来的。

    罗南市一共有十三位常委,但是因为是临时会议,所以能够感到会议室的,也就是九位。可能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沉闷。

    在会议室最中间的位置上坐下,王子君就感到一道道的目光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他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沉声的道:“今天之所以要召开这个临时会议,是因为抿孤铁路的事情,何市长,你先把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

    何起锐答应一声,就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又讲了一遍。而在他讲完,下面就有了轻微的议论声。

    王子君朝着众位常委看了一眼,沉声的道:“为了抿孤铁路从我们罗南市经过,我们罗南市做了很大的努力,现在我召集大家来,就是要研究一下该怎么做?”

    轻声的议论声,在王子君开口之后,顿时消失的没有了影踪,不过却也没有人主动开口,整个会议在这个时候,就有一点的冷场。

    “王书记,我来说两句。”市委副书记陆羽雄将手中的笔一放,用有些低沉的声音道:“抿孤铁路的事情,我参加过不少,为了跑这个项目,当年我们可以说在中央部委,在省里求爷爷告奶奶才算是让这条铁路从我们罗南市的经过。为了这件事情,我陪着程书记在铁道部一个司长的家门口等了三个小时,为了盖一个章,陪人喝酒喝的胃出血,现在可以说全市人民都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等待着铁路从咱们家门口通过那一天。可是现在,这条铁路竟然要改道从东埔市过,这个结果,我认为不论是咱们罗南市的干部,还是咱们罗南市的群众,都是无法接受的。”

    陆羽雄的话语,到了最后,越加的高昂了起来,配合上他有些威武的身躯,让人有一种不能质疑的意味。

    “陆书记说得对,如果这条铁路现在不从咱们这里过了,那全市干部群众会怎么看这件事情,又会怎么看我们!”宣传部长柯文翔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之中一按,紧接着说道。

    虽然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的话语,却是基本上已经给了这个会议定了调子,作为罗南市的领导者,这条铁路如果眼睁睁的就这么飞了的话,那么他们确实很是被动。

    “李市长,你什么意见?”王子君思索着陆羽雄的发言,沉声的朝着李贵年说道。

    李贵年的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这件事情让作为市长的他同样感到很是扎手,毕竟这条铁路通过罗南市,是他主政罗南市这些年来不多的政绩之一。而现在这个可以说就要吃到最终的东西,竟然一下子要飞走,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一向隐忍的他,在沉吟了一下之后,还是用不紧不慢的声音道:“王书记,这个事情说实话我和诸位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是上面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意图,那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咱们要想扭转这种局面,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王子君在等着李贵年说下去,但是他却发现,这位李市长确实应该讲他中间的那个字改一改,在说了这些之后,李贵年接下来就没有再说下去。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从外面传了过来。在这敲门声之中,本来关着的会议室大门,被无声无息的打开了。脸上有些严肃的程自学,迈步走了进来。

    “王书记,听说抿孤铁路出了事情,我这个老头子想要旁听一下,您看行不行?”程自学声音不高,但是话语之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气。

    程自学以往虽然是市委书记,但是现在他毕竟改成了人大主任。而这种市委常委会,如果王子君主动邀请,自然是一切都好,但是现在他这种直接闯进来的做法,却是很是有一些问题。

    不过面对程自学这个前任书记,现在的人大主任,当着这么多的人,王子君还很是难说出一句拒绝的话。他直截了当的说道:“程主任您要和我们一起开会,怎么不行,我正说要拿抿孤铁路的事情,向您求教一下呢?”

    本来就有些沉闷的会议,随着程自学的参加,变得越加的诡异起来。毕竟程自学是前任书记,在坐的人之中,有不少关系都和他不错,而且他在这座会议室之中主持市委常委会,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王子君看着在一个椅子上坐下来的程自学,心中念头虽然不断地掠过,但是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乱,更不能着急,只要自己是市委书记,那名正言顺的话语权,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现在只是一个内部消息,情况还没有正式通报,这就给了我们做工作的时间。虽然我没有经历过抿孤铁路的筹建,但是作为罗南市委书记,我却清楚这条铁路对于我们罗南市的重要性,更懂得咱们罗南市人民对于这条铁路的感情。”

    王子君说到这里,在四周看了一眼,这才道:“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就将这件事情,当做咱们罗南市近端最为主要的中心工作来抓,李市长、何市长、陆书记,你们三个和我组成了一个工作小组,以最快的速度到省里面和铁道方面反映我们罗南市的意愿,尽最大的努力,确保这条铁路从咱们罗南市的通过。”

    “王书记,我想说两句。”程自学轻轻地伸出手,沉声的说道。

    “程主任,您有什么意见尽管说。”王子君洒然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王市长,省里和铁道方面固然重要,但是我觉得东埔市方面,同样很是重要。以往您在东埔市担任市长的时候,对于抿孤铁路从没有怎么争取过。而现在现在这个本来已经定下来的项目,一下子改道东埔市,我觉得这里面东埔市是不是有什么作用?”程自学说到这里,端起自己面前的水喝了一口,这才接着道:“没有什么自然是最好,而一旦有什么,那咱们也可以通过东埔市来做工作,让咱减少一些麻烦。”

    王子君感觉的到程自学这句话的意思,他同样明白程自学这句话之后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不但他知道,在座的所有人同样清楚。

    这个突然发生的事情,如果自己操作不好的话,很有可能让自己这些天在罗南市的努力毁于一旦。想到自己心中一些猜测的东西,王子君的就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点冷。

    “程书记说的是,和东埔市联络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毕竟在在东埔市也算是干过两年。”

    王子君说了一句并不好笑的笑话,房间之中也没有人笑。在确定了事情的处理方案之后,与会的常委们就离开了会议室,不过王子君却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人大主任程自学。

    “程主任,这抿孤铁路的事情,我有些地方还不熟悉,想要向您请教一下。”王子君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灿烂,好似刚才程自学在会议室之中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出其中的意思一般。

    程自学眯了眯眼镜,轻声的道:“王书记您想要听什么尽管说,对于这件事情,我倒是清楚的很。”

    “程主任,抿孤铁路现在对于咱们罗南市的发展来说,可谓是事关重大,虽然我不想麻烦您老人家,但是最终还是只能让您出马一次了。”王子君在朝着程自学问了几个关于抿孤铁路的小问题之后,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

    程自学看了王子君一眼,然后轻声的道:“我对于这条铁路,是最有感情的,别说麻烦这句话,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绝对不会让王书记你失望。”

    王子君看着程自学那张好似充满了真诚的脸,并不清楚这张脸的表情究竟有几分是真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在乎这张脸的表情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要做的,就是要将自己想到的东西给程自学安排下去。

    “程主任,你不但在咱们罗南市德高望重,就是在整个山省,也是让人尊重的老同志。在省委省政府,您说一句话,有时候比我们说好几句话都管用,所以我想请您去省领导那里帮着咱们罗南市说一说情。”

    程自学点了点头,没有怎么犹豫的道:“王书记,这个您放心,就算是您不说,我也会跑跑。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我在省领导那里说好的的分量怎么样。”

    和程自学又谈了几句之后,王子君就回到了子君的办公室。他并没有立即开始和东埔市那边联系,而是在地图上看了起来。

    看着这条铁路要经过的线以及罗南市和东埔市的地理状况,王子君慢慢的揉开了自己的脑袋。这对于罗南市来说是一条本来是解决燃眉之急的铁路,一下子变得给别人锦上添花,这里面还不知道牵涉到了多少东西。

    东埔市的市委书记是阮震岳,而自己刚刚从东埔市调到罗南市,一旦让罗南市筹备已久的这条铁路在自己的手中黄了,不说罗南市要遭受什么大的损失,就算是自己在这之中,恐怕也要陷进去。

    没有掌控局势就声威大损,这对于自己掌控罗南市可以说是一个大大不利的事件。不论是为了罗南市的发展,还是为了自己对罗南市的掌控,在这件事情上,自己都不允许失败。

    轻轻地攥了一下拳头,王子君拿起了手机。随着几个熟悉的号码拨出去,电话那边传来了党恒熟悉的声音:“市长,您在哪呢?”

    “我在罗南市呢?党秘书长,近来可好啊!”王子君斌没有直接将电话打给祝平于,而是先打给了党恒。他要先从党恒口中了解一下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行吧。”党恒好似不愿意多聊他现在的境地,而是又爽朗的笑道:“市长,您可有点不够意思,这都当爹了,也不说通知我们一声,是不是怕我们没钱给您凑份子啊!”

    王子君笑了笑,心中就闪现出了自己家小家伙那胖胖的小身子,本来还是有些烦闷的心中,一下子平添了几分的喜悦。

    “当时在京里,有点忙,再说还没有到办百岁的日子,我给你说,我可是早就算计好你口袋里的钱了,要是到时候不给送一个大礼包,我就直接将你扫地出门。”和党恒的交谈之中,王子君好似又回到了东埔市的日子,声音不觉间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王子君就轻声的问道:“党恒,抿孤铁路要从东埔市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党恒好似对这件事情早有准备,就听他轻笑一声道:“市长,东埔市重新定了规划,要将东埔市打造成交通便利的区域性中心,这抿孤铁路就是新规划的一条交通干线。”

    党恒的回答很是简单,但是这话语之中,却是透漏了不少的信息。东埔市以前的规划,那是王子君做的,而现在的市长祝平于,不可能在王子君刚刚走之后,就直接将规划给重新换了。毕竟这份规划有他的意图,更有他的功劳。

    “祝市长什么意见?”王子君沉吟了一下,淡淡的问道。

    “祝市长对于这个规划开始的时候很是反对,但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党恒说到这里,又替祝平于解释道:“市长,祝市长他也很不好做,您不要怪他。”

    党恒虽然说得只是几句话,但是光着几句话,王子君就能够感到祝平于现在的。而能够这么快就将祝平于这个在东埔市也算是根深蒂固的市长弄成这个样子,那位新任的市委书记,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你怎么样?”王子君沉吟了瞬间,轻声的问道。

    “市长,我毕竟也是一个常委,您就放心吧。不过说起来,我注定也就是一个过渡人物。”党恒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来了一句:“市长您要是在东埔市当书记,该多好啊!”

    对于党恒的话,王子君很是认可,自己要是在东埔市当市委书记的话,那该舒心多了。别的不说,就东埔市那已经被自己差不多掌控了的班子,就能够让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少操不少心。

    “如果在那边不舒心,就换个地方。”王子君沉吟了瞬间,轻声的朝着党恒那边说道。

    党恒那边答应了一声,就轻声的道:“市长,抿孤铁路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是太多,不过我听说这件事情是从上面通过的,要想改过来,很难!”、

    党恒说得上面是什么意思,王子君同样清楚,他知道党恒不是一个喜欢随意言语的人,而别他说成不简单的事情,那想要改变,恐怕会很难。

    但是自己作为罗南市的市委书记,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这条铁路真的从东埔市经过,那大部分的骂名,很有可能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自己在所有人的心中,才是罗南市的一把手。而人家程自学带着奋斗下来的项目,在自己接手罗南市市委书记之后就丢了,那大部分的人就不会看程自学如何,他们只会看自己的无能,让他们没有通上铁路。

    有时候,这事情都是逼上门的。

    王子君挑了挑眉毛,这才沉声的朝着党恒说道:“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下,我想要见一见阮书记。”

    “这个好说,不过市长,这条铁路是阮书记规划东埔市发展很是重要的一环,我觉得你实在是没有必要见他。”党恒话语说得有些婉转,但是在婉转之中,他却是告诉了王子君,这件事情,你根本就不用再想了。

    王子君笑了笑,淡淡道说道:“事在人为。”

    挂了党恒的电话,王子君朝着窗外看了过去,就见三辆黑色的轿车,从大院之中飞驰而去,走在最前面的那一辆,正是自己送还给了程自学的那辆蓝鸟。

    程自学他们,也为了这条路出发了,但是他们的省城之行,又会是怎么样呢?王子君眯着眼睛,暗暗的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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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二章 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求月票支持)

    第六三二章 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求月票支持)

    东埔市风景依旧,王子君站在东埔市的大街上,眯着眼睛看着不断从眼前流逝而去的车流人流,刺耳的阳光,不断地透过眼镜片闪烁他的眼眸,但是他依旧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

    王子君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是这一刻,蓦然发现,那种学生时代被人嘲笑成诗人情怀的东西,仍然荡漾在他的心头。只不过这种情怀,被重生之后的理智,深深的埋藏在心头。

    “王书记,和东埔市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金田骆看着顾盼四望的王子君,他能理解王子君的感受,不过看着手表上不断走动的数字,还是上前轻声的提醒道。

    王子君扭过头,朝着金田骆笑了笑,灿烂的阳光下,那笑容显得很是灿烂,他挥了挥手道:“咱们走。”

    黑色的桑塔纳,无声无息的朝着东埔市委市政府的方向飞驰而去。在东埔市比罗南市不知道要宽阔了多少的街道上,这辆车好像也焕发了青春一般。

    “同志,请出示您的通行证。”车子就要驶入东埔市政府的瞬间,一个年轻的保安拦住车轻声的说道。

    这辆车自然没有通行证,王子君看着那年轻的保安,轻轻地摇下了车窗。

    “王市长!”看到王子君的瞬间,年轻的保安惊喜的叫了一声,随即就两脚并拢,恭敬地敬了一个礼,然后冲身后的门岗值班室喊道:“秘书长,王市长来了!”

    就这么一嗓子,蔡元沧已经从值班室快步的跑了出来,他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王子君,大老远的就伸出双手,紧跑几步,和王子君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王市长,欢迎回家!”

    “老蔡啊,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跑起步来,还是有一些水平的,要是早知道这个,以前怎么都得让你发挥一下特长!”王子君的手被那双热情的手紧紧地攥着,眼里闪烁出一丝浓烈的激动。

    “只要王市长您有吩咐,不管跑多快我都愿意。”蔡元沧现在依旧是政府秘书长,情真意切地对王子君说道,一如当年的时光重现。

    只是时光,永远不会倒退,虽然现在的情景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这座东埔市的主人,却是已经换了。此时的王子君,已经从主政一方的市长变成了一个来东埔市办事的客人。

    “王市长,我光顾着跟您说话了,差点忘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这边请。”蔡元沧朝着王子君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田骆虽然不认识从值班室里走出来的蔡元沧,但是他能从气度上分析得出来,这个人在东埔市政府应该有一定的职位,看他今天对王书记如此的客气,足可想像,当年,王书记在东埔市,还是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属下的。

    不过,只有这么一个,是不是少了点?

    虽然心里疑惑,但是作为王子君的现任秘书长,他总不能让一把手走着,自己坐车吧。因此,看王子君迈步向前,赶紧从车里下来,快步的朝着王子君跟了上去。

    就在他的目光透过和蔡元沧交谈的王子君向东埔市政府办公楼看过去的时候,就见一行七八个人在东埔市的政府大楼口排成一排,朝着他们迎面而来。

    这一行人一走出,一些本来向市政府门口走过去的人,几乎同时闪开了道路,宽阔的市政府大院里,这些人和迎面而去的王子君,就好似天空中最为灿烂的星星,朝着对方,飞速的接近着。

    “党恒!”看着走在最边上的一个人,金田骆差点没有喊出声来。虽然一个在东埔市,一个在罗南市,但是同样身为秘书长,免不了在一起开过会,他自然认识党恒。而现在迎面走来的这些人中,作为秘书长的党恒只能走到边上,那其他人的身份就可想而知了。

    看这架势,东埔市的常委差不多是倾巢出动了,他们这般的向着王子君走来,就好似一支部队,正在接受他们首领的检阅。

    “王市长,欢迎您回来!”走在最中间的祝于平,在和王子君接触的瞬间,紧紧的握住了王子君的双手。

    欢迎回来,听着这话,王子君的心里泛起了一股股的热流。他紧紧地绷着唇,没有开口,只是和祝于平的手掌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大院里的这一幕,已经不知道惊动了多少人,楼台上,窗户内以及院子里,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当王子君的手和祝于平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的时候,一阵热烈的掌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王市长,欢迎回来!”

    就好似口号一般的声音,在王子君的耳边回响,开始的时候,这声音只有几个人,但是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这声音就好似山呼海啸一般,在东埔市委市政府的大院之中,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欢迎回来!

    看着一张张熟悉或者有点陌生的面孔,王子君就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克制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热泪,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尽管已经离开了,但是王子君觉得自己在东埔市的日子并没有白过,最起码,在东埔市之中,还有一些人记得自己。

    “阮书记,他们这是借王子君回来向您示威呢!”在东埔市政府七楼的一个房间,偌大的落地窗户下,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阮震岳,正静静的看着刚才的一幕。

    此时的阮震岳神色平静,对身旁这个中年人的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但是,熟悉他性格的中年人看着阮震岳颤动的拳头,却能体会到阮书记的心情。

    阮震岳觉得自己妒火中烧,作为东埔市的一把手,这些常委们居然以这般隆重的方式去恭迎一个已经去外地任职的前任市长,这让他耿耿于怀,试问,作为现任一把手,面对如此情景,他怎么能心安呢?

    这些常委们不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的普通分子,他们是东埔市这条战车上滚滚向前的车轮,他们需要一个国王或者将军,率领着他们向前进。这一刻,阮震岳扪心自问,似乎到目前为止,他这个名誉上的首领,还没有从根底儿里彻底征服这些人!

    别看这些家伙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他们拜倒的,只是市委书记这个位置,而不是自己本身。这么一想,阮震岳越发的生气,不仅仅因为这些人不听他的话,变相的向他示威,更重要的,还是这个王子君根深蒂固的影响力,竟会如此之深!

    “我说你呀,别胡说八道,王市长是咱们东埔市的老市长了,于平市长他们去迎接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咱们也过去吧!”阮震岳说话之间,迈步朝着房间的门快步走了下去。

    什么什么?中年人明显一愣,脸上闪现出一丝狐疑的表情。按照安排,阮书记在办公室里等着王子君就行了,现在这般低姿态的礼让三分,演的又是哪一出呢?

    这当官的心思,就像小孩子的脸,阴晴未定,你是没办法琢磨准的。看阮震岳朝着办公室外走出去的时候,他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孙国岭、吕和强、党恒……,王子君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紧紧地握着手,他们并没有怎么多说话,但是在这握手之中的意思,很多人都懂。

    祝于平等人几乎很是自觉地站成了一排,站在王子君身后的他们,就好似众星捧月一般,朝着市政府大楼走了过去。而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一些政府工作人员,仿佛觉得时光倒流,那个人依旧在主政东埔市一般。

    “王书记,欢迎您来到东埔市,因为刚才有些事情要处理,迎接来迟,王老弟千万别介意啊!”满是笑意的爽朗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随着这声音,一脸笑容的阮震岳走了出来。

    看到阮震岳,祝于平的眼眸飞快的闪了一下,再没有了别的变化。而孙国岭和吕和强等人的神色,也各自都发生了变化。

    王子君看着这突然插入的阮震岳,心里有些不喜欢,好像自己正回忆着当年的美味,突然有一大堆垃圾摆在自己面前一般。不过把官做到这个份儿上,把虚伪这个政治家的基本功,早已经修炼得烂熟于心了,王子君看着这个满脸笑容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脸上也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作为地市的一边手,就算心里有千百个不情愿,该保持风度的,仍然得保持。

    “阮书记,您太客气了,我这个不速之客来时没有打招呼,如果有什么打搅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海涵!”王子君伸出手和阮震岳的手握在了一起,笑着说道。

    阮震岳的手掌宽大,握在手里给人一种很是舒适的感觉。再加上他一脸真诚的笑容,真有一种让人不觉生出好感的魅力。

    “王书记,看您这话说的,您是咱东埔市的老市长,不论您走到哪里,都是咱们东埔市的人,东埔市是您战斗过的地方,是您的老根据地啊,您可得常回家看看。说实话,我就怕您不来呢。”阮震岳爽朗的一笑,朝着东埔市的办公楼一指道:“王市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里边请。”

    阮震岳很是热情,只是这热情有点过头了,王子君配合默契的点头致谢,但是心里却明白,阮震岳骨子里透着的一丝傲慢和冷漠。

    在待客室里,王子君和阮震岳以及祝于平等人纷纷落了座,在介绍了一下金田骆这个看似唯一的陌生人之后,双方就开始交谈起来。交谈的内容,大多是对东埔市的一些事情的回顾。

    在这交谈之中,王子君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在阮震岳说话的时候,祝于平坚决不说话,而且两个人在话题上,好像有一点泾渭分明、格格不入的意味。

    虽然不说,但是这里面究竟隐含着什么意思,王子君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看着神情飞扬的阮震岳,沉吟了一番之后,决定开门见山,没有再兜圈子的必要了。

    “阮书记,我这次来东埔市,一来是看望一下老朋友;这二来嘛,是有件事想向咱们东埔市求援一番。”

    对于王子君的来意,阮震岳心里是有数的。此时听王子君如此一说,随即就哈哈大笑道:“王市长,您是东埔市的老领导了,什么求援不求援的,大家都是自家人,您这么说话可就见外了!您放心,只要东埔能帮得上忙的,肯定会全力以赴,绝不含糊!”

    王子君的眼眸,慢慢的眯了几分,阮震岳的表态,不但没有让他放下心来,反而让王子君觉得希望更渺茫了。

    “阮书记,是这样的,作为全省为数不多的几个不通铁路的地级市,为了能把抿孤铁路这个项目招揽过来,罗南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全市上下对这条铁路的建成抱了很大的期望。可是现在铁道部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以往规划的道路要改变一下,把从罗南市过境改成东埔市。这个消息差点让罗南市的领导干部成了众失之矢啊!这条路修不成,给罗南的五百万人民群众没法交代,因此,我这次来,是来求助的,希望咱们东埔市能帮帮忙,协调一下铁道部那边的工作。”

    王子君说到这里,接着笑道:“东埔市的铁路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多一条抿孤铁路,那是锦上添花,但是这条路对于罗南市来说,可是举足轻重啊,还望阮书记多多支持。”

    阮震岳眉头轻轻的一皱,沉吟了一下之后道:“王市长,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在铁路部门征求我们意见的时候,我也曾明确表态,希望他们按照原来的规划走。”

    “但是呢,铁路部门说,鉴于经费以及其他方面的考虑,还是决定把路线改一下,让这条铁路从东埔市过境。为了此事,他们还和省里面主要领导打了招呼,主要领导要求我们全力配合铁路方面的工作。”阮震岳说的不紧不慢,却把所有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人家主动要过境的,并不是我阮震岳要让他过的,这话说得多么的颐指气使,干脆利落啊,要是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险些会被阮震岳的高姿态所感动呢。可是,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没有人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对于阮震岳的推脱,王子君暗自冷笑,心说铁道部又不是抽了风,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确定下来的路线,现在莫名其妙的就改到你这儿来了?莫非你阮震岳以为自己是某种小说里的猪脚啊,巨躯一震,众神臣服?

    心中虽然这般的腹诽,但是嘴上却也不好说什么。王子君知道,就算你心里门儿清,人家死活不承认,你又能怎么样呢?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再跟铁道部那边联系联系,看看还能不能按原来的方案来实施。”王子君说话之间,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开始和祝平于等人叙旧。

    阮震岳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时不时和王子君等人交谈几句,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一般,努力的把气氛弄和谐了。

    在东埔宾馆的接风宴席上,王子君在笑,阮震岳同样在笑。东埔市新旧两个掌权者,在这欢声笑语之中,好似让整个东埔市全部纳入了和谐之中。

    “王书记,您是东埔市的老领导,对于东埔市的发展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从我的角度出发,我热切地希望以后您能多到东埔来,走一走,看一看,多提点宝贵意见。”阮震岳端起一杯酒,笑吟吟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看着眼前这张看似真诚无比的脸,也端起酒杯和阮震岳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阮书记太客气了,不过从别人嘴里抢食的举动,还是有点太缺德了。”

    王子君的声音不高,此时此刻能够听到他的话的,只有阮震岳。而在旁人的眼中,王书记和阮书记两个人正就某个问题交换着意见,相谈甚欢。

    阮震岳轻轻地捏着酒杯,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消失,在和王子君的酒杯碰到一起的时候,他将自己所有的温尔文雅,统统的扔进了酒杯之中。

    “我从小就喜欢一句话,王书记,现在不妨说给你听听。”阮震岳声音越加的低沉,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压低了声音道:“我的是我的,你的同样是我的!”

    阮震岳的话说得霸气十足,脸上的笑却是笑得恰到好处。

    王子君将酒杯轻轻的一放,从烟盒里掏出来两支烟,扔出了一根给阮震岳,然后自己点上了一根,用力的吸了一口之后,王子君这才说了两个字。

    “放屁!放屁的话说了不算!”

    阮震岳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嘴角上挑,一时就觉得怒火中烧,扫视了一眼四周,还是把这怒意给压制住了。猛地吸了一口烟,寸步不让地问道:“那么敢问王市长,铁路部已经决定改道了,你又能如何?”

    “你可以看。”王子君潇洒地弹了弹烟灰,然后淡淡的说道:“这世界上可变的因素太多了,有些事情,不到最后,怎么能妄自断言结果呢?一切皆有可能。但是我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会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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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三章 走一步 看两步

    “天无二日,在山省,有一个出sè的年轻干部就足够了!你说是不是?”阮震岳漠视着王子君,接着道:“更何况,你还挡了我的路!”

    “是么?”王子君看着阮震岳眼里闪过的那一丝狰狞,声音也冰冷的道:“那就走走看。”

    一道道笑容,在两人的脸上不断地绽放。而两个人的酒杯,又一次碰在了一起。而随着两人碰在一起的酒杯,酒席的气氛,变得越发浓烈了几分。

    “来,让我们干了这杯酒,祝各位幸福万年长!”王子君将酒杯再次端起,大声的提议道。

    在山垣市西郊的罗南驻省办,王子君见到了程自学等人。罗南市虽然是全省最穷的市,但是为了在省里面跑项目、跑资金,在程自学当市委书记之前,就已经有了罗南市驻山垣的办事处。

    办事处的主任高配正处级,而且还挂着市委副秘书长的职务,由此足以反映出这个位置的重要xìng。不过此时,作为办事处主任的刘社军,此时却是满脸小心地站在会议室外,生恐出现什么声音打破会议室内的平静。

    虽然罗南市的领导经常到山垣市来,但是一次来这么多的领导,而且是市委书记、市长和人大主任同时出现,除了来参加人代会,这情景还真不多见。

    作为驻省城办事处的主任,刘社军自忖他这里是小道消息的万花筒。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刘社军绝对能掌握得门儿清。别说坐在会议室里的领导了,就算他听到铁路要改线的事情,他刘社军都忍不住想要骂娘!

    作为驻省处主任。这件事情怎么跑成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太清楚了。这些在罗南的掌权人物,为了这个项目落成,也是满脸陪笑的求人,好不容易跑得差不多了,就这么出了幺蛾子,这不是拿罗南市当猴耍么?

    领导不高兴,拿人撒气的可能xìng就太大了。尽管他在这里也算一方诸侯,但是在会议室的房间里。他却是官职最小的一个。更部何况,这些人,都是能决定其政治命运的!

    “王书记,我去见了见一峰书记,一峰书记嘴上说,尽最大努力帮咱们罗南市争取,但是听他话里的意思,我觉得形势并不乐观哪。”李贵年的声音不高,精神显得十分萎靡。

    作为山省的省委书记,胡一峰在市级干部之中。那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现在胡一峰对于这件事情的表态,可以说直接影响着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

    程自学狠狠地吸着烟,他没有说话。但是很多人都明白他心里的感受。毕竟在省委被省委书记胡一峰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官方消息,但是在省委以及山垣市之中,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何市长,你那边怎么样?”王子君朝着何起锐看了一眼,接着问道。

    何起锐的任务,是和京里的同学联系联系。看一看能不能通过这位同学做一做工作。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何起锐就一直在抽烟,此时听到王子君问自己,这才将手中的烟摁灭了,沮丧地说道:“王书记,我那同学一接到我的电话,就难为情的说。他去外地出差了,有心无力,帮不上咱的忙。”

    何起锐没有讲明,但是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这同学分明是想躲他呢。能让这位在铁道部手握实权的司长这般的反应,那幕后推动这件事情的人,又该是何等的身份呢?

