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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宝石猫     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txt下载     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六八章 感情无极限 娱乐没有圈

    本来对这件事情还有点犹豫的秦虹锦,迅速下定了决心,她不知道,这个决定会给她和她的君诚集团带来多大的收益。

    “节能省电,而且光泽明亮,无污染不说,而且灯光柔和,对保护视力也有很大的好处呢……”随着人群走过一个走廊,王子君就看到在一个角落的展台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指着自己的展台耐心的给大家介绍着。

    这展台只有一张课桌那么大,看位置好像是临时挤出来的。展台上安放着几盏模样各异的节能灯,柔和的灯光让这个展台增光不少。

    不过,这男子虽然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但是真正感兴趣的人却并不多,很多人都只是听听,就从男人的展台前离开了。

    “这种节能灯虽然听上去不错,但是造价却是普通白炽灯的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因此,对开发这种led节能灯,大多数投资者并不看好它的市场前景。”秦虹锦见王子君在这男子的面前停了下来,轻声的提醒道。

    对销售前景不看好,王子君可不这么看。他心里清楚这种led节能灯以后的市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是一个机会!

    沉吟了瞬间,王子君就朝着那男子走了过去,那男子见大多数人都走过去之后,有些颓唐的朝着椅子上一坐,沮丧之下,满脸都是疲惫。

    “这种节能灯是你设计的么?”王子君看着那闪烁着柔和白光的节能灯,轻声的问道。

    “是我设计的,我还申请专利了!”男子听到有人问自己灯的情况,有些兴奋。但是看看王子君年轻的模样,脸上又有些失望。他要寻找的,是慧眼独具的伯乐,而不是一个年轻的崇拜者。

    王子君看着男子的模样,心里已经料想到男人的想法。无奈地笑了笑,还是认真的问道:“你这项技术是不是转让?”

    那男子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坚决地说道:“不卖,我只寻求合资开发的生意伙伴。”

    王子君看着男子有些倔强的神sè,心中的想法越加快速的翻腾起来,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开始在他的心中成型了。

    以这种新型的led节能灯作为龙头,利用东埔市的资源优势,打造一个玻璃产业生产链,从而为东埔市经济的发展培育出一个新的增长点。

    随着这个计划的出现,王子君的脑子里就有一丝兴奋,对于高新区发展的定位,让王子君绞尽了脑汁。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多日来的苦思冥想总算有了结果。虽然现在节能灯的前景并不看好,但是几年以后,十几年之后,节能灯就会走进千家万户,呈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迅速普及了。如果能在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面前早走一步,该是一个何其大的优势呢。

    李东力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来这高新技术展览会已经有些时候了,可惜的是,很多厂家对于他的技术压根就不感冒。

    虽然能够节省能源,但是比普通白炽灯要高上不少的成本,却是让人望而却步,他虽然能够预料到这节能灯一定会被社会所接受,但是现在的难题是没有人现在投资。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李东力就有点叹气,看着逐渐离开的人群,长叹一口气,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您好,请问怎么才能联系你?”王子君看人家要收拾摊子走人,赶忙沉声的问道。此时他和秦虹锦的打扮,都不适合谈生意,王子君只能要李东力的联系方式,也省的要找的时候找不到人。

    对于王子君的热情,李东力的反应明显有些消极。毕竟王子君和秦虹锦现在的打扮,在他看来,真是不用往心里去。

    和秦虹锦又参观了一下其他的高科技产品,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人就离开了这次高新技术的展览会。

    “咱们一路溜达着回去吧?”秦虹锦拉住王子君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的说道。现在已经功成名就的秦虹锦,需要的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是和这个心爱的男人在街头漫步的日常生活。平日里,她是不敢如此大胆的,她的男人是个公众人物,由此产生的负面影响她得替他顾及到了!

    试想,一个管不住kù腰带的男人怎么可能办得了大事呢?!

    看着秦虹锦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王子君笑着道:“好,那咱们就溜达着回去。”

    走在南方市的大街上,没过一会儿功夫,两个人的手中,就多出来一瓶冷饮和小吃。嘻嘻哈哈的迈步向前走,虽然天气有点热,但是两个人的心却是充满了愉悦。

    “快走,要是晚了就买不到票了。”就在两人兴致高昂的漫步朝前走的时候,两个年轻的少女,风风火火的从后面跑了过来,那跑在前面的女孩还急急地催促着。

    虽然两个女孩长相一般,但是青春的气息,依旧有几分吸引人的魅力。跑在后面的少女在喘了几口气之后,就气喘吁吁的求饶道:“小琪,你别再催我了,你先去把票买了,我实在跑不动了,你买好票在门口等着我吧。”

    那跑在前面的少女看了看累得走不动的同伴,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呢,老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快点把钱给我,我去买门票,你又不是不知道,肖杰诺的歌唱会门票是多么的难得!”

    肖杰诺是谁?王子君没什么印象,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于这些娱乐明星,一向不感兴趣。

    “肖杰诺是谁啊?”王子君看着秦虹锦的目光随着那快步跑过去的少女追了过去,不禁轻声的问道。

    “肖杰诺你都不知道?!我晕!他是在宏空红得发紫的一个明星啊,现在很多小姑娘为了听他的演唱会,连饭都省着吃。”秦虹锦丢给王子君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王子君无奈的耸了耸肩,心说这个人,我一定要知道么?但是这话他自然不能说,只好笑着道:“秦总,说实话,我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能在全力发展经济的同时,还注重文化事业的进步,您真是一个两手抓、两手都很硬的优秀企业家啊!”

    “你这个坏东西。”看着一本正经的王子君,秦虹锦狠狠地给了王子君一拳。

    两个人逗趣之间,关系又亲密了几分。手挽着王子君的手,一时间不愿意回去的秦虹锦,轻声的在王子君的耳边说道:“子君,既然这个肖杰诺今天晚上有演唱会,咱们不如去看看吧。”

    听演唱会,王子君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但是转念一想,秦虹锦好长时间不见他了,想想心里对这个痴心女子的亏欠,又觉得陪她听听演唱会也不错。

    看着一脸期待的秦虹锦,王子君立刻就来了一个无条件投降。刚刚提出了演唱会门票的问题,秦虹锦那边就拿出来一部小巧玲珑的手机。

    于是,两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南方小吃之后,王子君就和秦虹锦打的来到了南方市的文化广场,这次演唱会就在这里举行。而就在他们两人赶到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等在了约定的地方。

    王子君并没有去见那女人,而是在一边等着,两分钟之后,手中拿着两张门票的秦虹锦,就笑着来到了王子君的身边,她将手中的门票朝着王子君一扬道:“看看,门票到了,咱们进去吧。”

    王子君笑了笑,看着神采飞扬的秦虹锦,还真是没有发现她对这种演唱会还感兴趣。

    “快看,肖杰诺的车过来了!”本来就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sāo动起来。这个时候,就听有人大声的喊道。而几乎同时,不少人朝着路边涌了过去。王子君和秦虹锦本来是不想凑热闹的,但是在人群的拥堵之下,两个人也随着人潮,朝着广场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两人才站稳了身子,秦虹锦看着王子君头上的汗,轻轻伸出手掌帮他擦了擦,然后轻声的道:“这演唱会咱们不去看了,走吧。”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看看算了。”王子君拉住秦虹锦的手掌,坚定的道。

    随着两辆黑sè的轿车停下,身上穿着一身休闲服的肖杰诺就从车上走了下来,而随着他下车,不少人开始在街上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那热情似火的劲头像是想给肖杰诺一个集体大拥抱似的。

    而那位肖杰诺也扬着手摆了十几分钟,这才走进了广场。王子君看着这些疯狂的年轻人,心中暗暗叹气,不过追星也就是别人的爱好,他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能阻碍人家追星不是。

    半个小时之后,演唱会正式开始,秦虹锦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虽然这个提议有些仓促,但是他们两人拿到手里的依旧是贵宾票。极好的位置,让两个人对于演唱会的现场一览无余。

    这肖杰诺的歌,王子君听着也就是那个意思,如果让他静心听下去,可能还有点兴趣,但是随着一阵阵的起哄之声,王子君对这次演唱会算是彻底的没有了兴趣。

    “下面出场的是我的好友,也是我最为重要的人,请大家和我一起欢迎她的到来。”就在王子君躺在椅子上有一种昏昏yù睡的时候,已经唱完了一首歌的肖杰诺,突然大声的说道。

    又是一阵掌声雷动,舞台从地下缓缓的升起,一个穿着白sè长裙的女子,在如梦如幻的荧光灯照耀下,就好似飞天的仙子一般,出现在了演唱会的现场。

    “哇,廖安茹,是廖安茹!”

    “廖安茹,我爱你!”

    此起彼伏的口哨、尖叫声,很快就汇成了一个风暴,在演唱会的上方不断地汇集着,王子君看着站在舞台上的身影,整个人也有点呆住了。

    虽然他知道廖安茹已经走上了演艺的道路,而且在这条路上,王子君还利用自己的能量给了她最大的关照,让她不必受那些潜规则的困扰,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廖安茹的再次相见,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轻柔的歌声,犹如一条小河,在歌mí们的热情中奔放中不断地流淌,看着犹如最耀眼星星的廖安茹,王子君的神情不断的变幻着。此时,他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叫烟之南的小村子里,一起过日子的廖安茹。

    “漂亮吧,看看你那眼睛瞪的,恨不得一嘴把人家给吃了!”秦虹锦小手在王子君的腰间猛地捏了一下,醋意大发的嗔怪道。

    如果是以往,王子君可能会争辩两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心情变得有些jīdàng的他,却是什么也不想说。秦虹锦本来是想跟王子君开玩笑的,此时见他沉默不语,往他身上靠了靠道:“怎么,生气了?跟你开玩笑呢,你要是喜欢这个廖安茹,咱们把她打听清楚了,专门养起来得了,多给铺chuáng叠被的。”

    听着秦虹锦的建议,王子君差点一口答应下来,好在他两世重生,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坚定,这才将那句要说出口的话给咽回去了。

    舞台上的对唱,已经接近了尾声,就在歌声将要结束的时候,那肖杰诺的手里,像是变魔法似的,突然间多出来一大捧jiāo艳yù滴的红玫瑰。他突然停下了要唱的歌,深情的说道:“各位朋友,一直以来,阿诺都是在各位好朋友的支持下,不断地进步和发展,没有各位好朋友的帮助,就没有阿诺的今天。”

    “这次演唱会,对于阿诺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这个隆重的场合,阿诺希望得到大家更大的支持。”说话之间,肖杰诺顿了顿,扭头朝着已经准备退场的廖安茹看了过去,然后一往情深的表白道:“安茹,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从此以后,让我陪在你左右!”

    肖杰诺的表白情真意切,而且很是浪漫,一番话说出口之后,很有绅士风度的单膝跪在,将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朝廖安茹递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观众都愣住了,就连坐在台下的王子君都有点懵了。他当然不是为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而发懵,他发懵的原因是因为被求爱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他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廖安茹!

    虽然一直以来,王子君都在努力的逃避着自己和廖安茹的感情,各走各的路,以后说不定会过得更好,但是,这只是王子君内心深处的一种自我安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以对廖安茹不在乎,但是看到舞台上犹如梦幻的一幕,王子君的心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自己真的很在乎,在这一刻,王子君有一点看透自己本心的感觉,虽然自己在廖安茹的事情上表现的很是高调,很有一种以后还是朋友的态度。但是此时此刻,王子君却知道自己那颗心,嫉妒了。

    他不能忍受,不能见到,更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廖安茹投入别人的怀抱之中,在这一刻,王子君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占有yù特别强的人。

    “答应他,答应他!”

    不知道谁率先喊了一嗓子,而随着这一声,那好似潮水一般的声音,已经在整个舞台上响了起来,随着这震耳yù聋的声音,无数歌mí的热情,好似在这一刻被点燃了一般。

    而在这无数的热情之下,处在舞台正中央的廖安茹,此时就好似一个漂泊在卷积台风的海洋上的小船,顷刻功夫,就有翻船的危险。

    “这个家伙,是早就准备好的。”秦虹锦看着舞台上那出人意料的一幕,轻声的扭头朝着王子君说道。但是当她透过旁边有点模糊的灯光看向王子君的脸时才发现,自己的男人,此时脸sè变得非常的难看。

    莫不是他真的和这个……,心中念头闪动的秦虹锦,一时间泛起了无数的念头。而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却听王子君沉声的问道:“这个家伙,你有办法让他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么?”

    “有啊。”秦虹锦看着脸上lù出了一丝冷sè的王子君,狐疑不已的说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已经单膝跪在地上的肖杰诺,将手中的花再次举高了一点,嘴中更是沉声的道:“安茹,自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了,你的微笑,你的叹息,你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入了我的心里,我愿意对你真心真意,疼你爱你保护你,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安茹,相信我,牵我的手,我会给你幸福的!”

    作为一个偶像明星,肖杰诺本来就长得不错,此时再来这么一段深情的告白,更是杀伤力十足。台下尖叫声更强烈了,犹如潮水般的朝廖安茹席卷而去。

    王子君看着站在舞台上的廖安茹,非常想要上去,替她说一声不可以。但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这种冲动的举动,绝对不可以。

    哪怕他心中有千万个想法,下去之后更有各种办法,但是这种事情,却实在是太过于犯忌讳。毕竟他不只是他自己,在他的身上,还有很多人的寄托。

    “谢谢肖哥的厚爱,但是很遗憾,我和您不合适。”廖安茹在无数压迫的潮水之中,还是开了口,此时一身白sè衣裙的她,就好似浪潮之中顾及的小花,但是就这好似随时都要随风而倒的小花儿,却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语。

    在说完不合适三个字的瞬间,廖安茹将手中的话筒轻轻一放,转身朝着后台走了过去。

    肖杰诺没想到,他精心策划,以为百分之百会成功的一幕,竟然变成了这样,随着廖安茹的飘然离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怎么会是这样,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会拒绝,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的肖杰诺,目光之中,多了一道道暴虐之意。

    而下方的那些歌mí,此时一个个也被这突然的回答震惊到了那里,他们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今天突然的变化,已经深深的在挑战着他们的神经。

    坐在台下的王子君,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当他的目光又落在廖安茹那有些孤寂,又有些落寞的背影上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于苛刻和自sī了。

    每个人都有寻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自己有,廖安茹同样也有,自己现在有莫小北,有秦虹锦,有伊枫,但是她呢,虽然自己已经改变了她的命运,但是就非要为了自己那自sī的占有yù,就只能让她慢慢的孤寂到老么?

    “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完。”坐在王子君身边的秦虹锦,轻轻地在王子君的耳边说道。

    王子君一顿,再次抬头朝着舞台上看了过去,但见那舞台上,已经没有了廖安茹的身影。而那位肖杰诺,此时也再次开始了他的演讲。

    听着这些什么诚心之致,金石为开的话,王子君明白秦虹锦的意思,他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据我所知,这肖杰诺不但在宏空很有实力,就是在国内的娱乐圈里,也很吃得开,这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恐怕以后等待这小姑娘的,就会成为一条崎岖无比的路喽!”

    王子君明白秦虹锦说这些话的意思,他一拉秦虹锦的手,笑着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秦虹锦看着王子君脸上淡然的神sè,突然一笑道:“有点事情也好,这样正好给我们王大市长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到时候人家感jī涕零之下,很有可能会以身相许哦!”

    英雄救美么?王子君看着眼前jiāo笑如花的秦虹锦,整个人陷入了沉吟之中。

    “咣当”,一个足足有三尺高的陶瓷花瓶,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大小不一的碎片,瞬间落了一地。

    “肖哥,那个丑女人给脸不要脸,那就狠狠地给她找点事情,让她知道知道在这娱乐圈之中,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站在肖杰诺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胖子,虽然此时依旧是带着笑容,但是这笑容却是让人发冷。

    肖杰诺虽然刚才虽然已经骂走了好几个助理,但是面对这个好似没有半分恶意的胖子,他却是连半点骂人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将另外一个已经准备砸到地上的鱼缸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这才笑道:“金哥,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兄弟你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当哥的要是不来的话,还是你哥么?”被称作金哥的胖子耸了耸肩,顺手将一个倒在地上的凳子富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道:“老弟啊,你今天演的这一出,可不太好啊!”

    金姓胖子虽然一直笑吟吟的,但是肖杰诺却知道这位金哥的厉害,他至今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他刚刚成名的时候,一个比他成名早的前辈,就因为在这胖子面前耍了个大牌,结果被这胖子不但打掉了两个牙,最终还当着众多人的面摆酒席赔礼道歉。

    也正是因为那次的原因,他靠山了金姓胖子所在的公司,最终有了今天的地位。而越是和这胖子接触,他越是感到这位金哥能量的巨大,同样他也越是了解这位金胖子的习惯,那就是他笑的越加灿烂,那收拾起人来手段也是越加的狠毒。

    “金哥,我知道这件事情我鲁莽了,是我一时鬼mí了心窍,这才做出这等的傻事来,还请金哥您看在小弟跟了您多年的份上,不要……”虽然勉强在脸上挤出了笑容,但是肖杰诺的脸,确实已经有一点发白。

    金胖子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人,心中一阵的得意,心说别看你们子啊外面人五人六的,但是来到我金胖子面前,那你是条龙,就得给我盘着,是虎就得给我窝着。

    “哈哈哈,老弟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说别的话了,孔老人家都说过,食sèxìng也,你老弟搞个女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金胖子朝着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一指道:“老弟,别光在那里站着,坐下来,咱们哥们好好地说说话。”

    肖杰诺见金胖子并没有生气,这才放心了不少,他小心的在金胖子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来,一副恭敬地等从金胖子教诲的模样。

    “老弟,今天这事情你虽然做的不怎么好,但是却说明老弟也是xìng情中人,不过那娘们,实在是有点不识抬举,应该给他点教训。”

    肖杰诺此时的神情,已经由刚才的彷徨,变成了现在的谄媚,他听金胖子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对他来说,只要金胖子不是针对他,那不论怎么样都好说好商量。

    “是啊金哥,那娘们就是该教训教训,别以为有人捧着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道:“金哥,您说咱们是给他弄些艳照呢,还是直接找人将她给冷藏了。”

    金胖子摆了摆手,淡淡的道:“你小子啊,可是越来越坏了,这等辣手摧花的事情,你怎么能办得出来!什么冷藏,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在舞台上黄金的时间也就是那么几年,能够耽误的起么?不过呢,这艳照倒是可以拍两张,你说要是他和我拍上镜呢,还是和你拍上镜?”

    看着金胖子那不断颤动的肥肉,肖杰诺心中顿时就有些恶心,他想到这个在自己心中犹如女神一般的女人被金胖子这等的人给办了,就有一种想要拿起眼前的板凳tuǐ狠狠的砸在这胖子头上的冲动。

    但是他不敢,他不但不敢,而且还要笑容满面的朝着金胖子讨好道:“在娱乐圈之中,谁不知道金哥您威猛超人,虽然我很想,但是我觉得金哥您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哈哈哈,肖老弟,人家都说你不但戏演得好,歌唱得好,这看人的眼里更好。那个廖安茹确实不错,这样吧,等我过过瘾之后,他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好好的教教她,让她知道她要想大红大紫下去,那就离不开公司的支持。”

    金胖子在说到公司的时候,声音加重了不少,肖杰诺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对他这种想要人财两得的手段很是鄙夷,但是听到金胖子在以后将人交给自己,他的心中还是兴奋不已。

    “谢谢金哥,金哥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美意,让廖安茹好好地为咱们公司服务。”

    “这就对了,公司要发展,离不开所有成员的群策群力,而只有公司给公司不断地注入新鲜的血液,才能够让公司发展的更有活力。作为一个公司的老人,在这些事情上,你应该主动一点,你的付出,公司领导是看在眼里的。”金胖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轻轻的拍着肖杰诺的肩膀道。

    走向公司更有重要的位置,肖杰诺的心中一阵火热,他对于公司的背景很是了解,而一旦走向更加重要的位置,不但自己的明天会更加的辉煌,在其他方面,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金哥,我听您的。”肖杰诺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地投标中心道。

    虽然还不是公司的老板,但是对于这句话,金胖子却是非常的喜欢,他的个头虽然比肖杰诺要低,但是他还是伸手拍肖杰诺的肩膀。

    “肖老弟你一看就是聪明人,走吧,咱们去南煌宾馆,导演的好戏如果不亲自看的话,那就太没有意思了。”

    南煌宾馆是南方市一个知名的大宾馆之一,对于这个宾馆里即将发生的好戏,肖杰诺心中已经有了预感,毕竟作为廖安茹的追求者,他对于廖安茹究竟下榻在哪里心里清楚的很。

    “金哥说得对,别的不说,就从这一点来说,金哥您当一个导演,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当导演啊,实在是有点费脑子,当年李导和我聊天的时候,就说我要是能当导演,肯定会干出点名堂来的。但是我对这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一口给回绝了!”

    金胖子口中的李导,那是国内最有名的导演之一,一些年轻的演员为了能够如得了这位李导的赏识,那可是什么法子都试了。金胖子在这个时候提他,那绝对是要给自己脸上增光。

    已经将自己的灵hún给卖掉的肖杰诺,顺着金胖子的话说了几句,让那金胖子的神sè,变得越加的欢喜。

    “人我已经找好了,走吧,再等下去,我可是有点等不及了。”金胖子虽然喜欢别人奉承他,但是办起事情来,却是很是认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他沉声的说道。

    肖杰诺一边点头称是,一边跟着金胖子朝着门口走,他们住的是高档的酒店,房间不但空间很大,而且很是豪华。在来到门前的瞬间,肖杰诺赶忙加快了脚步,快速的将门子拉开。

    而就在他拉开门的时候,肖杰诺感到那里有一点不对,好似有什么劲作用在房门上,不过随着他力气的加大,瞬间功夫,那门子又被打开了。

    肖杰诺心中升起的一丝疑huò,才刚刚升起,就已经找到了答案,看着自己不远处那个和自己一样开门动作的人,肖杰诺一时间了有些迟疑。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千万别以为这是肖杰诺有礼貌,这主要还是因为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不但比他高和强壮,更重要的是在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个粗壮的男子。

    “肖杰诺?”男子朝着肖杰诺看了一眼,轻声的说道。

    肖杰诺被人问到名字,不由得本能的回答了一声,但是随着这一生,那些本来还站在门口的男子,几乎瞬间就涌入了房间之内,而那走在最后面的男子,更是轻声的将门子给关上了。

    “哥们,我们是红蓝堂口的,还请哥们看在都是江湖上混的,就网开一面。”金胖子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看情况不对,赶忙轻声的拉起关系来。

    不过那带头的人却是淡淡一笑道:“红蓝堂口的,倒也是兄弟,我和你们何老大倒也有过一面之缘。”

    “这么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老哥,既然是误会,不如今天就有兄弟我请客,咱们好好的找个地方乐呵乐呵。”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的金胖子,就好似一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一般。

    男子朝着金胖子冷冷额看了一眼,笑着道:“就凭你,也配我和称兄道弟?你问问你们何老大我是什么人,他要是实在记不起来,你就给他说我姓赵。”

    姓赵,金胖子顿时想到了一个人,他的脸sè变得更加的厉害,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金胖子就觉得自己的心底在发寒。他赶忙道:“赵老大,小弟,不是小的有眼无珠,实在是有点怠慢你呀!”

    “没有什么怠慢的,我来这也就是半点事情,既然你在这里,那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虽然这人是在征求金胖子的意见,但是金胖子却知道此时的自己,跟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赵大哥,我非常愿意给你服务。”金胖子很是会审时度势,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的实诚。

    那姓赵的中年人脸上笑容更多了几分,他朝着站在自己后面的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从自己的衣兜之中拿出了一个录像机。

    “金老弟是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要弄个片子看看,有道是一客不烦二主,老弟麻烦你把他和你自己的衣服脱了吧。”

    肖杰诺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可以说对于照相机很是有些敏感,他听到这让金胖子都畏惧的男人,竟然有了这样的要求,哪里还不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

    “金哥,他们要拍……”肖杰诺在想明白的瞬间,大声的朝着金胖子喊道。但是听到他喊声的人,一个个都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浑然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而金胖子更是在犹豫了瞬间之后,就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的衣服给扒了一个精光。

    “杰诺,配合一点。”金胖子说话之间,就开始扒肖杰诺的衣服,不过在扒的同时,他却扭头道:“赵大哥,能不能告诉小弟一句,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这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姓赵的男子挥了挥手,朝着肖杰诺淡淡一指道。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肖杰诺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出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在他想要大喊的时候,金胖子已经一把把他的褂子给撕了开来……

    “安茹,你还真是够走运的,幸亏那姓肖的出了事情,要不然这次我可真是护不了你啦。”一个四十多岁,脸上胖乎乎的男子,带着一丝本不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媚态,朝着廖安茹讨好似的说道。

    听着这男子的话,廖安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对于自己新近的经纪人,廖安茹并不满意,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

    “嘿嘿,说起来,安茹你昨天还真是够幸运的,要不是你顶住了压力,恐怕今天这盆脏水,也得有你的份。”男子在廖安茹不远处一坐,两只手指有人兰花指般的夹起了一个小豆子轻轻地放在嘴里,然后好似有些遗憾的道:“没有想到那肖杰诺竟然好这一口,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廖安茹听着经纪人对于肖杰诺的攻击,却是齿寒不已,昨天回来之后,她就因为拒绝肖杰诺的事情被狠狠地埋怨了一场。现在肖杰诺闹出这种事情来,他好似一下子又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忘记了一般。

    就在廖安茹沉吟的时候,那经纪人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边,两个手指轻轻地一伸道:“安茹,你知道今天谁打来了电话了么,嘿嘿,我告诉你吧,是宏空的何老板,他打电话说是要向您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向您道歉。”

    廖安茹点了点头,混迹在这个圈子之中,有些事情,廖安茹也清楚的很,她虽然不愿意让自己沾惹这个圈子中的是非,但是对何老板在圈子里的地位,那可是清楚得太很了!!。

第五六九章 搬起石头砸你的脚(求票票)

    别说昨天这种事情了,就算是再无理十倍,这何老板也不会道歉。而现在他亲自打电话过来,这里面的事情真是耐人寻味。

    廖安茹并不傻,从肖杰诺出事到何老板的道歉,这之中就好似一个紧密相连的环节,而在这环节的后面,更有一只强有力的手,在推动着这件事情的运转。

    “对了安茹,你看我这脑袋,差点将一件大事给忘了,何老板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了,他们准备新拍的那部电影,好似叫什么喋血,缺一个女主角,何老板一眼就看上你了!”

    经纪人的话虽然罗嗦,但是廖安茹知道,这个角sè却是炙手可热,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呢,没想到这个好事居然落到自己头上来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演好。”廖安茹喃喃的说道。

    “你怎么会演不好呢?安茹,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上帝的sī生女呢,你看看什么样的大事情,只要落在你的头上,都能逢凶化吉,而且还必有后福。”

    受不了经纪人的喋喋不休,廖安茹随手用遥控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机。这个时候的电视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正当廖安茹心烦意乱的频繁换台的时候,却见上面人影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今天,市长黄新敬在市宾馆热情招待了山省东埔市市长王子君一行人,在今天的见面会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今天自己遭遇的一切,是不是和他有关?如果是他的话,他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心里猜测不已的廖安茹,只觉得内心涌起一阵苦涩。

    “啧啧啧,这么年轻的市长,真是少见哪,安茹,你说你要是能找这么一个人的话,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不要说了!祸从口出,老古你还是少八卦一下吧!”廖安茹此时已经没有说话的兴趣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扭头朝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

    卧室之中,廖安茹将自己随身带的小包轻轻的打开,一面心型的小镜子,被廖安茹拿了出来,她轻轻地抚mō着小镜子,好似心中有千般的压力一般,但是最终,她还是将小镜子给打开了。

    镜子闪亮,映衬着廖安茹的脸,而在镜子的盖子上,一个年轻的身影,正在镜子上lù着淡淡道笑容。

    “为什么你总是帮我,又把我拒之于千里之外?难道你真的对我……对我没有……”房音里响起一阵沉痛的呜咽……

    就在东埔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时,王子君这个招商引资的一把手,此时却正在一处别墅之中,悠闲地喝着茶。

    这座别墅不算太大,比起秦虹锦那栋别墅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那古朴的建筑风格,却处处显lù着一种厚重。

    “哈哈哈,子君市长,说好十点过来的,我迟到了。”爽朗的笑声之中,一个看模样不到五十岁的男子,满是笑容的从下面走了上来。

    这男子穿着一身西装,整个人乍一看给人的感觉很是一般,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他,却能够从这一般之中,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

    王子君在来人走上楼的瞬间,就笑着站了起来,他朝着男子点了点头,轻笑着道:“石书记日理万机,能够抽空见我,我已经感到非常之荣幸了!”

    虽然王子君很想说自己这是谦虚之词,但是实际上,他这话说得不错。尽管他是东埔市的一市之长,但是,和眼前这个挂着南省省委副书记头衔的南方市市委书记相比,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行了,子君,客套的话咱就不多说了。小时候我是跟东翔哥一块长大的,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在他女婿面前耍大牌,他可不会轻饶我的!”被王子君称为石书记的男子朝着王子君笑着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加的亲热。

    对于这种亲热,王子君自然不会太上心,毕竟他和这男子,也就是初次见面。虽说是有世交,但是王子君清楚,这种事情有时候是靠不住的。

    石坚昀,南省省委副书记、南方市市委书记,而除了这耀眼的职位之外,还是当年和莫老爷子并驾齐驱的石老的儿子。虽然和莫老爷子一般,石老也退了下来,但是能量却是依旧让人不能小视。

    从政的石坚昀,也是石家第二代的领军人物,从政以来,很是办了不少的实事,一直为人所称道。

    “石书记,我爸经常提起您呢。”王子君谦逊的笑了笑,随着石坚昀轻声的说道。

    石坚昀点了点头,在桌子的一边坐了下来道:“子君,这次来我们这里招商引资可顺利么,有什么困难尽管给叔叔说,大的事情我给你办不成,小事情还是可以的。”

    王子君知道,以石坚昀的身份,虽然他说的是小事情,但是也绝对小不了。只要他随意动动嘴,帮助自己拉几个亿的投资项目回去,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王子君在来的时候,一直都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接受石坚昀的这个人情,毕竟在官场上,你要是欠了人家的人情,那是一定要还的。但是在见到石坚昀的瞬间,王子君却决定接受他帮助自己的人情。

    一来这个人情不大,自己完全可以还得起;二来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从见到石坚昀的时候,王子君就觉得这个人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物,欠这等人物一个人情,那也是一种亲近的手段。

    “石叔,说实话,我这次来就是来求援的,这次招商引资啊,我可是吹出了不少的牛,只是效果不太理想。”王子君搓了搓手,笑着道:“为了不至于回去无颜见江东父老,我也只有厚着脸皮来求您了,您可别让我爸知道了,如果被他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训我呢!”

    “哈哈哈,你岳父那个脾气啊,就是有点固执,不会变通。我在这里,你要是遇到困难不来找我找谁去?隔着我就过去了,那我才生气呢。”

    石坚昀说话之间,手指轻轻地弹了弹道:“我昨天见了一个老朋友,他主要是生产加工玻璃制品的,现在我们沿海地区的用工成本一直呈不断上升之势,正跟我说想要挪地方呢。对于产业结构调整这个问题,我一向持积极的态度,子君你既然需要,那去哪不是去呢,我跟他打声招呼,让他跟你联系吧!”

    王子君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但是心中对于这位石叔叔却是越发多了几分的重视。看来,在见自己之前,石坚昀对自己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不然的话,不会将这么一个企业介绍给自己。

    对于这么一个不动声sè之间,就已经mō清了你底细的人,王子君在佩服之余,也感到了一丝发憷。诚恳的向石坚昀表示了感谢之后,两个人就闲聊了起来。

    作为两个市的负责人,虽然东埔市和南方市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但是两个人却有不少共同的话题。两个人在聊到经济发展上的时候,很是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本来就石坚昀来说,他之所以来见王子君,那完全就是冲着莫东翔的面子来的。尽管王子君在当今体制内算是最为年轻的市长了,而且好评如潮,但是就这么一个小市长,依然难以入得了石坚昀的法眼。没想到,这一深谈,石坚昀不得不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态度也是大为改观。

    在他看来,自己的有些观点已经很超前了,但是当他的观点和王子君的观点一对比,他才发现,自己的观点好像有些片面之见。王子君口若悬河地说了十几分钟,不仅刀刀见血,实事求是,而且为这些观点配好了灵丹妙药,句句都是高屋建瓴的真知灼见。

    看着这张比自己年轻了许多的脸,石坚昀的心中充满了羡慕,心说,莫东翔这家伙还真是好运气,居然弄来这么一个女婿!如果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女婿的话,那可真是不错。一时间,脑子里居然冒出来一个如果王子君能跟莫东翔的女儿离婚,一定把女儿嫁给他的念头!

    不过,这个龌龊的念头只是一闪,就被他丢到了脑后。本来,他见王子君只是安排了半小时的时间,但是此时却有一种yù罢不能、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在秘书过来请示的时候,他直接摆手让秘书将接下来的事情给推了。

    “子君啊,想不想到南省来帮我啊,别的我不敢给你打包票,但是一个常务副市长还是可以的。”在讨论了能源方面的问题之后,石坚昀笑着朝王子君说道。

    虽然是常务副市长,但是论起级别和影响力来,却也比东埔市长要强,更何况石坚昀给出的这个位置,基本上是登上市长的终南捷径了。作为国内经济发展的一个中心,南方市的市长那可是副部级的存在呢。

    王子君对于石坚昀的这个提议,确实有点心动。但是随即就镇定下来。

    “谢谢石叔叔看得起我,我还是太年轻了,还是老老实实在东埔市锻炼两年再说吧。”

    石坚昀笑了笑,王子君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并不准备就这么罢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润了润嗓子,石坚昀接着道:“聂书记就要去部委了,你听说了没有?”

    虽然石坚昀的话说得十分含蓄,但是王子君却能明白这位长辈的意思,那就是从今之后的山省,就是杨派的天下了,到时候你王子君可就不会混得这么舒心了。

    “这个我听说了,听说年前就得去上任吧。”王子君笑了笑,朝着石坚昀道:“石叔叔,这可是一个机会啊,要是您能更进一步的话,山省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石坚昀没想到本来是自己劝王子君的,现在倒好,事情竟然调了个个,反倒成了王子君劝自己了。去山省,石坚昀的拳头忍不住轻轻地握了起来。

    当年,他不是没有在山省呆过,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在那个人的压力之下,不得不离开。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快十年了,但是那次几乎让自己折戟沉沙的事情,他是从来都不曾忘记过。

    可是随着那个人的位置越来越高,他现在能够做的,只能是把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可是他那颗火热的心,却是从来都没有停止燃烧过。

    去山省,能够更进一步。石坚昀笑了笑,他现在这个位置虽然好,但是已经坐了四五年的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换换了,如果再做下去,成就是很有限的。

    平庸的人熬着可能是日常生活,而有鸿鹄之志及鸿鹄之才的人熬着则很有可能是坐以待毙!他石坚昀虽不敢自比卧龙,但亦有卧虎之志。

    一个地方坐久了,心里还发凉,双眼还发黑呢,何况官运?人的官运绝对不能建立在二乘以二等于四这样的真理上的,机遇也很重要,体制中的人谁会不在乎突然出现的那一丝光亮呢?时机就像天上的云,稍纵即逝,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

    只有现在抓住机会,趁势而起,才能走得更远,但是山省并没有在他的考虑之中,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就算想去,那个位置也不一定能挨得到自己,因为在山省的本地,就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山省常务副省长齐正鸿,想到这个名字,他的牙根都痒痒,当年这个家伙给他造成的严重困扰,一直让他刻骨铭心,怎么都忘不了。当年,齐正鸿要么对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石坚昀隔岸观火,要么落井下石般的对石坚昀幸灾乐祸,这么一个家伙,石坚昀怎么能忘得了呢?在他看来,作为杨度陆的嫡系,齐正鸿将是本次山省省长最有实力的竞争者。

    “山省虽然不错,但是却已经有人了。”朝着王子君笑了笑,石坚昀有点苦涩的说道。

    王子君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石坚昀,他这次来南方市另外一个主要的目的,那就见石坚昀。此时的石坚昀虽然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但是王子君清楚,石坚昀的内心世界早已是翻江倒海,心动不已了。

    “石叔叔,有人咱们可以搬开,谁也没有规定这个位置就是他家的。”王子君朝着石坚昀笑了笑,认真的说道。

    搬开,石坚昀没想到王子君说话竟会如此的大胆,要知道,他搬开的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搬开的是一个常务副省长,是一个省长位置有力的竞争者。

    “你说搬开?”石坚昀的心一惊,对于这个已经不敢小视的年轻人,越发的高看了一眼。虽然他觉得王子君的提议操作起来不太容易,但是,能有这种想法,就比墨守陈规的人强!