    省里面没戏,部里面也没有戏,这么一个结果,能不能办成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本来就有些沉闷的会议室,此时的气氛越发的压抑了。

    “王书记,昨天我见到了石省长,石省长对于咱们罗南市的情况很是同情,他要求我们一定不要放弃,争取把工作做好,但是在最后,石省长又说如果事不可为,就要从咱们省的总体大局出发。”陆羽雄坐在李贵年的旁边,淡淡地说道。

    省委领导的表态,就好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坐在主座上的王子君,更是首先感受到了这种无形的压力。

    虽然话是三个人讲的,但是汇集成一句话,那就是省里面不支持,铁道方面更是指望不上。本来已经被罗南市看成是板上钉钉的铁路,现在很有可能会飞了。

    “李市长,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王子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沉声的朝着李贵年问道。

    “这个……这个我听王书记您的。”李贵年在沉吟了瞬间之后,轻声的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我听你的,如果是放在别的时候,作为市委书记的王子君应该无比欣慰,但是现在,却是一种耍滑头的借口。抿孤铁路是整个罗南市的期望,而一旦从谁的口中说出放弃这两个字,那几乎都是罗南市的千古罪人了。

    而现在李贵年就是想把这么一个难以决断的皮球,再次踢给了王子君。一旦成了黄花菜,就算有人骂,王子君这个市委书记也是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我来说两句。”程自学有点不满的朝着李贵年瞅了一眼,然后沉声的说道:“王书记,这抿孤铁路的立项和争取,我们这一届班子操心费力,跑断了tuǐ,磨破了嘴,费了多少精力您看资料也能看得出来。”

    “修铁路,几乎是五百万罗南人民的共同心声,如果我们知难而退,就这么轻易放弃了这件事情,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更何况,我们该如何给五百万罗南人民交代?”程自学说到这里,手掌拍在了桌子上。

    “王书记,你现在是罗南市的市委书记,是我们整个罗南市的当家人,你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溜走了。然后让老百姓戳我们的脊梁骨么?”

    程自学的话,声音不高却是掷地有声,整个会议室为之一凝。众人看向王子君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异样的感情。王子君是罗南的市委书记,程自学的话句句都是恳请王子君抓住这个机会,但是,也有几分趁机将王子君逼进抿孤铁路这条小胡同的意思。

    王子君看着程自学的脸,淡淡的道:“对于抿孤铁路。我们自然不能轻易放手,不过现在的局势,对于我们来说很是严峻,因此,我们一块商量商量,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让抿孤铁路按照预定的轨道来修。”

    “程主任,您觉得该怎么做?”王子君沉吟了瞬间,轻声的朝着程自学问道。

    程自学手掌紧紧地攥着杯子,好一会儿才道:“子君书记。我觉得我们应该进一步拉近和省委领导之间的关系,争取获得省委领导的支持。”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却没有商量出可行xìng意见。毕竟在上次常委会之中所定的计划,都已经失败了。而这些计划的落空。可以说已经将罗南市能够走的路,基本上都已经堵死了。

    简单的吃了一点饭菜之后,王子君就去了张东远的家,他去的还真是时候,在他踏入张家家门的时候,张东远刚刚回家还没有五分钟。

    “子君来了。快点坐。lù佳,快点给子君倒杯水过来。”正在看电视的张夫人看到王子君走进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几分,她朝着正背着身子向王子君挤眉弄眼的张lù佳看了一眼,大声的说道。

    张lù佳此时穿着一身家装的短衣,一双修长的美tuǐ在灯光下,充满了野xìng的yòuhuò。在听到老妈的吩咐之后。她故意趁着张夫人看不到的时机,又狠狠地朝着王子君瞪了一眼。

    本来心中有些不舒服的王子君,看到张lù佳那带着一丝小刁蛮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阵舒畅。他笑着朝张夫人道:“婶,还是让我自己倒吧,不然为了一杯水让人家记上半年,我可是受不了啊!”

    听到王子君开自己的玩笑,张lù佳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她端着一个杯子狠狠地放在了王子君前面的茶几上,恨恨不已的说道:“喝你的水吧,少说一句话不会掉了你的舌头。”

    王子君看着张lù佳的神态,吐了吐舌头,也没有多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感到一股淡淡的甜味,从水中充斥进了自己的心房。

    蜂mì水,看来还是lù佳姐体贴自己。

    张夫人没有注意到王子君和自己女儿的小动作,只是和王子君谈着那个出生一个多月的婴儿:“子君,起名字了没有?”

    “还没有起大名字呢,就弄了一个宝宝的小名字先叫着。”王子君对于这位有实无名的老岳母大人,自然是不敢怠慢,问一句老老实实的答上一句。

    “哎,这一转眼,你这孩子也有孩子了,就是lù佳有点命苦,要不然的话,也该……”张夫人看着神采飞扬的王子君,心中不由得一阵感触,心说如果当年自己知道王子君将来有如此大的发展,说什么也要央求着老爷子将这个亲给结了。如果结了这个亲的话,那给王子君生孩子的就该是lù佳了。

    当然这种想法,她也只是想想,并不说出来。毕竟张老爷子当年也是莫老的部下,现在说这个,实在是有点太伤感情不是。

    “妈你说什么呢,我这样过着轻松自由,tǐng好的。”张lù佳伸手将母亲拉住,轻声的说道。

    就在王子君面对这种状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时候,张东远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他朝着王子君招了招手道:“子君跟我来书房,lù佳等一会送壶烧好的水。”

    在张lù佳大声的为自己申诉不平的时候,王子君走进了张东远的书房。对于这间书房,王子君并不是第一次来。看着熟悉的设置,在张东远示意他坐下的时候,王子君就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轻轻地做了下来。

    “你来山垣市,是不是为了抿孤铁路的事情?”张东远拿了一个老花镜带到自己的鼻梁上,然后轻声的朝着王子君问道。

    对于张东远,王子君没有丝毫的隐瞒。他沉声的说道:“张叔叔。这个刚刚一上任就来了这么一件事情。让我很是有些棘手,所以才来向您请教一下。”

    “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还是回罗南市先把罗南市的大局掌握好再说吧。”张东远不等王子君说完,就给出了子君的意见。

    掌握好罗南市的局势,王子君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自己的威信一落千丈。那什么来稳定罗南市的局势。心中念头翻动,王子君还是带着一丝倔强的笑容道:“张叔,我真是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这条铁路,让我说最应该走的也是罗南市,以后这条铁路,不论是从经济上还是从其他方面,都对罗南市有一个大的促进作用。但是一些事情,毕竟不是你们可以决定的,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张东远说到这里,轻声的道:“你在这件事情上陷的还不是太深。早一点抽身,还是好的。”

    说到这里,张东远的目光又落在眼前年轻人那有些坚持的面容上,这才道:“本来在铁道部门和我沟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持反对态度的,但是最后不论是一峰书记还是石省长,都提出要尊重铁道部门的意见。”

    “他们两个都已经表了态,你还争什么,你又能够争得来什么?”张东远的目视着王子君,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责怪。两痛惜的说道。

    王子君握着手中的茶水,他明白张东远给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而现在这种时候,改道的事情,几乎已经可以说成了定局,本来罗南市和人家铁道部门就不对等,现在又没有了省里面的支持。那想要将这条路改过来,几乎就好似比登天还难。

    可是真的就这样放弃么,王子君心中有些不服气,他不愿意低头,更不愿意自己还没有交手,就已经成为了人家的败军之将。

    “张叔,有些事情,总是要试试,铁道不是他们一家开的,您说是不是?”王子君看着张东远,有点幽幽的说道。

    张东远喝了口水,没有说话,他心中很是清楚,现在自己虽然有千种理由,但是面前的正年轻人却不会听自己的劝告。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是他并不恼火,反而在心中,还有一丝欣喜。也许是因为这个年轻人,那么像年轻时的自己。

    “走一步,看两步,子君,一些事情,不要太坚持。”张东远在沉吟了一会之后,再次轻声的说道。

    在张家谈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王子君才回到了罗南市驻地。市委副秘书长兼驻山办主任刘社军根本就没有睡,一直在门口等待着王子君的归来。

    “王书记,您饿不饿,要不让厨房里面给您稍微来点吃的?”刘社军一边给王子君引路,一边笑着说道。

    王子君在张家喝了一肚子的水,还真是有点饿了,此时听到刘社军这么说,就笑着道:“那就简单的给我做一点,对了,我这个人晚上喜欢吃一点清淡的东西。”

    对于自己的意见被领导接受,刘社军感到很是高兴,他亲自将王子君房间之中灯打开之后,就屁颠屁颠的朝着房门外走了过去。而就在他开门的时候,差点和迎面进门的金田骆碰个正着。市委副秘书长面对市委秘书长,刘社军从先天上就差了不少,他一见金田骆,赶忙笑着让路。

    “王书记。”金田骆朝着刘社军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就朝着王子君走了过来。

    王子君看着是神sè之中有些异样的金田骆,就感到事情恐怕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他并没有立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在金田骆坐下之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王书记,刚才李市长的秘书传来消息,说李市长的血压很是不正常,已经去省第一人民医院去检查了。”金田骆看着王子君的沉稳,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李贵年血压不正常,王子君愣了一愣,这才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碍,但是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再说。”金田骆说到需要住院观察一阵的时候,声音有点发低,很显然,他知道这个住院观调查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市长李贵年住了院,王子君心中暗暗的冷笑,他那里猜不出李贵年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看到事情不好,给你来一个拔tuǐ就走,还真是够干净利落的。

    “嗯,那就让李市长好好休息吧。”王子君说道这里,有沉声的道:“明天你帮我准备一下,咱们去医院看望一下李市长。”

    金田骆答应一声,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王子君已经接着问道:“程主任去哪了?”

    “程主任和司机一起出去了,说是自己的脚一有些不太舒服。”金田骆沉吟了一下,突然道:“王书记,有些事情,您不需要太坚持。”

    王子君明白金田骆的意思,现在李贵年已经退出,而程自学的态度,也变得模糊了起来,金田骆让自己也不要在为了抿孤铁路的事情,再吃力不讨好了。

    可是,自己能够放弃么?!。

第六三四章 困难当前:你先上,我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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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五章 跑“部”难、难于上青天

    第六三五章 跑“部”难、难于上青天

    坐了不到两个小时的飞机,王子君一行人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时候,京里依旧是阳光朗照,炙热的天气,更是没有丝毫凉爽的感觉。

    金田骆走在最前面,眼睛不时的朝着贵宾通道的方向瞅。随着一辆黑sè的奥迪车从接机口的方向驶来,金田骆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完全绽开,就被寒霜代替了,因为那辆车上走下来的人,并不是朝着他们来的。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从车上走下来,快步的朝着他们身后的一行人走了过去,嘴中更是对一行人中间的人道:“赵市长,您这边请。”

    对于这一行人的来头,金田骆倒也略知一二,虽然不是一个省的,但是毕竟坐在了一起,也闲聊了几句。他知道那位赵市长是邻省某市的一位常务副市长。

    而现在,邻省的驻京办工作人员都已经把车开进机场来了,他们罗南市驻京办的人还没有过来。这让主管驻京办工作的金田骆觉得脸上像是被猫抓了似的,很是没有光彩。

    王书记第一次来京里跑事情,自己等人竟然不能给他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论及气派,还不如人家一个常务副市长,这实在是有点太……

    “王书记,我们正好顺路,不如一起走吧。”那位姓赵的市长,对王子君这位市委书记还是蛮尊敬的,并没有立即向车子走去,而是向王子君发出了邀请。

    王子君笑了笑道:“赵市长,您先过去吧,我们的车一会就到。等安置好了之后,咱们再好好喝两杯。”

    那赵市长也是jīng通人情世故,所以也不强求,笑了笑道:“那王书记,咱们可是说定了,有机会咱们再联系。”

    随着赵市长一行人朝着停在停车场处的两辆车走去,金田骆就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同样是地级市,自己这边在面子上,实在是有点丢人。

    “呜呜”

    一阵低沉的汽车声,从不远处传来,本来还以为是人家汽车发动的金田骆,看着还没有上车的赵市长,才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就在他心中诧异的时候,就见一辆黑sè的宽大轿车,从左边缓缓地行驶了过来。

    金田骆为了跑项目,特别是为了抿孤铁路的项目,没少飞来飞去,对于机场之中的专用通道,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个专用通道几乎就没有打开过,这辆车走的竟然是专用通道!

    看着黝黑宽大的汽车,金田骆一时间竟没有猜出来这辆车究竟是什么牌子的,但是车前那白sè的军牌,却是让他暗暗的吃了一惊,心说莫非和自己同机抵达的,还有一个神秘的大人物不成?

    而那位赵市长在看到这辆车子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朝着迎接他的年轻人一挥手,示意让等他的车子先走。这赵市长到底是非同寻常之人,反应速度够快的,一见到这副场景,就想到影响问题。

    王子君站在金田骆的旁边,看着那辆缓缓驶来的车子,先是一愣,当他透过那车前的玻璃看清了坐在车上的人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车子在王子君的旁边停了下来,从驾驶的位置上,穿着一身白sè休闲装的莫小北,从车里走了下来。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随意地挽了一下,一副慵懒的神情非但没有半丝的邋遢,反而显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你怎么来了?小宝呢?”王子君看着莫小北,轻声的问道。

    “想你了呗,小宝睡了,爷爷在家呢,对你儿子百看不厌,没事儿。”莫小北一边说话,一边给王子君拉开了车门。

    有些发呆的看着这一切的金田骆、何起锐等人,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在王子君招呼他们上车的时候,他们才弄清楚这是来接自己等人的。

    而这个让人不敢直视的美貌女子,居然是王书记的爱人!虽然众人都不是不善于言语的人,但是坐在这辆宽阔而神秘的车子上,还是一个个闭紧了嘴巴。

    “王书记,等一会出了站,驻京办的车子在那里等着,我们几个就先跟他们回驻京办。”何起锐率先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等人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当灯泡,沉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也没有谦逊,笑了笑道:“那就按何市长你说的办,大家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也累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正式开始办事。”

    几分钟之后,金田骆等人终于遇到了等在机场外面的驻京办一行人。在驻京办主任热情的要接金田骆手中的小包时,金田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迈步向前走去。

    秘书长的不高兴,让驻京办的一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接下来的服务却是更加小心翼翼了。

    王子君在车上只剩下自己两人之后,将刚刚的一丝严肃收了起来,他用手揉了揉莫小北的头发,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道:“老婆,我不是说了嘛不用老婆大人亲自来接我的,你不听,还把老爷子的专车也给开过来了!”

    莫老爷子的专车,那是红星车厂专门生产出来的一批专用车,数量不多,但是每一辆开出来,都是代表着巨大的影响力。现在就算是老爷子出门,一般不坐这辆车的时候也多。一向低调的莫小北居然开着爷爷的专车来接自己,这让王子君有点意想不到。

    “我先看到这辆车,所以就开出来了。再说这辆车堵车的几率比其他车要小一些嘛。”莫小北很是随意的答道。

    面对莫小北的回答,王子君只能笑了笑,就转移话题,说起了小宝的事情。从莫小北的嘴里听着儿子小宝这些天的趣事,王子君不时的被逗得哈哈大笑。

    “对了,你出来的时候孩子睡了多长时间了?”王子君看着前面一排车子,随意的说道。

    “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莫小北一边在车辆之中穿行,一边回答道。

    前世之中,王子君毕竟有不少带孩子的经验,此时听到莫小北说两个小时的时候,顿时心中就有了一点不好的感觉。两个多小时,加上莫小北接到自己,这已经三个小时了,而婴儿白天的睡眠时间……

    当王子君和莫小北两人快速的出现在莫老爷子的院子之中时,就见老爷子正拿着一个小铃铛,晃来晃去的哄着一个被服务人员抱在怀中哇哇大哭的婴儿,而在他们的四周,还有几个和莫老爷子年纪差不多的老人,正对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品头论足的说着什么。

    “小北,你们可算回来了,你爷爷快被小宝这孩子给折腾散架了!”一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人,在看到莫小北之后,就大声的打趣道。

    “老领导带兵是一把好手,就是带这种小毛娃娃没辙儿啊!”

    “嘿嘿,要怪也得怪莫团长他自己嘛,我都跟他说了,我家的三个孩子都是我带的,他就是不放心,怎么都不肯交给我嘛!”

    “你带孩子,算了吧,谁不知道你家那三个孩子,除了唾沫星子就是巴掌侍候啊,莫团长舍得把他这乖孙子交给你吗!”

    听着这些老人的议论,王子君和莫小北快速的将那依旧大哭的孩子抱在了怀中。那哇哇大哭的婴儿看到莫小北之后,这才安静了下来。

    “小北,子君,你们可算回来了。”莫老爷子将手中的铃铛一放,就朝着那几个老人一挥手道:“都走,都走吧,jǐng报解除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走吧,咱们干正事去!”

    随着这几个老人的离去,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王子君看着那抱着莫小北一只丰满的**咕嘟咕嘟吃得香香的小家伙,忍不住想用手往小娃娃的脸上摸一摸。

    不过,还没等他的手挨近儿子的脸,就被莫小北的一只手给打开了,娇声的嗔怪道:“你都当爹的人了吧,有你这么逗孩子的吗!”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此时在他的心中,一股幸福的感觉,却是充斥在了心头。

    “对了,今天爷爷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哪?”王子君看着已经吃饱小家伙吧嗒吧嗒嘴,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又睡了,轻声的朝着莫小北问道。

    “今天是爷爷他们老战友聚会的rì子,他们约好了一个月聚会一次。”莫小北轻轻地拍着儿子娇嫩的身体,此时的她,身上哪还有半分婚前冰霜一般的模样。

    王子君帮着莫小北小心翼翼地把小宝放进婴儿床,这才轻展猿臂,将莫小北抱在了怀中。莫小北的脸一红,却没有反抗,任由他将自己抱在了一起。

    静静地两人世界之中,不,应该是三人世界,只不过小小的婴儿在睡着,而他们两个人,享受无比的坐在一起。

    “真希望每天都这样。”莫小北趴在王子君的怀里,感慨万千地说道。

    王子君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莫小北,亲了一下头发,笑了笑道:“这还不容易,只要你愿意,我立刻让人把你转到罗南市,那咱们两个不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么?”

    听了王子君的建议,莫小北踌躇了一下,显然,王子君的提议让她很是心动。

    去罗南市,和他在一起,这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自己的事业,又该怎么办呢?

    对于莫小北的犹豫不决,王子君不想多劝她什么。小北不是个纯粹的家庭妇女,尽管他也想结束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每天回到家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但是他不想过多的干涉小北的选择。爱她就是尊重她的选择。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从外面传了过来。就听有人喊道:“姑爷,老爷子请您过去一趟。”

    正趴在王子君怀里的莫小北,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此时的她,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发红的脸,一时间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王子君捏捏莫小北的鼻子,站起来跟着工作人员朝前院走了过去。就见前院此时已经摆了一桌酒席,莫老爷子正和几位老人坐在一起喝酒。看到王子君走过来,莫老爷子朝着坐在他旁边,一个身材不高却jīng神矍铄的老人道:“子君,这是你鲁爷爷,他说要见见家乡的市委书记。”

    那鲁老爷子闻听此言,哈哈大笑道:“子君哪,你爷爷忽悠你呢,来来来,快坐下,咱爷俩说说话。”

    王子君没想到在莫老爷子的这帮朋友之中,居然还有罗南市的人,他不由得想到了前些时候看罗南市地方史志,罗南市虽然穷,却是著名的革命老区,不但出了不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更出了不少的英雄人物。

    现在虽然已经随着风雨,大多数人都已经销声匿迹,但是依旧有不少英雄留了下来。而这位鲁老爷子,应该就是罗南市的英雄人物之一,不过当时王子君并没有想太多,更没有刻意去记这些,一时间想不起这位老爷子的姓名。

    鲁老爷子问的问题不多,主要是问了一些罗南市的经济生活现状,尤其是问了问贫困的地方是不是能达到温饱水平了。对于这些,王子君还真是没有深入下去过,被鲁老爷子一问,心里就有些惭愧,尽管嘴上都答得差不多,但是心里却深深的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即使不能让罗南市跨入飞速发展的快车道,至少,也得为罗南的五百万人民做几件看得见、摸得着的大好事。彻底改变罗南市的落后现状,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责无旁贷。心中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心中慢慢的汇聚了一股豪气,他沉声的对鲁老爷子道:“鲁爷爷,罗南市现在是穷了点儿,但是穷则思变,变则思干,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罗南人民就会把贫穷这顶帽子甩掉的!”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喽!”鲁老爷子对于王子君的表态,显得很是高兴,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之后,就轻声的道:“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来找找我,我们罗南市的老家伙家还有几个,能给家乡做点事情,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是责无旁贷哟。”

    王子君点了点头,连忙说一定一定。

    莫老爷子的酒会,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毕竟已经上了年纪。尽管在喝酒,但是一群老人也是定了量的,每个人只能喝三小杯酒。

    晚饭王子君本来是准备和莫小北以及老爷子一起吃的,但是,就在他准备吃晚饭的时候,何起锐却打来了电话,原来今天一到宾馆,他就和在铁道部门工作的同学联系了一下。那位同学答应帮助他联系一下。联系了一番之后,促成了今天这个饭局。

    “王书记,今天我同学将负责线路的姜司长请了过来,您看,您有没有时间和姜司长一起吃顿饭?”何起锐自从早晨谈话之后,和王子君不觉就有了一丝亲近。毕竟王子君没有yīn他,而是主动将事情的揽到自己身上了。

    对于这种关系到工作的事情,王子君自然不能拒绝,点头答应之后,跟莫老爷子和莫小北解释了一下,就出了小院,搭车朝着水上人家而去。

    水上人家是一座五星级的酒店,在王子君走到水上人家的时候,何起锐和金田骆已经等在了那里。跟他们一起等的,还有罗南市驻京办的一把手扈庆田。

    扈庆田四十多岁,看上去很是jīng明强干,这一次迎接王子君一行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算是在书记大人面前丢了分,如果不将这些丢的分找回来,恐怕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就干不长了。

    “王书记,咱们今天来的正巧,如果晚一天,姜司长恐怕就要去外地检查工作了。”何起锐和王子君握手之后,就悄声向着王子君汇报道。

    对于自己这个在铁道方面做处长的同学,何起锐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骄傲的,毕竟在众人都找不到门路的时候,自己能找到人,这就说明自己的人脉。

    王子君笑了笑道:“何市长,今天对姜司长一行一定要好好招待,另外还要套一套姜司长的口风,看一看抿孤铁路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王书记您放心,即使今晚喝趴,也得把您交待的任务完成了!”何起锐说话之间,手机就响了,朝来电号码看了一眼,他就轻声的朝着王子君道:“王书记,是我同学。”

    王子君摆手示意他快接电话,接通了手机的何起锐,故意提高了声音道:“老张,你们快到了吗?我们在饭店等了好一会儿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在聊了两分钟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何起锐一边讲电话往口袋里装,一边笑着道:“王书记,我同学说他们已经出发了,再过二十分钟,就能赶过来。”

    二十多分钟之后赶过来,王子君苦笑一下,这年头,到上边来跑项目,都是跑步前进,自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还是被对方给晾了。

    无奈的王子君,笑了笑道:“那咱们就等吧,十分钟之后,咱们一起下去迎一迎那位姜司长。”

    在酒店的大厅,何起锐的目光不时的朝手腕上看,手表上那细长的秒针咔嚓咔嚓的走动,每一次走动,都好像在他心里轧了一圈似的。

    怎么还没有来呢?从王书记下楼到现在,足足有半小时了,但是口口声声马上就到的姜司长,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儿呢。

    “王书记,那边堵车。”何起锐打了个电话,歉意地说道。

    王子君笑着点了点头,他从莫老爷子那里过来,和姜司长要走的路线基本上是一致的。是不是拥堵,他心里明镜似的。尽管心里有些不爽,但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王子君觉得不为别的,单单为了不让何市长难堪,他也不能喜怒形之于sè。

    “子君哥,您怎么在这儿啊?”就在王子君将一根烟点着的时候,就听有人轻声的打招呼道。

    王子君扭头一看,走过来的竟是莫小北的表弟江少雍,这小子好像是莫小北哪个姨家的儿子,虽然是表弟,但是关系却有点远。不过不论是在王子君和莫小北结婚,还是小宝儿子出生,他们家的人来得都非常殷勤。

    看到熟人,王子君将手中的烟一掐,轻声的道:“哦,等一个客人,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是啊子君哥,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商量件事情。”看着八风不动的王子君,江少雍笑了笑,然后朝着身后一招手道:“过来,见见我哥。”

    一个穿着蕾丝黑裙,脸上带着墨镜的女子,在江少雍的招手之中,快步的走了过来。这女子身材高挑,虽然看不见脸,但是浑身上下都闪烁着一种异样的诱惑。

    “文文,来见见我哥。”江少雍一指王子君,不容置疑的说道。

    “哥,您好。”那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就轻声的向王子君问好。

    王子君摆了摆手道:“你好,兄弟,你们先去玩吧,我这里等个人。”

    “嗯,子君哥您先忙着。”江少雍对于王子君的话,半分都不敢反驳,他一拉那女人,就朝着前方的楼梯走了过去。

    “王书记,您这个表弟是干什么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文文好像是最近一路蹿红的明星,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叫罗诗文。”正和王子君站在一边的金田骆,笑嘻嘻的朝着王子君问道。

    金田骆不说,王子君还真是想不起来,此时听金田骆一说,他还真是想起了点印象,小宝儿子出生的这些rì子里,他没少陪着莫小北看一些无聊的电视剧。

    “他呀,做点生意。”王子君对于江少雍,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随着饭店大厅的表指在了八点半,一辆黑sè的轿车才慢条斯理地从远处驶来,随着第一个人走下车,就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何起锐大声的道:“王书记,他们来了。”

    “老同学,路上堵车,哈哈,我们也没有办法。”在王子君他们走出去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笑着向何起锐说道。

    何起锐虽然心里憋得想要骂娘,但是嘴上却是宽容地笑笑道:“京里的交通,出了名的难走,这说起来都是我们的错,选饭店考虑得不够周全,下次咱们尽量选一个档次高,又距离近的。”

    说话之间,何起锐就朝着三人之中走在最前面的中年胖子道:“姜司长,咱们有些rì子不见了,您好。”说话之间,他朝着王子君一指道:“姜司长,这是我们王书记。”

    王子君来京里,毕竟是来求人的,因此,他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何起锐介绍的时候,赶忙伸出双手道:“姜司长,我是罗南市的王子君,见到您很高兴。”

    那姜司长朝着王子君笑了笑,懒懒地伸出来自己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淡淡的和王子君握了一下,就赶忙松开了。

    王子君朝着那姜司长看了一眼,就又和其他两个人握手,在一阵寒暄之后,一行人就朝着包间走了过去。

    来到包间之中,那姜司长当仁不让的在主位上一坐,在服务员倒水的时候,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道:“这水上人家最好的厅好像是采莲厅?”

    虽然这一句话好似漫不经心,但是不论是王子君还是何起锐的同学,都明白这是姜司长在挑理,认为王子君他们宴请自己的档次有点低了。

    何起锐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们本来就是冲着采莲来的,只是今天才下飞机,定的有点晚了,被人家给预定了。等下一次等姜司长您有时间了,咱们到皇京饭店好好地请姜司长您吃上一顿。”

    “哈哈哈,何市长,你既然说了这话,那我就可当真了。”姜司长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点慵懒的朝着后面一躺道。

    何起锐对于这个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姜司长很有些不耐烦,无奈这个时候求人,只能歉意地笑了笑,随声附和道:“姜司长能跟我们吃顿饭就是赏脸哪,这是我们的荣幸,就是看您有没有时间。”

    姜司长又摸了摸脑袋,朝着王子君道:“王书记,我年纪比你大,就叫你一声老弟,你不会在意吧。”

    “姜司长叫我老弟,那是我的荣幸,还望姜司长以后多多照应。”王子君朝着姜司长一笑,热情的说道。

    “老弟你这么年轻,就成为了一市的市委书记,真是让我们这些人有些汗颜哪。你看看,我这头发都熬白了,才和你老弟同级,真是自叹不如啊。”姜司长说到这里,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王子君笑了笑道:“姜司长,您这个厅级和我这个厅级的含金量不一样,我只是管着罗南市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但是您就不一样了,您站的是全国的高度,这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可同rì而语啊!”

    “哈哈哈,王书记,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个xìng强的人,没想到这么幽默啊。”姜司长手指着王子君,一副点评的样子道。

    王子君笑了笑,又和姜司长攀谈了起来。这位姜司长叫姜慕冬,今年五十出头,在铁道方面,也算是一个实权派。这个人说话不紧不慢,但是话里话外,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傲然。

    不要说何起锐等人,就是王子君这个市委书记,在他的眼里,依旧是一个求他办事的人。开始的时候,姜司长还能叫一声王老弟,几杯酒下肚之后,基本上就是小王了。

    “姜司长,我们罗南市对于抿孤铁路可是盼望已久,还请老哥您多多给与援手,我们罗南市几百万群众,都对您感恩戴德,记着您的好啊!”王子君喝了几杯酒之后,亲自拿起酒壶,笑着向姜司长倒酒道。

    姜慕冬朝着王子君瞟了一眼,屁股却像粘在了凳子上一般道:“小王啊,你们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这件事情啊,还真不好办。你也知道,现在全国上下各个地方,都知道铁路交通对于地方经济的拉动作用,无奈僧多粥少,不可能哪个地方都满足了。你说是不是?”

    “那是,所以就只能麻烦姜司长了,请您想办法给运作一下,给我们罗南市一个机会,能不能通火车,就全仰仗您了!”王子君端着手中的酒杯,诚恳地说道。

    姜慕冬的手又一次摸在头上,笑眯眯道:“小王,你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如果咱们不亲近,你恐怕也不会来找老哥我是不是?”

    “那是,一切都拜托您了!”王子君端起酒杯朝着姜慕冬面前一送,意思要敬酒。

    姜慕冬一摆手道:“小王,这酒可不是这么倒的,我可告诉你,我这个喝酒是有规矩的。那就是想要倒酒,必须得先喝三个才有倒酒的资格。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给面子哟!”

    王子君看着姜慕冬往靠背上一躺,心里就有些恼火,他知道,姜慕冬这种姿态是故意拿捏自己呢。这种事情,王子君也听说过,在一些掌握权力的部门之中,很有一些人喜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办事么,好说,看你求人的力度是不是够深入了。

    面对姜慕冬这种姿态,王子君的脸难以察觉地抽搐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道:“姜司长,既然你老哥说了,那我就先喝三杯。”

    王子君的酒量不算太好,这几个酒jīng考验,虽然有所长进,但是还得继续修炼。此时三杯烈酒下肚,就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翻江倒海一般。

    “小王,够爽快,那哥哥也不能让你失望,来,干一个。”姜慕冬说话之间,朝着王子君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等着王子君去碰他的杯子。

    王子君的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他扬起手中的酒杯和这位姜司长碰了一下,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见那姜慕冬只是将杯子放在唇边抿了一下,就放了下来。

    “姜司长,您看抿孤铁路从我们罗南市过境的事情,您就不吝赐教,给我们罗南指点一二?”王子君一边提着酒瓶给姜司长将面前的杯子添满,一边笑着问道。

    姜慕冬的手又在脑袋上摸了摸,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小王啊,我觉得以你老弟的聪明才智,应该能认清形势的。没想到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这件事看不透啊。”

    “那抿孤铁路改道的事情,是上面已经定下来的,今天看在咱们聊得挺投机的份儿上,老哥就奉劝你一句,算了吧,白费力气的事,趁早回头,不要再做了。”

    姜慕冬的一席话,让房间里的气氛登时就凝固了。这姜慕冬真是够可恶的,办不成事情你就别来嘛,现在好酒好菜的将你供奉得好似一个救世主一般,到最后居然给了这么一个结论!你这不是拿人当猴耍着玩么?

    姜慕冬在王子君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也看着王子君,他并不怕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如何,近些年求他的人多了去了,别说一个市委书记了,就算是副省长、副书记之类的地方领导,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一个市委书记算得了什么呢?在皇城根儿下面,哪怕你是条龙也得盘着,是只猛虎也得卧着,权利掌握在我手里,我说不给你办,你就办不成!而且,他有理由相信,这些官居某级的人,对于各自任期内的政绩都非常看重,为了把某个项目办成,会不惜一切代价,穷尽各种手段,怎么能把事情办成,他们心里自有分寸。

    退一万步讲,既然办不成你也得好好地侍候着,一次不行,下一次你再继续来嘛。心中念头闪烁的姜慕冬,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

    王子君虽然恨不得在这张脸上狠狠地捶上一拳,但是他现在毕竟是罗南市的市委书记,不是街头那些小混混,在勉强将酒倒完之后,王子君的神sè就恢复了从容。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姜慕冬已经表明了态度,自己也没有必要和他墨叽下去了。就在王子君准备让人上主食,结束这个宴请的时候,轻轻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在门被打开之后,就见江少雍拿着一瓶茅台酒走了进来,他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就笑着道:“子君哥,好久没有和您一起喝了,兄弟我来给您到个酒。”说话之间,他就朝着王子君走过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位罗诗文。

    只不过现在的罗诗文已经去掉了墨镜,灯光下,更多了几分妩媚和xìng感,一举一动都有诱人的味道在内,犹如一坛陈酒,酒香四溢,只要施施然当前一站,就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效果,灯光下,越发显得光彩照人了。

    看着江少雍来倒酒,王子君从座位上站起来笑道:“少雍,咱们两个喝酒机会多的是,这么着,咱们碰一个就算了。”

    江少雍却坚持给王子君倒了三个酒,他从家里长辈那里知道这位表姐夫,绝对是一颗政治新星,前途无量,和他搞好关系,对于自己在家里的地位,那是很有帮助的,在将王子君杯子倒满之后,更是让罗诗文陪着王子君喝了一杯。

    在罗诗文走进房间之后,姜慕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那充满了诱惑的身躯,迎着灯光,姜慕冬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脖颈上细细的绒毛在颤动,更显得她的皮肤吹弹可破,白嫩过人。一股淡淡的香气四溢辐shè,犹如深谷幽兰的清香,更让人觉得眼前的女子清纯如山茶,韵味十足。当江少雍给王子君倒完酒之后,姜慕冬这才有点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位领导,我敬您一杯。”江少雍也发现了这个姜司长的目光贪婪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还是没有当场发作,倒不是因为这个人是什么级别的,主要是因为他是子君哥的客人。

    姜慕冬本来就因为江少雍没有先给他倒酒,深感脸上无光,此时见江少雍要给自己倒酒,想要在美人面前表现一下,姜慕冬把手往杯子上一盖道:“小伙子,倒酒要有倒酒的规矩,破了规矩,那可是要罚酒的。”

    江少雍也是强横惯了的主儿,此时见姜慕冬一盖酒杯,登时就变得面红耳赤。但是他还是压着心中的怒意,轻声的道:“这位老哥,我敬您一杯,大家都是在京里混rì子的,以后多的是喝酒的机会。”

    看到江少雍有点服软,姜慕冬越发的得意了。对于这么一个小痞子居然跟着如此一个漂亮的女人,他是看不惯的,这年头,漂亮女人是什么?那就是为了成功男人应运而生的产物!

    “喝酒行,不过老弟,你倒酒就可以了,要喝的话,还是让这位小姐陪着我喝吧。”

    这句话一出口,不但江少雍的脸sè变了,就连王子君的神sè也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着脸sè涨得通红的江少雍,沉声的道:“少雍,姜司长喝多了,你别理他。”

    “王书记,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了,老哥我哪里喝醉了?怎么,连个酒都不陪是不是?”姜慕冬被王子君懒洋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激怒了,呼的一下站起身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话语之中带着三分责怪的道。

    既然撕破了脸皮,索xìng就一拍两散。对于一个浅薄而没有水平的人来说,无视他比任何还击都有力。想到这里,王子君脸sè一冷,轻轻地一挥手道:“少雍,你领着你的朋友先回去,等一会儿我结束了这一场,咱们再喝点。”

    姜慕冬听到王子君的话,顿时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他将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嘴中冷冷的说道:“王书记,看来,我们以后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王子君不以为然的笑笑,就朝着金田骆一挥手道:“金秘书长,买单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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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六章 会当击浪三千尺 自信人生二百年

    “子君哥,你看这事弄的,我……”在姜慕冬被两个同伴带走之后,江少雍此时的酒劲也醒了大半,这个时候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对王子君的影响。

    看着江少雍一脸的歉意,王子君摆了摆手道:“这不关你的事情,那个姜慕冬,确实欠揍。”

    “我是说您要办的事情,不是被我给搅黄了么?”江少雍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得出来王子君找这个姜慕冬是为了办事的,现在被自己这么一搅合,恐怕刚才的事情,算是被搅得一塌糊涂了。

    王子君看着江少雍的脸,笑了笑道:“没事儿,我会再想别的办法的。”说到这里,脸上lù出来一丝孩子般的笑脸道:“说实话少雍,刚才给这个家伙好话说了一火车,他还在这儿装腔作势,推三阻四的,他娘的,我正烦着呢,你这一打,倒省了我的事儿了!”

    看着王子君的笑脸,江少雍也笑了,感jī地冲王子君一笑,这才犹豫着问道:“子君哥,这件事情,我没有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没事儿,忙你的去吧。”王子君一摆手,接着道:“罗诗文虽然不错,但是要想结婚过rì子,还得找个能同甘共苦的。”

    一呆的江少雍,没想到这个表姐夫还能跟自己说几句知己的话,这真是太难得了,心里不由得更多了几分亲近感。

    “子君哥,我记住了。”江少雍重重的点了点头之后,又犹豫了一下道:“子君哥,用不用我找一下舅舅。跟他说一下这件事情。让他出面解决好了……”

    王子君拍了拍江少雍的肩膀,淡淡的道:“没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能摆得平。”

    江少雍走了,王子君看着江少雍离开的身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虽然江少雍的巴掌扇的很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江少雍的巴掌,又给这次抿孤铁路的改道,设置了不小的障碍。

    “王书记。”金田骆走过来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轻声的打招呼道。从金田骆的角度来说,他自然清楚今天的事情一发生,那几乎就是将本来就没几分希望的事情,直接给画上句号了。

    王子君朝着金田骆笑了笑,轻声的道:“何市长呢?”

    金田骆愣了一下之后,这才道:“何市长刚才打了一通电话,现在在外面车上呢。”

    “咱们也走吧。”王子君说话之间。走出了饭店的大门,他朝着停在大门口的几辆车看了一眼,就朝着前面的一辆走了过去。

    此时何起锐正在车上闷着头抽烟,今天的事情。弄得他简直可以用一句话形容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虽然姜司长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但是王书记的那位表弟一顿拳脚,打的也确实够狠。刚才同学打过来的电话,真是让他百口莫辩了。

    想到老同学不等自己解释就气急败坏的把电话给挂断了,何起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知道,恐怕以后。再也不可能让这位同学帮自己再办什么事情了!

    “何市长,今天的事情,我那个表弟有点鲁莽了。”王子君的声音,在车上响起,这声音,一下子沉吟中的何起锐惊醒了过来,看着一脸淡定笑容的王子君。何起锐虽然心里有气,但是却不能跟王子君发作,赶忙道:“王书记,这件事情谁也不希望发生,更何况那姓姜的也没什么诚意。”

    王子君递给了何起锐一根烟,笑着道:“那位姜司长倒是无所谓,但是却是让你那位同学难做了。”

    何起锐也明白接下来为难的就是自己的同学,不过现在说这件事情,已经是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看着王子君的笑脸,沉吟了一下还是沉声的道:“王市长,这件事情一出,咱们抿孤铁路的事情,可能是没戏了。”

    王子君虽然不想就这么放弃,却并没有开口,而是等着何起锐说下去。

    “王市长,我觉得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得把今天这件事给封锁了,现在大家都想把抿孤铁路这个项目弄不成的责任给推出去,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倒是给那些有心人一个可乘之机,把责任都推到您这儿来了。”

    何起锐的话音不大,不过在这低沉的嗓音之中,却带着一种yīn沉。王子君对于何起锐的意思很是赞同,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些人越是想要保密,越是会落得个弄巧成拙的效果。

    毕竟这一次来水上人家的,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驻京办的几个人。别说自己刚刚去罗南市,尚且人生地不熟呢,这些人之中有几个人会保守秘密,那只有天知道了。不过,对于何市长的好意,还是不想表现得太淡漠了。

    “这个我明白,何市长,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出结果的时候呢,一切皆有可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其自然吧。”王子君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道。

    还没有出结果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是出结果?何起锐看着脸上lù着一丝自信的王子君,心中暗道,看来这王书记到底年轻,还没在泥水里滚几滚,血水里泡几泡呢,你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认输!

    等车子在罗南市驻京办的时候,开始并没有和王子君坐一辆车的金田骆来到了王子君的面前,在沉吟了一下之后,他才小心的说道:“王书记,这件事情是不是强调一下纪律?”

    王子君看着金田骆,并没有说话。金田骆看着王子君淡淡的神情,心里就有些明白。当下也不再多问,这么多年的秘书长,他太明白了,有些时候。领导不表态。也是一种态度呢,只不过,你得把领导的心思给揣摩准了。

    回到莫老爷子的小院时,老爷子已经睡下了。胖乎乎的小宝儿子,正攥着小小的拳头,睡得很是香甜。正躺在chuáng上看杂志的莫小北,看到王子君回来,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好不容易才把你儿子哄睡了,你可别把他给惊醒了!”

    王子君笑了笑,看着眼前眼眸如星的女子,忍不住就要伸手将她拦在怀中。不过就在他要的手的时候,却被莫小北轻轻的拦住道:“爸在外面,说是有事情要和你谈。”

    莫东远有事情要和自己谈,王子君一愣,虽然莫东远是子君的岳父,但是这位在军队之中任职的岳父,可是很少和自己谈事情。今天自己一过来。就跟自己谈事情,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么?

    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恋恋不舍的和莫小北说了几句情话,这才笑呵呵的朝着后院的客厅走过了去。

    莫东远一般不住在老爷子这里的。但是今天为了等王子君,他刻意留了下来。在王子君走进客厅的时候,就见莫东远正一个人坐在一个小茶几边上喝酒。

    “爸”,王子君走进门,轻声的向莫东远打招呼道。

    莫东远将手中的酒杯一放,这才笑着道:“坐吧。来陪我喝两杯。”

    桌子上放着四个盘子,一个水煮花生米,一盘酱牛肉,还有两个家常的下酒菜,而在那看上去有十多年历史的酒瓶旁边,放着两个酒杯,很显然。莫东远已经准备好和王子君好好的谈上一谈了。

    在帮着莫东远添满酒之后,王子君端起杯子敬了莫东远一杯。两人同时放下杯子之后,客厅里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王子君知道莫东远在这个时候等自己,绝对不会只是为了和自己喝酒,他应该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子君,咱们爷俩有些时候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吧?”莫东远目光锐利的朝着王子君看了两眼,轻声的说道。

    不是有些时候,而是几乎没有过这样喝过酒。不过这样的话,王子君并不会说出口,他笑了笑道:“爸,是有些时候没有喝了,这都怨我,在山省那么远,没有十天半月的回来不了一次。”

    莫东远笑了笑,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是老窝在家里陪我喝酒的话,恐怕我早就将你给赶出去了。”

    笑是最能够打断隔阂的工具,王子君看着莫东远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在他静静的将莫东远面前的杯子满上之后,莫东远夹了一个花生填进了嘴中。

    “子君哪,说句实话,最初小北选择你的时候,我并不满意。”

    就在王子君准备跟着吃口菜的时候,莫东远的话,让他从心底就是一惊,手中的筷子,更是差点掉落在了地上。

    对于莫东远这种心思,王子君以前也能够看得出来,虽然说话也很亲切,但是那种隐隐的距离感一直挥之不去,冷淡而且有点陌生。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岳父大人竟然生猛如次,小宝贝儿都已经出生了,他居然这般的直言不讳,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直觉得,我莫东远的女儿,应该嫁给一个优秀的男人!”王子君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在莫东远也并不准备让他回答,说到这里的莫东远,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随着他将酒杯放下,瞬间功夫,王子君就感到房间之中好似充斥着一股豪气。

    “现在好男人的评判标准很多,但是在我的眼中,好男人只有一种,那就挎枪打仗,保家卫国!只有这种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男人,在我的眼中,才是铮铮铁骨,才是钢铁脊梁!”

    王子君听着老岳父的评判,心中暗道,原来在岳父大人的眼中的,自己还算不得好男人。心中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对岳父的这种观点,王子君却也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欣赏。

    毕竟莫东远是一个军人,军人从来都有着一种属于自己的观点。而他们也更欣赏那些接近自己的同类。

    “对于你们的婚事,我最初是不同意的,没有小北这孩子的始终不渝和老爷子的点头应允,你们两个是走不到一起的。”莫东远还是丝毫不顾忌王子君的感受。如实的说道。

    王书记此时感到有些尴尬。他沉吟了瞬间,想要说话,但是一时间还觉得有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你这个人不错,特别是在官场上,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了不做,什么时候做了不说,应该说,你还是蛮有当官的天赋的。尽管在你的仕途之中。家庭的影响也是无法抹煞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进步,在很大程度上还是靠你自己干出来的。”

    莫东远喝了一口酒,又笑着道:“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天分就能够完成的,特别是在官场上,你还需要很多东西。我之所以在军队之中mō爬。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太适应官场上的一些东西。”

    莫东远好似话中有话,不过王子君并没有直接问,他知道莫东远既然在等自己,那绝对就会将要说的话跟自己说清楚。

    一瓶酒。虽然大部门都落入了莫东远的肚子之中,但是喝了有三分之一的王子君,依旧感到自己肚里有点火辣辣的。不过今天连着喝了两场的王子君,此时确实没有半点的醉意。

    虽然莫东远已经离去,但是莫东远的话,却是依旧在他的心中不断的回dàng。实际上。莫东远给他说的并不多,但是这并不多的故事,却是给了王子君无穷的遐想。

    计划,一个关乎莫家、石家等几个老爷子的计划,一个产生了有十几年时间的计划。这个计划,本来和王子君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现在,王子君发现自己竟然入了这个局。

    走上顶端的人只有一个。这是莫东远说的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却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向了王子君。在这句话之中,带着一种深沉至极的压力。

    几个老爷子已经有了选择,而这个选择,并不会改变。自己虽然干得不错,但是要想借助莫家的力量,以后就只能做陪衬在红花旁边的绿叶了。

    红花是谁,王子君心中清楚,但是让他成为绿叶,他心中不服,更不愿意,因此他要抗争。

    “会当击浪三千尺,自信人生二百年。”轻轻地念叨着这句诗,王子君的嘴中就有一些苦涩。因为这句诗,是他对莫东远的回答,更是他自己的表态。

    这个表态,让他知道,从今之后,自己很难从莫家得到什么大的帮助,更代表着,自己以后的路,只有自己走下去,莫家已经不再是他最有力的靠山。

    莫东远离去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丝的赞许,但是这赞许,只是一种态度。莫东远虽然已经开始代替老爷子成为莫家职务最高的人,但是莫家,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莫家,他要做出决定的时候,要考虑很多人的利益。

    当王子君走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莫小北依旧静静地等着他。看着他喝酒的样子,轻声的道:“老爸找你什么事情?”

    王子君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给我说了一些琐事。”他捏了捏莫小北的脸,轻轻地将这个女子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感受着怀中的jiāo柔,王子君那颗有些颤抖的心,慢慢的坚定了起来。

    没有你们,我同样会走得更好!

    在清晨的阳光下,王子君神采依旧的陪着莫老爷子吃了一顿早餐。而莫老爷子谈笑风生,好似浑然不知道昨天晚上莫东远和王子君谈了什么一般。

    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但是实际上,一切又已经发生了。王子君在吃过早饭之后,抱了抱挣扎着小手让自己抱的小宝贝,就开着莫小北的车来到了罗南市的驻京办。

    “王书记,看到王子君走进来,驻京办的工作人员热情的打招呼,并有人快速的通知了驻京办主任扈庆田。

    随着扈庆田和金田骆的走过来,王子君在驻京办之中召开了一个临时的会议,会议的主题,依旧是抿孤铁路的事情,在会议之中,王子君提到抿孤铁路这个项目,只要有一分的希望,那就一定要走下去。

    不过此时,不论是何起锐还是扈庆田等人,一个个都没有半分的信心。他们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现在他们就算是再跑。恐怕这件事情,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王子君说出的事情,他们谁也没有反对。在商量了几句之后,何起锐就陪着王子君驱车朝着铁道部飞驰而去。

    “你找谁?”还没有进大门,王子君等人就被拦了下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王子君他们才算是进了大门。但是当他们向接待人员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得到的答复却是领导正忙。今天没有时间。

    王子君看着年轻人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轻声的道:“同志,麻烦你给你们领导好好地说一下,就说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领导反映。”

    “重要的事情,嘿嘿,要见领导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你的事情重要。但是别人的事情也不见得就不重要,还是先等等等吧,等领导有了时间。我一定第一个先给你汇报。”年轻人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丝的敷衍。

    王子君看着年轻人带着一丝笑容的神情,心中明白自己就算是在说什么,恐怕也没有什么用。知道这千分之一希望的路子。现在应该没有什么用。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大楼上走了下来,而来来往往的行人在看到他之后,一个个都变得恭敬了起来。更有人恭敬地朝着他打招呼。

    “周部长。”听着别人的招呼,王子君神sè一动,当下快步的朝着众位周部长迎了上去。

    一咬牙的王子君。快步走了上去,在那周部长还没有走到车前的时候,王子君就已经大声的道:“周部长您好,我是山省罗南市市委书记王子君,有一件事情想要向您汇报一下。”

    王子君的话,让那正要上车的周部长一愣,他回头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就停下了上车的步伐,笑了笑道:“你是罗南市的市委书记,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一个市的市委书记,还真是年轻有为,不过今天我还有事,要立刻走。”

    说话之间,那周部长朝着身后一中年人道:“何主任,你接待一下王书记,他要反映的问题,等我回来给我说一下。”

    那中年人快步的走过来,轻声的道:“周部长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看着周部长坐进黑sè的奥迪车之中缓缓而去,王子君的心顿时就觉得这次恐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那位何主任对他倒是tǐng客气,把他请到了一间会客室之中,让人倒上茶水,然后才开始谈话。

    就在王子君将抿孤铁路的事情说了一小半的时候,就见门子一下子被推开了,虎着一张脸的姜慕冬快不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嘴中就刻意带着一丝夸张的说道:“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罗南市的王大书记。”

    王子君看到姜慕冬,心中一冷,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姜慕冬。

    那何主任对于姜慕冬的突然到来也没有想到,不过他们是同一个单位的,而且关系还算是不错。所以在姜慕冬走进来之后,就随意的道:“姜司长和王书记舒适,如果那样就更好了。”

    “是呀,不但熟,而且熟的很,老何,这件事情你交给我吧,周部长问起来的时候,我向他解释。”姜慕冬拍了拍何主任的肩膀,沉声的说道。

    对于这种事情,那何主任本来就没有心思来管,此时听到姜慕冬这么说,当下笑了笑道:“那姜司长你就处理一下吧,我那边还忙,王书记,我就不陪你了。”

    王子君看着要离去的何主任,脸sè变幻之间,并没有走,而是悠然的又坐在了那里。

    随着门子被轻轻地关上,姜慕冬幽幽的说道:“王大书记,你不是很骄傲么,怎么现在又跑过来了,嘿嘿,我给你说过,有我姜慕冬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天,你们罗南市就不要想了,你知道,想也是白想。”

    “是么,我还真是不信这个邪,姜司长,铁道是国家的,不是你的。”王子君说到这里,从椅子上站起来,扭头朝着房间外走了过去。

    姜慕冬看到王子君要走,晃着身子在门口一拦:“嘿嘿,这两句话说的。还真是有个当书记的派头。不过我还是要免费送你一句,虽然是国家的,但那却是整个国家的,你们罗南市,没有!”

    王子君看着姜慕冬那张笑脸,就觉得很是有些不舒服,他朝着正向自己逼来的姜慕冬看了一眼,脸上同样笑容满面道:“姜司长。您的脸还疼么,如果要是疼的话,就买点玉龙水,化血清淤,效果良好。”

    “你……”姜慕冬的眼睛,顿时就涨起了火来,他顿时又想起了让他屈辱的巴掌,还是那屈辱的昨天晚上。

    “这个只是家庭小常识,你就不用谢了。”王子君说话之间,推开门子。大步而去。

    走出铁道部的大门,王子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知道多了姜慕冬这个拦路虎,自己办起事情来将会更加的作难。而和姜慕冬相比。王子君知道在这坐院子之中,好还有一个自己不知道,但是却被姜慕冬还要让自己难以逾越的人,在推动着让抿孤铁路从东埔市通过。

    “王书记。”就在王子君沉吟的时候,金田骆已经快步应了上来,他看着王子君没有什么悲喜的脸。轻声的打招呼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就坐在了驻京办安排的车上。金田骆在王子君跟着坐在了王子君的旁边,朝着前面的司机挥了挥手,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的汇报道:“王书记,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昨天的事情。不知道谁嘴没有把严,传到了市里面。”

    金田骆所说的市,自然就是罗南市,王子君看着一副正在给自己检讨的金田骆,神sè依旧淡然的道:“他们都是怎么传的?”

    “这个……王书记,现在有人说就是因为您和铁路部门的人发生了冲突,所以本来要修在咱们罗南市的抿孤铁路,一下子转到了东埔市。”金田骆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看着金田骆那张带着一丝忧sè的脸,心中却是暗自估算着这位秘书长对于自己究竟是有多少的忠心可言。等金田骆说完,他轻声的道:“是不是还有人说这是我故意和铁道部门发生冲突,让抿孤铁路改道东埔市的,毕竟我以前是东埔市的市长么?”

    金田骆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为难,但是他最终还是给王子君汇报了,此时听着王子君带着一丝嘲讽的话语,他沉吟了瞬间,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子君没有再说话,但是他的脑子,此时却是飞速的运转着,这种明显推脱责任的额做法,王子君心中很清楚应该是谁做的。而一旦责任推脱出去,他在不明真相的罗南市群众眼中,就是一个不站在罗南市立场上的罗南市委书记,就是一个罗南市的叛徒,而这种损害罗南市群众利益的人,自然是无法在罗南市立足。

    而对方呢,更是会成为悲剧之中的英雄,费尽千辛万苦争取来的项目,被一个无能甚至是无耻的上级给卖掉了。而罗南市人民强烈要求通火车的愿望,更是化成了泡影。

    王子君不说话,车子顿时变得静寂无比。而给他们两人开车的是一个驻京办的干部,此时就能够感到车厢之中的凝滞。他紧紧的绷着嘴,不让自己出声,生怕心情不好的领导把自己当成了出气筒。

    “我让你调查的几个人,都调查清楚了没有?”王子君挠了挠头,突然轻声的朝着金田骆说道。

    金田骆一愣,随即道:“王书记,这不用调查,这些老英雄都是我们罗南市的骄傲,我们的市志上都有记载。”

    王子君笑了笑,轻声的道:“既然人家不准备给咱们讲道理,那咱们也就不能再讲道理了,这样,你等一下给颜士则打个电话,让他把那几位老爷子以往所在的村的老人和亲戚都送到京里来。”

    看着王子君的眼神,金田骆有点明白这位王书记想要干什么,而沉吟了一下后,这才道:“王书记,我这就去办。”

    “嗯,你告诉颜士则,让他今天下午务必赶到,坐飞机咱们不差那几个钱。”

    “同志,您好,我找个人。”三个一看就是从农村过来的老百姓,穿着明显落后于这个时代的衣服。肩膀上扛着写着尿素两个字的白sè编织袋。脸上堆满了最为谦卑的笑容,毕恭毕敬地朝着正在站岗的士兵说道。

    那士兵先是一愣,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想到自己的家乡,他还是笑着道:“老乡,你们是不是问路啊,你们要去哪儿,这一带我都熟。”

    三个农民之中,领头的是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他手中拿着一杆已经很少见的,被磨得光滑圆润的烟袋。

    “同志,我想问一下这二号院怎么走?”老人将吸着的烟袋朝着自己的腰带上习惯xìng的一别,轻声的说道。

    二号院,那士兵顿时愣了。作为这里的烧饼,他自然之道这里其实就是二号院,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看上去很是朴实的农民老乡和院子之中住的那些老领导有什么关系。

    “啊,这里就是二号院,请问您找谁?”在沉吟了一下之后,士兵还是老老实实的朝着来人问道。

    “我找我二叔。”老人一听找对了地方。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

    您找您二叔,但是您二叔是谁我可猜不出来。不过看着这和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的老人,那士兵还是柔声的道:“老同志,请问您二叔是哪位?”