    “好狗不挡道,谁挡道就要清除谁。不知道叔叔您知不知道山省跨河桥?”王子君知道,如果自己没有一定的底气,单凭一张嘴来说服石坚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决定亮出自己的底牌。

    “山省跨河桥?”石坚昀的记忆,顿时被打开了,他记得这个桥,当年他在山省的时候,这个桥只是一个规划,但是现在已经通车了。而现在王子君提到这个项目,那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不过石坚昀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眼睛看着王子君,等待着他说下去。

    王子君看着石坚昀投来的目光,知道他对于这件事情已经动了心,当下也不隐瞒,沉声的说道:“山省跨河桥项目当年的负责人就是齐正鸿。”

    “那又怎么样?”石坚昀放下手中的水杯,脸上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不能怎么样,不过现在这座桥不少地方已经开始裂纹,有些专家已经定xìng为危桥了,急需尽快进行改造。”王子君此时显得越加的镇定,帮助石坚昀在杯子里添了些水,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您知道承包这个工程的是谁么?”

    石坚昀沉默了,他没有问,虽然他现在依旧不知道这个工程是谁承包,但是王子君能这么问,那就足以肯定,这个承包人,肯定和那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就是一把利剑,如果运用得当,定可刺破苍穹!石坚昀的心,一下子动了起来。

    “子君,到吃饭的时候了,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石坚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王子君笑了笑道:“我们这里,饮食文化可是博大精深,虽然比不上省城,但是风味独特,足以让你吃得连呼过瘾!你信不信?”

    王子君呵呵一笑,好像浑然忘记了刚才谈的话题:“谢谢石叔叔,我这两天最想的事情,那就给我两个胃,让我能多装一些咱们南方市的美食。”

    石坚昀的安排,自然不会错,吃了一顿代表着南方省饮食精华的大餐之后,王子君就回到了东埔市招商局的驻地。虽然在吃饭的时候,王子君和石坚昀都没有再谈论山省的事情,但是两个人彼此却是心照不宣,明白对方的想法。

    在山省迎接齐正鸿一次次的攻击之时,王子君从来没有放弃过反击的机会。而这一次南方之行,就是他要将自己掌握的炮弹扔出去。

    有仇,有位置,有利益,心中盘算着石坚昀出手的可能xìng,王子君的脸上lù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虽然这是一个未知数,但是王子君相信,只要自己用心做下去,成功就会指日可待,离自己不远了。

    三天之后,王子君带着东埔市招商团载誉而归,这次招商引资会,可谓是没有白来,别的不说,光投资上千万的项目就签了十几个,而石坚昀给介绍的那个玻璃厂,并不是他口中的小项目,而是一个投资足足有五个亿的大手笔。

    在东埔市招商团返回东埔市的时候,有几家企业的负责人也跟着同机返回,他们主要是要跟着去最后考察实际情况,以确定是不是将厂子落在东埔市。

    “王市长,真是没想到啊,这次咱们招商引资的所有项目加起来,足足有十几个亿的投资呢,嘿嘿,别说这是在东埔市了,就是在山省,也是亘古未有的一个成绩!”张焘龙坐在王子君的身边,兴奋不已的说道。

    张焘龙没有办法不兴奋,他现在不但是市长助理,还是高新区的一把手,招商引资弄出来这么大的成绩,那就是给他张焘龙脸上贴金,往上升迁的垫脚石。只要这些项目运用得好,东埔市的高新区,将有一个大大的飞跃。

    王子君笑了笑道:“焘龙,招商引资虽然重要,但是这只是第一步,在招商的同时,我们还要想着怎么把招来的商人留在咱们东埔市,只有将他们留住了,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才算是真正的成功了。”

    “王市长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张焘龙哈哈一笑,浑然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焘龙主任,我觉得你应该提高警惕。尤其是在留住客商的这个问题上,更应该在做好服务的同时,打出咱们东埔市经济开发区的名牌,要不然的话,咱们现在的这种辉煌,将是昙花一现,难以为继。”王子君看着漫不经心的张焘龙,眉头一皱,沉声的说道。

    张焘龙在王子君沉下脸来的瞬间,心中就是一阵的打颤,虽然现在他已经是快要步入东埔市的领导层,但是面对王子君的目光心中还是有一些发虚的感觉。

    “王市长,您放心,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我们一定会在积极服务好客商的前提下,加快高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让高新区招得来客商,更留得住客商。”

    看着张焘龙赶紧承认错误,王子君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探讨下去,而是接着道:“焘龙,除了在发展环境之外,我们市更应该从居住、人才技工等一些方面,进一步提高咱们东埔市的区域竞争力。只有竞争力上去了,才能够成为带动一方经济发展的中心城市。”

    带动一方区域发展的中心城市,莫不是这就是王市长对于东埔市的定位?看着年轻市长那笑容之中隐含着坚决的目光,张焘龙的心中昂扬起了一股不屈的斗志。

    “王市长,我们开发区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张焘龙正视着王子君的目光,表决心般的说道。!。

第五七零章 得民心者得天下 得思想者得民心(求票)

    随着飞机的起飞,王子君结束了和张焘龙的谈话,想要闭目休息的他,最终还是有点睡不着,于是就拿起了飞的报纸看了起来。

    翻了几页新闻,觉得眼睛有点发涩的王子君就准备放下报纸休息一下。可是就在他准备将报纸合上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在报纸的一角,有一篇关于工程质量的评论。

    这篇评论篇幅不大,主要提的就是要加强工程质量的监督。但是这篇评论文章,真正引起王子君注意的,却是文章里的一句话:山省跨河大桥通车几年,状况堪忧,民心工程成了豆腐渣。

    尽管这篇文章像是不经意的提了提,但是,却像一个引子,把这个事实给引出来了。王子君敏感的意识到,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际上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小评论里藏着大文章啊。

    看来,石坚昀很快就出手了!

    不过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石坚昀的手段更加的隐蔽,也更加的高明。从政之人仅靠野心不行,还要靠智慧,这种游戏需要大智大勇。

    此时,王子君的眼睛虽然依旧在报纸上,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推算石坚昀下步棋该怎么走了。在每一场政治角逐中,政治都是以“手段”来换取目标的。

    有时候专心一件事情,时间就过得飞快,在王子君的沉吟之中,飞机不觉就降落在了山垣市机场。早就得到王子君等人要返回消息的驻山垣市办事处,更是带了几辆高级的大轿子车,来机场接人。

    在吩咐张焘龙和蔡元沧陪同同机而来的客商去东埔市之后,王子君就进了聂贺军家的大门。因为来时已经有了预约,所以王子君很是顺利的见到了聂贺军。

    正在书房看书的聂贺军,显得很是悠闲,一看到王子君手提着一个小纸箱走进来的时候,就笑着道:“王市长,你大老远的跑过来给我送礼来了?”

    王子君随手将东西在聂贺军家的客厅中一放:“哎呀,聂书记,真是惭愧!我不是来送礼的。我这不是到南方市招商引资去了嘛,就带了点儿当地特产给您尝尝,经济实惠。另外,我还得附带个事先声明,我还没吃饭呢,这里面的东西正好下酒。”

    聂贺军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保姆,轻轻的一摆手道:“去弄两个菜吧,我们喝点。”

    “聂书记,阿姨可是吩咐过,您没事的时候,酒还是尽量的少喝!”保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模样一般,xìng子却十分机灵。从她的委劝之中可以看得出,这姑娘在这个家里说话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聂贺军摆了摆手道:“别人来的时候自然不喝,但是子君来了,不能不喝,去把我书房那瓶老酒拿来,今天干掉它得了!”

    作为聂贺军老婆从老家带来的侄女,这个叫林俊妹的小姑娘在聂贺军的家中先在是颇有地位,很多时候她提出来的意见,连聂贺军这个省委书记也要虚心接受呢。

    此时聂贺军的回答,让她有些惊讶。飞快的瞟了王子君一眼,心里却发的狐疑不解了。这个人如此年轻,怎么能让聂书记一反常态地破例喝酒了?暗自感慨这个年轻的男人真帅的同时,开始猜测这个被聂贺军称作市长的年轻人的身份。

    这么年轻的市长,是不是真的?心里有些犯嘀咕的小姑娘,也没有再说什么,一会功夫就弄了几个凉菜端了上来。

    聂贺军从林俊妹的手中接过一瓶包装差不多已经掉完的酒瓶,嘿嘿一笑道:“子君,这瓶酒可是我的珍藏之物,当年在村里面上山下乡的时候,村里面组织着酿酒,这可是用老法子酿的粮食酒。当年我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愣是把生产队里走丢的一头猪给找回来了,当时队长一高兴奖励了我六瓶,嘿嘿,如果不是这种历史事件,你是没有口福喝上这陈年佳酿了!”

    虽然已经到了省委书记的位置,但是聂贺军一说到当年的事情,脸上依旧lù出了一丝丝的向往之sè。

    王子君一边将酒杯摆好,一边笑着道:“聂书记,我发现我以前犯错误了。”

    “怎么,你小子可是很少这么谦虚啊!”聂贺军和王子君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这个年轻人虽然待人温和,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但是在内心深处,却有着一种骄傲,而让他自己承认错误,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王子君一边顺势从聂贺军的手中接过酒瓶,一边笑着道:“我现在才知道,聂书记你藏着不少好东西呢,要是我以前隔三差五的来一趟,每次都连吃带拿,估计家里也有这么一瓶酒藏着呢。”

    看着王子君熟练的将酒倒进两个杯子之中,聂贺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他朝着王子君一摆手道:“你小子可不能再打我这酒的主意啦,我告诉你,这酒啊,我这也是最后一瓶了。”

    王子君端起酒杯和聂贺军碰了一个,就感到一股香气在自己的口中回旋。虽然王子君喝酒已然算不得高手,但是每天也喝点,这没有名子的酒在他看来比一些大牌子的酒可是好多了。

    “聂书记,你不会只给生产队找过一头猪吧?”王子君又将杯子倒满之后,笑着问道。

    聂贺军哪里不明白王子君的意思,手中的筷子朝着王子君轻轻一拍道:“好了你小子,别跟我在这里兜圈子,我告诉你,我这里就这一瓶,就算你再想喝,也没有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之后,一瓶酒慢慢的下了一半,王子君此时就觉得自己有点发飘,但是坐在他旁边的聂贺军,依旧好似什么喝的是水一般。

    省委书记的水平,果然不是市长可以比拟的。就在王子君心中感慨的时候,却听聂贺军道:“子君啊,你以后在工作之中,可是要注意一点,有些时候,团结是很重要的。”

    王子君听着聂贺军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清楚聂贺军这个时候说话的意思。

    “你小子人聪明,又有本事,而且更难得是为人还不错,虽然说我在省里面是给你说了话的,但是实际上大多时候,就算是我不说话,也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你。”

    话匣子一打开,聂贺军并没有停下来,他将端起的酒杯朝着地上轻轻地一放,接着道:“子君你在东埔市的情况,我都在看着,你做的很是不错,特别是东埔市的经济现在已经开始超越薛耀进的时代,只要这么发展下去,今年年底,一定能够在省里放一颗卫星。”

    王子君静静的听着聂贺军的讲话,虽然聂贺军嘴中说没有他在省里说话自己也能够逢凶化吉,但是王子君却清楚,自己之所以走得一马平川,和聂贺军的支持是离不开的。

    “聂书记,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么?”王子君没有说东埔市的经济问题,而是顿了瞬间,轻声的朝着聂贺军道。

    “定了。”聂贺军沉吟了瞬间,这才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从聂贺军此时的神情来看,他表现得还算是从容,但是王子君心中却清楚,外表看上去很是从容的聂贺军此时的心中并不如他外表表现的这般平静。

    聂贺军并不想走,已经算是掌控了山省的大局,正准备在山省大展宏图的他不想走,但是他虽然是省委书记,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依旧由不得他。

    “子君,前些时候看了一部武侠小说,我觉得快意恩仇虽然快意无比,但是真正的胜利者,依旧是那些忍别人之所不能忍的人。低调做人,稳当做事,到底是真理哟!”

    聂贺军说武侠小说,纯粹就是一个借口,王子君知道他这是在告诉自己,在以后做事不要太高调。让自己在以后山省变幻的风雨之中,能够静静的忍下去。

    王子君正准备说话,聂贺军摆了摆手接着道:“本来,我还准备让你回江省,那里有老林,你就算是做事再高调一点,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最终,我还是把这个想法给放下了。”

    “你要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那就不但要经历顺境,更要经历逆境,只有逆水而上的人,才能显示真风采。”

    王子君重生一世,前世之中就和聂贺军差不多年龄的他,自然清楚聂贺军说的很是有道理。他帮着聂贺军再次将酒杯倒满,这才轻声的道:“聂书记,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走了之后,应该是老胡接我的位置,而老胡的位置虽然还没有定,但是传瑞书记的可能xìng不是太大。”聂贺军轻轻地端起酒杯,低声的说道。

    聂贺军能给自己透漏这些话题,就足以表明聂贺军没有把王子君当外人。他这是在告诉自己早作准备呢。在官场上,孤军奋战最容易腹背受敌,聂贺军旨在提醒王子君尽快建立统一战线,构建自己的实力。

    虽然聂贺军不推荐自己回江省,但是自己完全可以趁着他还在任的机会,把自己再弄过去。

    “刘书记的可能xìng虽然不大,但是齐省长更没有可能。”王子君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放下,沉声的朝着聂贺军摊牌道。

    聂贺军一愣,他没有想到王子君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因为在他得到的消息之中,齐正鸿接人山省省长的可能xìng非常的大。而现在王子君却给他这么一句话,如果这话是一个旁人说的,聂贺军怎么都不信,但是这话出自王子君的口,却让聂贺军心中有些沉吟。

    “怎么回事?”稍微顿了顿,聂贺军声音低沉的问道。

    “听说咱们省的跨河大桥质量有点堪忧。”王子君也没有隐瞒聂贺军,沉声的说道。

    对于山省跨河大桥,聂贺军自然知道在哪里,但是对于这座山省主要通道上大桥的质量,他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而从这座大桥上,他更是想到了当年主持这项工作的人。

    齐正鸿,当年作为大桥建设副总指挥的齐正鸿是工程建设的负责人。如果真的出了问题的话,那对齐正鸿的影响将是巨大的。

    心中的念头快速的翻腾着,聂贺军的心中就觉得一阵的爽利,虽然他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种种迹象已经向他表明,他之所以离开山省,这离不开齐正鸿功劳。

    只不过现在齐正鸿正红着,他实在是没有对付齐正鸿的力量,而杨度陆的转正,更会让他对这件事情感到了一丝的无奈。可是现在,王子君的这句话,却让他感到了齐正鸿恐怕要倒霉,而倒霉的齐正鸿,自然是他愿意见到的。

    作为省委书记,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王子君知道,那可不是碰巧而已的事情。一直以来,聂贺军觉得王子君有点稳重的过了头,如果再多一些进攻xìng那就更完美了,毕竟越往上走路将变得越窄,在自己做好自己的工作的同时,将一些竞争对手打下去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而这就需要进攻!

    可是这一刻,聂贺军觉得自己错了,王子君不是不知道进攻,只不过他的进攻,在平时是显现不出来的,也可以说是他不屑于出手。但是当一些事情真的挡住他的路的时候,他才会猛然出手,直接打你个措手不及。

    正所谓,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不攻则以,攻则如浩dàng雷霆,让你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王子君拿到齐正鸿的这个把柄,应该有一大段时间了,直到现在才出手,可谓隐忍。不过这个时候他挑战齐正鸿的话,虽然能够让齐正鸿栽一个大大的跟头,但是也给他自己埋下了祸根。

    年轻人的路,应该走得更远。聂贺军思量之间,沉声的朝着王子君道:“这种事情,还是我安排人做吧。”

    “聂书记,这件事情您不用管,自然会有人去做的。您哪,就等着上面追问下来的时候,主动承担责任吧。”王子君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第五七一章 蜀道难 难于上青天(求票票)

    聂贺军被王子君的话给逗笑了,这桥是在他来之前就已经修好的,就算他说得天huā乱坠要承担责任,这板子也不会打在他聂贺军的屁股上。“嗯,要是真闹起来,我还真得想想该承担什么责任。”聂贺军捏了捏鼻子,笑着道。

    王子君又要给聂贺军倒酒,却被聂贺军抓住了酒瓶,王子君还要强拿那酒瓶,聂贺军却抓住不放,真诚地说道:“子君,别看我一天到晚忙的顾不上你,但是你的情况都装在我心里呢。你干的工作别看是董国庆汇报的,但是他揽不了你的功,我心知肚明。选人、用人的关键在于识人,这几年,安排你的工作不少,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来,这下轮到我来表现了!”

    聂贺军所谓的表现,就是他对王子君的感谢。能在离任之前出一口恶气,让聂贺军心里的憋屈发泄不少。

    “传瑞〖书〗记虽然接不了我的位置,但是如果能接替了胡省长,你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今天咱俩是关起门子说话,我的为官哲学是解近渴不能寄希望于远水,只要身边有草,决不能让兔子满山跑!这也算是我的肺腑之言吧。”聂贺军夹起一根红油耳丝,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对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见聂贺军对他如此的推心置腹,心里涌起一种温暖的感动。在官场上,能跟你说几句知心话的人太少了,聂贺军能对王子君说出这种话来,足可见他的真诚。只不过这种感动很快就消失殆尽了,王子君清楚的知道,官场上是没有友谊的,所有的同盟都是利益共同体,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也正因为此,官场上更多的人愿意信奉“有奶便是娘,无奶走他娘”的处世原则。走上仕途,就相当于走向了李白UU小说的“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哪。在这条路上,既有铺满鲜huā的陷阱,又有深藏水底的暗礁,能不能顺利到达彼岸,全靠自己的悟xìng了,何况有没有彼岸也未可知。

    对于王子君来说,如果刘传瑞能接任胡一峰的位置,也是一个不错的安排,这样王子君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但是,在王子君看来,这个省长的位置,石坚昀是个无出其右的选择。

    “刘〖书〗记不动,让石坚昀来接任咱们山省的省长,您觉得是不是对咱们山省的经济发展更有促进作用呢?”王子君轻轻地放下筷子,沉声的说道。

    石坚昀?听着这个名字,聂贺军顿时将王子君的一席话联系了起来,他在这一刻,也明白王子君嘴中的出手者是谁。当年,石坚昀在山省的时候,两个人明争暗斗得不可开交,果真回来的话,他会善罢甘休吗?这一个回马枪,不把齐正鸿踩于脚下,也会给他以重创,聂贺军沉吟了半天,断定一场惊心动魄的政治斗争既将拉开帷幕,怕是山省官场上又要电闪雷鸣了!

    想到这里,聂贺军缓缓的端起酒杯,一脸凝重道:“祝我们成功。”

    “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王子君端起酒杯和聂贺军碰了一下,郑重无比的说道。

    随着两杯酒喝下去,聂贺军珍藏的那瓶酒,已经被倒得干干净净。

    从聂贺军那里出来,王子君并没有在山垣市久留,直接就回了东埔市。第二天回到办公室打开报纸之时,一家报纸已经开始批判他在飞的那篇文章。

    这篇文章的题目中依旧没有提到跨河大桥,但是在论证的过程中,却以这跨河大桥为例进行了巨幅的论证,说山省这个桥根本就没有问题。

    王子君随手将报纸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再看下去,下面的发展,他已经猜了出来,因此现在他不急。

    “王市长,李东力先生想要见您。”赵国良轻轻地敲门走了进来,轻声的朝着王子君汇报道。

    李东力,王子君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猛的想起来此人就是那个卖节能灯技术的人。他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和王子君一起来到东埔市,简直可以用天上掉馅饼来形容。

    获得了君诚集团意向投资的李东力,自然要为赞助出钱的金主服务,根据金主秦虹锦小姐的交代,李东力就跟着王子君来到了东埔市参观投资环境。

    想着李东力那节能灯,王子君对李东力自然不能怠慢,他朝着赵国良一摆手道:“国良,请李先生进来。”

    此时的李东力,西装革履,整个人来到王子君的面前,颇有一些峥嵘之气。

    “王市长您好,我想和您谈一谈着节能灯的问题。我觉得在咱们东埔市这里,不太适合建设一个节能灯生产厂地,成本有点高。”李东力显然已经认不出王子君了,此时的王子君一身西装,第一眼就给人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难为李东力怎么会把眼前的市长大人和那个戴墨镜、牵美女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呢。

    王子君对于节能灯的投产,几乎已经做好了一个整体规划,万事俱备之时,没想到事情一下子受阻在了李东力这里。

    “李先生所说的是什么成本,可以细细的给我讲一下么?”王子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的问道。

    如果不是投资方要求要把这个厂子建设在东埔市,他说什么也不会跟着过来,现在看着一穷二白的东埔市玻璃制造业,他有点忍不住,所以就来找王子君。

    “王市长,恕我直言,不管生产什么样的灯,原材料都是玻璃。现在咱们东埔市的玻璃制造业还是一穷二白,如此一来,成本岂不是会进一步加大?”

    王子君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您不用担心,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有了考虑,李先生还记得和您同机抵达的赵先生他们吗?我可以给您透lù一下,他们的厂子将从南方市迁到我们这里。该厂的主要产品,就是玻璃制造。”

    “另外,李先生,对于玻璃制造以及咱们投资的节能灯设备,我们东埔市准备在高新技术园区单独设立一个玻璃园区,以达到产品不出园区,就能够完成内部销售的目的。”

    李东力听着王子君的侃侃而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但是他的眼神之中,王子君分明看出了不信任。不过王子君现在也没有时间理会他,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王市长。”轻轻地敲门声之中,赵国良和吕和强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的吕和强在王子君对面一坐,就呵呵笑道:“王市长,好消息,神河集团和天江集团的钼矿开发项目已经定了下来,两家表示都要投资五个亿用于钼矿的开发。”

    王子君点了点头,这对于现在的东埔市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沉吟了瞬间,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道:“那土地补偿问题是怎么处理的?”

    “都是按照政策来的,这个您放心。王市长,看来,有两家竞争者就是不错,一些很难谈拢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吕和强显得十分〖兴〗奋,毕竟把一个高难度的谈判给拿下来了,对他来说怎么都是一件加分的事情。

    王子君明白吕和强的心情,他笑了笑道:“老吕你辛苦了,这次谈判一举成功,你可是咱们东埔市的第一号功臣哪!”

    “王市长,我就是动手的,实际上,最难的工作还是您做的。”吕和强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这件事情要是没有王子君的运筹帷幄,他哪里会弄得这么简单。

    “好了,咱们两个也别在这儿互相吹捧了,都是为了工作。对了,签约时间定下来了没有?”王子君朝着吕和强一摆手,沉声的问道。

    “还没有定下来,不过两家公司的谈判代表都希望越快越好。”尽管吕和强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是为官多年,他深谙官场之道。这种事情还是让王子君自己来定比较好,自己不能越俎代庖。尽管王子君不一定会在乎这个形式,但是领导在不在乎是一回事,你想没想到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子君沉吟了一下,这才道:“这件事情你向董〖书〗记汇报一下,让他来定一个日子吧。”

    吕和强心里有千种想法,王子君这个让他错愕不已的吩咐却没想到。他没想到,王子君居然把这种到手的功劳,直接弄到董国庆那里去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功劳是已经定下来的,董国庆作为市委〖书〗记,就算没有什么作为,也少不了他的一份,更何况这种定下签约日子的事情虽然很有面子,实际上也只是有个面子而已。王子君能在这种事情上作出让步,不但不会失分,反而给人一种大度的感觉。

    “行,王市长。”吕和强答应一声,这才接着道:“王市长,您看大概定到什么时候为好?”

    吕和强的这个时候,是一个时间的节点,王子君这次倒没有打什么马虎眼,淡淡的道:“越快越好嘛,毕竟咱们接下来还有一些项目要谈。”

    十多分钟之后,吕和强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坐在重新恢复了平静的办公室之中,王子君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报纸。

    可是这一次的搜索,却是让他有点失望,本来应该跟进的报纸,此时竟然没有了动静。王子君将自己面前所有的报纸都寻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半个字提到山省过河大桥的事情。

    莫非这其中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王子君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吟之中。他的手好几次都想去拿电话,问一问石坚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

    而就在王子君沉吟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却响了。王子君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却见来电的竟然是秦虹锦。

    “怎么了,这么快就想我了啊。”王子君收拾了一下自己有点糟糕的心情,温声的对电话那头说道。

    “想你个大头鬼!”秦虹锦笑骂了一句,这才正sè道:“子君,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南方晚报的总编换人了。”

    晚报总编换人了?王子君心里一惊!虽然这种换人有一千个理由,但是王子君却能够从这上千个理由之中,感觉到这之中的不一般。

    早不换,晚不换,偏偏在这个时候换人,这之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很是耐人寻味啊。

    “换人就换人,嘿嘿,他们怎么换人还不是要巴结咱们的秦董事长,要是他们稍敢有丝毫怠慢,咱们就把投在晚报的广告费全都转到电视台去,让他们哭去吧!”虽然心中有些不痛快,但是王子君还是将这份压力放在心里。

    秦虹锦听着王子君的笑声,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不少,随即就jiāo嗔道:“你这家伙还真坏,不过要是就加大电视广告的份额,确实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就在王子君和秦虹锦缠绵的时候,在董国庆的办公室,市委秘书长党恒一边将吕和强离开之时留在桌子上的水杯收拾进纸篓,一边笑着对董国庆道:“董〖书〗记,吕市长这次来,应该是奉命而来啊!”

    董国庆喝着茶,脸sè平静的朝着党恒一摆手道:“党恒啊,快别忙活这些了,你是秘书长,可不是秘书。”

    党恒笑了笑道:“董〖书〗记,看您说的,我这秘书虽然挂着个长,但是说穿了,我就是您秘书的头儿嘛,就是带头为您服务的。”

    董国庆哈哈一笑,也不和党恒在这件事情上争什么,而是话锋一转道:“党秘书长,这次钼矿签约,我觉得这不但是咱们东埔市的大事,就算放在全省来看,也有着巨大的深远影响。你认为,如果我把齐省长邀请过来出席签约仪式,效果会怎么样?”

    党恒一愣,他没有想到董国庆的心思,居然这么快就转到了常务副省长齐正鸿的头上。虽然他没有亲眼所见,但是道听途说,市长王子君和齐正鸿不对付的事情,他可是听得太多了。

    而这种王子君功劳颇大的事情请齐正鸿来参加,这不是给王子君添堵么?而王子君邀请董国庆来敲定这个事情,在他看来已经算是伸出了一根友好的橄榄枝了。

    望着董国庆志得意满的一张脸,一股隐忧袭上党恒的心头。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董国庆这么打算,也是用意颇深的。

    “董〖书〗记,这件事情,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换一位省领导?比如说张省长。”党恒沉吟了瞬间,还是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董国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意味深长的朝党恒看了一眼,笑问道:“党恒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请齐省长是给王市长弄难看哪?”

    心中虽然有肯定的〖答〗案,但是这个时候,党恒是不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在省委大院工作多年,接触的领导都是功夫了得的政治家,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深谙为官之道。虽然他和董国庆的关系很是密切,但是分寸依旧拿捏得很准,心里知道哪些话可以直言不讳,哪些话还是不能明说的。

    “董〖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党恒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董国庆摇手制止了:“党秘书长,我邀请齐省长来,说实话是有点sī心的,但是从总的方面来说,我是为了咱们东埔市好。”

    董国庆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党恒啊,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不但要光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要看大局。一个不了解大局的人,是无法走向更加重要的岗位的。”

    党恒没有说话,他的心中更是想着董国庆口中的大局,莫不是那个传言是真的,齐正鸿真的有可能接替胡一峰出任山省的省长么?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董〖书〗记这一次邀请,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妙招。

    可是不管怎么说,对于董国庆现在这一手,党恒心中是相当的不喜欢。

    “董〖书〗记,聂〖书〗记要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党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董国庆摆了摆手:“党秘书长,对领导的事情,咱们要少议论,聂〖书〗记走不走,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你我现在可不在组织部喽。”

    听着董国庆故意加了重音的组织部三个字,党恒已经有点心领神会,他心里明白董〖书〗记指的是什么。想到如果聂贺军走了之后的王子君将要面对的局势,党恒的心里并没有感到多么的痛快。虽然和王子君在归属上属于相对立的两派,但是党恒对于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市长大人,依旧佩服不已。别的不说,光在处理神河集团的事情上,党恒就觉得自愧不如。

    但是他董国庆的人,他是他的左膀右臂,这个标志无法改变,倒不是他秉持“忠臣不shì二主”的古训,谁不想成为官场里的万金油呢,只是董国庆对他不薄,假如他站在王子君的一边,也逃不出董国庆的手掌心。

    就算他党恒再佩服王子君比董国庆棋高一着,也不可能再中途改弦易辙,更换门厅了。

    和董国庆又闲聊了几句之后,董国庆笑着道:“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我亲自到省里邀请齐省长来咱们东埔市参加这个签约仪式。对了,今天一定要和齐省长的秘书沟通好了!”!。

第五七二章 当官要管得住“三巴”(求票票支持)

    党恒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董国庆的办公室。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党恒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挂掉了。

    匆匆回到办公室之后,党恒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来一部手机,将手机上唯一的号码拨出去之后,就听手机里传来了一个jiāo柔的声音:“你忙什么呢?也不想着给我打个电话?”

    心里本来还有点恼火,想责怪她不该在上班时间拔打自己的电话,一听那含jiāo带嗔的声音,党恒的脑袋瓜儿立马就sū了,如实说道:“刚才我去见老一了,正忙着哪!”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我想你了……”

    给党秘书长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东埔市电视台的当家主持人温小玉。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党秘书长并不喜欢这句话。把女人比作水,很容易让人想到水xìng杨花。他觉得女人是玉做的,最起码漂亮女人是玉做的。漂亮的温小玉就更是玉中极品了。这样的一块玉,凝天地之灵气,现日月之精华,坚实温润,秀外慧中,高洁内敛,明媚可人,任何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男人,都不忍心拒绝她,除非你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只是,现如今这社会,真正能做到柳下惠的又能有几人哪?

    更何况,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在名利场上叱咤风云、指点江山,要地位有地位,要尊严有尊严,让自己的女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活得十分的潇洒,整天发愁钱往哪儿花,那才叫成就感哪。

    党恒不是一个初入官场的雏儿,相反,他已经很有城府很老道了。跟温小玉的关系虽然让他年轻了许多,有一种历险后的快感,但是心里却像明镜似的:弄这么一个情人,不啻于在玩火,是绝对不能泄lù出去的,稍有不慎,就被对手当成靶子给攻击了。

    在党恒的为政之道中,十分认真的记着一句话:当官要管好“三巴”。也就是要管住嘴巴、管住尾巴、管住*。

    党恒虽然年轻,但是给人的印象却是很沉稳、很持重。只是他自己知道,他的骨子里是一个恨不得把“三巴”都统统放开的人,这样的人最可怕,好sè不贪sè,好财不贪财,野心大却贪而不lù,很善于摆布“有位”与“有为”的辩证关系,因此才在仕途中一马平川,走到了今天。

    党恒觉得,从目前来看,他在东埔市的工作环境还是比较满意的。尽管心里对董国庆的作法颇有微辞,党恒也不敢胡乱表态。政治最根本的原则就是服从,而服从是以权力大小为依据的。权力大的统治权力小的;权力小的,服从权力大的。这是政治学的铁则。

    以党恒对主子的忠诚,他不是一个轻易背主的人,何况董国庆对他有知遇之恩,对他相当的器重。无论他工作是不是尽心尽力,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只是,仆人眼里无伟人,正是因为对董国庆太了解了,党恒的心里才藏了一份隐忧。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体会得到董国庆的内心深处的痛楚,那是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当然,大人物一般都是喜怒不行之于sè的,这就更加的痛楚了!

    董国庆亲自来自己办公室,让王子君有点吃惊,给董国庆让了座之后,就听董国庆道:“子君市长,你这次招商引资搞得不错嘛,我听说光在咱们东埔市能落实下来的项目,就能达到二十多个亿?”

    王子君一边拿出茶叶给董国庆沏茶,一边笑着道:“应该差不多吧,这一次也是运气好,正好赶上南方市产业调整,他们要发展高新技术产业,自然就将一些技术含量不高的企业让出来,咱们去的正是时候啊。”

    “高新技术产业。”董国庆轻轻的重复了一句,就笑着朝王子君道:“咱们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条件还有点差,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在这上面下功夫,毕竟只有技术含量高的产业,在以后的竞争之中,才能够占据优势。”

    王子君点点头,董国庆这个论调,他是同意的,而且他也在大力推动这件事情。不过他知道董国庆这次到他这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绝对不是来这里给他唱赞歌的。

    “子君市长,钼矿项目从一开始,就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关注,现在成功签约,这不只是我们东埔市的一大喜事,对于整个山省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我觉得这个签约仪式,最好还是能把省领导邀请过来参加一下。”董国庆在和王子君聊了几件有关招商引资的事情之后,轻声的摊牌道。

    王子君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他轻轻地端起茶杯道:“还是董书记您考虑的比较周到,要不然的话,哪天把小鞋穿脚上了,还不知道为什么呢!”

    董国庆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和自己搭班子的年轻人,此时的董国庆,已经没有了初来东埔市时那种天下独尊,舍我其谁的优越感了,这个年轻的王子君,给他的感觉是比霸道强横的薛耀进更难对付!

    薛耀进虽然霸道,但是自己并不怕他,但是这位市长,却是一个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人物,平时不觉得他怎么样,但是等到自己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往往已经无力回天了!

    在东埔市的这半年,董国庆唯一的感觉就是累。虽然他是市委书记,但是他还是在感到自己的威信和影响力,在东埔市不断地下降。特别是钼矿项目以及现在招商引资的成果,更是让他觉得这个家伙的影响力达到了巅峰状态。

    尽管董国庆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有一个事实他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从东埔市的政治舞台上谢幕了。

    好在,上天似乎并没有抛弃他董国庆,就在他感到身心疲惫的时候,上天好似一定要给他一个机会一般:聂贺军将要调离了,以后山省的当家人将成为胡一峰和齐正鸿,这让董国庆喜出望外。作为省委组织部的前常务副部长,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可是清楚的很。

    没有聂贺军罩着,王子君的好日子应该要到头了!虽然自己在手段上不见得比王子君强,但是只要有上面的支持,要让王子君吃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王市长,我准备明天亲自去省里邀请齐省长,他对于咱们东埔市的钼矿项目可是出了不少力,也该是请他来享受一下成果的时候了。”

    王子君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但是瞬间就绽放出了笑意,他点了点头道:“齐省长对于这次钼矿项目确实是操了不少心,他要能来,那绝对是签约仪式上浓墨重彩的一章!我们一定要邀请到他。”

    董国庆笑了,虽然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但是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这是一种心计,这种心计不显山、不lù水的,他总算眼睁睁地看着王子君浑然不觉的掉进去了!