    “我二叔叫鲁铁锤。”老汉挠了挠头。带这一丝讨好的说道。

    鲁铁锤,这个名字小战士是真的没有听到过,不过他看着这几个农民朴实的样子,觉得他们也没有必要来这里招摇撞骗,当下带着一丝关心的道:“您看您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这里是不是chūn天路?”老汉迟疑了一下,不过随即神sè又坚定了起来。毕竟在他看来。县长亲自将他送到这里来,那绝对是不会错的。

    “是chūn天路。”士兵点了点头,肯定的答道。

    “这里是chūn天路二号院?”老汉身旁你四十多岁的汉子,紧跟着说道。

    “是chūn天路二号院。”士兵带着一丝疑huò的朝着这几个老乡看了两眼,虽然带着一丝不敢肯定的问道:“您二叔是不是有一个其他的名字?”

    两个年轻的汉子,顿时就将目光瞧向了带头的老汉,那老汉拿起烟滋溜滋溜的吸了两口。陡然一拍大tuǐ道:“我这里有二叔的一封信。信上好似有二叔的名字。”

    说话之间,老汉颤颤悠悠的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封信,年轻的战士也凑着头朝着那信看了过去,就见信封上写着鲁大雷几个字,顿时道:“您二叔是不是叫做鲁大雷?”

    “小伙子,我是鲁大雷。”老汉砸吧嘴一笑,然后翻到信纸的末尾道:“这才是我二叔的名字?”

    年轻战士的小脸一红,心说自己这次是怎么了,竟然让一个比自己年长上几十岁的农民给差点鄙视了。不过就在他脸红的时候,眼睛确实已经看到了那让他吃惊不已的签名。

    “鲁前进。”

    看着小战士吃惊的mō样,老汉的心顿时放下了,虽然他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但是几十年的人生经历,毕竟不是白过的,从年轻战士的反应,他就已经看出了这个年轻人,一定是知道自己二叔的,而自己绝对没有找错人。

    “你们真是鲁老首长的亲戚?”小战士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再把那个让他吃惊不已的名字在说出来一般。

    “你这小同志,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别的能够乱认,你说还有乱认二叔的么?”老汉一边好似宝贝一般的将信叠好,一边带着一丝得意的说道。

    在确定了一下这些人的身份之后,值班的战士快速的向上级进行了汇报,十几分钟之后,这三个背着编织袋的农村人,就在小战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单独的院落之中。

    “是谁来了?”在刚刚进院,一个穿着没有标志军装的老人,就中气十足的朝着第一个走进来的战士问道。

    “二叔,是我,大雷啊!”那拿着烟袋的老汉,在看到老人之后,jī动的快步走了上来,那mō样,比之年轻的小伙子逊sè不了多少。

    老人一看到这名叫做鲁大雷的老汉,就哈哈大笑的走了过来,嘴中更是哈哈大笑的道:“大雷你这个瓜娃子,总算是还没有忘记你二叔我,终于知道来看看我了,快点进屋。”

    小战士一看这清醒,心说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当下悄悄地退了出去,而跟着鲁大雷来的两个农民,一边跟着鲁大雷往房间之中走,一边偷偷地大量自己村中这位传说之中的爷爷辈的大人物的住所。

    在两个汉子将布袋放下之后,鲁大雷已经开始和鲁前进老人谈话了,他有点拘谨的在老人的对面一坐,轻声的道:“二叔,您老身体还tǐng好吧?”

    “tǐng好,一顿饭还能吃得下两个馍馍。你小子倒是显老了。”鲁前进一边说话,一边指着跟着他进来的两个汉子道:“他们两个是……”

    “二叔,这个是德才哥家的大小子,叫文彪,现在是咱们村的村长,这个是我家二小子。”鲁大雷朝着两个汉子介绍到。

    “好好好,来了就好,这一次来了,就多在这里住两天,我呀总是想要回去转转,又怕给地方上添麻烦。”鲁前进说话之间,脸上lù出了一丝淡淡的向往。

    鲁大雷搓了搓手,他的经历,让他明白自己二叔此时的心情。但是此时此刻,多年不见的生疏,让他不知道如何向自己这位二叔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只能是搓手站着。

    鲁前进笑了笑,开始问村里面的情况,什么村子里的收成怎么样了,村里面和自己同时代的人过得还好不好啊!

    对于这些问题,鲁大雷都随口就来,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不过随着说话的深入,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提一提县里面领导交代的任务,一时间就有点着急的搓搓手。

    而另外两个晚辈,此时更是成了聋子的耳朵,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的两人,只是听着鲁前进的老人的问话,不问的两个人,两人连一句话都不说。

    两个笨蛋,在村里面还是能说会道,还是干部,到这里他娘的全成了哑巴。还是要靠老子,县长可是说了,只要是将这件事情办好,就给村里修一条柏油路。想到自己村里面能够修上路的情形,鲁大雷一狠心,就准备让二叔xiōng上一顿,也要将事情说出来。

    “大雷,你来这里不光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吧,有什么事情说吧?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办不办得到?”世事洞察比自己侄子不知道高明多少的鲁老爷子,在说话的时候,就知道鲁大雷带着这两个孙子辈的来,一定有事情。

    已经下定决心的鲁大雷见到这么好的机会,当下也不再犹豫,赶忙道:“二叔,是这样的,咱们市里面啊,本来要通铁路,而且还通到咱们县里面。”

    鲁大雷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他说起话来,一时间还是有点不利落。说着说着,嘴就觉得有点发干。

    不过这话一说出来,他倒也轻松了不少,话语也开始利落起来:“咱们村里的乡亲啊,一听说通铁路,那都老高兴了,都说通了这路,来京里看您就方便了。可是呢,不知道怎么着?这路还没有通,就又有了变化,变到东埔市那边去了,二叔您也知道,东埔市那边好几条铁路,这还往他们哪里修,这不是欺负我们么?”

    将要说的话说完,鲁大雷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汗,他觉得这一分钟的话,简直就比在地里干一天活还要累人。

    鲁前进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他本来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此时也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而本来松了一口气的鲁大雷,此时在老爷子的目光下,顿时就有点冒汗。

    “这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是不是县里面?”老爷子声音不高,但是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好似在这一刻,一下子显lù了出来。!。

第六三七章 有靠山的人,你伤不起!

    这几年,鲁老爷子家里来的乡下的亲戚太多了。他们长得几乎是一个样儿,全都是土头土脑的,剃着瓦片头,穿着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牙齿黄黄的,积着牙垢,指甲缝儿里黑黑的,藏满了泥污。每每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一拔儿一拔儿地跑来给他送新米、花生、粉条或者其他土特产。这些东西被乡亲们装进尿素袋子里,再被长途汽车拖进城里,乱七八糟地堆放在家里的储藏室里。

    隔不了几天,鲁老爷子就把它们分门别类的搬到院子里来晒一晒,再把它们挪回去。他是一个劳动惯了的人,劳动是他的生命方式,他像所有的乡下人一样,想干活,愿意干活,能干活,一天不干活就浑身不舒服。时间一长,就有些犯病的感觉。这些东西一来,鲁老爷子算是过了一次瘾,解了一次馋,沉闷的生活气氛全都为之一振,jīng神头儿比平时好不少,用他自己的话说,东西可能不值钱,在菜市场可能能买着,但是东西不一样啊,闻着老家原汁原味的东西心里舒坦。单单从这点来看,鲁老爷子对家乡深厚的感情由此足可见一斑。

    在村里,鲁大雷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主儿,但是面对二叔这样的人物,还是有些本能的敬畏。听鲁老爷子一问,tuǐ就有点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磕磕巴巴的嗫嚅道:“二叔,是……是县里面让我来的,县里面的颜书记说了,只要我能来,等我回去了。立马给咱村里修一条柏油路。还不用咱村里老少爷们儿出一分钱!”

    鲁老爷子没有说话,整个人陷入了沉吟之中,在沉吟了瞬间之后,这才道:“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鲁大雷听老爷子这么一问,登时就意识到这事有门儿,对于市里修铁路的事情,他打心眼儿里觉得高兴,至于其他事情。他也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文彪,你来给你二爷爷说说。”

    鲁文彪抓住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刚要说话,就听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半分钟之后,一个年轻的人快步的来到老爷子的身边,轻声的说道:“首长,赵老的电话。”

    鲁前进一听,就从年轻的服务人员手里接过话机,呵呵一笑的道:“老赵啊。你个老小子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鲁前进哈哈大笑道:“你家里有客人哪。真是巧啊,我老家也来人了。说的都是那铁路的事情,我说老赵啊。你那边怎么说的?”

    “哈哈哈,原来都是一样的,你什么意思?”鲁老爷子听到那边回答之后,哈哈大笑着问道。

    这时候电话那边的声音高了一点,作为村干部的鲁文彪,可是从县委书记颜士则那里领了比这位老叔更为艰巨的任务。赶忙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咱们出来这么多年……,现在这事情啊……能不办吗?再说了,咱们市这么多年还不修铁路,这一修还让人家给抢了,这要是被人说出去,咱们这几个老家伙无颜见家乡的父老啊……”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了鲁文彪的耳中。让他的jīng神为之一振。

    这事情应该是成了,想到颜书记在自己临来之前,千叮万嘱了一番,钱不是问题,该花花,你不是代表你自己,你是代表的咱们全县哪,鲁文彪就觉得热血沸腾,觉得自己的好运气就要来了。

    就在他欣喜的时候,就听那边道:“你说这是谁的主意嘛,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鲁文彪那本来放下的心,顿时有点提了起来,暗自祈祷,这位叔爷,您可千万别怪颜书记,那可是个大好人哪。

    “谁的主意?还能是谁的主意,你在老团长那里又不是没有见到,咱们的市委书记也来了京里,估计是他想了这鬼点子,其他人敢这么大胆嘛!”鲁老爷子说话之间,就哈哈大笑,显然他对于这个胆大包天还是蛮喜欢的。

    又说了几句之后,鲁前进就挂了电话。目光更是重新看向了鲁文彪,那意思是让他接着讲。

    鲁文彪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又觉得有点口渴。一口水喝下去算是定了一下心神的他刚刚准备接着说,就听电话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鲁前进这次没有让勤务人员接,直接抓过来电话自己接通了,鲁老爷子到底是受党培养教育多年的老干部了,退下来以后又长期坚持看报纸,耳聪目明,脑袋瓜子一点就通,何况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也不忍心做让老百姓失望的事情。当下就翻出来当年使用的工作笔记,按照地址一个一个地给那些老关系打电话。

    从偷听的电话内容里进一步得到确认,鲁文彪算是彻底放了心。不过当他准备第三次再讲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喝水,却发现水杯里已经空空无也了……

    罗南市人民医院位于市zhèng fǔ的西侧,虽然在全省来说,这所医院尚且不是医疗条件最好的,但是在罗南市来说,却是整个罗南市最好的医院。每天医院里的人都是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医院院长晁田伍五十多岁,胖胖的脸上,好像一尊弥勒佛似的。可中坚力量小看他这个院长,在罗南市也算是一号人物。不但是正处级的干部,而且和市里面所有的领导几乎关系都很不错。

    在程自学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罗南市的政治局势颇有些水深火热的味道。但是,不管是哪一派系,晁田伍都混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而且跟哪个领导,关系都很不错。领导也是人,食人间烟火,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新陈代谢。实在是再普通不过。

    做一把手的好处太多了,其中有一项就是无论你什么时候上班,都不会有人来查你的岗。

    翟田伍年龄大了,已经不想再上一层楼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在上午九点之后,才来办公室坐一会儿班的。但是这几天,似乎有些非同寻常。每天都来得特别早,几乎每天都是七点不到就来医院了,而且,第一站并不是他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到病房里先巡视一圈儿。

    如此敬业的一院之长,如果能持之以恒地这么下去,绝对够资格参加全国模范医院院长的评选。只可惜,翟田伍不会一直坚持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哪,再年轻二十岁。他可能愿意这么cāo心费力的干,但是现在,他却不会了。之所以会一反常态,只是因为最近医院里住进来一位大人物。不,是大人物的母亲。

    “程主任,您起得好早啊,老夫人好点了没有啊?”快步走到特护病房的翟田伍,满是关心的对正坐在病房会客室里看报纸的程自学问道。

    这特护病房,是罗南市人民医院最好的病房了。简单的看上去,这根本就不是病房,简直和疗养院差不多。三室两厅的房子,最少也有上百平方。餐厅客厅会客室一应俱全,很有家庭的温馨之感。

    虽然罗南市的普通病房一直不够用,但是作为医院院长,翟田伍一直本着再紧张不能紧张领导的原则。举全院之力建造了这座特护楼,不但打造了最为舒适的物质环境,还配置了最为高端的医疗设备,从医生到护士,其专业素质在整个卫生系统都是当之无愧的一流。

    对于这座特护楼,虽然有很多人背着他yīn阳怪气的说他的坏话,但是翟田伍不怕,你想啊,那些大凡能做出点成绩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唾沫星子压垮?因此,尽管医院内部对建造这座特护楼都没能统一了意见,但是翟田伍还是我行我素,照建不误。当然,让翟田伍无限欣慰的是,这种特护楼建成投入使用之后,尽管告他的举报信满天飞,市领导却很是平和的接受了这座特护楼的存在,从这点来看,领导的态度就是不言而喻的。

    程自学的神sè,今天显得特别好。将手里的报纸一放,就轻声的道:“田伍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你该忙你的忙你的,不能因为我在这儿把你的工作给扰乱了。”

    “程书记,我这可不是特意来的,我就是例行查房,顺便到您这里看看。”翟田伍随意的在程自学的对面坐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程自学哪里会不明白他这个查房是什么意思,他朝着翟田伍一指道:“老翟啊,这几天你辛苦了。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也好多了,不用你再cāo心了。”

    老太太好多了,翟田伍先是一呆,随即恭维道:“老太太真是洪福齐天哪,您看,您整天rì理万机的,还能亲自照顾老母亲,真是一个大孝子啊!”

    程自学母亲的病,作为医院院长的翟田伍可以说比程自学都要清楚,主治医师几乎每天都要上他的办公室汇报好几次。前两天病情差不多就已经稳定住了,但是按照程书记的意思,谁要是问,那就是老太太病得不轻。

    毕竟是一个九十岁的老人了,就跟使用了多年的老机器似的,身上所有的零件功能都已经退化了,说全身都是病,一点也不为过。估计这两天,来看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老太太的身体就有点不好。而在这个时候,程书记竟然说好多了,那这其中的意思,绝对是和罗南市的政治气候有关。

    在翟田伍看来,作为一个好院长,会不会治病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要能够准确的把握住市里面的政治形势,能够快速的跟在一个正确领导的身后。

    翟田伍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才能稳坐在医院院长的位置上多年不动摇,而第一医院这个风水宝地,就算给他个卫生局长,他都不换!

    一边恭维着程书记的孝顺,翟田伍一边想着昨天晚上在市zhèng fǔ办公室做科长的小舅子来家里喝酒时候提到的事情,心中暗道,看来老太太的病情,还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作为市里面第一大医院的院长。他的消息无疑是很灵通的。王书记为了抿孤铁路的事情和铁道部门的一个领导发生冲突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作为一个还很是有地方自豪感的翟田伍来说,他第一个感觉就是痛快。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罗南市人,翟田伍对于罗南市很是有归属感,对于本来说的好好的抿孤铁路从罗南市过境更是充满了期待。但是铁道部门让这条充满了罗南市人期盼的铁路线改道,很是让他骂了一回娘。

    但是骂归骂,他最注意的就是市里面的政治气候。程主任的老妈病了。李市长更是亲自病了。那新来的王书记却带着何起锐去了京里。

    当他听到市里面三大巨头的反应之后,翟田伍就觉得新来的王书记这次可能要吃亏了。在程书记和李市长这等老狐狸的面前,他还是差的太远。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他就不该这么痛快地接下了,这一接不要紧,就像一摊子烂狗屎,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而和铁道部门闹得不愉快,那就等于授人以柄。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出了这种事情。看来,这位王书记在罗南市有点前途无“亮”啊!

    程自学听着翟田伍的恭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现在是真的高兴。不但一件烂狗屎的事情有人接了,而且接的人还是他现在最为顾忌的人,这样一来,嘿嘿。自己在罗南市的影响力应该不会消散。

    在看到程自学的儿子端着早餐走进来的时候,翟田伍就起身告辞。虽然程自学起身邀请,但是他还是坚决的拒绝了这份荣幸。他很是知道怎么把握自己的位置。

    就在他准备走出病房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人,高大的身材配上高大的嗓门,还没有进门。就听那人大声的道:“程主任,咱们罗南市让他这么搞可不行啊!”

    看到这身影,翟田伍赶忙让路,程自学他得罪不起,这位霸道的陆书记,他同样要供着。

    “玉雄,有事情坐下说。看你的样子。”程自学朝着陆玉雄一摆手,脸sè带着一丝严厉的说道。

    陆玉雄此时也看到了翟田伍,他和翟田伍也算是熟悉,朝着翟田伍点了点头,就丝毫不避讳的道:“程书记,您说这叫什么事情,去京里跑关系,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人家姜司长发生冲突,我看,他这根本就不是位咱们罗南市跑项目,他根本就是在祸害咱们罗南市。”

    翟田伍可不敢再听下去了,他明白陆玉雄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在快步走出病房门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一些感慨。心说不干事的什么责任没有,干事的反而被说三道四,一个个帽子都盖到头上,真是***够可以的。

    不过心中虽然有些不平,但是翟田伍可不敢说出来,他晃晃悠悠的朝着楼下走去,毕竟这种大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医院院长可以参与的,他现在最好的选择,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哎呦,翟院长,查房呢?”刚刚走下楼的翟田伍,就听到有人笑眯眯的给自己打招呼,他抬头一看,却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何进钟。

    对于这等第一大局的一把手,翟田伍一向怀着一种敬意,毕竟第一大局,不但手握实权,而且还升得快,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位头上就带上了市领导的帽子,不过近来这位的境地可是不怎么好,被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不说,还丢了很大的面子。

    “何局,您看我这眼睛,您是不是要到上边去?”翟田伍一边热情的和何进钟握手,一边朝着上边一指道。

    何进钟一拍翟田伍的肩膀道:“可不是,我老何可不如你老兄近水楼台,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老兄可得多给点消息。”

    “咱们是什么关系,何局您放心,只要是有什么消息,我肯定会第一个告诉您。”翟田伍虽然没有拍着xiōng脯,但是他的话语,却好似和何进钟是生死兄弟一般。

    “对了何局,您还是等一下吧,陆书记刚刚进去。”翟田伍压低了声音,轻轻地朝着何进钟说道。

    何进钟本来要往上走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很显然,陆书记这几个字,还是很管用的。

    “陆书记刚刚进去?那得等一会了。”何进钟mō了mō脑袋,好似自语一般的说道。

    想到自家一个亲戚想要提拔个副所长,翟田伍觉得这个时候办正是时候,他当下笑眯眯的道:“既然要时间,不如先到我那里坐坐,我那里可是有好茶好烟shì侯哟。”

    “我知道你这不但有好茶。还有好妹子,不过今天啊,还真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来的人这么多,我要是不在这里等着,今天上午说不定都见不了面。”何进钟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调侃的向翟田伍道。

    对于何进钟的调侃,翟田伍也不恼,他嘿嘿一笑的道:“何局你这个放心,有我在这里。还怕让您见不到程书记,我让人给你盯着,绝对能给你安排个好时间,而且中午咱们两个也能够好好地喝一杯。你也尝一尝我们医院的食堂。”

    何进钟对于这个提议,显得很是有点心动的,但是最后他还是摇头道:“老翟,还是算了吧,今天我还是等着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知道么,李市长出院了。”

    李市长出院了,翟田伍虽然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但是他并不感到意外。对于上上一个星期才进行了身体全面检查的李市长,他可不相信一下子能够得多么重的病。而这一次出院,他更相信李市长要有动作。

    李“龟”年,这个“龟”可并不是指光缩头的意思。有时候伸出头来,那可是要咬人的。而李市长在这个时候病好了,他想要咬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和何进钟又闲扯了两句,翟田伍匆匆的朝着楼下走去,虽然他一直对罗南市的政局在看风景的,但是他却已经感到一股大大的旋风,已经刮了起来。而这股旋风的目标,却是在京城之中。

    当头一棒,不知道怎么,翟田伍的心头出现了这个词语,而他觉得这个词语现在用也很是恰当,那些人这个时候,可不是要给那位年轻的书记当头一棒么?

    京里的夏天,依旧很是炎热,但是颜士则此时却是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在王子君的面前,他看着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脸上挂着一丝恭维的笑容。

    和颜士则比起来,此时的王子君的形象就有点不敢恭维了,手里抱着已经算是大胖儿子的他,正晃着一个nǎi瓶逗弄着正用一种混沌的眼光看世界的胖儿子。

    “王书记,刚才几位老乡都打来了电话,说各位老首长都已经答应要帮着咱们市跑一跑。”颜士则虽然知道这个时候的情形不适合谈工作,但是他更知道现在这位看似平静的王书记最需要什么。

    王子君点了点头,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虽然这些老人都已经从家乡出去了,但越是这样,他们对于自己的家乡越有感情。为了家乡的事情违背原则他们肯定不干,但是家乡的东西被人无缘无故的抢走了,他们心里绝对不舒服。

    这就好比是自己的孩子,谁不说自家的孩子好呢。孩子那是自己说的,别人说不得的存在啊!

    “嗯,士则你辛苦了,这件事情办完之后,那就等于给了咱们罗南市办了一件大好事。”王子君将nǎi瓶轻轻的一缩,那本来要咬向nǎi瓶的小嘴,顿时就咬了一个空。

    这婴儿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立马就不干了,急得哇哇大哭。

    王子君听到这哭声,好似感到事情闹大了,他赶忙将那逗弄儿子的玩具,朝着小家伙的嘴中放,可是欺负了人家,又岂是他王书记给个nǎi嘴就能够解决的。从一出生,就好似带着万丈光芒的小婴儿,根本就不给他老爹面子,而且哭起来的声音,那是越来越大。

    “子君,说你不会带孩子,你还非要跟他玩,把孩子给我,你还是谈你的工作吧。”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眼中却是闪烁着jǐng告意味的岳母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身后,不等王书记回答,就要小宝贝的看护权。

    王子君心中暗暗抹汗,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异议,毕竟这可是岳母大人啊。刚刚将孩子交给岳母大人,就听到一声咳嗽。随着这声音。就见莫老爷子幽幽的走了过来。

    虽然他没有开口。但是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让王子君明白,这位老爷子现在过来,那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在姥姥温暖的怀抱之中再次lù出笑容的小婴儿,好似得意的朝着自己有点无良的老爹扬了扬拳头,然后就朝着自己的两座大大的靠山,lù出了婴儿天真的笑容。

    等两位靠山带着孩子离开,王子君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颜士则却是在看到老爷子的时候。也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有靠山的人,惹不起啊!”王子君看着离去的人,幽幽的说道。

    这句话,王子君可以做出最大的保证,那绝对是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停在颜士则的耳中,却并不一样。他想到这个在他印象之中只存在于历史之中的老人,眼前这位年轻的王书记的形象,不由得又高大了几分。至于他无量逗弄小婴儿的行为。确实被严书记给过滤去了。

    “王书记您说的是。”颜士则很是认真的点头,对于王书记的这句话表示了认同。

    “现在那几位老爷子既然答应为咱们市里面出面,那咱们是不是也算是有后台的人。”王子君端起小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

    颜士则已经慢慢的适应了王书记的思路。他想到那几位的经历,又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身影,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王书记,咱们绝对是有背景的人。”

    可惜颜士则不知道,那位他看到的身影,已经因为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不能在这事情上出手。而在他眼中神秘无比的王书记,实际上靠山并不如他想的那么大。

    “王书记,您就等好吧,等那几位老爷子明天去铁道那边找他们领导,抿孤铁路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着颜士则的自信,王子君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收拾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再到铁道部门去一趟。”

    “王书记,这个……还要去?”颜士则上一次虽然没有跟着去的,但是也从几个相熟的人口中听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上一次王书记在哪里闹得是相当的不愉快。而现在再过去,没有那几位撑腰,他觉得绝对是痛快不了。

    王子君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不但要去,而且还要都去,这个你没有听说过被伤的越深,受到的赔偿也就越多么?”说到这里,王子君轻轻地朝着颜士则眨了眨眼睛。

    看着好似有一丝孩子气的王子君,颜士则心中为铁道之中要给罗南市改道的人暗暗担了一点心,心说你们怎么就想着招惹他呢,他这里显然并不准备光吃一跳抿孤铁路啊!

    “王书记放心,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颜士则一握拳,很是坚定不移的说道。

    看着颜士则的脸,王子君笑了笑,拿起茶壶给颜士则添了杯水。对于主动向自己靠拢的这个人,王子君的打算是已经定了的,不但要提拔,而且还好好地提拔,别说颜士则现在能力不错,就算是他没有能力,也要好好地提拔,千金买马骨,作为一个一把手,只有让人看到跟着自己有希望,那么跟着自己的人才会越多。

    而颜士则很是幸运的,已经被王子君定为了自己要买马骨的人选。

    从厕所之中出来,姜慕冬用凉水快速的洗着脸。冰冷的水在浇到脸上的时候,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充斥在了他的心头。虽然已经不太显,但是这种疼痛,却是一时消散不了。

    王子君,你小子给我等着,只要老子在这坐着,罗南市他娘的就别想有铁路!暗暗发了发狠的他,再用毛巾擦了擦脸之后,就快步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作为司长,他在这座威严的办公楼之中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在将办公室的门锁死之后,姜慕冬从自己的抽屉之中拿出了一个小镜子,又拿出了一盒药膏,轻轻地涂抹了起来。

    痛麻的感觉,随着药膏不断地刺jī着他的神经,但是他却是咬牙忍着,毕竟这种从国外进口的药膏。在表面上还是很有作用的。别的不说,随着在这药膏的涂抹,他脸上的虚肿,现在最少已经消去了大半。

    随着痛麻的感觉慢慢的消散,姜慕冬就觉得自己脸上的虚肿又消散了一点。而在小镜子之中,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的脸,也让他看着舒服了很多。

    重新放下小镜子,他又成了单位之中威严的中层领导之一。在朝着挂在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之后。姜慕冬就将自己的小镜子收拾好,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坐着电梯下了两层之后,姜慕冬就来到了办公楼的八层,他不时的和来来往往经过的同事点头,并对几个身份和自己差不多的人说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在来到一个贴着副部长标志的办公室前,姜慕冬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在确认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不是的时候,他这才伸出手准备敲门。不过就在他的手要敲打在哪厚重威严的门子上时,却又猛地收了回来。

    手掌在脸上mō了mō的他,这才再次开始敲门。在他轻轻敲了两声停止之后,就听有人威严的道:“进来。”

    走进宽阔的办公室,姜慕冬就满是笑容的朝着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子道:“蓝部长。”

    那男子正在看文件,在听到姜慕冬的招呼之后。就将手中的文件一放,然后笑着道:“慕冬来了,坐吧。”

    姜慕冬来这个办公室并不是第一次,但是他每一次,都表现的对办公室的主人很是尊敬。毕竟自己之所以能够击败如此多的对手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完全都是眼前这个人的功劳。

    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下里之后。姜慕冬在问了几句好之后,就轻声的道:“蓝部长,抿孤铁路的路线就要敲定,您还有什么要指示的没有?”

    那蓝部长沉吟了瞬间,目光柔和的朝着姜慕冬看了一眼道:“慕冬,你办事,我放心。”

    姜慕冬听到这个评价。顿时就觉得自己的骨头好似轻了不少。毕竟这可是最为高等的评价,被领导称为放心的,哪一个不是领导的心腹。

    “谢谢部长您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绝对不会辜负您老对我的期望。”虽然后面坐的那个人比姜慕冬大不了多少,但是姜慕冬还是很恭敬给那人带了一个您老的帽子。

    蓝部长笑了笑,伸出那让姜慕冬感到很是温暖的手掌在姜慕冬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笑着道:“好好干。”

    当姜慕冬从那充满着权力意味的房间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他依旧想着蓝部长的话,想着那句好好干之后隐含的无限的韵味。而这韵味,更是让他想到了一些部里面正在流传的流言,想到了这位将要升迁的美好前途。

    “姜司长,罗南市的人好似又来了。”就在他轻飘飘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轻快地走到他的面前,带着一丝微笑的说道。

    他将罗南市市委书记丝毫不给情面的赶走的事情,在部里面可以说已经有了流传。而这个年轻人,正是部里面负责接待的人之一。此时从他恭维的笑容之中,姜慕冬感觉到了一种舒坦至极的感觉。

    “又来了,来的是谁,如果是别的人,晾他们一天。他们有时间的话,就尽管等得了。”姜慕冬轻轻的一挥手,淡淡的说道。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很是觉得自己的腔调很是像蓝部长。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姜司长,这一次来的人不少,带头的还是那个姓王的书记。”

    听到王子君又来了,姜慕冬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兴奋。他搓了搓手道:“既然人家一把手来了,那我就去见见。”

    听到王子君又来了,姜慕冬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兴奋。他搓了搓手道:“既然人家一把手来了,那我就去见见。”

    虽然嘴中说见见,但是姜慕冬却在办公室之中耽搁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会客室。

    推开会客室的门,就看到那个让他讨厌的家伙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过和他想想之中的气sè败坏相比,那个人此时却是无比悠然的喝着茶。而他的身边,更有人拿着笔好似记录着他的话。

    这家伙在干什么?心中本来很是舒爽的姜慕冬,眼睛这个时候顿时就眯了起来。

    “何市长,那就这样办吧?”王子君在说完这句话后,好似不经意的一回头,这才看到了姜慕冬走进来,当下就笑着道:“姜司长,因为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过来,这个我们就先开了一个会。”

    靠,开会竟然开到我们部里面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心中虽然很是不舒服,但是姜慕冬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气,他心说你小子就算是再折腾,反正抿孤铁路你是不用想了。

    “王书记工作真是勤奋啊!”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之后,他就很是潇洒的在王子君的对面坐了下来,嘴中挂着一丝淡淡笑意的道:“不知道王书记您这一次来我们这有什么事情么?”

    姜慕冬说完这句话,轻轻地朝后一躺,一副权力部门工作人员的优越,在这一刻充分体现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在级别上,王子君和他同级,但是求人办事和被人求那可是不一样的。

    “姜司长,今天我来还是为了抿孤铁路的事情,这是我们罗南市准备的一些资料,我们觉得如果仓促改变方案的话,对于抿孤铁路的修建,并不是……”王子君将自己手中的几份资料朝着姜慕冬一递,轻声的说道。

    姜慕冬很是随意的拿起一份资料翻了一下,就阻断了王子君的话,他淡淡的朝着王子君道:“王书记,您这意思是我们不会工作,需要您来指导喽?”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向贵单位反应一下我们的意见?”王子君神sè平静,淡然的说道。

    “意见?王书记,恐怕你还不知道我们工作的流程,你以为我们确定一条路线那都是开玩笑,这是通过很多的科学论证。我给你说,这铁路建设,那都是全国一盘棋,你不要打着自己的小心思,就想着给本地争取利益。你这种思想,那是不对的!”

    “作为一名干部,你要有大局观,要有全局意识,你不但是罗南市的市委书记,更是一个被党培养多年的干部,为了你们罗南市一个小小地方的利益,你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姜慕冬说完这些话,就觉得自己神清气爽,那种俯视的感觉个,更是让他全身的毛孔,都好似吃了人参果一般的兴奋。劈头盖脸的给一个市委书记讯一顿,而且这个家伙还是让自己讨厌的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王书记,我没有时间在听你这种论调,另外我给你说一声,我们的工作很忙,没有空和你闲着费工夫,你可以走了。”说话之间,姜慕冬朝着外面一挥手道:“小郑,你送一下王书记他们,另外通知门岗,这两天我不见罗南市的人。”

    年轻的小郑在门口早就听到姜慕冬发飙,对于这种情况,他并不是没有见过。而一直想要讨好姜慕冬的他,此时更是毫不客气的朝着王子君等人道:“各位,我们还有客人要接待,请吧。”

    虽然带着一个请字,但是这个这和被赶出去,却是没有任何的区别。何起锐和金田骆的脸sè,顿时就有些变了。而当他们的目光看向王子君的时候,却发现王书记已经笑着站了起来。!。

第六三八章 俺就是罗南市的,咋啦!

    第六三八章俺就是罗南市的,咋啦!

    站在办公楼的窗户前,姜慕冬看着王子君等人被小郑好似送瘟神一般的送到mén口,差点儿笑出声来。

    “老姜,看什么呢?这么高兴。”一个中年男子从窗口处经过,笑着问姜慕冬道。

    “有几条狗被撵出去了,那狼狈样儿,真叫一个爽啊!”姜慕冬轻轻地一挥手,哈哈大笑着说道。

    “咱这儿哪来的狗啊,真是莫名其妙。”那人朝着外面看了两眼,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嘴里不解地嘀咕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王子君等人已经来到了mén岗前,而那跟着他们的小郑,此时正给mén口的保安大声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记好了,领导说了,最近要是再有罗南市的人来,就别让他们再làng费时间了!”

    这话当着面说,和打脸有什么区别呢?何起锐虽然知道不能来硬的,但是此时也是憋得面红耳赤,刚要开口,却被王子君一把给拉住了。

    “走走走,咱们又不是来吵架的。”王子君轻描淡写的说着,带头朝mén外走了出去。

    一进车,何起锐就准备向王子君抱怨,可是还没有等他说话,就见王书记已经开始拨打电话,何起锐只能将这口气给咽下去了。

    “士则,怎么样了?”王子君轻声的朝着电话那头问道。

    颜士则等王子君的电话已经很久了,此时听王子君问,赶忙回答道:“王书记,都已经准备好了,鲁老爷子他们,现在正乘着一辆车,朝你那边赶呢。”

    “那就好,对了,jiāo给你一个任务,等一会儿这些老爷子来了,mén岗让登记的时候,如果问从哪里来的,你就说是罗南市的,听到了么?”王子君朝mén口站得规规矩矩的保安看了一眼,小声的叮嘱道。

    颜士则虽然不明就理,但是对王子君,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别看王子君年轻得有些过份,但是,绝对不是官场上的愣头青,运筹帷幄,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当下也没有多想,就言辞凿凿的答应王子君保证完成任务。

    车里的何起锐也不知道王子君这么吩咐是何用意,但还是忍住没问,而是轻声的请示道:“王书记,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喝茶去。”王子君看着已经白huāhuā的太阳,笑着道:“偷得浮生半rì闲,咱们喝茶去喽!”

    就在王子君拉着何起锐和金田骆去喝茶的时候,一辆黑sè的奥迪车来到了王子君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已经和鲁老爷子见过面的颜士则,此时则坐着一辆桑塔纳紧紧地跟在后面。

    在车子来到大mén口的时候,mén卫将车子拦住了,颐指气使地指了指大mén口立的牌子,就见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外来车辆,请勿入内。

    给鲁老爷子开车的司机,那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人,刚要说话,就被鲁老爷子给拦住,他朝着后面坐的三个老爷子道:“人家不让进车,那咱们就下来走两步吧!”

    说话之间,四个人就从车上走了下来,而跟在他们车后的颜士则,此时更是快速的从车上跑了下来。

    mén卫看到四个穿着军装的老头儿,并没有过于放在心上,那为首的mén岗例行公事的问道:“几位是从哪里来的,找谁?”

    颜士则从下车,就一直惦记着王子君的嘱咐,此时听mén岗一问,赶紧笑着答道:“我们是罗南市来的,专mén来见周部长的。”

    几个mén岗原本还挂着一脸笑容,此时一听是罗南市来的,脸上立马变得冷若冰霜。作为本单位的保卫人安,他们可是深知自己和姜司长的差距,对于他们来说,高高在上的姜司长,那可是一句话就能把他们撵走的,这些来部里跑关系的人,当然得看姜司长的脸sè。

    因此,那为首的mén岗暗自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哎哟,从罗南市来的啊?那就对不住了,领导都不在,你们就不用进去了!”

    颜士则刚想要说话,站在他旁边的鲁老爷子已经开口了:“你这娃娃,怎么说话的!这国家的单位,你凭什么不让我们罗南市的进嘛!”

    离开家这么多年了,骨子里有着深深的恋家情结,这份荣誉感是不能无视的。此时一听这mén岗的小屁孩儿居然有恃无恐地说不让罗南市的人进,鲁老爷子的火气立马就冒出来了!

    作为大部委的mén卫,本来就有着一种傲气,更何况现在已经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他们就更不当回事儿了。因为不让罗南市的人进去,那是姜司长提前就吩咐过的,他们照章办事更是觉得理直气壮。

    “不让你进就不让你进,罗嗦什么!别在这里挡着路,这是办公重地,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为首的mén岗说话之间,手掌一挥就要撵人。

    “你这娃娃真不懂事!我可告诉你,你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们几个还就把你们的mén儿给堵了!”鲁前进老爷子也来了气,他嘿嘿一笑,直接挡在了mén口。

    那mén卫看着鲁老爷子那头上的白发,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但是他嘴里却是丝毫不让步,不容置疑地劝道:“老同志,您别犯这犟,您要是敢堵我们单位的大mén,我只能打电话报jǐng了,到时候,说你们搅luàn单位的办公秩序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老伙计,他这是威胁你呢。你要不敢就回来,换我,让我上!”站在鲁老爷子身后的一个老人,带着一丝怒气地冲鲁老爷子调侃道。

    “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枪林弹雨都经过,连死都不怕,还怕这几个小娃娃?!你老赵才是不敢呢。你给我看好了,看我敢不敢!”鲁老爷子被人一jī,驴脾气登时就上来了,说话之间,就一屁股粘在了大mén的中间。就在这里,正好有一辆车从里面往外走。

    看到有人挡mén,车子顿时停了下来。而一个穿着mén岗制服的中年人看到停下来的车,第一时间从值班室里跑了出来。看了看被挡住的车辆,又看了看挡在mén口的鲁老爷子,顿时急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马队长,这几个人是罗南市的,刚才上面领导说了不让罗南市的人进去,他们不肯听,非要堵住咱们的大mén!”和鲁老爷子说话的保安,大声的朝着中年男子汇报道。

    这个时候,滴滴滴的汽车鸣笛声,从那辆车子上传了出来,朝着车子看了一眼的保安队长,在沉yín了瞬间,就一脸笑容的安排道:“你们几个,让这位老爷子到mén口坐坐,先歇会儿再说。”

    在一起工作多年,这些属下对于队长的意思,那肯定是心领神会,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力的。一听到队长下了命令,两个年轻的保安就朝着鲁老爷子走了过去。

    颜士则看到这里,心里忽然明白为什么王书记非要强调自己等人是罗南市的的人了。不过此时他可没时间琢磨那么多,赶紧跑了过去。

    无论如何,也不能碰着这几位老爷子,这可是国宝级的重要人物!一旦被拉住碰住了,他可是吃罪不起的。不过还没有等他跑下去,给鲁老爷子开车的司机,就已经快步来到鲁老爷子的身边,不等保安反应,一手一个,就好似掐小jī一般,直接给扔倒在地上了。

    人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有兄弟。尽管这是一支小小的保安队伍,但是年轻人之间,平rì里相濡以沫,义气这东西还是培养出来了。

    一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摔倒在地上了,那保安队长神sè一变,多年的工作经验,还是让他急中生智地高喊了一声:“他敢打人,咱们一起把他nòng到派出所去!”

    其实他喊这么一嗓子,其实都是当幌子的。他真正想做的,就是借着人多势众,把这个小司机给胖揍一顿。自己的兄弟受了委屈,当头儿的不出面的话,就会被手下的这帮兄弟当成软蛋,以后不好再指使人了。

    因为有兄弟倒地的保安,听到招呼,立马就七手八脚地冲过来了。他们听懂了队长的言外之意,因此,嘴上说着要带他们到派出所,手上却没有闲着,想要对他们动拳头呢。

    但是他们好像找错了对象,作为一个军的野战冠军,这位司机很是彪悍的发挥了他的作用,随着他拳头的挥动,一个接着一个的保安倒在了地上。

    不过他用力还是很有把握的,每一个打倒之后,并不会留下什么伤痕,顶多也就是疼到骨头里去了。

    不过他们这一闹,mén口就有一种luàn成一团糟了。鲁老爷子刚刚皱眉,站在他旁边的一位身材比他高不了多少的老爷子,就已经沉声的说道:“老鲁,别玩了,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快点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鲁老爷子撇了撇嘴,心中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他还是走到颜士则面前,沉声的道:“你打个电话。”

    颜士则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觉得是在做梦似的,但是他已经被县里面各种大小事务熬这么长时间了,支撑着他没有半死迟疑的将电话拨了出去。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电话那边一个礼貌的声音传了过来。

    颜士则听着这声音,赶忙道:“您好,我是鲁前进首长的司机,他请您领导接电话。”

    说完这些,颜士则就看到鲁老爷子正笑yínyín的看着自己,当下赶忙将手中的电话,递给了鲁老爷子,此时的他,丢下电话的动作,那就好似丢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鲁老爷子接过电话,淡淡的道:“我是鲁前进,我在哪儿,我就在你们mén口呢!”

    “什么?我给你开玩笑,小周啊,我年龄大了,没心思闲着无聊开玩笑了。我可告诉你啊,小寒可是跟你的保安动上手了。”鲁老爷子说完这些,直接挂断了电话。

    mén口的一阵sāo动,很快就惊动了办公楼里面。正陪着蓝部长下楼的姜慕冬,看着mén口luàn糟糟的一团,就朝着蓝部长小心的看了过去。

    却见蓝部长眉头轻轻地一皱!

    姜慕冬觉得,作为领导的心腹之人,那就是细心、周到、耐心和能力的综合体,是领导的传话筒,是领导意图的代言人。一个合格的下属,最应该做到的,就是善于理解领导的意图。姜慕冬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别看这是大热天,如果蓝部长要是打一个喷嚏,那他绝对会说天有点凉,应该增加一些衣服了。

    “蓝部长,办公厅真是该整顿整顿了,你看看这工作做得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蓝部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从蓝部长眼中的光芒来看,姜慕冬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说中了蓝部长的心思。谁让那办公厅的主任紧跟一把手,和蓝部长有些不太对付,现在不给你上眼yào,什么时候给你上。

    “有点不想话,慕冬,你去解决一下。”蓝部长朝着姜慕冬一挥手,淡淡的说道。

    虽然不是自己的职权范围,但是领导有命,姜慕冬自然不推辞。有道是干工作不分份内份外,只要是领导有指示,那就得提溜着十二分的jīng神,一定把它干好了。

    快步走向前的姜慕冬,想着自己几分钟解决这件事情,他知道蓝部长虽然很喜欢自己,但是蓝部长常说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说明他还是比较欣赏有能力的人的,而这个时候,正是自己在蓝部长面前表现的机会。

    心中打算着的姜慕冬,三步并成两步的来到大mén口,他本来正准备喝止那些保安先停下来,但是当他看到浑身是土的四个保安人员,那刚刚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又吞了下去。

    太丢人了,四五个人打人家一个,硬是给人家收拾了,而且看样子,那人好似还是用了一只手。

    “都住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虽然不愿意,但是话还是要说。姜慕冬沉声一嗓子,倒也中气十足。

    几个已经没有了斗志的保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下台的台阶,他们一听到有人喊,根本就不看喊的人是谁,一个个都快步的朝着mén后退了出去。

    “姜司长,他们几个不但要闯咱们的大mén,还打人。”那保安队长看上去好像除了身上有点土之外,浑身上下一点伤也没有,但是那包裹在衣服之中身体的疼痛,却是没有人能够代替得了的。

    看到保安队长的样子,姜慕冬的鼻子都有点气歪了,但是他还是沉声的道:“怎么回事?人家为什么要闯,是不是你们的态度不行?”

    姜慕冬这句话问得很是有水平,那可谓是一箭双雕,不但在外人面前树立了他的形象,更直接给保安队长带了一个帽子,反正自己不是他的直接领导,而只要这个帽子带上,那负责后勤的办公厅主任管理不严的帽子,那就别想摘下来。

    “姜司长,不是我们态度不好,是他们……”那保安队长也不傻,在朝着鲁老爷子他们一指之后,就低声的说道:“他们都是罗南市的。”

    听说这些人都是罗南市的,姜慕冬的神sè顿时就是一愣。他明白了这场小冲突应该和自己有关。而这种事情的处理上,他自然要向着保安这边。

    谁让他才是真正的当事人呢?

    “同志您好,我们是来咱们部里面办事的。”颜士则看到姜慕冬在和那保安队长说话,觉得当领导的来了,于是乎习惯xìng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准备好好的和这位领导化解一下这件事情。

    可是就在他掏出烟的时候,姜慕冬已经冷声的道:“你们几个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居然在这里寻衅滋事,马队长,你给派出所联系一下,让他们好好的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同志,同志,这是一场误会。”颜士则的烟虽然没有那出来,但是话还是说出了口。

    “误会?你觉得这是一个误会么,有这么简直的话,那你们就去派出所跟他们去说吧!”说到这里,姜慕冬看颜士则一眼道:“看你的样子,你还是一个干部,难道你们罗南市就出你这样的干部么?丢人现眼!”

    本来正等着人来接的几个老人,此时听到姜慕冬的话,一个个神sè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姜慕冬等于一竿子挑翻了一船人,他们几个可以说也是罗南市出来的干部。

    “你小子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鲁老爷子朝着姜慕冬瞪了一眼,大声的训斥道。

    以姜慕冬现在的年纪,如果有人说他是小子,一般都是侮辱xìng的,但是现在以鲁老爷子的年纪,说他是小子,那却是再正当不过。毕竟他和鲁老爷子的年龄差的很大。

    不过,已经将自己当成一个人物的姜慕冬,听到小子这两个字,神sè顿时就是一变。他朝着鲁老爷子看了一眼之后,也没有说话,而是沉声的朝着保安队长道:“我刚才看到这老头闹的也tǐng凶,让派出所的同志把他也给带走了。”

    “你要将谁带走?”淡淡的声音,从姜慕冬的身后传了过来。

    “当然是将这个老头子……”姜慕冬随口答了半句之后,嘴中就好像被塞进了一个大红萝卜一般,半个字也说不出口,而他的目光,更是带着一丝惊恐的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人。

    周部长,部里面的一把手。此时在周部长的身边,左边是蓝部长,右边则是让姜慕冬刚刚上眼yào的办公厅主任。

    “周部长,有人在咱们的mén口捣luàn,我奉命处理……”作为一个在机关之中生活了多年的人,姜慕冬很是有一番随即应变的能力,所以他在看到周部长的时候,不但快速的解释,更是给蓝部长眨眼睛,那意思是让蓝部长在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拉兄弟一把。

    不过他的这些小动作,最终却是被证明实在是白做了,蓝部长站在周部长的旁边,就好似一尊佛像一般,耳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而周部长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他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随即就灰飞烟灭了。

    “老军长,您来之前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过来接您老哇!”根本就没有听姜慕冬解释的周部长,说话之间,就朝着鲁前进热情的迎了上去。

    看着一向稳重如山的男子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情,不少看热闹的人,在刹那间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哎,我可不敢劳驾你来接!嘿嘿,小周啊,你是不是对我老头子有意思哪?我来问你,你这里为什么不让我们罗南市的人进?”鲁老爷子说话之间,一晃手道:“你这mén太金贵,我们几个回去了。”

    虽然遭遇了老爷子的冷眼,但是周部长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他笑嘻嘻的拉着鲁老爷子的手道:“老首长,这绝对是一个误会,什么不让罗南市的人入内,就算您借给我仨胆儿,我也不敢说这种不明事理的话啊!”

    “你小子当兵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蔫坏儿,你不敢说,那你是敢做。要不然的话,柱子怎么会跟他们发生冲突呢?你问问这是怎么回事?”鲁老爷子朝着站在自己后面的司机一指,接着又道:“你问问他们几个,我们几个老头子会不会撒谎。”

    周部长的脸sè,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很是清楚自己的老首长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却并不好糊nòng。而现在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这让他一向喜怒不形于sè的脸,也变得翻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周部长这一次不是说姜慕冬,而是看向了那位保安队长。

    和周部长,这位队长的级别差的实在是太远,在周部长的目光之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保安队长,此时连死的心思都有了。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吃了猪油méng了心,跟着部长的老领导发生了冲突,这种事情,可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担得起的。

    他的眼睛,一下子看到了姜慕冬,瞬间就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说道:“周部长,这不是我说的,不让罗南市人进咱们单位,是姜司长安排的。”

    姜慕冬现在最想的,就是找个坑儿跳进去,好让人找不到自己。当听到周部长叫鲁老爷子老军长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了。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坏到了这种地步。

    自己只不过是想要羞辱王子君而已,怎么就这么巧,来了几个罗南市的老爷子,而且他们还是部长的老领导。不说这位老爷子念念不忘这句话,就是这位老爷子不说,恐怕就凭这句话,自己就要挨到严厉的批评。

    随着如刀的目光再次朝着自己看来,姜慕冬就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的发颤。他用求救的目光朝着蓝部长看去,却见蓝部长此时正朝着鲁老爷子笑呵呵的安慰。

    “老军长,各位领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歇歇再谈。”周部长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带着一丝讨好的上前搀着鲁老爷子朝着办公楼走去。

    看着一个个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姜慕冬就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凉,他心中清楚,自己这一次,可算是真的载了。就在刚刚,自己还给mén岗这边jiāo待了一声,不让罗南市的人进来。这话音还未落地,罗南市的几个老爷子就来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在算计自己,想到那个刚才一直笑容不断,就算是在自己的冷嘲热讽之中,依旧好似没有半点脾气的年轻市委书记,姜慕冬直觉自己笨得像猪似的。人家之所以对自己好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不是求自己,而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这位……兄弟”,在颜士则从他的身边要经过的时候,姜慕冬的声音有点干涩的朝着颜士则说道。

    颜士则看着这个刚才还傲然的不讲自己放在眼里,现在却是要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沉yín了一下,这才幽幽的说道:“好像我的年纪比你大吧?”

    “这位大哥,您大人有大量,这件事情……”姜慕冬就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的朝着颜士则说道。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身后有人道:“姜司长,周部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听到这传话,姜慕冬回过了头就见办公厅的主任郑冷冷的看着他。虽然他的眼神之中看不到什么,但是姜慕冬知道,这里面一定充斥尽了幸灾乐祸。

    就好似踩进了棉huā堆里,姜慕冬就有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上的楼。在来到楼上之后,他首先听到的就是那以冷峻严肃著称的周部长笑嘻嘻的声音:“老军长,您这可是在骂我,不论我走到哪,我可都是您的兵。”

    而还没有等鲁前进说什么,就听蓝部长已经跟着到:“老领导,我们部长那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他一个月之中,怎么都要说上几段他当年在部队跟您学习的段子。”

    和办公室之中的热火相比,姜慕冬觉得自己绝对是进入了冬天。就在他迟疑着什么时候敲mén最好的时候,就听有人讲拐杖敲在了硬物上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周,你别给我整这些,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求你一件事情怎么样?”鲁前进的声音,这时候随着已经静下来的办公室,显得越加的响亮。

    “老军长,看您说的,只要是在原则许可的范围内,您怎么说,我就执行,您看怎么样?”周部长说话之间,就亲自端了一杯茶放在了鲁前进的面前。

    鲁前进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沉声的道:“周部长,我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对我们罗南市有意见啊,要不然为什么你们这里的mén不让你,本来已经考察了一年多,已经定下来从我们罗南市经过的抿孤铁路,一下子就从我们那里过了?”鲁老爷子说到这里,手中的拐杖又敲在了桌子上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说个明白。”

    周部长的神sè,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他虽然很是尊重老领导,但是在工作上,却是好恩遵守原则,在沉yín了一下之后,他这才道:“老领导,关于这件事情,我调查一下原因,如果是正常的改动,那就没有什么办法,而如果是有人在这里动手脚的话,我一定给您一个jiāo代。”

    周部长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但是听在姜慕冬的耳中,却是让他的tuǐ猛的就是一软,如果不是正好扶住坐在不远处的墙,他差点都要摔倒在地上。

    扶着阳台的姜慕冬,透着mén缝看着里面坐着的几个人,心中越发的悲凉了起来。

    “周部长,我们几个老头子,来你这里只是提一提意见,我们虽然已经退了,但是我们作为党员的权利还有,你说是不是。”赵老听到周部长的保证,轻轻地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脸上带着微笑的说道。

    而他的话一出口,其他两位老人,也都笑了起来,刚才在mén口阻止住鲁老爷子的那位,也跟着道:“我们只是提一提意见,毕竟我们都是从罗南市出来的,总是想着能够坐着火车回家一趟,你们去年的计划一出来,我们就觉得希望来了,却没有想到考证了一年多的事情,一下子就这么没有了!”

    这位老爷子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手中的拐杖,有点jī动的道:“一辈子的愿望可能永远实现不了了,抱恨终身啊!”

    听到这位老爷子的话,周部长的汗水都有点留下来了,这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是这抱憾终身的词出来了,而且还要往自己的身上落。这东西要是沾到身上,那自己以后的名声可就不好说了。

    还没有等他张嘴,就听另外一个已经悠悠的道:“酸秀才,你不就是比我们多上两天学么,装什么有学问,你放心,说不定等你走的那一天,周部长就能够用火车把你送过去了。”

    一阵汗水,从周部长的脸上涌了下来,他现在恨不得将那个改了路的hún蛋给掐死。看着四个老领导手中拿的拐杖,周部长的头皮更是有一些发麻。

    “诸位老领导放心,一会调查结果就能够出来。”周部长抹了抹汗,然后沉声的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蓝部长道:“老蓝,怎么回事?这个姜慕冬怎么还没有来?”

    姜慕冬其实已经到了mén口,只不过他的tuǐ已经不听使唤了。而此时听着周部长的话,他的心更是跳成了一个。不过此时,他的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丝希望。

    还有蓝部长,只要是蓝部长给我说句话,我就算是脱一层皮,也比现在强得多。

    可惜的是,他听到的不是蓝部长为他的辩护,而是一声让他心中寒入心扉斥责:“姜慕冬这个同志,我看要好好的问问他,他掌握这一块,怎么有这么大的改变,也不给我们汇报一声。”

    这几句话,听在姜慕冬的耳中,让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遭遇。

    被抛弃了,被当成小壁虎的尾巴一般甩掉了。而本来受益自己这件事情的领导,在这件事情难以收场的时候,就好似摔断一条尾巴一般,将自己扔了出去。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和蓝部长大吵一架,还是……”姜慕冬的脑子,一阵的húnluàn,一颗颗星星,就好似要在他的脑袋之中闪烁一般。

    “姜司长,部长正等着您呢,您还不快点进去。”就在姜慕冬心中忐忑的时候,就听到了办公厅主人的声音,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要进被拉进了办公室之中。

    姜慕冬进入部长的办公室,习惯xìng的朝着中间的办公桌后看了过去。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有看到好似一直都在办公桌后面坐着的部长,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空空的位置。

    而当他抬头朝着另外一边的沙发看过去的时候,首先见到的不是沙发,而是四根粗粗的棍子,顺着棍子往上看,就看到四双放在棍子上的大手。

    这首虽然粗糙,但依旧有力。

    当目光落在四个穿着军装的老人身上时,姜慕冬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却听有人沉声的喝道:“姜司长,你给部长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抿孤铁路已经定下来的方案,为什么要改?你又有什么权利,不让罗南市的同志进入咱们单位?”