    “那好,王市长,我明天就亲自去一趟省里,家里面的准备工作,就交给你了。”董国庆说话之间,将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壶拿了起来,先给王子君满上。

    董国庆并没有立即离开王子君的办公室,而是又交谈了十几分钟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王子君看着董国庆离开的身影,脸sè沉了下来。

    “嘟嘟嘟”,手机的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王子君看了一下来电号码,发现这次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看区位,却是来自南方市。就在王子君以为又是秦虹锦打来的电话之时,却听电话那头传来了石坚昀的声音。

    “王市长吗,我是石坚昀。”

    王子君听着石坚昀的声音,突然有些心慌,果然,在电话之中,石坚昀虽然没有点明,但是却已经含蓄的告诉王子君,这件事情做不下去了。

    挂了电话,王子君的脸yīn沉了下来。他知道石坚昀肯定在某些方面,遭遇了阻力,万不得已,才不得不放弃这个对他来说很是yòu人的计划。至于这个压力来自哪里,王子君猜也能猜得出来。

    难道就真的看着齐正鸿走下去么?王子君沉吟间,眼中闪过了一丝犀利的光芒。

    “大姨,这两条鱼可是我从南边让朋友费了好大的劲才弄过来的。听南边的风水先生说,这鱼可是龙的近亲,养在家里,肯定会风水昌盛的。”

    在齐正鸿家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指着正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的两条长有一尺左右的龙鱼,笑着对一个五十多岁,看上去气度十足的女子说道。

    这女子在山垣市很是有些名气,倒不是因为她那副厅级巡视员的位置,而是因为她是常务副省长的妻子。

    女子对于这红彤彤的龙鱼很是喜欢,不过她更重视的却是能够风水昌盛四个字,在朝着龙鱼看了几眼之后,就笑着道:“三儿,你说这东西真的能给人带来运气么?”

    “那当然了,赵佳动您听说过没有,那可是宏空最有名的老板,知道他为什么能成功吗,就是因为他家里别的不养,就专门养这龙鱼镇宅呢。听圈里的朋友说,他那一缸龙鱼,已经被人炒到五千万一条了,但是人家说了,贵贱不卖,无价之宝啊!”

    “也太夸张了吧,一条龙鱼能值这么多钱?!”女子感慨了一句,目光又落在了这两条龙鱼身上,一丝犹豫之sè,顿时充斥在她的脸上。

    对于大姨的xìng格,被她称作三儿的人真是太了解了,他笑着道:“大姨,五千万的东西我可买不起,我买这一对,也就是三千多块钱一条。不过在风水上还有这么一个说法,那就是龙鱼转运,但是人运养鱼。这龙鱼啊,本来都是一样的,但是长在不同的人家,那就会长成不同的样子。以我姨父和大姨你们的运道,我觉得这龙鱼长成之后,绝对不会比赵佳动家的那龙鱼差!”

    女子一听这话,果然高兴了起来,她轻轻地拍了拍手,在沙发上坐下来,这才笑着道:“三儿,你妈身体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你妈把你从小拉扯大,不容易啊,你可得好好的孝敬孝敬你妈!”

    “大姨看您说的,我妈怎么拉扯的我,我自己还不清楚嘛,前天我刚给我妈请了一个保姆,嘿嘿,是在读大学生呢,人乖巧勤快,一个月我要发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哪!”那三儿一边乖巧的给女人端了杯茶,一边笑着道。

    女人悠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接着道:“这就对了嘛,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前些日子和你妈吵架了?”

    “大姨,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我对我妈什么样子,您可以到我们那边去问问,谁不知道我翟秋平对我妈是最孝顺的。”那三儿一边赌咒发誓,一双眼睛也在骨碌乱转。

    好在这个被他称作大姨的女人也不是太深究这件事情,要不然就凭他那点小聪明,哪里能瞒得过女人的眼睛?

    又和女人聊了一会家常之后,翟秋平这才笑着道:“大姨,听说我姨父这一次能再进一步,将那个副字给去掉了?”

    女人摆了摆手,沉声的道:“三儿,这话别人可以说,但是你不能随便乱说,知道吗?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太张扬了容易坏大事啊。别人就是问你,你也得保持低调,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大姨您放心,这个我自然懂,低调,低调才是最牛的炫耀嘛。”翟秋平讨好的朝着女人笑着说道。

    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有点骄傲的说道:“你姨父的工作啊,现在也不好做,这些天你可千万不能给你姨父惹麻烦,等这一阵过去就好了。”

    “是,我知道,大姨您就看我的表现吧。”翟秋平对于女人的叮嘱,倒是一点即通,心领神会。又关心的问了问表弟的学习情况之后,就下意识的往挂在客厅里的钟表看了一眼。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从门口传了过来,听到这敲门声,翟秋平朝女人看了一眼,脸上带笑的道:“大姨,肯定是我姨父回来了。我去开门。”说话间,就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不过当他打开房门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不少,而那差一点就叫出口的姨父两个字,更是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请问您找谁?”如果不是看到眼前之人风范不错,脸上和他一般堆满了笑容,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翟秋平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客气。

    “您好,请问齐省长在家么?”男子朝着翟秋平笑了笑,轻声的问道。

    “谁啊?”女人听到对话,也知道回来的不是齐正鸿,当下赶忙走过来轻声的问道。

    看到女人,来客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他朝着女人一笑道:“左厅长您好,我是交通厅的路权山,请问齐省长在家么?”

    女人虽然是副厅级的巡视员,但是一般和她打交道的人,还是喜欢叫她左厅长,不但这样好称呼,更因为女人很是喜欢这个称呼。

    路权山,女人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毕竟山垣市就那么大,而厅级干部的名字,倒也不是太多。这路权山虽然不是交通厅的一把手,但是作为党组书记,在交通厅里也是很有威望的。

    脑子里一边回忆着男人的资料,左厅长一边笑着道:“原来是路书记啊,您好您好,我们家老齐还没有回来,你快进来坐吧!”

    路权山当然知道齐正鸿没有在家,他呵呵一笑道:“左厅长,在咱们山省,大家都知道齐省长重任在肩,为了咱们山省的发展大计操心费力,实际上,我觉得您也不轻松啊。您自身是个领导干部,还要当好齐省长的贤内助,不容易啊!”

    左厅长虽然只是一个虚职,但是对于奉承的话,她却是很喜欢听,此时见这位正厅级的干部将自己抬到了这么一个政治的高度,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灿烂了:“路书记,到底是理解万岁啊。老齐这个人,工作起来不要命,两眼一睁忙到熄灯,这家里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指着他了,也指望不上啊!”

    “要不就说嘛,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为他默默的付出。左厅长,最近咱们省内在评选巾帼带头人,我觉得您的事迹才是最感人的。”路权山顺着女人的话题,侃侃而谈,几句话就把女人说得眉开眼笑了。

    三儿此时已经变成了家里的小仆人,帮着两个人端茶倒水,显得很有礼数。而当路权山两次看向他的时候,这三儿顿时很是知趣的道:“大姨,我到楼上看会儿电视去。”

    等那三儿上楼之后,路权山的笑容越发显得真诚起来,诚恳的说道:“嫂子,既然齐省长不在家,那我等过一阵再过来吧。”

    “路书记您下次来的时候提前打个电话,看看老齐什么时候有空,省得你在这么白跑一趟。”左厅长对于这位谈吐幽默,特别会说话的路书记印象很不错,因此,起身送客的时候,特意热情的交代道。!。

第五七三章 我不是温水里煮的青蛙(求票票)

    路书记对左厅长的好意表示了感谢之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小卡片,笑着道:“我有一个表弟,在东街上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一般,品味却很不错。他求到我头上,让我帮他介绍点客户,左厅长,您什么时候有空逛街,一定要到我表弟的店里面逛逛,照顾照顾他的生意。”

    卡片做的很是精致,上面那皮尔卡丹的标示,更是吸引了人的眼球。左厅长看着这张制作精美的小卡片,心知这里面肯定有东西,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欢喜道:“东街那边我也tǐng喜欢去的,要是买衣服的话,还是去自己人店里买,放心不说,价格也公道啊!”

    随着路书记告辞离去,房间里再次平静下来,左厅长拿着那卡片仔细的看了看,脸上lù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三儿这个时候也听到了动静,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看了看已经关上的房门,轻声的道:“姨,有听说这个路书记眼睛都长天上去了,今日一见,tǐng低调的一个人嘛。看来,传言是不可信的。”

    左厅长朝外甥看了一眼,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但是心里却泛起一股骄傲,虽然她一直都是齐省长成功身后的女人,但是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她也清楚得很,这位路书记是骄傲,但是那要看对谁呢。

    又来了两拨人之后,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三儿脸上明显有了焦躁之意。正当他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打开了,齐正鸿在司机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姨父,您回来了。”三儿一看到齐正鸿,顿时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不过可惜的是齐正鸿对于妻子这个外甥可没有什么好感,淡淡的点了点头,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然后朝着司机道:“小陈,你回去吧,明天还要去一趟东埔市,好好休息吧。”

    “好,齐省长,那我先回去了。”小陈很是恭敬的向齐正鸿道别,又跟左厅长告辞,这才快步的离开了客厅。

    见丈夫对娘家人如此的冷淡,左厅长的脸上就有些不快。等小陈把房门关上,就指着客厅里的鱼缸道:“老齐,看看这两条鱼怎么样,这是三儿费尽心思给咱们买的风水龙鱼,听说在宏空那边,很多大老板都是用这个转运的。”

    齐正鸿朝着那两条在硕大鱼缸之中游来游去的龙鱼看了一眼,脸sè平淡的道:“就这东西也管得了运气?还是让三儿弄走吧,我也不费这心,白搭功夫了!”

    “老齐,这是当晚辈的一份心意,你这是说什么呢!”左厅长脸sè顿时就是一变,齐正鸿在他外甥面前如此不给面子,如果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她的脾气早就发作了。

    三儿知道自己这个姨父是不能得罪的,他快步的走过来道:“大姨,我姨父也是为了我好,让我老老实实的做事,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虽然很多地方都有龙鱼转运这么一说,但是实际上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你就随心所yù,当成两条小生命养着,逗逗乐子吧!”

    齐正鸿朝着三儿看了一眼,摆了摆手道:“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那三儿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敢说话,别说齐正鸿就要成为山省的省长了,就是常务副省长,他也不敢在齐正鸿的面前大哈气。

    左厅长看着外甥畏手畏脚的模样,心里清楚他的想法,等齐正鸿走进房间之后,就冲着那三儿摆了摆手道:“三儿,你姨父有点忙,这样吧,你要有什么事情,直接跟大姨说吧,只要不是太难办的,我让人给你办妥就是了。”

    三儿正失落呢,一听大姨爽爽当当的答应下来,立马觉得还是大姨跟自己亲,当下赶紧道:“大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县里面准备再投资建设一栋办公楼,我这不是想多赚点钱,孝顺我妈嘛……”

    左厅长不等三儿说完,就摆了摆手道:“这种小事情,你早说嘛,你回去就是了。”

    看着大姨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模样,三儿的心里登时就乐开了花。对大姨表示了一番感谢之后,就快步的离开了齐正鸿的家。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之后,左厅长就回到了房间里,在她的感觉之中,齐正鸿此时应该已经睡下了,没想到,一进卧室,齐正鸿正低着头坐在椅子里想事情呢。看到丈夫这般的模样,左厅长刚才的怒气消了不少,轻声的问道:“老齐,回家了就别再想外面的事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齐正鸿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朝着自己妻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不过他嘴中虽然答应,但是人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依旧坐在椅子上,就在左厅长要开口的时候,就听齐正鸿道:“三儿已经走了么?”

    “走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管怎么说,三儿也是我妹妹的儿子,你这般的对他,以后见了我妹妹还怎么说话啊。我妹妹这辈子过得苦啊,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不容易啊,你怎么就没有同情心哪?……”本来已经将怒火压下去的女人,听齐正鸿这么一说,怒火顿时又上来了。

    齐正鸿摆了摆手道:“这完全是两码事嘛!你妹妹家里困难,我愿意倾力相帮,大小事都可以管。但是老婆我可告诉你,三儿这孩子不太正干,你别太理会他,你这不是对他好,而是过份的溺爱,你这是害他!”

    看着老婆有些难看的神sè,齐正鸿轻声的解释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咱们尤其要注意一下。”

    “我知道,我看你也是慎之又慎,不是有杨部长在嘛,至于这么小心嘛!”左依蓝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就在chuáng边坐了下来。

    齐正鸿看着妻子生气的模样,有心不想理她,又不希望这个时候后院失火,毕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

    自从知道有这么一个位置可争的时候,齐正鸿的心里就再也难以平静了,心脏也像着急上火了似的,嘭嘭的跳个不停。再加上经常出去喝酒应酬,又缺乏运动,身体一天比一天虚,那条普度众生的肉缆越来越不听大脑使唤了,金枪疲软已经到了将就的程度了。

    左依蓝比齐正鸿年轻,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知道以丈夫的身份不便去医院里,便找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偏方,回来就拿齐正鸿做实验,只是收效甚微。齐正鸿这一段心思都在职位的竞争上,烦透了左依蓝的小题大做,只是碍于做丈夫的义务不能照常履行,只好由着她折腾。

    说来也怪,齐正鸿在外面扯王八蛋从来没有疲软过,一回到家里就不好使了。不好使不要紧,在老婆面前说话就没以前那么硬气了,好在老婆虽然官至厅级,但是人还是很传统的,虽说不是讲究三从四德,但是通情达理至少还是有的。念及丈夫工作压力大,每次在chuáng上想跟齐正鸿温存一番时,比以前更加温柔了。

    齐正鸿刚刚钻进被窝,左依蓝就端过来一碗中药汤汁,哄着齐正鸿把它给喝了。齐正鸿也觉得有些对她不住,顺从的一口气喝下去了。左依蓝来不及把碗送出卧室,就钻进被窝里了。

    说实话,齐正鸿是想让老婆尽兴一下的,只是他越这么想,压力越大,好像完成这夫妻之事也跟把省长的位置争到手似的,大有一种yù速则不达的无奈,往常还能勉强凑和一下,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不佳,干脆彻底熄火了。老婆左依蓝忙活了一头汗出来,也没把齐正鸿给调动起来,只好眼泪汪汪的放弃了。

    齐正鸿看着大失所望的老婆,恨不得将自己给阉了。扳过来老婆微微颤抖的肩,耐心的解释道:“别生气,我最近心情不好,可能影响情绪了。最近这两天,已经有人开始作我的文章了。”

    别看左依蓝哭得泪眼婆娑,此时一听有人要给丈夫弄事,立刻就变成一只发怒的老虎了,生气的问道:“谁?谁要跟你弄事?”

    齐正鸿摆了摆手道:“老婆,你先躺下,别着急,你听我说。这件事情虽然棘手,但是目前已经解决了,是杨部长打了招呼才压下来的。”

    “我就说嘛,杨部长是一个念旧的人,哪天咱们趁着杨部长空闲了,到京里去看看杨部长吧。这人情关系啊,你得经常走动走动,要不然,经常不见就生分了。”

    听说丈夫化险为夷,左依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在chuáng边重新坐下的她,突然叹了口气道:“要是军才这孩子还在山省就好了,有这孩子在,咱们和杨部长的关系就能更加的亲密。”

    齐正鸿的心里像是被老婆狠狠的捅了一刀似的,半天没有说话,杨军才的事情是他心头的一块硬伤,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开始愈合了,但是毕竟有一块伤疤还在,触碰不得。不小心刮碰一下,就会有血汩汩的流出来!

    老领导将儿子交给了自己,这是什么?这是充分的信任不是吗!但是结果呢,却是杨军才的黯然离开,差点还因为这事情背上一个处分走了,越想越觉得憋气,而那个将杨军才挤走的家伙,却是一马平川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顺顺当当地爬上来了!这日子过得滋润得很哪。

    单单从跟此人的接触来看,那绝对是一个温顺听话的绵羊。只是这家伙骨子里的xìng格跟表象反差太大了!别看他平时见了谁都笑眯眯的,好像什么事都不走心,这不过是假象,齐正鸿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城府深着呢,真正的较量起来,这家伙根本不是任人摆布的绵羊,而是一头飞扬跋扈的野兽,不不不,不是野兽,简直是一匹耀武扬威、目空一切的头狼!

    齐正鸿怀疑这家伙血管里流动的血从未平静过,也许连睡觉时都是沸腾的。每天忙忙碌碌的最擅长作的就是民生秀了,什么要做一名合格的纤夫,与东埔市人民一道,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拉动东埔市这艘巨轮乘风破浪,平稳前行……呸!就冲你的分量也想当东埔市的掌舵者?也不怕把你的脊梁骨给压折了?!

    东埔市的市长,如果这个市长是杨军才的话,老领导又该是何等的高兴!想到老领导,齐正鸿又想到了今天老领导打来的电话,虽然这件事情杨部长已经压下去了,而且也没有说什么过重的话,但是齐正鸿还是能够从中感到老领导的不快。

    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也太大意了,他每天为了山省的经济发展殚精竭虑,却万万没想到,有人开始暗地里给他下绊子了!而且,这家伙还是从山省早就离开了的那个人挑起来的。

    有那么一刻,齐正鸿就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放在温水里的青蛙,下面正放着一盆火炭在烤呢,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等他这盆温水煮沸腾了,自己可真成了那只被煮死的青蛙了!

    不过现在也好,压下了这件事情,自己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而等聂贺军离开山省,整个山省将尽在自己和胡一峰的掌握之中。虽然自己和胡一峰在有些事情上也存在着一些争执,但是毕竟是站在同一个阵营里的。相信东埔市的政治局面,将会空前的团结实干。试问,有谁不想看到这么一个让人欣慰的大好局面呢?

    “老齐,你明天要去东埔市?”看到齐正鸿不开口,左依蓝陡然想起来丈夫对司机说的话来。

    “嗯,明天东埔市有一个项目要签约,我代表省里面去一趟,也算是给东埔长点面子吧。”齐正鸿放下了心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chuáng走了过去。

    “你去什么东埔市嘛!你不会推给别人?你这一去,可是给别人抬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东埔市的市长是何许人!”刚刚还在感慨杨军才的左依蓝,这个时候说起话来就好似机关枪一般。

    齐正鸿笑了笑,他不动声sè的拍了拍左依蓝的肩膀道:“老婆,抬轿子就抬轿子吧,反正这是最后一次给他抬了!”

    看着齐正鸿意味深长的笑容,左依蓝有些明白了。!。

第五七四章 领导不是周扒皮

    在东埔市界,十几辆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奇无弹窗qi已是秋高气爽的初秋了,王子君等入大多已经下了车

    “党秘长,齐省长大概什么时间到?”董国庆站在王子君的旁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就冲站在不远处的党恒问道

    此时,党恒的成热线电话了听到董国庆的问话,快走两步来到董国庆的身边,轻声的说道:“董记,我刚刚联系过,再过三两分钟,齐省长的车就应该到了”

    董国庆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不过他的目光,确实已经朝着远处的夭际看了过去

    王子君没在意董国庆的神色,他一直笑着跟旁边的彭广兵说话,自从山垣、安易等市向省里面提出意见之后,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位置,最终已经定了下来,这次产生的副部长,既不是从下边市里提起来的,也不是在省委组织部内部产生的,而是将省入事厅的一个副厅长直接给调过去了

    这位副厅长的就任,虽然平息了一场风波,却让彭广兵等入动一动的念头落了空

    “王市长,这次签约,可是全仗着您o阿,我昨夭去省里开会提到这件事情,可是把三湖市的老刘给羡慕坏了,当年他们三湖市联合和宏空的商入开发磷矿,签订的协议可把他们三湖市给拖惨了”彭广兵一边抽烟,一边笑着道

    彭广兵虽然是在恭维王子君,但是他的话本身却没有说错对于三湖市联合开发磷矿的事情,王子君倒也知道一些始末,正是因为当年三湖市的领导急于求成,萝卜白菜一股脑儿的下了锅,这才埋下了隐患

    王子君摆了摆手,笑着道:“彭记,你可别这样夸我,这次能和神河集团等两家公司成功签约,主要是咱们全市共同努力的结果”

    彭广兵嘿嘿笑了笑,把嘴凑到王子君耳边道:“王市长,问题不说不得了,成绩不说跑不掉究竞是谁的功劳,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我老彭说话不怕得罪入,就是看不惯有些入的嘴脸:无利益推诿扯皮,有功劳争得这么心急”

    王子君微微笑着,却没有表态他知道彭广兵说的是谁,但是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得太明

    按照齐正鸿现在的级别,东埔市的两委班子根本就不用接这么远的,只要在市政府门口对这位常委迎接一下,就算不失礼数了但是今夭早晨,作为市委记的董国庆却是直接定了调子,要规格接待,去市界迎接齐正鸿

    齐正鸿很有可能接任省长的消息,早就在省里面传开了,能够做到厅级千部的,没有一个是傻子,知道这种传言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因此,在董国庆提出这个决定之后,所有入都觉得此举太正常了接得远点也就是多跑点路而已,没什么了不起嘛

    一前一后两辆轿车,从公路上飞驰而来,在看到站在路边的王子君等入之后,车子的度缓缓的放慢了董国庆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众入看了一眼,就快步的朝着走在最前面的车子迎了上去

    车门迅被打开,对这种情形不知演练过多少遍的秘杨小毛,在董国庆差不多就要迎上来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把车门打开了,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的齐正鸿,迈步从车内走了出来

    “齐省长,欢迎您来到东埔市”看到齐正鸿,董国庆赶忙伸出双手,朝着齐正鸿迎了上去

    齐正鸿一改以往的严肃,伸出手和董国庆握了握道:“国庆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上我的车”

    说话之间,齐正鸿又朝着车子走了过去,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东埔市的常委们一个个神色都有些古怪虽然有些领导在面对迎接之时不怎么和下面的班子成员打招呼,但是至少,肯定会给行政一把手一个握手打招呼的机会

    没想到这一次齐正鸿,好像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一般,根本就不理会王子君这个已经等在那里的市长,直截了当的拉着董国庆上车走入了

    作为常务副省长,齐正鸿对这些最起码的礼节当然懂迎接的一班入也不会这么猜,他们想的是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齐正鸿本来就是故意的而这种故意,是在向所有入表明他对王市长的态度

    齐正鸿是省长最有力的竞争者,甚至已经有入说这件事情基板上钉钉了,而这么一个强力入物在公开场合如此表现,那充分说明王市长的前路有点暗淡

    现在王市长最大的支持者省委记聂贺军就要离开山省了,而极可能接任的省长胡一峰和齐正鸿关系很不一般,虽然对于这些,很多入也都在自己的心中想过,但是看到今夭这一幕,却依1日让跟着王子君的入有点心寒

    毕竞上面两个一把手的联合压制,那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动弹

    和众入的浮想联翩相比,王子君的表现却是十分的淡定从容,看着前面已经缓缓启动的挂着山垣市牌照的奥迪车,眼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齐正鸿,真是好大的怨念o阿

    就在董二民发动车子准备跟上去的时候,祝于平从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此时的祝于平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作为王子君的铁杆支持者,王子君的前途关乎着他的命运

    虽然他也有别的路走,但是走上那条路,他身上的污点就难以洗清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无论如何,祝于平都不会让自己走上那条道路

    “王市长,齐省长也太过份了……”祝于平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子君就笑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祝于平看着王子君那依1日带着笑容的脸,沉吟了瞬间,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道:“王市长,我听说昨夭,贺岩州去了董记的家”

    贺岩州在王子君和董国庆之间一直摇摆不定,而现在贺岩州去了董国庆的家,那就说明这位政法委记,已经在董国庆和王子君之间做出了选择对于这种选择的结果,祝于平并不觉得意外,毕竞从长远的目光来看,很有可能失去在山省最大靠山的王市长,前途已经有点暗淡了

    跟着一个前途暗淡的入,自然不会有绚丽的前程,贺岩州的选择,在祝于平看来是无可厚非,“良禽择木而栖”嘛官场讲究圈子的,一旦跟错了入,很有可能一切努力都成虚妄了

    祝于平将这件事情说给王子君听,并不是想告贺岩州的状,而是在提醒王子君,贺岩州已经向董国庆靠拢了

    王子君笑了笑道:“祝记,这入哪,无论你面朝哪个方向站着,总是背对着世界的另一半,所以呢,不用想太多,没事儿的”

    看着王子君波澜不惊的笑容,祝于平心里一惊,王市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旁敲侧击的警告自己不要学贺岩州脚踩两只船,还是有别的用意呢?

    而就在他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子君的手机响了一下,拿出了一眼,就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一起吃饭

    看着这几个字,王子君本来神色不动的脸,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顺手将那条短信删除,然后笑着对祝于平道:“祝记,今夭的签约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蔡秘长在那里压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祝于平一愣之间,随口说道

    王子君笑了笑,接着道:“这半年来,咱们东埔市招商引资的力度不小,为重要的,是给经济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在优化千部作风方面,祝记你还得多费点心,千部作风也是软实力o阿”王子君好像对祝于平的心不在焉全然没有察觉,依1日跟祝于平谈笑风生的说道

    此时,祝于平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他非常想跟王市长说点别的比如说聂记是不是真的要调走之类的,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应和着王子君闲聊着

    二十多分钟之后,车子已经驶入了东埔市市委大院按照既定的安排,齐正鸿将在这里跟东埔市的市委政府班子开个短短的见面会对于这个安排,齐正鸿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而是很配合的在众入的簇拥下来到了会议室

    也不知道在车上齐正鸿给董国庆说了些什么,此时的董国庆情绪有些激动,请齐正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之后,笑着对在场的众入道:“今夭,我们东埔市可谓是双喜临门,首先是齐省长来咱们东埔市指导工作,我相信在齐省长的指导下,我们东埔市的工作一定能够在现有的基础上,再上一个的台阶;至于这二喜嘛,就是咱们东埔市的钼矿项目就要和宏空的神河集团以及夭江集团进行签约了,这两个项目签下来之后,我们东埔市将有一个的经济增长点,为我们东埔市的经济腾飞,添加一个的支柱”

    “下面,我们有请齐省长作重要讲话”董国庆率先带头鼓掌,一时间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齐正鸿朝四周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他的目光在落到王子君的身上时,稍微顿了一下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齐正鸿轻轻地喝了一口,这才笑着道:“同志们,今夭来到东埔市,我很是高兴o阿在发生了任昌平、李康事件之后,东埔市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拢了全市千部的有点涣散的心,紧抓经济发展不动摇,呈现出如此好的发展态势,我很欣慰同志们,临来之前,我刚刚看了全省第三个季度的发展统计,咱们东埔市的发展度,已经过了全省平均水平,也过去年同期的水平”

    “在这里,我代表省政府,向在座的各位,说一声同志们辛苦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董国庆记,他来东埔市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能够迅稳住东埔市的局势,让东埔市在复杂的局面下稳步发展,这是相当了不起的成绩o阿”

    齐正鸿的讲话都是表扬入的,但是坐在会议室里的众入,心里却清楚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冲着董国庆一个入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话是在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他齐正鸿是看好董国庆的

    如果聂贺军不走,齐正鸿依1日是常务副省长,他的表态虽然有一定的力度,却不会引起大的反响,毕竞他只是一个常委,起不了决定作用的但是现在,却今非昔比了,他是众入猜测里的省长继任者,对于很多入来说,这个职务,那就是一枚重磅炸弹

    齐正鸿虽然在讲话,但是他的目光,却是一直在观测着众入的反应看着这些东埔市领导千部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齐正鸿心里有一种得意涌上来了

    作为一个过来入,很多事情他都经历过,对于这些入的心理变化,他是清清楚楚凭着这几句讲话,就能让这些入的入心产生变化,这让齐正鸿很有一些成就感

    他心里明白,如果是以往,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现在之所以有了,主要是他的身份即将发生的变化

    在观察入的时候,他的目光重点看向了董国庆和王子君,董国庆的神色平静,好似挺得笔直的肩膀,以及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一丝喜色,说明此时董国庆心里很是得意

    和董国庆相比,坐在他侧对面的王子君,却是让齐正鸿恨得牙根儿痒痒,在齐正鸿想来,现在王子君最好的表现,就是垂头丧气的沉默不语,或者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在这两者之间,齐正鸿最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心事重重的王子君

    只是,今夭这个场合,这个一向飞扬跋扈的王子君却出乎自己的意料,笑眯眯的坐在那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在教室里听课一般

    自己将所有的功劳都挪到了董国庆的身上,他不但不动怒,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或者是,坐在那里的他觉得自己说的全都是废话?对于这种废话,在山省之中还有一个很好的学名,那就是说话像放屁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的齐正鸿,脑子里无端的闪出了这么一个词儿,这让他心里异常的愤怒

    王子君,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你

    在董国庆谦虚了两句之后,齐正鸿笑着道:“国庆记,有些事情,该谦虚的就得谦虚,但是在有些事情上,该当仁不让的,就得有舍我其谁的勇气现在东埔市形势大好,经济发展步入了快车道,足以证明你来东埔市之后取得的成绩敢于亮出自己,也是你们对未来的发展信心十足的表现嘛”

    说到这里,他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道:“王市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欺入太甚了

    你把王子君的功劳弄到董国庆的身上不说,还让入家当事入也跟着你说,这不是踩入一脚还要入自我检讨,说自己没眼色,把脚搁错地儿了么?在齐正鸿这句话问出来之后,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王子君的身上

    这些目光复杂不一,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的,但是多的,却是对王子君的担心

    尽管王子君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沉稳无比,但是王市长的年龄却是无法忽略不计的毕竞是一个刚满三十岁的年轻入,这种场合要是冲动起来,热血上涌,硬邦邦的丢下几句振聋发聩的话予以回击,猛然起身,摔门而去,肯定会闹僵的

    不管齐正鸿怎么不对,毕竞有常务副省长的帽子戴着,弄得面红耳赤,对王子君也是没好处的

    没想到王子君看着齐正鸿的笑容,表现得十分的淡定,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齐省长说得对,董记来到我们东埔市之后,为了我们东埔市的发展操碎了心,别的不说,就拿吃饭来说,董记从来没有按点吃过饭,有时候,连饭顾不上吃,就接着上班了用五加二、白加黑形容董记的工作状态,一点也不过份”

    开始的时候,董国庆还有点担心,一旦王子君一拍桌子跟齐正鸿闹起来,可是不好收场了不管怎么说,他是这儿的一把手市委记,今夭又是一个隆重的日子,跟齐正鸿弄点不愉快,他脸上也不好看

    可是,现在听着王子君这个市长对于他这个市委记的吹捧,他自己都觉得还不如让王子君闹一闹呢,这些话怎么听着像盖棺定论时所作的悼词o阿

    齐正鸿此时也有些懊恼,看着慷慨陈词,一副为董国庆不好好保重身体而痛惜不已的王子君,心中暗道,这家伙怎么这么可恨呢,你看他嘴唇一张一合,怎么就能够说出来这些肉麻的话来呢?

    “虽然吃饭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以小看大,却能看出来董记的工作作风董记是我们东埔市的领头羊,我们东埔市要发展,绝对不能让领头羊倒下去,为了这件事情,我还和董记亲自谈过,但是董记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工作起来,还是废寝忘食,跟个拼命三郎似的”

    董国庆现在快要烦死了,他甚至有一种求饶的感觉,他很想对正在信口开河的王市长说:“王大爷,您饶了我,这些先进事迹,真不是我千的,你这夸张得太离谱了”

    但是他还不能发火,就和刚才齐正鸿说的话一般,虽然大家都清楚刚才齐省长说的都是张冠李戴,但是还必须听着,毕竞齐省长是省长

    而现在王子君的话,他们也必须听着,还不能反驳你要是一反驳,那不就成了你董国庆思想境界根本不高,根本没有全心全意为入民服务么?

    齐正鸿看着王子君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滔滔不绝,心中一阵的憋气不过他还得让入家说下去,毕竞二把手表扬一把手,而且表扬得如此的深刻,他作为上级领导,应该为这个班子团结一心鼓掌的他总不能说:王市长,这些你还是不要说了,那多显得他这个当领导的没有入情味哟

    “董记为了东埔市的发展,可谓是殚精竭虑,废寝忘食o阿,有一回我去董记的办公室,看到董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茶杯盖睡着了……”

    董国庆对于自己的先进事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而且这茶杯盖他怎么觉得那么熟悉捏,这好像在哪里听到过o阿就在他心里冒出来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看到坐在他斜对面的彭广兵一口茶水喷出来了

    “彭记,您这是怎么了?”正在继续夸奖董记的王子君,关心的朝着彭广兵道

    彭广兵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猛咳了几下之后,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忍俊不禁,总算把表情镇定下来了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众入探询的目光,因此,听王子君这么一问,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王市长,没什么,我就是…刚才有点太激动了”

    虽然一个个都憋着笑,但是此时却没有入再笑出来了,但是一个个忍俊不禁的表情,却是让这次会议开得好似闹剧一般

    这个会开成了这等让入捧腹不已的效果,最没有面子的,那就是董国庆了,他这是邀请齐正鸿来出席签约仪式的,这一个见面会快被他开成自己的追悼会了,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岂不成一个笑料了么?

    “王市长,我的事情还是别说了,我千的所有工作,那都是应该做的齐省长来咱们东埔市一趟不容易,咱们还是拣重点说”董国庆已经回过味来了,心里大骂这小子阴损,如果这赞歌再让他唱下去,那自己真成了躺在鲜花翠柏之中,列入被沉痛怀念的行列里了

    王子君朝着董国庆笑了笑道:“董记,我对您这句话可不敢苟同齐省长亲自来到咱们东埔市,不就是关心咱们东埔市的发展,关心咱们这些下属的实际情况吗?如果瞒着齐省长不说,只是一味的要求领导提要求、催进度,那齐省长不成半夜鸡叫里的周扒皮了吗?”

    那一刻,董国庆真是哭笑不得,这个老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总是这般的出其不意,他的想像力怎么就这么丰富呢,你说,齐正鸿一个堂堂的常务副省长,怎么能跟那个地主周扒皮联系在一起呢

    未完待续

第五七五章 桥会塌 人会趴(呼唤支持)

    第五七五章桥会塌人会趴(呼唤支持)

    看着王子君那依旧挂着淡淡微笑的脸,想着他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形象,董国庆突然得出一个结论:人至贱则无敌,千万千万不能把这厮惹急了,一旦撕破脸皮,说起话来,从他嘴里冒出来的每一个唾沫星子,都足以嚼死你,而且,即便把你气得七窍生烟,他照样能四平八稳的细嚼慢咽,慢条斯理。~~

    “王市长,请您注意说话方式,怎么能把齐省长跟那个谁联系到一块儿呢?”跟着齐正鸿来东埔市的,是省政fǔ政策研究室的一个副主任,无意间瞥见齐正鸿脸sè发青,印堂发暗,登时就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赶忙厉声的冲王子君质问道。

    王子君对这个张主任有点印象。此人刚去省政fǔ政研室的时候,头发还是油光发亮的,爬到副主任这个位置时,已经变成头皮油光发亮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张主任工作起来任劳任怨,几年稿子写下来,头发熬掉了一半,秃成列宁头了。现在整天戴着个假发套,跟个套中人似的。

    王子君朝着这位副主任笑了笑道:“张主任,你这话怎么说的,我说齐省长是周扒皮了么?齐省长不但关心我们市的发展,更关心我们这些干部的生活,这种以人为本的好领导,往哪里找啊!对了,光顾着说这些了,忘了主要的事情了,齐省长,无论如何,您都得关心一下我们董书记,他这种工作劲头,劳累强度太大了,长此以往,身体可吃不消啊!”

    王子君的话让齐正鸿的内心世界翻江倒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齐正鸿这两天正为自己的金枪疲软发愁呢,王子君的话更是惹得他一阵心烦。

    齐正鸿沉着脸看着王子君,本来想要欺负一下这小子的,没想到nòng巧成拙,居然把董国庆nòng成笑料了,再这么下去的话,他这个常务副省长这次来东埔市简直就是失败之旅了!

    “王市长,董书记的事情,下去之后我会跟他谈谈的。”齐正鸿实在是不愿意在纠缠下去了,看了看手表,然后朝着董国庆道:“董书记,时间差不多了吧,那咱们就去签约现场吧。”

    董国庆能体会得到齐省长的郁闷,但是反过来一想,心里又有些欢喜。你王子君本来就得罪过齐省长,今天nòng这一出,岂不是雪上加霜,关系更僵了几分么?一旦聂书记调走了,上位之后的齐省长,或明或暗,迟早会找你王子君算帐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赏心悦目呢?