    这声音很是熟悉,听着这声音,姜慕冬慢慢的回头。在他的转过来的目光下,姜慕冬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自己已经被无情的抛弃了,蓝部长那以往亲切可亲的面容,此时就好似冰霜一般,而那一根根好似刚刚绷起来的线条,更好死一条条的刀,要将他进行千刀万剐。

    他知道蓝部长的意思,那就是让他将这件事情担了。而姜慕冬本来心中还有一丝的挣扎,但是看到蓝部长神sè冷厉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有了决定。

    “周部长,蓝部长,这个抿孤铁路之所以改变原来的路线,主要是因为考虑到成本的问题,您也知道,罗南市山地太多,如果从罗南市过境的话,那就会多huā上不少的成本……”姜慕冬在辩解,但是他那口干舌燥的感觉,却是连他自己都明白自己的辩解此时是多么的无力,在路线确定上,成本固然是一方面,但是还有比成本更重要的东西,这个他懂。

    “说得很好啊,姜慕冬同志,这是谁给你的权利,这是谁让你如此肆意妄为,你作为咱们单位的老同志,老党员,你的组织纪律xìng哪里去了!”蓝部长的话,依旧犀利无比,那一句句诛心之词,就好似要将姜慕冬心口的捅一个对穿一般。

    姜慕冬脸sè低沉的看着蓝部长,一句话也不说,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说什么还不如不说。

    “慕冬,你是一个老同志,你应该知道咱们的建设,那是全国一盘棋。你在这个司长的位置上,也坐了不少年,你的大局意识,你的大局观哪里去了!”周部长轻轻地敲敲桌子,声音有些发冷。

    姜慕冬一言不发,不过他颤抖的嘴chún,却是表明了他此时的心情。周部长的几句话,让他陡然觉得有些好笑,就在刚才的时候,他在这一栋楼上,意气风发的将这一段话送给了那个年轻的市委书记,而现在,这一段话,却从自己的顶头上司嘴中,狠狠地砸给自己了!

    这他娘的莫不就是报应么,来的他娘的也实在是太快了。

    “你为什么通知mén卫,不让罗南市的同志来咱们部里面?”向他走了两步的周部长,声音变得更加的冷厉的问道。

    “蓝部长,罗南市的来人,实在是太没有礼貌,所以我才……”姜慕冬觉得这一点,自己可以说,所以他轻声的辩解道。

    “你说人家没有礼貌,你在自己的身上找máo病了没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见人家的,但是我也是从这个位置上走过来的,下面的同志来咱们这里办事,哪一个不是笑容满面,哪一个不是陪着小心?”

    “你检讨过自己没有,你检验过自己的态度没有,我的同志,组织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是为了让你服务的,不是让你当官做老爷的,你懂不懂!”

    周部长说到这里,目光从蓝部长的身上看了一眼,然后朝着鲁前进道:“老首长,我们单位的工作作风,确实应该加强一下,我准备等这件事情过后,进行一次集中学习活动,彻底对我们单位里存在的不良作风进行一次大整顿活动。”

    “小周啊,你们单位的事情,我不管,我看你们还是先将这件事情处理一下吧,老人家说过知错能改,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错误,那就需要改正了。”鲁前进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说道。

    “老领导放心,今天我们不但会将错误改回来,而且还要就此事对山省的同志表示歉意。”周部长毕竟是领导水平,一说就是山省。

    “别提山省的那帮人,这种事情本来该他们来跑的,却让市里面几个人过来,你直接对着罗南市就行了。”赵老爷子说话之间,又顿了顿他手中的拐杖。

第六三九章 好样的,你就是我的替罪羊

    周部长看了看粗粗的拐杖,赶忙笑着道:“行,那就向罗南市的同志表示歉意,另外,立即更正关于抿孤铁路所经路线的错误决定。”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就看向了蓝部长:“老蓝,这件事情你具体负责一下,务必在今天完成。”

    蓝部长痛快的答应一声,并且沉声的保证道:“周部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绝对让罗南市的同志满意。”

    “嗯,抿孤铁路一定要加快进度,按照实施方案计划的rì期尽快动工,另外,对罗南市的同志,一定要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周部长说到这里,又对姜慕冬说道:“姜司长,你先把手里的工作和老钱交接一下,现在你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是先把抿孤铁路的事情办一办。”

    交接一下,虽然说得很是平淡,但是听在姜慕冬的耳中,却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姜慕冬心里太清楚了,这官场的话都是说半句掖半句,不会直言不讳地表达出来的。下船容易船难,这一交接,再想把这片属于自己的领地要回来,恐怕就不是交接一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姜慕冬进入铁道部以来,在机关里默默无闻地呆了三年,尽管他一直恪守有位必先有为的原则,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完成得好好的,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领导的赏识。还是后来的一次,无意中跟蓝部长到基层调研了一趟。被蓝部长看中,把他提到这个位置来了。姜慕冬心里一直对蓝部长的知遇之恩怀有深深的感激,一直跟在蓝部长的身边,对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只是让他一直心里不安的是,尽管蓝部长在领导面前对他极尽美言,周部长平rì里对他还算不错,姜慕冬却总觉得他跟周部长这个一把手之间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感,始终没有把他当成心腹,这让他多少有些沮丧。

    姜慕冬只道自己尚欠火候,还不到担当大任的时候,想要更进一步。博得周部长的好感,还得再努力奋斗。工作丝毫不敢马虎,倒也算尽职尽责。

    没想到,这么一个巴结蓝部长的举动。一下子把周部长给惹火了!听见周部长安排他尽快交接手头的工作,姜慕冬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却又不好流露出来。不交接行么,他有反对的权利么?心中念头闪动的姜慕冬,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老领导。时间差不多快到中午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先吃点便饭,咱们部里面的食堂还是挺不错的。”周部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恭敬地对鲁老爷子等四人说道。

    鲁前进看了看时间,摆了摆手道:“吃饭还是先等等。什么时候听到你们把这件事给弄妥当了,我这颗心才能放进肚里。”

    老人家这么一句话。立马让蓝部长和姜慕冬坐不住了。在周部长无言的目光之下,这两个人知趣地离开了周部长的办公室。

    走廊,看着蓝部长依旧沉稳的脚步,姜慕冬觉得自己更加的委屈,但是委屈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轻声的喊了一句蓝部长。

    蓝部长停下脚步,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质问道:“慕冬,你这是怎么搞的,你不是说抿孤铁路不会有事情么,现在怎么会弄成了这样?”

    看着蓝部长耐人寻味的眼神,姜慕冬知道,蓝部长这是在强烈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这种事怎么能怪他姜慕冬呢?不过,面对这个唯一有可能让自己东山再起的人,他还是将心中的怒火压了压,然后低声的说道:“蓝部长,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没想到?你觉得一个没想到就行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事一出,你会给我造成多大的被动!”蓝部长一挥手,声音虽然不高,但是那呵斥之意,却是强烈无比。

    姜慕冬在这个时候,才想到让抿孤铁路从东埔市经过,乃是蓝部长向一位大人物送的一份人情,结果好事没弄成,反而弄巧成拙,这下让蓝部长的脸往哪儿搁?

    可是,他娘的这要不是你的指示,我会干这样的蠢事么,现在你一推二六五,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还要反咬一口,怪起我来了,那我呢,我可是连位置都保不住了。

    虽然心里恨恨不已,但是姜慕冬现在明白,自己现在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毕竟有些事情,以后还要靠蓝部长提携。

    “蓝部长,我错了,都是我工作不认真,给你惹麻烦了!”姜慕冬说话之间,心中的火焰燃烧的越发的厉害,但是他这个时候,还必须说出来。

    蓝部长点了点头,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耐人寻味地说道:“慕冬,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也不是故意为之,你放心,来rì方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只是两句话,但是却让姜慕冬的心安慰了一下,既然蓝部长已经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自己以后,就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想到这些,他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

    “蓝部长,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姜慕冬吸了一口气,重新作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还能怎么做,找罗南市的干部,该道歉的道歉,告诉他们路线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走,让他们回去做好准备,把人赶紧打发走得了。”蓝部长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

    道歉,听到这两个字,姜慕冬就好像吃了两只死苍蝇一般。在这道歉两个字虽然是从蓝部长的口中说出来的,但是他心中清楚,绝对不能让蓝部长将这两个字说出口。而蓝部长不能说,那最好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他自己。

    想到在那个年轻市委记走的时候自己说的话,姜慕冬就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发干。让自己给那个飞扬跋扈的年轻人道歉,自己的脸面又该放到哪里啊!

    蓝部长好似没有看到姜慕冬神sè的变化,他朝着外面的燥热的天空看了一眼,然后轻声的道:“你知道罗南市的人在哪里么?咱们现在就过去。”

    “过去?蓝部长,不如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姜慕冬一愣之后,轻声的建议道。

    蓝部长不悦地看了姜慕冬一眼,此时真是觉得自己这个属下有点猪脑袋,这种事情既然是人家都给你布置好的,你还死抗着不肯低头,摆什么臭架子嘛。但是既然替罪羊找下了,屠宰场之前,还是和颜悦sè比较好一些。因此,尽管对姜慕冬的死要面子颇有微词,表面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走。”懒得给姜慕冬解释,蓝部长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外走。看着蓝部长快步而去的身影,姜慕冬在沉吟了瞬间,也快步的跟了去。车子已经等在外面,在车之后,蓝部长朝着姜慕冬看了一眼道:“小李开车,你指好位置。”

    姜慕冬听到让自己指位置,心中更加的郁闷,他可不知道罗南市的人在哪里,更不知道罗南市的联系方式。而现在让他带路,这不是为难他么?

    不过,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算是一摊臭狗屎,也不耽误狗有狗道,猫有猫路,再龌龊的人也有自己的门路。稍微沉吟了一下,他就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通讯薄,从里面找到了山省驻京办的电话打了过去。

    热情的回音,只是顷刻功夫,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电话中,山省驻京办那位副主任,不但热情的问他有什么吩咐,还问姜司长是不是有时间到他们山省驻京办来喝酒。

    要是以往,姜慕冬还真是觉得这些恭维之词真是让人无比享受,但是现在吗,他实在是没那种心情,在问出了罗南市驻京办的位置和电话之后,他就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给司机说明了位置之后,姜慕冬就开始拨打罗南市驻京办的电话,不过让他郁闷的是,罗南市驻京办很显然没有山省驻京办工作态度好,几个电话打过去,那边愣是没有人接。

    就在他准备再次麻烦那位山省驻京办的副主任时,坐在前面的蓝部长已经轻声的道:“不用打了,反正只有几步路,咱们等一会儿不就见到了么?”

    蓝部长的话语很是平静,但是姜慕冬听着却不是滋味。正当他心里觉得憋气之时,车子已经在一辆宾馆外面停了下来。

    “欢迎光临。”穿着犹如一朵怒放的鲜花一般的迎宾,在姜木欧诺个陪着蓝主任进门的时候,恭敬而婉柔的低头问好。那一低头的瞬间,一抹眩目刺眼的光,更是从女子的胸前直逼而出。

    以往,姜司长很有一种偷窥的爱好,只是现在没有了这种心情。点点头,他就沉声的道:“罗南市驻京办是不是在这里?”

    “是的先生,您到了电梯直五楼,那里就是他们的办事处所在。”左边的女子给了姜慕冬一个甜甜的笑容,轻声的说道。

    进了电梯直五楼,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啊,可是姜慕冬知道,他顺着这条通畅的路走去,将要面对的可不是迎宾小姐这张赏心悦目的笑脸了!未完待续。。

第六四零章 哥没有垃圾桶 别什么东西都往里边扔

    “您好,我是罗南市驻京办副主任童千叶,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刚刚来到五楼,姜慕冬就看到一个女人袅袅亭亭地走了过来。这女人看模样也就是二十多岁,一身白sè的开口短裙,亭亭玉立,宛若一株清新而隽永的百合。

    每一个驻京办,似乎都有一个漂亮的花瓶,这几乎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了。想到这个偶尔在酒场听到的段子,姜慕冬自嘲的笑了笑,沉声的道:“您好,童主任,我是姜慕冬,这是我们蓝部长,我们想见一下你们王记。”

    姜慕冬习惯xìng的没有报自己的单位,因为他很是享受那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感觉。果然,这位应该算是胸大的女人,一听到他的名字,脸挂着的职业笑容,随即就内涵丰富了许多。

    “原来是姜司长啊,快请坐,小肖啊,来两杯好茶!”童千叶很是热情,她来到姜慕冬的身边,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更是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看着迅速跑过来的两个服务员,姜慕冬的心顿时开朗了许多。他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很难办,别的不说,单单从这位副主任的热情接待,答案就是明摆着的。

    带着傲慢的一笑,姜慕冬朝着蓝部长一指道:“童主任,您不用忙活这些了,这是我们蓝部长,有事情跟你们王记说一下,还是把你们王记请过来。”

    本来,姜慕冬想说把王记叫过来的,但是想了想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把叫过来改成请了。这个童千叶的热情。让他重新找回了应有的自信。

    “对不起,真对不起,蓝部长也亲自过来了,您好您好!”童千叶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声音清脆动听,仿佛给沉闷的空气带来了一丝清凉。

    蓝部长颇有风度的朝童千叶笑了笑,随即又宽容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姜慕冬目瞪口呆之余,不觉感慨万千。这蓝部长平时习惯了别人对他阿谀奉承,极尽巴结之能事,很少碰到这等被人怠慢的局面,依着蓝部长的脾气,估计早就不耐烦了,却没想到,一向严肃的蓝部长,会有如此柔情温和的一面。

    “童主任,不用管我们。还是把你们王记请过来。”姜慕冬一边在蓝部长的身边坐下来,一边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说道。

    童千叶搓了搓手。扭捏了一下,这才有点难为情的说道:“真是不凑巧,王记他出去了。”

    王子君出去了?姜慕冬来的时候还真没有想到这茬儿呢,带着一丝请示的眼神看了蓝部长一眼。却见蓝部长无动于衷,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仿佛一尊佛一般。

    没有表态,那就是态度,姜慕冬混迹官场多年,对于这一点还是有着清晰认识的。当下冲童千叶严肃的说道:“童主任。请您立即通知你们王记,请他过来一下,我们蓝部长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向他交代。”

    童千叶答应一声,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女人曼妙的身躯落在姜慕冬的眼里,直把他看得心里像是小虫子爬似的,痒痒的,酥酥的。想挠又挠不住。不过现在有公务在身,可是没有心思逗弄这个小女子。

    服务员殷勤的端来两杯茶,恭敬的在茶几摆了瓜子花生等小茶点。从服务员的态度来看,很是殷勤客气。

    两分钟之后,童千叶笑吟吟的走了进来,不等姜慕冬问她,她就柔声细语的说道:“姜司长,我已经给我们主任汇报了,他说这就通知王记。”

    “嗯,你给你们主任说有很重要的事情了没有?”姜慕冬朝着童千叶点了点头,又带着一丝不放心的问道。

    “我和我们主任说了,主任说肯定会尽快通知到王记。”童千叶说话之间,就在蓝部长的旁边轻轻地坐了下来,细长的手指一边捏了两个花生来剥,一边笑着道:“蓝部长,您来尝尝我们罗南市的花生,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这味道,可是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哟。”

    蓝部长摆了摆手,自己拿起了一个花生剥开,淡淡的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在姜慕冬的眼中,蓝部长是一个很威严的人,但是此时,他和童千叶轻声细语地谈着,慢条斯理,却妙语如珠,半点着急的神态都没有,蓝部长还不时的笑两声。

    美人相伴,清茶水果,一切看去都是那般的和谐美好。开始的时候,姜慕冬也觉得不错,但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童千叶那本来清脆的笑声,听在他耳里也没有刚来时那么有吸引力了。

    蓝部长虽然风度翩翩,忍耐力极好,但是姜慕冬也能感觉到领导开始坐不住了,当下打断了童千叶的笑声,一本正经地插话道:“童主任,你和你们王记说清楚了没有?”

    童千叶看着脸sè有点僵硬的姜慕冬,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吓着了一般,一双白得近乎透明的小手,在自己高耸的胸口拍了拍,一阵花枝乱颤,差点迷惑了姜慕冬的双眼。

    还真是很有货啊!

    姜慕冬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燥热难捺,但是很快就把这个心思给赶走了,暗忖这是什么场合嘛,怎么会想起来这个,对于内心里这个龌龊的想法,姜慕冬暗暗的鄙视了一下。

    “姜司长,我已经给我们主任说了,那这样……我再去催催。”说话之间,童千叶快步的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又是几分钟过去,童千叶再次走了进来,此时的她,依旧是笑容如花,一如刚才一般,歉意地笑了笑,这才道:“蓝部长。姜司长。我们主任已经去找王记了,只好劳烦您再等一会了。”

    从来都是让别人等自己,姜慕冬什么时候等过别人,他看着笑容越加美艳的童千叶,刚要说话,却被蓝部长给拦住了。

    “那咱们再等等。”蓝部长说得中正平和,根本就没有半丝急躁的意思。

    说完这一句之后,蓝部长就继续和童千叶说话。好像很是享受这个年轻漂亮女人的恭维。而姜慕冬却只能一边听着童千叶的笑声,一边坐立不安地看着不断走动的时针。

    “怎么还没有来?”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姜慕冬真的坐不住了,他此时已经差不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看向童千叶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斥责。

    童千叶无比委屈的笑了笑:“姜司长,领导的事情,我也作不了主,要不然,我再去给您问一问。”说话之间,童千叶就快步的朝着旁边的房间跑去。

    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快的原因,女人有点敞开的裙子,在这跑动之中露出了一丝充满了诱惑的chūn光。可惜的是,此时已经被愤怒充塞了头脑的姜慕冬。实在是没心情再欣赏这个尤物了!

    又是几分钟,来的人又是童千叶,不过此时她脸却是充满了歉意,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领导,您看,您是不是等下一次来?”

    “你说什么?你让我们下次再来?你可知道我们来找王记是因为事关重大么?如果耽误了事情。那可不是你一个驻京办主任可以担当得起的……”

    虽然童千叶说得很是婉转,表情很是柔媚,但是闭门羹就是闭门羹,就算这个闭门羹从这张粉嫩小口里吐出来,落在空气里的发声也是一样一样的。

    他愤怒,但是他更多的愤怒,是帮着蓝部长发泄的。作为蓝部长最为忠心的下属,在这种时刻,他必须要一马当先,冲锋在前,你说,领导为了保持风度得隐忍着不发作,但是这点不满,他得主动的说出来。

    “王记很忙么?”不等姜慕冬将话说完,蓝部长就挥手阻断了他的话,自己轻声的朝着童千叶问道。

    童千叶脸闪过了一丝犹豫之sè,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蓝部长,不是我们王记不来,而是因为王记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您看,是不是等明天再说?”

    “这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你们王记怎么会喝醉了?”姜慕冬看着才指到十一点的表,神sè越加冷厉的说道。

    蓝部长的神sè没有变,但是那一丝带着疑问的目光,却是也朝着童千叶看了过去。

    “这个……这个蓝部长,我听我们主任说,王记从你们单位一出去,就去了酒店,刚才你们两位来的时候,他们正帮着王记紧急醒酒,可是……可是王记这一次喝得实在是有点多,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呢。”

    姜慕冬的脾气,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的脾气小时,自然不是为了童千叶这娇滴滴的美人一副委屈的样子,他之所以没有脾气,那是因为童千叶的一句话。

    我们王记一离开你们单位,就直接去了酒店。这句话虽然很短,但是越品味越是让人能够回味。这几乎就可以说成是自己的责任,因为自己不好的态度,气得这位王记去借酒消愁了。

    将一个堂堂的市委记气成这样,这责任好像自己也有点承担不起。想到这里面的责任,姜慕冬的神sè,变得有点古怪起来。

    “你们王记在哪个酒店吃饭?”蓝部长沉吟了一下,轻声的问道。

    “在老蓝都酒店。”童千叶搓了搓手,带着一丝紧迫的说道。

    蓝部长笑了笑,从椅子站起来道:“既然王记已经在那里摆好了酒席,我们两个也去凑凑热闹,正好肚子还真的感到有点饿了。”

    姜慕冬听着蓝部长几乎是自圆其说的话,脸都涨红了。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不是王子君过来见蓝部长,而是蓝部长主动到酒店去找王子君,这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在这个问题,他服软了。

    “蓝部长,您看这事……”

    “慕冬,别说了,周部长还在等着。”蓝部长朝着姜慕冬淡淡地看了一眼。声音很轻的说道。

    但是这轻轻的声音。却是瞬间让姜慕冬有点发热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是的,不但周部长在等着,在周部长的办公室里,还有四个得罪不起的老爷子,手握拐杖,像四只犟筋驴似的等着呢。

    想到这些,姜慕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这个时候,他跟王子君的关系,已经完全颠倒过来了。

    “要不还是明天……”,童千叶好似也感到了不对,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推辞道。

    “就今天,我就不信王记连一顿饭都请不起。”蓝部长笑吟吟的说着,声音之中,带着一副开玩笑的语气。

    童千叶听到蓝部长这样说,就没有再说什么。在她的带领下。二十多分钟之后,蓝部长的专车就在一个三星级酒店停了下来,看着面写着老蓝都酒店的牌子,姜慕冬的眉头就皱了一皱。

    这个饭店的档次。实在是有点低。但是蓝部长昂首挺胸的走进房间,他不得不快步的跟去。在穿过一个走廊之后,一个中年人就快步的迎了来。

    “蓝部长,姜司长,您好,您好。”中年人很是热情。一边朝着蓝部长伸出双手,一边自我介绍道:“蓝部长,我是罗南市委秘长金田骆,您看,您是不是明天再见王记?”

    “王记已经睡下了?”蓝部长蜻蜓点水似的和金田骆握了握手之后,笑着朝金田骆道。

    金田骆沉吟了一下,这才道:“王记倒是还没有睡下呢。但是明显有点醉了。”

    “没事儿,我来只是为了告诉王记一个好消息,我相信听到这个消息,王记能很快醒过来酒的。”蓝部长说到这里,以不容质疑的口气朝着金田骆道:“金秘长,请带路。”

    金田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恭敬的道:“既然蓝部长您坚持,那您往这边请。”

    跟着金田骆走了两层楼梯,一行人这才算是来到了一扇关着的门外,虽然门子管着,但是从里面却是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笑声。

    金田骆敲了一下门,然后就将门子推开。而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就听有人道:“老何,这杯酒你说什么也得把它给喝了,你要敢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带着一丝醉意的声音之中,看去醉意朦胧的王子君,正端着一杯就朝坐在他不远处的常务副市长何起锐劝酒。

    何起锐正在推辞,他看到金田骆等人走过来,就赶忙站起来向着蓝部长打招呼,嘴中更是替王子君说道:“蓝部长,我们记心中有事情,喝得有点猛,今天有点……”

    “老何,你少给我顾左右言其他,今天谁要不喝个痛快,那他就是耍赖皮!”王子君说话之间,慢慢的抬起了眼睛。

    看着醉醺醺的王子君,姜慕冬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厌恶的神sè,脸带了一丝难以掩饰的鄙夷之sè。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却没想到王子君晃晃悠悠地朝他走过来了。

    “嘻嘻,老何,我是不是喝醉了,怎么这里还有一个猪头啊,这猪八戒都跑出来了!”说话之间,王子君伸手就朝着姜慕冬的耳朵拽了过去。

    姜慕冬那个恨哪!自己的身材虽然有点发福了,但是和那种可爱的动物相比,应该还有一定差距的,这个家伙,他到底是喝得烂醉如泥,分不清周围是何物了,还是故意装醉埋汰自己呢?

    不过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王子君摸到他的头,不然的话,姜司长可就真的成为笑话了。

    可是不等他的手动,站在他旁边的金田骆已经挡住了王子君抓向姜慕冬头的手,并低声劝道:“王记,您看错了,这是姜司长的头,哪里有什么猪八戒呢?”

    听到金田骆的辩解,姜慕冬就有一种yù哭无泪的感觉,什么是我的头,不是猪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还不能发脾气,毕竟这种事情,那可是越描越黑。

    “这……这有区别么?”带着一丝丝醉意的王子君,含糊不清的说道。

    房间之中的其他人,此时可以说是紧绷着自己的脸。但是人人都忍俊不禁,脸那一丝笑意。却是怎么都驱散不了的。如此此时有地缝儿的话。他恨不得钻到里边去,什么叫有区别么?

    “王记,您真是喝高了,这是姜司长,是姜司长看您来了。”何起锐说完很是抱歉地看了蓝部长一眼,来到王子君的面前,轻声的说道。

    而金田骆这个时候,也满是歉意的朝着姜慕冬道:“姜司长。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王记已经喝了差不多一瓶了,神志不清,眼花缭乱了,眼神肯定看迷糊了!”

    不管此时的金田骆说的是如何的天花乱坠,也无法安慰姜大司长受伤的心。什么叫作喝多了,额,难道你说你喝多了,错把我的头看成猪头了?依你的意思,那就是我的头如果朦朦胧胧的去看。就跟一颗猪头很近似么?

    “谁喝醉了?我可告诉你们,我没醉!我还好着呢,再弄一瓶我也喝不趴!”王子君听到金田骆的解释,叫得更起劲了。本来绵软的身子。一下子坐得倍儿直,像是一下子jīng神焕发了许多。朝姜慕冬看了一眼,嘻嘻一笑道:“呵呵,这是姜司长的头,这不是猪头,分明在姜司长膀子放着么。哈哈。金秘长,我没有认错,我说过我没有醉么!”

    姜慕冬的手掌紧紧的握着,此时的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很是受伤,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拿他的头和那可爱动物的头相比较呢,而此时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醉的家伙。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尊贵的头颅和那个动物联系到一起了。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怎么看,怎么就有点相似也!”带着一丝疑问的声音,再次从王子君的口中吐了出来。

    实在是有点受不了的姜慕冬,此时只觉得快要崩溃了,一股气体,从他的肚子之中差点就炸

    姜慕冬想要发飙,想要拂袖而去,他更想将这个说自己是猪头的家伙,狠狠的揍成猪头。不过这些想象,此时对于姜慕冬来说,真的是很难实现的。

    他不能发飙,毕竟要注意风度,他不能拂袖而去,因为在周部长的办公室,还有好多人在瞪着他,他更不能将这个人揍成猪头,因为在这个人的旁边,人家的人好似比他的人要多。

    所以他只能将这口气给咽下去。

    “姜司长,你来的正好,来,兄弟敬你一杯,虽然我很是讨厌你的猪头,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王子君拉着姜慕冬,举起酒杯就朝着姜慕冬的嘴边灌了过去。

    姜慕冬不是没有被人灌过酒,但是被别人喊着猪头这般的灌酒,他还是第一次,心中无限恼怒的他,刚刚伸手要推,但是不知道怎么着,那本来软绵绵的王子君,此时一下子有了力气,姜慕冬的手不但没有推动他,而且被他顺势将一杯酒灌倒了醉里。

    一杯酒没有什么,但是他看着王子君那好似有点油轰轰的手,就有点受不了。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王子君那好似有着一跟肉丝的牙齿的时候,则是彻底的奔溃了。

    自己刚才用他的酒杯喝了酒。

    一股酸水,就从姜慕冬的肚子里升了出来,他感受着那汹涌的酸水,不由得紧紧地闭了嘴巴。王子君可以不在乎影响,但是他必须要在乎,毕竟这个时候,蓝部长还在自己的身边呢。

    将那隐含着酸腥气息的一口水咽下去,姜慕冬就觉得自己浑身发软。要不是离桌子近,姜慕冬甚至就怀疑自己会不会摔倒在地。

    “老姜啊,我给你说,我看你不顺眼很长时间了,你不就是掌握着审批的权利么,你不就是有权干涉铁路是不是从我们罗南市过么?你不就是想用这件事情拿捏我么?”王子君根本就不给姜慕冬喘息的机会,虽然好似在说醉话,但是一句比一句来得犀利。

    姜慕冬本来发软的身体,此时听着这话,顿时就觉得有点发硬,一股股的冷汗,从他的身落了下来。虽然这些都是他做的,但是此时被王子君说出来,他却是感到自己浑身下都难受无比,就好比走在大街,却被一下子将浑身下的衣服给剥了一个干干净净。

    幸亏这时候来的是蓝部长,如果是周部长的话,心中暗自有了一丝庆幸的姜慕冬,此时看向王子君的眼睛,就多了一丝的敬畏。

    “王记,你喝醉了。”姜慕冬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终于说出了一句有水平的话,在说完之后,他接着说道:“王记,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那个抿孤铁路啊……”

    “屁,他娘的,我告诉你姜慕冬,别给老子提那条路的事情,你们愿意从哪里过,从哪里过,老子不伺候了,老子今天喝完这顿酒,就回罗南市。没他娘的铁路,老子修公路行不行?老子就算是在罗南市别了,老子一定要将罗南市通往各地的公路修好。修高速,绝对不比你们的路慢!我告诉你,活人不会叫尿憋死,罗南市也不会别个别人使给活活憋死的。”

    王子君说话的声音越来也大,而本来正和蓝部长说话的何起锐和金田骆两个人,神sè慢慢的变得郑重了起来。

    从一进门,蓝部长就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好似喝醉了的市委记,神sè很是平静,但是此时听到王子君的话,他的脸sè都变了。

    “老子不但要修高速,还要修机场,他娘的修机场,以后在来京里,老子坐飞机来!”哈哈一阵大笑的王子君,狠狠地拍了拍姜慕冬道:“老姜,你小子不会去民航!”

    姜慕冬自然不会去民航,但是他却不能让王子君这个时候去发展他的航空事业,如果王子君就这么走了,那他怎么向周部长交代,周部长又怎么向那几位老爷子交代?这个连锁反应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王记,这个咱以后再说,我跟你说,我来是为了告诉你,经过领导研究,抿孤铁路还是按照原来预定的计划进行,依旧从罗南市过。”费了最大的决心,姜慕冬终于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听到姜慕冬的话,何起锐和金田骆等人的脸,都露出了笑容。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是抿孤铁路无疑是他们这次京里之行的最大愿望,现在听到姜慕冬的亲口证实,怎么不让他们感到兴奋不已。

    “你说什么,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案执行?”王子君一把抓住了姜慕冬,大声的问道。

    姜慕冬看着王子君那震惊的神sè,一直被打击的他,在这个时候,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自信,他看着王子君,忍不住挺胸抬头的道:“没错,领导已经定下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王子君的手劲又大了一分,在这一分劲的作用下,姜慕冬就觉得自己的胳膊一阵生疼,不过就算是再疼,他还是看到了这个年轻记的震惊。这jīng神的一丝愉悦,就已经让他舒爽至极。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还和你开玩笑不成!”脸重新露出一丝笑容的姜慕冬,傲然的朝王子君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四一章 擎天巨柱 定海神针(呼唤月票)

    第6sì一章 擎天巨柱 定海神针(呼唤月票)

    “你是说抿孤铁路重新从我们罗南市过了?”王子君睁着一双眼睛,吃惊地向姜慕冬求证道。

    姜慕冬笑了,站在后面的蓝部长,更是露出优雅的笑容,这家伙年轻得这么过份,又霸道得不像话,但是论及涵养,还是并没有真正修炼到家的。从王子君近乎失态的惊喜之中,两个人又找到了先前的傲慢与从容。

    对,这事让你找到大人物压下来了,听到这个突兀的消息之后,还不照样激动得跟狗一样?他娘的,还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呢。

    “是从罗南市过境!”姜慕冬一字一句的说道,此时的他,算是彻底找回了先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王子君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看着惊得不知所措的王子君,姜慕冬的心,别提有多舒服了,暗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再怎么包装,身上那股子没见过大世面的本xìng都是根深蒂固,怎么都褪不掉的。

    “他娘的,怎么又要从我们罗南市过境了呢?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你们还是从东埔市过吧,老子已经决定了,要发展高速公路,这策划书都找人去实施了,不能就这么被你给忽悠没了!”突然喝了一杯酒的王子君,一把将酒杯扔掉,大声的说道。

    就好像吞了一根鸡骨头的姜慕冬,万万没想到王子君居然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你他娘的不是得了便宜再卖乖么?看着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王子君,忍不住大声道:“王书记,你要看清形势,这铁路的修建……”

    “修……修什么?不修了!我们修公路,修高速,我们坐飞机!”又好像重新喝醉了的王子君,一把拽住姜慕冬的衣领子,大声的道:“老子跟你玩不起,老子不跟你玩,这总行了吧?”

    老子不跟你玩,这句话一说出来,让姜慕冬的神sè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看着有点发酒疯一般的王子君,目光朝着蓝部长看了过去。

    蓝部长迟疑了一下,这才沉声的道:“王书记,线路从哪里过,都是为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你有意见也好,没意见也罢,这事国家有统筹计划,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意愿就把它给否决了。”

    “我就反对,咋了?我还告诉你,我不想配合了,你们爱干嘛干嘛!架子端得不小,老子不想侍候了。老何,去,再要两瓶酒,咱们再把这两瓶喝了,就回家。”王子君肆无忌惮地打着酒嗝,大手一挥,对何起锐指挥道。

    何起锐此时已经看到了蓝部长的尴尬,他沉吟了片刻,还是轻声的给蓝部长解释道:“对不起了,领导,我们王书记,他今天真是喝得有点多了!”

    蓝部长理解地点了点头,示意何起锐不用解释那么多,他朝着姜慕冬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既然罗南市不同意,那咱们回去向周部长汇报一下吧。”

    说话之间,蓝部长yù转身就走,看到蓝部长要走的何起锐等人,心里急得冒火,脸上也露出来一丝着急之sè。

    这么多天的努力,好不容易就要见到成果了,怎么能够让蓝部长他们走了再起波澜呢,可是看上去依旧是醉醺醺的王书记,却是漫不经心,对于蓝部长的走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不送,呵呵呵,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那啥,姜司长,咱们后会无期!”王子君摇摇晃晃的端起酒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给姜慕冬说道。

    姜慕冬此时虽然肚子憋得疼,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听了蓝部长的话,心里原本还有些迟疑,但是看看蓝部长已经作势要走,也不觉动摇了。

    “嘟嘟嘟”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姜慕冬拿出手机就要接电话,但是等他喂了一声之后,才发现站在自己前面的蓝部长,此时正拿着电话说话,而自己的手机却是哑巴着,什么音也没有。

    感到了一丝尴尬的姜慕冬,本能的朝着四方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他就被蓝部长的声音所吸引了。

    “周部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妥当的,您和各位老领导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能赶到了。”

    蓝部长接电话时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姜慕冬无限感慨,权力的光环太耀眼了,电话那头的周部长根本就看不到蓝部长的模样,蓝部长却是一副当面聆听领导教诲的姿态,脸上的笑容谄媚而谦卑,语气也是斩钉截铁,好像一个就要奔赴战场的士兵,信誓旦旦地向自己的上级作保证。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电话这边的蓝部长忽然挺直了身子,两脚一并,以立正的姿势说道:“是,周部长,请您放心,我以党xìng担保,绝对会万无一失的……好好好,我一会儿就赶到。”

    挂了电话,蓝部长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再一摸脸,脸上也是湿了一片,手机上面也全是汗水。呆愣了片刻,就笑容满面地走向王子君,端起一杯酒,然后诚恳地相邀道:“王书记,来,咱们两个喝一杯。”

    王子君好像浑然没有发现他和蓝部长不熟,在蓝部长端起酒杯之后,笑呵呵的端着酒杯和蓝部长碰了碰。

    “王书记,还是让我们过吧,你知道,我们会尽快往前赶工期的。用不了一年,咱们罗南市的铁路就能通车了。这对于罗南市五百万人民来说,可是一个大好事哟!”蓝部长的声音低缓,但是说出的话,却好似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知道王子君情况的何起锐和金田骆,此时都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想着从罗南市传来的消息,他们想到现在的情形,恨不得冲上去,将王子君的酒杯给夺下来,然后一连串地同意了蓝部长的提议。

    不过他们不敢,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了。正当两个人神情紧张地看着王子君的时候,却听王子君磕磕巴巴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像个兔子似的跑来跑去,你们像是耍猴一般,这种游戏我不陪你们玩!”

    “那你想怎么玩?”蓝部长的脸上,笑容依旧,好像对王子君的拒绝丝毫没有介意一般。

    王子君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一会才道:“我觉得吧,按照做买卖的规矩来就行,你说是吧,你们折腾了我这么长时间,总得给个jīng神补偿,要不然,岂不是显得我的脸太不值钱了?”

    要补偿,姜慕冬的神情,登时变得无比难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呢,破天荒的第一次听到有人给他们要补偿。心里觉得很是可笑,却又觉得怎么都笑不出来。

    在今天之前,这家伙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地方官,再怎么蹦跶,也只是管着他手里的一亩三分地儿。没想到此人居然对他的前途,起着不小的作用。一旦和这个人闹翻了的话,那周部长那里,自己可是没办法交代了。

    心中有些憋屈的姜慕冬,紧紧的朝着蓝部长看了过去,生怕不行这两个字,从蓝部长的嘴中吐出来。

    “也不是不行,你说怎么补偿吧!”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蓝部长想了想,倒是痛快地答应了王子君的条件。

    “这个说出来也不好意思,是这样的,领导,我听说咱们部里计划修建一条横向的线路,您看,是不是能够考虑一下我们罗南市?从我们那里经过,也是一个不错的路线哟!”王子君说话之间,眼睛慢慢的变得清明起来。

    蓝部长看着王子君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你个王书记啊,真是人醉心不醉,不过你可不能反悔了,好,这个要求我答应了。”

    说到这里,他又笑着道:“不过王书记,我可是要替你可惜一下啊,因为你的要求,实在是和没有要求一样,因为符张线路,本来就已经定下来要从你们罗南市经过的。”

    “哈哈哈。”王子君大笑起来,连连摇头,以示他上当了。蓝部长也配合地笑着。

    拒绝了王子君热情的再三邀请之后,蓝部长和姜慕冬离开了这个叫老蓝都的酒店,而刚才还迷迷瞪瞪,看什么都像是猪头的王书记,脸sè一正,把手里的酒杯放到了一边。

    “王书记,咱们成功了。”金田骆虽然年纪不小,但是此时的情形,还是让他一阵激动,这线路的事情,本来就好似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现在好了,稳cāo胜券,大局已定了。

    王子君笑了笑,点了点头,此时他想得最多的不是这两条线路定了下来,他想的最多的,却是蓝部长离去之时的笑容。本来他对于蓝部长还很是陌生,但是此时看到此人如此的识时务,知进退,对于这位姜慕冬的上司,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

    王子君开始站在蓝部长的角度换位思考。他发现,其实对于蓝部长来说,自己的两个要求真的算不了什么,毕竟对他毫无伤筋动骨,而这件事情的处理,也让他得到了最大的保全。

    看大局,识时务,知进退,这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深啊!心中感慨着,但是王子君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对于他,对于罗南市来说,都是一个开拓xìng的胜利。

    “还是有点掩耳盗铃了。”想到蓝部长最后一句话,王子君轻声的自语道。

    “王书记您说什么?”因为王子君的声音有点小,所以金田骆听的也不是特别清楚。

    看着房间之中几个人投来的带着疑惑的目光,王子君哈哈一笑道:“我说老何你也太实诚了,我让你在我身上弄些酒气,你倒好,二话不说直接把大半瓶酒给我倒身上了,简直跟在酒缸里泡了俩小时似的,现在真他娘的有点难受啊。”

    听着王子君说粗话,一阵轰然的笑声,顿时从房间之中响起,何起锐一边笑,一边大声地说道:“王书记,您说您要大醉一场,我不给您好好配合么,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够看到这么一场好戏,您没有看到,刚才姜慕冬的样子,真的很是像一个猪头。”

    提到姜慕冬的猪头,金田骆笑的都有点快要站不住了,他和姜慕冬打的交道最多,对于这个家伙的架子,也算是恨得最很。

    在这笑声之中,何起锐慢慢的端起酒杯,笑着朝王子君道:“王书记,这一次我们胜利了。”

    看着何起锐这带着异样的酒,金田骆陡然一愣,随即他有点明白了什么,在一咬牙之后,他也端起酒杯,缓缓的朝着王子君走过来,沉声的道:“王书记,我们胜利了。”

    王子君看着两人的酒杯,心中有些明白两人的心思,他没有迟疑,端起酒杯道:“我相信,我们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的美好。”

    七八月的天,就是孩子的脸,说晴那是阳光普照,但是说变天,却是转眼就暗下来了。只是眨眼的功夫,一片乌云就将天际笼罩了,还没有等人找好躲雨的地方,犹如断线的珍珠般的雨点,就从天空之中快速的掉落下来。

    开车的,打伞的,只是一会的功夫,本来热闹的大街,就变得清冷无比。而一些雨天没有带雨具的人,都开始朝着大街小巷的屋檐或者是商店之中避雨,等待着雨停。

    在罗南市光明路的一条小路上,有一家叫胖子家常菜的餐馆,两间门面虽然不大,但也算得上整洁。不过真正让这里生意兴隆的,却还是他们老板姚胖子的一手好厨艺。

    有人说胖子都爱笑,姚胖子就好似为了印证这句话而生的。一身肥肉的他,每天都是晃晃悠悠的从厨房走到店内,无论遇到谁,都是笑眯眯的,基本上都没有红脸的。

    今天的雨,让胖子家常菜的店里面聚集了不少闲人。不过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这里避雨的,毕竟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吃饭。不过面对这些避雨的人,姚胖子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笑容不变的热情的和一些熟识的人打着招呼,并让店里面唯一的小伙计拿来自己的好茶,给每个避雨的人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姚胖子,你这茶叶哪儿买的,不错不错,等雨停了,我也去买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边喝茶,一边笑着朝姚胖子大声的问道。

    “思远茶铺,赵老师,您要是想喝,我这里还有半斤,等一会我让小陶给你拿过来。”对于这中年人,姚胖子很是客气。

    那中年人摆了摆手道:“白喝你的茶水就行了,如果再拿你的茶叶,人家该说我这个人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赵老师自得的一笑,摆手说道。

    因为有了茶水,坐在桌子边上三三两两的人,开始谈天说地起来。有的说今年的雨水好像有点多,更有的说谁跟谁吵架了之类的家长里短的事情,小饭店在这些声音的堆积之下,显得是特别的热闹。

    “***,听说咱们市里面通铁路的事情黄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这讨论之中特别的响亮。

    而随着这声音的响起,本例正在议论家长里短的人,此时一个个注意力都比这句话给吸引了过来,而本来还是乱糟糟的饭馆,一下子变的平静了下来。

    “三平子,你说什么呢?上边不是说已经咱们罗南市明年就可以通上火车了么?怎么会黄了呢,我还准备着火车通了之后坐着火车去我老表家逛逛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此时手里正拿着几张牌,大声的朝着说话的年轻人说道。

    那被他称作三平子的,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整个人猛一看没有什么特sè,敦敦实实的身材,朴实的大饼脸,仍在人群之中,绝对不会引人的注意。

    “二大爷,我说的是真的,你觉得我还骗你不成。”那三平子端起凉茶喝了一口,愤愤不平的道:“已经改了,听说从东埔市过了。”

    “cāo他娘的,从东埔市过,他们东埔市又不是没有铁路,怎么还从他们东埔市过,难道咱们罗南市就是二娘养的。”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一个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顿时将桌子上的杯子拍倒了三四个。

    姚胖子看着那个差点掉落在地上的杯子,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心说幸好没有掉下去,要不然自己这个杯子那可就白打了。

    “咱们市里面的领导干什么去了,李贵年不是又当“龟”起来了吧?”带着一分嘲讽的声音,从人群之中响了起来。

    呵呵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不过这笑声没有过多久,就停了下来,就听有人道:“这一次可不管李市长的事情,听说现在市里面当家的是新来的书记。”

    “新来的书记刚刚来,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点打抱不平的说道。

    “什么关系,关系大了?”那三平子一下站了起来,大声的道:“你们知不知道咱们那位王书记是从哪里来的么?我告诉你们,他是从东埔市来的,嘿嘿,听说他在东埔市很厉害,东埔市的领导都听他的,如果他要是跟东埔市争取这件事情,抿孤铁路根本就不会改道。”

    三平子的声音,让很多人都多了议论的热点。一些关于王子君的小道消息,开始在人群之中不断地传播起来。

    “我怎么听说王书记去京里跑抿孤铁路的事情了?”还是那个年轻人,再次帮着王子君辩护道。

    三平子本来对于自己营造的效果很是满意,此时听这个年轻人跟自己唱对台戏,脸上就有点不高兴,冷冷地道:“小子,你懂个屁!他姓王的不去能行么,他再跟咱们罗南市的人不一心,毕竟头上顶的帽子是咱们罗南市的市委书记,连这点表面文章都不做的话,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说到这里,三平子刚要说话,就见一个带着小花的雨伞,从外面闯了进来,雨伞下面,一个二十多岁,身材修长的女子,就好似一只小鹿一般的跑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将雨伞收了起来,大大的双眸朝着四周撒了一眼,就快步的朝着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声的道:“刘老师,我就知道你被雨给挡在这里啦!”

    女孩清脆的声音,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但是,在这些人群中,三平子却不高兴。他本来和那被称为刘老师的观点不同,此时两只本来就不小的眼睛,更好似瞪得跟铜铃一般。

    “小秀,你不去学校,跑这里干什么?”男人大喝一声,大声的朝着那年轻女子道。

    本来还充满了笑声的饭馆,顿时冷静了下来。很多看惯了港片的人,脑子里恍惚记起来双雄夺美的情形,不过,当他们的目光在两个男主角身上扫过的时候,就觉得这俩人真的不能称之为三雄。

    三平子倒是个熊,但是那年轻的白面书生,实在是有点差得远。哎,可不要打起来啊!

    就在一些人暗自为年轻的刘老师祈祷的时候,那年轻的女子轻盈的一扭头,在看到三平子的瞬间,先是呆了一呆的她,随即带着一丝撒娇的声音道:“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原来是碰到大舅子了。大家揪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而一些无良的人,更是已经开始准备看戏。

    “我怎么不能在这,要不是我在这,还不知道你……”三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年轻的女子抢白道:“我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要是说不准,看我怎么给咱爸说。”

    那刘老师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笑着站起来,走到那三平子的身边道:“你好,三哥,我是刘思昶,是隽秀的同事。”

    “哦,同事啊,我告诉你小子,你要是敢打我们隽秀的主意,小心老子削你。”三平子说话之间,手掌再次拍在了桌子上。一个可怜的水杯,最终还是没有认同姚胖子老板的祈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刘思昶在愣了一下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而那被称为隽秀的女子,却是狠狠地瞪了他哥一眼,然后大声的朝着刘思昶道:“刘老师,您别在意,我哥他脑子有些毛病,咱们先走吧,校长还等着您呢?”

    说话之间,手拉着刘思昶就要朝着店外走,而三平子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成脑子有问题,顿时就觉得有点挂不住,但是对于自己的妹妹他实在是宠了太多的时间,所以虽然生气,但是也只能在肚子里生。

    刘思昶被拉着跑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拉着自己手的修长的手,有着几分俊秀的脸上,升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雨水好似为了这对小小的情侣,故意的变小了一般。随着两个年轻人打着伞跑进雨里,一声口哨还从酒店之中响了起来。

    三平子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而就在他想着怎么给那小子一个教训的时候,那已经跑了好几步的年轻人,陡然又退了过来道:“三哥,刚才你说王书记的那些话,我不信。”

    “你不信,你不信就等着看。嘿嘿,我给你说,你的那个王书记在京里和人家铁道方面的人发生了不愉快,嘿嘿,咱们罗南市要想通铁路,你还是等着他走吧!”大声的对着这个和妹妹成双入对的男人进行了一句嘲讽之后,三平子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小子这个时候还跟自己争论的样子,一定是那个王书记的“粉丝”,他敢抢老子的妹子,老子就打破你的偶像。

    “不论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相信王书记会这么做。”在沉吟了一下之后,年轻的刘思昶大声的喊道。

    两个年轻人的身体,在雨中越来越远,两个人的出现和离去,就好似一点点的波澜,出现在大海里。在饭店之中的人已经开始有人要菜,但是更多人依旧在讨论刚才从三平子嘴中得到的信息。

    “这要是真的,恐怕咱们市通火车的事情就真的玄乎了!”

    “他娘的,我本里觉得程自学不怎么地呢,现在看来,真是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啊。”

    “嘿嘿,行了,别发牢sāo了,天上的乌鸦一般黑,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就换条路,活人么,还能够给尿憋死?”

    “我不是发牢sāo,我是觉得咱们可怜,罗南市本来就落后,现在又来了一个和咱们不一心的一把手,以后还不得弄到茄子地里去啊。”

    ……

    各种各样关于抿孤铁路的传闻,在罗南市不断地传播着,几乎整个罗南市,都已经开始知道自己的书记故意向着东埔市,让罗南市本来已经到嘴边上的肉,拱手让给了东埔市,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王书记居然和铁道部门发生了冲突,以后罗南市想要通铁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作为罗南市心脏,罗南市委和zhèng fǔ大院,此时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议论最狠的,就是东埔市那边已经开始动工了。

    面对这些谣言,东埔市的领导层并没有对此发出什么言论,但是一股股火焰,却是在他们这种态度下,已经开始被煽动了起来。

    罗南市人大的办公楼位于市zhèng fǔ大院的西侧,两栋不高的楼房和一个不小的院子,就是罗南市人大和政协的所在地。因为母亲已经出院,所以在人大三层的主任办公室,再次迎来了他的主人。

    程自学悠然的看着报纸,他现在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他年纪有点大了,应该过一些悠闲的生活,不过这种悠闲地生活,却并不是完全丢下权利的悠闲。

    他以往是罗南市的一把手,现在虽然失去了那个位置,但是他并不像失去那种感觉,更失去那个位置的权位。

    “咚咚咚

    轻快地敲门声之中,他的新任秘书走了进来,听着新秘书皮鞋和地板的接触声,程自学的眉头就轻轻的一皱,心中开始有点怀念自己的老秘书。

    不过那个忠心耿耿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人,现在已经被自己派到了最为重要的位置,而现在的位置之所以会是这么一个人接手,在程自学看来,也就是自己失去那个位置的结果。毕竟人家都以为自己退了,哪里还有心思给自己服务?

    “程主任,张书记来了。”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老板的神sè,刚刚从大学之中毕业才一年的他,恭敬地来程自学的桌子前,轻声的说道。

    程自学将报纸一放,冷声的道:“张书记来了,你还不请进来,难道还让张书记等么?”

    秘书被挨了一顿批,脸上顿时充斥了几分的委屈,不过他还算是知道机关之中的规则,所以赶忙快步的跑了出去。

    只是半分钟的时间,就听有人笑着推门走了进来:“程书记,您这里可是真悠闲啊,看到您这种神仙生活,我都恨不得现在就来投奔您。”

    程自学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轻来人坐下,一边笑着道:“张书记你这玩笑开的可不好,你是要干大事的人,现在投奔我,还太早了点。”

    年轻的秘书看着落座的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张合荀,赶忙将茶倒上,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程书记,我这可不是给您开玩笑,我给您说,我现在可是觉得自己有点被烧烤的感觉。”张合荀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之后,接着道:“抿孤铁路可是把我们这些人烤的外熟里嫩,难受的紧啊,都说您这一届班子种下了的成绩,现在都让我们这些人给败坏了。”

    程自学透过自己的眼睛镜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暗中冷笑。他知道这个跟着自己搭班子足足有三年的纪委书记别看一副人兽无害的模样,但是实际上,这是一个心中有猛虎,需要小心对待的主儿。

    “唉,这件事情还真是要小心的处理才成,虽然咱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群众对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了解得还不够,咱们要进一步加强正确的舆论宣传。”程自学拍了拍手,淡淡的笑着道。

    加强宣传这四个字,让张合荀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作为一个在罗南市工作多年的干部,他对于罗南市的情况可以说一清二楚。现在加大宣传力度的话,那对于在京里面活动失败的王子君等人来说,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吊起来烤呢!

    不过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同样是副书记,他同样有自己的野心。陆玉雄已经够强势的,现在如果再来一个强势的正书记,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毁灭xìng的灾难,所以他要将在这种可能出现之前,将这种灾难给杜绝了。

    所以他招上了程自学,他知道这位程书记,不是一个愿意放弃自己的权威的人。

    “嗯,书记您说得对,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影响太大,宣传部门一时间也把握不准方向,我觉得在此之前,最好能够开个会研究一下,定一下方案。”

    程自学淡淡的笑着,他在张合荀的眼眸上看了本分钟,这才悠悠的说道:“老张,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李市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人大主任了。”

    “程主任,您这可是太谦虚了,谁不知道这些年来,那你就是我们罗南市的擎天一柱,定海神针,要是没有您镇着,咱们罗南市早就乱套了,现在这种时候,我们更需要您的支持。我相信,罗南市的大部分民众在看到您的时候,才会心安。对于那些关于抿孤铁路以及王书记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因为您的发言,所有的误会都会烟消云散了!”

    程自学怡然自得的把身体窝进椅子里,目光却是不断地从张合荀的脸上闪过,别看这家伙张合荀两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说得跟唱戏似的,但是程自学心里有数,亮堂着呢。

    笑了笑的程自学,刚刚摆手要说话,房门再次被轻轻地敲响,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在这一刻,更是开始在房间之中回荡。

    “程书记,我老陆来找你杀一盘。”

    脸sè变幻了一下的程自学和张合荀,几乎同时脸上浮起了笑容。张合荀更是笑吟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等陆玉雄一进门,就笑着道:“陆书记,这次你可是来晚了,我已经和程书记喝上茶了。”

    “喝茶多没意思,还是下棋的好。”陆玉雄说话之间,就将手中的一个棋盒扬了扬道:“程书记,我那二小子最近孝敬了我一套玉石象棋,嘿嘿,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有点手痒了,咱们下两盘如何?”

    陆玉雄虽然是在征求程自学的意见,但是手却没有闲着,直接就将自己的手中的棋盘给打开了。

    白黑两sè的棋子,在盒中晶莹如玉,虽然是大热天,但是摸上去依旧有一股舒服的凉意。看着正在摆弄棋盘的陆玉雄,程自学呵呵笑道:“老陆啊老陆,你这脾气啊,好好好,你既然手痒,那我老头子就陪你下一盘。”

    张合荀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就好似他和陆玉雄很是和谐一般,但是从他的眼中不时的闪烁而出的目光,却是反映了他对陆玉雄的不愤。

    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陆玉雄和我都是副书记,我在这儿和陈书记谈事情,凭什么你就这么霸道呢?张合荀心里虽然不快,但是还是把这种情绪给埋在心里了。

    “老张,听说你下得不错,要不你先和程书记来两盘。”陆玉雄将棋子放好之后,向张合荀客套道。

    对于这种显然没有诚意的话,张合荀笑着摆手道:“陆书记,谁不知道在咱们罗南市,程书记下棋堪称孤独求败啊,我不行,还是陆书记你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玉雄说话之间,就在程自学的对面坐了下来。

    陆玉雄一开始并没有说话,就好似他真的来这里就是为了下棋一般。而张合荀更是没有走,他看着两个人不断地落子,不断的点头,好似已经随着两个人的落子沉醉在这盘厮杀之中。

    棋到中盘的时候,本来还算势均力敌的黑白两sè棋子,在随着陆玉雄一连几个臭棋之后,已经被包围了大半的黑子,已是一败涂地。

    “玉雄,这可不是你的水平啊!”程自学手里拿着一个白sè的棋子,笑吟吟的朝着陆玉雄说道。

    陆玉雄一推棋盘,不无懊恼的说道:“程书记,我现在才发现今天不适合下棋。心不静啊!”