    虽然距离签约仪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董国庆听齐正鸿这么说,当下如释重负一般地说道:“齐省长,您往这边请。”

    在董国庆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出了小会议室,朝着已经布置好的签约现场走了过去。王子君走在齐正鸿的不远处,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副书记罗建强。

    “子君市长,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了?”罗建强轻轻的扯了扯王子君的袖子,低声的说道。

    王子君明白罗建强的意思,他对这位老兄的关心表示了感谢之后,同样低声的道:“罗书记,你说狼果真能爱上羊吗?”

    “都是歌里边唱的,恐怕没有现实版吧。”罗建强摇了摇头,直接给出了答案。

    “你把人家孩子跺一脚,还能指望着人家对你有好脸sè?岂不是白费力气么!”王子君故意落后了一点,接着轻声的道。

    罗建强此时算是明白了,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王子君悄声道:“罗书记,你说打人的脸,打一次和打两次有区别么?”

    同样是没有区别,罗建强看着王子君,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是白替王市长担心了,王子君和齐正鸿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就算是王子君夹起尾巴做人,齐正鸿也不会放过他的。现在,齐正鸿有恃无恐地欺负到他头上,还不如干脆给他来个狠的,掀翻了摔他个鼻青脸肿呢。

    破罐子破摔啊!脑子里冒出来这个词儿的罗建强,暗暗的给王子君下了一个定论。在他看来,已经没有心思和就要担任省长的齐正鸿兜圈子的王子君,揣的就是这种打算。

    说不定等齐正鸿当了省长之后,王子君这位市长大人就会到那个闲地方当他的正厅级干部了,而山省最为耀眼的一颗政治新星,恐怕也要来一个星落五丈渊了!

    心中想着这些,罗建强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王子君面对的问题,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破局,在他看来,现在的王市长要么自己离开山省,要么就将齐省长拉下去,而这两条路,第一条还有点希望,而第二条么,几乎是匪夷所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莫不是王子君准备离开山省了,才会这般的肆无忌惮么……

    东埔宾馆的多功能厅,现在可谓是张灯结彩,大红的条幅上,更是写着庆祝签约成功的话。由神河集团出资请来的钢管乐队,更是将浓郁的喜庆气氛营造起来。

    “齐省长,这是神河集团的程家和先生,这位是天江集团的田董事。”董国庆看着从宾馆里迎接过来的程家和等两人,连忙向齐正鸿介绍道。

    此时,齐正鸿心里的怒气还没有全消,但是在外商面前,他还是要注意影响。因此,看到程家和两人过来的时候,就满是笑容的和两个人握手,并对两个公司在东埔市的投资表示了热烈欢迎。

    程家和和田董事虽说是外商,但也知道上面有人好做官的道理,所以两个人对于齐省长百忙之中能亲自出席这个签约仪式,表示十分的感动,并诚恳的希望齐省长今后能多多关心两家企业,出台更多的优惠政策,云云。

    “程总,田总,以后在东埔市,你们尽管大胆的生产经营,只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有什么需要尽管找董书记,市委就是你们的坚强后盾!”齐正鸿一边朝多功能厅里走,一面平易近人地对程家和两人说道。

    尽管找董书记,那本来笑容满面的程家和,立刻听出了这话里的异样。作为神河集团的接任者之一,程家和很有些政治头脑,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就见王市长的步伐已经落后了不少,这不正常啊,和内地一些官场的现象很不一样啊。

    看来,这里面,还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虽然不知道,但是程家和先生心里有自己既定的准则,那就是在东埔市,能不得罪这位王市长,还是不得罪的好。

    虽然这位齐省长职务比王市长高,但是县官不如现管,神河集团本来是省里面招来的,按说应该享受优惠政策,最好的待遇呢,就是因为得罪了王市长的司机,不但没nòng成独占鳌头的地位,还因此多投资了一个多亿。这么一个人,根本伤不起啊!

    “谢谢齐省长关心,这些天来,我们神河集团在东埔市受到了董书记和王市长的热情款待,在投资开发的问题上,两位领导更是给了我们最大的优惠……”程家和在提到王市长的时候,故意朝走在他后面的王市长笑了笑,以表示自己对王市长的友好。

    王子君听得出程家和的意思,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齐正鸿却是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两声,这件事情好似就过去了。而随着所有人员的到位,这次签约仪式,算是正式开始了,在签约仪式上,齐正鸿代表省政fǔ,对这次签约表示了热烈祝贺,并对东埔市的工作,进行了充分肯定。

    因为下面有电视台同步直播,所以齐正鸿的讲话很是正统,根本就听不出半点的瑕疵。听着齐正鸿那很是有常务副省长水平的指示,王子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

    “我希望东埔市的全体干部,要振奋jīng神,加压奋进,有争一流的勇气,有干事创业的决心,我相信,东埔市乃至咱们山省,都会跻身于强者之林!”

    齐正鸿的讲话只是用了五六分钟,收放自如,恰到好处,随着他讲话的结束,签约仪式正式开始。其实这合约早就商定好的,这次签约也就是走一个签字的形式而已。

    当王子君在合同上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这次签约算是落下了帷幕。按照东埔市的安排,接下来就是和企业代表座谈,当然这次座谈的主角是齐正鸿。

    听着齐省长和企业代表热情的谈话,王子君没有什么兴趣,就在他心里沉yín的时候,手机一阵震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短信呼啸而至,上面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成了。

    看着这两个字,王子君的心里一阵感触,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哆嗦。

    事情成了!

    忍了忍自己jī动的心情,王子君出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在卫生间里吸了半根烟,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王子君这才准备从洗手间离开。

    而就在他拉开洗手间的mén时,mén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王子君抬头一看,不觉一呆。在王子君发愣的这一瞬间,对面的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同样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王子君。

    两个人在发愣的瞬间,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王子君朝着齐正鸿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王子君,你表演得很不错嘛!”淡淡的声音,从齐正鸿的口中传了出来,他轻轻地关上卫生间的mén,接着道:“子君市长,你知道什么时候的蚂蚱蹦得最欢么?”

    王子君听得出来齐正鸿是向他挑衅,知道他的话问得这般的龌龊是什么意思,故作不知地摇头道:“哎哟齐省长,这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关于蚂蚱的习xìng,这个我还真没有研究过。”

    “秋后的蚂蚱,越是到了秋后,那些蚂蚱蹦跶的越欢,因为它们知道能蹦跶的时间没多少了!”齐正鸿目视着王子君,咄咄bī人的说道。

    这些话出口之后,齐正鸿心理上舒服了许多,生理上被憋急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紧走几步,就把腰带解开了。

    其实在齐正鸿本人想来,他这般的跟王子君斤斤计较,是没什么水平的。目前他正处于一个爬坡的关键时刻,很多事情不能任由着自己的xìng子来,而应该时时处处保持低调,你好我好大家好,等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坐稳了省长的位置,再来它个新帐老账一起算,扬眉吐气一番,那才是真正的上上之策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实实在在的做不到。不是他齐正鸿不知道小不忍则luàn大谋的古训,而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气人了,更何况现在这卫生间里就他们两个人。王子君对自己的敌意,早已经根深蒂固了,再多一次又如何?毕竟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差不多已经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领导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虽然已经到了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但是他齐正鸿也食人间烟火,尝世态炎凉,被老领导冷落了一样战战兢兢,心里难过。只不过他的理智,他的自控能力,比之一般的人要强上一些而已。

    看着齐正鸿的笑脸,王子君同样也在笑,而且笑得还是那么的灿烂,他猛地伸出手,朝着齐正鸿就抓了过去。

    齐正鸿看着王子君伸过来的手掌,脸上顿时就是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更是瞬间充斥在了他的心头:这小子不是疯了吧,如果他果真来个破罐子破摔,在这厕所之中给自己来一个厕所暴力,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还不一定。而一旦自己和他打架的事情闹将出去,那对自己的负面影响,将是极其恶劣的……

    齐正鸿的脑子之中,瞬间闪过了上百个念头,而随着这些念头的闪动,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暗忖自己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光图个嘴上过瘾,政治上却吃亏了!

    就在齐省长在瞬间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时候,王子君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

    “齐省长,真是知音哪!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曲高和寡,知音难寻,没想到自己完全是犯了灯下黑的错误了,这知音可不就在眼前么?”王子君反复的摇晃着齐正鸿的手,一副总算找到组织了的模样。

    齐正鸿第一个感觉,是这个家伙疯了,第二个感觉就是觉得难受,这小便才解了一半,就被王子君硬生生的把手给拽走了,一边提着kù腰带,一边想把手从王子君的手心里chōu出来。

    哪曾想这家伙根本就不管这一套,越发的喜不自胜了:“齐省长,刚才你说的话,正是我想跟你说的,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咱俩如此默契,不是知音是什么?哎,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王子君哈哈大笑,而齐正鸿看着王子君的笑脸,迟疑了一下之后,也lù出了一丝笑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家伙伸出后来,并不是想要对他动拳脚的。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齐正鸿还觉得有点不对劲,王子君说他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莫非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了?

    “齐省长,这里地方不对,我就不跟您多说了,先走了。”王子君说话之间,朝着mén外走了出去。

    看着缓缓关上的mén,齐正鸿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把这个瘟神送走了。这家伙刚才给自己说的话,应该是在咋呼自己。他王子君在山省才几天,还能找到自己的把柄不成!

    越发肯定了自己判断的齐省长,缓缓的来到小便器前,松了松kù腰带,就淅淅沥沥的痛快起来。

    而就在齐省长解了一半的时候,mén又被人推开了,对于这种情况,齐省长有些无奈。这不是自家的卫生间,碰见人是难免的。领导也得新陈代谢嘛,很正常,无需放在心上。不过就在齐正鸿安心的继续痛快的时候,却觉得有点不对,因为他感觉来人并没有去大便池,也没有去小便器,而是就站在他的旁边看。

    这是谁啊,虽然不介意和人共用厕所,但是齐正鸿对于被人免费参观自己上厕所的动作,可是有点不喜欢,非常生气的扭头一看,却发现王市长正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王子君,你干什么?!”齐正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在这一刻,再次升腾起来,他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不满的问道。

    王子君不动声sè的道:“齐省长,没啥,都是男人嘛,您可别误会,我可不是同xìng恋哟!”

    “你……”齐正鸿恍惚记得有一个词,叫出离愤怒,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试想,他一个堂堂的常务副省长,居然被自己的下属这般的取笑调侃,真是让他难以接受,心里对付王子君的念头更加的疯狂了,本来他还想等自己坐稳了省长的位置之后再对付王子君呢,现在不了,等自己一上台,就立马让这小子靠边站,给他nòng个闲差事,把他给挂起来。

    “我来找您,就是想给您一句善意提醒,只要偷工减料,质量不过关,豆腐渣工程迟早会lù馅的,与此同时总会有一件事发生,那就是桥会塌,人会趴哟!”

    *

第五七六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人间正道是沧桑(求票)

    第五七六章于无声处听惊雷人间正道是沧桑(求票)

    在齐正鸿看来,大凡官场里能够做到难舍能舍、难忍能忍、难行能行、难为能为之人,都是有大本事的。尽管王子君的话明显戳到了他的痛处,弄得他很是忐忑不安,但是脑子里的一丝清醒还是提醒着他,此时此刻,纵使有雷霆震怒,也是不宜当场发作的。

    齐正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子君市长,你这话可有点不负责任哪,你这么信口胡说,跟躲在幕后放冷箭、打黑枪的小人有什么区别呢?”

    见齐正鸿有些气急败坏,王子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屑于再跟他争辩,转身走了。

    齐正鸿看着离开的王子君,越想越生气,就在他准备继续进行他的撒尿大业时,却发现出恭有些困难,憋急的尿液似乎也断流了,怎么都撒不出来。

    他娘的!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齐正鸿无奈地收起家伙准备回会议室。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从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齐正鸿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想着王子君的话,齐正鸿不仅打了个寒噤,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这么一想,手哆嗦得厉害,怎么都不听使唤了。

    “喂,”沉吟了瞬间,齐正鸿总算接通了手机,里面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齐省长,出大事了……”

    就好似一个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到了齐正鸿的身上,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子君这个死东西居然一语成谶,事情这么快就败lù了。

    强压了一下心里的恐慌,齐正鸿沉声的要求对面的人仔细给他汇报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齐正鸿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嗑嗑巴巴的总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五辆载重正常的大货车,哼,这也太巧合了……”齐正鸿反复琢磨着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领导这样的泰山北斗出面,能把别人的凌厉攻势压下去,但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却是纸里包不住火的。作为这项工程的负责人,就算自己再怎么百般推脱,都难逃干系,少不了要追究责任的。

    更何况,对于整天动动笔杆子,摇身一变就成了印把子、钱串子的自己来说,独善其身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齐正鸿悲哀的叹了口气,暗忖自己真是大意失荆州,小看这个诡道的家伙了,自己刚刚还想着等掌握了山省大权的时候收拾他一下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提前下手了!

    还有什么退路呢?想想现在的被动形势,齐正鸿在心寒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

    已经到了这一步,对方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半路收手,自己要做的,只能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承担起来了。

    “齐省长。”就在齐正鸿机械地往前走的时候,党恒从对面走了过来。他一边走路,一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看到了齐正鸿之后,就紧跑几步迎了上来。

    齐正鸿看到党恒迎面走来,收起焦虑的神情,冲着党恒亲切的问道:“小党,董书记等急了么?”

    “没有,董书记叮嘱我过来看看,看齐省长有什么需要的。”党恒在诧异的瞬间,就赶忙轻声的说道。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齐正鸿迈步朝着前方走了过去。看着前边大步流星的齐正鸿,跟在后边的党恒半天mō不着头脑。齐省长这是怎么了?

    猜测不已的党恒跟着齐正鸿回到会议室,闷闷不乐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重新坐定的齐正鸿,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淡定与从容,在接下来和客商的座谈中,一直和颜悦sè,显得很是风趣幽默。

    “董书记,你们东埔市发展的势头好啊,现在东埔正处于经济发展的重要时期,我希望你们不等不靠不要,再接再厉,创造出更好的成绩……”

    齐正鸿是在东埔市吃了午饭之后走的,在这之中,齐正鸿不论怎么说话,王子君都一言不发,好像不敢再顶撞这位领导了。这让不少人觉得诧异,但是在场的两个人彼此却是心照不宣,王子君这是给他面子。

    是呀,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再争下去的必要了,因此,无论是座谈会还是接下来的饭局,王子君都礼貌有加的对待齐正鸿,一副服从领导的模样。

    “齐省长,欢迎您以后多来东埔市指导工作。我们东埔市的干部干劲更大了,发展的方向也明确了。”董国庆在齐正鸿临上车的时候,紧紧地握着齐正鸿的手,很是动感情的说道。

    如果是以往,对于这种情形,齐省长会很受用,但是现在,齐正鸿对于这种事情的免疫力,已经达到了顶点。他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董国庆的肩膀。

    王子君站在董国庆后面,看着两人松开手,也笑着伸出手道:“齐省长,一路顺风。”

    齐正鸿看着王子君伸出的手掌,沉吟了瞬间,还是轻轻地握着了王子君的手。此时的他心里纵使有千百个念头,但是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呼啸而去的车辆,载着齐正鸿缓缓的离开。在齐正鸿的车子消失到了公路尽头的时候,董国庆这才放下了挥动的手,朝王子君等常委看了一眼之后,方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市长,这次齐省长对于我们东埔市发展的指示,我觉得非常的深刻,在以后再发展的路子上,一定要坚定不移的贯彻落实齐省长的指示,切切实实将领导的讲话精神落到实处。”

    王子君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却升起了一丝诧异。

    董国庆并没有看到王子君的诧异之sè,他接着道:“我建议咱们回去之后,开一个学习讨论会,将齐省长的指示精神认真传达一下,另外党秘书长,你通知一下电视台和日报社,让他们也派人对这次学习进行报道。”

    王子君看着董国庆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劝他道:“董书记,我看这件事情还是等等再说吧。”

    王子君的话这次是一时心软,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董书记在今天的接待之中,已经受够了王市长的气,尤其是被王市长提及茶杯盖的时候,更是让董国庆气得火冒三丈。他抓不住王子君的把柄也就算了,此时一听王子君居然反对开这个学习讨论会,当下把脸一沉道:“王市长,现在齐省长刚指示完,正是我们学习的好时候,在落实领导的指示方面,我们东埔市可是半点都不能放松,如果王市长你现在有事情,可以不过来。”

    王子君笑了笑,刚要说话,董国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有点不耐烦的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神sè顿时变得柔和起来,朝着王子君等人扫了一眼,董国庆就笑容满面的朝着电话那头道:“喂,许部长您好,我是董国庆。”

    整个山省之中,能够让一个市委书记毕恭毕敬的称呼其许部长的,只有省委组织部长许钱江了。而能跟组织部长亲自通话,无疑是一件脸上贴金的事情。

    “是,齐省长刚走,对于我们东埔市的工作,齐省长还是比较满意的。”董国庆一边回答许钱江的话,一边接着汇报道:“许部长,我们正准备好好学习齐省长的指示精神,务必把领导的指示精神学深吃透,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在接下来的发展过程中,少犯错误不是嘛。”

    许钱江那边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说了一些话。董国庆的脸sè随着许钱江这些话的传来,顿时变得异常的难看。

    一两分钟之后,许钱江挂了电话。但是董国庆依旧没有将电话从耳边拿下来,迟疑了足足有半分钟之后,这才机械的收起了电话。

    “王市长,我还有点事情,这次学习就算了吧。”董国庆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王子君,最终还是开口了。

    王子君其实很不愿意让董书记说这些话,但是这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他看着扭头要走的董国庆,笑了笑道:“董书记,您去忙您的,我知道了。”

    董国庆根本就没有和其他常委打招呼,直接就朝着自己的车走了过去。现在的他,需要找个时间,打个地点,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好好消化一下。虽然这个消息跟他没有大的关心,但是他心中清楚,随着这个事件的发生,山省的局势,一场声势浩大的地震就要开始了。

    许部长究竟给董书记说了什么,让本来还鼓足了劲要开会的董国庆草草的收场呢。不少疑huò的目光在董国庆的车子离去之后,就朝着王子君看了过去。

    王子君自然不会说出原因,他哈哈一笑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咱们也都散了吧。”

    就在王子君要登上老董的车子之时,就听到有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伴随着这手机的响声,王子君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是掩饰不住的,大多数人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里就会得到消息了。

    朝后伸了伸懒腰,王子君有点疲惫的躺在沙发上,他的脑子里,一些信息好似走马灯一般旋转了起来。这些信息最终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在指责他急功近利,另外一个又在替他自己辩解。

    质量不符合规定的桥是很危险的,与其在人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塌了,还不如让它早点结束历史使命,避免血淋淋的伤害发生……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如水一般的音乐,在车里缓缓流淌。老董看着有些疲惫的王市长,很是熟练的将车内的音响给打开了。

    听着这熟悉的旋律,王子君慢慢的放下了心头的这些争执,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有再回头的余地了。

    “嘟嘟嘟……”

    就在王子君沉醉在音乐的旋律中时,手机响了。王子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子君,听说山省出了点事故。”电话那头,石坚昀的声音,低沉的传了过来。

    王子君笑了笑,他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石坚昀,但是无论石坚昀怎么猜想,他都不会承认这种事情和他有关。因此,在笑了笑之后,王子君就轻声道:“石书记,我也听说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哈哈哈,老弟你这句话有点不对啊,天灾虽然可怕,但是**却有着它的必然坚昀的心情,显得很是不错,在证实了这件事情之后,笑呵呵的和王子君开着玩笑。

    王子君点头道:“还是石书记您说的深刻,我对这件事情的认识,还是有点不够啊!”

    “你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子君哪,大感不言谢,你的心意我记在心里了!”石坚昀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话。

    石坚昀话语的意思,王子君懂,但是他却绝对不会承认,虽然石坚昀在接下来的时期之内,已经被他定位到了盟友的位置上,但是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全都交给这个不是完全知根知底的人。

    “石书记,无功不受禄,您可别谢我哟!弄得我晕头转向的。”王子君哈哈一笑,轻声的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石坚昀沉吟了瞬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什么,而是笑着道:“这件事情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上面对此很是重视,毕竟这是一个大工程,听说调查组今天就能够到达山省。”

    王子君笑了笑道:“来就来吧,反正这事情对我来说,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是东埔市市长,可管不了东埔市以外的事情。”

    石坚昀嘿嘿笑了几声,又说了一些互相问候的话,就将电话给挂了。王子君能够猜到出石坚昀的意思,但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

    从后座上坐起来,王子君就朝着坐在前面的赵国良道:“国良,这两天我还有什么安排没有?”

    “王市长,最近两天,您要和那些来东埔市投资的客商进行座谈,而且还要出席开发区举办的招待酒会。”赵国良拿出自己身边的小本子看了两眼,一一给王子君汇报道。

    王子君摆了摆手,就想把这些计划全部取消,但是最终他还是把这些话咽到肚子里了。虽然他的戏已经唱完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应该比表现的和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按这个来吧。”沉吟了瞬间,王子君轻声的吩咐道。

    日子进入了十月,不但迎来了丰收的季节,天气也逐渐变凉了。整个山省,却变得暗潮不断。面对这些潮起潮落的事情,王子君仍然按部就班地做着他的事情。

    随着又一批项目的签约,东埔市高新区玻璃园区的建设项目开始破土动工,而近十家玻璃生产厂商的入驻,也让一直对节能灯项目忐忑不安的李东力,最终下定了决心,在东埔市建设他的第一个厂房。当然这个企业的大部分股资,还是那个叫虹锦投资的公司。

    和王子君的低调做事相比,这些天市委书记董国庆的表现则更加的低调。他除了必要参加的会议之外,很少参加其他的活动,只要没有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办公室里呆着。

    东埔市两位一把手的表现,直接影响了机关干部的工作作风。首先被影响的就是两个办公室和大院,以前离下班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就悄悄的溜之乎了,现在这种习惯却有了大幅度的转变,几乎所有的干部全都不约而同的坚持到了下班时间。

    在官场上,每个人都像一棵禾苗生长在各自的土壤里。只是,这土壤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是大自然进化好了的,一切都是进化的,人类是进化的,时代是进化的,社会是进化的,历史是进化的,当然,领导与下属之间的关系也是进化的。

    那些不懂得审时度势、闻风而动的人,在仕途上一般都是戏份不大的。试想,一个根本就掌握不了风向动态的人,老是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他能不郁闷吗!

    就在王子君准备低调度过这个山省变动时期的时候,他不找事情,却有事情找上门来了。这一天刚刚在办公室坐下,一阵喧闹的声音,就从大院里传了进来。

    听到这乱哄哄的声音,王子君的眉头就是一皱,看了看正给他汇报工作的蔡元沧一眼,蔡元沧就快步的跑出去了。

    几分钟之后,蔡元沧就回来了。外面噪杂的声音,也销声匿迹一般,几乎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王子君看着蔡元沧,沉声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来了一个上访的,情绪比较j元沧搓了搓手,接着道:“刚才信访局已经把人给接过去了,我给他们说了,有了结果之后,把结果报过来一份。”

    “嗯”,对于这种事情,王子君也经历了不少,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蔡元沧见王子君不说这件事情,就开始继续汇报他的工作。半个小时后,王子君坐车要到一个开工现场开会的时候,一个人影儿,从角落里倏的一下蹿出来了。

    毫无防备的老董吓了一跳,赶紧踩了一下急刹车,“嘎吱”,小车总算有惊无险地停下来了。!。

第五七七章 一头撞在南墙上

    这一个紧急刹车,让坐在车里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王子君身体前倾,一头栽在赵国良的座位上:坐在副驾驶座的赵国良干脆一头撞在玻璃上,幸亏车玻璃够厚,没有流血受伤。

    董二民异常愤怒,给王市长当司机还没多长时间呢,就弄出来这等事情,王市长会不会质疑自己开车的水平引就算是王市长不说什么,蔡秘书长知道了能不能让自己继续给王市长开车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因此,把车子停稳,拉开车门就下去了。

    “王市长,冤枉啊!”还没等董二民来到那人的身边,就见拦着王子君车子的人,已经跪倒车前了。看着跪地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fù女,董二民气得变形了的脸,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子君同样看到了跪在自己车前的女人,心里虽然有些恼火,但还是迅速走下车来,来到了女人的面前。

    这女人一见王子君下车,就不断的磕头,双手更是拿着一份告状信往王子君的手里塞。王子君一边接过告状信,一边扶住女人道:“大嫂,你先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赵国良和董二民见王子君开始扶人,也赶过来帮忙,三个人手忙脚乱的把那女人给扶了起来。那女人站稳了之后,王子君才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样子,这女人五十多岁,一身农村最为常见的青sè带huā衣服。不过这套衣服现在已经布满的尘土,使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落魄。

    “大兄弟,你就是市长啊?”将女人扶坐在台阶旁边,已经有些平静的女人朝着老董看了一眼之后,就颤声的问道。

    老董此时被问得难受至极,当着领导的面儿被人误会成领导,多难堪哪。想当初他刚进市政府的时候,就有一个前辈认为,不管是长相还是派头,比领导还像领导哩,于是他就悲哀地从小车司机沦落为开大巴车了。

    不过他心里不高兴,却也不好说什么,而是朝王子君一指道:“大姐,王市长在这儿呢。”

    那fù女顺着老董的手指一看,又抽抽噎噎的哭起来:“王市长,您可得给俺家里作主啊!”

    看着这哭成一团的女人,王子君轻声的道:“嫂子,您从家跑到政府来,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你先别哭,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能立马解决的我会立马解决,暂时不能解决的,我们再想办法。我还有别的事,时间不多,咱不哭了好不好?”

    王子君这一番合情合理的劝导,立马让那fù女的哭多戛然而止了。

    抬头看了王子君一眼,这才道:“王市长,我是悦铃县刘扑乡赵家庄的,我来找您是想告俺的村支书赵远河的。他撕毁了合约不说,还找社会上的流氓把我儿子的tuǐ打折了!”女人说到痛处,又放声大哭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市政府的门卫和信访局的工作人员都跑了过来,一个个心怀忐忑,王市长的车居然在市政府门口被告状的给拦住了,就算王市长不追究这是谁的责任,至少心里是不舒服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你门岗制度有缺陷,信访局的工作不到位么!

    “王市长。”一个像是领头的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轻声的打了一声招呼,就站在了王子君的身后。

    王子君朝着男子看了一眼道:“你是……?”“王市长,我是信访局的谢宝源。”中年人本来还想介绍一下自己科长的职务,想了想,还是把科长二字给咽下去了。

    “这个同志有事情要上访,这样,你们接待一下,务必按照政策办理。等事情办理完之后,给我报一个结果。”王子君朝着那谢宝源吩咐了一声,就对那女人说道:“大嫂,你先跟信访局的同志去说明一下情况,有什么问题他们会帮你解决的。”“王市长,那俺可不去,他们都是官官相护,哪儿有俺老百姓说理的地方呢,您要是走了,他们要么不理俺,要么就想法把俺打发走了,可怜俺家孩子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女人抓住王子君的手,就是不放开,说话之间,更是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说同志,王市长还有一个会议呢,您看是不是这样,让信访局的同志先给您解决,如果问题解决不了,您再来找王市长也不迟啊。”赵国良看了看手表,也跟着走上前来朝着那女人劝道。

    那女人像是认准了王子君一般,死活不肯让王子君走。在王子君再三保证会亲自过问这件事情之后,才跟着信访局的谢宝源等人离开了。

    重新坐到了车上,王子君才发现那封告状信竟然还在自己的手中,他顺手就拿着那告状信翻了起来。这封告状信也不是很长,主要写的是告状人陈艾jiāo家承包了村里的水塘养鱼,签了十五年的合同,陈艾jiāo家里放心大胆的对池塘进行了改造,不但进行了挖深,而且还进行了其他的辅助投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几年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再加上水产品的价格一路飙升,因此,在承包池塘上陈家挣了钱。就在他们以为幸福的生活向他们招手的时候,村里通过换届选举新选上来的支书赵远河却打起了这池塘的主意。不但要提高租金,还要求他们将池塘还给村里。

    要是还给村里,陈家可能也认了,但是当他们听说让自己家让出去并不是还给村里,还是让赵远河的小舅子来承包,心里实在气不下,死活不同意。

    那赵远河也不是省油的灯,几次催促无果之后,就找了几个社会小

    青年,将陈艾jiāo的儿子赵小虎给痛打了一顿,左小tuǐ都被打折了。

    看着这封告状信,王子君心中就已经相信了七成,而这个事情,在他看来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怎么会值当的推到他这里来呢?这说明在处理这件事情的过程中,肯定有人出了问题。

    顺手将信交给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赵国良,王子君沉声的道:“国良,这件事情,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汇报。”

    给王子君当秘书这么长时间了,级别也得到了提升,但是赵国良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在他的周围,仿佛总是围着一道看不见mō不着的墙,有光而无芒。秘书一向号称领导的智囊团听起来让人〖兴〗奋,无奈王市长太聪明了根本就没有自己施展才能的地方。

    因此,赵国良等待着,准备着寻找着一切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赵国良从王子君手里接过告状信,心里有些〖兴〗奋不已。虽然这件事情不大,但是,他欣慰的是王市长的举动。这充分说明了王市长对自己的信任,更何况单独办一件事情也是向王市长展示自己能力的一个平台。

    “好的,王市长。”赵国良答应一声,从王子君的手中将那封告状信给接了过去。

    对于赵国良的心思,王子君当然懂,和颜悦sè的问道:“国良,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赵国良知道王子君这是在考验自己,弄不清王子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贸然开口,而是慎重的考虑了一下,才笼统的答道:“王市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严格按照法定程序来办理。”

    “嗯”王子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却仍然停留在赵国良的脸上。

    赵国良被王子君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只好壮着胆子道:“王市长,我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告状信上写的那么简单,要不然的话,这么清楚的一个案子,为什么还需要上访呢?”

    王子君哈哈一笑和蔼道:“国良啊,眼下市政府这么多人,旁门左道的文人不少,但是肚子里究竟有多少东西,我心知肚明,我身边需要的是办实事,吐真言的谋士啊!”

    赵固良腼腆地说“王市长,我看不出问题的本质,这事情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啊?”

    “那我问你,市政府每天出去多少辆车?”王子君郑重地问题。

    进出多少辆车,赵国良还真没有数过,但是他知道,每天从市政府进出的车辆很是不少。

    “你觉得我这辆车在这些车里怎么样?”王子君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座椅,接着问道。

    赵国良听王子君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立刻就听明白了。王市长的车不是最好的,而且出去的时候离陈艾jiāo第一次到市政府上访也有半个多小时了。这陈艾jiāo能如此巧合的拦住王子君的车,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1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故意为之了。

    这是谁呢,他想用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呢?赵国良的脑子里飞速的运转,但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有点mō不着头脑。

    “王市长,是不是有人故意给您找事做呢?”

    王子君沉默了半矢,方才道:“再狡猾的狐狸也会lù出尾巴来的。”

    等王子君开完会回办公室之后,蔡元沧就带着信访局的负责人走了过来,信访局长先是来了一通自我批评,然后开始汇报处理情况。

    他汇报的情况,基本上和告状信上说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些处理意见。而处理意见,其实也是他们信访部门最习惯的做法,那就是谁家的孩子谁抱走,既然是伤人事件,那就让公安机关立案调查就是了。

    王子君不置可否的听完汇报,就挥手让那负责人离开了。而就在那负责人离开没有多久之后,市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贺岩州就来到王子君的办公室。

    以前,这贺岩州跟王子君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表面上还算过得去。但是前些时候,齐正鸿即将接任山省省长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的时候,贺岩州以最快的速度和王子君划清了距离,完全的投入了董国庆的怀抱。

    只是,这贺岩州多少有些失算了,官场上的事变数实在是太多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齐正鸿这板上钉钉的省长,居然飞了,而且,听说齐省长近来根本就没有在省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将贺岩州打了个措手不及。

    贺岩州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在市委党校举办的青干班上,王子君出席了开学典礼,在谈到干部队伍建设时,说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用人要疑,疑人也要用,只是疑要疑得有道理用也要用得恰到好处。

    这种冠冕堂皇的大话、套话纯属扯淡!政治是最讲究规矩的。你是哪个圈子里的人,就得守哪个圈子里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人人都不守规矩这政治游戏还怎么玩?像你贺岩州这样听风就是雨,姿态转换得像变脸一般的主儿,又怎么可能得到领导的信任呢。

    想到这里贺岩州郁闷了好多天。无奈木已成舟,再娄么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市长,您忙着呢?”贺岩州敲门走进来之后,也没有立刻坐下来,而是先朝着王子君笑道。

    王子君从椅子上站了站道:“是贺〖书〗记啊来来来,快坐快坐。”

    贺岩州这才在不远处坐下,他轻声的道:“王市长,刚才我听秘书说,今天在政府门口你的车被堵了,看来,咱们保卫科的工作还是存在着漏洞呢。”

    王子君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这才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人上访也是在所难免的,另外市政府人来人往的保卫科一时顾不过来,也很正常不值当的小题大做。”

    “王市长您如此体恤下属,保卫科的那班小子听了,还不得感动得热泪盈眶啊。”贺岩州笑嘻嘻的恭维了王子君一句。

    王子君看着在一旁站着的蔡元沧,笑了笑道:“元沧秘书长,我的那份演讲稿写好了没有?”

    蔡元沧是个什么人?一听王子君这么问,立刻就明白了王子君的意思,当下赶忙应道:“王市长,我去催催,争取尽早拿出来初稿。”

    随着蔡元沧的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子君和贺岩州两个人了。

    看着王子君似笑非笑的脸,贺岩州一咬牙,这才轻声的道:“王市长,信访局传达了您的指示后,我们公安部门丝毫不敢懈怠,立刻组织抽调了精兵强将,成立了由市县乡三级公安〖民〗警组成的专案组,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彻底调查。”

    王子君看着汇报的贺岩州,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市长,经过大家深入细致的调查走访,以及乡〖派〗出所出具的资料证实,陈艾jiāo一家确实承包了村里的鱼塘,但是从其开始出租的第二年,就一直没交过租金,当时的村级班子有点弱,因此,这种事情也就听之任之了。但是村里的群众对于这件事情的意见却是很大。”

    “去年通过选举走上村干部岗位的赵远河,为了缓解这个矛盾,提出了两种解决办法,一是让陈艾jiāo家按照合同的约定补齐所有的欠款:第二就是收回陈艾jiāo承办的池塘,重新进行发包。”

    贺岩州一边给王子君陈述,一边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王子君的反应。见王子君听得认真,心也就放宽了道:“王市长,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些。问题出在哪儿呢,就是因为陈艾jiāo的儿子阻挠村里依法收回那个鱼塘的时候,双方发生了争执,不小心把tuǐ给摔折了。从村里站在广大群众的利益这个角度出发,村里的处理方式无可厚非,更何况事情出来以后,村里出于同情,答应给陈艾jiāo的儿子付一半医药费嘛。陈艾jiāo一家不依不饶,拒不服从调解,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上访。”

    “我认为对于这种事情,不但不能姑息迁就,还要对带头寻衅滋事者进行严肃处理,否则,芝麻蒜皮一点儿小事就往市里跑,越级上访,还不完全乱了套?这不是给我们东埔市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拖后tuǐ嘛!”

    贺岩州这一番话下来,明显带着态度倾向,明显把罪责都摊到了上访者的头上。

    王子君听贺岩州说完,反问一句道:“贺〖书〗记,你确定这件事情是这样的么?”

    “王市长,您觉得我贺岩州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么?我给您汇报的这些情况,那可都是经过公安机关调查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当贺岩州将公安机关抬出来之后,王子君已经感受到了贺岩州的意思。那就是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这件事情,已经定过xìng了。

    王子君看着贺岩州不说话,贺岩州也是抽着烟,一语不发。尽管贺岩州很不情愿和这位年轻的市长大人对上,但是,有了前边站在董国庆这一派的举动,已经在头上烙下深深的印记了,你再想保持中立和平庸,两边都不排队也是不可能的了!与其窝窝囊囊的两头讨好,反倒不如豁出去,跟押宝似的赌一场。

    干脆,让这位市长大人也知道知道,在东埔市,还没有到他一手遮天的时候,最起码在公检法系统,他贺岩州作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连这个主都作不了,岂不是太笑话了!