    张合荀看着表演的陆玉雄,内心里不无鄙夷,你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下棋,你以为我不知道程书记是个臭棋篓子啊。只是看透却不点破,而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同为副书记的人演戏。

    “干大事,必先学会平心静气。多大的人啦,还静不下心来能行么?”程自学好似听不出陆玉雄的言外之意,喝了一口茶,淡然的说道。

    “程书记,您的教诲,我一直记在心里呢,也用您的办法尝试过了,但是我还是静不下心来。”

    陆玉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口气把水喝进去,这才恨恨不已道:“程书记,您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本来抿孤铁路还有一线生机,他进京里协调关系,嘿嘿,却把要协调关系的让人给打了。这以后我们罗南市的交通事业该如何发展啊!”

    程自学看着陆玉雄的牢sāo,神情淡漠的道:“玉雄,我现在已经到了人大,jīng力可是大不如前喽。”

    陆玉雄却不给程自学推脱的机会,他将棋子一放道:“程书记,您还不到六十呢,要说别人jīng力不济我信,但是您要是再领导我们罗南市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张合荀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心里就有点鄙夷。这马屁拍得真够不要脸的,且不说王子君年轻得有些过份,单单纵观一下历史,有哪个城市的一把手是将近七十的?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但是此时,张合荀也不好绷着嘴不说话,说穿了,自己到程自学这儿来,不是和陆玉雄一样,揣着示好这样一个共同的目的?

    “陆书记说得对,本来您要来人大,我们都不赞同,要是在您的领导下,我们罗南市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第六四二章 借势成事 借力打力

    程自学摆了摆手,沉声的对张合荀道“张记,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抿孤铁路改道的事情,那不是我在这个位置坐着,它就不改的。”

    “这个我们知道,毕竟这是一个客观。只是王记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实在是太轻狂了,咱们罗南市原本就底子薄,在程记您的带领下,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元气,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了!”张合荀一脸严肃,好似罗南市濒临危机关头一般。

    官场是需要借势成事、借力打力的,你可以没有资历,却不能没有关系。一个人构筑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是需要靠几年人脉积累,不是单单靠耍小聪明和动动脑子就能做到的。这句话程自学感同身受,早已深刻的领会了它的含义。

    因此,听着张合荀和陆玉雄两个人一唱一和,好像罗南市没了他程自学,地球就无法转动了似的,尽管对两个人的阿谀奉承并不排斥,内心里却并不会当真,毕竟,他已经从罗南的政治舞台的核心位置退下来了,不能再靠着一把手的权威压人了。

    有些事情,还是冷一冷比较好。心中念头闪动的程自学,轻轻地摆了摆手,淡淡的道:“王记毕竟年轻,工作积极向,富有激情,有点冲动也是难免的,但人是一个好人,有能力,你们两个是咱们罗南的老同志了,工作实践经验丰富,多给王记提个醒儿。我相信在你们两个的协助下,王记会很快进入工作角sè的。”

    陆玉雄朝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张合荀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但是瞬间就变得一脸平静。对于陆玉雄的暗示。张合荀看懂了,知道陆玉雄的意思。尽管不想开口,但又觉得不能不给他陆玉雄面子。

    “老记高瞻远瞩,未雨绸缪,向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但是,老记,现在这个时候。咱们罗南市的群众可是有一些动荡,关于抿孤铁路的种种议论,已经把王记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越是这种时候,我觉得不论是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还是有利于王记的角度,他都不适合再出面了,因此,为了整个罗南市,还请老记能为了罗南市的大局稳定。再牺牲一下您的悠闲rì子。”

    张合荀说到这里,面露诚恳的道:“老记,现在罗南市的干部群众,可都看着您呢。这个主心骨儿您要是执意不肯当,那后果是严重的。难免会人心惶惶。”

    陆玉雄一直都知道张合荀比自己脸皮厚,对领导极尽鼓吹之能事。拍马屁的本事大了去了,如今亲眼目睹,忍俊不禁之下,连连感叹这张合荀果然名不虚传,以他这低三下四的巴结领导,何止是脸皮厚啊,简直是旁若无人,死不要脸哪!

    不过既然他说了开头,和他揣着同样目的的陆玉雄也就接着道:“老记,张记说得对,您为罗南市的经济发展cāo心费力,也该歇歇了,但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您不能坐视不管哪!”

    程自学虽然脑子很清醒,但是此时,见两个人一唱一和,心里还是蛮舒坦的。目光朝着陆玉雄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语气淡淡的:“你们两个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不过你们还是找错人啦,就算王市长现在稳不住局面,你们也不用找我这个老头子,李市长在咱们市里也是老同志,由他出面岂不是更好么?”

    “李市长啊,他已经缩进去了。”陆玉雄带着一丝不屑和调笑接口道。

    正在喝茶的张合荀,听了这句话之后,差点一口将已经喝了一半的茶叶给吐出来,他手指指点着陆玉雄,脸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道:“陆记,咱们可不兴这么坑人的。”

    “我哪里坑你了,明明是你思想不纯洁嘛。”伸了伸腿的陆玉雄,朝后躺了躺,这才幽幽的说道:“你老张给我老实交代,我刚才的话让你想哪儿去了?”

    在市委的副记里面,也只有陆玉雄能够说出这种话来。程自学看着有点大大咧咧的陆玉雄,心中拿着他和张合荀比较起来,不过他的神sè,却带着一丝的微笑,根本就不让两个人看出他究竟想的是什么。

    张合荀明白陆玉雄要说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坚定的战士,张合荀这个人可是有打死也不说的jīng神,他在陆玉雄的目光逼视下,只是笑,就是不说话。

    “玉雄,有些话你要注意啊!”程自学带着一丝批评的朝着陆玉雄说了一句,就接着道:“贵年市长人不错,而且经验老道,你们找他,我觉得是最好的选择,如此一来,王记那里也更容易接受嘛。”

    “老记,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儿。还是您来王记更容易接受。”张合荀笑了笑,接着道:“您毕竟是老前辈嘛。”

    “程记,张记说得对,您来比较好。”陆玉雄说到这里,把脖子一梗道:“李市长来的话,我怕他又缩回去。”

    程自学好似没有注意陆玉雄这句不怎么地道的话,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陆玉雄两个人都在猜测着程自学的心思,一起相处的时间多了,程自学了解陆玉雄是什么人,陆玉雄和张合荀同样了解程自学是什么人。

    在陆玉雄看来,程自学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对于争权夺势却很是热衷。当年他是罗南市一把手的时候,虽然工作没什么可圈可点的政绩,但是对于市委的权利,却是把握得死死的,甚至在有些事情,和市长李贵年曾经当面鼓对面锣,刀光剑影地干了好几仗。

    陆玉雄记得太清楚了。有一次市直某局委因为工作变动,拟提拔一名副手,事先组织部长请示过程自学,在这个干部人选有没有看好的人选?程自学以为组织部只是象征xìng的问问。并不是真要提拔,没往心里去。结果在不久的一个常委会,是不是把这个局委的班子配齐被市长李龟年给提出来了。

    李龟年让组织部长把拟提拔人选的情况介绍一下。对于常委会突兀的加了这么一个议题,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组织部长心虚的念完这个干部的履历,就闭嘴巴不再说话,等着各位常委发表意见。

    程自学没想到李龟年竟敢在常委会公然挑战他的权威,而且还准备得如此充分。让程自学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不觉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率先发言:“好一手先斩后奏!涉及到这么重要的人事变动问题。我这个当一把手的居然不知道!这传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看这样好了,组织部把该局符合条件的同志都列入考察名单,公开测评一下,不是要看吹牛皮,而是要看群众基础。看实打实的成绩!”

    李龟年跟程自学的第一次正面过招就被程自学打得落花流水,让看好李龟年发展前景的各位常委大失所望。

    如果说让程自学一退到底,那他可能会熄灭了心里的一些念头,但是毕竟。现在他还占据着人大主任的位置,那他就绝对不能把自己的权力给无视了。

    现在他假意推辞。表面看似是不想再跟蹚浑水,但是实际。却是对这件事情早已有所打算,只不过现在他确定不了有多少人支持他,装模作样地等着两人提高价码。

    如果不是需要程自学来镇住王子君,两个人绝对不会耐着xìng子在这里跟他磨叽。-因为需要,所以两个人在对视了一眼之后,陆玉雄就直接的道:“程记,要不这样,我给李市长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这个不好?”刚才不说话的程自学,轻轻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个不好,有什么不好的。张合荀心中给程自学的话加了后半句之后,心中对于这位老记的虚伪,更是多了几分的看不起。

    而陆玉雄却不管这些,一向都是以强硬姿态出面的他,直接来到程自学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半分钟之后,那边电话接通了,在接通电话之后,陆玉雄也没有什么客套,直截了当的道:“李市长,现在在罗南市为了抿孤铁路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我们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请老记出面稳定一下人心,您觉得怎么样?”

    单刀直入,陆玉雄这一招很快,但是更快的却是他挂电话的速度。几乎半分钟之后,他就挂了电话。

    “老陆,你挂什么电话啊!”张合荀有点担心,心说不会是李贵年说了不同意,让陆玉雄不舒服。

    陆玉雄嘿嘿一笑的:“说完了当然要挂,不然不是浪费电话费么?”说到这里,陆玉雄嘿嘿一笑道:“老记,众望所归啊,李市长办事,一向和他的名字相像,但是今天却是说了一句很痛快的话。”

    “哦,什么痛快话?”程自学虽然想要保持风度,但是和李贵年打了多年交道的他,还是升起了兴致。

    “安石不出,如苍生何?”陆玉雄说到这里,朝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张合荀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对于这句话,程自学并不陌生,第一个工作是中学教师的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句话究竟出自哪里。想到那位市长竟然给了自己如此的荣誉,本来就已经蓄势待发的他,瞬间就感到自己的身越加充满了干劲。

    “玉雄,你不是逗我老头子高兴,我怎么能够……”脸泛起一丝丝红光的程自学搓了搓手,想要谦逊,但是他谦虚的话语,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玉雄一挥手,大声的说道:“李市长说得一点都没错,老记,咱们罗南市虽然不能和东晋比,但是现在的情形却是差不多啊。为了抿孤铁路的事情,整个罗南市已经是人心惶惶,您要是不站出来稳定人心,那咱们以后的工作要想开展。困难就会越来越多。”

    “是呀,程记,作为老领导,虽然我们的要求对您来说比较过分。但是您一定要为了罗南市的发展,牺牲一下小我。”张合荀拿起水壶给程自学添了杯水,认真的说道。

    “哎,既然你们和李市长都如此的信任与我,现在的形势又是这样,那我也只有先站出来联系一下,不过先说好,我只是给你们提提建议。具体怎么执行的,都需要你们来。”程自学做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陆玉雄和张合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屑。特别是陆玉雄,此时心中更是已经升起了这家伙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的心理。

    不过他们心中,同时对于那位市长多了一份佩服,虽然市长大人很多时候都容易退缩,但是在揣摩程自学心思方面。还真不是自己等人能够比得的。

    “老记,有您这根定海神针主持大局,我们都放心了。您放心,您只管在后面指挥。前面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办,我们相信。王记回来,也会对您感激涕零的。”张合荀搓了搓手。笑着向程自学道。

    感谢个熊,程自学也不是傻子,哪里猜不出王子君回来之后的反应,王子君又不是傻子,这样一来对他威信的影响可以说要降到冰点。

    但是程自学并不后悔,权利蛋糕就那么大,他既然想要将自己原来那一份全部吃下去,和王子君的争斗就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作为一个根深蒂固的老罗南干部,他更是觉得王子君的到来,其实就是侵犯了他的地盘。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最主要的却是怎么稳定人心,玉雄、合荀,你们两个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让宣传部门集中力量,对抿孤铁路改道的事情进行一下报道,主要就报道实际的原因——铁道部门因为建设的需要,当然王记的努力,也要好好地写一写。”

    程自学说到这里,神sè之中带一丝愤慨的道:“王记去京里跑这个项目,不管结果如何,绝对不能让人说三道四,咱们一定要加强正面宣传的力度,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看着慷慨激昂的程自学,陆玉雄的心中充满了佩服,他现在有点明白,自己和程自学的差距究竟在哪里了!

    ……

    “程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恭敬地朝着昂首而来的程自学打招呼道。

    朝着年轻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程自学好似又回到了一个多月前,回到了他才是这栋办公楼主宰者的rì子。而现在,重新踏进这座办公楼,那种久违的感觉,再次充斥在他的胸前。

    熟悉的楼梯,熟悉的走廊,熟悉的办公室,一切好似都是那样的熟悉,虽然随着自己的离去,这些都要慢慢的变得陌生起来,但是现在程自学有信心让自己的影响力,在这里继续留存下去。

    小会议室的门,虽然已经有些掉漆,但是看去,也就是那样的舒服,程自学朝着那不知道开过多少次会议的会议室轻轻地走了两步,正准备亲自推门的时候,跟在她后面的秘,已经快步的将门轻轻地退开了。

    会议室之内,在家的常委已经聚集一堂,而在主位左手的位置,李贵年一如往昔的坐在那里。而当他的目光朝着李贵年看过去的时候,这位罗南市的市长,依旧给了他一个笑脸。

    这笑脸,和以往也是一样的。

    看着笑脸的程自学,昂首朝着大门走了进去,此时的他,昂首挺胸,一如前时。

    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直接朝着那象征着记位置的中间去坐,而是朝着最边的位置走了过去。虽然他心中很想一如既往的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但是那个位置主人已经换了人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谦虚的做出选择。

    “程记,您这边坐。”不等程自学走向那个位置,陆玉雄就走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朝着那中间的位置拉了过去。

    “玉雄,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这次来,主要是旁停一下,如果你这样的话。那我老头子就走了。”生气的甩开陆玉雄拉住自己的胳膊,程自学大声的说道。

    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表演的很是到位,但是程自学并不觉得自己的心思能够瞒得住在座的人,特别是那个坐在左边的人。程自学更是有一种比清楚自己还要清楚对方的感觉。

    陆玉雄明白程自学话语的意思,他并没有放开程自学的胳膊,而是沉声的道:“程记,您是我们的老班长,是我们全体班子最为敬重的人,现在您虽然不在这位位置带领我们这一班人继续为罗南市的经济发展而努力奋斗,但是您在我们的心中,永远都是我们的记。”

    “你放开。你既然不听我的,那我走了。”程自学虽然觉得陆玉雄的话很是中听,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多让一让的好。毕竟不能让人说闲话不是。

    陆玉雄一边推着程自学的身体朝着中间的位置走,一边道:“程记,这一次您要是走了,就是对罗南市的发展高度不负责任。现在咱们罗南市的现状您又不是不明白,那你要是在这个时候不掌掌舵。那以后可是要被罗南市的老百姓戳脊梁骨的。”

    “老记,你就听玉雄记的。”李贵年在程自学的身体快要来到中间的位置之时,也站出来要拉程自学。

    程自学坚决摆手道:“贵年市长,咱们两个打活计这么长时间。我的脾气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了不坐。那就绝对不坐。”

    李贵年笑容不变,不过他的手确实已经松开了。他也没有再看向程自学。而是笑眯眯的朝着张合荀等人道:“各位,既然老记坚持要在那边坐,那咱们就按照老记说的办,不过呢?老记坐在那边的话,咱们就站着向老记汇报工作。”

    不说程自学是任市委记,不说提议的是李贵年这个市长,更不要说他们之中还有不少人和程自学关系密切,光说在人情世故方面,就不会有人为了和自己交情还不是太深的王记,而得罪现任的市长和原来的市委记。

    “贵年,你这可是当着同志们的面将我的军哪。”程自学看着一个个站起的身影,心中感到很是高兴,不过他依旧一副坚决拒绝的样子,沉声的朝着李贵年道。

    “老记,大事不拘小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还是先入正题再说。”李贵年说话之间朝着陆玉雄用了一个眼sè,两个人就将程自学按在了椅子。

    重新坐在熟悉的凳子,程自学的脸就多了一丝的红晕。对于屁股下面的凳子,他是那样的熟悉,甚至他还能够感到自己刻意让人在这个凳子的腿下面加高的那两个公分,也依旧不变的存在着。

    “各位,现在的局势,我实在是没又时间在这件事情推辞什么了,为了节省时间,我就现在这里做一次,不过我要说的是下不为例。”程自学清了清嗓子,再次表示了子君对于这个位置没有想法。

    “程记,一定下不为例。”李贵年轻轻一笑,很是顺从的说道。

    会议室之中的气氛,此时变的有点诡异,除了几个没有来的常委,准则会议室好似来了一个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以往。而那位在京里依旧活动的王记,好似已经被人忘却了一般。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我本来不想来旁听,但是说实话,我实在是有定坐不住啊。虽然我已经不是市委常委,但是作为罗南市的一个干部,我此时很是心焦啊!”

    程自学喝了一口水,以往当市委记的状态,此时再次完美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他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一放。接着又道:“抿孤铁路的事情,我很是心焦,毕竟那是我们辛苦努力争取过来的为了罗南市的发展而建设的一跳动脉。现在这条路改道了,这对于我们罗南市以后的发展,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李贵年认真的记着笔记,样子好似要将程自学都讲了什么要一点点的记下来。而在他旁边,陆玉雄正在吸着烟,但是神sè之中却是带着一丝丝的笑容。

    “不过这并不是我来这次常委会的最终目的,我的最终目的就是现在咱们市里面的舆论导向。”程自学一拍桌子。一股需已久的气势,从他的身直冲而出。

    在这股气势的衬托下,程自学就觉得自己异样的高大,那已经逝去的光环。好似在这一刻,重新笼罩在了他的身。在他的目光转动之中,他好似看到了张合荀在朝着他微笑,看到了组织部长和宣传部长两个人在朝着他微笑,更好像看到了市委统战部长胡一铭的讨好。

    这些东西,让他很是满意。虽然这些人在他担任了市人大主任之后,依旧还对他马首是瞻,但是他去明显的有了一种危机感。而且随着rì子的流逝。这种危机感越来越大。

    毕竟失去了位置的光环,他生怕这些人会因为时光的冲刷,而慢慢的离开他的影响。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因为他已经用事实先这些人证明了自己的影响力,依旧还在。

    “同志们啊,现在咱们罗南市那些议论的话,我听着很是伤心啊,王记为了咱们抿孤铁路的事情。亲自跑到了京里求爷爷告nǎinǎi,可是现在呢,却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王记的身。这是不行的。”

    “所以。我们要好好地引导一下群众的舆论,不能让这些没有真实xìng的舆论伤了我们的同志。更不能伤了王记、”程自学停顿了一下,接着用悲凉的语气道:“抿孤铁路虽然不从我们这里过了。但是这并不是王记的错,王记已经尽力了。”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吕鑫森轻轻地晃着笔,心中暗自吸了一口气,作为主抓宣传的干部,他很是清楚这件事情最好的方法是什么。现在像程自学说得那样引导,在抿孤铁路不从罗南市通过的这个大背景下,简直可以说就是把所有的一切砸在王子君的身。

    而且还砸的让那位年轻的王记无话可说,只能将这个哑巴亏给咽下去。

    看着一脸气愤不已摸样的程自学,吕鑫森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从今天之后,程自学在市里面的影响力将要有一部分的恢复。而这却代表着新记王子君还没有完全稳住的位置,更要发生动摇。

    虽然加大正面宣传,但是有时候的巧合,再加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这种宣传可能会适得其反。而现在程自学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在这种cāo作之下,吕鑫森觉得王子君去到京里跑抿孤铁路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太莽撞了。

    “我同意程记的意见。”张合荀放下手中的笔,沉声的道:“现在市面流传的言论,实在是很有损我们市委市zhèng fǔ以及王记的形象,我们要秉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将事情向大家解释清楚,我相信我们的群众还是支持我们的。”

    张合荀的表态,就好似一个开头,紧随着他的就组织部长等重量级的常委,而随着陆玉雄的开口支持,几乎已经是全票通过了,而最后的李贵年怎么表态虽然很重要,但是其实此时大家已经知道他什么态度了。

    随大溜一向是李贵年多年的原则,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在路与xìng说完之后,就很是郑重的同意了程自学的提议。

    刷刷的写字声,在会议室之中想起,记录会议的一位市委办公室工作人员,正快速的写着这一个团结的会议。而这个议题的通过,也好似要给未来一些时候罗南市的政策变化,划出了要走的道路。

    程自学听着一声声赞同的话,脸显得越加的平静。但是实际,此时到他心中却是有着压抑不住的欢喜。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已经重新返回了罗南市的权力中心,更重新成为了这个中心的核心之一。

    是的,核心之一,程自学还是有自知之明,毕竟自己已经没有了市委记的位置,要想成为唯一的核心,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只要是核心之一,程自学就已经觉得满足了。

    “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么吕部长,咱们就按这个会议内容进行宣传,务必要把谣言扩散的范围控制在最低……”

    在一番嘱托之后,程自学就准备再说一句帮着王记摆脱困境的话。可就在这个时候,轻轻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程自学一皱眉。而作为办公室的陆玉雄,脸鞥是闪过了一丝的怒sè。而就在他准备向一旁的工作人员招手,示意让他将敲门的人先处理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子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zhèng fǔ工作人员快速的走进了会议室,不等陆玉雄开口,就大声的说道:“陆记,刚刚驻京办传来了消息,说抿孤铁路的线路已经正式定下来啦,从我们罗南市经过。”

    这一句话,就好似一道炸雷,在会议室之中响了起来。在这个消息之中,坐在会议室之中开会的一干常委,此时的神sè变得更有不同。

    “你说什么?怎么会……你说的是真的?”陆玉雄刚刚把怒气压在心中,但是这个消息给他的震撼。还是让他说话都感到有点语无伦次。

    那年轻的工作人员面对着瞧向自己的一道道目光,顿时有点害怕,不过想到自己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前电话里那个人对自己的许诺,他还是大声的道:“陆记,这个消息是驻京办的童千叶主任刚刚用电话打过来的。您要是不信,童主任还没有挂断电话,让童主任给各位领导汇报。”

    说话之间,年轻人就摁了接听键。随着这接听键的接通,就听那手机中就响起了童千叶柔绵的声音。

    “各位领导。我是驻京办的童千叶,刚刚接到消息。抿孤铁路的线路已经定了下来,按照原来的规划从咱们罗南市走。”

    如果说那个工作人员的话,让人只是感到震惊的话,那么现在童千叶的话,却是让很有几个常委陷入了极度震惊之中,他们心中很是清楚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已经不可能改的事情,就这么改了回来。

    这条路线基本已经不想了的罗南市领导,在震惊于童千叶的消息之外,更开始思索这件事情要给罗南市带来什么样的震撼,怎样的变化。

    而程自学此时,却是一颗心一下子冰冷起来,刚刚还心跳过速呢,在这一刻,也变得疲软下来。

    王子君竟然将这件事情重新给跑了下来,有这么一个政绩,王子君就已经能够在罗南市先站稳了脚跟,而自己这个原市委记,更是已经没有出来帮助打抱不平的必要,更没有在东埔市当定海神针的必要。

    可是怎么会这样?

    “童主任,王记呢?”张合荀在沉吟了一下,就轻声的朝着电话那边问道。

    “王记去铁道那边了,这几天在王记的运作下,不但抿孤铁路的线路重新从咱们罗南市经过,还有一条正在筹建的符张线路,也基本确定要从咱们罗南市经过。只要这两条路建设成功,咱们罗南市及会多两条大动脉。”童千叶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却很是有煽动力。

    不过和声音相比,他电话之中的消息,却是让本来已经震惊不已的房间,此时充满了惊骇。

    又顶下了一条路,这条路一旦真的定下来,那给罗南市将要带来多大的好处。王记不出马则以,现在一出马就办了两件事情。和王记办的事情相比,一届班子弄的抿孤铁路,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道道的目光,在这震惊之中,都慢慢的投降了程自学,目光之中隐含着各种各样的意思,有可惜,有好笑,更有可怜……

    对于这些目光,程自学感到特别的难受,他就觉得自己这一刻,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而那种安石不出,奈天下何的豪情壮志,更是灭的干干净净。

    自己不出来罗南市就要乱套,嘿嘿,乱个屁。只要是将这两个消息传播出去,那姓王的威信,立马就在整个罗南市树立起来。道那时候,又有谁会说他这个市委记不合格呢?

    随着那边电话挂断,对于闯进来的年轻人本来要怒声呵斥的陆玉雄,只是笑着让他先出去。这种和陆玉雄霸道xìng格不一样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陆玉雄在这之中的态度。

    程自学咬了咬牙,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但不能气sè败坏,更不能怒发冲冠,他要笑,而且要笑的很是开心,不,应该是非常非常的开心。

    为了这两条铁路线的确定,为了罗南市的未来,他应该笑,应该好好地笑。、

    在这种迫切的心理下,程自学笑了,不但笑了,而且还笑的特别的灿烂,他看着与会的所有常委,脸的肌肉不断地颤抖着:“各位,今天真是一个好rì子,在王记的努力下,咱们罗南市通铁路的梦想,终于没有落空!”

    “哈哈哈!”程自学为了表现自己的高兴,特意给自己设计了一些笑,可是在笑出来之后,他才感到自己笑的是何等的难受。

    ……

    “李市长,这几天家里的事情,可都压在了你的身,说起来,你并不比我轻松啊!”站在飞机场的候机厅,王子君笑着对手机那头说道。

    “飞往山垣市的旅客请注意,飞往山垣市的旅客请注意……”轻柔的声音在机场响起,一些处在候机厅的旅客,开始朝着登机口的方向而去。

    王子君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金田骆,笑着朝着电话那边道:“李市长,我就要登机了,今天下午两点的时候,应该就能够到山垣市,晚咱们好好地聊一聊。”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李贵年一路顺风的话,王子君挂断了电话。沉吟了瞬间之后,他又关闭了手机。

    金田骆看着王子君关手机的神情,脸露出了一丝笑容,作为秘长,金田骆可是知道近期王子君接到了多少的电话,在罗南市,好似只要是个人物,都打电话对王记的丰功伟绩恭维一番,王子君这半天来,几乎是在接电话之中度过的。

    这些电话,虽然都是表面的恭贺,但是金田骆却明白,这已经代表了王子君在罗南市的一把手地位的确立,更代表着一些人向着王记靠拢的意向。

    “咚咚咚”

    轻快地声音之中,莫小北快步的走了过来,产过孩子之后,莫小北比之以前丰满了很多,但是作为一个熟透了的少妇,莫小北越发显得风情万种。

    莫小北也是刚刚接了电话,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米sè的长裙,走动之间,就好似一个在跳舞的jīng灵。本来王子君不想让她来送自己,但是生xìng倔强的莫小北还是自己驱车过来,王子君心中就算是不愿意,也只能由她去了。

    “飞往山垣市的乘客请注意……”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一些登机的人,也快速的朝着登机口走去。王子君看着莫小北眼中闪烁的恋恋不舍的神情,心里有些欣喜,又有着一丝丝的伤感。他刚要说话,却见莫小北整个人已经轻盈的拥入了他的怀中,双手更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等小宝再长大一点,我就调到罗南市去。”说话之间,莫小北猛地在王子君的脸吻了一下,放开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着远去的莫小北,王子君无限欣慰,“这丫头,总算食人间烟火了!”自嘲的笑了笑,王子君就朝着登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而就在这时候,本来已经快要走出候车厅的莫小北,突然又快步的折了回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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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因人陷害,一世蹉跎!
受尽世人冷眼,未老鬓白!
重回过去,我要改天换地,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一个前世在官场之中遭人陷害之人,如何走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书记人生…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