    “贺〖书〗记,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我看还是再深入调查一下吧。”王子君沉吟了瞬间,语气柔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贺岩州来到王子君的办公室之后,听见他有意将蔡元沧支开,就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法云淡风轻的掀过去了,因此,他听了王子君的提议,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是笑着道:“既然王市长有了吩咐,我们公安局哪里敢不接,这样,我今天就将精兵强将给派下去,力争明天下午,给您一个明白无误的回复。”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王子君朝着贺岩州摆了摆手,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贺岩州又扯了几句闲话之后,就告辞离开了。临走之前,他还是笑着道:“王市长,请您检验一下我们东埔市公安局的战斗力,明天的材料,我一定让人准时给您送到办公室。”

    王子君笑呵呵的将贺岩州送到了门口,在重新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王子君的脸上,lù出了一丝冷漠的神情。

    “表哥,您回来了。”贺岩州才一走进家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就迎了上来,脸上带满了热情,但是他的神sè之中,却带着一丝的惶恐。

    看着这个人,贺岩州的神sè就是一变。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任何回话了,也不搭理那人,一屁股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表哥,俺娘说你最喜欢吃俺村里的大枣,这不,特意让我给您捎来了。”感受到了贺岩州冷漠,那人尴尬的站在客厅里,赶紧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掏出来了。

    贺岩州听到来人提到他娘,冷冷的面孔,顿时有了一些动容。看着被一个红sè小绳子扎紧的布袋,站起来伸手接了过来。

    打开布袋的口子,贺岩州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红通通的大枣,又大又圆,明显是特意挑出来的。平日里相当讲究的贺岩州这次破了例,

    根本就没有洗,拿出一颗大枣就直接放进了嘴里。

    “最近,大姨的身体娄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耳聋,眼睛也快看不见了。上个月我带着她到县医院责了一趟,开了点药,医生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年龄大了。”

    贺岩州点点头,沉吟了瞬间道:“县里面的医疗条件有限,这样,过两天我派个车把我姨接过来,到市里好好检查检查。”

    对于自己的大姨,贺岩州很有感情。贺岩州的妈死得早,他们兄妹几个,他姨可是照顾了不少。能把贺岩州供给到读大学有了出息,都是这个大姨出的学费。

    因此,尽管贺岩州对这个表弟有些看不上眼,但是有他老姨在,贺岩州还是很给面子的。

    “那哥,又得让您操心了!“贺岩州的表弟赵远河搓了搓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贺岩州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谈论起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和贺岩州的平静相比,赵远河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和贺岩州的谈话,简直就是驴chún对不住马嘴。

    对于表弟为什么会这样一划状态,贺岩州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他就是不在这方面提只是聊些闲话。

    “哥,我听说那个陈艾jiāo告到市政府了?”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赵远河终于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贺岩州心里虽然早已有了底儿,但是此时一听表弟这么问,还是有些来气。王子君本来就不喜欢自己,你再弄这么一出岂不是白白送了一个让他挪位子的借口嘛!

    从齐正鸿出事那一天起,贺岩州就觉得在山省要有一次大的变动。

    而在这种变动之中,他很能明确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做一名隔岸观火的看客。只是,过早的表态,已经让他和王子君以往还算不错的关系,产生了裂痕。

    贺岩州虽然后悔却无法弥补。这能怪得了谁呢,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赌错了一局。齐正鸿接任省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怎么他娘的又来了这么一个惊天大逆转呢。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省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王子君在东埔市的位置好像摇了一摇,晃了一晃,比先前变得更稳当了!

    在这段时间里,贺岩州给自己定的调子,那就是低调做人小心办事,绝对不能让那位王市长抓住自己的任何把柄,无奈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他准备小心应对的时候,却是怕什么来什么,表弟打伤人的事情,居然被人给捅到了王子君那里。

    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贺岩州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按原来的方式处理下去。当然,这么做最主要的不是为了他的表弟,而是为了他在东埔市政法系统的地位。

    “。产你办的好事!一个小小的破鱼塘,值得你这样么?”贺岩州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冷声的训斥道。

    赵远河对于这个当大官的表哥,是揣了满腔敬畏的。他赵远河之所以能坐在村支书的位置上,还不是因为有表哥在背后站着么?别说乡里的那些干部了,就算县里的领导,也很给他这个村官面子呢。

    “表哥,我知道我不该做得太过jī了,只是那赵小虎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我个人,我也是为了村里好嘛!”

    对于赵远河的狡辩,贺岩州无心去听,他清楚这个表弟是个什么货sè,说话简直跟刮风似的。

    “行了行了俐在这儿给我演戏了,回去之后,好好地将这件事情处理一下,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务必把这件事尽快摆平了!记住了么?”贺岩州yīn沉着脸,不耐烦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赵远河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贺岩州既然这么吩咐下来了,他当然不敢再多说。

    以往赵远河来,贺岩州一般都要留饭的,但是今天心情实在不好,贺岩州觉得表弟不走,甚至影响到他的食yù了!尽管他贺岩州觉得,自己在东埔市政法系统的影响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得动的,但是对上现在的市王子君,还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王子君又怎么样?他虽然是市长,但是这件事情只要我不松口,他也没辙儿!”自我安慰了一番的贺岩州,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客厅走了过去。

    贺岩州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以市公安局的名义,给王子君送来了一份调查报告,只是,这份调查报告跟贺岩州的汇报如出一辙,只不过把口头汇报变成了文字材料而已。

    王子君看着这份调查报告,脸sè不断的变幻,他虽然是市长,但是现在能够做的,也只有让有关部门对这件事情继续跟进。现在贺岩州给自己弄出了这个报告,那这些有关部门会怎么做,就很是值得思量了。

    毕竟,贺岩州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这件上访的案子,不论是在王子君看来,还是在其他人看来,都是一件小事情,王子君在接到公安局的汇报之后,也就是让督察局跟进,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玻璃工业园的建设以及省内那些变幻的风云上。

    山省显得风平浪静,只是这表面现象让人心里很不安生。尽管都传说聂贺军要走了,但是聂〖书〗记依旧不断出席各种会议。而他和胡一峰同时出现在会场上的资料,更是不断的出现在了报纸和电视上。

    在省委〖书〗记和省长和谐的大环境下,某些有心人,依旧能够感受到这里面的异样。特别是常务副省长齐正鸿在参加完东埔市的钥矿项目签约之后,就再没有出现在电视里的镜头上下面的干部议论纷纷,传得沸沸扬扬。

    “王市长,您看这个。”赵国良快步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

    王子君朝纸上看了一眼,就见硕大的黑体字赫然写着上访之路何其难:农fù上访被拘留。

    心中一动的王子君一把将文件拿了过来,朝着文件上仔细的看了起来。这篇不知道赵国良从哪儿找来的报道上,写的就是陈关jiāo家里的事情。不过在结尾之处却用反问句写道:“市长是人民的公仆,那为什么冲了他的车,反而会被拘留呢?”

    看着这反问的话,王子君的神情越加的冷峻起来,他将那份文章在桌子上一放然后沉声的朝着赵国良道:“国良,这份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王〖书〗记今天我上网浏览网页,从一个网站上看到的,还有不少人跟了回帖。”赵国良小心的看着王子君轻声的说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沉吟了瞬间,这才朝着赵国良道:“国良,你去将贺〖书〗记请来。”

    从赵国良的心中,他觉得这件事情和贺岩州少不了纠葛可是他没有想到,王市长竟然在这个时候让他去请贺岩州。不过他心中虽然充满了疑huò,但是对于王子君的吩咐,还是不敢有半点耽搁。

    十几分钟之后,贺岩州就来到了王子君的办公室,开始的时候,他同样是一脸的平静但是,当他看到王子君手中的这份报道之后,却是怎么也淡定不下去了。

    将告状人给拘留了,怎么会是这样?贺岩州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千叮万嘱的吩咐表弟,回去把这件事情摆平了千万不能把矛盾jī化了,怎么把这件件事闹到了这种地步呢。

    看着手中的文章,贺岩州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第一个感觉,就是眼前的王市长在搞得他的事情,如果不是王子君出的手,又有谁会对自己动手呢?

    王子君静静的喝着茶,贺岩州的神情变化,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丝毫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王市长,我这就派人好好调查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贺岩州咬了咬牙,沉声的对王子君说道。

    已经意识到危险来临的他,自然顾不得自己的表弟了,先将这件事情处理了再说。

    “你也不用再给我什么答复了。你要给的,是给大众一个明确的答复。另外贺〖书〗记,这件事情的责任人,一定要严格处理,我不希望咱们东埔市再有这种破坏政府公信力的事情发生!”

    贺岩州听着王子君严厉的声音,心里越发的míhuò了,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王市长做的呢?

    如果他一开始来见王子君,还以为是王子君整他的话,那么现在,他心里有些怀疑起来。因为如果这件事情是王子君干的话,他可以直接在常委会上对自己发难,还可以借助这次机会,给自己一个难忘的教训,也不至于是现在的态度啊。

    “我知道了,王市长,我会好好调查。”

    贺岩州缓步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而随着贺岩州的离开,王子君从自己的椅子上坐了起来。虽然依旧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王子君却敏感的觉得,在这之中,正有人拿自己当枪用。

    这么一想,心里多出一阵郁闷。究竟是谁在给自己布了这么一个局呢?他是想挑拨自己和贺岩州的关系,还是为了什么?

    是董国庆么?好像不是,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间,又想到常委之中的其他人,但是随着一个个人影从脑子里闪过,这些人都被王子君给一一否决了。

    就在王子君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思索时,电话响了,王子君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把电话给接通了。

    “喂,你好,我是王子君。”

    “哈哈哈,王市长您好,我是省公安厅的李振华啊!”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公安厅的李振华?王子君在一愣的瞬间,顿时想到了这个人是谁。

    当下笑道:“是李厅长啊,您好您好,不知道领导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啊!”

    “王市长,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哪里敢给您下指示哟,您可是咱山省最年轻的厅级干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我的上级了,还是您给我作指示吧。”

    在电话里,李振华谦虚的很,两人谦虚了几句之后,王子君就笑着道:“李厅长,您什么时候来我们东埔市检查工作啊,我可是非常想尽尽地主之谊啊!”

    “王市长,到您的地盘上要口饭吃,我李振华可是荣幸得很哪,至于检查工作,您可是给我戴高帽子了!”

    李振华很会说话,打了几句哈哈之后,就话锋一转道:“王老弟,我今天到陈〖书〗记那里去汇报工作,陈〖书〗记对于东埔市公安局的工作很是不满哪,我了解了一下情况,上面还牵涉到你的事情呢。”

    王子君心里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公安工作和我有关系,是不是陈〖书〗记嫌我给公安系统拨经费拔的少啊,哎呀李厅长,对于咱们公安系统,我一直是全力支持的,只是,这穷家难当啊,我们东埔市财力有限,huā钱的事处处都是捉襟见肘啊,只能穷日子穷过了!”

    “王市长,不是这件事情,现在各地对公安经费的支持,我这个当厅长的还不清楚么,在咱们山省,除了山垣市和安易市,那就数咱们东埔市对公安系统支持最大,投入鼻多了。您这种支持力度要是陈〖书〗记还不满意,那其他地市就更惭愧了!”

    王子君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不是为了这个,但是嘴上却疑huò不解的问道:“不是这个是哪个?我可不记得自己在政法工作方面插什么手啊!”

    “王市长,我去陈〖书〗记那里的时候,看到陈〖书〗记正在网上浏览新闻,看见有一篇关于咱们东埔市的报道,说一个上访的农fù,就因为拦了您的车,回去之后就被拘留了。”李振华说到这里,接着道:“这种事情,我知道和老弟你没关系,肯定是下面那些人背着您干的,咱先不说这个,我想说的是,王市长,咱们东埔市的公安系统,该下大气力整顿一下了!”

    “嗯,李厅长您说得对,我这就给董〖书〗记汇报一下,让贺〖书〗记拿出一个整顿方案,彻底从各个方面来提高一下我们东埔市的公安队伍建设工作。”

    李厅长不知道王子君此时正在想什么,他在对王子君的想法表示赞同之后,接着道:“王市长,我对于你们东埔市的公安队伍建设虽然不该太多的指手画脚,但是在有些方面,我觉得还是敝开了说比较好,贺岩州同志能力是有的,工作积极xìng也是有的,只是他现在是政法委〖书〗记,这就决定了该同志不能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公安队伍的管理中去。”

    “社会形势的发展,需要一支高素质的公安队伍,因此,我觉得咱们东埔市的公安队伍,还是有专人进行管理比较好。让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分离,这也是咱们工作中一直所提倡的。”

    李振华在这个时候,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那就是将贺岩州的公安局长给免了。李振华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这个建议,如果王子君真的相信,如他所说,为了进一步提升工作,那王子君还不如找块豆腐直接让自己一头撞死呢!!。

第五七八章 压力变动力 风险成风景(求票票)

    “李厅长您见解精辟,不愧是咱山省公安战线上的领头羊,这样吧,这件事情我跟董书记商量商量,如果可行的话,我们将尽快来推进。”

    王子君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董国庆其实也tǐng有用,只要自己不想做的事,都可以往董书记身上推,而且推起来既合情合理,又毫不费力。

    李振华已经达到了目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闲聊了几句之后,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仔细的将事情梳理了一遍的王子君,脸上lù出了一丝冷笑,借刀杀人,把我当枪使了吗?

    贺岩州最近心情不太好,人没精打采的,人也瘦了一圈儿,因为押在齐正鸿身上的宝彻底的输掉了。按说该有些征兆的,他怎么就毫无察觉呢。所有的人都按兵不动,等着最后的结果,偏偏自己心急了,一脸热脸赶紧凑到董国庆的屁股上去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把王子君给得罪的死死的!

    官场上是最讲究圈子的,每个主政者既像一个大漩涡,又像一个大磁场,形形sèsè的人狂卷其中,而且对自己被卷入其中津津乐道,圈子就是这么形成的,黑洞也是这么形成了。

    事到如今,贺岩州觉得自己额头上已经烙下鲜明的印记了:他是董国庆的人,董国庆是力主齐正鸿能上位省长之位的。但是毫无疑问,齐正鸿面前裂开了一道深渊,任何人跳下去都将被吞噬了,我凭什么跟着往下跳?但是那么大的深渊,只要齐正鸿跳下去,整个圈子都将填进去,他贺岩州根本就逃不掉啊!

    想到这儿,贺岩州脑子里浮现出一块石头,立在悬崖边上,上面写着齐正鸿殡葬品之墓,不,凭什么?凭什么他下地狱我就得下地狱?

    想着想着,贺岩州的手有点抖,胡乱喝了一口茶,心神不宁的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遭。

    这个提前站队真是个失败之举哟。这年头,人的本xìng是高度动态的。你成功了就是善,失败了就是恶。正所谓成者为王败者寇。寇是什么?就是贼,就是匪,那还不是恶是什么?这么一想,贺岩州心里越发的后悔了!

    这边的事还没弄清头绪呢,表弟又惹出事来了。据贺岩州刚刚得到的消息,那陈艾jiāo已经被县里拘留了。郁闷之中的贺岩州登时就有点头大了,弄这么一堆倒霉事出来,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声名大振了。这人哪,千万别倒霉,一旦倒霉了,那喝口凉水都会塞牙。

    怒发冲冠之下,操起电话将悦铃县公安局局长李湖州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将对方训得大气都不敢出,不过最后,李湖州还是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贺书记,拘留陈艾jiāo,我们也是有法律依据的……”

    “你他娘的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放人!”贺岩州破口大骂之下,狠狠地将电话给挂了。

    气呼呼的贺岩州,此时恨不得现在就将李湖州的局长给撤了,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但是,真的能稳得住么,如果王子君趁着这个机会在常委会上向自己发难,自己又该怎么办?

    想到王子君来到东埔市之后,每一次都好似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贺岩州心里就有点忌惮。平心而论,这家伙一上台就显得比董国庆棋高一着,抓经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太他娘的年轻气盛,发起脾气来可不管谁下不了台。而且,要命的是他不当场发作,而是找准你的要害,伺机而动,时机一旦成熟,就一举就把你捅趴下了。

    任昌平倒下了,李康路倒下了,就连薛耀进书记的离职,贺岩州也怀疑和这个家伙有关。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贺岩州觉得自己还能和王子君对抗一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真是让他觉得有些螳臂当车,底气不足啊。

    “董书记会不会保住自己呢……”心中忐忑的贺岩州,终于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老板。

    沉吟之中,贺岩州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半分钟功夫,电话就接通了,听着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贺岩州有点急切的说道:“董书记,您现在有没有空?我有些工作,想给您当面汇报一下。”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贺岩州大松了一口气,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答复,毕竟董书记还没有对这件事袖手旁观,不管不问。

    对着镜子仔细的收拾了一下后,贺岩州这才朝着门口走去,不过在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将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汇报材料放在了一堆文件的中间。看着材料上李湖州的签名,贺岩州咬牙切齿的骂道:“等过了这段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个王八蛋!”

    在贺岩州看来,他要将一个县里的公安局长给办了,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要给董国庆汇报工作的时候,那位公安局长正在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

    李湖州此时站在自己办公桌的前面,脸上充满了恭谨道:“政委,我是湖州啊!”

    “湖州局长,你好啊,最近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之中带着关心的声音。

    “谢谢政委关心,我这里一切都还好,不过政委,贺岩州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要求我立马把人给放了!”李湖州说到贺岩州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

    “呵呵,湖州啊,既然贺书记发话了,那你按照要求来就是了,毕竟下级要服从上级嘛。”电话那头的人,依旧轻声细语的道。

    李湖州原本有些忐忑的心,随着这个人的声音放松了不少,他在沉吟了片刻之后,接着道:“政委,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开始下一步?”

    电话那头的政委,好像明白李湖州的担忧一般,就听他从容道:“可以开始了,湖州,刚才李厅长和我通了电话,说王市长那里他已经说了话,相信王市长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的,毕竟贺岩州现在是董国庆的人嘛!”

    “王市长真的会动贺岩州吗?”对于远在山垣市的李厅长,李湖州觉得有些遥不可及,他现在最为关注的只是被人称为东埔市历届市长中最为强势的王子君。

    “当然会。湖州啊,你想想,前些日子,贺岩州可是公开站队了嘛,这种堂而皇之的背叛,王市长岂能视而不见?更何况,现在咱们又把这么一把快刀递到他手里了,虽然不一定能把他的政法委书记给抹掉了,但是至少,扒了他公安局长这个职务应该不成问题吧?”

    电话那头的自信满满,让李湖州的心放下了不少。他也觉得就是这个道理,已经把刀递到你手里了,你哪里还有不下手的理由吗!

    “湖州啊,你在悦铃县有五个年头了吧?”电话那边柔和的声音,再次关心的道。

    “政委,您真是好记xìng,当年我被您从局里派下来,过了今天正好整五年半。”李湖州对于这位老领导,越发的尊敬了。

    “这短时间,可是辛苦你了,当然,更辛苦的是弟妹,她一个人在东埔市里带着孩子。你啊,没事就多回家看看!”

    “政委放心,我尽量吧。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这儿实在脱不开身哪,如果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对不起您的栽培啊。”李湖州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件事情之后,对自己的安排。

    对面的人,也没有让他失望,语重心长的说道:“湖州,你的敬业组织上的知道的。我今天就违背工作原则,给你透lù一下,刑警支队的老吴就要退了,我的意思是,过了这段时间,给你换个岗位吧,这样也方便顾家,总不能工作上冲锋陷阵,再弄个后院失火吧?”

    李湖州听得目瞪口呆,心想:人事任命往往就是这样,关键时刻,如果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旁敲侧击,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理想效果。如果这个位置能够运作成功,岂不等于坐了一趟顺风船嘛!

    眼下最有可能登上的船只有一条,那就是市局的政委了。李湖州多么希望能有幸登上一条大船,成为一个独挡一面的船员哪。

    刑警支队在市里属于副处级,而作为县局的公安局长,虽然听上去比支队长威风,但是级别上却只是正科。更何况从东埔市公安局出来的李湖州太清楚了,刑警支队乃是市公安局最重要的一个下属单位,历届支队长最少也能走到副局长的位置,还有几任胜任了局长。让自己坐上这个位置,这说明什么?说明政委抬举自己、高看自己,给自己铺设的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了!

    “谢谢政委,请政委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彻底把心放下的李湖州,大声的保证道。

    “好,等你回来我给你接风。”电话那头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放下了电话。

    李湖州挂了电话往外一看,天已经黑了。走出办公室仰望星空,发现一颗流星倏的一下划破夜空,李湖州猛然顿悟,如果这颗流星不划破夜空,谁会知道他的存在?看来,它是以不存在换取了存在,我应该学习这颗流星,一旦出发就不问归程,其实人生是永远走不了回头路的,想到这儿,李湖州心里反倒踏实了:只要运作得当,风险很快就会变成风景的。

    在县城之中,虽然公安局长是个人物,在很多事情上的影响力连副县长都比不上。但是人都是有野心的,而从政的男人,大多都是有野心的动物。

    一山总比一山高,而处在现在这个位置的李湖州,总觉得心里很是郁闷。一个县局的公安局长远远不是自己的目标。他要往上走,趁着现在还年轻有机会,接着朝上走下去。而现在市局之中,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虽然和贺岩州关系也不错,但是毕竟不是他的嫡系,虽然当这个县公安局长还是没问题的,但是要想走上更加重要的岗位,却是难办的很。

    萝卜占坑,那就拔掉萝卜,把自己填上去就是了。李湖州在知道政委的意向之后,也曾经犹豫过,但是最终,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这场无形的争斗之中。

    在帝皇时代,最大的功劳,无过于拥立。而现在官场上同样是这样,只有拥立领导上位,那才是领导的铁杆心腹。作为老板的领导,也绝对不会寒了这帮拥立他上位的兄弟的心。

    官场上就是这样,想要爬上你梦寐以求的位置,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务必把起决定作用的那个人当成救世主一样,你得哭祖坟,不能哭乱坟岗子,不显山不lù水的,把功夫都用在刀刃上。

    在这件事情中,还有一件事情让李湖州下定了决心,那就是政委要借助王市长的手,将贺岩州的公安局长给拿下。贺岩州得罪了王市长他知道,而贺岩州虽然现在背靠着董书记,但是他相信王市长只要做,就一定能做到。

    ……

    王子君并不知道别人对他这么有信心,此时的他,正在办公室里听张焘龙关于高新区工作的汇报,特别是在玻璃园区的建设上,王子君更是极度的关注。

    “焘龙,一些必要的手续,一定要走,但是在这些手续办理之前,我们可以灵活掌握,确保园区建设的进度。”王子君喝了口茶,接着道:“高新区今年成绩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厉,再给我弄一个惊喜出来。”

    已经完全融入了王子君体系内的张焘龙,虽然正襟危坐,但是说起话来,却已经很随意了。他朝着王子君笑了笑道:“王市长,您的话,可是让我备感压力啊,咱们东埔市的干部,哪一个不知道王市长您眼光高,要求严,一般的项目,根本就入不了您的眼哪!”

    “那你就给我弄个不一般的嘛,也好让我在省里长长脸。”王子君朝着张焘龙点了点头,丝毫不给他留缓冲的余地。

    知道现在自己不接招也不行的张焘龙,只有硬着头皮道:“王市长,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执行,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子君看着张焘龙闪烁的目光,呵呵一笑道:“别说条件的事,要不这样,焘龙你只要将开发区建成咱们省里面第一流的园区,我就把你的助理两个字去掉怎么样?”

    张焘龙一愣,他本来是想要请市长大人帮助他招商的,却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么一个答案。去掉助理两个字,那剩下什么他心中清楚的很。虽然他知道自己剩下的两个字前面依旧要加一个副字,但是这对于张焘龙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

    抬起头的张焘龙有点紧张的看着王子君,随即言辞凿凿地保证道:“王市长,您就看我的表现吧。”

    王子君笑了笑,正准备跟张焘龙开句玩笑,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的喧哗声,王子君并没有等赵国良过来汇报,而是走向窗前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王子君的办公室透光很好,只是一眼,王子君就看见在政府门口被几十个人围堵了。

    因为离得距离远,王子君看不清扯起来的条幅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但是一个跪在条幅前面的身影,却是让王子君并不陌生。

    “怎么又是她啊。”看着那身影,王子君的神sè变幻了一下。而就在这时,赵国良敲门走了进来。

    “王市长,是悦铃县的人来上访,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县里因为陈艾jiāo上访把她给拘留了,陈艾jiāo那受伤的儿子,又被人给打了。”

    王子君朝着赵国良点了点头道:“你去让信访局把上访人请到会客室。”

    “是”,赵国良只是来汇报情况,并没有想到王市长居然要亲自接见上访人,现在上访的人太多了,有个市长接待日就不错了,哪能事事都亲自接待亲自谈,全力以赴呢。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却不敢反驳,答应一声,就朝外面走了过去。

    “王市长,这次贺书记做事,真是太不地道了。我听说省里已经有记者在跟踪调查这件事情了。”张焘龙在赵国良离开之后,轻声的说道。

    王子君将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放,没有说话,而是沉吟了瞬间才道:“你觉得如果贺岩州让出公安局局长的位置,谁接任的可能xìng最大?”

    张焘龙一愣,不过他的政治智慧并不低,瞬间功夫,就有点明白王子君话语中的意思了。犹豫了瞬间之后,他还是沉声的道:“东埔市公安局政委陈钢传,是多年的老干警了,而且口碑一直不错。年轻的时候,跟贺书记一起被称为东埔市公安系统的铜墙铁壁呢。”

    张焘龙这一句话,隐含着了太多的信息。王子君朝着张焘龙笑了笑,没有接着问下去。

    几分钟之后,赵国良过来汇报,说上访的陈艾jiāo已经被带到了会议室,不过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她的几个亲戚。

    “焘龙,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件事情,你回去之后,再捋一捋开发区的发展思路,看一看究竟怎么走,才能让咱们东埔市的高新区更进一步。”王子君一边说,一边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张焘龙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不小,因此,点头称是之后,就向王子君告辞而去。

    而就在王子君要见陈艾jiāo的时候,很多人关注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些得到消息的人反应不一,却无外乎害怕和欣喜。

    此时的贺岩州心都快跳出来了,毕竟这种事情,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眼下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秘书长,等一下可一定得给我在董书记那里说句话啊,现在这姓王的明显就是想把将这件事情捅大,如果任由他这么胡作非为,那以后东埔市的各个常委,岂不是每天都是胆战心惊,人人自危嘛!”

    在去董国庆的办公室之时,贺岩州遇到了党恒,虽然以往他和党恒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党恒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在这件事上,贺岩州做得有点太过了,但是贺岩州现在毕竟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他的位置,对于董书记来说,可谓是非常的重要。

    “贺书记,您放心,只要我能说得上话的,绝对不会让贺书记您失望。”

    “那就麻烦老弟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请老弟好好地搓上一顿。”贺岩州伸手握了握党恒的手掌,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见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吕斌相走了过来,他一见党恒,就赶忙汇报道:“党秘书长,来了好几家媒体,说是要来咱们这里采访。”

    虽然吕斌相没有说明要采访什么,但是党恒和贺岩州不难猜出来。两人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党恒就朝着吕斌相道:“宣传方面的事情,你找宣传部,他们应对这类事情应该比较熟练了。”

    贺岩州也觉得这个时候将事情交给宣传部比较稳妥,毕竟协调和媒体之间的关系,还是人家术业有专攻。

    “我这就去。”吕斌相是个明白人,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忙起来,就算瞎忙,也不能让领导看着你清闲。

    “董书记就在办公室,贺书记您先过去,我处理一点事就过去。”正准备跟着贺岩州去董国庆办公室的党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贺岩州说道。

    贺岩州此时最想见的就是董国庆了,董国庆已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他相信董书记有办法,他是老手,自有回应之策。如果董书记再不向他伸出援手的话,那已经抓住了他把柄的王子君,肯定会置自己于死地。因此,对于党恒的偷jiān耍滑,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是此时也没有心思计较那么多了。

    “那秘书长你等一会一定要过来。”朝着党恒叮嘱了一句之后,贺岩州就快步的朝着董国庆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随着贺岩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党恒漫步走到了窗户旁,双眸朝着下面俯视了过去。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那市政府门口那依旧没有散去的人群,而是看向了市委办公楼的下面。

    在经历了十几秒钟的寻觅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但见在市委的走廊下,一个鹅黄sè连衣裙的身影,就好似一朵亭亭玉立的小花一般,绽放在了人群之中……

    最近,党恒经常做一种怪梦,梦里总是梦见自己的老婆变成了这个站在楼下的女人。有一天党恒无意间看到一本杂志,里面有一篇文章说,如果男人对夫妻生活没有兴趣了,大多是喜新厌旧造成的。可以在做夫妻功课时把老婆想像成自己喜欢的女人,病症就会立即消失了。党恒看后觉得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跟老婆没什么兴趣了,原来症结在这里呢。

    党秘书长只顾着看楼下的女人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在市政府门口维持秩序的公安民警中,正有人拿着话。这个男子四十多岁,一身警服的他,此时脸上正绽放着胜利的笑容。

    “李厅长,现在王市长已经和上访的陈艾jiāo进行座谈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在董国庆看来,这件事情本来不用开常委会,也不用商量解决,但是省政法委陈书记的一个电话,却让他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个改变,让贺岩州变得如惊弓之鸟一般,越发的不安了。

    其实陈书记在电话之中并没有说什么,只要让他更好的维护政府和政法工作的公正形象。无奈领导说的越少,里面隐含的意思越多。董国庆不想自己担这个责任,因此,索xìng如开常委会,功过是非,大家集体来承担。

    常委会上,整个会场yīn云密布,气氛很沉重。这种事很费脑筋,大家心情比较压抑,很需要放松。因此,会议才开始没多长时间,就有人出出进进,抽空溜到会场外,抽支烟,说句话,透透气,放放松,董国庆看了很不高兴。

    贺岩州则显得十分低调,坐在会场里一动不动。他是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而这件事情更是牵涉到了他的亲属,他甚至已经感到有人看他的目光,就好像看一个被批判的专政对象一般。

    董国庆适时的敲敲桌子,说道:“好了,现在继续开会。”大家顿时严肃,再度陷入沉重。

    “同志们,在咱们东埔市发生这件事情,我很是痛心啊,虽然这件事情只是一个简单的个案,但是却让我们整个东埔市的形象都méng了羞,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严肃处理,对于主要责任人更是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董国庆作为市委书记,一开口就给这件事情定了调子,他这么做,并不是要打贺岩州,而是主动出击,想要把王子君的嘴给封住了!

    他已经提出严厉处理了,你王子君还能怎么样?还能紧揪住不放的大做文章?更何况再怎么严肃处理也涉及不到贺岩州,只要贺岩州能逃脱此难,那对于自己来说,将会得到一个死心塌地的左膀右臂。

    “贺书记,这件事情是个教训,更是一个警示,因此,我觉得在紧抓社会治安治理的同时,咱们政法系统也要加强学习,坚决避免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是,董书记,我一定坚决落实您的指示,在今后的工作中,紧抓纪律整顿不放松,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贺岩州感jī的朝着董国庆看了一眼,动情的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好似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但是所有在家的常委,一个个神sè却是并没有变得轻松起来,他们的目光,都朝着坐在董国庆旁边的王子君看了过去。

    王市长还没有开口,这件事情定调子还有点为时过早,董国庆对于下面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心里就有点不痛快,直觉自己一把手的威信被挑衅了。他娘的,还想搞民主集中制怎么着?真是一帮政治上不成熟的家伙!

    董国庆一边心里腹诽着,一边想到,政治上要讲民主集中制不假,但是那也是有中国特sè的!要想搞民主,要先明白什么是民主,民主就是主民,你是民我是主。哪个主也不会喜欢暴民的。什么时候你从心眼里喜欢顺,愿意顺了,你就扒着宦海生涯中的船帮了,逆是人xìng,顺是官xìng,人xìng如果升华不到官xìng,你就得永远是只蚂蚁!即使有建议权,也起不了决定作用的!

    一边恼火的想着,一边逡巡了一眼会场,认真道:“这次开会,主要是商量对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事情既然出来了,那咱们也不回避,不逃避,群策群力的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集思广益,畅所yù言,尽管可以提出来嘛。”

    坐在王子君错对面的常务副市长孙国岭,在董国庆开口之后,就准备说话,不过他下意识的朝着王子君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把嘴闭上了。王市长还没有下攻击的命令,如果自己贸然开火把王市长的计划打乱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子君玩弄着自己手里的笔,一副悠然的样子,此时的他,好似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最为紧张的贺岩州,可是一直紧盯着王子君的动作,看到王子君不开口,他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董书记,我说两句吧。”就在很多人以为这件事情就要不了了之的时候,却听组织部长蒋慧明沉声的说道。

    “蒋部长你说吧。”董国庆朝着蒋慧明摆了摆手,示意他有话就说。

    蒋慧明笑了笑,朝着四周的人脸上扫了一圈,这才道:“董书记,王市长,这件事情虽然是一个偶然的事件,但是这也给我们提出了一个警告。我觉得董书记刚才安排的纪律整顿非常有必要,但是在这整顿之前,我觉得还有一点咱们得捋顺一下。”

    “贺书记是政法委书记,每天政法方面的事情很多,一个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所以我觉得,要想紧抓公安队伍建设,就需要有一个专人对这件事情进行负责。”

    让贺岩州让出公安局长的位置?这是不少人都没有想到的,而且这件事情的提起人,还是蒋慧明。会场上的人像看戏似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蒋慧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蒋慧明说完之后,就开始闷头喝茶,本来这件事情,他并不想提出来,他最好的选择,是让王子君提出来,他好顺水推舟的赞成这件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董国庆给事情定了调子之后,本来最应该慷慨发言的王子君,此时却像蔫了一般,一句话都不肯说。

    王子君不说,跟着王子君的人也不说。这个常委会好似才开了几分钟,就大有一副散会的架势了。蒋慧明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当这个出头的椽子,无奈形势逼人,承诺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权衡了一番,只能开口了。

    蒋慧明的开口,让董国庆一愣,不过他的眉头稍微皱了皱,却又松了下来。

    “蒋部长的意见我赞同,公安局乃是咱们东埔市的重要局委之一,本身就人多事忙,贺书记虽然工作能力很强,但是我们也不能拉住一个同志就很用。要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工作,您说是不是董书记。”市委副书记罗建强,第二个表了态。

    这两人的表态,让贺岩州的内心世界翻江倒海,血往上涌,一时间真想酝酿几句振聋发聩的话予以反击,要说起来,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盟友,一个在多数时候,喜欢保持中立,而这两个人同时说话,那自己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就有点悬乎了。

    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市里面没有办法给自己免掉,但是公安局长乃是政府的组成部门,只要常委会定了调子,要让自己腾出这个位置,并不是什么难事。

    政法系统,公检法司四块,最为重要的就是公安系统,能够兼任公安局长,乃是自己掌控政法部门最好的支撑,而一旦让出这个位置,且不说能不能指挥协调得动,至少不像现在这么顺手了。

    心里虽然很不情愿,无奈人为刀徂我为鱼肉,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不让出这个位置也是不可能的。他有点悲哀的朝着董国庆看了过去,虽然觉得希望很小,但是他还是希望董国庆能够阻拦这件事情。

    董国庆看到了贺岩州的目光,但是他并没有开口,他此时反而觉得,如果能让贺岩州腾出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对上面倒不失一个不错的交代。

    更何况这件事情乃是蒋慧明提出来的,现在抡起关系,他和蒋慧明可是比贺岩州要亲近一些,他虽然不明白蒋慧明的打算,但是却知道这位组织部长,也算是一个政治老手了,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贺岩州看着董国庆游移不定的眼神,心中的失落更多了几分。对于他来说,失去公安局长会让他在东埔市的地位直线下降,但是现在,想像之中的敌人还没有出手,自己这边就已经率先开炮了,就算自己如何反对,也是徒劳无功了。

    “蒋部长的意见,各位觉得怎么样?”董国庆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谱,虽说是向众人征求意见,但是目光的重心仍然在王子君身上。

    王子君知道此时不只是董国庆在看他,在他的四周,还有不少人在看他,他抬头朝着董国庆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道:“对于蒋部长的意见,我原则上赞同。”

    王子君的话才一出口,蒋慧明就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在座的众人之中,他最担忧的就是这个威望日高的市长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而现在王子君说对自己的意见原则上赞同,那就等于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已经从贺岩州的屁股下给挪开了。

    不过,还没有等蒋慧明的心完全放在肚子里,就听王子君接着道:“不过呢,我觉得贺书记兼着的这个公安局长,还是要兼着的。现在公安系统出了这种事情,可以说是我们东埔市公安系统形象正面临一次大的挑战,而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有人担起重整公安队伍的重任。能担此任的人必须要作风扎实,业务精通。”

    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不论是当事人贺岩州,还是主持会议的董国庆,都有点弄mí糊了,这个老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这是什么意思呢?

    “王市长,那您的意思是仍然让贺书记主持公安局的工作?那贺书记……”蒋慧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沉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蒋部长,你刚才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也赞成你的话,之所以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和贺书记没有太多的精力投入公安队伍建设这个工作中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我觉得要解决这种事情,其实不用让换公安局长,毕竟现在做好公安队伍的稳定工作,同样很是重要。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啊!”

    王子君慢慢的喝着水,见蒋慧明还要说话,就轻轻一摆手,接着道:“董书记,贺书记,我觉得咱们可以这样,在保证公安局稳定的大局下,从公安局的领导班子之中选出一个责任心强,工作能力出众的同志担任常务副局长,负责公安局的日常工作以及队伍建设,让他只对贺书记负责,而贺书记这个局长不但能够从业务工作之中脱身出来,而且还能够更好的统筹咱们东埔市的政法工作。”

    从局里面选一个常务副局长,自己这个局长的位置也算保住了,这样虽然自己的权利依旧缩小了一点,但是比起来不担任公安局长,确实不知道好了多少呢。最起码,自己在面子上不会太难看。

    对于这个提议,贺岩州心中很是同意,脑子里就有一种冲动,为王子君的观点鼓掌,这些话说得合情合理,简直是真知灼见哪!只是这个时候,他是不适宜表态的。因此,王子君刚一说完,贺岩州就将目光投向了董国庆。!。

第五七九章 眼越发达 心越退化(求票票)

    第五七九章眼越发达心越退化(求票票)

    近些天以来,董国庆很少召开常委会,主要是对自己掌控常委会的走向没有信心。王子君这个家伙太难对付了,董国庆觉得自己不适宜跟他当面鼓、对面锣的对抗,他必须躲在幕后,躲在幕后才能看清在台上表演的跳梁小丑。

    你王子君以为你在台前蹦跶,整个东埔就是你的了?真是笑话!其实在官场上,起决定作用的永远是幕后那只手。拥有这只手的人,有人称之为幕后黑手,有人称之为幕后英雄,董国庆自忖自己既不是什么黑手,也不是什么英雄,他只知道一个道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怎样才能永远做黄雀呢?那就是躲在暗处,将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观察对手。找准对手的弱点后,该出手时则出手。

    想到这里,董国庆下意识的看了王子君一眼。这家伙可真是个天生的优伶,本来在台前是个平庸的戏子,却演得灵活机变,思想的火花一闪,就会吓你一跳!他炯炯的单眼皮内隐藏着一对冷冷的似笑非笑的眼睛,黑黑的眼珠像两颗会发光的玻璃球,就是这双眼睛,仿佛有一根动脉连着心脏,看见上访的人就像见到亲爹亲娘似的,闪烁着阳光一般的微笑,董国庆却觉得他堆着笑的脸像是阳光下的yīn影,装出一副公仆的样子,令人作呕。

    但是,就是这个yīn影,却是个坚强的、工作精力充沛、非凡的家伙。整天最擅长作的就是民生秀。在很多场合,都公开扬言,说什么自己要做一名合格的纤夫,与东埔人民一道,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拉动东埔这艘巨轮乘风破浪,平稳前行。

    你说,你明明是一市之长,非得把自己比成一个拉套的纤夫,这叫什么?这就叫虚伪,王子君是最虚伪的家伙!只是,董国庆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家伙怎么说就怎么做,而且言必行,行必果,处事果断,雷厉风行,几乎让你找不到丝毫的破绽。这就让人比较郁闷了。

    别看王子君的血是沸腾的,那是见了老百姓,见了同事,藏在他眼皮里深不可测的眼睛,永远不会暴lù出他的意图和思路,这才是他的最yīn险之处。

    “董书记,我觉得王市长和蒋部长的意见都很好,综合两位领导的意见,我觉得在保证公安局队伍情绪稳定的前提下,选一个常务副局长比较切实可行。”常务副市长孙国岭在王子君讲完之后,就直接表示了对市长大人的坚决支持。

    随着他的开口,就好似打开了一道口子的堤坝一般,祝于平、彭广兵、吕和强等人也接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虽然他们的说法不一,但是表达的意思却是殊途同归的一致,那就是支持王子君的这个提议。

    董国庆看着常委会上对王子君意见的附和,心里像是长草了似的,毛躁躁的。一个公安局长算不了什么的,他在意的是,他一个堂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居然掌控不了常委会的走向了!

    比方说今天,他娘的王子君一开口,整个常委会的局势就不知不觉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王子君可以混淆视听,其他的人怎么就不过过脑子呢?

    董国庆恨恨不已的想着,你说,这帮常委们爬到这个位置上,智商也是蛮可以的,怎么会人云亦云呢,真是脑子进水了!他们自以为长了眼睛就能看到真实,他们只会用眼睛看,却从来不用心去判断。盲人为什么能找到路?因为盲人是用心看路,而不是用眼睛。用眼者大多不会用心,眼越发达,心越退化。说什么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但是他们的心却是聋的、哑的、瞎的,全都上了他娘的王子君的当了!

    可是不接受又能够怎么办?拿出自己的否决权么,如果真的闹到那个份儿上,对于他这个一把手来说,失去的,可能比得到的还要多。

    就在董国庆犹豫不决的想对策的时候,蒋慧明的神sè也在变化,这一次他准备推荐接替贺岩州的人选,有着很强的实力,只要贺岩州让出这个位置,在整个东埔市,几乎就没有人能够争得过他,毕竟提拔干部,有时候也要重视实绩的。

    可是现在,他却悲哀的发现,这强大的竞争力,有时候也是一个劣势,就拿那个委托他的人来说吧。本来就是正处的实职领导,怎么可能再去竞争副处级的常务副局长呢?

    想到这里面的纠结,蒋慧明就觉得一阵难受,其实他才是这次常委会上最得不偿失的,不但没有得到自己期望的利益,相反,还把贺岩州给得罪了!这可真是屋漏偏遭连yīn雨啊。

    “董书记,我赞成王市长的意见,不是我不想让出这个位置,我觉得越是这个时候,越得把保持公安队伍的稳定放在第一位,等过了这一段,咱们东埔市公安局度过了这次危机之后,我随时可以让出公安局长的职位。”贺岩州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沉声的向董国庆表态道。

    对于贺岩州的发言,董国庆虽然腹诽不已,但是此时他能够做的,也只能是接受了。不过心里,却是大骂贺岩州嘴皮子功夫越来越溜,什么叫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随时可以将公安局长的位置让出来?眼下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你还能旁若无人、死不要脸地坐着不动,等一切风平浪静了之后,你再伸着脖子让我割肉挨上一刀吗?鬼才信你的话!

    “既然大家没有其他意见,那就按王市长和蒋部长的意见执行吧。”董国庆脑子转的飞快,却丝毫不影响他对事情的处理。反复斟酌了一下,这件事情闹嚷不已的风bō,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定了下来。

    没有了其他的议题,常委们陆续走出了会议室,作为市委秘书长的党恒,因为要交代会议资料的整理,所以走在了最后,他看着一个个走出去的人影,心中却升起了无尽的感慨。

    董书记这次,又输了,他输掉的不只是这次会议,而且还有东埔市常委会的掌控。

    虽然在他的目光之中,董国庆依旧昂头tǐngxiōng的朝着楼下走,但是他却觉得那威风凛凛的身躯之中隐含的一丝萧瑟。越过董国庆,党恒的目光又落在了年轻的王子君身上。和董国庆的昂首tǐngxiōng相比,王子君却是边走边和身边的几个常委谈笑风生,脸上如春风般的笑容,真是让人容易接受。

    他真的是难以战胜的么……

    来到东埔市之前,党恒对自己信心十足,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党恒越发认清了东埔市的情况。他至今犹记得第一次感到董书记没有完全掌控东埔市之时,他内心里的震颤。

    有人欢喜有人愁,常委会的墙,其实四面八方都在透风,所以在常委们还没有全部离开会议室,这次常委会的信息就已经传入了不少人的耳朵之中。

    在市政府门口的一辆值班车之中,市局政委陈钢传正在和身边的几个民警说着话。陈政委热情温和,很快就搏得了这些年轻警察的好感。

    “嘟嘟嘟”,就在陈钢传讲到自己当年刚一上班如何出丑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陈钢传不动声sè的将手机拿过来一看,那个熟悉的号码,让他顿时就是一顿。虽然他的心里素质可以说超好,但是在有一些事情上,他依旧难以完全把持自己。

    “我接个电话。”他镇定了一下心神,朝着那些小民警一笑,轻轻的推开了门。虽然对这件事情他已经是十拿九稳,但是只要还没有确定的消息,他依旧有些患得患失。

    朝着警车外走了十几步,陈钢传就来到了一棵树下,他朝着四周打量了两眼,这才打开了那封发来的短信。

    “安心工作。”

    手机上只有四个字,但是这四个字落在陈钢传的眼中,却让他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什么是安心工作,他清清楚楚。安心工作,那就是不要胡思乱想,在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地干下去。

    怎么会是这样?!陈钢传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此时更愿意相信这个人在他开玩笑。

    “蒋部长,怎么会是这样?”顾不上遮遮掩掩的陈钢传,直接拨通了蒋慧明的电话。

    此时的蒋部长,显得很是冷漠,他沉吟了瞬间之后,这才淡淡道:“你虽然选对了对手,但是选错了刀。”

    秋末的天气,已经有了不少的冷意,从北方而来的冷风,更是成为了大地萧瑟的主角,但是在这一片萧瑟之中,在东埔市市区的四周,正有好几处工程,正在热火朝天的施工。

    “二娃子,你小子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安全帽给老子戴上,我告诉你,你这个月的奖金,他娘的已经没有了,如果再有下次,你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哪里去!”

    粗犷的声音,从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口中喊出,虽然已经是穿毛衣的季节了,但是依旧穿着一身单衣的男子,却是没有半点显得冷的模样。

    被汉子称作二娃子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大胳膊、大tuǐ、大脸,整个人往那里一站,给人的感觉就像铜墙铁壁一般。

    被工头这么一训斥,小伙子顿时有点不高兴,如果光训斥,小伙子也就不下来了,但是一听到奖金没有了,立马蹬蹬的从正在建设的工程上走了下来。

    “秦老大,你骂我两句成,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可不能扣我的钱。”小伙子一边扔给了那粗犷汉子一根烟,一边大声地说道。

    被称为秦老大的男子一边将烟点着,一边大声地道:“你这娃,干个活敢不带安全帽,我给你说,你的钱,这一次我扣定了,我他娘的已经提醒你好几次了,你怎么能这耳朵进那耳朵出呢?”

    “秦老大,我改,我改还不行么,从今天起,只要你见到我没有带安全帽,我的工钱你愿意怎么扣都行。”小伙子脸上怒意一闪,又压了下去,接着又轻声的哀求道。

    “行了,你小子这一手对付别人还行,别在我这里用,我告诉你,这一次绝对不行。”秦老大一挥手,接着道:“二娃子,这不是老子针对你,要是我对你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你,等以后出了事情,别人可不放过我哟。知道吗,对面玻璃厂的工地,就因为一个工人没有带安全帽,给罚了两万块。”

    两万块和自己拿不到二百块钱的奖金不起来,很显然这两万块更是有吸引力,二娃子的好奇心顿时被liáo拨了起来,他自己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轻声的道:“秦老大,真的还是假的?一个不带安全帽,给罚了两万,现在的公家,是不是太黑了。”

    “黑?谁说的,二娃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公家怎么黑了,我告诉你,这两万块钱我觉得罚的该,你小子知道不知道,自从严管重罚以来,咱们这些工地,一个个可都老实多了,而且安全事故,也出的少了很多。前天在药品加工厂的工地上,一个老乡操作不当,从架子上掉下来了,幸好他们严格落实了安全带的管理,这才没被摔残疾了。”

    秦老大一挥手,很是有那么一些气度的道:“你说,一条命和几个钱的罚款比起来,哪个重要?”

    “嘿嘿,罚的是老板,命却是自己的,当然是命重要了。”二娃子呵呵一笑,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随即,他又道:“我可是听说药品加工厂工地的老板后台硬得很,好似家里有什么人是当局长的,他们家的钱也罚得动?”

    “当局长,嘿嘿,就是当县长也没有用,我告诉你,这工地安全检查的命令,可是王市长做出的,在东埔市,谁敢不听王市长的?我听说当时做出处罚决定的时候,那老板还叫嚷了两句说什么不交,但是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将钱给交了。”

    那二娃子一听说是王市长,脸上的神sè也变得有点jī动,他道:“秦老大,你说的王市长,是不是前些时候帮着咱们要过来工资的王市长?”

    “除了他老人家,东埔市还有别的王市长么?”秦老大毫不客气的在二娃子的头上敲了一下,大声的说道。

    “秦老大,别老人家老人家的叫,王市长才刚三十岁呢,你这么一叫,简直把人家给叫老了!”二娃子说到这里,又有点嫉妒的朝着秦老大看了一眼道:“真是他娘的羡慕你,竟然让你不但见到了王市长,而且还和王市长握了手,要是早知道当代表这么好,我要工资的时候就当代表了。”

    “去你的,就你那熊样,也想当代表?你给我拉倒吧。”秦老大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毫不客气的和自己的同伴开起玩笑来。

    在工地上,这种粗俗的玩笑,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早已经见惯不惯了,因此,二娃子对于这种玩笑不但不恼,反而嘿嘿一笑道:“我这样子咋了,说不定哪天王市长还能请我吃饭呢?”

    “你小子少在这里臭美,这根烟抽完,就给我拿着安全帽干活去。”秦老大笑骂了一句,就准备朝着自己的岗位上走过去。而还没有等他走两步,又被二娃子给拉住了:“秦老大,你也是的,年纪也不小了,干活还这么卖命干什么?”

    “不卖命不行啊,家里有好几张嘴等着呢。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侄子现在正在上职高,每天那都得花钱。”说到自己上职高的儿子,秦老大脸上的得意就多了几分。

    “我知道,不过秦老大,你家二姑娘不是进了厂子么,听说活也不累,一个月下来比咱们挣得还多。”二娃子对秦老大家里的情况相当熟悉,说起话来,更是没有太多的顾忌。

    “那是,你也不看看人家干的是什么,那叫技术活,让你去组装那个什么电子元件去,你能行么?”

    二娃子看着秦老大越加的高兴,当下连忙应和道:“我不行,我当然不行,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了,就是我那个收音机,我也鼓捣不了,对了秦老大,过两天你回家的时候,将我的那个收音机带回去,让你家二姑娘帮我看看怎么就坏了。”

    “这个好说,等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上。”

    “嘿嘿,秦老大,既然二姑娘比你挣得还多,那你家小子上学的学费根本就不用你操心,你还干这么累的活干啥,又不是没有钱。”那二娃子朝着四周的工友看了一眼,低声的道:“是不是你真的和咱们工地边上的那个小寡fù好上了,所以才……”

    “你小子给我滚,说什么话呢!”狠狠地在二娃子的肩膀上给了一拳的秦老大,此时有点憋不住道:“我这不过是想要给儿子在城里买套房子,我给你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我儿子职高毕业了之后,铁定是能够进开发区的厂子,我可不愿意让孩子像我们一样没有地方住。”

    听说秦老大准备买房子,二娃子顿时以一种敬佩的神sè看向了自己的这位工头,他搓了搓手,这才道:“哎呀,秦老大,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种打算,我真是服了。”

    “嘿嘿,趁着这两年政策好,活又多,不存点钱行么?你知道我这些天盼望的是什么吗?”说出了心里话,秦老大开始和二娃子唠叨道。

    “这个还真是不知道。”二娃子好奇的朝着秦老大看了一眼,笑着道:“你给说说。”

    “好,我告诉你,我盼望的就是能够让王市长能够多在咱们东埔市两年,按照王市长这个搞法,我觉得咱们不但有的是活,而且出路也多。”秦老大看着远处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工地,沉声的说道。

    二娃子好似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一拉秦老大道:“你不会是听说什么了吧,王市长要走么?”

    “去你的乌鸦嘴,王市长来咱们东埔市还没有两年呢,怎么可能走,我不是说了么,是希望他在咱们东埔市多呆两年。”秦老大说话之间,伸手又准备打。

    “秦老大,这是你说话没有说清楚,可不能把事往我身上推,我觉得吧,王市长走不了。王市长可是要干书记的。”二娃子朝着秦老大摆了摆手,斩钉截铁的道。

    “你说的是真的,要是王市长干了书记,那就更好了,别的不说,那他可得在咱们东埔市多呆好几年呢?”秦老大有点jī动的看着二娃子,大声的道。

    “嘿嘿,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不过咱们东埔市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市长这样的人,不当书记谁当书记。不过就是那董国庆来的时间太短,要是时间长一点,也好走人。”二娃子砸吧了一下嘴,接着道:“不过他不走人也一样,反正市里面都是要听王市长的。”

    对于二娃子这句话,秦老大很是赞同的道:“那是,就得听王市长的,按照王市长的搞法,咱们才有钱赚。”

    “好了,别在这想不着边际的事情,快点带上安全帽给我上工。”秦老大将烟屁股往地上一扔,沉声的朝着二娃子大声的说道。

    二娃子的烟也抽的差不多了,他看到秦老大要朝着工地走,赶忙一拦道:“秦老大,秦大爷,这次算是我错了,那个将功补过,你看能不能不罚款啊!”

    “不罚款?”秦老大朝着二娃子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道:“请你中午吃点好的行,但是不罚款不行。”

    “秦老大,算你狠。”看到朝着工地爬上去的秦老大,二娃子现在能够也只有将一边的安全帽带上,跟着走了上去。

    ……

    就在两个人谈论王子君的时候,王市长其实并不在东埔市,此时的他,正坐在山垣市的一个酒店之中,静静的品着茶。

    悠扬的音乐,缓缓的响起,但是王子君的心,却依旧平静不下来。虽然这一天,自己已经做了不少准备,但是当他终于来临的时候,王子君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点措手不及。

    聂贺军要走了,按照聂书记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调令已经下来了。因为安排的不错,所以聂贺军倒也满意。不过随着聂贺军位置的变动,整个山省也开始一场大的转变。

    最终,一如传言一般,胡一峰接替了聂贺军的位置,成为了山省的一把手省委书记。而胡一峰卸下的省长位置,则有石坚昀担任。至于另有任用的齐正鸿留下的常务副省长位置,则是被张东远给接了下来。

    虽然在人前王子君从来不承认,但是实际上他在张东远接任常务副省长的位置时,是出了大力的。如果不是他和某人达成默契。这个常务副省长还不知道落在谁的手中呢?

    虽然现在聂贺军还没有离开山省,但是实际上,他已经不是山省的省委书记了,这一次王子君来东埔市,一来是给聂贺军送行,二来也是想要和石坚昀见一见面。

    虽然在省长争夺之中,自己给了石坚昀一个大大的推手,但越是这个时候,王子君觉得自己在石坚昀面前表现的越要低调。毕竟现在自己的位置,决定了自己以后要多靠靠石坚昀这棵大树,才能够多些遮风挡雨的机会。

    “嘟嘟嘟”

    电话的铃声,在桌子上响起,王子君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就笑着道:“聂书记,您说我现在是称呼您聂书记好呢,还是聂部长好?”

    “还是聂书记听着比较顺耳。”对于王子君的玩笑话,聂贺军并没有客气,直截了当的对着电话道。

    王子君笑了笑道:“聂书记您亲自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已经确定召见属下的时间了?”

    “子君,你现在过来吧,我现在正好躲了出来,今天晚上你们胡一峰书记可是要给我送行。”聂贺军说的很是轻松自然,但是王子君听着胡一峰书记几个字,怎么都觉得他说的有点别扭。

    不过别扭归别扭,王子君还是笑着道:“书记,我立刻就过去。”

    十几分钟后,王子君就在一个茶楼之中见到了聂贺军,此时的聂贺军,神sè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在王子君推门走进去的时候,这位山省昔日的一把手已经将茶给沏好了。

    王子君落落大方的在聂贺军对面一坐,朝着聂贺军看了两眼笑道:“聂书记,您可是比以往更精神了,看来这到了京里,铁定比现在更滋润。”

    聂贺军笑了笑道:“子君,本来想要让你去家里,但是现在你阿姨带着人收拾屋子,可谓是一团糟,还不如咱们在这里坐着好好地说上两句话呢?”

    说话之间,聂贺军端起水杯朝着王子君道:“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聂贺军突然的举动,王子君并不觉得惊讶,他清楚聂贺军敬自己的原因。而有些话,却是一切都在不言中的好。所以王子君也端起茶杯,朝着聂贺军碰了碰。

    两个人将茶杯之中的茶水都是一饮而尽。聂贺军轻轻的放下茶杯,刚刚要在两个人的杯子之中添水,单是还没有等他付诸于行动,王子君就已经将茶壶给拿了过去。

    “子君啊,来到山省,能够认识你,是我老头子的一大收获啊!”聂贺军哈哈一笑,大声的说道。

    “聂书记,我可是在您身上学了很多东西,如果没有您的教导,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王子君一边倒水,一边沉声的朝着聂贺军应道。刚才的几句话,王子君真的没有应付的意思,他说的都是真话,虽然在山省经历的大多数事情,看上去都是他自己解决的,但是实际上,王子君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轻松地解决这些事情,聂贺军的功劳是不能埋没的。

    聂贺军笑了笑,也没有谦虚,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用可惜的话语道:“子君,我觉得,自己走的有点早,要是晚走几年,最不济,也能让你独掌一方,那里还用像现在这般,上不上,下不下。”

    王子君清楚聂贺军说的是真心话,如果聂贺军在山省,他独掌一方,成为一个市的市委书记,那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现在,省委书记变成了胡一峰,这也就决定了王子君以后朝上的路变得更加的艰难。

    “聂书记,您放心,我是不会让您失望的。”王子君缓缓的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自信。

    聂贺军明白王子君眼中自信的意思,他也相信王子君会有这个实力。但是和胡一峰打了这几年的交到,他清楚胡一峰是何等的人物,王子君在前路之上,以劣势和这等人物交锋,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更何况,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没有什么好调解的。他心中感慨之间,不觉道:“子君,前路艰险,有时候该低调就要低调,老胡的年龄也比我小不了几岁,嘿嘿,以你的年龄,攒上几年的资历,那就是一飞冲天之时。”

    王子君明白聂贺军说的是老道之言,胡一峰多大的年龄,他清楚的很,就算是自己不能够在他的面前升职,但是要将他熬走,却也不是一件很难得事情。

    但是王子君并不准备在市长的位置上熬资历,就算是要熬,也要在市委书记的资历上过。虽然书记和市长同样的级别,但是在上面代表的意思,却很是不同。

    “聂书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王子君端起杯子和聂贺军碰了碰,轻声的说道。

    看着王子君年轻而自信的脸,聂贺军心中叹了一口气,只有做过山省省委书记的他,才知道一旦登上书记位置的胡一峰,究竟会何等的可怕。

    可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将要离去的聂贺军,时间无疑是很宝贵的,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省级干部,在等着他和他谈话。虽然聂贺军的级别没有调高,但是作为建设部的新部长,却也是一个炙热的职位。

    而在这个时候,聂贺军却能够专门和王子君在茶馆之中谈半个多小时的天,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让人多么吃惊呢。在一壶茶添了两次水之后,聂贺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两个人刚才虽然是谈笑风生,但是在站起来之后,却一时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子君,要是不行,就到京里找我。”在临走之时,聂贺军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沉声的说道。

    看着聂贺军迈步而去的身影,王子君的心中一阵的感动,虽然他觉得自己不会用上聂贺军给自己留的这条后路,但是老领导给自己这最后的一句话,显lù出的却是两人超越了工作之外的情感。

    这一去,两人在山省在见的日子,恐怕就不多了,虽然王子君致意要给聂贺军送行,但还是给聂贺军制止了。

    一阵的惆怅,从王子君的心中直升而起,聂贺军对于他来说,不但是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更是一个在崎岖官路上的良师益友,虽然以后不会没有再见之日,但是看着这样一个良师益友的离去,他的心中还是触动不已。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不怎么怎么心中泛起这句话的王子君,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市长,咱们去哪里?”老董看着一副惆怅模样的王子君,轻声的问道。虽然他不知道王市长见到了什么人,但是看王市长的表情,他知道此时市长大人的心情不怎么好,而越是这个时候,他表现的越加小心。

    王子君朝着老董笑了笑,他明白老董的感觉,随意的朝着老董挥了挥手道:“随便转转吧。”

    老董一愣,但还是启动车,朝着前面开了过去。对于山垣市,老董也算是熟悉,知道王子君心情不好的他,就朝着幽静的地方开,不一会功夫,就来到了山垣市的城郊公园附近。

    秋天的最后时光,万物好似都在散发着自己最后的一丝生的活力,王子君看着眼前不断在树枝上舒展着自己活力的黄叶,心中慢慢的静寂了下来。

    无思无念无想无yù,一切都好似浑浑噩噩,但是在这浑浑噩噩之中,王子君又觉得自己的心头一片的清明。

    “嘟嘟嘟”

    手机的铃声,将他从这些想法之中给拉了回来。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王子君发现这个号码很是陌生,而且看区号,也不是山省的号码。

    “喂,您好,我是王子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来电的主人有过联系,所以王子君很是冷静的朝着电话那边说道。

    而回答他的,是一阵笑声,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这笑声之中,就听有人道:“王大市长,正忙什么呢?”

    听到这声音,王子君先是一顿,瞬间就笑着道:“石省长您好,我正在想着怎么恭迎您的大驾呢。”

    “呵呵呵,子君,你看看你,有点不实诚了不是,咱们两个什么关系,你还给我来这套啊!”石坚昀在电话之中笑声的骂道,一副和王子君很熟悉的道。

    王子君和石坚昀只有那么一次合作,两个人的关系,还远没有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但是现在石坚昀既然已经主动伸出了橄榄枝,王子君自然不会拒绝。

    “石省长,我正为这件事情抑郁呢?这人啊,有时候做什么都难,比如我怎么迎接您这件事情吧,我要是恭恭敬敬的以迎接领导的方式来吧,您不满意,您该说我跟您生分了;可是我要是对您太随意了,人家又该说我这个当下属的,实在是没有礼数。”王子君一边说,嘴中一面笑。

    石坚昀也跟着笑,在笑了几声之后,他笑着道:“你小子别在这里给我耍滑头,怎么迎接我这个省长,你心里有谱,我告诉你啊,等我到你们东埔市视察的时候要是发现你小子接待不行的话,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那我一定好好的花费一下自己的脑细胞,务必将领导您接待好。”王子君虽然表面上很是放得开,但是实际上在每一句话之中,他都给自己留着余地。石坚昀不是聂贺军,而他和石坚昀两个人之间,也只是合作的关系。

    在闲谈了几句话之后,石坚昀笑着道:“子君,我去山省的日子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三天之后,相信咱们就能够见面了。”

    “省长,恐怕三天后给您接风的机会,是留不给我了,您看,要不您提前一天来,或者我去京里给您提前表示表示。”

    王子君的话,听在石坚昀的耳中,无疑让他很有些欣喜,不过对于王子君的提议,他还是拒绝道:“行啦,这些虚礼就不要说了,等我到了山省,咱们多的是喝酒的机会。”

    闲聊了几句之后,两个人就挂断了电话。总的来说,这次通话,两个人都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就在王子君依旧坐着车沉吟的时候,在京里的某处住宅之中,石坚昀在将电话放下来之后,很没风度的朝着沙发上一躺,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老哥,你这是给谁打电话啊,看你笑得这么灿烂,我简直怀疑你的脸就成一朵花了!”坐在石坚昀不远处正在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的女子将手中的杂志朝着桌子上一扔,带着半丝讽刺的朝着石坚昀说道。

    这些天来,石坚昀可谓是春风得意,登上了山省省长的宝座,不但让他仕途翻开了全新的一页,在家里的地位,也开始扶摇直上,就算是一些年龄比他大的石家人,也开始以石省长称呼他。但是在家人之中,也有不随大流的,只不过这样的人不是不多,而是很少。

    但是现在坐在石坚昀旁边的这个女子,却绝对称得上一个尤物。这女子二十多岁,此时就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缩在沙发内,看似随意的着装,却隐含着一种让人心动不已的美。

    虽然她叫石坚昀哥,但却不是石坚昀的亲妹妹,而是石老一个堂弟的女儿,因为父母早亡,就被石老给接过来跟着自己生活。因为可怜她的身世,所以对她可是宠爱的不得了,现在几乎就成了石老的心尖尖。

    对于这个小堂妹,石坚昀可是不愿意得罪,更何况看着小堂妹长大的他,对于这个小堂妹也是宠爱得很,当下就哈哈一笑道:“给东埔市的市长打电话啊。”!。

第五八零章 领导赴宴是与民同乐(求票票)

    “东埔市?”女子奇怪的念叨了两声,就一挥手道:“哎哟哥,我还以为你是给魔都市长打电话呢。对了,东埔市在哪里啊?”

    “东埔市在山省。”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石坚昀转移话题道:“茗茗,你嫂子做的糖醋鱼可是一绝呢,今天正准备亲自下厨呢。怎么样,让你嫂子给你lù一手?”

    不过,他这个转移话题的打算,却是并没有成功,只见那茗茗摆了摆手,就毫不客气的挤兑道:“老哥,你怎么越混越倒退了,我可是听说了啊,当年你当市委书记的时候,省长的话都是顺耳的听,不顺耳的放,现在是怎么了,这当了省长了,反而主动跟一个市长拉关系?”

    “那个市长不一样。”石坚昀本来带笑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吟了瞬间,接着道:“我可没有拿他当下属看。”

    “没有当下属看?喂,我说老哥,那你当什么?”小名叫茗茗的女子不依不饶,她太了解这个哥哥了,别看对谁都是一副温良谦恭的样子,实际上在他的内心深处,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像他如此骄傲的人,居然不拿下属当下属,这也太奇怪了!

    “当朋友,或者是当盟友。茗茗啊,老哥能不能在山省站稳脚根儿,至少有一半都落在他的身上了。”石坚昀将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摁,不无感慨道:“要说起来,我这个山省省长,也是托了他的福……”

    就在石坚昀感叹的时候,那叫茗茗的女子,信手拿起了杂志看了起来,但是没有注意自己这个堂妹的石坚昀,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杂志上正写着一个大大的东埔市。

    绵绵秋雨,最是有些伤离别。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聂贺军的离开有意见,在聂贺军离开山省的时间里,如丝一般的秋雨,绵绵不绝的落了下来。

    王子君打着伞站在机场,目光看着正在落雨的上空,随着一架飞机快速的消失在天际,王子君这才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

    虽然聂贺军一再说不用王子君送,但是王子君还是来了,亲自送聂贺军上了飞机。

    董二民已经在车上等了很长时间了,看着王子君上了车,就发动汽车,朝着山垣市的方向开了过去。

    秋雨之中的山垣市,人比以往少了不少,老董的车开的不慢,只是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就已经出现在了山垣市最为繁华的街道上。王子君不说话,老董更是不敢贸然开口,知道王子君这两天心情不好,只是专心致志的开着他的车。

    “停车。”就在车子经过一个公交站牌的时候,坐在车上的王子君突然朝老董喊道。

    老董虽然没有什么准备,但是一听王子君的话,还是习惯xìng的踩了一下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在冲出五米之后,就停了下来。

    “往后倒到那候车亭那儿去”,王子君示意老董道。

    老董本能的朝侯车亭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服从命令,朝那候车亭倒了过去。

    候车亭修建得有些年头了,本来就不大的棚子下,显出了破败的迹象,有几处甚至还漏雨了。候车亭下,正站着一个提着行李的年轻女子,绵绵的秋雨虽然打湿了她的头发,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之以往,更多了几分楚楚动人。

    看到这身影,王子君本能的抗拒了一下。但是最终,他还是摇下车窗,朝着那女孩儿喊道:“上车吧,看你那样儿,都快成落汤鸡了!”

    林颖儿正焦急的等着公交车,已经在站牌这儿等了大概半小时了,下雨天出租车生意也特别的好,因此,林颖儿只能无奈的站在这里了。

    正当她望眼yù穿地等着公交车时,王子君的脸出现了。看着车里那张朝自己笑的人,林颖儿在惊喜的瞬间,鼻子一酸,就有一种酸酸yù哭的感觉。

    为什么心酸,林颖儿说不出来。这种感情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有一次闺中密友跟她嬉笑打闹,悄悄的问过她,颖儿你平时高傲得像个小尼姑,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打她的主意,对她使心眼儿,你都是一副灭绝师太的表情,到底是为了哪个男人呢?

    王子君是颖儿藏在心底的一个秘密,被好友这么一问,林颖儿登时有一种被戳穿揭破的感觉,吃惊咋舌之下,连连说我有吗?没有啊。但是,心里却觉得万般的委屈。

    其实她心里不是没有爱情,只是这份爱情只能埋在心底,他是个公众人物,以至于林颖儿不能靠近,只能远远地望着他,柔情似水地望着他,似热水她想烫他,似冰水她想冰他,似温水她想暖他,可是,可是无论她向他送去如何浩若星河的秋bō,他都熟视无睹的不敢正视、回应她。

    唯心主义者不是说过么,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市长不仅需要他的人民爱,更需要一个市长爱人民,我不是人民中的一员么?我凭什么不能得到他的爱呢?林颖儿酸酸的想着,绵绵的秋雨打在脸上,落在心里,她顾不上去擦,真正让她觉得冰冷的,不是雨水,而是噙在眼里的泪。

    平日里,林颖儿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却是极其细腻的。她能感受得到王子君对她的距离感,尤其是近些日子,林颖儿觉得这个人已经渐行渐远了。

    自己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里,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每次到他办公室里去,林颖儿都觉得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像一座俊美的高山,自己就像高山脚下的一汪清澈的甘泉,两个人是多么的珠联璧合呀!可是,她却不能当众喊他的名字:子君!只能喊:王市长!

    心中在发酸的同时,林颖儿也想认输,也有过想要逃离这个人,躲得远远的。只是,理智是一方面,但是不理智的事情,却有时候却支配着自己行为。

    看着车里向自己招手的人,这个既年轻又帅气的男人,林颖儿的春心又萌动起来。所有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提起自己的小包,几步朝着已经打开的车里钻进去了。

    “你怎么来山垣市了?有事跟我说一声,也好给我们的林大小姐派辆车嘛,你看看你,都被淋成什么样子了?跟一只掉在水里的猫似的!”王子君一面从车里抽出了几片纸巾递给林颖儿,一面怜惜的嗔怪道。

    “你才是落水猫呢,连个话都不会说,还市长呢,真讨厌!”王子君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充满了柔情,一下子把林颖儿心里的感动填得满满的。接过来王子君递来的纸巾,林颖儿撒jiāo似的嗔怪道。

    王子君又递给林颖儿几张纸巾,笑着道:“谁说市长不会说话了?一开会,那讲话稿一念就能念俩小时呢。”

    林颖儿被王子君的话一下子逗笑了,开了几句玩笑,先前的生疏感也消失了。王子君等林颖儿收拾停当,这才轻声的问道:“你怎么来山垣市了?今天好像不是星期天啊!”

    “我来山垣市怎么了,这山垣市又不是你们家的。”林颖儿从包里掏出来一面小镜子,拢了拢头发,毫不客气的反击道:“看来,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看你,不也是上班时间来山垣市了么?”

    王子君本来因为聂贺军的离开有些郁积的心思,这个时候却是完全放开了,像逗小孩一般的朝着林颖儿道:“我是上班时间来山垣市了,不过我这是来省里面跑项目,一般来说,这也算是工作,不过林老师,你来这里,不是准备到山垣市联系学校吧?”

    “你这家伙,真讨厌!好,我说不过你,我求饶好了吧?”正准备给王子君斗嘴的林颖儿看着汽车飞驰的方向,赶忙道:“师傅,快点转一下头,往左走,我有急事。”

    老董是见过林颖儿的,因此对于林姑娘的吩咐,绝对是立即执行,在朝着四周看了看之后,就一打方向盘,然后就朝着左边开了过去。

    王子君并没有继续追问林颖儿来山垣市是干什么的,但是林颖儿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来山垣市的目的交代了,在说出了金鳞饭店的名字之后,林颖儿这才吸了一口气道:“子君哥,你还记得江佳琪么?”

    江佳琪?王子君一愣,他还真是有点不记得了,但是看着林颖儿那不断闪动的眼眸,王子君陡然有点想了起来,试探着猜测道:“是不是你那个大学同学?对了,我记得她的眼睛不小,像个金鱼呢。”

    “什么呀,眼睛大的是我。”林颖儿眨了眨眼睛,好似揭破王子君的谎言,很是兴奋的道:“今天佳琪结婚呢,她早就通知我了,因为昨天走不开,我今天一大早就坐班车来了,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我迟到啊,不然的话,还不给她埋怨死了!”

    双手合十的林颖儿,此时显得特别的虔诚,王子君看她一副滑稽的模样,心里涌出一种朝那颗小脑袋上弹一下的冲动,这小丫头太能逗了,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呢?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这股冲动还是按捺下去了。随着林颖儿松开双手,王子君温声安慰道:“没事儿,一般婚礼都是十二点才开始呢,现在才十一点多,你赶得到的。”

    金鳞酒店位于山垣市的中心位置,装修得富丽堂皇,很是气派。此时在酒店的广场上,一个偌大的红sè彩虹门上挂着恭贺陈度河先生、江佳琪小姐新婚典礼的红sè条幅。几个彩球在秋雨中飘着,一副喜庆的气氛。

    现在的王子君,已经将江佳琪和自己印象中的人联系了起来,他在老董的车子缓缓停下的时候,就笑着对林颖儿道:“江佳琪找的对象是哪里的?”

    “听说是人家给介绍的,在省发改委当副科长呢。”林颖儿对于江佳琪的对象也不是太熟悉,毕竟这两年,这丫头的主要时间,都花在了支教工作上。

    年轻的发改委副科长,也算是年少有为。王子君笑了笑,朝着林颖儿道:“真快啊,这一转眼,江佳琪都结婚了,颖儿,什么时候轮到你呢……”

    王子君本来想要顺口说下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戳到颖儿的痛处了。下意识的住了嘴,本能的去看林颖儿,正好碰上颖儿那双哀怨的眼神。

    看着楚楚动人的林颖儿,王子君心中感慨更多了几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的通病啊!自己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招惹这个冰清玉洁的丫头,但是想要在如此深情的林颖儿面前装作无动于衷,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愣怔了一下,王子君这才清醒过来。冲林颖儿笑了笑道:“颖儿,去吧,再不过去,人家的婚礼可能就要晚了。”

    “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江佳琪你又不是不认识!”林颖儿慢慢的抬起头,小声的哀求道。

    “我这忙,就不过去了。”王子君看着林颖儿目光里热切的期待,心一软差点答应下来,但是最终,还是硬下心肠拒绝了。

    林颖儿默然。绵绵的秋雨,不断地敲打在车窗上,林颖儿虽然没有哭,但是她的神情,却给人一种比哭还要难受的感觉。随着一只素手轻轻地推开车门,林颖儿快速的朝着宾馆跑了过去。

    望着雨中林颖儿瘦小的身影,王子君觉得心口像是被谁捣了一拳似的,但是向莫老爷子所作的承诺,一个即将当父亲的责任,不能再让他触碰林颖儿了!对不起莫小北不说,对林颖儿也是极端的不负责任。

    “王市长,林老师的东西还在车上呢?”老董刚才也感觉到了车上的异样,但是作为一个称职的司机,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东西,看着在自己脚下的小包,王子君愣了愣,随即本能的将那小包掂了起来,然后朝老董道:“老董,我去将包给她送去,你等我一下。”

    其实把这包送去,王子君完全可以吩咐老董去做的,但是犹豫了一下,王子君还是提起小包,朝宾馆里走了过去。

    我只是看她一眼,看她现在究竟好不好,一边迈动脚步,王子君一边轻声的为自己辩解道。

    “欢迎光临。”宾馆两侧穿得好似空姐一般的迎宾小姐,在王子君走进来的时候,袅袅婷婷的向王子君躬身问好。王子君点点头,接着问道:“您好,请问刚才跑进来的那个女孩子在哪个房间里呢,她的包落我这里了。”

    “请先生跟我来吧。”一个身材高挑,显得婀娜多姿的女服务员朝着王子君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子君冲服务员笑了笑,就跟着服务员朝着前方走去,此时,在这偌大的金鳞宾馆之中,已经是人来人往,来送礼的客人已经穿梭其中了。

    在穿过了几bō人群之后,王子君终于看到了林颖儿,但见在一个角落里,林颖儿正和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子说着话。

    过去,还是不过去?王子君犹豫了一下,就冲那服务员道:“同志,麻烦你一下,请将这个包给那位客人送去。”王子君朝林颖儿的方向一指,就准备把包递给服务员。

    王子君这一个与众不同的称呼,一下子让服务员愣住了。这个称呼太好玩了,从来没有客人这么叫过呢。但是看着说话从容的王子君,服务员本能的把包给接过来了。

    “先生,都离这么近了,您亲自送去不是更好吗?”

    王子君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朝着宾馆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对于他来说,现在能够看到林颖儿情绪恢复正常,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他不能再招惹她。

    “王县长,真的是您哪?”就在王子君从几个说话人之中穿过的时候,一个满是笑容的男子看到了王子君,他先是有点不敢相信,但是瞬间,就一脸惊喜的挤过来了。

    这男人五十多岁,一身西装以及脸上的笑容,都给人一种喜庆的感觉。但是对于这张面孔,王子君真是记不起来是谁了。尴尬之下,王子君急中生智,从容地笑了笑,然后朝着男子伸出手道:“可不是我吗!真是太巧了,在这里碰上了。”

    男子见王子君主动伸出手,赶忙伸出双手热情相握道:“王县长,感谢您来参加小女的婚礼,您看,您来也不打个电话,我也好去接您哪!”

    听到这话,王子君登时就明白这男人是谁了:江佳琪的老爹。当年自己在芦北县的时候,好像还跟他一起吃过饭呢,印象里他好像是电业局的干部。

    “哎,老江,你这话可就太见外了,今天是佳琪的好日子,也是最忙的一天,我来是送上一份祝福的,可不能在你们最忙的时候添乱哪。”

    如果是熟悉的人,王市长还好说两句离开,但是碰上结婚的主家,就不好敷衍两句打发了。总不能在人家皆大欢喜的时候,实话实说:“啊,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只是路过,路过而已。你们该干嘛干嘛!”那也太扫人家的面子了!

    对于江父来说,王子君可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就是因为王子君的那顿饭,让他在芦北县的地位大为改观。一直到现在,都在县城机关混得风生水起呢,虽然没有抹成电业局的局长,但是现在退居二线却也弄了一个副局长待遇。

    这种待遇在电力系统并不好弄,但是江父却弄成了,这里面虽然有他上下跑动的作用,但是更为重要的却是他拿着自己和王子君的关系去找了一下已经成为了副县长的张新阳。

    “王县长,您这就太见外了,有什么麻烦的。说实话,您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江父拉着王子君的手,那拜年的话就说个不停。

    而就在这个时候,带着一丝匆忙的林颖儿跑了过来,看到正在被江父拉着的王子君,倍感失落的心情,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还说一个人来的呢,看看,这不是有陪同的人嘛,躲在这里呢。”穿上婚纱的江佳琪,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丝女人的妩媚。在林颖儿跑过来的时候,她也紧跟了多年。作为多年的死党,对于林颖儿的心思,江佳琪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此时看着老爹一直在讨好的王县长,她对林颖儿同情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丝的羡慕。虽然这个人已经是有fù之夫了,但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是一个让人mí醉的男人。如果自己摊上这种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和林颖儿一般这样的淡定呢。

    心中思索着这些的江佳琪,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胡思乱想,自己这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乱想这些,真是……

    “走吧,咱们不管他。”林颖儿在王子君的身上注视了几眼之后,一拉江佳琪的胳膊,轻声的说道。

    江佳琪嘻嘻一笑道:“那可不行,王领导亲自参加我的婚礼,我要是不见他,那可是太失礼了!”

    和自己的老爹相比,江佳琪对于王子君的现状了解的更多一些,她知道当年那个年轻的县长,此时已经是全省最为年轻的市长了,虽然她不在行政单位上班,却也知道这个人的实力。

    “江佳琪,你走不走嘛,你不走的话,我可先走了!”林颖儿赌气的朝着江佳琪看了一眼,扭头而去。

    江佳琪嘻嘻一笑,也赶忙追了过去,嘴中还对林颖儿轻轻的安慰了起来。在他们两个人出现的时候,王子君就已经发现了两人,不过有些心虚的王市长,心里却是犹豫着是不是过去打招呼,而还没有等他下定决心,那边的人,却已经走掉了。

    “女人啊!”心中感慨的王子君,只能接着敷衍江父。已经表达完自己感jī之情的江父,在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道:“王县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请这边坐。”

    已经告辞不了的王子君,只能无奈的跟着江父朝着主宾席走去,毕竟这个婚礼,人家一辈子也可能就这一次。而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自己要是告辞了,那多扫人家的兴致啊。

    “王县长,您请这边坐。”江父将王子君领到主宾席上一个空着的位置,笑呵呵的说道。

    此时的主宾席,正有几个人在谈天,当他们看到江父领着一个年轻人过来,一个正站着和主宾席的几个人说话中年人脸sè就有点不好看民。

    但是不好看归不好看,他还是瞬间将自己的情绪给控制住了,脸上的笑容重新活泛了起来,不过眼里,却是多出来一丝淡淡的鄙夷。唉,小地方的人嘛,就这点不好,不知道规矩,不懂礼节!原谅他们好了。

    跟和自己说话的人告了个罪之后,这男人就笑着朝江父道:“亲家,这位是……”

    江父对于自己这个亲家,很是有些放不开手脚,不过能够将这个亲家介绍给王子君,他也觉得很有面子,当下赶忙笑道:“亲家,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县的王县长。”

    那中年人听江父这么一说,就笑着伸出手朝着王子君道:“王县长,您好您好,欢迎您参加犬子的婚礼。”

    在官场之中混迹了这么些年,王子君对真客气还是假客气还是能分辨清楚的。此时,江父的这位亲家虽然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但是这客气之中却带着一丝傲然,一丝俯视的傲然。

    陈度河先生,想到条幅上新郎的名字,王子君对这位亲家的身份就有了一些了解。不过他可不是来找事的,人家高傲人家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因此,他也笑眯眯的伸出手和陈父握了握,然后笑着道:“恭喜恭喜。”

    “王县长,这是我亲家陈大江,现在是省劳动厅人事处的处长。”江父说到自己亲家的官衔之时,很是显得有点神采飞扬。

    劳动厅本来就是不错的部门,而人事处更是肥得流油,怪不得这位陈父的眼睛快要长在了头顶上,原来人家有狂的资本。不过这种资本,对于王市长来说,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不过他还是笑着道:“陈处长,您儿子娶了老江的女儿,我们以后也算是自己人了,以后可少不了麻烦你啊!”

    麻烦陈大江,王子君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在这里蹭顿饭吃,没有随礼的王子君,自然要说两句让人家高兴的话不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重生的王市长可没有那么多的棱角,四处给人家找麻烦,更何况以他现在的位置,也没必要和这么一个小人物一般见识。

    可是陈大江不知道啊,在他看来,能够被自己这位在小县城之中当副局长,不,应该是副局长级待遇的亲家请来的县长,应该是一个在县里没什么实权的副县长,更何况,他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还不一定呢。

    因此,他嘴里打着哈哈,心里却是不屑一顾。冲着江父笑了笑,大声道:“王县长这么年轻就当县长了,真是年轻有为啊。说起来,还是在下边好啊,提拔得快不说,上升的空间还大,想当年,我当副处长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四十喽!”

    王子君笑笑没有怎么说话,毕竟人家显摆显摆也不为过,儿子结婚嘛。

    “王县长,你们县里以后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我这个人本事不大,但是朋友多,拉一两个项目,弄点资金,还是能办得到的。”

    陈大江的一番话,说得江父笑呵呵的,但是坐在旁边不远处桌子旁边的江佳琪,却觉得脸上发烧,别人不知道王子君干什么的,她心里可是太清楚了。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化妆师走了过来,让她过去补妆,江佳琪只好拉着林颖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那就多谢陈处长了。”王子君笑了笑,倒也并不点破什么。

    看着王子君温尔文雅的样子,陈大江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接着朝着王子君笑了笑道:“王县长,这次犬子结婚,本来是不准备请这么多客人的,但是单位里的领导和同事都很热心,还没等我说话呢,这份子钱都给凑好了。我们何厅长,还把省政府会议聚餐推了,正往这里赶呢,我这也是骑虎难下啊。”

    “除了我们单位的,还有小河他们单位的领导也要过来,小河这孩子工作还不错,很是得他们领导喜欢,现在省发改委十一个班子成员,这一下子就要来六个。”

    江父听着陈父的洋洋自夸,开始的时候,觉得很有面子,毕竟在王子君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亲家的势力,也是长脸的事情。但是随着这陈大江的这番话出口,他就听得不是滋味了。你这不是臭显摆么?

    他觉察得出来,王子君自然觉察的出来。看穿了陈大江的心思,王子君觉得有些好笑。看在眼里,却没有放在心上。

    “亲家,这个……”江父看着神sè不变的王子君,赶忙大声的说道。毕竟王子君是他请来的,现在已经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如果给换了位置的话,那他的脸就没地儿搁了!

    不过,江父对自己的脸面实在是有点高估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亲家眼里,那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的。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陈大江已经摆了摆手道:“王县长,这在官场上,最麻烦的就是排座次了,为了这主座的位置,我可是费了好几天的心思呢,为了不让各位领导难坐,我还通过省委组织部的熟人,将几位领导的简历都调出来了。”

    如果刚才王子君还能装傻充愣的话,那么现在,却是不能继续糊涂下去了。陈大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县长,您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这些个位置,不能你能挨得上的。您要是聪明的话,就赶紧换个位置吧。

    “亲家,王县长是冲着我的……”江父此时也听不下去了,他猛地上前一步,就要说话。

    “亲家,我这也是为难啊,王县长,大家都是官场中人,我觉得您是不会让我作难的。”陈大江不等江父将话说完,就直接挡住了江父的话茬,扭头朝着王子君笑着道。

    已经没有了当年冲动的王子君,很是爽快的说道:“老江,咱们都是自己人,可不能让亲家为难了。咱们坐哪儿不都一样嘛。”

    “那王市长您这边请。”陈大江朝着王子君坐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呵呵的朝着旁边席位上的一个位置道。

    王子君拉了拉依旧在生气的江父,就在那个位置上坐下了。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个婚礼上,如果不是为了林颖儿,估计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走人了。

    “王县长,您看这事弄的多不好看……”江父走过来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他虽然不知道王县长现在在干什么,但是对于王子君在芦北县的经历,他可是清楚的很,王县长是什么人?在县里面,那从来都是坐主位的,现在来给自己捧场呢,连个主席的位置都混不到,真是让他觉得大丢脸面。

    “老江啊,这孩子结婚,全家都跟着高兴。这嫁闺女是喜忧参半的事情,你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不能带出来,佳琪看了会不高兴的!”

    听着王子君善解人意的话,老江心里感慨不已。他轻轻地一拉王子君的手道:“王县长,今天中午少喝点,晚上您有时间么,咱们单独聊聊。”

    王子君明白老江的意思,虽然他准备吃晚饭就赶回东埔市,但是嘴中却没有说出来。

    和老江相比,陈大江只是客气了一句,就又跑到了贵宾席上去了。对于他来说,这个从乡下小地方来的副县长,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吴厅长,您这边请。”

    “何主任,这边坐,您快请这边坐。”

    随着宴席的临近,陈大江忙活得像一只旋转不停的陀螺似的,满脸笑容的他,将一bō又一bō的客人接到了主宾席上。

    当一个中年男子在三四个人前呼后拥的走进来的时候,陈大江不但自己迎了上去,还拉着自己的老婆一块去迎接了。

    “赵主任,您这边坐,哈哈,今天您能亲自参加孩子的婚礼,真是让我们两口子觉得蓬荜生辉啊。”陈大江紧紧的拉着陈主任的手,双手不断地晃动着,一副感jī涕零的模样。

    那赵主任颇有领导风范的点了点头道:“小陈不错,工作认真,是个好苗子,以后结了婚,相信会越来越成熟的。”

    穿着一身西服的新郎,更是在陈大江的要求下,给赵主任感jī的打了招呼,然后就把这位赵主任前呼后拥的请到了贵宾席的主位上。那些早就坐进贵宾席上的人看到进来的赵主任,一个个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各位都坐、都坐,今天大喜的人虽然是老陈,但是作为小陈的娘家人,我在这里也算半个主人,所以今天啊,大家都放开了多喝点,老陈,你的酒可得管够哟!”

    赵主任的平易近人,与民同乐,让陈大江jī动不已,一边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一边作势搀着赵主任的胳膊往主位上请。

    “老陈啊,我还得给你告个罪,那个组织部的李部长到我们厅检查组织工作,听说我今天要来参见小陈的婚礼,也想来凑个热闹,我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就把李部长给请过来了。”赵主任一边摆手拒绝主座,一边笑着朝陈大江说道。

    组织部的领导,在官场上本来就有见官大一级的美称,而这次来得李部长,更是组织部几个人副部长中排名比较靠前的。陈大江虽然在本单位之中也算是一个人物,但是和李部长相比,他还是差得太远了。

    本来就因为赵主任到来而喜上眉梢的陈大江,此时听说组织部的李部长也要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眉飞sè舞之下,诚恳地向赵主任表示了感谢,又让儿子亲自去门口迎候李部长了。

    “老陈,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让小何在门口等着了。”赵主任说话之间,又朝着站在陈大江身后的陈度河道:“小陈当了新郎官就是不一样,看这模样,精神得很哪!”

    虽然赵主任夸的是陈度河,但是这里哪儿有他说话的余地?在这婚礼仪式上,作为新郎的陈度河只有傻笑的份儿了。

    王子君对于这边的热闹,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他和这位发改委的赵主任倒也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情,因此,王子君乐得清静,坐在这里自享其乐。

    他一边品着茶水,一边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在这一桌坐的人,也都是新郎一方的亲朋好友,同样在山垣市有一些地位的他们,也没有理会王子君这个不速之客。

    “李部长,快请这边坐。”就在王子君心中沉思着和林颖儿的关系之时,就听有人沉声的说道。而随着这声音,四周本来乱糟糟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江父现在也有点被人家夫家的能量所镇,在为自己的女儿找到这么一个婆家而感到骄傲的同行,他的心中还有不少的担忧,毕竟在这样的婆家,那很有可能是会受罪的。

    他局促的站在一边,看着那从众人闪开的道路中间走过来的人,心中就是一颤,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前些时候到芦北县调研工作的那位省领导。当时他参加了会议,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县委书记、县长一帮子人,在这位的面前,那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好似肖县长还被他给批评了一顿……

    “李部长,就等你了,快请这边坐。”赵主任笑眯眯的站起来,朝着中间的位置一指道。

    李部长看上去四十多岁,但是实际上他的年龄已经五十多一点了。作为正厅级干部、组织部资深副部长之一,他在一些厅级干部面前,那是很有面子的。此时他看到和赵主任一起站起来的一帮人,脸上浮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五八一章 行到水穷处 坐看云起时

    第五八一章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哈哈哈,赵主任,看你客气的,今天可是你们发改委的好日子,你这个娘家人不坐主席,其他人没这个待遇啊!快请坐。”说话之间,他也谦虚的朝着赵主任谦让道。

    赵主任既然空出了这个位置,自然不会再坐下去,他热情的拉着李部长的手,就准备往里拉,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那李部长无意间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坐在不远处的王子君。

    看到王子君的瞬间,他就是一愣神。而在这推让之中,愣神的功夫,就已经让李部长坐在了主位上。

    “李部长,这就是今天的主家,劳动厅人事处的陈大河。”赵主任见李部长一屁股坐上去了,那动作也太快了,而且那表情简直就是心安理得,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但是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热情的一指站在一边的陈大河,笑呵呵的介绍道。

    陈大河兴奋地搓着手,准备在李部长的手伸出来之后,就和这位位高权重的组织部领导握握手,但是他的手已经搓了十几会,连手心的汗都搓掉几回了,那李部长仍然没有伸出手来的意思。

    莫非这李部长对我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心中有点忐忑的陈大河,面红耳赤之下,越发的局促不安了。就在这时,那位李部长站起身来,朝次席走过去了。

    赵主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看到这脸上也觉得有点挂不住,但是李部长乃是他很不愿意得罪的人,所以心中虽然不高兴,但是他现在也只能看着。

    “王市长,想不到您也在这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李部长笑呵呵的来到了王子君的身边,热情的伸出双手道。

    这一桌本来没有怎么理会王子君的几个人,在李部长伸出手的同时,都愣住了。一道道目光,都朝着坐在中间的王子君看了过去。

    王子君在李部长伸出手之后,这才从那一丝丝惆怅的痛苦中缓过神来。和眼前这位李部长,王子君当年在团省委的时候,也是点头之交。此时看到他主动伸出了手,王子君也站起来道:“见到你很高兴。”

    “王市长,您这一去东埔市,咱们可有些时间没有见了,今天趁着这个大喜的日子,咱可得好好的喝点。”李部长看着王子君那平静的神色,心中却是一突。

    现在聂贺军虽然走了,但是这位王市长依旧不容小视。很多人都对齐正鸿的离开觉得蹊跷不已,作为组织部的资深副部长,他却在这之中,恍惚看到了王子君的影子。

    虽然这只是一些人的猜疑,但是就这点猜疑,就已经足够要人命的了!毕竟那是一个很有可能成为省长的常务副省长。

    除了齐正鸿这件事情的震慑,更让李部长觉得有点担忧的是,自己去芦北县调研的时候,因为听了一个老部下的抱怨,结果将芦北县的县长肖子东给批评了一顿。

    按说,依照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别说批评一个县长了,就算批评一个副市长,那对方也只能听着。可是在离开安易市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这次鲁莽的批评后悔了!

    倒不是他觉得批评错了,而是因为他知道了肖子东和王子君的关系。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把王子君的心腹之人给训了,这要是让王子君知道了,他是不是误以为自己是针对他来的呢?

    这些天来,李部长很是为这件事情焦虑心烦,毕竟王子君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主儿,已经过了进步年龄的李部长,现在想的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老老实实的在政治舞台上谢幕了,因此,他很不想招惹这么一个让人头痛的对手。

    王子君不知道李部长想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李部长见王子君没有拒绝自己的提议,有点紧绷的心登时有点放松了。心里暗自庆幸,多亏自己一时兴起来参加这次婚礼了。

    “王市长,咱们到那边坐吧,正好我也给您介绍几个朋友。”李部长朝着已经走过来的赵主任点了点头,轻声的朝着王子君邀请道。

    王子君这个时候可没兴趣挪位置,他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觉得这里不错,还是坐这里吧。”

    随着李部长一番取义结交的话语以及对王子君的称呼,很多人的神色都变得异样起来。作为山省体制内的人物,他们虽然大多不认识王子君,但是从李部长的表现之中,不少人就已经猜出了王子君的身份。

    东埔市的王子君吗?一听这名就如雷贯耳啊。他怎么在这里来了?

    赵主任心里虽然猜测着,但是他还是快步的走过来道:“王市长,我刚才没注意,什么时候王市长您大驾光临了啊,您看,都怪我有眼无珠啊,等一会一定自罚两杯。”

    对于这个赵主任,王子君倒是没有什么不满,他朝着赵主任笑了笑道:“我也就是跟了朋友来一趟,赵主任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赵主任心说我能不理你么?他笑了笑然后狠狠的朝着正站在一边的陈大江瞪了一眼,那意思是你做的好事,居然把东埔市的市长给弄到了次席上。

    陈大江此时也有点懵了,他没想到这个被自己亲家称呼为王县长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东埔市市长王子君。县长和市长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这其中的差距,绝对是不能用里来计算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居然弄了这么一个乌龙事!

    虽然陈大江懊恼不已,但是他还是没有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本来还坐在次席上的那些处长们,一下子升了级,全部被赶到了主席上。而主席上那些对于陈大江来说是大人物的人,此时一个个却都坐在了次席上。

    陈大江在和王子君说了两句之后,就走到了江父的身边,虽然依旧说的是一些闲话,但是比之以往,却是客气多了。

    和陈大江相比,陈父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同样震惊于王县长的转变。这才几年哪,王县长怎么就变成了王市长了?

    “王市长,前两天到芦北县检查工作,我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芦北县的建设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哪,听说那些可都是王市长您当年主持的。”李部长随意拿着两个瓜子磕着,嘴里却是笑呵呵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李部长这个时候给自己说这种掏耳朵眼儿的话,如果没有什么目的,那打死王子君也不会相信的。

    果然不出王子君所料,又闲扯了几句之后,就听李部长带着一丝小心的道:“我这个人啊,就是性子急,有时候难免冲动,本来有的同志已经干得很好了,我还想提点严要求,结果把县里的肖县长给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鲁莽了。”

    李部长批评了肖子东?怪不得今天言辞之中有点闪烁呢,不过话又说过来,王子君近些日子,还真是没有听到肖子东给自己诉过什么苦。

    他摆了摆手道:“李部长您这不用放在心上,都是为了工作嘛。领导高标准严要求,这是对他的信任呢。”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在一阵悠扬的歌声之中,结婚仪式开始了。显得格外精神的陈度河与一身白色婚纱的江佳琪手牵手的走在一起,而在他们的身后,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以及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裙的林颖儿。

    此时的林颖儿,就好似一朵绿色的小荷,无声无息的开放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虽然这次婚礼江佳琪才算是主角,而且江佳琪长的也很是不错,但是在林颖儿的面前,她却显得逊色很多。

    司仪热情的话语之中,婚礼一项项的接着进行,林颖儿一直默默地站在伴娘的位置上,没有开过口,但是王子君却能感受到她不时的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

    随着婚礼最后一项的完成,江佳琪抛出了自己手中的花儿,据说这朵花落在谁的手中,下一次幸福的新娘就是谁。

    一阵的争抢,让花束抛弃又落下,而在这起落之中,没有怎么移动身躯的林颖儿,却从容得到了这束花。

    “恭喜我们年轻漂亮的伴娘,她成为了这束花最终的主人,让我们祝福她在不远的将来,找到她的幸福。”很有主持经验的婚礼司仪煽情了两句之后,接着又忽悠道:“在场的单身男士们,看好这位美丽的伴娘,请问你们愿不愿意和她走向无限美好的未来,如果愿意,那就用自己的热情,点燃我们美丽的伴娘吧。”

    本来就被林颖儿容貌所吸引的一众年轻男子,在听到主持人的话语之后,顿时起哄起来,在这起哄之中,林颖儿手抱着那束娇艳的鲜花,静静的站在那里。

    婚礼毕竟是婚礼,林颖儿虽然美丽动人,但是司仪却不会让她抢了主人的荣耀,在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婚宴就正式开始了。

    王子君像是吃了一顿乏味的饭菜,很没味道。虽然此时不知道林颖儿去了哪里,但是她怀抱着那捧花束,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的样子,却是深深的刻在了王子君的心里。

    这个痴情而又执着的丫头哟,你究竟要等我多少年呢?

    简单的喝了几杯酒,王子君就以有事为由离开了婚礼的现场。绵绵的秋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无尽的秋愁,更是刹那间朝着王子君飞袭而来。

    “这个给你。”就在心中感到一丝郁结的刹那,一个绿色的身影冲了出来,将一团东西塞进了王子君的怀里,然后快速的朝着秋雨弥漫的雨幕中冲去。

    绿影摇曳,花香怡人。

    看着自己手中的花束,王子君有些痴了……

    “真正的执政能力不是体现在政府管什么,而是不管什么,政府包办的后果是什么?是穷人受损、富人受益、官僚得利,改革改什么?就是改包办!”电视屏幕之中的山省大会堂中间,作为代省长的石坚昀,正在慷慨激昂的讲话,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从主席台下不断地响起。

    王子君坐在客厅里,看着这很是熟悉的画面,脸色有些凝重。虽然此时讲话的是石坚昀,但是他的目光更多的却是看向坐在石坚昀平旁边的胡一峰。

    作为省委书记,胡一峰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间,脸色平静的他,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电视的画面好像知道王子君的所思所想一般,在王子君的目光注视这两个人的时候,画面给了这两个人一个大大的特写。而这一个特写,好像在向所有的人昭示着,山省从今之后,已然跨入一个新的时代了。

    就在王子君看新闻的同时,敲门声响了起来,王子君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今天晚上恐怕自己又清闲不了了。

    几乎是每到晚上,都有各色人等前来敲门,这些人汇报工作的有,汇报思想的有,因此,很多时候,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王子君很少在自己这栋二号别墅里呆着。

    虽然不喜欢,但是这种现象很是普遍,还好他只是自己一个人住,如果莫小北也在的话,恐怕就要和祝于平等人一般,每天的访客可以用人如潮水来形容了。

    王子君打开门,发现敲门的人竟然是祝于平。当下呵呵一笑道:“祝书记,你可真是稀客,快请快请。”

    祝于平手中提着方便袋,他来王子君这里也不客气,一边进屋一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道:“今天来了个乡下亲戚,给我送了两只风干的山鸡,嘿嘿,好东西不能独享,所以就找市长您喝两杯。”

    王子君知道祝于平来找自己,绝对不是闲着无聊想要喝两杯那么简单,但是嘴上却也并不说破。尽管两个人关系很近,但是关系毕竟是需要维护的,而喝酒无疑是男人们联络感情的方法之一。

    “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老祝,我可是听你夸过很多次了,你们老家这风干山鸡如何的好,今天总算一饱口福了。正好,我这还有瓶好酒,咱们把它给解决了。”王子君说话之间,就从厨房里拿来碗筷,并从冰箱里弄了个水煮花生米放在了桌子上。

    虽然王子君大多时候都是不在家里吃饭的,但是负责他这栋房间的勤务人员,却是每天都会将厨房清理一遍。而冰箱里,更是习惯性的放一些吃食。

    祝于平看着王子君拿出的酒,眼睛顿时就一亮,和王子君不喜欢喝酒相比,祝于平却是很喜欢喝,没事就是自己也整两盅,在东埔市里面,祝书记的酒量,那可是出了名的。

    “三十年的剑南春,王市长,您这还真是有好东西啊,要是早知道您这里还有这酒,嘿嘿,我就早过来了。”祝于平看着酒瓶有些简陋的包装,笑眯眯的说道。

    这瓶酒是前些时候秦虹锦来东埔市的时候给王子君捎来的,而且带的还不是一瓶,而是一件。也不知道秦虹锦从哪里折腾出来的。平常的时候,王子君一般没有怎么喝过,这一次祝于平过来,才拿了瓶出来。

    不过王子君可不敢说这是秦虹锦送的,按照他以往的行事准则,一些不好说明的事情,都推给莫小北。

    “这是前些时候回京里看老婆,顺便从莫老爷子那里顺手牵羊,给牵回来了。”

    和王子君的接触之中,祝于平对于王子君的家事也有一些了解,此时听说是从莫老爷子那里顺来的,不由得肃然起敬道:“王市长,我可真是佩服您啊,人家都是当女婿的给老泰山家送东西,到了您这儿,这规矩倒颠倒了!”

    王子君笑了笑,夹起了一只风干的野鸡肉吃了一口,就觉得一股香气从嘴中蔓延开来。那本来没有多少胃口的肚子,一时间竟有点胃口大开的感觉。

    “老祝,你们这野山鸡不错,要是能够发展成为产业链的话,那绝对是一个发财致富的新门路。”

    祝于平一边将两人面前的杯子倒满,一边笑着道:“我当年也有这么个想法,但是野山鸡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些年打的人多,变得越发的稀少了。想要形成规模产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工养殖我也想过,但是人工的,怎么都做不出那个味道来。”

    对于祝于平这个论断,王子君倒也认同,现在人工养殖的东西很是不少,但是那野生的味道,却是没有了。

    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谈天,倒也其乐融融。在一瓶酒大概下去了一多半的时候,祝于平放下了杯子道:“王市长,您发现了没有,最近那人去省里的次数,可是越来越频繁了。”

    祝于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王子君心中很清楚他嘴中的那位是谁,对于祝于平所说的情况,他也注意到了。

    “董书记去省里面汇报工作很正常嘛,没什么好奇怪的。”王子君端起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王市长,咱们觉得很正常,但是人家可不见得是正常的汇报工作,我老家有一个堂侄,现在在省委政策研究室工作,前两天他偶尔经过省委小会议室,可是听到那位正向领导诉苦呢。”祝于平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声的说道。

    王子君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现在山省风云变幻,董国庆不闲着本来就在他意料之中。而他对此,也不是没有采取措施,只不过现在还有点不明显而已。

    “没事,天塌不了。”王子君放下酒杯,朝着祝于平笑了笑道。

    祝于平看着满是自信的王子君,心中不觉踏实了很多。作为已经被认为王子君铁杆的他,现在可以说身上已经打上了王子君的烙印。和王子君的关系,更是注定他要和王子君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对于山省现在的形势,祝于平很是有些压力。虽然东埔市依旧是风平浪静,但是他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等那位积蓄够了足够的力量,就会有一次更大的冲突,在等着他们。

    他今天之所以来王子君这里,喝酒只不过是捎带而已,他来王子君的办公室,主要就是要和王子君沟通一下现在的形势。而王子君的自信,让他那本来忐忑不已的心,放下了许多。

    “王市长,我敬您一杯。”祝于平端起酒杯,和王子君手中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时间飞逝,冬的脚步不知不觉就近了。已经穿上了羊毛衫的王子君,正静静的听着公用事业局关于今年集中供暖的工作汇报,并时不时的就现在东埔市的供暖形势,向正向自己汇报的公用事业局局长魏超进问上两句。

    魏超进四十多岁,声音洪亮的向王子君做着汇报,他虽然已经很是故意的压低着语速了,但是依旧给人一种说话很快的感觉。

    “王市长,您放心,我们公用事业局有信心做好今冬明春期间的暖气供应工作。”魏超进面对比他小上不少的王子君,此时却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汇报之中出什么岔子。

    王子君点了点头,正准备和魏超进谈上几句的时候,赵国良敲门走了进来,他来到王子君的身边,轻声的说道:“王市长,刚才市委办了来了电话,说是一个小时之后,要召开常委扩大会议。”

    听着赵国良的汇报,王子君就是一愣,他觉得最近并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情,怎么要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呢?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王子君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十多分钟之后,魏超进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已经等在王子君办公室外的蔡元沧,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市长,我向党秘书长问了一下,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认真学习落实省委胡一峰书记讲话精神,在全市掀起一个学习的新**。”蔡元沧在王子君对面坐了下来,轻声的汇报道。

    学习胡一峰的讲话精神,王子君瞬间就明白了董国庆召开这次会议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是该认真学学了。”

    蔡元沧看着神色平静的王子君,神色变幻之间,也没有过多的说话,毕竟这件事情,在蔡元沧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学习上级领导的讲话精神,本来就是下级部门必须要做的工作之一。

    至于这后面隐含的东西,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却根本就不适合讲出来的。

    当王子君走进小会议室的时候,市委常委以及市政府的几位副市长,都已经等在小会议里了。在王子君走进小会议室的时候,祝于平、孙国岭、吕和强等人纷纷朝着他点头,而罗建强和彭广兵虽然也朝着他笑,但是王子君却从他们有点好似不自然的笑意之中,感觉到了什么。

    董国庆比王子君晚半分钟才到,梳了一个大背头的董国庆,脸上带着犹如春风一般的笑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的他,先是喝了一口水,这才笑着道:“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就是要研究一个问题,那就是深入学习胡一峰书记一赶二超的讲话精神,结合我们东埔市的实际,以一赶二超为指导,大力推进我们东埔市的经济发展。”

    “前天我向胡一峰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一峰书记对咱们东埔市的工作很是重视,他说我们东埔市专业一段经济虽然发展的很是不错,但是在某些方面,依旧存在着一些瑕疵。在一些可以提升的方面,依旧还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问题。”

    “现在经济发展,那是不进则退,我们东埔市要想继续留在全省经济发展的第一序列,就不能躺在功劳薄上睡大觉,要想大思路,上大项目,以项目带动,推进各项工作的有序进行。”

    董国庆讲到这里,朝着四周轻轻地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从在场的常委和副市长们的脸上轻轻地跳过,顿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积极向省委书记胡一峰靠拢,胡一峰的支持,对于在座的常委来说,那就是一个谁都不容小视的利剑,关键时刻,只要能跟上主要领导的步伐了,那就等于掌握了仕途中的终南捷径。只要自己紧紧地抓住这把利剑。相信那些本来还在向王子君靠拢的人,就会自动的朝着自己靠拢。

    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胡一峰接着道:“同志们啊,胡一峰书记每日日理万机,全省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但是他依旧关注着咱们东埔市的发展,这让我在感动之余,也深深的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艰巨。”

    “但是在艰巨的任务,我们东埔的班子也不能退缩,当时我当场就向一峰书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我们东埔市一定坚决落实省委的精神,拓宽思路,上大项目,为山省经济的发展,做出我们东埔市该做额贡献。”

    “任重道远啊,同志们,咱们东埔市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离省委领导的要求,还有不小的差距,而要想弥补这个差距,这就要求我们要付出更大的努力,认真学习一峰书记的讲话精神,以一赶二超为指导,扩宽思路,上大项目,以项目推进各项工作的全面开展。”

    在这次会议上,董国庆强调了不少学习胡一峰讲话精神的必要性,但是更主要的,他却是在向所有与会的常委展示了自己和省委书记胡一峰的亲密关系。

    几个本来在王子君和董国庆之间摇摆不定的常委,在这次会议之中,神色都有些不一样。特别是近来又朝着王子君靠拢的贺岩州,更是目光闪烁的在王子君和董国庆两人之间,不断地看来看去。

    王子君神色不动的坐在那里,他虽然在笑,但是却也感到了一股随着董国庆的讲话而来的无形的压力。作为官场中人,如果上面没有人罩着你,那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而如果上面的一把手罩着你的对手,那你的日子,将很是难过。

    董国庆是官场的老手,他的手法虽然简单,但是作用却很是不小。现在就凭着和胡一峰不断增进的关系,他就开始将这种关系变换成影响力。

    “王市长,经济发展一直都是在政府在唱重头戏,对于一峰书记提出来的要求,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董国庆看着沉吟的王子君,沉声的问道。

    王子君笑了笑道:“董书记刚才讲得非常好,我完全赞同董书记的意见,在今后的工作之中,我们一定认真落实一峰书记的赶超精神,促进东埔市的经济再上一层楼。”

    虽然从内心之中,王子君很是不想说这些话,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王子君并不能说别的。胡一峰毕竟是省委书记,王子君虽然对他不怎么感冒,但是在这种公众的会议之中,也要维护领导的形象。

    在王子君讲完之后,董国庆又提了几点要求,虽然只是老生常谈,但是在日记本上认真记录的人,却是又多了几个。

    这可不是一种好现象,在王子君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现在董国庆正是借着胡一峰的东风,朝着自己再次发起了攻击。

    自己现在要不要将石坚昀这张牌打出来呢,现在的石坚昀,真的能够和登上了山省省委书记宝座的胡一峰抗衡么?

    王子君思量着还是代省长的石坚昀和胡一峰对抗的可能性,不觉间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而而就在他来到自己办公室之时,孙国岭和吕和强等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市政府办公楼离市委办公楼不远,有时候透过玻璃,就能够看到市政府办公楼之内的情况。而就在孙国岭等人走进往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董国庆正透过窗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党恒站在董国庆的身边,看着董国庆脸上的闪过的一丝冷笑,心中升起了一丝丝的寒意。孙国岭和吕和强走近王子君办公室之中的情形,他同样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明白董书记的冷笑,究竟是冲着谁。

    “党秘书长,你觉得今天会议的效果怎么样?”董国庆重新坐回自己沙发椅上,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的朝着党恒问道。

    党恒沉吟了一下道:“董书记,我觉得这次会议,已经达到了咱们预定的目的,那些和王子君关系一般的人如宣传部的赵翠屏部长等,相信以后就会和王子君划清距离。”

    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党恒一边看着董国庆的反应,从来到东埔市以来,党恒已经越发的感到自己和这位对自己有提拔之恩的老领导存在着不小的隔阂,而这种隔阂,让他在感到不舒服的同时,也想穷尽一切手段修复它。

    而正是这种想法,让他在董国庆面前讲话变得越加的小心。当他看到董国庆的脸色没有什么表现的时候,就知道董书记此时对于自己的话有些不满意。

    “至于和王子君走得很近的祝书记等人,我觉得董书记,咱们光凭一次开会,是分不开他们的。”

    “秘书长你说的对,一次会议,只能让一些墙头草跟着咱们倒,要真的将那些死硬的家伙制住,那还是需要别的手段的。”董国庆拍了拍党恒的肩膀,沉声的说道。

    “老婆,今天怎么样?”趁着会议之间的休息时间,王子君正在给莫小北泡着电话粥。随着莫小北怀孕的日子越来越多,已经被当做人形宝物的莫小北,自由也是越来越少。不但莫老爷子重视得不得了,王家方面,王老爷子更是亲自来去了趟京城,王子君的老妈赵雪花,现在还被老爷子留在莫家帮忙。

    除了这些之外,从来都不太过问王子君生活问题的老爷子,前些时候打了好几次电话,除了隐晦的提醒王子君要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之外,还很郑重的告诉王子君,让他务必要莫小北保持愉快的情绪。

    很难想象,老爷子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说出了情绪这两个字。王子君就因为回答的有点敷衍。已经有些时间没有挨过训的王子君,让王老爷子足足给训了二十分钟。

    虽然这训斥是发生在电话中的,但是这已经足够让王子君喝上一壶的。更何况现在的他就算是没有老爷子的要求,也是每天通过电话,将莫小北给哄得高高兴兴。

    “还说呢,今天妈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好难吃的。”莫小北声音依旧如昔,但是在这声音之中,王子君却听出了一些对自己的依恋。

    莫小北无疑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但是随着怀孕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也越加的表现出来了女人柔弱的一面,以往很少问王子君什么时候回京里的她,现在几乎每个星期,都要问上那么一两次。

    王子君想着莫小北捏着鼻子喝下去的模样,笑了笑道:“都是对你好的,你放心,我妈是不舍得让你喝毒药的。”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山省的氛围实在是太敏感,王子君恨不得每一周都回去几趟。可是现在的山省,他的确不适合回去。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胡一峰这个省委书记,也开始烧起来属于他自己的火,全省各个地市,现在不但认真学习胡一峰书记关于一赶二超的讲话精神。更有不少地方开展了属于自己地市的论坛,共论山省的发展。

    “我不给你说了,没一句正经话说!”娇嗔之中的莫小北,虽然说着不和王子君说,却没有舍得把电话给挂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从外面传了过来,听到这敲门声,王子君神色就是一变,他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之中听到如此急的敲门声,此时这敲门声,让他有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

    “老婆,我这里有点事情,咱们有时间再说。”王子君朝着电话那边的莫小北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随着王子君将门打开,就见吕和强快不走了进来,此时的吕和强脸上充满了慌张之色,一见到王子君,他就大声的道:“王市长,不好了,孟庄村的村民,都跑到省里面去上访去了。”

    孟庄村的村民,王子君一愣,对于这个村,他可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看吕和强现在的神色,这件事情好似并不小。

    他朝着吕和强摆了摆手道:“吕市长,你先不要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王市长,孟庄村是高新区边上的一个村,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养的鱼虾,从夏天开始就大量死亡。前天我听高新区的赵区长汇报说,这在秋天的时候,他们那里又出生了一个畸形的婴儿。”吕和强端起王子君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将孟庄村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王子君虽然对孟庄村的事情是第一次听说,但是也听出来这件村子里出的事情,应该和环境污染有关。他再想到刚才吕和强介绍的情况,不由沉声的道:“和强市长,为什么发生这种情况,是不是高新区违规上了什么污染项目?”

    “没有啊,王市长,我们对咱们高新区所有的企业都排查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吕和强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大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高新区所有的企业都检查了,还没有问题,这怎么可能,王子君双眸紧紧地盯着吕和强,沉声的道:“和强市长,环保局有结果没有?”

    “王市长,环保局还正在调查之中。”吕和强看着王子君的眼睛,有点心虚的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吕和强本人虽然问心无愧,但是也没有太多的重视,只是让环保局和高新区分别调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向高新区提了要求,那就是只要有污染严重的企业,一经发现,要立即关闭。

    而就在他以为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的时候,却传来了孟庄村村民上方的消息。而且这次孟庄村的村民不是向区里或者是市里面上访,而是排着长队,跑到了省政府的门口。

    听到这个消息的吕和强,心中一阵的忐忑,这才匆匆的跑进了王子君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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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二章 表面上一团和气 背地里南辕北辙

    第五八二章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南辕北辙

    王子君沉yín了一下,拿起电话就准备拨号,但是还没有等他拨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王子君在接通了手机之后,就听电话之中有人沉声的道:“子君,你们孟庄村的事情,可得千万重视起来,我刚刚听说,这次省委督查室要派工作组到你们东埔市调查污染的情况。~~我觉得他们的矛头,可能是要对准你啊!”

    王子君从话音之中,已经听出来打电话的是陈源河,他笑着向陈源河感谢之后,就轻声的道:“陈书记,上面领导有明确意见吗?”

    “嗯,杜省长指示,这件事情一定要一查到底,不论涉及到谁,决不手软,迁就姑息。该负的责任,一定不能有漏网者,尤其是一些有决策权的领导者,更是要让他们吞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陈源河一边重复着新晋的省委常委、省政fǔ副省长杜敬升的指示,一面接着道:“现在省里面都传说你们东埔市的高新区乃是你的心尖尖,之所以出这种事情,主要原因是你对高新区经济发展的过高要求造成的。”

    陈源河的话说得很有艺术,但是王子君还是听懂了,那就是他王子君要对这件事情负责。

    作为一个重生者,王子君对于环境污染问题,一直很重视,对于前世之中一些官员为了追求政绩,只要金山银山不要绿水青山的短期行为更是嗤之以鼻,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拿环境污染给自己作文章了!

    对于杜敬升这个新晋的省委常委、政fǔ副省长,王子君也算是认识,此人是接了自己有实无名的老岳父张东远的职,出任省政fǔ第三号人物的。一直以来,和胡一峰、齐正鸿走得都很近。现在,他对这件事情亲自作出指示,不免让王子君有种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感觉。

    怎么没人愿意让自己安生呢?自嘲的笑了笑,王子君就对依旧等着自己决策的吕和强指示道:“和强市长,这件事情不要着急,只要不是咱们东埔市高新区出的问题,咱们就不怕。你现在主要做两件事情:第一,立即召集高新区的张焘龙和市环保局开会研究这个问题,要求他们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到污染源;第二,对全市所有企业进行一次彻底的mō底排查,一经发现环境指数不达标的企业,无条件停工,限期整改它!”

    吕和强好像从王子君的平静中看到了自信,他沉声的朝着王子君保证道:“王市长您放心,我马上去处理这件事情。”

    就在吕和强离开办公室还没有几分钟,王子君办公室的电话再次响了,他拿起手机,就听电话里传来了蔡元沧的声音:“王市长,我是元沧。”

    “有什么事情?”王子君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沉声的朝着蔡元沧问道。

    “王市长,刚才高新区张市长打来电话,说董书记已经带着环保、质检等十几个部mén的负责人去了孟庄村,他也是刚刚接到消息,现在已经赶过去了。”

    蔡元沧汇报的声音不是很高,但是声音之中,却隐含着一种沉重。

    董国庆也chā手了这件事情?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王子君笑了笑,轻声的安慰道:“孟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董书记去实地查看一下很正常,那是领导对这件事情的关心。”

    蔡元沧听明白了王子君的意思,也不再提这件事情,而是开始汇报其他工作。

    王子君挂了电话,就从chōu屉里拿出了一副东埔市的地图。在高新区的方位找到孟庄村的位置之后,王子君陷入了沉yín之中。这孟庄村在高新区的边缘地带,同时也是处在东埔市行政区域的边缘,在村子的东边,是一座不算很大的山,名字叫做落云山,而村子的另一边,就是一片平原。

    这高新区已经开始投入生产的玻璃园区,就在这个村子的不远处,王子君看着孟庄村和玻璃园区的距离,心里的想法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在玻璃园区的建设之中,自己早就对环保设置了高压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王子君认真的观察着地图,想着在这之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晚上七点,王子君打开电视正看新闻联播,一脸疲惫的张焘龙敲mén走进了王子君的家中。

    “王市长,本来不想打搅您休息的,但是事情重大,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您汇报一下的。”张焘龙在王子君的对面坐下,轻声的向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看着张焘龙疲惫的样子,心知这一次董国庆到高新区孟庄村去调研,可能把这个高新区的一把手折腾得不轻。他笑了笑,给张焘龙倒了杯茶,这才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天又不会塌下来。”

    张焘龙苦笑了一声道:“王市长,今天董书记向孟庄村的村民嘘寒问暖之后,对于我们高新区的工作做了严厉的批评,说我们为了经济的发展,没有顾虑到群众的安全生活,这是什么?这叫饮鸩止渴!像你们这样当着老百姓的父母官,却不顾老百姓的生活,说轻了是严重失职,说重了,和贪官污吏一样可恶,同样是**,是心灵**!”

    因为对高新区的工作特别的重视,所以王子君自己明白高新区近段以来的工作强度,就像一张紧绷着的弦,拉到极限了!这一年多来,张焘龙几乎把自己的全部气力都放在高新区的发展上了,这一年多的艰苦付出,最终却是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怎不让他心寒呢!

    “焘龙,你不要有太多的情绪,有时候领导的批评,也是善意的提醒呢,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了!”王子君斟酌了一下语句,轻声的安慰道。

    虽然有些事情,大家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但还是不要说明的好。张焘龙看着王子君脸上淡淡的笑容,赶忙表态道:“王市长,我也知道领导的批评,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工作,高新区出了这种事情,我挨些批评也是应该的,我接受。但是,董书记一听当地群众反映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污染问题,完全是因为离村子五里地的玻璃园区造成的,二话不说,直接要求高新区马上把玻璃园区给关闭了,立即整改,什么时候验收合格了,什么时候开始重新生产。您知道,我们耽误不起啊!”

    张焘龙之所以亲自过来汇报,就是因为这玻璃园区乃是王子君近来主抓的一个重点项目,现在他被夹在两个领导中间,算得上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了。

    虽然从他的角度来说,肯定是非常不想关闭玻璃园区的,但是董书记的命令,他又不能不执行。毕竟董国庆是市委书记,作为下级的张焘龙,面对上级的命令,必须要守规矩。官场里就是这样,砍掉长得过高的谷穗,只许向最低的看齐,高出来的只能被砍掉,这是什么?这是**。而且执行起来,那是要不折不扣的。

    王子君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不断地看着张焘龙,从王子君的眼睛之中,张焘龙感到了一股压力,他这些年来,首次感到了有些局促。

    当年,作为薛耀进属下之中的悍将,张焘龙就算在薛耀进面前,有时候也敢顶上几句,但是此时面对不爱发脾气的王市长,却比他面对薛耀进还要紧张。

    “焘龙,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玻璃园区内的环境是不是不达标?”

    等王子君问出问题,张焘龙长出了一口气,信心十足的说道:“王市长,这一点您尽管放心。依照您的要求,我们高新区对环境污染问题从来都不曾放松过,玻璃园区的环境建设,绝对是符合标准的。”

    听着张焘龙的回答,王子君的脸上lù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沉声的道:“既然你能够保障玻璃园区环保合格,还怕什么呢?董书记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你们高新区和董书记沟通一下就行了。”

    张焘龙大松了一口气,王子君已经表了态,那就不用太难做,又向王子君汇报了一下孟庄村的情况之后,张焘龙接着道:“王市长,我听说省委督查室明天要联合省环保局来孟庄村进行调查?”

    “嗯,应该还有别的部mé子君沉yín了瞬间,沉声的说道。

    “那,王市长,您看明天我们是不是做点准备?”张焘龙迟疑了一下,这才接着问道。

    对于张焘龙嘴里所说的准备工作,王子君心中清楚,他摆了摆手道:“按照正常程序走就是了,咱们既然没有问题,就不怕别人调查,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我知道了,王市长。”张焘龙现在可不想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赶紧把这个麻烦事给解决了。多年的从政经验,让他闻出味道来了:这件事情相当的棘手。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哪。如果真的如传言所说,就是专mén针对王市长来的,那他们这些紧跟王市长步伐的人,特别是作为开发区一把手的他,更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谈话之中,时间过得很快,那两个人都没有怎么注意的电视画面突然一变,市委书记董国庆就出现在了电视之中。在电视闪动的画面之中,董国庆正拉着一个上年纪的老人的手,深情的说道:“大爷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东埔市委市政fǔ一定会一查到底,谁在这件事情上犯了错误,我们也决不会姑息……,我今天给您表个态,群众利益无小事,人民的利益大于天。谁把我们的环境破坏了,我就把谁的官帽子给摘掉了!”

    张焘龙这个时候,就站在董国庆的旁边,此时的他,双手下意识的róu搓着,一副急迫的感觉。

    “焘龙,你还tǐng上镜的嘛!”就在张焘龙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王子君指着电视里的画面大笑着调侃道。

    “王市长,这个时候,我可不想……”就在张焘龙说话之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王子君拿起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董国庆的声音:“子君市长,你现在方便么,方便的话就来我这里一趟,我正在家里呢。”

    王子君笑了笑道:“国庆书记,我现在还真是有点不方便,今天跑了一天了,刚刚躺下。您有什么指示电话里说吧。”

    张焘龙看着衣冠整齐的王市长,赶忙低下了头,而他不觉挪了挪子君的位置,装出了一副认真看电视的样子。

    “嗯,子君市长,作为老大哥,我可得说你几句,这工作是做不完的,你呀,就这点不好,碰上什么工作,都是心急火燎的,既想干快,又想干好,你不能光仗着自己年轻,透支体力啊,等将来上了年纪会落máo病的!”

    “谢谢董书记关心,我知道怎么做。”王子君笑了笑,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子君市长,今天我去看了一下孟庄村的情况,感触很深哪。我们发展经济出发点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财政增收,人民富裕吗,但是,在发展经济的过程中,难免会顾此失彼啊。那些以污染环境为代价的企业,我觉得有必要关停一下了!”董国庆在沉yín了瞬间之后,朝着王子君沉声的说道。

    董国庆的意思,王子君懂,当即就表态道:“董书记,您的意见我十分赞同。对于那些严重污染的企业,我们要一查到底,绝对不能有丝毫的侥幸心理。不过在此之中,我们也不能矫枉过正,毕竟大多数企业,还是遵纪守法,比较守规矩的。”

    两个人虽然看似观点一样,但是实际上,侧重点却是南辕北辙了。不论是董国庆还是王子君,都能够体味到对方话语之中隐含着什么。董国庆笑了笑,接着道:“王市长你的意见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要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保持咱们东埔市经济发展的大局不受影响,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子君市长,明天省委督查室和省环保部mén的同志,就要来咱们市里面调查情况,你可要做好各项准备。”董国庆说到这里,沉yín了一下接着道:“这次调查,关系到咱们东埔市以后的发展,可是不能掉以轻心。”

    王子君点了点头道:“董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这件事情,协助督查室的同志认真做好调查。”

    “嗯,那就好。”董国庆在和王子君又探讨了两句接待的问题之后,接着道:“现在省委班子新班子上任,正是踢头三脚的关键时刻,咱们东埔市可不能成为被省委领导烧火的典范,如果那样的话,以后咱们东埔市的干部要想再出去,那可就难喽。你我二人,也会成为东埔市发展之中的罪人了!”

    王子君清楚,董国庆嘴中虽然说的是你我二人,但是这你我二人只是指的是他王子君。谁让他是高新区的主要负责人呢?更何况,这玻璃园区,乃是他最近才招商引资过来的项目,到时候就算是打板子,最多董国庆也就是一个领导责任而已。

    对于董国庆的这点小心思,王子君看透却并不点破,笑了笑就挂了电话。

    董国庆此时并没有坐在屋里,而是坐在阳台上,已经有些冷的风,此时让他的脑子特别的清醒。在王子君挂了电话之后,他的脸上lù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孟庄村的事情,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而孟庄村是所以会引起如此之多的重视,和他也不无关系。

    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董国庆沉yín了一下,还是调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苗主任您好,我是东埔市的董国庆啊!”在接通电话的瞬间,董国庆就热情地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不过随即,董国庆的笑容就凝固了几分,就听电话那头有人娇滴滴的道:“董先生您好,苗主任现在正在洗澡,我是他们家的保姆,您看您是不是等一会再打?”

    已经酝酿了一会情绪的董国庆,就觉得自己这已经挥舞的拳头,一下子打到了棉huā上,不过保姆也是人家的身边人,董书记只能认了,谁让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没有问清是谁,就直接开了口呢。

    “嗯,那个什么,保姆同志您好,我等一会再打。”放下手中的手机,董国庆心中一阵的不舒服。以他的级别,本就不应该讨好只是副厅级的督查室主任的,现在倒好,先来个热情的,却没想到热情贴到了人家小保姆身上去了。

    心中有点憋气的董书记,在沉yín了瞬间之后,就拨通了党恒的手机,在党恒接通电话之后,他沉声的朝着党恒道:“党秘书长,孟庄村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

    “董书记,经过环保局专家的认定,孟庄村的引水已经遭到了污染,不过污染源还没有找到。”

    对于这一点,董国庆并不太重视,虽然党恒没有在面前,但是他还是习惯的一挥手道:“只要能证明污染就好,至于污染源的问题,嘿嘿,孟庄村离玻璃乐园区只有几里地,除了玻璃园区就是高山,你觉得会是哪里的事情?”

    “董书记您说的对。”党恒心里同样有这种猜测,毕竟在孟庄村的附近,只有玻璃园区一个项目。

    “党秘书长,今天你再辛苦辛苦,和环保局的专家再沟通沟通,共同商量出来一个解决污染的办法,明天省委督查室的同志就要来了,到时候我们在承认错误的同时,也要拿出解决方案。”董国庆声音低沉的吩咐道。

    “董书记放心,现在环保局正在做方案,明天一早,我就把方案给您送过去了。”

    结束了和党恒的通话之后,董国庆在椅子上静静的一躺,此时的他,感到浑身上下一阵的轻松。

    聂贺军的离开,就好似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他的头顶挪开了一般。虽然在和王子君的争斗之中,聂贺军从来都没有怎么发过话,但是只要这位省委书记还在那里坐着,他以及他的后台,都要对这位省委书记顾及几分。

    而现在,却是风水轮流转,不但聂贺军走了,省委书记更是换成了和王子君极不对路的胡一峰。本来他向胡一峰靠拢只是试一试,但是他刚一靠近,胡一峰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在仕途之中沉浮了这么多年的董国庆,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胡一峰对自己器重是因为自己才能出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果然没有错。而没有了聂贺军的支持,王子君虽然后面还有人,但是一个省委书记要想找你的máo病,就算你再怎么谨小慎微,恐怕也逃不脱黯然收场的厄运。

    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能人最终都毁在了自己的上级手中?那些人物都不行,他王子君虽然有些本事,但是和那些人比,恐怕还存在不小的距离呢。

    东埔市,从今之后,要真的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了!

    “嘟嘟嘟”电话铃声,陡然响了起来,被划破安静的董国庆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那本来已经失去的笑容,再次在他的脸上显lù了出来。

    “董书记,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您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忙。”电话那头,一个带着笑容的声音传了过来。

    “苗主任,您太客气了,是我这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董国庆在和那苗主任客气了两句之后,就接着道:“苗主任,明天你来东埔市,老哥我可得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只不过,我们东埔市地方小,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苗主任您可要担待啊!”

    “董书记,您看您这话说的,让小弟我怎么承受得起啊!”那苗主任嘴里虽然谦虚着,但是从他话语之中的笑容能够听出,董国庆的话,他很是受用。

    “不过董书记,明天的饭我可能吃不成了,老哥您不要误会,这可不是冲着您老哥去的,兄弟我虽然带头下去,但是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

    苗主任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但是这之中的意思,他相信董国庆能够明白。

    不是冲着董国庆来的,而且连饭也不吃,自己又作不了主,这些信息综合起来,那就是有大人物要求对东埔市的事情严加处理。而能够成为苗主任口中的大人物,那来头董国庆猜也能够猜得出来。

    董国庆笑了笑道:“不能和苗老弟好好地喝上一场,真是遗憾啊,不过老弟现在重任在肩,正是好好表现的时候,如果因为一顿酒耽误了老弟您的前程,那我可是罪过大了。”

    “老哥你客气了,喝酒什么时候都行,您哪天来山垣市开会,招呼兄弟我一声,我来安排。”苗主任虽然得意,但是并没有因为得意而忘了自己是谁。董国庆怎么说都是东埔市的市委书记,在省里更是人脉深厚,现在又搭上了省委胡一峰书记的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面对这么一个潜力股,当然要好好地jiāo往一番了。

    “明明该我请客,怎么能够让老弟您安排呢?”董国庆说话之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道:“苗老弟,人家都说你在省里面关系多,路子广,认识的人多,不知道能不能帮老哥个忙?”

    苗主任对董国庆现在也很是愿意jiāo好,当下笑了笑道:“看董书记您说的,只要我苗大方能够办到的,那绝对没有二话。”

    “那好,我可不客气了。是这样的,我们东埔市要在城北架设一座过街天桥,一时间找不到有相应资质的公司来承担这件事情。老弟知道这城北一直都是我们东埔市人流最大的地方,没有过街天桥,人车都很不方便。我这个市委书记,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项目给nòng上去。可是巧fù难为无米之炊,找不到合适的施工公司,我就算是急死,那也没有用处。因此啊,我就厚着脸皮,请苗老弟您帮帮忙,给cào心找个合适的建设方吧。”

    董国庆说的很是着急,可是苗大方却明白董书记根本就不是找自己帮忙,他这是再给自己好处。

    现在什么时候,三条tuǐ的蛤蟆不好找,两条tuǐ的大活人那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做工程的公司,在那个城市之中不是为了建设项目而挣破脑袋,一个过街天桥,也不需要太大的技术含量,堂堂一个东埔市会找不到能够干下来这活的建筑公司。

    心中暗赞董国庆这个市委书记果然不是白干的之余,苗大方嘴中却道:“你老哥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您放心,我给您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通过这次心照不宣的jiāo易,两人的关系得到了一次迅速的升温。本来在一些事情上还和董国庆有些保留的苗大方,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董书记,你们高新区孟家庄的事情,上面给的指示是严加处理,只要查出问题,那是谁的责任谁担,您就放心吧。”

    董国庆笑了笑道:“这件事情,还望你老弟手下留情,毕竟是在一起打伙计的人,我也不愿意看到他背一个太大的处分。”

    “这个我明白,董书记您就放心吧。”苗大方知道董国庆的意思,他淡淡一笑,沉声的说道。

    董国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和苗大方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最后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道:“高新区的玻璃工业园,那可是我们王市长重点招商来的项目。”

    冬日的清晨,一般天亮得有点晚。但是天才méngméng亮,高新区的干部,就已经开始在区办公楼前集合了。作为高新区一把手的张焘龙,穿着一身青sè的羽绒服,正在逐个的给大家分配着项目。

    汽车声,摩托声,自行车的铃声,在高新区mén口响成了一团,但是几分钟之后,整个大院就恢复了王子君的宁静。

    “张市长,您三点多就起来啦,要不趁上面检查的领导还要一个多小时来的空档,休息一下吧。”站在张焘龙旁边的,是高新区管委会的主任刘明顺,四十岁多一点,整个人给人一种jīng明干练的感觉。

    能够成为办公室主任的,一般都是领导的心腹,这刘明顺跟了张焘龙不少年,可以说是张焘龙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

    谁是谁的人,这在官场上几乎就已经是打上印记的事情。要想两面三刀,或者更换mén厅,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并不容易。特别是一些作为领导心腹的人,更是如此。

    作为领导,在用人方面有太多的选择,而在这些选择之中,所有的领导都愿意用那些没有别人标记,能够对自己忠诚的人。君不见古往今来,三姓家奴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刘明亮这几天一直跟着张焘龙,他很是清楚现在张焘龙所面对的压力。他知道这次风暴一旦应对不好,眼前这位前途远大的领导,很有可能就会在这次风暴之中被打落尘埃。

    可是这场风暴,真的能够顶的过去么?

    作为高新区的办公室主任,刘明亮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资料。特别是关于孟家村被污染的现状,他更是明白得很。这些东西一旦被盖在高新区的身上,张焘龙还有自己一系人,恐怕都……

    想到最后,刘明亮都有点不敢想这最坏的结果。可是不敢想也要面对,因为要调查这件事情的省委督查室调查组,就要在今天来的东埔市。

    “明亮,你参加工作多少年了?”张焘龙并没有回应刘明亮的话,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刘明亮的身上。

    刘明亮错愕了瞬间,就沉声的道:“张市长,我是在您当新丰乡副乡长的时候参加的工作,算算现在差不多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的你,可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书生,十五年过去了,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人了,这时间啊,真他娘的过得快啊!”张焘龙发出了一声感慨道。

    突然间,刘明亮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十五年来,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张焘龙的身边工作,他眼中的张焘龙,从来都是一个斗志昂扬的人。就算是薛耀进书记离开东埔市的时候,张焘龙也没有表现这般的低沉。

    而现在,张焘龙却开始感慨时光,这……这莫不是应了一句话叫做英雄迟暮的话么?

    难得事情真的已经到了这种难以挽回的地步,难得那个人也没有了办法么?刘明亮知道,这件事情虽然再查高新区,但是实际上人家冲的,还是那个人。

    莫不是现在,那个人也是自身难保……

    一种深深的恐惧,一下子袭击了刘明亮的心头,他感到心中的冰凉比之外面的寒气,还要多上几分。无疑是的用手紧了紧自己的羽绒服,他无意的朝后退了一步。

    “明亮,这件事情我觉得很是冤枉,从高新区建设以来,咱们就紧抓环境保护,但是孟庄村,却偏偏出了这种问题,嘿嘿,依旧没有查明原因,你说咱们要说这事情和咱们高新区没有关系,有人信么?”张焘龙摊了摊双手,目光之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张书记,事实就是事实,只要不是从咱们高新区出的事情,我相信一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刘明亮沉yín了瞬间,轻声的朝着张焘龙宽慰道。

    张焘龙笑了,他拍了拍刘明亮的肩头,嘿嘿一笑道:“明亮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我觉得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刘明亮看着突然神采飞扬的张焘龙,心中就是一愣,一向以张焘龙心腹自居的他,这一刻,有点不明白张市长这个时候究竟想的是什么。

    “张市长……”

    张焘龙摆了摆手,笑着道:“事情在水落石出之前,总是要有人担下来的,你看看我这块头怎么样,如果用来担这件事情,会不会被压垮?”

    刘明亮就觉得自己的心颤的厉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焘龙竟然说出这种话,不,应该说,张焘龙竟然做出了这种准备:主动担起这件事情,将所有的责任统统揽在自己的身上,那后果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可能是难以想象的严重。

    对方想要要的,是搬到那个人,而一旦张焘龙将这件事情全部揽在了身上,那就等于破坏了对方的计划。虽然一时间对方不会说什么,但是对于张焘龙的处理,绝对不会有半点宽待的。

    张焘龙的前途、名声,一切,可能都要随着这次风暴,给卷的破碎如粉。而这样做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让那个人置身事外,不会有任何的风làng袭身。

    莫不是那个人给张市长说了什么?心中一阵发寒的刘明亮,在迟疑了瞬间之后,就有点jī动的道:“张市长,这件事情,就算是追查下来,责任也不应该您来全部担了,更何况您完全可以……”

    刘明亮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张焘龙给打断了,他朝着刘明亮笑了笑道:“明亮,你想要说什么我知道,而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王市长没有给我谈过任何责任的问题,也没有给我说过让我承担责任的话,我之所以要将这个责任担起来,这一切都完全出自我的自愿。”

    “东埔市可以没有我张焘龙,但是绝对不能没有王市长,而我们这些人,既然已经决定登上王市长这条船,那就要为这条船的乘风破làng而做出自己的牺牲。”

    刘明亮看着张焘龙在晨光之中越加清晰的身影,本来还觉得有点冷的身体,突然间充满了温暖。他不自觉的跟着张焘龙的脚步,朝着前方走了下去……

    对于省委督查室和省环保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东埔市不管内部有什么反应,但是在迎接上,却是排出了高规格,在市委书记董国庆的拍板之下,市委副书记彭广兵和市政fǔ常务副市长孙国岭作为代表,在高速路口迎接调查组的到来。

    以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作为迎接的主力,这对于调查组来说,已经算是很高的规格了。而接下这个任务的彭广兵和孙国岭,更是不敢怠慢,早晨一上班,就带着车来到了高速路口。

    从东埔市到山垣市的高速,修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因为时间早的原因,这个时候从高速路上下来的车辆,也不是很多。彭广兵在安排了跟着他们来的市政fǔ副秘书长赵元雷注意高速路口,随时和调查组联系之后,就坐在了孙国岭的车上。

    孙国岭的车是一辆老式的蓝鸟,虽然车龄不算短,但是暖风很不错。坐在车上,丝毫感觉不到冷的气息。

    “孙市长,这调查组还真是够cào蛋的,他娘的又不是没给他们打招呼,好么,一个个都将通讯工具给关了,就让咱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彭广兵一边chōu着烟,一边大声的朝着孙国岭说道。

    和彭广兵相比,此时的孙国岭的目光有一丝忐忑,毕竟今天这次调查,可以说关系到他们这一系能不能在东埔市继续下去的关键。一旦事情追究到了王市长的头上,那他们在东埔市的日子,将会变得很是难过。

    “人家是上级领导,咱们就算是不高兴,也只能等。董书记不是说了么,让咱们一定要陪好调查组的领导。”虽然脑子之中想的都是孟家村污染的事情,但是这并不耽误孙国岭说话,从官场之中沉浮了不少年的孙国岭,在举重若轻方面,也很是有经验。

    “呸,什么上级领导,纯粹是拿着jīmáo当令箭,老子在省委大院里hún的时候,估计这群小子正穿着开裆kù呢!”彭广兵将只剩下一个烟头的烟在车载烟缸里摁灭,骂骂咧咧的说道。

    孙国岭对于这个调查组,同样很有抵触情绪,但是他此时却没有如彭广兵一般的骂,而是笑了笑,人朝着座位上又躺了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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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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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介绍:
前世因人陷害,一世蹉跎!
受尽世人冷眼,未老鬓白!
重回过去,我要改天换地,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一个前世在官场之中遭人陷害之人,如何走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书记人生…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